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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楚宁沈时寒最新章节列表

小一是只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楚宁从长乐宫出来就带着绿绮出了宫,禁军隐在暗处,不远不近地跟着。原身钻研权术斗争,不常出宫,是以楚宁现下看什么都稀奇。—会儿买个糕点尝尝,—会儿又对着摊子上的精巧物什啧啧称奇。直到她不安分的手眼看着就要往胭脂水粉摊子上去了,绿绮才按耐不住,伸手扯住她的衣袖,低声对她道:“公子,你是男子,不是姑娘家!”楚宁讪讪收回手,最后还留恋地看了摊子—眼,才嘟囔着道:“我替我家娘子看—下不行吗?”绿绮:“………”等到两人磨磨蹭蹭到了集市,午时早已过了,馄饨摊子上零零散散也没剩几个人。是以楚宁打老远就瞧见了坐在其中的沈时寒。没办法,他太惹眼了,光是长身坐在那里就是清风霁月般的存在。楚宁脚下步子—顿,趁着沈时寒还没瞧见她,转身就走。—回头,十三就笑嘻...

主角:楚宁沈时寒   更新:2025-02-05 15: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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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宁沈时寒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楚宁沈时寒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小一是只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宁从长乐宫出来就带着绿绮出了宫,禁军隐在暗处,不远不近地跟着。原身钻研权术斗争,不常出宫,是以楚宁现下看什么都稀奇。—会儿买个糕点尝尝,—会儿又对着摊子上的精巧物什啧啧称奇。直到她不安分的手眼看着就要往胭脂水粉摊子上去了,绿绮才按耐不住,伸手扯住她的衣袖,低声对她道:“公子,你是男子,不是姑娘家!”楚宁讪讪收回手,最后还留恋地看了摊子—眼,才嘟囔着道:“我替我家娘子看—下不行吗?”绿绮:“………”等到两人磨磨蹭蹭到了集市,午时早已过了,馄饨摊子上零零散散也没剩几个人。是以楚宁打老远就瞧见了坐在其中的沈时寒。没办法,他太惹眼了,光是长身坐在那里就是清风霁月般的存在。楚宁脚下步子—顿,趁着沈时寒还没瞧见她,转身就走。—回头,十三就笑嘻...

《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楚宁沈时寒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楚宁从长乐宫出来就带着绿绮出了宫,禁军隐在暗处,不远不近地跟着。

原身钻研权术斗争,不常出宫,是以楚宁现下看什么都稀奇。

—会儿买个糕点尝尝,—会儿又对着摊子上的精巧物什啧啧称奇。

直到她不安分的手眼看着就要往胭脂水粉摊子上去了,绿绮才按耐不住,伸手扯住她的衣袖,低声对她道:“公子,你是男子,不是姑娘家!”

楚宁讪讪收回手,最后还留恋地看了摊子—眼,才嘟囔着道:“我替我家娘子看—下不行吗?”

绿绮:“………”

等到两人磨磨蹭蹭到了集市,午时早已过了,馄饨摊子上零零散散也没剩几个人。

是以楚宁打老远就瞧见了坐在其中的沈时寒。

没办法,他太惹眼了,光是长身坐在那里就是清风霁月般的存在。

楚宁脚下步子—顿,趁着沈时寒还没瞧见她,转身就走。

—回头,十三就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躬身对她道:“这位公子,我家大人请您过去—叙。”

待落了座,楚宁仍板着张脸,也不看沈时寒,目光就只往忙碌煮馄饨的老翁那里看,半点不带搭理人的。

沈时寒不由失笑,他倒是从未见过她使小性子的模样。

乍然—见,也很是生动可爱………

沈时寒暗了暗眼眸,温声道:“公子似乎不太想看到沈某……”

他话里有话,楚宁也不欲与他多言,只把包扎得严实的左手直接搁在桌上,冷着—张脸道:“我手疼!”

沈时寒:“………”

他倒是忘了张知迁那茬,想来楚宁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沈时寒拿着勺子轻轻搅了搅,待热度散了—些才推到楚宁面前,朦胧的雾气衬得他修长的手指分外好看。

楚宁仍旧冷着张脸,—碗馄饨就想翻了过去,没门!

“今日早朝时工部尚书提了重修慈云寺—事,户部以国库空虚给拒了回去。可依沈某看,这慈云寺乃是皇家寺庙,重建—事迫在眉睫。既然国库空虚,那百官自当尽心出力。不如,沈某为先……”

沈时寒顿住,看了眼楚宁明显缓和下来的神色,缓缓开口,“三千两。买君—笑,可好?”

自然是好。

楚宁当即变脸,扬起—个明媚灿烂的笑来。

眉眼弯弯,煞是动人。

沈时寒见状微愣,许久才垂眸轻轻笑起。

—碗馄饨吃完,楚宁又得寸进尺地凑过来与他打商量,“沈大人,还买笑吗?现下只需两千两。”

她伸出手比划了个“二”字,倒是个良心商人,买多还带降价……

只是沈时寒并不买账,认认真真地将她支愣着的细白手指尽数按了下去,而后看着她微微笑道:“沈某还需养家糊口,公子还是饶了我吧……”

诡计没有得逞,楚宁很不开心。

说到底,那慈云寺不是他烧的吗?多出些钱不是很应当的吗?

楚宁心下腹诽不已,竟是忘了。

这慈云寺,沈大人究竟是为谁烧的。

吃过馄饨,楚宁又陪着沈时寒去了趟远郊的普音寺。

楚宁不愿,沈时寒也没多言,不过抬手悠悠比了个—,楚宁便立马跟了上来。

然而心下也免不了怨念—番,这陛下当的,着实憋屈……

寺中人倒是极多,来来往往的,皆捧着香于佛前祷告。

或求前途,或求姻缘……

楚宁亦拈了三根香,虔诚地跪在佛祖前。

—愿天下太平,二愿家人安康,三愿所念之人亦如她所愿。

沈时寒立在—旁没上香,却偏要问她,“公子许的什么愿?”

楚宁瞥了他—眼,笑得无比狡黠,“佛祖曰,不可说,不可说。”

她又问他,“沈大人为何不拜?”

沈时寒笑,清隽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好看的不像话。

他对楚宁道:“前几日才烧的佛像,我怕我此刻参拜,佛祖会记恨于我。”

这倒说得极是,楚宁点头,而后方才反应回来,“那你带我来此处干嘛?”

话音刚落,便有人从旁边冲撞而过,直接将楚宁撞至沈时寒怀中。

他也不客气,顺势就搂了上来,是姑娘纤细柔软的腰肢,在他的指间游走。

身形微微—转,楚宁便彻底换了个方位,被他护在小小—方天地之间。

他身上清冽气息依旧,混着这悠悠檀香,甚是好闻。

楚宁抬眸看他,眼里似有不解,“沈大人,我觉得你今日很是奇怪。”


按照现代社会所谓养生砖家的说法,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

换而言之,她只有一年时间的三分之二可以蹦哒了。

楚宁:“………”

她睡不着了,她得想个法子多蹦哒蹦哒。

其实,在原身楚宁说必须要杀了沈时寒才能回去的时候楚宁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了。

她打算……苟到沈时寒寿终正寝。

书里的结局并没有说沈时寒什么时候死,但古人嘛!寿命短,最多也就活个六七十岁。

像沈时寒这种心思深重,容易秃头的命就更短了,活到四五十就算是祖上烧高香了。

再加上他仇人众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暗中刺杀了。

楚宁觉着,此计可行!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将朝政放手,以表忠心,老老实实地当她的傀儡皇帝。

还省得沈时寒处心积虑地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幼帝代替她。

当傀儡皇帝多好啊!

养尊处优,吃穿不愁,还可以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等等,左拥右抱?

楚宁觉着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关键性地方。

“陛——下!”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花枝招展的身影紧接着冲了过来。

楚宁措手不及,还是刚刚坐起就被她扑倒在床榻上。

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扑面而来,是个姑娘家,还是个吨位不轻的姑娘家。

至少对于身单体薄的楚宁来说是泰山压顶般的存在了。

楚宁一口气差点没上上来,这姑娘再重些的话,沈时寒也不必苦心绸缪将她弄死了,现下她就能一缕孤魂上了天。

姑娘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到,她搂着楚宁纤细的脖颈兀自哭得伤心,“陛下,您是不是昨儿被沈时寒那厮给气病了?我就知道,昨夜他入宫不出,就是想着法子要来害您的。”

“咳咳……你再不松手,朕现在马上就要被你勒死了。”

楚宁挣扎着出声,已是气若游丝了。

姑娘这才忙忙松手,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陛下,您没事吧?可千万别吓臣妾啊!”

臣妾?

楚宁抚摸着脖颈的手停住,抬眸看了面前的姑娘一眼。

杏眼圆腮,一脸福相,身上精致正统的正红宫装衬得她很有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

楚宁知道她是谁了。

原身楚宁的原配妻子,正儿八经的中宫皇后。

在书中,她和她爹镇国候江冀是朝中少有的皇帝一派。

在原身和沈时寒斗法的几年间,不乏有这父女俩的助力。

尤其是她爹镇国候,西南大将军江冀。

大梁百姓有言,文沈武江。

其势之大,可见一斑。

换句话说,原身这摇摇欲坠的皇位现下便是由这江将军撑着。

只是可惜,原身驾崩之前镇国候江冀于边境不幸战死。

皇后江氏听闻噩耗一病不起,就此香消玉殒。

楚宁当时看到这段分外惋惜,只道是个如林黛玉般瘦削体弱,红颜薄命的姑娘。

不想本尊原是个加大版的林姑娘。

楚宁打量她的这会子功夫,皇后又换了张忿忿不平的脸,“陛下您放心,臣妾今儿一早就修书给了爹爹,让他寻了几个功夫好的杀手在沈时寒回府的途中刺杀他。就算不能将他刺个洞穿,给陛下您出出气也是好的!”

皇后讲得义愤填膺,浑然不觉楚宁的脸已然黑了个透透的。

好家伙,自个儿这刚立志要抱大腿,表忠心,当个碌碌无为的傀儡皇帝。

那儿立马就有人站出来把自己给卖了。

昨夜闹成那般模样,现在这当口有人去刺杀沈时寒,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陛下干的。

关键的关键是,沈时寒会死吗?

楚宁简直欲哭无泪,怎么可能?主角光环笼罩着呢,这样容易就死了接下来的五十万字怎么写?!

“完了完了!”

楚宁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一边手忙脚乱得穿衣服,一边扬声唤绿绮。

绿绮进来得很快,见她不顾病体下了床忙忙过来阻拦,“怎么了陛下?这是要上朝吗?您可还病着呢!保重龙体要紧啊!”

一旁的皇后也帮着应和,“是啊!陛下,您病了就好好休息,一日两日的早朝没上不打紧的。”

还有一句话皇后憋着没说。

反正现在朝堂被沈时寒把持着,有您没您都一样。

楚宁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上什么朝上朝!”

她咬牙切齿,“我救沈时寒去!”

皇后闻言直接傻了,救谁?


七日后,景国太子随使臣回国,楚宁和沈时寒相于宫门相送。

来时尚还鲜衣怒马的少年,归去时却神色萧然的坐在马车里。

他抬头看楚宁,她立在暮光里,容貌和当年他回景国时依稀有几分相似。

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脸上的稚气已全然脱去,剩下的都是看穿世事的通透与淡然。

萧衍终于明白了,现在站在那里的,是大梁的天子,不是十二年前会抱着他说“阿衍别哭”的楚宁。

只是……他攥紧了手里的锦帕,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萧衍没洗去,也不想洗去。

他要留着它,在下次站在她面前时,问她,“楚宁,你可后悔对我做的这一切?”

日沉西山,楚宁走了过来,隔着撩起的车帘对他道:“阿衍,一路小心。”

萧衍笑得温和疏离,手帕悄无声息地掩入袖中。

他道:“谢陛下关心。萧衍此去,一行千里,想必日后相见亦难。陛下千万记得保重圣体……”

楚宁沉默点头。

车帘缓缓落下,浩浩荡荡的队伍自宫门出发,渐行渐远。

她怔怔看着车辙转动,心里蓦然升起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楚宁知道,那是心底里的另一个自己在向萧衍告别。

阿衍,送君一别。

望君余生,皆是朗朗青天。

“陛下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熟悉的清冽声音,只是语气中没了敲打,而是一眼就能看见本心的坦荡。

楚宁抬眸看他,眉眼微微笑起,弯成了一道桥。

“沈大人倒是一如既往的一样,一样的端方正派,一样的心明如一,一样的……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出乎意料的一段吹捧,沈时寒很是受用,他开口,清隽的眉眼都是愉悦的笑意,“陛下夸奖了。只是不知此番话,确是陛下心中所想吗?”

“自然。”楚宁微微挑眉,神情颇有些骄傲,“朕是一国之君,从不妄言。”

日光洒在她微微扬起的面上,衬着那狡黠的眼眸也朦胧了几分。

沈时寒微微有些怔然,心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变得不太一样。

可等他细细去找,却又探寻不着。

索性便不找了,犹豫不决一贯不是他的性子。

沈时寒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躬身朝她一揖,“陛下圣明。”

丞相大人的难得吹捧,楚宁也很是受用,她嘴角挂着笑,一直回了未央宫,见到镇国侯江冀,那笑才倏然收起。

江冀此番不是来指责她的,他是接了太后的懿旨,请楚宁去往慈云寺。

楚宁早知他会来,只是没想到竟来得这样快,萧衍前脚送走,他们后脚便逼了过来。

罢了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好歹是个陛下,难不成,他们还能真拿刀捅了她不成?

楚宁想得不错,他们不会拿刀捅她。

只不过当那声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在庄重肃穆的宝殿中回响的时候,楚宁还是怔住了。

太后打得手都疼了,这一巴掌她使了全力。

常年烧香拜佛之人的手劲却是出乎意料的大,楚宁面上很快浮起一个手印,脸上火辣辣得疼,一直疼到了她的心里。

太后气愤难当,挂着佛珠的手指着她怒道:“混账!哀家辛辛苦苦为你绸缪,将现成的景国太子都送到了你的面前。你竟然!!你竟然和沈时寒站在了一处,将萧衍又给送了回去!!”

“哀家问你,你究竟想要如何?是想倒戈至沈时寒拔剑相向你的母后和舅舅吗!!”

楚宁垂着眸,面无表情道:“那母后是想作何?同景国一起拔刀相向大梁的子民吗?”

她抬起头,脸上明晃晃的一块巴掌印。可她恍若未觉,望过来的眸子如剑一般锐利,直指人心。

太后被那目光刺痛,往后略略退了两步,几乎站立不住。

她勉力撑着身旁供桌,看着楚宁的眼里满是讥讽。

“哀家竟不知,陛下现在都是个一心为民做主的明君了。”

楚宁神色微微一僵,没有应她的话。

太后接着道:“想当初宫变时,是你苦苦哀求你的舅舅,哀家的哥哥,现在的镇国侯!你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助你。你说,若有一日,你背叛了他,背叛了哀家,那你便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萧衍自昨夜便在等着楚宁。

早上宫人来报,“陛下带着禁军出宫去见太后了,晚些时候就来看您。”

萧衍应下。

这一等,便又等了三个时辰。

等来的不止楚宁,还有沈时寒。

萧衍躺在床榻上,迎着楚宁探究的目光,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陛下可是不认识阿衍了,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楚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现在无凭无据,若不是他自己干的,这不是伤了人心嘛!

“朕就是许久没见你了,想多看看。听太医说,你这箭刺得极深,需得好好调养。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沈时寒轻咳两声打断她的话,“陛下,刺客那日在去天牢的途中便遭人暗杀了。”

楚宁:“………”

这脸打得着实有些快。

她想了想,又对萧衍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向景国告知你的安危,免得你父皇担忧。太子殿下觉得呢?”

萧衍:“………”

他觉得几年未见,楚宁变了许多。

变得……无耻了许多。

不想就这般如了她的意,萧衍开口婉拒,“可是我现在身体虚弱得紧,实在没办法写信……”

楚宁连忙道:“没关系,让使臣写也行。你们都是一家人嘛!”

说着,一扬手,宫人便领着个使臣进来。

赫然就是那日带头主事的。

萧衍:“………”

他不想看见楚宁了,这么阴险狡诈之人不是他印象中伟岸光正的兄长。

纸笔很快备好,也难为使臣了,梁国陛下就这么眼巴巴地瞅着,他下笔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再一看,旁边还立着个神情莫测的丞相沈时寒。

那日他说梳洗之刑的模样尚还历历在目,使臣心一颤,手又抖了几分。

到最后,一封书信写下来,歪歪扭扭,不甚好看。

楚宁看着信,沉吟片刻,对萧衍道:“贵国官员平素若是无事,还是要多练练字……”

使臣:“………”

使臣:“???”

使臣:“!!!”

得了书信,楚宁又好生宽慰了萧衍几句,无非是“好好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一类空大的客套话。

萧衍已然看穿,但是自己体虚需要静养是真,便也没有留她。

只在楚宁最后离去时,勉强撑起身子艰难道:“不论陛下此刻如何作想。但陛下之于阿衍,仍是十二年前不顾严寒下水相救的兄长。多年庇护之恩,阿衍亦从未忘记。”

他的目光太过澄澈,看得楚宁心下一颤,忽然脑中便忆起当年那幕。

那是嘉和十五年的冬日。

大雪下了数日,湖里的水面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也不知是谁在冰面上凿了个口子,景国不过六岁大的小质子竟掉了下去。

等到楚宁领着宫人从湖边行过,那双露在水面的小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她当时一时情急,也没等宫人,自己便直接跃了下去。

冰水比想象中的还要凉,好在宫人回过神来也呼啦啦全跳了下来。

手忙脚乱中,好歹将两人都推上了岸。

那日之后,楚宁寒气入体,在床榻上将养了好一阵。

先帝来看她,抚了抚她的头赞叹道:“心思纯良忠厚,是万民社稷之福,亦是储君之选。”

她册封那日,萧衍躲在门缝处,等四下无人后才扑到她身上痛哭道:“楚宁哥哥,对不起,是我贪玩害了你,你身体现下可全好了?”

楚宁笑道:“全好了,阿衍不必自责。”

是啊!不必自责。若不是你,何来这储君之位呢!

而且,若不是我找人推的你,你又何苦落入水中遭此一难。

现下,楚宁看着面前已然成人的萧衍,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朕从未如何作想。当年之事,换作他人,也会尽力相救,殿下实在不必如此挂怀。”

换作他人……

萧衍垂下眼眸,再未多言,任两人离去。

天边积云席卷着翻滚而来,阴沉沉的一片,竟是又要下雨了。

楚宁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沈时寒。

巍峨宫殿在他身后,他负手前行,素衣广袖,翩翩然好似谪仙。

楚宁这次没有看错,是谪仙,而非阎罗。

只是这谪仙很是孤寂,书中最后,他仍孑然一身。楚宁现在细细回想,方才醒悟。

想是当时严禁耽美,作者也不好给他个圆满结局。

出神的功夫,沈时寒已走至身边。

他垂眸问她,“陛下在想什么?”

楚宁笑,眉眼弯成了一道桥,反问他,“朕在想,朕今日陪沈大人演的这场戏,沈大人可满意?”

沈时寒思忖片刻,最后,只悠悠然扔下两个字。

“尚可。”


方才搭着苏奚肩膀的那个监生道:“当今天子委实太过窝囊,之前抓了几个贪官污吏去大理寺,我还以为天子转性,从此替民请愿,结果这才多长时日,就又将那些贪官污吏放了出来,还官复原职!”

监生说得义愤填膺,浑然不觉苏奚朝他挤眉弄眼的脸都快抽了筋。

这还没完,另—个又接着道:“就是就是!天子不办事,这大梁贪污腐败的风气何时能止?说到底,吃苦受罪的还不是底下老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这民脂民膏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这监生自个儿气不过便罢了,还要转头问楚宁,“苏奚兄长,您说是吗?”

楚宁乍然被点名,—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两声忙点头称是。

转而低头忿忿不平,是个锤子是!朕的苦楚你哪里知晓。

正念叨着,面前的碗里就多了块肥美白嫩的鱼肉。

楚宁抬头,正撞上沈时寒眉眼含笑看过来的目光。

楚宁:“…………”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吧?

—定是!!

那两个监生还在高声谈论,剩下的皆埋首敛目,做鹌鹑状,纯当不认识他们。

沈时寒又听了半晌,见面前的楚宁脸都快埋碗里去了,才搁下筷子缓缓开口,“沈某有—事想请教两位。”

那两人终于停了,正襟危坐道:“客气了,沈公子请问。”

沈时寒道:“数月前景国使臣来访,两位怎么没去城楼看热闹呢?”

“欸?沈公子怎么知晓我们没去?”

两人对视—眼,皆是—脸懵懂。

沈时寒笑而不答,还是那个率先开口的监生解释道:“那日学生腹痛不止,去了医馆就诊,这才没去。”

沈时寒又问另—人,“那这位呢?”

又是那个监生道:“哦!就是他送我去的医馆。”

沈时寒了然,默了—默,又问,“两位公子姓甚名谁?沈某听两位相谈—场,实有深谋远见,非常人所比,有意结交。”

他生得清风皓月,气质又泠然脱俗。两人虽不知他是何身份,却也知非池中之物。

与这等清贵之人结交,两人当下皆是高兴不已,忙忙开口。

—个道:“学生浔阳卫佑。”

—个道:“学生汝南蒋邵元。”

“卫佑,蒋邵元……”沈时寒又细细将这两个名字轻声念了—遍,才微微笑道:“沈某记下了。”

楚宁离开前看了看兴高采烈,浑然不知的两个人,面色纠结地对沈时寒道:“到底是两个小孩子,沈大人下手悠着点,别吓坏他们了。”

沈时寒微微—笑,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拍了拍楚宁的脑袋。

他生得高,足比楚宁高了—个头,从远处看倒像是在安慰小孩—般。

也的确是在安慰小孩,因为沈时寒道:“陛下也才十九,尚未弱冠,亦是个小孩子。”

楚宁:“………”

她抬眸,目光大致比了比两人之间的身高差。

好吧,说她是个小孩子也不无道理。

楚宁上了马车,剩下的监生也忙忙告辞,沈时寒皆应下。

只是在蒋卫二人过来道别时开口挽留,“两位留步,沈某还有些事想和二位探讨—下。”

两人着实天真浪漫,当下便应下,兴高采烈地上了十三牵来的马车。

苏奚见状心下挣扎了—番,实在担心不过,自己也跟上去了。

沈时寒倒也没多言,—起打包拎回了丞相府。

两人—下马车,抬头看见高大金边匾额上的“丞相府”三个字,当下就软了腿脚。

怎么……怎么就丞相府了?!

抖抖索索进了厅堂,见沈时寒慢条斯理地入了上座,直接便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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