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是由作者“召临”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林嘉言察哈尔,其中内容简介:滑雪摔倒后她穿越到陌生朝代,成了被送去蛮夷和亲的公主。原生家庭对她不闻不问,原主还重病缠身,生命垂危,她一开局就面临绝境。“这该不会是梦吧?”新婚次日,她就被弃于一隅,遭部落众人嘲笑。但她迅速调整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想着养病度日也未尝不可。尽管没有系统、金手指这些穿越标配,可她有着现代医学知识这一强大武器。凭借精湛医术,她在草原大显身手。...
主角:林嘉言察哈尔 更新:2025-05-13 04: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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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言察哈尔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无删版》,由网络作家“召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是由作者“召临”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林嘉言察哈尔,其中内容简介:滑雪摔倒后她穿越到陌生朝代,成了被送去蛮夷和亲的公主。原生家庭对她不闻不问,原主还重病缠身,生命垂危,她一开局就面临绝境。“这该不会是梦吧?”新婚次日,她就被弃于一隅,遭部落众人嘲笑。但她迅速调整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想着养病度日也未尝不可。尽管没有系统、金手指这些穿越标配,可她有着现代医学知识这一强大武器。凭借精湛医术,她在草原大显身手。...
察哈尔一只手执缰绳,一只手搂着她,把人牢牢护在怀里。
风雪渐起,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二人一马,疾驰在草原上。
身下的异物感还是很重,林嘉言不适地挪了挪身体。察哈尔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伸手扒开兜帽,露出她的眼睛。
“醒了?”
“嗯……到哪儿了?”林嘉言声音闷闷的,还有些嘶哑。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下雪了?”雪花落在林嘉言长长的眼睫上,复又被她眨落。
“暴风雪还在后头,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去。”察哈尔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
“咳……咳咳咳……”猛地吸了一口寒风,林嘉言冻得直发抖。
察哈尔把她的兜帽盖紧,把人捂在自己怀里包好,微微俯身,迎着风雪继续赶路。
阿吉那在岗哨值守,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从风雪中向自己这边靠近。
“好像是台吉回来了。”阿吉那示意手下的人打开大门。
察哈尔直接疾驰进军营,在军帐前停下马。
“把屋里的炭盆点上,再加几床绒毯,准备驱寒的姜汤。”察哈尔一边指挥着身边的人,一边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抱下了马。
“这是?”
“好像是个姑娘。”
“你瞎啦,那是王妃,没看见台吉那么护着呢嘛。”
“我还没见过王妃呢,听说王妃长得像仙女下凡,今天终于有机会看上一眼了。”
“王妃先前帮咱们治好了伤寒,咱还没当面好好感谢过人家呢。”
“是啊是啊,我先去我先去。”
“别挤别挤,后面排着去。”
……
林嘉言坐在炉火边,靠着火苗温暖自己冻僵的手脚。
“阿嚏……太冷了。”草原的冬天冷得刺骨,寒风直往骨头缝里钻,风雪大得看不清眼前的路,刚踏出的脚印转眼就被风雪抚平。
“雪太大,今天不能赶路了。现在军营里歇歇脚,等天晴了再回部落。”察哈尔倒了一杯姜汤递给林嘉言。
林嘉言端着姜汤暖手,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军帐。帐子四周摆满了兵器架,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矮几上放着羊皮地图,角落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现下上面被堆满了厚厚的绒毯。
“这是你在军营的住处?”
“嗯,比较简陋,已经很久没住了。”
自从林嘉言受伤后,察哈尔每天再晚也会赶回部落,已经很久不曾在军营里过夜了。
帐外人影憧憧,喧闹声渐渐大了起来。
“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大家对你比较好奇,不用理他们。”察哈尔往炉火里加炭,让屋里更暖和一点。
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他们吵吵嚷嚷地把察哈尔的帐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察哈尔掀开帘帐,沉声道,“都围在这里没事干了是不是,没事干的去把路上的雪给清干净,还嫌不累的就去草场上跑十圈。我数三个数,要是还看见有人堵在这里,一人赏三十军棍,一……二……”
不得不说将士们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时候执行力还是强的,察哈尔三还没出口,围堵的人群已经作鸟兽散。
林嘉言好奇地从门缝向外张望,刚刚还水泄不通的门口,顷刻间空无一人。
“看什么,不冷吗?”察哈尔带上门,把她抱回火炉边。
“你好凶啊。”
察哈尔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狠厉,林嘉言缩了缩脖子。
“不是冲你,”察哈尔眼神变得柔和下来,大手搓了搓林嘉言的后颈,“还疼吗?”
林嘉言下意识动了动腿,被填满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下。
林嘉言笑眯了眼睛,开心地双手合十,“太好了,这条街我都想逛一遍。我们银子带够了吗?”
察哈尔没想到她还操心这种问题,宠溺道,“你只管挑就是了。”
“那我花多了你不会觉得我败家吧?”
“败家?”察哈尔回味了一下这两个字,想不出来她要买什么才算得上败家,“不会,本来就是带你出来逛逛的,喜欢什么买什么”
桌上很快被小二上满了一大桌各式各样的菜,看着满汉全席一样的阵势,林嘉言不由发愣,“这太多了吧,我们怎么吃得完?”
察哈尔把燕窝放到她面前,“你尽量吃,剩下的交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草原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养了几个月反而越来越瘦了。察哈尔有意带她来试试中原菜系,如果她喜欢,就把这里的厨子带回去,以后专门做菜给她吃。
“嗯……这个太油了有点腻,这个太干巴了噎得慌,这个太甜了吃不惯,这个太硬了啃不动……这个还不错。”
察哈尔看她每道菜都只浅尝了一小口便不再动了,只对那道鸡丁多伸了几次筷子。看来是喜欢吃辣,察哈尔默默记下。
吃完饭,两人沿着街道边走边逛。林嘉言在小摊上买了些纸笔,看到居然还有卖双语书籍的,也挑了一些。给嫂嫂买了一些益母草,给阿明挑了一些零嘴,给莲心买了一双麂皮手套,还给阿吉那打了一壶梨花白。
察哈尔一只手拎着东西,另一只手圈着林嘉言,保护她不被拥挤的人群碰到。
一个大婶的摊子吸引了林嘉言,上面用许多个小碗装着一粒一粒的种子。她好奇地凑上前去,“婶婶,这些都是什么种子啊?”
“什么都有,这边的是花种,有小苍兰,大飞燕,海棠花,茉莉花,红景天,姑娘想要点什么?”
种花林嘉言不是很感兴趣,她指着另一堆种子问:“这些呢?是什么种子?”
“这是小米辣,黄瓜,茄子,番茄,都是家常的蔬菜种子。”没想到这么娇俏的小娘子竟然对花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种菜,女人惊讶地上下打量她。
“这些都帮我包起来吧。”林嘉言大手一挥,女人脸上笑开了花。
“小娘子又漂亮又贤惠,公子娶到这样娘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呐。”
察哈尔微微一笑,丢下一大块银子,“不用找了。”
“多谢公子,二位慢走。”女人乐不可支地目送他们离开。
路过一家成衣店,察哈尔拉住了正兴致勃勃往前冲的林嘉言,“先来这儿,买几身衣服。”
林嘉言一脸疑惑,“我有衣服呀?”
她现在的衣服都是都兰后来给她重新准备的骑装,察哈尔还记得初见她时她穿的凤冠霞帔,繁复华丽,很衬她。
“你之前的衣服都被赤那毁了,给你重新做几套。”察哈尔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了进去。
“公子,有什么需要?”掌柜的是一个身材火辣风情万种的女人。
“给她挑几身衣服。”察哈尔把林嘉言拉到面前。
掌柜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两人气度非凡,是个大客户,连忙热情上前。
“哟,这是哪座神山上的仙女下凡啊,姐姐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如此标致的美人呢。”
掌柜的身上香气扑鼻像只花花蝴蝶,凑到林嘉言身边在她腰上摸了几把。吓得林嘉言直往察哈尔身后躲。
“姑娘身姿绰约,就是太瘦了些,我这里现成的衣服都不合身。”掌柜的拿了件裙子在林嘉言身上比了比。"
“……”察哈尔喉头滚动,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林嘉言也发现了,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多有不妥。忙甩开他的手,躲进被子里,“你臭死了,快去洗澡。”
察哈尔抬手闻了闻,臭吗?自己回来之前在兵营里洗过一次了,不过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再洗一次吧。
屋里有之前专门用屏风给林嘉言隔出来的浴室,浴桶里面还留着她今天泡过的花瓣水。察哈尔就着这半凉的水迅速洗了一遍,鼻间萦绕的全是她身上的香味,只觉得越洗越燥热了。
趁着察哈尔去洗澡,林嘉言拿着话本四处找地方藏,枕头下不行,睡觉的时候肯定就会被发现了。书柜也不行,说不定他一会儿又心血来潮要教自己认字。衣橱也不行,他一会儿洗完出来就得到这儿来拿衣服穿。
屋里不大,这儿也不行那儿也不安全,林嘉言急得团团转,心道阿明这次可把自己害惨了。
“干嘛呢?”察哈尔洗完澡从屏风后出来,看到林嘉言蹲在储物箱前奋力塞着什么东西。
虽然地上铺了毡毯,但是现在天冷,察哈尔在看到她赤着的脚时,还是觉得不妥,上前从背后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啊!”
突然被抱起,林嘉言下意识贴上他的胸膛,这才突然发现他上身赤裸,只在腰间松松地系着浴巾。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润与香气。
“你怎么不穿衣服。”眼前全是察哈尔沟壑分明的肌肉,一时眼神飘忽不知道该落在哪儿。
察哈尔抱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这不是穿了吗?难道刚洗完澡还要像平时一样穿戴整齐?
“你不是困了吗,不睡觉蹲在这儿干什么?”
看到察哈尔扭头看向自己藏书的箱子,林嘉言赶紧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刚刚藏得匆忙,仔细看,书的一角都还露在外面。
“我……我困了,我们快睡吧。”
看到林嘉言窝在他的怀里,手轻轻地抚在他的胸口上,眼神急切,脸颊微红。察哈尔几乎要忍不住了,低着头在她颈边深吸口气。偏头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舔了一口。
“啊……你干嘛?”林嘉言浑身一颤,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察哈尔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
把人放到榻上盖好,察哈尔转身到衣橱里拿了一件中衣穿上。林嘉言缩成虾米窝在被子里,捂住发烫的耳朵,心脏狂跳。
感受到身旁床榻一沉,林嘉言又往里面缩了缩。
“霸道王爷娇宠妻……”察哈尔翻着手里的书,喃喃道。
林嘉言头皮一炸,光顾着藏那本“十八禁”了,桌上还有一堆话本没收拾。
她起身扑到察哈尔身上,把他手里的书按在身下,“别看了,少儿不宜。”
“少儿?”察哈尔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你十八我二十,咱们谁是少儿?”
“总之……不适合你看。”林嘉言夺过那本书,塞到枕头底下,用脑袋压住,背过身不看他。
“哦……那这本,玉房秘技十八式,适合我看吗?”
?!
林嘉言“腾”地翻过身,头顶重重地磕在察哈尔的下巴上,好悬没让他咬断舌头。"
“公主呢?”
“在里面,陪着阿明呢。”车仁现在感觉林嘉言就是菩萨转世,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虔诚了。
帐里炭盆烧得很旺,温度很高。林嘉言趴在阿明的床边睡着了。察哈尔看阿明呼吸均匀,睡得很熟,摸了摸额头,感觉也没那么烧了。看来林嘉言的药效果很好。
察哈尔看林嘉言姿势别扭,想抱她上床休息。刚把她从床边扶起,林嘉言突然惊醒。
“怎么了?阿明?”
“嘘,阿明没事。”察哈尔轻轻捂住她的眼睛,低声哄着。
“你太累了,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唔……”林嘉言确实太累了,靠在察哈尔怀里歪头睡了过去。
因为她答应了都兰要守着阿明,察哈尔只好把隔壁帐子收拾了出来,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又拿出一张绒毯盖在她身上。
因为姿势变化,林嘉言的衣领有些散乱。察哈尔余光突然看到她的肩窝处有一处青紫,正想凑近仔细看看,林嘉言侧过身子用毯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睡着了也这么谨慎。
察哈尔用手掌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睡熟了才离开。
林嘉言一觉睡到了下午,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反应了好久才回忆起现状。
“公主。”莲心泪眼朦胧地守在床边。
林嘉言愣了片刻,一时还以为时光重溯,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莲心小心地把林嘉言扶了起来,喂她喝水。
“你之前去哪儿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莲心哭着摇头。
有可汗发话,赤那不敢对林嘉言用刑,只得从她身边的人身上下手。他把莲心绑了起来,正准备施以笞刑,阿吉那及时出现,阻止了他们,这才让自己免受了皮肉之苦。
“是我连累你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就回家去吧。”林嘉言顿了下,自己心里也没底。眼下这关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只是觉得莲心就这样被自己拖累一辈子,实在有些对不起她。
“公主,”莲心猛地跪下,声泪涕下,“别赶莲心走,莲心自愿终生陪伴公主左右。”
林嘉言叹了口气,“何必呢,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我的侍女,还你自由之身你还不愿意吗?”
“公主,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莲心从不后悔跟了您。请您别赶走莲心。”
林嘉言伸手把她扶起来,擦掉她的眼泪,“不想走就不走,这么伤心干嘛?”
莲心止住眼泪,服侍林嘉言起床。
略微整理之后,林嘉言来到隔壁看望阿明。
阿明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在嚼着肉干。
“额吉。”
听到阿明叫了她一声,林嘉言简直要喜极而泣。"
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部落里最大的金顶帐篷前,林嘉言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这也没多远,自己刚刚怎么就跟瞎了一样没看见这么明显的帐篷。
“谢谢你啊,阿吉那。”
话音还没落,少年已经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飞驰而去了。
……
“二婶。”
听到阿明的声音,林嘉言转身。
“二婶,你怎么来了?”
都兰牵着阿明从帐子里出来,林嘉言连忙屈膝行礼,恭敬道,“嫂嫂。”
都兰先是用指骨敲了敲阿明的头,板着脸道,“你该叫额吉。”
阿明揉了揉脑袋,吐吐舌头。
“额吉。”
都兰上前和颜悦色地拉起她的手,“不用拘礼,咱们俄日和不讲究中原那些繁文缛节。”
“听闻你刚来这里,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吗?”
都兰带着她走进帐子里。
“好些了,我……”
看到里面坐着的察哈尔,林嘉言后面半截话掉进了喉咙里。
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年长一些的高大男子,首位上坐着的一把灰白胡子的长者,应该就是现任的草原狼王,布勒胡木了。
林嘉言手心渗出一层冷汗。这帐子里压迫感也太强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老实在冷宫里待着不好吗。
“这是察哈尔的大哥,我的丈夫扎那,昨天跟你介绍过,不过人多,你可能也没记住。”
“大哥。”
林嘉言对他屈膝。对于这个比察哈尔年长十几岁,却又处处被压一头的大王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扎那微微点头示意不必多礼。
“可汗。”
林嘉言垂头对着首位上的老者施施然行礼。
“哈哈哈,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听闻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多休息些时日 。”
布勒胡木捋了一把胡子,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让南国皇帝吓破了胆的草原霸主。
“多谢可汗关心,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嫁进了门,该改口叫父王了。”都兰挽着她的手臂,笑着提醒道。
“父王。”
林嘉言红着脸小声喊了一声。
“哈哈哈哈,好,入座吧。”布勒胡木大手一挥,让人传菜上来。
林嘉言左右观察了一遭,发现只有察哈尔身边还有一个位置,只得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有侍从给她新上了一副餐具,林嘉言这才意识到,他们一家人原本正准备用餐,压根也没想着还有人来。是自己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人家的家宴。
想到这里林嘉言不由得身体绷得更直了,现在不仅是紧张,还夹杂着一丝尴尬。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又说有事要走吧,林嘉言只能尽量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空气。
侍从很快把酒肉菜肴摆满了眼前的桌子,看着这狂野的大块儿羊肉,林嘉言愣愣地举着筷子,不知如何下手。
兄弟二人用蒙语跟狼王有来有往地交谈着,林嘉言一句也听不懂,只得埋着头数着碗里的米。
“言言,”对面的都兰突然叫了她一声,“吃不惯吗?”
平时在家只有妈妈会这样叫自己,林嘉言一想到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妈妈,一时红了眼眶。
“没……不是,我只是不太饿。”
林嘉言为了掩饰眼底的一抹薄红,囫囵端起桌上的杯子就饮了一大口。
谁知这竟是草原上的烈酒,酒精直冲向鼻腔,呛得林嘉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
都兰连忙走到她身旁,帮她拍着后背顺气,“没事吧言言,这酒很烈,你慢点。”
“咳咳……咳……没事,只是不小心。”林嘉言趁机拭去呛咳出的眼泪,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额吉生病了,二叔还把她一个人赶到山脚下去住,二叔坏!”
阿明突然站起来,叉着腰为林嘉言打抱不平道。
“咳咳咳……咳……”
林嘉言刚止住的咳嗽又爆发出来,只求没人听见阿明的话。
察哈尔一侧眉毛挑起,昨夜医女要给她脱衣上药,不方便在自己帐子里,这才把她安排到了那里暂住一晚。怎么她以为是自己不要她了?还跟小孩子告状。
察哈尔勾起嘴角,余光看向身旁咳得直不起身的林嘉言。
“哦?还有这事,察哈尔,怎么回事?”布勒胡木一双鹰眼眯了眯,装傻道。
“不……咳咳,不是,没有这回事,”林嘉言气还没喘匀,就赶紧接话,“误会,都是误会。”
这下不仅察哈尔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全屋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林嘉言抚了抚胸口,佯装镇定地开口。
“只是我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台吉体恤我身体不好,怕影响我休息,特意给我分了个清净的地方让我养病。”
察哈尔扬了扬眉毛,心下了然。她看似是在帮他解释,实则是在父兄面前找借口不和他同住,理由还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实在狡猾。
“噢……也好,草原环境贫瘠,你身体不好,是得适应段日子。”
布勒胡木看饭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招呼人来收拾。
是时候告辞了,林嘉言连忙起身。
“父王,兄长,嫂嫂,你们还有事情商量,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转身退出了帐子。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林嘉言走出来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着。
“公主殿下。”
忽然听到察哈尔在身后叫她,林嘉言僵硬地转过头。
“什么事,台吉?”
察哈尔听她这么叫自己,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鼻子。
“没事,送你回去。”
“啊?不用不用,台吉还是进去陪父王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嘉言刚刚小小地摆了他一道,现在铁定是不敢单独面对他的。
“还是我送你吧,免得你又迷路了怎么办?”
闻言,林嘉言惊讶地抬头,自己刚刚一直迷迷糊糊地在附近打转,难道全被他看见了?看见也就算了,这人居然也不帮帮自己,就躲在一边看自己的笑话?要不是阿吉那刚好经过,自己还不知道要在那里转悠多久。
越想越气,这人就是存心看自己笑话。林嘉言气恼地一甩头,闷头就往前走。
“哎。”
看她突然就又生气了,察哈尔挠了挠头迈步跟上
帐子里阴冷潮湿,林嘉言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她已经被关在在这里整整一天了。
期间没有人来看她,也没有人来送吃的,莲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且被关押,想必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林嘉言觉得这样下去,等不到察哈尔回来,自己不是渴死就是冻死了。
“哎。”
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林嘉言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哎。”
这次连门上的锁链都晃动了几声,确定是有人来了,林嘉言挪到门边。
“谁?”
“我,阿吉那。”
门缝下塞进来一只水囊,林嘉言赶紧接了过来打开喝了一大口,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莲心怎么样了?”林嘉言扒着门缝,想要看一看外面的状况。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林嘉言还以为阿吉那已经走了,她抓出门闩晃了晃。
“很不好,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了。”阿吉那的声音低低的,却没有回答她第二个问题。
“察哈尔回来了吗?”
情况越来越糟了,不能再拖了。
阿吉那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她一句:“你是细作吗?”
“不是,”怕他不信,林嘉言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是。”
阿吉那脸上写满了纠结,察哈尔走之前还特意嘱咐自己,要看着点公主,免得她又迷路崴脚什么的。而现在她被当成细作关押在这里,察哈尔也没交代过这种情况自己要怎么办。
“台吉快回来了。”
丢下这句话阿吉那就果断离开了这里。反正等台吉回来,一切都会有结论了。
察哈尔在路上策马疾驰,军营里自己安排好了人群隔离和紧急救治,情况暂时稳定没有继续恶化。
不知道部落里现在怎么样了,察哈尔甩开马鞭,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知道察哈尔差不多快到了,阿吉那早早地就候在门口。
“台吉!”
看到察哈尔风尘仆仆的身影,阿吉那连忙冲上前去帮忙拉马。
“怎么样了?”
察哈尔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阿吉那不知道他问的具体是什么怎么样了,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哑巴了?”
“台吉……”
察哈尔转头看着阿吉那,心中涌上了一股不安。
大帐中,众人还在商讨安排如何应对来势汹汹的瘟疫。布勒胡木一脸疲惫地按着额头,沉默不语。
察哈尔掀开帘帐,大步走了进来。
“台吉回来了?”
“太好了。”
“军营那边情况怎么样?”
众人欣喜地看向他。
察哈尔没有回答,屈膝朝布勒胡木行礼,“可汗。”
“嗯。”布勒胡木眉头微展,知道他既然回来了,那军营那边必然是暂时稳住了。
“公主那边是怎么回事?”
察哈尔刚刚先去林嘉言住的帐子里看了一眼,现在那里已是满地狼藉,桌椅都被砍翻,玲珑璀璨的宝石碎了一地,连她的床褥衣物都未能幸免于难。
“呵,那公主是南国派来的细作,部落的瘟疫皆因她而起,等眼下先度过了难关,这笔账定要找她好好清算。”
赤那听说那公主自打来了部落就一直独居在山脚下,想必察哈尔对她也是厌恶至极。
“有证据吗?”察哈尔锋利的眼刀甩了过来。
赤那愣了愣,感觉他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哼,南国人生性狡猾,证据岂会轻易让我们搜到。等到我这边空出人手,把她翻个底朝天,还怕找不到证据吗?”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察哈尔站起身,走到赤那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赤那被他可怖的威慑力压得抬不起头,却还嘴硬道,“证据在哪儿,台吉自己去问问便知了。”
察哈尔怒目而视,这些人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冲进她家一通打砸,还把人抓去关押。这哪儿是抓什么细作,分明就是为了泄愤。
现在不是和他掰扯的时候,察哈尔转身大步离去。
林嘉言头埋在膝盖里,脑袋冻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外面怎么样了,察哈尔回来了没有。
门外锁链哐当作响,林嘉言迷茫地抬起头。
“公主。”
这帐子阴暗潮湿,这种天气下温度与外面没什么不同,呵气成霜。她居然被关在这里三天三夜。
她紧紧地裹着自己的双臂,试图保留最后一丝温暖。
察哈尔小心地把她圈进怀里,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团雪。
“察哈尔……”林嘉言终于得救,精神有一瞬间的松懈,差点就这样昏过去。但还有一丝残存意识在提醒她,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外面还有许多人等着她去救,她不能倒下。
林嘉言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察哈尔,我知道怎么救他们,你带我去找车仁,好不好?”
“好。”察哈尔没问别的,抱起她就走。
车仁守着沸腾的炉子正在发呆。察哈尔突然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屋里到处都躺满了呻吟不止的人,察哈尔一屁股坐在车仁面前的矮几上,撩开外袍。车仁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有个人。
“台吉,这是……”
“现在你这里都有些什么药?”林嘉言很急,开门见山问道。
“我这……”车仁看了眼察哈尔的脸色,叹了口气,转身拿出一本册子。
“都记在上面了。”
林嘉言连忙接过,一打开却两眼一黑。全是弯弯曲曲的蒙语,一个字儿也看不懂。
“给我。”察哈尔接过册子,一页一页地读给林嘉言听。
林嘉言侧耳仔细听着,没一会儿察哈尔就读完了,总共也没多少草药,大多都还是外伤止血用的。
“部落里现在能找到茯苓和甘草吗?”
车仁脸色灰白,摇了摇头。
“还差这两个最关键的药,缺一不可。”林嘉言心中快速盘算着。
“山上应该有,你带我去找。”
察哈尔愣住了。
“没用的,没用的。”车仁垂着脑袋,颤抖地抹着眼泪,“都要死,我们都要死,没用的。”
之前那场瘟疫车仁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着死去,他却束手无策。对伤寒的恐惧已经牢牢刻在了他的心里,成了驱散不去的阴影。
“镇定。”林嘉言沉声道,却因为身体虚弱显得有些气势不足。
“有办法的,你留在这里,把这几味药全部拿出来准备好,用最大的锅烧一锅热水,等我回来。”
林嘉言快速在册子上圈出了一堆记号。察哈尔心中诧异,自己不过只读了一遍,她竟然全记住了。
车仁呆滞地接过册子,还是起身去拿药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总还是要做点什么的,不至于就这样坐着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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