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
“师兄,你觉得凶手拿到恶灵狱通行令的可能性大吗?”
苏方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很小。”
“恶灵狱的通行令分为临时与长期两种,长期的通行令牌都是被使用者以精血祭炼,只有本人才能使用。”
“而临时通行令牌使用条件虽没有长期令牌那么苛刻,但获取条件却更加严格。”
“获得临时通行令牌,需要手持至少是堂主这个级别以上的修士的信物,当值长老检验后,才会给出临时通行令牌。”
“且不说这令牌的材质本就罕见,就算真的被人找到仿制成功,没有守狱人的加持,也是做无用功。”
“加持?”
“对,就是刚刚半雨取出的那个砚台.”
顾悦想起那一团乌漆麻黑的石块,忍不住啧舌:“这东西用处竟然这么大吗?”
“当然,那可是小型阵基。配合上令牌的特殊材质,可以将一种阵法短暂地镌刻在临时通行令牌之上。”
“阵基启动有特殊口诀,一般只有恶灵狱的少数守狱人才知道,且不与当值长老互通,保密性极强。”
顾悦听完他的这一长串的论述,只觉得心头的疑云更重:“这么说来,那个凶手拿到令牌的可能性很小。那他要杀死带着令牌的看守弟子,岂不是难上加难?”
一个被恶灵狱压制成凡人的凶手,怎么可能打的过一个带着七成灵力的修士!
不知为何,顾悦忽然想起张让玉的叮嘱。
女子那双明亮的仿佛能看穿万物的眸子,藏匿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今夜不太平。”
难道,恶灵狱内,出了内鬼?
在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寒意如轻纱般降临在顾悦的头顶,悄无声息,冰冷彻骨。
四周光线黯淡,浓郁的暮色在洞穴深处翻涌,像是一只露出獠牙的凶兽。
顾悦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惴惴不安,坚定了一个信念。
事已至此,猜测再多,也抵不过现场一眼。
无论任何,她要去看看。
两人很快来到了恶灵狱的一层入口。
张让玉说得没错,今夜的恶灵狱的确不太平。
透过狭窄的门缝,顾悦看见穿着玄色服饰的看守弟子十步一岗,连平日中少见的看守长老也是随处可见。
“师兄?”她戳了戳苏方,“这儿平常也这么热闹吗?”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看守长老一同出现。”苏方压低声音回应。
顾悦心中暗觉奇怪,不仅是为了戒严的恶灵狱,还因为恶灵狱一层建在地下,本该无风无澜,可此刻她却觉得有一阵阴风,不断地从她的后背吹向耳畔。
一股冷意窜上她的心头,顾悦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压下突如其来的惧意。
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背后那阵阴风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
“你们来干嘛啊?”
“啊!”苏方被吓了一跳,一嗓子差点喊破音,伸手就要去摸腰间的乾坤袋,准备掏出灵器就是一同乱砸。
倒是顾悦平静地转过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隋师叔?”
“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
苏方摸半天没摸到自己的乾坤袋,这才想起已经上交,他稍稍冷静,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才看清在一个身穿玄色长衫的男子正坐在入口处的黑影里,默默地凝视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隋,隋师叔?”
“是我。”
隋必安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他的情绪异常稳定,压根没被这两个大呼小叫的师侄带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