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水龙头没拧紧,滴水声和心跳声在凌晨三点共振。陈屿最近总说加班,可上周我在他车里发现迪士尼门票存根——他明明说过最讨厌游乐场。
书房的门虚掩着。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照在他常坐的皮质转椅上。我摸着微微发烫的小腹,突然想给他写封信,就像刚恋爱时那样。
抽屉最底层有个牛皮纸袋。
火漆封口裂开的瞬间,公证书的黑色标题刺进眼睛:“遗嘱”。所有房产、股票、存款归属人都是林夏,遗体捐赠受益人也是林夏,签署日期是半年前。
玄关传来钥匙声。
我慌忙把文件塞回去,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盒。那是个药盒,说明书上“吗啡缓释片”的字样在黑暗里发着磷光。
陈屿跌跌撞撞撞开房门。
他身上的酒气混着消毒水味,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我想扶他坐下,却被他猛地推开。
“别碰我!”他的吼声震得吊灯都在晃,“你不是早就想查我吗?现在满意了?”
口袋里的东西随着动作滑出来。律师事务所的烫金名片上,“林夏知情权放弃声明”几个字被路灯照得惨白。
我弯腰去捡,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滚烫的眼泪砸在我锁骨上,声音却冷得像结冰的河:“明天去把孩子打了吧。”
6
弟弟跪在客厅地板上时,我正在看母婴博主的待产包攻略。
他额头上的淤青像腐烂的桃子,“姐,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陈屿的拖鞋声从楼梯传来。
他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眼下泛着失眠人才有的青黑。手机银行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弟弟连滚带爬逃出门的背影,和四年前手术室外的场景重叠。
书房暗室的锁换了密码。
我试了我们结婚纪念日、初吻日期、甚至顾南笙的忌日。当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