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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蓄意勾引,疯批帝王沦陷强夺结局+番外小说

橘灿星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叙澜的声音钻入耳朵。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谢允愣了下后才连忙摇头:“回陛下,没有。”萧叙澜勾唇:“那这是何人绣的?”谢允跟了他已经多年,当初他还是在东宫时,谢允便跟在他身边做侍卫。后来登基后,他信任谢允,便将他调到了羽林军,这一年多,谢允也立了不少功劳,他又将他提为了羽林军中郎将。谢允如今当上了中郎将,其实就不需要再来宫门口当值,可他却觉得一个月只有几次轮值,不算多,便坚持着来轮值。萧叙澜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家境清贫,与父亲相依为命。家中没有女人,他平日用的东西就十分简单,帕子也是素的。这会儿凭空多了张绣着松竹的帕子,倒是让萧叙澜以为是他的心上人所赠。谢允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萧叙澜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说:“若...

主角:媱纾萧叙澜   更新:2025-02-08 2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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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媱纾萧叙澜的其他类型小说《宫女蓄意勾引,疯批帝王沦陷强夺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橘灿星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叙澜的声音钻入耳朵。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谢允愣了下后才连忙摇头:“回陛下,没有。”萧叙澜勾唇:“那这是何人绣的?”谢允跟了他已经多年,当初他还是在东宫时,谢允便跟在他身边做侍卫。后来登基后,他信任谢允,便将他调到了羽林军,这一年多,谢允也立了不少功劳,他又将他提为了羽林军中郎将。谢允如今当上了中郎将,其实就不需要再来宫门口当值,可他却觉得一个月只有几次轮值,不算多,便坚持着来轮值。萧叙澜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家境清贫,与父亲相依为命。家中没有女人,他平日用的东西就十分简单,帕子也是素的。这会儿凭空多了张绣着松竹的帕子,倒是让萧叙澜以为是他的心上人所赠。谢允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萧叙澜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说:“若...

《宫女蓄意勾引,疯批帝王沦陷强夺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萧叙澜的声音钻入耳朵。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谢允愣了下后才连忙摇头:“回陛下,没有。”

萧叙澜勾唇:“那这是何人绣的?”

谢允跟了他已经多年,当初他还是在东宫时,谢允便跟在他身边做侍卫。

后来登基后,他信任谢允,便将他调到了羽林军,这一年多,谢允也立了不少功劳,他又将他提为了羽林军中郎将。

谢允如今当上了中郎将,其实就不需要再来宫门口当值,可他却觉得一个月只有几次轮值,不算多,便坚持着来轮值。

萧叙澜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

家境清贫,与父亲相依为命。

家中没有女人,他平日用的东西就十分简单,帕子也是素的。

这会儿凭空多了张绣着松竹的帕子,倒是让萧叙澜以为是他的心上人所赠。

谢允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

萧叙澜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说:“若是有了心上人跟朕说,朕为你赐婚。”

谢允的心中更加五味杂陈起来。

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多谢陛下。”

等萧叙澜进了璟煦宫中,他赶紧将帕子捡了起来,又塞回了袖中。

一同轮值的禁军也笑着打趣他:“中郎将,你帕子到底是谁送的啊?”

他只好回答:“是我买的。”

“中郎将,你怎么还不好意思?陛下刚刚不是说了,可以为你赐婚,你怕什么?”

谢允极少会对着手下的禁军摆脸色,这会儿脸色确实是严肃了起来:“别多嘴。”

另外一个禁军见他开不得玩笑,索性闭上了嘴。

-

栖凤宫。

瑾昭容禁足解除了,总算是恢复了自由身。

她这次倒是准时到了皇后宫中请安。

算来算去,这些妃嫔们都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好不容易安静了几日,她又来了。

淑妃第一个不高兴,悄悄瞪了她几眼。

皇后瞧见瑾昭容来了后,马上让人扶着她坐下了:“如今宫中的后妃中只有你肚子里陛下的龙嗣,日后倒也不必日日来请安了,在宫中歇息便好。”

瑾昭容明显收敛了不少:“多谢皇后娘娘,但日日来给您请安这是规矩,臣妾不敢坏了规矩。”

淑妃不惯着她:“瑾昭容被禁足了一个月倒是懂得照规矩办事了。”

皇后看见淑妃便头疼。

她也是先前就在东宫里跟着萧叙澜的。

因着是个武将的女儿,自小舞刀弄枪的,心思简单,有什么都挂在脸上。

这性子在后宫最是惹人嫌。

她又尤其厌恶瑾昭容,每次见了面便要拿话怼她两句。

皇后正头疼着又要闹哄起来。

结果瑾昭容关了一个月后,似乎真的收敛了不是一点半点。

她话说的真诚:“先前是妹妹不懂规矩,惹了不少笑话,只要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妹妹不怪罪就好。”

淑妃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冷哼了一声,将头扭了回去。

皇后在中间调和:“不过是晚来个一刻半刻的,哪里是不懂规矩,这种小事本宫也不会放在心上。”

瑾昭容弱柳扶风似得:“多谢皇后娘娘。”

周娴静身边坐着宜美人,她目光落在她今日的衣裙上,夸赞道:“妹妹这妆花锦裙可真好看,一看便知道是下了大功夫的。”

宜美人扯了下唇角:“如今穿的在漂亮也没什么用,只能独自欣赏,陛下又不进后宫。”

自从上次她在围场动了媱纾后,萧叙澜似乎怀疑到了她头上。


“没有,是奴婢觉得自己在璟煦宫待得不习惯,所以才想换个着落。”

一旁坐着看了一会儿的周娴静,冷不丁的开口提议:“陛下,若是媱纾不想留在璟煦宫的话,您就把她调去臣妾宫中吧,臣妾宫中正好有个宫婢生了大病,刚好有个空缺。”

皇后抱着看好戏的心,给周娴静帮腔:“陛下,若是您也不想留媱纾伺候了的话,兰贵嫔的宫中倒是个好去处。”

媱纾似乎淡淡的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皇后与周娴静现下是各怀鬼胎。

两个人拿着她当暗箭使,都想看看萧叙澜的反应。

萧叙澜看着媱纾,忽然眉尾轻挑了一下:“媱纾,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朕跟你说过的话?”

他说话的语调中不咸不淡的带着威胁。

媱纾听见他这话,赶紧低下了头。

上次说的话, 不就是她若是再提要回栖凤宫,他便让她侍寝吗?

她微音渺渺:“……记得。”

萧叙澜不紧不慢的追问:“那你说,你是要去兰贵嫔宫中,还是留在璟煦宫?”

皇后和周娴静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萧叙澜和媱纾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皇后先开口安抚媱纾:“媱纾,你就自己选吧,若是真在璟煦宫待得不适应,那便去兰贵嫔宫中也好。”

媱纾被萧叙澜那威胁的眼神盯着。

她哪里敢选去周娴静的宫中?

而且她今日不过就是演一出戏给萧叙澜看。

得让他心里清楚,她很在意那日的那个吻,在意到已经不想在他身边伺候了。

她顶着巨大的压迫感:“奴婢……还是留在璟煦宫吧。”

周娴静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心中很是好奇,萧叙澜到底给媱纾说了什么?

看她这样子,似乎很在意他说的话。

皇后笑出声:“好了好了,你起来吧,别一直跪着了。一会儿你便跟着陛下回去继续伺候吧。”

“是。”媱纾站起了身。

却在起身之时,胳膊稍稍弯起,带起了一截袖子,刚好露出了手腕上的那支羊脂白玉的美人条。

皇后倒是没有注意到。

但是被一直盯着她看的周娴静瞧见了。

她一个宫婢哪里得来的这么好的镯子?

而且那镯子瞧着还有些眼熟。

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想来想去,那便只能是萧叙澜送的了。

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将她放在心尖上了。

不是妃嫔却也能得到御赐之物。

萧叙澜的目光这才慢慢的从媱纾身上收了回来。

媱纾瞧着他们还要再说会话,她便先去殿外候着了。

苏元德也在殿外候着呢。

瞧见媱纾后,小声说她:“你说你,你不想待在璟煦宫,你去找陛下说啊,来打搅皇后娘娘有什么用?”

媱纾眼睛红红的,委屈巴巴的回答:“我若是跟陛下说,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你为何非要离开璟煦宫?”

她咬了下唇,冷静的反问他:“公公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陛下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宫中有多少宫婢想要这份福气都得不到。你倒好,日日躲着陛下不说,还将这份福气视为累赘。”

苏元德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虽然不甚好听,却是切身处地的为媱纾着想。

“公公别劝我了,我心中对未来已有打算,这份福气媱纾无福消受。”

殿中。

媱纾出去后,皇后便又开始说后宫的事情了。

“陛下,您这段时间进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最近这一个月更是一位嫔妃都没有侍寝,这么下去母后该来找臣妾问责了。”


他目光一直追随着媱纾出了门,还意犹未尽的没有收回来。

萧叙澜注意到他的眼神,敲了敲书案提醒他。

他赶紧将视线收了回来,脸上的笑不正经:“皇兄,你身边何时来了个如此貌美的宫婢?”

“与你有何干系?”萧叙澜的黑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心中更有一种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占有欲在慢慢萌生发芽。

萧玄晏勾唇笑的放荡:“皇兄将她赏给我如何?”

萧叙澜撩起眼帘看向他,眼里是纯粹的黑,怒气也开始显现:“赏给你?”

他大大咧咧的,没有发现萧叙澜的异常。

又重复了一遍:“是啊,皇兄如今后宫的妃嫔已经不少了,这小宫婢留在身边还容易碍其他娘娘们的眼,不如赏给臣弟。”

萧叙澜敛眸,凛声道:“有朕在,没人敢嫌她碍眼。”

这话一出,萧玄晏双眸中闪过惊讶。

他脸上表情马上变得不正经起来。

原来他皇兄已经看上了。

怪不得会留着一个如此漂亮的宫婢在身边伺候。

他脸上的笑容转变的尴尬了起来,“皇兄既然看上了怎么不将她纳入后宫?”

萧玄晏一向说话很直,不怎么过脑子。

也多亏了他这个性格,萧叙澜才留了他一命。

萧叙澜的语气懒散又疏淡:“你哪只眼睛看到朕看上她了?”

“没看上皇兄为何不能赏给臣弟?”萧玄晏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他说的义正言辞:“你好歹是个王爷,朕赏个宫婢给你算什么事?”

萧玄晏看透了。

宫婢给他一个王爷就配不上,他做皇帝的就能自己留着。

他微微一笑:“皇兄这是养花呢?”

萧叙澜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

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解释道:“有个美人侍奉在侧,皇兄却只远观,这还不是养花?”

萧叙澜看他的眼神很是嫌弃,冷硬的问:“你今日来就是跟朕说这些有的没的?”

“当然不是,我刚刚一进来不就说了我今日为何而来。”他停了停又继续说:“皇兄什么时候看腻了这朵花记得跟我说,我到时亲自来将她摘走。”

他说完这话,就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像是晚一步就走不成了一样。

媱纾还站在门外候着。

萧玄晏正要跟她说句话,便听到殿内传来萧叙澜的声音:“媱纾,进来。”

媱纾只好对着萧玄晏福了福身后,赶紧进了殿中。

她进去后,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萧叙澜脸色不太好看:“没吩咐就不能叫你进来了?”

媱纾只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也不知道刚刚萧玄晏跟他说了什么。

她赶紧害怕的低下头,“是奴婢多嘴了,陛下恕罪。”

萧叙澜见她如此害怕,又有些后悔刚刚的态度。

他只好随意找了个活儿给她:“茶凉了,换一盏来。”

“是。”

她端起茶杯,还是烫手的。

也不知道他这忽然抽了什么风。

萧叙澜看着媱纾出去的背影,心里仔细思索着刚刚萧玄晏的话。

他到底为何留这么一个宫婢在自己宫中?

尤其是刚刚萧玄晏惦记起了她。

他心里的滋味竟有些奇怪。

殿外。

媱纾刚让人泡了杯茶端来,萧叙澜忽然开门走了出来。

“朕出去走走。”

苏元德和媱纾赶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两步便迎面遇上了宜美人和周娴静。

萧叙澜本就心中不快,遇见了她们后眉宇间顿时便多了几分厌烦。

宜美人大喜,她就是闲来无事约着周娴静到御花园逛逛,却没想到会遇到萧叙澜。

她忍着笑意,和周娴静一起行礼:“参见陛下。”

“起来吧。”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快速从她们身上滑过。

“陛下,臣妾好久都没有见到您了,没成想今日竟在御花园中遇到您了。”宜美人忽然变得矫揉造作起来,说话声也又甜又软。

媱纾在萧叙澜身后默默听着。

只觉得甜过头了。

有点齁。

萧叙澜蹙眉:“最近前朝事务多,没空去看你们。”

周娴静清雅一笑:“陛下日理万机,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免得累坏了身子。”

她的话语则是很清淡,在这炎热的夏天让人如沐春风似得。

比宜美人的甜美要更讨人喜欢些。

萧叙澜紧皱的眉心这才舒展了些:“嗯,朕心中有数。”

他说完,便抬脚继续走。

周娴静跟上他,却说:“陛下,臣妾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先退下了。”

萧叙澜点头:“天气热,回去休息吧。”

她没再停留,抬脚便离开了。

经过媱纾面前时,还看了她几眼,可脸上却是始终带着笑,一副和善又温婉的模样。

媱纾悄悄的观察。

看来,这些个妃嫔中,周娴静才是最棘手的那一个。

性格清冷,不主动邀宠,却也不过分冷漠。

关键是也有家世。

她父亲是尚书令,掌管六部。

这不就是萧叙澜想要的理想后妃吗?

媱纾也能看出,萧叙澜对她的态度似乎也稍稍好一些。

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

宜美人还继续跟着萧叙澜,她边走边可怜巴巴的说:“陛下,您都好久没去看过臣妾了,今晚去看看臣妾吧。”

萧叙澜本就因为刚刚媱纾的事情心烦。

本想到御花园中散散心,又有宜美人凑上来“骚扰”。

他这会儿只后悔,为什么要来御花园?

他语气也凌厉了几分:“朕刚刚不是说了?最近前朝事情多,得了空就会去看你的。”

宜美人这才察觉出他的脸上的不悦,赶紧闭了嘴。

一回头发现媱纾也跟在后面。

她竟这才发现。

如今她已经能近身伺候萧叙澜了,再过段时日,她必定能爬上龙床。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多了紧迫感。

却又能看出萧叙澜对她的不耐,她只好也福身告退了。

等两个女人都走了,萧叙澜才只觉得浑身轻松。

他回头看了看媱纾,忽然说:“过几日围场夏苗,你到时跟着一起去。”

媱纾正想说不去呢。

正好他提了,她便主动说了:“陛下,奴婢能不去吗?”


“娘娘,外面下雨了。”

竹桃收起伞进了内殿,对着贵妃榻上歇息的瑾昭容说道。

瑾昭容懒洋洋的靠在榻上,淡淡瞥了她一眼,悠哉的说道:“不用管她。若是死了那便是她命就该绝。”

竹桃却有些隐隐的忧心:“娘娘,她毕竟是陛下宫里的人,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惹陛下生气?”

“一个宫婢而已,本宫如今又身怀龙嗣,就算她真的死了,陛下还能将本宫如何?最多也是苛责两句罢了。”

瑾昭容一直觉得她在萧叙澜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有这份错觉,其实也怪不得她。

萧叙澜最近宠幸的女人只有她,她去年才刚选秀进宫,今年便已经是去年一起进宫的八位新人中,位份最高的一个。

她自然会觉得萧叙澜对她是与众不同的。

但对于萧叙澜这种利益至上的帝王来说,她若是身后没有了家族,他断然不会多看她一眼。

主仆二人刚说完话,一个宫婢急匆匆的跑进来,“娘娘,媱纾她昏倒了。”

瑾昭容脸上闪过一丝嫌弃:“哼,不过是淋个雨就能昏倒,这身子骨也太差了。”

她这话才刚说完,接着又有一个太监跑了进来:“娘娘,陛下来了!”

“什么?”

她猛地从贵妃榻上坐起,“陛下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那个宫婢?

她得出去看看!

竹桃见她往外走,赶紧撑开伞跟上她。

-

倾盆大雨中。

媱纾确实是昏倒在了雨中。

她身子向来弱,这场雨倒是帮了她的忙,能少跪一会儿了。

她原先想的是,跪的差不多了就装晕。

萧叙澜回去后见她不在璟煦宫,一定会问苏元德她去了哪里。

她早晚都会被带回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倒是帮她省去了装晕的麻烦。

只不过,真天旋地转的倒在雨中的滋味确确实实不好受。

萧叙澜离得远远的就瞧见了,满月宫门口昏着的媱纾。

他走近后,就瞧见她蜷缩在地上,雨水毫不怜惜的拍打在她身上,弱柳扶风的身姿似乎是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像是美玉破碎一般,苍白又无力。

他胸口堵着一口气,心里不是滋味。

可他毕竟是皇帝,看见媱纾这副模样,他不可能屈尊降贵去救她。

而是对着身后跟着的其他宫婢吩咐:“把媱纾带回璟煦宫,再将御医叫来为她诊治。”

“是,奴婢遵旨。”

等看着媱纾被她们带回去后,萧叙澜才迈步进了满月宫。

瑾昭容刚进了雨中,便撞上萧叙澜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她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萧叙澜没有理会她,径直进了内殿。

瑾昭容眼底闪过一丝的担忧和心虚,赶紧追上了萧叙澜的脚步。

“陛下,您生气了吗?”

她一进殿中,就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边娇声问道。

萧叙澜凌厉的目光睨向她,“你的手如今越发的长了,都能伸到朕宫中人的身上了。”

瑾昭容满脸无辜,不顾着自己怀孕,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臣妾没有!是媱纾她先顶撞臣妾的,臣妾本就怀着龙嗣,心中郁结的很,这才罚的她……”

他垂眼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的心疼。

她以为她仗着自己怀孕就能加重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萧叙澜根本就没想过让她生孩子。

如今怀上了,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对这个孩子却没有一丝的期盼。

他如此生气,不仅是因为她欺辱的是媱纾。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媱纾是他宫中的人,就算她先前在皇后宫中当差,现在既然来了他的璟煦宫,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随意处置她。

瑾昭容倒好,直接将他这个皇帝视为无物。

她心里根本就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萧叙澜压下火气,冷声问:“她怎么顶撞的你?”

“那日明明就是她摔坏的玉簪,臣妾今日瞧见她来送珠钗,便又想起了那支玉簪,本是玩笑话, 她竟当了真,还出言不逊。”

“那你倒是说说,她是如何出言不逊的?”

瑾昭容吞吞吐吐起来:“她,她死不承认那玉簪是她摔坏的。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萧叙澜不留情面:“她说自己没有摔你的玉簪,为自己辩解几句,这便是出言不逊、咄咄逼人了?”

“陛下,臣妾错了,臣妾怀了身孕后总是会多想些有的没的,太医说是臣妾因为有了身孕而忧思过度,臣妾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陛下原谅臣妾吧。”

她知道萧叙澜今日是真的生气了,便不再狡辩,而是装可怜拿她怀孕的事情出来做保命符,语气也软的不像话。

“既然怀孕后忧思过度,那瑾昭容从今日开始便在满月宫里好好养胎吧。”

他停了停,又讥讽的说:“等朕消了火气自然会放你出来。”

瑾昭容一直在地下跪着,萧叙澜根本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而且他刚刚还故意用她威胁媱纾的话来威胁她。

瑾昭容本来跪的笔直,听完他的话,直接萎靡的跌坐在小腿上。

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伸手揪住了他袖子:“陛下,臣妾真的错了,求您不要将臣妾禁足。”

她心里更多的是接受不了。

萧叙澜竟然会为了一个宫婢,用禁足来处罚她。

她入宫这段时间,处死了好几个宫婢,他都没说过什么。

为什么偏偏这次,只是让媱纾跪了一下午,他便如此惩罚她?

看来,他是真的在意起了媱纾。

萧叙澜面色冷到极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他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轻嗤一声:“你这几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别整日抓着一个宫婢在这里胡乱揣测。”

他没再多看瑾昭容一眼,抬脚出了满月宫的宫门。

瑾昭容已经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了。

竹桃赶紧去扶她起来。

她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子彻骨的寒凉:“竹桃,我刚刚怎么觉得陛下一点都不在意本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竹桃安慰她:“没有的娘娘,陛下只是在气头上罢了,他消气后肯定会对今日的行为后悔的。”

-

萧叙澜回到璟煦宫后,直接去了宫婢们在璟煦宫里住的耳房中。


媱纾进入内殿后,殿门便被人轻轻掩上了。

圆形格栅窗前有张紫檀案台,放置着一顶金漆青龙香炉,几缕细烟如轻纱一般缥缈。

醉酒的年轻帝王斜靠在软榻上,捏着眉心的指骨修长凌厉,自宽袖下蜿蜒延伸出的青筋微微凸起。

“陛下,奴婢来服侍您宽衣。”

媱纾将头压得极低,声音不大,暗藏着紧张与害怕。

洋洋盈耳的声音落入萧叙澜的耳中,这声音倒是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半分。

他半撩起眼皮,抬眼看去。

面前的婢女恨不得将头压到地上,只能隐约瞧见半张脸。

他起身张开了双臂。

只是灼热的视线还一直紧锁着她。

媱纾强迫自己忽略他的眼神,低眉垂头的过去服侍他宽衣解带。

先在他身后褪去黑色的龙纹黑袍后,又绕到他身前,伸手去解他腰上的玉带。

萧叙澜的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皂角味道。

垂眼打量着她,五官未施粉黛,明眸雪肤,虽没有抬起头来,却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六月的天气炎热,面前的婢女似乎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就连鼻尖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

玉带的绳结解开后,媱纾手还没拿稳,下巴忽然被人抬起。

她一惊,手中的玉带也随之掉到地上。

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她下巴被他抬着,不能跪地请罪。

只能哆哆嗦嗦的小声道:“陛下恕罪……”

“朕从前怎么没在皇后宫中见过你?”

萧叙澜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问道。

既然是生面孔,那便是又打着爬龙床想一步登天的心思。

他本就身形高大,烛光下拉长的身影将媱纾笼罩其中,压迫感十足。

媱纾不敢抬头,“奴婢是今日刚刚调到栖凤宫里的。”

萧叙澜冷硬的命令:“抬起眼来看着朕。”

她心如鼓擂,慢吞吞的抬起眼皮对上他的目光。

她睫毛忽闪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泛红,眸底漾起慌乱与恐惧,像是只受惊的兔子,我见犹怜。

萧叙澜的黑眸则是如同窗外漫长无垠的夜色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媱纾仅仅对上一瞬便又害怕的垂下了眼帘。

他收回手,冷声:“继续宽衣。”

“是。”媱纾暗暗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背脊也放松下来。

这小小的动作,被萧叙澜收在了眼中。

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宫婢太会伪装。

却又装的不够好。

满是瑕疵。

媱纾一件一件的褪去他身上的衣袍与配饰。

他身上只留一件白色的中衣后,她便收回了手。

“奴婢告退——”

这话还没说完,萧叙澜忽然大手一挥,攥着她的手将她拉入了怀中。

“是你自己脱,还是朕帮你脱?”

他语调发沉,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轻佻。

兴许是酒劲过大,萧叙澜竟觉得既然是送上门的,临幸了也无甚其他。

媱纾胡乱的挣开他揽住自己腰的手掌,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奉皇后娘娘,还望陛下恕罪!”

萧叙澜的脸色黑沉下来。

机会他给了,还没有人敢拒绝。

翻涌着怒火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人影。

她身子瘦弱的如薄纱,露出的一截后脖颈肌肤细致如美瓷。

不难看出,她极度害怕,身体微微打颤着。

萧叙澜轻蔑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只想侍奉皇后?”

媱纾没有犹豫,声如蚊呐:“……是。”

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他的人,这宫婢是第一个。

他不喜欢欲擒故纵的女人。

帝王身份,本就不该被女人用这种小计谋算计。

他眸色又凉了几分:“滚出去。”

“是,奴婢告退。”媱纾肉眼可见的喜悦,急忙起身出了偏殿,生怕会慢下一步。

萧叙澜盯着她的背影,轻嗤一声。

他见多了这种将欲擒故纵玩脱了的女子。

-

媱纾从内殿中出来后,迎面便撞上了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忻卉。

她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媱纾,“陛下睡下了?”

“姑姑,我、我也不知道。我服侍完陛下宽衣后便出来了。”她还余惊未了,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忻卉眼里闪过失望。

如今瑾昭容被皇帝独宠,后宫里的其他妃嫔没有几个能入得了他眼的。

眼瞧着瑾昭容一人就要霸占所有后妃的宠爱了,皇后特意从花房中挑选了一个漂亮的宫婢过来伺候。

瞧着她性子乖顺,长相更是不输宫中的这些妃嫔。

便借着今日的机会安排他去皇帝身边伺候了。

却没想到竟是个不中用的。

皇帝醉酒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

忻卉无奈的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

“是,姑姑。”媱纾高悬的一口气终于落下,她没再停留,急着赶回了居住的耳房中。

离开了忻卉的视线,媱纾眼中的光芒才遮掩不住。

她的目的一直都很清晰——

为了做人上人。

做皇帝心尖上的人,凌驾于皇权之上。

媱纾对自己的美貌一直都是认知明确的。

她进宫已经快一年了,就算是皇后不将她调来栖凤宫,她也会自己想办法去萧叙澜身边伺候。

如今倒是该感谢皇后的顺水推舟,减去了她接近萧叙澜的难处。

在皇后的栖凤宫中遇到萧叙澜的概率,可比在花房遇见的概率大的不是一点两点。

更不必说,皇后将她调来,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要将她送给萧叙澜。

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帮了她大忙。

媱纾本也是官家小姐。

只可惜母亲早早去世,她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后院却也妻妾成群。

母亲去世后,她便是跟在一群妾室身后长大。

本来一切倒也安逸。

自从去年继母过门后,一切便都变了。

继母忽然嫌弃起她爹的官职太低,竟打起了她的主意。

要拿她的美貌去给她爹换前程。

当时正巧赶上朝廷在征召宫婢,媱纾为了让继母死心,一咬牙便去县衙报了名。

她也顺利入了选,彻底离开了家乡,进了宫中做起了宫婢。

皇宫中,权利迷人眼。

她的心思也从一开始的熬到出宫,变为了更大的野心。

因着她自小是在一群妾室身后长大,那些妾室的身份更是复杂,大多都是秦楼楚馆的出来的。

取悦男人,勾引男人的方法,她自小便司空见惯。

所以,今日她没有遂了皇后的心思。

更没有急着被萧叙澜宠幸。

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来之不易得来的,才会愈加珍惜。

太轻易得到的,很快便会意兴阑珊。

更不用说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婢了。

她必须要在萧叙澜的心尖上站稳脚跟才行,不然就凭她的身份,在后宫中只能任人拿捏。

昨日萧叙澜的表现不难看出,已经对她有了心思。

这口子一旦撕开,就一定会如覆水一样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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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必看:

1.女主名字:媱纾(shū)。

2.全文架空,历史背景参考唐朝(比如太监也自称奴婢),为了通俗易懂也含有其他朝代的背景,架空勿较真。

3.女主前期在别人眼中的展现的一举一动,基本上一直都是在演戏的状态,不会反复的去写“假装佯装”这种字眼去点破,大家记得是演戏就好了哦。

4.本文非双洁哈。但素,男主在遇见女主之后,也就是第一章开篇后就没有再碰过其他的妃嫔,这一点可以安心。

5.女主并非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也非坏到极致的人。只是利己主义,她所做的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

6.‌位份排列:

正一品‌:贵妃、淑妃、德妃、贤妃

‌正二品‌:妃

从二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

‌正三品‌:贵嫔

从三品:婕妤 ‌

正四品‌:容华

正五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顺仪

正六品:才人、美人

正七品‌:宝林

正八品‌:御女

正九品‌:采女


他默不作声的收回眼神。

“媱纾”。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脸上的表情不明。

皇后当着所有嫔妃的面,将媱纾去璟煦宫的事情“昭告天下”。

她从今日开始算是成为了所有妃嫔的眼中钉了。

往后她在璟煦宫的一举一动怕是都要被人秘密监视着了。

宫宴到一半,萧叙澜待得索然无味。

他先对皇后说:“殿中太闷了,朕出去透透气。”

皇后笑道:“是,夜里凉,陛下切莫贪凉。”

她说完又看向媱纾和苏元德,“你们跟上,看护好陛下。”

“是,娘娘。”

媱纾跟在苏元德身后,与萧叙澜一起出了麟德殿。

三人走在宫道上,形成了一种按身高排列的前后队形。

为首的是萧叙澜,他身后跟着苏元德。

而苏元德的身后则是媱纾。

她故意不敢靠近他,畏手畏脚的跟在最后面。

苏元德悄悄回头,示意她跟过来。

媱絮表情为难,害怕的摇了摇头,没有跟上去。

萧叙澜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花朵争奇斗艳,不过还是被几棵桂花树夺去了光彩,桂花花香飘扬在空气中,清雅又不失甜腻。

萧叙澜闻到桂花香,忽然想到了媱纾身上的味道。

他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媱纾。

顿时黑了脸。

她再往后一点,都快离他八百丈远了。

他板着脸命令:“走近些,离得这么远,怎么伺候朕?”

媱纾听到他亲口下了命令,不能再继续扭捏了。

她低着头赶紧与苏元德并排走着了。

萧叙澜又沉声开口,神情不悦:“皇后不是说教了你规矩?朕怎么觉得你什么也没学会?”

媱纾顺着说:“是奴婢太笨了,皇后娘娘让人教了,奴婢没学会,陛下恕罪。”

他冷笑:“是太笨了。”

“陛下说的是,奴婢确实是太笨了,在璟煦宫恐怕伺候不好您,望陛下再将奴婢调回栖凤宫吧。”

媱纾抓住话茬,又提了一次不想伺候他的事。

话里的意思还是,她不想攀高枝,就想一辈子留在栖凤宫。

苏元德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他心里暗暗感叹,这也就是陛下对媱纾起了心思。

若是别人,这会儿早让人拖下去杖毙了。

萧叙澜冷箭似得眼神射向她:“你既然知道自己笨,还敢去伺候皇后?万一伤到了皇后该如何?”

他心里怒气翻腾。

她实在是太不识好歹!

上次在床榻上拒绝了他,如今又拒绝伺候他。

莫不是嫌他脾气太好?

“奴婢不会伤到皇后娘娘的!”媱纾急忙辩解,惊慌的抬头对上萧叙澜的黑眸。

她眼睛像是一汪清水,纯净如琥珀,看人时眼里毫无攻击力,长睫也如蝶翼般脆弱的微颤,柔弱又无辜。

楚楚动人的表情出现在这样一张清冷的脸上,极其容易惹人垂怜。

媱纾继续说:“奴婢只怕会伺候不周陛下,万一再误伤了陛下……”

苏元德实在是怕极了。

没等萧叙澜说话,他先呵斥道:“放肆!陛下万金之躯,岂容你胡说八道!”

媱纾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呵斥声,吓得一激灵。

她不敢继续说了,一副做错事的心虚模样,默默垂下了头。

萧叙澜见状,回头瞪了一眼苏元德,却什么话也没说。

苏元德赶紧也低下了头。

他是怕媱纾会激怒陛下,万一真将他惹急了,日后还怎么当贵人?

却没想到,媱纾现在已经“说不得”了。

萧叙澜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语调闲散:“知道自己笨,日后就留在璟煦宫好好学规矩。若是学不会,朕不介意亲自教你。”

媱纾不敢再顶嘴,只好慢吞吞的应道:“……奴婢遵旨。”

又走了没几步,远远的忽然传来一阵琵琶的声音。

萧叙澜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这些个妃嫔,又开始了。

琵琶声很忧伤,丝丝缕缕又断断续续,似乎琴声中带着无尽的思念。

萧叙澜随口问苏元德:“今日的宫宴,谁没去?”

这时候妃嫔们都在宫宴上,能现在弹琵琶的,必然是没有去宫宴的妃嫔。

苏元德想了想答:“应当是苏宝林,她正巧也住在这附近。”

“她为何没去宫宴?”

“说是这几日染了风寒,在宫中歇息呢。”

萧叙澜毫不留情面:“你去跟她说,既然染了风寒,那朕便不能去看她了,实在可惜,等她病好了朕再去看她。”

“是,奴婢这就去。”

苏元德已经习惯了他的作风。

只是这些妃嫔还不了解他。

他直奔苏宝林的宫中,将媱纾自己一人留在了萧叙澜的身边。

只剩下两人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媱纾埋着头,默默跟着萧叙澜的脚步。

他身形高大,像堵墙一样在前方走着,遮挡住了天上那一轮明月的微弱月光。

媱纾感觉到他步子似乎加快了一些,她又刻意将头压低了一些,沉默不语的跟在他身后。

却没想到走着走着,萧叙澜忽然脚步一顿。

其实媱纾是能停住脚步的,可她故意没停,装作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往前毫无异常的走着。

“砰”的一声闷响。

她脑袋直接磕在了萧叙澜的后背上。

她痛的轻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莫名带了些旖旎。

萧叙澜心中微痒,竟被这一声淡不可闻的声音,不由得想到了她在床榻上的模样。

他呼了一口气。

对自己这龌龊的念头也有些惊讶。

应当是太久没有进过后宫的原因。

他黑沉着脸回过身。

媱纾已经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陛下恕罪,奴婢不故意的!是陛下先……先停了脚步。”

他音调里透着质问:“你在怪朕?”

“奴婢没有!是奴婢走路出了神,这才撞到了陛下。”

“那你说,朕该如何罚你?”

媱纾没回答。

他眉尾轻挑:“如此毛手毛脚,还想去伺候皇后,若今日你撞的不是朕而是皇后,那岂不是会将皇后伤到?”

“陛下说的……是。”

她不赞同,却不敢说。

萧叙澜戏谑又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那朕便罚你侍寝一晚,如何?”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让人来追责,可她去长安殿见过几次萧叙澜,他都统统不见。

而且让人递来的话中,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安分守己一些。

她如今也自怨自艾起来。

周娴静瞧着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后便默默闭了嘴。

苏宝林在一旁跟着惆怅起来:“谁说不是呢,陛下如今佳人在侧,眼中自然是没有咱们这些姐妹的。”

皇后用不争气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她:“什么佳人在侧,苏宝林,你胡说什么?”

先前她瞧着苏宝林会弹琵琶,人也温婉,便想着扶持她,没成想她更是个不中用的。

人送到萧叙澜面前后,他看也不看。

送了几次便厌烦了,后来干脆直接忘了后宫还有这一号人。

就她这说话的性子,别说萧叙澜,妃嫔们也不喜与她来往。

苏宝林没想到皇后生了这么大的气,她起身行礼:“皇后娘娘,是臣妾一时图嘴快,说了错话,您别生气。”

“罢了罢了,你坐下吧,日后一定记得谨言慎行。这话在本宫面前说便说了,若是传到陛下耳中该如何?”

“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

皇后郑重其事的开口:“陛下不爱进后宫,你们也要多找找自己身上的问题。想一想为什么连个宫婢都比不过。不要陛下不来,你们就不去他面前凑,你们不去,陛下何时能想起你们?”

她虽说的义正言辞,可这话也是将风向吹向了媱纾的身上。

萧叙澜喜欢媱纾,于皇后来说虽然有益无害,可她也不能让她恃宠而骄。

如今这些妃嫔越是针对她,日后她承宠后也越是会选择让她庇护,乖乖成为她的一枚棋子。

-

瑾昭容被宜美人和苏宝林围在身边,一起出了栖凤宫。

瑾昭容摸着肚子,故意说:“本宫现在虽没有了陛下的宠爱,可肚子里到底是有陛下的骨肉。陛下也不会对我太冷淡。可两位妹妹可怎么办呢?一个小小的宫婢便将你们比了下去不成?”

宜美人听完后没什么反应。

有了围场中的事情,她如今是不敢再去动媱纾了。

她也看得出来,瑾昭容这是准备借别人的手。

可惜,她如今的情形,是断然不会被她挑拨的。

苏宝林不知道围场发生的事情,也没听出瑾昭容话里的意思。

不过,萧叙澜身边的人,她也不敢动。

两人对看一眼,谁也没有回应瑾昭容的话。

瑾昭容心里暗骂两人废物。

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

媱纾得了命令,去御膳房给萧叙澜拿些糕点。

其实这些糕点最后基本上都是宫人们分着吃了。

她能看得出来,萧叙澜是借着给宫人吃的借口,实际上是给她吃。

璟煦宫的小太监和宫婢们也能看出。

每次媱纾捧着糕点出来后,他们都是为了吃给萧叙澜看,象征性的拿个一两块。

最后剩下的全都落入了媱纾和池菏的肚子里。

媱纾倒是不亦乐乎。

顶着萧叙澜的身份去拿,得到的都是宫中最好吃的糕点。

她今日还是一如往常的进了御膳房。

御膳房的主管太监都已经认得她了。

瞧见她进来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媱纾姑娘,你来了。”

她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拿自己是御前宫婢的架子,每次都是温言柔语,“公公,我来给陛下拿些糕点。”

御膳房的太监也喜欢她,语气都跟着温和了许多:“您挑吧,今日御膳房做的糕点都在这了。”


转日。

媱纾昨日故意将手帕丢在了长安殿。

今日得了空后,便故意先去了一趟御花园后,才去了长安殿。

苏元德见她又来了,还以为她又是替皇后跑腿的。

又想起昨日萧叙澜见到她,并不厌恶。

她还红着脸出了寝殿。

不免心里对这个小宫婢刮目相看了几分。

他赶紧迎上去:“媱纾姑娘,你又替皇后娘娘来找陛下吗?陛下这会儿出去了靶场,没在殿中,要不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肉眼可见的,她听见萧叙澜不在,长舒了一口气。

似乎她不希望萧叙澜在殿中?

她摇摇头说:“苏公公,我不是来找陛下的。我来找您的。”

“何事?”

媱纾有些紧张:“您昨日可在长安殿捡到一张手帕了?”

手帕?

苏元德犹犹豫豫记得殿中的书案上是不是有一张?

萧叙澜的书案平时只有他一人能收拾,他早上去收拾的时候似乎是瞧见了。

可他却否认道:“没见过。”

谁知道那手帕是不是萧叙澜故意留下的。

媱纾有些焦急:“那麻烦苏公公帮我注意些。我昨日就去了御花园和长安殿,我的贴身帕子应当是丢在这两个地方了。我刚去了御花园并没找到。若是宫人捡到还好,若是有侍卫捡到,那就……”

侍卫若是私藏宫婢的帕子,那宫婢的清白也不必要了。

苏元德见她胆小又乖顺,便没怀疑那帕子是她故意留下的。

他笑着点头:“好好,我一定注意着。”

媱纾道了谢后,便没再停留,赶紧回了栖凤宫。

萧叙澜刚从靶场回来,还没走近长安殿,便瞧见了媱纾离开的身影。

这宫婢总算是耐不住了?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他就知道,不过就是以退为进的小把戏。

萧叙澜冷笑着走到殿门前,对着苏元德明知故问:“刚刚谁来了?”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媱纾。”

“她来做什么?”

“她的帕子……丢了,想着奴婢帮她留意着是不是昨晚落在长安殿了。”

萧叙澜神色忽然冷厉起来。

苏元德顿时便觉得,六月的炎热,他周身的环境却倏地变得凉飕飕的。

陛下这是要动怒了!

他大气也不敢出,毕恭毕敬的站着,等着挨骂。

萧叙澜黑沉沉的眸子扫过去:“那你瞧见她的帕子了么?”

苏元德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回陛下,奴婢没有见过。”

他这答案也是想撞撞运气。

谁知道他想不想留一个小宫婢的帕子?

萧叙澜脸上阴云密布,却没再作声,气氛压抑的进了殿中。

苏元德却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

一直到了下午,都没人敢进去惹他。

第一个往枪口上撞得是瑾昭容。

她如今怀了孕,更是要多往萧叙澜身边凑一凑。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来看看也好。

她身后的竹桃端了一碗莲子羹,与她一同到了大殿门口。

苏元德暗暗为她捏了把冷汗,“娘娘,您来了。”

她容貌姣好,却不似媱纾那般出水芙蓉,她更像一朵盛放的芍药。

瑾昭容扯了下红唇:“本宫来给陛下送碗莲子羹,天气热,正是吃莲子羹的时候。”

苏元德硬着头皮进去通传。

萧叙澜虽然不想见,可她毕竟怀着身孕,他不能不见,便让她进来了。

她进来后,刚要行礼便被萧叙澜打断:“你有了身孕,日后在朕面前免礼即可。”

他话说的云淡风轻,毫无波澜。

除了是关心的话外,一丝感情也不夹带。

瑾昭容一直以为萧叙澜就是这个性子,她才懒得多去猜测他的情绪。

她笑着:“臣妾多谢陛下圣恩。”

随后又亲自将莲子羹放到了萧叙澜的书案上。

“陛下,您先喝点莲子羹再批阅奏折吧,这些莲子都是臣妾一颗一颗亲手剥的。”

萧叙澜冷静自持,与昨晚面对媱纾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辛苦你了。”

他从口中挤出这四个字,又象征性的拉过瑾昭容的手,轻捏了两下。

他这副态度对于瑾昭容来说,她已经心满意足。

萧叙澜接过那碗莲子羹,敷衍的喝了两勺。

太甜腻,他并不喜欢。

趁他喝着的时候,瑾昭容眼眸一瞥,忽然瞧见了萧叙澜的桌子上有张手帕。

不过好在手帕被几份奏折压住,只露出来了绣着海棠花的那一半。

“媱”字被压在了奏折底下。

瑾昭容虽然没看见那个“媱”字,心里却也警觉起来。

萧叙澜如此端方的人,怎么会留嫔妃的帕子在自己的书案上?

而且,萧叙澜最近这几个月除了她之外,都没专宠过哪个女人。

会有谁敢把自己的帕子留给他?

萧叙澜喝了两勺莲子羹后便不喝了,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奏折。

瑾昭容便主动说:“陛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回去的时候小心些。”他随口说。

-

瑾昭容从殿中出来后,她没急着走。

而是给身后的竹桃使了个眼色。

让她偷偷将一锭金子塞到了苏元德手中。

苏元德四下看了看,笑的为难:“娘娘,您这是……”

“苏公公,你日夜跟着陛下,可瞧见这几日哪个姐姐或是妹妹来过长安殿?”

她说完这话,脑海中又忽然浮现了昨日那宫婢的脸。

又加了一句:“或是哪个宫里的宫婢来过?”

苏元德心里猜测她是瞧见手帕了。

可萧叙澜如今对媱纾兴许刚来了兴头,他可不敢在这时候惹是生非。

他收了金子也没说实话:“娘娘,除了您之外,奴婢就没见别人来过。”

“苏公公说的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

苏元德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萧叙澜。

就算是给了他金山银山,他也不能做背叛主子的事情。

瑾昭容没打探到想听的消息,面上失了笑,带着竹桃离开了长安殿。

也不知怎么回事,瑾昭容出了长安殿后,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浮现了媱纾的脸。

她怎么觉得那张手帕与媱纾会有些关系?

昨日在御花园中,萧叙澜明显是在护着那宫婢。

她去年便进了宫,从未见过他像昨日一样大发善心的去帮一个小宫婢解围。

想到这里,瑾昭容越来越觉得手帕会是媱纾的。

她对竹桃命令:“你一会儿去栖凤宫打听打听,昨日那个叫媱纾的宫婢有没有来过长安殿。”


可又想到她是萧叙澜看上的人,又觉得自己的不该去在意她何时回来。

在如此反复纠结的情绪中,他整个人快要被撕裂一样。

她明明也没对自己做什么,脑海里怎么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想她了?

-

媱纾将那两只兔子喂得十分肥硕。

这还没有几日,一白一灰的两只兔子便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与苏元德刚送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萧叙澜从长安殿处理完朝中的事务回来,一进璟煦宫便瞧见媱纾正手里拿了两根草,蹲在竹筐边一根一根的喂兔子吃草。

而且喂得不亦乐乎,连他回来都没有发现。

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元德,面色不善道:“这就是你说的她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去长安殿伺候?”

苏元德一脸无辜:“奴婢也不知道。”

他不过是媱纾说什么,他便转告给萧叙澜什么。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媱纾回头看过去。

就瞧见萧叙澜正用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自己。

她脸上闪过心虚,又将手里拿着的两根草扔到了底下,赶紧起身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他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了她身边。

先看了看两只肥硕的兔子,又看了看她。

“你今日身子不适?”

媱纾磕磕绊绊的说:“奴婢……早上刚刚起身时有些……头晕。”

他盯着她那张写满心虚的脸又问:“现在怎么不晕了?”

“刚刚起来喂了兔子就好了。”

她今日本就是故意不去的。

若是日日都在他面前晃悠,那这新鲜感也会损耗的快一些。

水满则溢。

她要自己控制这个平衡才行。

萧叙澜没好气的:“朕看你倒是挺会喂兔子的,没几日就将这两只兔子喂得如此肥硕,也不怕撑死它们。”

媱纾蹙眉,“陛下怎么能这么说,不是您说不能让这两只兔子受委屈的吗?如今奴婢将它们喂得肥肥胖胖的,您又不高兴了……”

萧叙澜眸中染着怒气:“朕交代你的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眨了两下眼睛,一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的模样。

他朝着寝殿走去,还不忘对着身后的人命令:“进来伺候。”

媱纾赶紧跟上了他的步子。

他刚进了寝殿坐下,苏元德便进来说道:“陛下,兰贵嫔今日让人递了话,她新得了一把瑶琴,说是前朝古琴,声音纯净悠长。想问问陛下要不要去听一听琴声。”

萧叙澜没犹豫便拒绝了:“不去。”

“是,那奴婢让人去跟兰贵嫔说一声。”

“等等。”

苏元德刚转身要走,身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他捏着眉心:“去挑两支珠钗和首饰一同送过去吧。”

“是。”

他人不去,但还是要送些东西过去安抚。

不然一个一个又要在后宫中作妖惹事。

刚说完珠钗首饰,萧叙澜忽然抬起眼眸看向了殿中站着的媱纾。

她不是璟煦宫的掌事宫女,平日里的穿着打扮都是宫婢的统一服饰。

头上一支素簪也没有,更不必说首饰了。

不过宫中的其他宫婢若是悄悄戴支素簪或者是首饰,倒也没人真去管,只要不太张扬就无事。

他问媱纾:“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她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没听清朕的话?”

媱纾这才回答:“奴婢没有喜欢的首饰。”

这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

皇宫中每年的有一部分大的支出便是给后妃们做首饰。

有几个女人不喜欢漂亮首饰?


指尖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他想要的更多。

黑眸紧锁着她被吓得惨白的一张脸,视线停在她莹润的唇上后,眸色里渐渐升腾起了一抹欲色。

他瞧见别的女人对他曲意逢迎,心中虽然不喜,却知道她们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知道在这后宫之中他才是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们要来讨好他。

可媱纾明明是他宫中的宫婢,对他却似乎没有一丝的依靠。

他心中自然是难以接受。

他该断了她想出宫的念头,更该好好惩罚她一下。

媱纾身体微微发抖,想挣扎却根本挣扎不动。

只能缩在他怀中,将头压得低一些,再低一些。

不过,距离骤然拉近后,她在他的身上闻见了一丝淡淡香粉的味道。

璟煦宫和长安殿平日里只点太行崖柏的熏香。

萧叙澜不喜欢什么龙涎香。

就独独喜欢太行崖柏的味道。

就连他的朝服和常服也都是用太行崖柏来熏衣。

可他今日身上这味道倒像是瑾昭容身上的味道。

上次她去满月宫时似乎闻到了这股味道。

看来他是去见了瑾昭容?

还在瑾昭容那里惹了不快,这是拿她出气呢。

萧叙澜声音又冷又硬:“抬起头来。”

媱纾收回思绪。

她不敢抬,只能哀求他:“陛下,求您放开奴婢吧,奴婢是哪里做错了吗……”

他没了耐心,他一只手自她腰上收回,另一只手直接钳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媱纾连忙将头偏开,根本不敢用自己的正脸去对着他。

萧叙澜直接反手扣住了媱纾的后脑。

下一瞬,他的唇直接贴在了媱纾的唇瓣上。

一个风卷残云的吻落了下来。

媱纾本能的去推开他,却被他圈的更紧。

他吻的极凶,像是要将她拆骨吃肉一般吞噬殆尽,又恨不得通过交汇的柔软处,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媱纾虽然是带着心思去勾引他,可这也是她第一次与男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他的吻又太狠厉,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挣扎的更加激烈了一些。

可他抓的太紧,她的挣扎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她心下发狠,控制着力气在他唇上咬了下去。

可她不敢将力气使得太大,怕真的给他咬出血来。

萧叙澜吃痛,眉心轻蹙着结束了这个吻。

这么简短的一会儿,媱纾的唇瓣已经又红又肿,带着些旖旎的光泽。

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脸上全是泪水。

萧叙澜依旧是紧盯着她,他的呼吸也乱了几分:“你胆子倒不小,现在都敢咬朕了。”

媱纾没工夫去听他的话,感受到自己腰上的禁锢松了几分后,她用着最快的速度从他怀里脱出。

身上的禁锢彻底没了,她觉得唇上火辣辣又湿乎乎的,那种感觉难受极了。

便下意识的抬手,用袖口仔细擦了擦嘴巴,表情里还有藏不住的嫌弃。

萧叙澜的手肘撑在膝上,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深沉的眸子里立即笼罩了一层暗色。

他语气冷漠如寒铁,冷厉的一字一字的质问她:

“你嫌弃朕?”

媱纾马上反应过来,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她忍不住哽咽,潋滟的眼眸酝着晶莹。

眼眸轻眨,便有几颗剔透的泪珠滚落,落在白色衣襟上,泪痕深重,像是一朵朵碎花绽开,将楚楚可怜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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