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姚开昔颜沛霖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八零,我成了捡漏大师姚开昔颜沛霖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那个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天有天棚乘凉、院里有鱼缸镇宅、家庭像石榴一样多子多福,红红火火;请得起家庭教师、养着一条肥狗、家里使唤丫鬟都吃得胖嘟嘟的。这日子属实豪奢,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流传最广的还是与之对应的平民版本——‘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天棚不着急用,先生肥狗姚开昔也没有需求,倒是胖丫头,过阵子可以考虑一下。她想了想,又道:“屋子里面插座多安几个。”这个施工队伍干的是粗活儿,得先把大面上收拾到过得去,看清屋子什么样,才好安排具体细节。院子大,房间多,二十几个人一起忙活到天擦黑,总算把二进院收拾齐整了。姚开昔特意在每一堆儿要扔的垃圾前头巡逻一遍,确保不会扔出去什么老宝贝。可惜结果令她很是失望,垃圾堆里只有垃圾。送走工人们,颜沛霖和姚开昔也出...
《穿越八零,我成了捡漏大师姚开昔颜沛霖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夏天有天棚乘凉、院里有鱼缸镇宅、家庭像石榴一样多子多福,红红火火;
请得起家庭教师、养着一条肥狗、家里使唤丫鬟都吃得胖嘟嘟的。
这日子属实豪奢,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流传最广的还是与之对应的平民版本——‘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天棚不着急用,先生肥狗姚开昔也没有需求,倒是胖丫头,过阵子可以考虑一下。
她想了想,又道:“屋子里面插座多安几个。”
这个施工队伍干的是粗活儿,得先把大面上收拾到过得去,看清屋子什么样,才好安排具体细节。
院子大,房间多,二十几个人一起忙活到天擦黑,总算把二进院收拾齐整了。
姚开昔特意在每一堆儿要扔的垃圾前头巡逻一遍,确保不会扔出去什么老宝贝。
可惜结果令她很是失望,垃圾堆里只有垃圾。
送走工人们,颜沛霖和姚开昔也出来锁了院门,要回东堂子胡同去。
月光下,一对年轻夫妻手拉着手从胡同口进来,迎面看到颜沛霖和姚开昔吃了一惊,慌忙把手松开。
经过二人身边,才又重新拉起手,继续讨论晚上看过的电影。
姚开昔觉得这画面还挺美好的。
她回过头,发现颜沛霖正盯着自己看,眼神是她读不懂的复杂莫测。
“怎么了?”她问道。
颜沛霖勾唇扯出一个笑:“突然发现还没有带你看过电影,好像一直在拉着你干活儿。”
他这么一说姚开昔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真是跑了一整天,下午工人收拾院子自己也没闲着,又把院子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买回来的吃的都没来得及吃,全都分给工人们了。
明天回学校中药还得接着喝起来。
她浑不在意道:“电影有什么可看的?我又不喜欢看电影。”
上一世她是有私人影院的,她想看电影的话,家里不止有高清大屏,还有按摩椅和数不清的酒水零食。
一下子降级到渣渣画质,还跟一群人挤在电影院里,这电影不看也罢!
她看看颜沛霖,又补充道:“不过沛霖哥你想看的话,我是可以陪你的啦!”
她不知怎么脑子一抽,模仿起湾湾腔来,颜沛霖抬手揉着太阳穴,叹道:“你没觉得我苛待你就好……走吧,先回家。”
姚开昔没说话。
有这句话在,她觉得颜沛霖至少是个好人。
好人才会担心苛待了别人。
可这样一个好人,上一世怎么会早早离婚呢?
一脚油门的距离,还不等她思维发散开来,他们就已经到了。
姚父姚母下午也去史家胡同看过,不过女儿女婿都忙着,他们没见到人,这会儿人回来了,自是晓得二人累得不轻,早烧好了热水叫他们先洗澡。
颜沛霖把姚开昔送到房门口,买回来的东西都递给她:“我去后面洗,你用前面的洗漱间。”
姚开昔知道他口中‘前面的洗漱间’是昨天自己用的那个正房旁边的,至于‘后面’是在哪,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姚开昔便不跟他客气。
这一下午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史家胡同那院子接了多少灰,不洗干净换身衣服,她都不敢坐在床上。
“嗯,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送走颜沛霖,姚开昔转身去找自己换下来的睡衣,门却再度被敲响。
她无奈地拉开门,姚母偷感十足地站在门口。
得,才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她拍拍脸颊,强打精神笑着道:“妈,我正要去洗漱呢,您先进来等我吧,我很快回来。”
姚母眼睛亮晶晶的,藏在背后的手‘腾’的亮出来,捧到她面前:“瞧!妈刚剥的石榴,你尝尝,齁甜!”
红彤彤的石榴果粒几乎装满整个瓷碗,一丁点丝络都没留下。
姚母舀起一勺石榴哄姚开昔道:“妈知道你累坏了,咱不耽误吃噢,妈喂你一口,你忙你的。”
姚开昔没防备,被喂了一大口石榴。
牙齿咬破果粒,饱满多汁的石榴籽在口中爆开,一股沁润的清甜涌上舌尖,姚开昔本有些烦躁的疲惫感竟被温柔化解了。
“妈……”她含糊不清地说道,“您塞这么一大勺,是想噎死我……”
姚母笑着嗔道:“这都堵不住你的嘴!”
说着,心疼地拍拍女儿的背:“快去洗洗去,头上全是灰!洗完了去书房,你颜伯伯有话跟你说!”
“啊?”
“啊什么啊?你爸也有话跟沛霖说,孩子结婚这么大事,哪个父母不得叮嘱几句!”姚母道,“快去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跑着去!”
姚开昔认真洗了头发,原身留了一头及腰长发,发质却不是非常好,发尾有些枯黄开叉,她先前无聊的时候拿小剪子修剪过,每每洗的时候还是嫌太长了。
洗漱间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日子没用过的吹风机,昨晚姚开昔就发现它每次只能吹不到一分钟,然后就会因为故障停下,要拔下插头,在墙上敲一敲才能继续用。
想必是颜沛芸离开家以后没人用吹风机,坏了也没人发现。
姚开昔把头发吹到半干,编了个垂在胸前的麻花辫,换上今天买回来的羊绒衫和牛仔裤,来到书房门前,房门却紧闭着,里面传出尖利的女声。
“小贾在咱们家待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一句话就让他走了?”
“他就算有错,也只是错在不该把事实那么赤裸裸的说出来!您可以给他换个岗位,何必做这么绝?”
姚开昔听出里面的人是颜沛芸。
她倒是没想到颜沛芸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颜首长似是被激怒了,雄浑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轻易压过了颜沛芸的虚张声势:
“事实?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事实就是没有姚老爷子,你18年前就没有父亲了!更过不上现在的日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你这么长时间不跟家里联系,仰仗的是什么?以为小贾每天从家里拿东西出去送给你我不知道吗?”
“你爸还没老糊涂呢!”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姚开昔侧过身子,打算离这个是非之地远一点。
听颜首长的意思,颜沛芸跟家里闹翻以后还通过小贾接受家里的东西。
不知道颜沛芸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死活要嫁的丈夫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
搞鉴定不能不懂画,姚开昔一早就知道颜沛芸的丈夫庞俊是个什么货色。
事实上几十年后庞俊知名度很高,而且是破圈的高。
倒不是他的绘画多么有名,而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喜欢年轻姑娘,跟几个艺术圈的大网红都有情感纠葛,被人爆出来许多丑闻,网友们听着有趣,索性编成段子广为流传。
在姚开昔的圈子里,每每有人买庞俊的画,都会被调侃一番。
此人有天赋有价值是真的,恶臭也是真的。
又不是流行的款式,他得为顾客衡量是否值当。
不等姚开昔开口,门神一样手插口袋立在门前的颜沛霖先发话了:“何叔,就按昔昔说的做吧。”
金主发话,老裁缝不再纠结:“成,那咱们再看看皮子?咱这儿还到了几块皮毛一体,做件皮猴儿能穿一冬!”
姚开昔发现这家铺子不愧是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厚实面料竟然是浅色居多。
秋冬本就是衣物质感差距最明显的季节,普通老百姓为了耐脏,让衣服能穿得久一些,往往会选择黑色,深灰这类颜色。
可有钱人不在乎。
一般的有钱人,穿脏了有的换洗,不把每次清洗的损耗放在眼里;再往上一点,穿脏了就不要了,好看和亮眼才最重要,性价比是他们最不需要考虑的东西。
姚开昔选了一块栗色的皮毛一体,跟老裁缝沟通好款式,准备做一件戴帽子的中长款大衣。
老裁缝算账时她就在旁边看着,这两件衣服光是面料成本就要一千块,等做出来加上辅料和人工,八成得到一千二三百了。
颜沛霖仍觉不够,要老裁缝再推荐些面料和款式,再给姚开昔做两件换着穿的。
老裁缝便又推荐了两块羊毛呢料子,姚开昔选了藏蓝色,做成一套斗篷和裤子的套装。
“姑娘,你这些款式都是打哪看的呢?我做了这么多年衣服,还真没见过这些。”老裁缝在姚开昔的指导下对效果图修修改改,也好奇道:
“前头那大衣我是真没明白,不过刚刚那皮猴儿,还有这斗篷,你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意思。”
老裁缝搓着手,望着效果图两眼放光。
姚开昔倒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把曾经穿过的款式画出来,就能让这位行家这么感兴趣。
她笑道:“我是学英语的,平时就爱看些外国的杂志,这不是看那洋模特穿着好看吗?就想着也做个差不多的。”
老裁缝竖起大拇指:“我说呢!还得是大学生,我看英语就跟看天书似的,可想不到看人家的杂志学东西!”
姚开昔知道颜沛霖能带自己来这里,老裁缝的手艺必然经过许多权贵检验,如果这次他能做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以后自己少不了经常来麻烦他。
“您过奖了,我也就是把人家的东西照搬过来,您要是感兴趣,下次看到这样的杂志我给您带过来。”
“哎唷,那感情好,姑娘,我可就擎等着勒!”
老裁缝被姚开昔的借花献佛哄得很高兴,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单子排期排到了最前面。
“要是按顺序排,你这几件得半个月才能好,我给你改一下,下周这个时候你就能取了。”
姚开昔自是感激:“谢谢何叔。”
从白房子出来,颜沛霖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他提议道:“这儿离隆福寺不远,你想过去吃点东西吗?”
姚开昔迟疑:“沛霖哥,要不咱们先买戒指,事情办完买点吃的回去吃呢?你饿了吗?”
她想说‘你饿了就忍一忍’,终究是没有开口,只希望颜沛霖能自行领悟。
“那就直接去友谊商店。”颜沛霖道,“先调一下表链,你看看友谊商店的戒指你喜不喜欢,不行咱们再去前门外廊房头条看看。”
姚开昔侧首看他,想着这人不愧是侦察兵出身,表链不合适这点小事情他都留意到了。
她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这会儿的宿舍人竟出奇的齐,除了寝室长出去交电费了,其他人都在宿舍里。
一只脚才踏进门,姚开昔就感觉身上迎来一道灼热的目光。
她好奇地抬眸探寻,却只见到室友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李娟见到她进来,不好意思地上前招呼:
“开昔同学……”
姚开昔打断她:“别这么生分,叫我名字就好。”
“行,开昔,”李娟提过自己的水壶,“我不知道你哪天回来,每天都给你打了水,不过今天早上出门有点晚,只打了一壶……
“你先用着,我晚上再打回来。”
跟姚开昔一起回来的吴慧接茬道:“怎么了李娟?这次肚子又疼了?”
大家都是女孩子,姚开昔一听就明白了。
李娟现在每天这么用冷水洗衣服,不痛经才怪。
姚开昔才要说话,跟她隔着两个铺位的冯翠翠突然从上铺下来,身形之矫健,堪比人猿泰山。
“李娟,我从家里带了红糖,你拿去喝吧!”
说完,冯翠翠夺过李娟手里的热水壶,先是把她的水杯刷得干干净净,又冲了一杯浓郁的红糖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李娟桌上。
“肚子疼就别天天洗衣服了!”冯翠翠从衣柜里掏出一个铁皮罐子,抓出一把巧克力:
“这是瑞士莲巧克力,我妈周末在友谊商店给我买的。
“营业员特意跟我说了,外国人来那个的时候就喜欢吃巧克力,吃了能好受点。”
她十分慷慨地将一把巧克力都放到李娟桌上:“你留着慢慢吃!”
给李娟发完巧克力,冯翠翠又抱着罐子给每位室友都发了一颗。
走到姚开昔面前时,她‘切~’了一声,抓出几颗巧克力,丢到姚开昔床上:
“哼!”
姚开昔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个操作。
想用巧克力噎死自己?
就这么几颗明显不够啊!
出于礼貌,她回了声‘谢谢’,把巧克力从床上扫下来,堆到桌角上。
马晓燕帮她拿回来的卤肉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她打开看了看,把装着牛肉那盒递给李娟:
“你身体太弱了,得多吃肉蛋奶,我这儿有盒卤牛肉,你晚上吃吧。”
李娟看得很清楚,饭盒里是满满一盒牛肉,她接在手里不用掂量都知道,这些肉恐怕得有两斤多。
两位室友突然都对自己这么好,她实在受宠若惊。
“这怎么行,这么多肉,我吃不完的!”
李娟连连摆手。
姚开昔无奈,把自己留的猪耳朵亮给她看:
“你真的别有心理负担,我妈给我带太多了,咱们宿舍又不冷,我要是放到明天变质了更浪费!”
有些话不用明说,姚母给她带了这么多,明摆着就是叫她跟宿舍同学一起吃,维护同学关系的。
“可是……”李娟依旧有些为难。
姚开昔想了想,道:“好像确实有点多,咱们一起分一下吧,把这盒猪耳朵也分一分。”
说着,她招呼几位室友:“辛苦啦,大家帮我们分担一下吧。”
姚开昔端着饭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每个人都分到了满满一饭盒盖的肉,连寝室长的那部分都预留出来放到她的书桌上了。
冯翠翠看着对面吴慧桌上的一颗巧克力和一盒盖肉,若有所思地抿紧双唇。
巧克力是金贵,可是体积明显比不过姚开昔分的肉。
难道今天又要输给姚开昔?
她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再让妈妈再买点面包点心什么的,这样堆在一起才好看,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巧克力也分了,又没能完全压过姚开昔。
说完,姚开昔懒得再去看汪挺的表情,径直出了校门。
今天下午她没有课,可以到处逛逛。
最想逛的自然是潘家园报国寺这些古玩市场,现在叫旧货市场。
稍微对古玩行业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老首都的旧货市场被戏称为“三更半夜撂地摊的买卖”,一般都是从后半夜开始,以天光为限,见着日头就收摊。
晚清到民国这段时期,许多破落遗贵家道中落后只能靠变卖祖宗留下的老物件儿为生,子弟们舍不下脸,又需要钱,只得趁着黑灯瞎火拿了古董到街边贩卖。因为人数众多且行踪鬼祟,也被称做‘鬼市’。
上一世她曾听许多前辈说过他们在八九十年代的旧货市场捡漏的经历。
只要眼光到位,响当当的开门货随便买,在手里捂上几年,放到拍卖会上就能换回几辈子财富自由。
别说行业内,就连对古玩一窍不通的路人听说这些事迹都恨不能穿越回到这个黄金时代疯狂捡漏。
姚开昔更是手痒得巴不得现在就跑到潘家园去蹲点。
只可惜时间还早,她还得再等上一等。
姚开昔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穿的白衬衫和红色格子背心裙,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方便去鬼市。
她想了想,坐上学校门口的电车,直奔百货商店,从人挤人的铺子里买到一件夹棉的军绿色袄子。
初秋夜里寒凉,穿这么一件正正好,她又配了一顶黑不溜秋的毛线帽。原身个子跟她上一世差不多高,有172左右,帽子外套全都套上,再换一条宽松的裤子,从背后看根本分不清性别。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心满意足地把东西装好,姚开昔赶回招待所,带着原身父母来到国营饭店。
她身上没有粮票,姚父姚母出来的急也忘了带,三个人只得在饭店门口用现金跟一位热心的大姐换了粮票。
“嗨呀,谢什么谢,特区那边都放开了,取消粮票咯!我们这里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我攒这么多粮票不用,不是都留成老古董了!”
面对一家三口的道谢,大姐十分爽快。
“哎哟,那感情好!”姚母听了很高兴,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是个利好消息,真放开了,就再也不用算计着手上的票生活了。
这顿饭三口人点了三菜一汤,红烧鲤鱼、葱烧排骨、什锦冷碟,还有一个红菜汤。
明火铁锅炒出来的菜锅气十足,对吃遍世界各处美食的姚开昔来说味道说不上多好,但胜在一个氛围感到位,她依旧吃得很香。
姚父姚母坐在对面,看女儿吃的差不多了,默契地对视一眼。
“昔昔啊,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你,妈总觉得你还是孩子,不用跟你解释那么多。”
姚母斟酌着开口:“我和你爸的意思倒不是逼你一定要跟沛霖结婚,妈也知道,现在年轻人流行自由恋爱,都不愿意接受老一辈的那套。
“你们先处处看,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和你爸肯定站在你这边。”
姚父接着说道:“就是,要是颜家小子对你不好,别说你不同意,我就第一个不同意!”
姚开昔静静的看着姚父,等着他接下来的转折。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家跟颜家的关系也不是说断就断的,你爷爷挟恩图报,爸本来也受之有愧。你是不知道,你哥跟沛芸的婚事黄了之后,你颜伯伯在爸面前……
“唉!颜首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当时他病着,爸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咱家能走到今天,你颜伯伯帮了咱们不少,就算没有那个缘分成不了姻亲,也要当亲戚处着,咱得懂礼数,尊重长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爸……”上一世亲缘浅,姚开昔就没怎么在父母身边生活过,她以为突然有了父母自己会很别扭,却没想到听了这番话后很自然的喊出了这个称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也不知道原身的灵魂去了哪里,但她初来之时能感受到原身体内残存着许多不甘和愤怒。
搞了半天,是因为原身的性格太偏激,父母也没跟她聊过这件事儿,矛盾才激化到这个程度。
真是服了。
姚开昔放下筷子,认真对姚父姚母道:“爸,妈,其实我也不是反对婚事,就是气不过颜沛芸欺负我哥,你们还老逼着我做这做那的,我就是不想照着做。
“你们要早这么说,我哪还能那样。”
她一边说,一边留意姚父姚母的每一个表情。
看到姚母捶了姚父一铁拳,姚父小声嘟囔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跟颜大哥结婚,我是愿意的,再说现在不只是订婚吗?他在别处工作,我也有学要上,我们各干各的事情,谁也不耽误谁,这不是挺好的。”
事实上在来的路上,姚开昔已经想起为什么自己听到颜沛霖这个名字会觉得耳熟了。
上一世她跟一位姓颜的红N代做过生意,对方行事作风野蛮至极却无人敢言,这人仗的,就是颜沛霖的势。
气得狠时她曾托人打听过,得到的回复是颜老位高权重,哪怕已经退居二线,动动手指头也能把她名义上的丈夫捏死。
至于她,人家压根没放在眼里。
得知她生出想跟颜家碰一碰的危险念头,丈夫也专程派人来警告自己,颜沛霖早年离婚后再未婚配,也没有孩子,对底下这些侄子侄孙都像亲生的一样维护。
若她自不量力想跟颜家人斗狠,那就只能先离婚了。
为了这事儿,她跑到国外买空两家奢侈品店才消气。
倒不成想重活一世,自己竟然跟颜家有了这么深的羁绊。
这么粗的一根大腿摆在眼前,聪明如她,当然选择第一时间抱上去,还是死不撒手的那种。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姚母道,“之前没想过你跟沛霖……妈也没跟你说过沛霖的事,那孩子可真不错,那么好的出身,年纪轻轻的跑去吃当侦察兵的苦,在部队里样样考核都是第一。
“才28岁就当上县委副书记了,等过几年调回首都……前途不可限量啊!”
姚开昔歪头问道:“我们不是已经逛遍了吗?”
颜沛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昨日的行为有些过火,活了二十八年,他从来没有那样轻浮过。
小姑娘被吓到了,他确实想做些什么弥补。
道歉不管用,那就只有当做无事发生。
效果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她逛小吃街的时候明明很自在,还会主动问自己要东西,今天却只说着‘我觉得不是很适合我’,‘要不然再看看吧’,客气得很。
他可以欲言又止,姚开昔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打哑谜上,下午会有大批工人进院,她必须亲自在场盯着。
“沛霖哥,这些大衣我确实不喜欢,要么颜色不行,要么版型不行,你还是带我去做两件吧。”
颜沛霖长舒一口气:“那我们现在就去。”
姚开昔又被带到了幸福大街,一栋没有匾额的白房子门前。
颜沛霖介绍道:“你也来认认门,这里只做熟客生意,所以不挂牌子。”
姚开昔会意,就是只为特定群体提供服务的私人订制嘛!这个她熟!
二人进门,胡子花白的老裁缝已经等着了。
见到颜沛霖领着人进来,老裁缝迎上前:“小颜啊,这就是你媳妇吧?哎呀,长得可真俊,你说也是赶巧了,我这正好到了一批进口的好料子,都给你准备好了!姑娘,来这边看!”
老裁缝的话语太过跳脱,二人愣是没能插话进去解释他们现在还不是夫妻关系。
姚开昔默默走到摞着几捆面料的柜台前。
好东西自己会说话,好面料也是,月白色的羊绒面料莹润醇厚,在老裁缝翻动展示时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老裁缝显然对这块面料非常满意,滔滔不绝地介绍道:“为了抢这块料子,我跟西单北大街那位差点打起来!纯羊绒,一点羊毛都没掺!姑娘,你摸摸这手感,比小婴儿的皮肤还软乎!”
他这话说得还真不夸张,姚开昔摸上去,手感的确细腻,跟她后世那些6位数上下的大衣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能为贵人们服务这么久,老裁缝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一流,看出姚开昔满意这块面料,他又道:
“我给你做一件眼下最时兴的宽肩大衣,你骨架小,要穿出宽肩效果得多加两个垫肩。”
姚开昔登时哭笑不得。
今年流行穿西装,无论男女,都以拥有一件西装为荣。
可现在大多数人对服装的审美都没有上升到了解面料这个高度,为了穿上西装,大家都拿着自己能够到的面料去找裁缝做。
什么窗帘布,桌布,都拿来做西装。
面料不够硬挺,撑不起版型,就拿垫肩来凑。用的人多了,还真成了一股潮流,特别是这仲秋时节,街上走两步就能遇到一个把自己穿成双开门冰箱的小年轻。
姚开昔无意赶这个时髦,她拿过柜台上的纸笔,简单画了个图:“不用垫肩,您就帮我做成这种浴袍式的,放量要足,这两侧加个腰袢,再做一条宽度4厘米左右的长腰带……”
她跟老裁缝沟通得很顺畅,几个回合交流下来,老裁缝基本了解她想要什么效果了。
“姑娘,你要这款式我还真没做过,按你要求的放量,比咱们正常做宽肩大衣得多用出一米三四的面料啊!”老裁缝的建议很实际,他做大衣工费都一样,但这面料可是多一分就要算一分的钱的。
只道:“可能她好奇你是什么人吧。”
如果自己看到朝夕相处的室友跟一个陌生男人待在一起,八成也会多看两眼,不过她肯定不会像冯翠翠这么狗狗祟祟就是了。
“冯翠翠!”她抬手大声招呼。
冯翠翠很尴尬。
刚才姚开昔转过来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冯翠翠直觉就想逃跑,假装自己没在这里出现过。
可惜动作慢了一步,姚开昔先打上招呼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姚开昔向前迎了几步:“你怎么在这儿?回家吗?”
“啊?”冯翠翠耳朵听到姚开昔说了什么话,但由于突然被抓包,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没有余力去消化对方所说的内容。
她只能尬笑着重复对方的话:“嗯,回家。”
说话间,冯翠翠偷偷瞄了眼姚开昔身边的男人。
她从远处看时只觉得这男人个子很高。
姚开昔已经是整个宿舍个子最高的了,这男人比姚开昔还高上大半头。
走近了看着,男人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竟远不如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通身冷冽的气质强烈。
她曾经见过一位上过战场的亲戚,那位亲戚身上的压迫感,还不到这男人的万分之一。
冯翠翠默默往姚开昔身边凑了凑。
姚开昔很讨厌没错,可这个男人明显更不好惹。
姚开昔看看冯翠翠,想起她家就在蓟门桥附近,便热情邀请:
“咱们顺路啊,我们捎你一段吧!”
她侧首看向颜沛霖,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颜沛霖下巴微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冯翠翠,片刻后,对姚开昔点了点头。
冯翠翠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拉上了车,为了不让她一个人坐着太寂寞,姚开昔特意陪她一起坐在后排。
车门关上,冯翠翠又挪动几下,试图离姚开昔更近一点。
在这个狭小又陌生的空间里,姚开昔是她唯一熟悉的人。
“开昔,这位是……”冯翠翠干巴巴问道。
姚开昔答得坦荡:“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颜沛霖。”
颜沛霖通过后视镜对冯翠翠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啊!”冯翠翠原以为两人只是恋爱关系,不成想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那你订婚可真够早的。”
姚开昔微笑:“我们两家是世交,打小的婚约,早晚都一样。”
冯翠翠不再说话,车里只有姚开昔和颜沛霖偶尔的对话。
颜沛霖在外人面前说话滴水不漏,冯翠翠从他们话里没猜出任何有效信息,只确定了两家人的父辈的确交好,还有颜沛霖是首都本地人。
过了约莫二十来分钟,颜沛霖朝后座问道:“停在蓟门桥哪里?”
“停在……”冯翠翠猛然想起,今天爸妈都去乡下喝喜酒了,家里根本没人!
而且她只是出来看看姚开昔要去哪,没有带家里钥匙!
她哭丧着脸道:“就把我放在这儿吧,谢谢您。”
公交站就在附近,她还得坐公汽回学校啊!
目送冯翠翠离开,姚开昔从车后座坐回到副驾驶上。
颜沛霖好笑地看着姚开昔。
“这么看我做什么?”姚开昔不解。
颜沛霖瞥了眼窗外,看到冯翠翠拐到马路对面去等反向公交车的身影。
“你这个室友,怪里怪气的。”
姚开昔表示同意:“是有一点。”
冯翠翠爱出风头,还有些生长在皇城脚下的优越感。
不过自从自己穿越过来,还没有在冯翠翠那里吃过亏,至于其他行事鬼祟什么的,她觉得都不必放在心上。
顺着记忆回想,姚开昔发现原身拿到钱以后先是给自己买了一双新皮鞋,接下来,就把剩下的八十块钱都借给了中文系的一位学长。
八十块钱在这时候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对于学生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了,她张不开嘴跟姚父姚母说钱被借出去了,随口敷衍几句,就离开招待所往学校走去。
她怕自己动作稍微慢点,钱就叫汪挺花光了。
原身肯借出这么大一笔钱,跟这位叫汪挺的学长关系自是不大一般。
自打原身入校起,汪挺就经常围在她身边打转,时不时说些假大空的鬼话,把才从小县城出来的原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坚信汪挺才比子建,只不过还没有遇到慧眼识珠的人。
而原身就是第一个。
只要买下这支潜力股,汪挺就能给她带来无限荣耀。
被植入了这个认知,原身对汪挺那叫一个大方,两个人一起吃饭从来不需要汪挺花钱,包括他这次问原身借钱,明明只借五十,原身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身上的八十块钱全都塞给了对方。
姚开昔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软饭男。
照理说汪挺农村出身,连续三年参加高考,成功考上京大已经足够励志了,在这个大学生无比金贵的年代,只要他在学校好好学习,未来必定能在某个领域掌握话语权。
可他偏偏选择走歪门邪道,老想着在校期间就一鸣惊人。
他找原身借钱,也抱着以小博大的心思。
不知不觉间,姚开昔已经走到男生宿舍楼下,正要拾阶而上,就看到汪挺穿戴整齐地从里面出来。
“汪学长!”她连忙拦住来人。
“开昔学妹?你怎么来了?”见到姚开昔,汪挺有些意外。
他明明记得自己跟对方说过,自己今天要出去办一件大事,这人怎么会在这时候找过来?
“汪学长。”换上原身面对汪挺时的甜腻笑容,姚开昔朝汪挺挥手,“我有点事情找你!”
“好,你说。”
姚开昔坐到路旁的花坛上,汪挺为了保持的确良裤子的体面整洁,像个衣架一样立在一旁。
她细细打量着这个原身看中的男人。
汪挺这人非常符合80年代人们的审美,浓眉大眼,高鼻厚唇,一眼看上去就格外憨直老实。
只可惜人不可貌相,长得这么老实,穿得人模人样,却是要去做走后门的勾当。
从大一开始,汪挺就不停的给各大报刊杂志社投稿,只可惜总是达不到要求,写十篇最多只有一篇能拿到稿费,拿的还是最低那一档。
近日他不知在哪里认识了一位报社主编,火急火燎的想要买上一些贵重礼品去上门讨教,就差把‘请发表我的稿子’写到脸上了。
他的稿子原身全都看过,在姚开昔看来通篇都是不知所谓的无病呻吟,不改变认知,给十个主编看都救不回来。
“汪学长,那个,我有点事情,你能不能先把那80块钱还给我?”
姚开昔深知‘欠钱的是大爷’这个真理,决定走怀柔路线。
“开昔……”
姚开昔看到汪挺的脊背瞬间紧绷起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怒色。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今天要去拜访的这位主编在业内非常权威,有了他的指点,我的稿子一定能通过。
“开昔,等我的文章火遍全国,你就是我的第一个读者。”
汪挺的语气梦幻起来:“未来我站上领奖台,会对台下所有人说,我能取得这一切成就,都源于你的支持。”
姚开昔实在忍不住,扭过头去,在他看不到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转回来,又是羞怯模样。
“汪大哥,我知道你需要用钱,可是……我也是为了你好。”
姚开昔道:“家里叫我去拜访一位长辈,是个大领导,我一直不想去来着,上次我见着他,被塞了二百块钱红包,原本我都不好意思再去了。
“可是我想着,汪大哥你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我跑一趟,就能多拿回一些钱给你用,何乐而不为呢?”
汪挺认识姚开昔两个月了,只知道她家境还可以,可从来没听她说过在首都有亲戚,还是个大领导。
见他不吭声,姚开昔又补充道:“上次他们家还派车接我来着,好多同学都瞧见了,可我当时不懂事,中途下车跑了,这次再去,可不得多买点东西道歉呢!”
听到这话,汪挺有点印象了,那是一辆很气派的红旗轿车,当时还有不少同学围观,竟然是来接姚开昔的吗?
汪挺的语气愈发柔和:“你呀,确实是不懂事儿,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姚开昔要被这哥们逗笑了,俩人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就想踩着自己结交人脉了?
“下次吧,我上次那么失礼,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生气呢。”
“也是。”汪挺自然不愿意被迁怒,“我就带了50,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另外那30拿下来。”
说完也不等姚开昔回应,就转身进了宿舍楼。
约莫十来分钟过去,汪挺下来了,身边还跟着个同学,姚开昔认出那是汪挺的室友,也是中文系的。
“喏,钱收好,多给老人家买点东西,可别舍不得用哦!”
嘶——
这话听在姚开昔耳朵里简直刺耳。
她拿回自己的钱,怎么还要被教育啊?
目光移向一旁的汪挺室友,室友正掩唇偷笑,看向汪挺的眼神满是赞许。
姚开昔心头‘咯噔’一跳。
这家伙,把话说得这么含糊,该不会跟同学装杯,说是自己问他借钱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
宁杀错不放过,姚开昔接过八张大团结,数好装进口袋,笑着答道:
“瞧你说的,我妈给我寄这钱的时候就说好了专款专用,就是为了让我去拜访长辈用的,我肯定舍得。
“不过你放心,如果用完了还能有余钱,我还会借给你的。”
恰在此时,她左手边一个中年男人朝旁边那个约莫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竖起大拇指。
“小伙子,你舅姥爷是个行家!我今天可学到不少东西!”
“那是!”毛头小子下巴扬得老高,“我舅姥爷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姚开昔见状往前挤了两步,凑到毛头小子跟前,低声问道:“同志,你跟里面那位大爷是一起的?”
毛头小子距离姚开昔很近,能清楚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铺满精致的五官,漂亮得像电影明星一样。
“是,是一起的,怎么了?”毛头小子屏住呼吸后退半步,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都在发烧。
姚开昔知道原身这张跟自己上一世几乎一样的脸多有迷惑性,她引着毛头小子稍稍远离人群,焦急地指向不远处的几个小摊。
“大爷上当了!他看中那个盘子我刚刚看到了,报国寺那边才卖8毛一个,我仔细看过,哪是什么民国的,就是沪市一家厂子出的!”
毛头小子明显懵了,姚开昔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催着他去叫大爷出来:“古董行里不打假,我不好说什么,你快找个由头把你舅姥爷叫出来吧!”
“这,这不好吧……”毛头小子看看远处死抓着盘子不放的舅姥爷,想起出门时舅姥爷千叮咛万嘱咐,告诫自己今天一句话都别说,只要看他是怎么做的就行。
舅老爷明显很想要那个盘子,如果自己去把他喊出来,他会不会生气?
毛头小子此时的表情,姚开昔在很多实习生脸上看到过,那种又想表现又怕出错的状态,只要有个人再推他们一把,他们就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本想着你帮他省了7块2,他以后说不定能对你好点。
“我也是从徒弟那会儿过来的。
“哎……”
姚开昔一脸怒其不争,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毛头小子原地愣了片刻,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地向人群中央挤去。
三分钟后,大爷一头雾水的被拉出老远。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没看我那儿快交钱了吗?”
“哎呀,舅姥爷!您被骗了!”毛头小子急得跺脚,话语间却隐隐带着一股子自豪,“那盘子是假的,沪市产的!”
“什么沪市产的?”大爷心头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想要转身回去,却被毛头小子死死拽住。
“舅姥爷,报国寺有一模一样的盘子,才卖8毛,您老也有走眼的时候……”
“放手!”大爷用力抽出手,怒喝道,“谁告诉你的?”
毛头小子踮起脚,在人群中寻找那抹令人难忘的身影。
他伸手指向大爷刚刚出来的方向,“就是那位女同志,您看,她……”
话音戛然而止。
他和他的舅老爷同时看到摊主从姚开昔手中接过钱,而姚开昔,正笑眯眯地把大爷握了许久的盘子塞进背包。
“舅老爷!”毛头小子喊破了音,“她,她是骗子?”
大爷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想暴揍这小子一顿的冲动,面色阴沉得吓人:“什么骗子?人家骗你东西还是骗你钱了?今天我技不如人,认栽!”
姚开昔出来时注意到一老一少愤恨的目光,目不斜视地梗着脖子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多亏这位大爷把价钱压到8块,让她捡了个现成的大漏。
当然她也不白拿,这不是回赠了他们一人一个教训嘛!
这次被她骗,总好过下次被别人骗。
姚开昔拍拍背包,一脸兴奋。
这个盘子本身其实没什么价值,大爷看中的,是盘子里头的玄机。
刚刚她看到大爷碰过盘子的指甲上染了一层黄色,这才发现原来盘子里面并不是洗不掉的油脂,而是一层封蜡。
被封蜡封在里面的,是厚厚一层牛黄。
这或许是混乱年代里某个大户人家特意藏的,几经波折,到了摊主手中。
姚开昔会知道牛黄,也多亏了自己上辈子是个有钱人,有很多有钱的朋友,其中一个呢,就特别喜欢倒腾这些中药材,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牛黄这么贵。
朋友那里一公斤多一点点的牛黄,就要二百多万。
这盘底藏的牛黄怎么也得有个10克左右,就算是80年代,也能值五百块吧?
今天的两个小目标都完成了,姚开昔再逛起来心态平和了许多,只是想买房子的欲望暴涨。
在首都,属于她的只有宿舍那一点点空间,再多买几件都没有地方放,何况宿舍人来人往,万一被人弄坏了,她简直要怄死。
逛到天光亮起,摊主们开始收摊儿回家,姚开昔趁乱又把着一个宣德炉欣赏好一会儿。
虽说是明末清初仿的,可也算是精品,如果她现在有钱有房的话,一定会买回去把玩。
可惜了。
从后半夜到现在,她走走停停快6个小时,身上带的饼干早吃完了,保温杯里也没剩一滴水,既然鬼市都散了,她也该吃饭了。
昨天过来的时候她记得这附近就有一家国营饭店,不过还真没注意有没有中医铺子之类能收牛黄的店。
*
排队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又用自己的保温杯接了一杯豆浆,姚开昔坐在马路旁的石墩上一边吃喝一边看人群熙熙攘攘。
适才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放松,连续走五六个小时的疲惫感就涌上来了。
她的两只脚就好像地面上长出的蘑菇一样,被地面牢牢吸着,完全不听大脑指挥,她想要站起来,身体却岿然不动。
看来以后得适当加一些体能训练了。
原身从出生就在县城,没干过农活,读书时又一门心思学习,没参加什么体育锻炼,她才穿过来一天就把这副身子用成这样,属实有点受不住。
不知道自己缓了多久,总算积攒点力气,姚开昔又强行起来找中药铺子。
她手里的牛黄克数不少,能一次性吃下这么多货的,得是大店才行。
好不容易发现一家中医馆,她进去问了下,发现人家还没开始营业,也不收牛黄。
没办法,只好在路边等出租车。
她曾听前辈们聊天时说过,80年代中期首都一共也就一万多辆出租车,真有事的时候打车要等好久。她运气还算不错,等了没一会儿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附近。
等上一位乘客从车上下来,她迅速坐了上去:“师傅,麻烦您,帮我找一家大一点的中药铺子。”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上下打量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椅背上的价目表:“看清楚价格,能接受不?”
姚开昔定睛一看:每公里1元。
“每公里1元?”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80年代的物价,现在突然告诉她出租车走一公里要一块钱?!
换算下来,相当于后世的一公里100左右?
抢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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