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事务,忙着审查分派新旧人等。二位主子则是泛泛观览。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老人,大约年可耳顺,后头跟着有不到二十岁的少爷。
他们一前一后,随意漫步院中,白发苍苍的周老爷说道:“还是头一次进这里呀!以前仅听你曾祖老爷子提起过这宅院……”
落后一步的周少爷一边张望,一边说道,“二叔公,这宅子却是买得便宜。”
“博书,可知为何买这宅子?”
“我周家先祖生长于下河镇,此地乃家族源头。早年家世不显,没留下什么像样房舍,故而要收一处体面老宅,设为祖宅。”周博书说着,语气渐渐落寞,“也是让侄孙在此开枝散叶。”
“颇有几分为家族抛弃之感么?”
“是,”周博书仅犹豫了一下,就不打算隐藏了。任谁都看得出来的,他心有不满。
不满也正常,他是族长之孙,不过父亲行三,自己也行三,大名周博书,小名……小三儿。也轮不到他当族长,顶名算嫡系子孙罢了。好处固然没着落,又不料被打发到下河镇来。在外人眼里就是置于穷乡放任自流。
老头子却大哈哈大笑转而言它:“今夏京中着实热得紧了,哪想这里也不凉爽……”
周博书脚步顿止:诚如所言,倘若真是不把他当回事,纯是流放,何必劳动族中地位高尚的二叔公,顶着酷暑领他远行?其中必有内情!他面带不解,定定望着二叔公。
二叔公并不立即解说,倒先在心中感叹起来:这孩子一叶而能知秋,聪明是不假,若……当真可惜了。好歹也是十四岁过童生试;次年中秀才;十八岁,也就是去年秋天,考上举人,成了家族新星的孩子。若不是族中另有一番思量,本可精心培养,为他辅导功课、编织人脉,待会试、殿试么……
举人本自不差,别家或许难办,但凭周家余荫已可帮他直拔小官了。只是京中卧虎藏龙,生活优裕却难谋一个好职缺,加以举人升官天然不硬气,恐怕前程相当有限。未免劳碌一生仍旧是个被上官呼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