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居民楼下。他撑伞的手虚虚环绕在我肩头,雨滴在伞骨上敲出密集的鼓点。声控灯突然熄灭的瞬间,我踩到松动的地砖,踉跄了一下,顾明远及时揽住我的腰,温暖的呼吸轻轻扫过我的耳垂,“小心。”
母亲正把毛线缠得满床都是,看到顾明远的那一刻,她突然跳下床,赤脚跑到五斗柜前翻出一本相册:“小晚,男朋友?来看阿姨织的毛衣!”泛黄的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父亲抱着儿时的我,幸福的笑容定格在那一瞬。
“妈,这是顾总……”我尴尬地去抢相册,但她却紧紧地护在怀里,“我们家小晚可乖了,就是总吃冷饭落得胃疼……”
顾明远微微半蹲,手指轻轻抚过照片的边缘,“阿姨以前是护士?”
“市立医院最年轻的护士长呢!”母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想要分享一段往事,“直到那场……”她的表情瞬间扭曲,手颤抖着将相册重重砸在地上,“血……好多血……不是我……不是我推的……”
我抱住浑身颤抖的母亲,药瓶滚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顾明远捡起掉出的病历本,目光凝固在某页泛黄的诊断书上,闪电劈开夜空的瞬间,我看见他瞳孔缩成冰冷的针尖。
那晚他离开前,突然用力扳过我的肩膀,“周日带阿姨去市郊疗养院做评估,车我来安排。”他的拇指摩挲着我锁骨处的红痣,像是在确认某种印记,“记住,别用医保卡挂号。”
疗养院的评估室如同一座透明的牢笼,四周被单向玻璃包围,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又无法阻挡内心的煎熬。顾明远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透过冰冷的玻璃,凝视着他那曾经温柔的母亲。此刻,她正专注地将几块五颜六色的积木拼成一座歪斜的塔,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与这个世界沟通。
医生走到他身边,手中捏着一份报告,金属框的眼镜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患者近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