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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后,惨情真千金反手掀了原剧情无删减+无广告

大山里跑出来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就听到经纪人哈哈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两天之后蓝天酒店203包厢,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避税的事。”演播厅里,白洛凡面色阴沉,即便早就知道了再看他还是心里生寒,他一直信任他的经纪人,居然背着他中饱私囊!险些害的他万劫不复!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此时此刻,因为已经对白栀改变看法的缘故,白洛凡即便觉得真有可能是白栀和经纪人商量好,也没有怪白栀,而是把所有错都算到了经纪人头上。白翊自然不会偏袒白栀。因白栀之前表现而消退的怒火再度燃起,这一次,他没有冤枉白栀!“果然是她。”白翊的思绪还沉浸在愤然中,就见到白歌忽然被人套上了麻袋。一个神秘人举着明晃晃的匕首,蹲在她的面前。“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哥可是白洛凡!”白歌吓得一哆嗦,颤抖着声...

主角:白栀白洛凡   更新:2025-03-01 17: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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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栀白洛凡的其他类型小说《归来后,惨情真千金反手掀了原剧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大山里跑出来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听到经纪人哈哈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两天之后蓝天酒店203包厢,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避税的事。”演播厅里,白洛凡面色阴沉,即便早就知道了再看他还是心里生寒,他一直信任他的经纪人,居然背着他中饱私囊!险些害的他万劫不复!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此时此刻,因为已经对白栀改变看法的缘故,白洛凡即便觉得真有可能是白栀和经纪人商量好,也没有怪白栀,而是把所有错都算到了经纪人头上。白翊自然不会偏袒白栀。因白栀之前表现而消退的怒火再度燃起,这一次,他没有冤枉白栀!“果然是她。”白翊的思绪还沉浸在愤然中,就见到白歌忽然被人套上了麻袋。一个神秘人举着明晃晃的匕首,蹲在她的面前。“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哥可是白洛凡!”白歌吓得一哆嗦,颤抖着声...

《归来后,惨情真千金反手掀了原剧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就听到经纪人哈哈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两天之后蓝天酒店203包厢,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避税的事。”

演播厅里,白洛凡面色阴沉,即便早就知道了再看他还是心里生寒,他一直信任他的经纪人,居然背着他中饱私囊!险些害的他万劫不复!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此时此刻,因为已经对白栀改变看法的缘故,白洛凡即便觉得真有可能是白栀和经纪人商量好,也没有怪白栀,而是把所有错都算到了经纪人头上。

白翊自然不会偏袒白栀。

因白栀之前表现而消退的怒火再度燃起,这一次,他没有冤枉白栀!

“果然是她。”

白翊的思绪还沉浸在愤然中,就见到白歌忽然被人套上了麻袋。

一个神秘人举着明晃晃的匕首,蹲在她的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哥可是白洛凡!”

白歌吓得一哆嗦,颤抖着声音道。

神秘人蒙着面,将匕首抵到白歌娇嫩的脸庞上,冷如冰霜地道,

“就因为你是白洛凡的妹妹,我才绑的你。”

神秘人将一个文件夹甩到白栀的面前,“只要你肯曝光白洛凡,我就放了你。”

白歌听到“放”这个字,立即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好好,没问题。”

白歌连连点头,神秘人才将她放走。

而演播厅里,白翊再也无法淡定,浅褐色的眸子里情绪被片片割裂,又错了,又错了……

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白洛凡也是心情极度复杂,内心被潮水般的悔恨包裹,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幕幕景象,身形单薄的白栀,拼尽一切帮他挡住狗仔,不顾额头被砸得流血。听到他咳嗽就细心地为他准备润喉药,还有那一个个关切的眼神,他再也无法视而不见。

妹妹,这是他的妹妹啊……

一个全心全意对待他的妹妹,却被他不小心弄丢了,直到死,他都没喊她一句妹妹,没送她一件礼物,没给她一句关怀。

泪水从眼眶中无声地滑落……

白洛凡忽然感觉胸口憋闷的慌,有那么一瞬连呼吸都凝滞了。

……

怕死的白歌一回到白家,就趁着白栀洗澡的功夫,偷偷拿了白栀的手机,将神秘人给她的那些东西,通过白栀的手机曝光了出来。

白洛凡身为顶流男星,还是首富白家的儿子。

他在媒体前,一向是高冷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形象,曝出这样的丑闻,舆论一片哗然。

而且丑闻还是他亲妹妹曝出来的,大大增加了可信度。

白家的门外很快就聚拢了一大批记者,都等着白洛凡露面,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白栀的污蔑,白洛凡气愤难当。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真的不是我发的!”白栀望着自己手机的曝光信息,惶恐地道。

“上次把你赶出家门,要不是歌儿求情,我怎么可能放你回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变本加厉,不知悔改!”

白洛凡气得双目猩红。

白栀眼中泛起泪光。

“我从今以后就没有你这个妹妹。”白洛凡冷着声,面无表情地道。

白栀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

调查官已经上门,直接带走了白洛凡。

白栀咬了咬唇,想到之前听到白洛凡的经纪人要和那个电话里的人在天蓝酒店见面,她暗暗下了决心。

“哥哥,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妹妹,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哥哥,我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的。”

她望向白洛凡离开的方向,呢喃道。

躲过了门口的一众警察,白栀独身一人,悄悄地按照经纪人那日所说的时间,到了

酒店包厢外面。

白洛凡经纪人的对面,坐着个神秘男人。

他们正聊得开心,白栀小心翼翼地点开微型录音笔。

神秘人哈哈大笑,“亏得白洛凡那么信任你,你良心也过得去。”

经纪人满不在乎。

“良心?那是什么东西?偷.税漏.税的事情我都干了,还怕这个?”

两人又聊了一会,忽然经纪人话锋一转,调侃道。

“不过这次,还是白洛凡那个蠢妹妹白歌,帮了我一个大忙。”

乍然间听到白歌的名字,白栀吃了一惊,不由得向后倒退一步。

神秘人听到门外的声响,立即警觉的起身,大声叱喝道,“谁在那!”

白栀不再犹豫,踹起录音笔就跑。

两个男人跟着追了出来,“站住。”

白栀一个劲儿地飞奔,心里想的全是只要把这段录音交到警察的手里,哥哥就有救了。

她一咬牙,将微型录音笔含进了嘴里。

那两个男人跑得比她快,她刚跑出酒店就被拉住了手腕。

她急中生智,将微型录音笔压在舌下,恐慌地望着两个男人,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别装死,你刚刚是不是在外面录音?”经纪人恶狠狠地道。

神秘人则直接抽出匕首,一刀扎进了白栀的胳膊,“赶紧把录音交出来,不然我废了你两只胳膊!”

为了不让嘴里的录音笔暴露,白栀忍着痛没喊出声。

“我没有!我就是路过。”她痛得直流泪。

见白栀嘴硬,这两个男人只能搜了白栀的身,找到她的手机踩了个稀巴烂。

白栀的胳膊血越流越多,他们怕引人注目,便只能先走人。

见两人走远,白栀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精致的小皮鞋。

是白歌。

她冷笑着蹲下身,颇为嫌弃地拿走了白栀拼命保住的录音。

至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白栀,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白歌听了录音中的内容,将有关自己的部分全删了才交给警方。

有了这份录音在,白洛凡的名声才得以保全。

白洛凡一出警局,就见到白歌脸上挂着泪花,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不由得一阵心疼。

他伸出大手,揉了揉白歌额前的碎发。

“歌儿,这次多亏了你,不过你是怎么有那段录音的?”

白歌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煞有介事地道,“因为歌儿一直关心哥哥呀,所以才能一早就发现那经纪人的不对劲。”

白洛凡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望着白歌的眼神愈发温柔。

演播间里,白洛凡的脸色万分阴沉,心里十分悔恨,当初为什么没看出白歌在撒谎!


白洛凡也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眸中凝结,逐渐汇聚从英挺的侧颜滑落。

在地上无声地晕染,像一朵朵开在冬日的梅花。

他没想到为了他,白栀竟然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可为什么即便如此,他的过敏还是没有被治好?

很快,大屏幕给了他答案。

“气死我了,白栀怎么每次都能把药买回来啊!”

白歌气的直跺脚,她拿着药瓶,偷偷地将所有药全部换掉。

“要不是白栀这个讨厌鬼,我也不用每次都冒着风险来换药了!”

“不过只要能让白洛凡毁容,我就能成为大明星,一切都是值得的。”想到某些事,白歌一下来了精神。

做完这一切,白歌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又重新把药放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是白歌换掉了他的药,所以他的脸才迟迟不好。

是白歌,不是……白栀。

白洛凡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突然觉得十几年的认知出现了坍塌。

画面里,女孩妒忌的嘴脸格外陌生,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承认那人,就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妹妹。

他更没想到,那个拼了命也要保护他的人,是他最厌恶的白栀。

“白栀……”喉咙艰难地滚动,“后来在我药里下老鼠药的人,应该是你吧,你想报复我,你还是恨我的,对不对?白歌只想我毁容,她没有理由要害我的命,我毕竟……”

毕竟是宠了她那么多年的哥哥。

对她从来都是予取予求,要星星不给月亮。

白歌怎么能,怎么能想要他的命?

念头逐渐鉴定,白洛凡赤红着眼睛看向光幕。

他过敏的越来越厉害,再加上药没有用,很快就发烧了。

屋内,少年白洛凡躺在土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白皙的小脸烧得通红,神志不清地哼哼。

地上,小白栀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但却坚强地端着水盆。

中年女子用水盆里的水沾湿抹布,放到小白洛凡头上,还不忘狠狠瞪白栀一眼,“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和你哥哥一起生病,没用的赔钱玩意儿!”

这就是白栀的外婆了。

夏薇闷声道:“买的药只够一个人份,是给洛凡还是给栀儿?”

中年女子端过药,斜了白栀一眼,“她不用喝药,给洛凡就行。”

这偏心的一幕,看的观众愤慨不已。

[这家长好偏心啊,没看到白栀都病了么,竟然还让她端水干活,白歌呢?怎么不让白歌来?]

[在那个年代,生病了喝药确实很奢侈,但他们这么说,白栀心里一定很委屈吧。]

白洛凡也有些惊愕,“白栀竟然也生病了。”

“但她也不能为了发泄不满,就在我的药里放老鼠药啊……”

那可是要命的。

助理转眸看向他,“白栀给你下老鼠药?”

白洛凡点头,“幸亏被外婆发现了,不然我就被她害死了。”

助理倒吸了一口气,小小年纪就用老鼠药害人,的确有些惊悚的意味。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种事会是白栀做的。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白栀的声音响起。


好巧不巧,白洛凡恰在这时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死老鼠和满脸惊恐的白栀,一个黑暗的想法在心里滋生。

白栀要害他!

小白栀就这样简单地被定了罪,甚至都没人听她解释,她成了一个自私恶毒的孩子。

怒不可遏的外婆把她狠狠打了一顿,不顾外面瓢泼的大雨,赶她出去,任她用小手拍打门板,听她哭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无动于衷。

演播厅里,白洛凡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面容因痛苦而皲裂,真相怎么会是这样……

即便闭上眼睛,眼前也会浮现出白栀小心翼翼端药给他的模样,她有好几次险些被绊倒,仍然拼了命地要赶到他身边,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大人都无法承受的委屈,何况一个孩子?那对她幼小的心灵,该是多大的伤害?

第一次,白洛凡有了自惭形愧的想法……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纵然白栀日后犯了再大的错,最初的时候,也是他对不起她。

白栀变坏,也有他的原因……

而大屏幕上,光影几度明灭,正像白洛凡起伏不定的心情,最后,白栀是由一个健壮青年送回来的。

青年一身腱子肉,肤色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光是手臂就有白栀的大腿粗。

白洛凡叹了口气,“这人是我们村子里的村医,人很好,那回也是他送白栀回来的,可白栀却用砖头把人家头打破了。”

助理挑了挑眉,脑海中浮现白栀拿板砖打人的模样,竟然情不自禁笑了。

白洛凡的脸色冷下来,“方圆几十里,只有宋医生能治疗皮肤病。”

发生那件事后,他不得不去镇上求医,如果不是这样,他后来也不会险些失去双手……

想起这事,白洛凡的愧疚淡了些许。

他是冤枉了白栀,但白栀也报复回来了啊!

对此,助理只是摇头,“洛哥,我还是觉得白栀不会撒谎。”

白洛凡冷嗤一声,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见的,难不成我精神错乱了,出现幻觉了?”

反驳助理后,他愤然转头,看向大屏幕。

这一次,他可没有冤枉白栀了!他又不是没长脑子的蠢货,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冤枉白栀?

正如白洛凡预想,宋医生送回白栀后,温言相劝,让他们原谅白栀,并对他们雨夜赶白栀出去的行为表示不赞同,处处都表现着好医生的风度。

白洛凡心有愧疚,“宋医生是个好医生,也是我最敬佩的医生,白栀不该那么对他……”

也就是这时,宋医生的再度出现,让现场的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彼时正是午后,空气燥热不堪,也是村民睡午觉休息的时候。

白洛凡也不例外。

他平躺在竹床上,细密的睫毛在细瓷般的肌肤上投下一圈阴影,秀气的鼻梁挺立,下面是殷红的薄唇,在阳光下泛着微淡的冷泽。

宋医生的目光逐渐变的痴迷……

这一幕落在白洛凡眼里,无异于五雷轰顶,让他额上暴起的青筋一跳一跳,整张脸都黑透了!


在小白栀的回忆里,没有玩尽兴的白歌,又开始作天作地。

嘴里不停抱怨白栀,

“都是你,要不是你骗哥哥,我可以买更多吃的,现在害得我都没玩尽兴,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

这种抱怨小白栀听的多了,置若罔闻,懒得搭理她。

但她越不搭理,白歌怨气就越重。

她注视着白栀,眼轱辘转来转去,看到桌上几本书,若有所思。

小白栀帮白洛凡把书都整理好了,整齐地塞进了他的书包,出门去洗手。

她一走,白歌马上跳下椅子,把书拿出来,盯着看了几秒,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只见她抬起手,一把将书页撕烂,嘴里还念叨着。

“让你骗我!我要你好看!”

“臭哥哥也是,就知道读书,明知我没玩够,故意不带我去镇上!”

“我现在就让你们两个都后悔,没了书,我看你们还怎么读书!”

她说着说着,表情越发狰狞。

她把书当成了发泄口,撕了还不忘扔地上踩几脚。

等做完这些,她把小白栀的书包拿了过来,挑选了些课本碎片,塞进了小白栀的书包里。

等白洛凡过来,见着自己的书非但没被压平,还被撕的细碎,脸顿时煞白。

他颤抖着手,无措的望着眼前的碎片,说话声音都哑了。

“谁,是谁做的?!”

看准时机的白歌走了进来,故作惊讶的捂住嘴,“怎么了啊哥哥,你不是让白栀帮你把书整理好吗?怎么全被撕碎了呀?”

惊怒不堪的白洛凡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将罪责推到了小白栀身上。

“她是在报复我。”

白洛凡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冲到厨房。

小白栀还在烧水,见他冲进来,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白洛凡拿起灶台上接的水,往她身上泼去。

小白栀被浇的透心凉,头发贴在了脸上,直接傻眼了。

白洛凡可不管这些,他怒斥出声,“白栀,有你这种妹妹,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事!你就不该被生出来!见不得人好的自私鬼,你怎么就不死在外面呢!”

小白栀听到这些话,脸色煞白,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歌跑了进来,见一身水的白栀,憋笑不已。

“哥哥,你冷静点,以后咱们不理她就是了。”

白洛凡气的面庞凝结了一层寒霜,最后小白栀一眼,拉着白歌拂袖而去。

白歌回头看狼狈的小白栀,嘴巴无声的动着。

“跟我斗,活该。”

……

白洛凡满脑子只有两个字,荒唐……

白栀的生活,光是看着就觉得压抑,又何况她自己呢?那些日子,她一个人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啊!

大屏幕里,白栀那委屈到极致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双目,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的呼吸都有些艰难了,口腔里也尽是苦涩的味道。

如果白栀还活着,他或许还会安慰自己,只要多给她一点钱,弥补她一些就好了,但白栀已经死了,这就让所有的弥补都成了枉然,逝者已矣,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管错的再多,都回不去了。


这声音犹如一道炽热的光亮,投进白栀原本一片漆黑的脑海之中。

循着声音望去,白栀见到了一娇美的脸。

女孩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却眉目秀雅,站在人群中扎眼的很。

屏幕里的人没什么反应,屏幕外早已炸开了锅。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两大女神同台,我死而无憾了!]

[原来疯姐在疯之前是个甜妹儿啊……]

[这不是把十八线女星打到毁容的蓝风玲么,看到她真是晦气……]

[蓝蓝是疯了点,可你们没有发现么,那都是在江清出事之后!蓝蓝和白姐姐感情是真得好,毁容女星那件事,可能有隐情吧……]

白翊不屑,“物以类聚。”

他记得,江清就是在这时,划破了歌儿的衣服,让歌儿出了大丑。

而且是有人亲眼看见,不会是冤枉。

这么恶毒,简直令人发指!

白洛凡狠狠打了白翊一下,低声呵斥,“注意你的措辞。”

“……”不就仗着比他大么,有什么了不起!

蓝风玲朝白栀眨了眨眼睛,随后走上舞台。

白歌刚要离开准备第二场表演,就见到导演忽然鼓起了掌。

导演望着正在表演的蓝风玲,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少女的演技浑然天成,丝毫没有表演的痕迹,清澈的眼神自然流露情感,和白歌谁上谁下,显而易见。

白歌紧握住双手,狠戾地喃喃道,“敢帮白栀解围还抢了我的风头,我们等着瞧!”

她的身后,白栀忽然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现在,她不是白栀,而是江清。

看白歌的眼神,她就知道对方肯定没安好心。

“白歌,不知道你懂不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她低声冷笑,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白歌。

换衣间里的人不多,白歌的目光在换衣间里四处搜寻,在找到蓝风玲衣服的那一瞬间,她贼兮兮笑了。

白歌趁着别人不注意,抓起试衣间里的剪刀,咔嚓两刀剪下去。

江清冷笑一声。

白栀是和白歌一起来的,她当然知道白歌的舞衣是哪件,趁着白歌还在“作案”,她也学着白歌的样子,给白歌的衣服上来了两刀。

不过江清出手,可比白歌精细多了,她没有直接将衣服剪开,而是划了两道浅浅的划痕。

白歌就算把这衣服穿上身了都不一定能发现这衣服坏了,但要是跳起舞来裙子裂开,那可就……

演播厅里,观众纷纷为白栀叫好。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栀做的太棒了!]

[先撩者贱,是白歌耍坏在前,出丑也是她自讨的!]

白翊瞳孔缩了缩。

他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发生了逆转,他原本以为……白栀是为了报复白歌,却没想到她是为了朋友出气。

“歌儿……”他语气复杂地喊了一声,眼里眸光明灭。



第二场表演开始,白歌抢先表演。

她可不想再被蓝风玲抢了风头。

这场表演也是江清的经典影视桥段,是一个将军护送王妃逃亡,王痱为表达不舍,在漫山的野花中献舞。

画面上,女子轻歌曼舞,眼尾一挑即是风情万种,漫天花海不及她眼角风情。

白歌脸色一僵,小声嘟囔,“怎么又是这么难的片段……算了,我演不好别人也演不好,而且还有白栀为我做陪衬。”

观众爆笑。

[白歌你回下头,正主就在你身后。]

[还想让江清给她做陪衬那,白歌脸可真大。]

[清姐已经是娱乐圈顶流了,你还在这里模仿清姐的经典片段,就问你气不气。]

[我已经擦亮眼睛等着看白歌出丑了!]

“……”

果然,白歌一上台,刚跳没两下,就听到一声难听的“撕拉——”

她的裙子居然直接撕裂成了好几片,身前的雪白差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啊啊!”

白歌尖叫一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现场的众人见此情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议论起来。

“哇,这也太劲爆了吧!还没出道就用这种手段炒话题,白家小姐有黑红的潜质啊。”

“豪门千金都这么开放吗?这可比娱乐圈很多黑红女星都大胆啊!”

你看她那裙子早不坏晚不坏,偏要在导演面前坏,说不定就是要给导演看的呢。”

“啧啧啧,估计导演看不上她那身材,你看她那儿,还没馒头大呢。”

方才那些嘲讽白栀的人,此刻又握着语言这一伤人于无形的武器,一刀一刀地凌迟着白歌的内心。

白歌羞愤难当,只能勉强遮住自己的身体,跑下了舞台。

屏幕外的众人见到白歌吃瘪,都一致叫好。

[哈哈哈,让白歌整天就想着怎么害人,现在知道被害的苦头了吧?咱们白姐还是下手轻了,就应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丝不挂。]

[前面的那位善良一点吧,要是她真的一丝不挂,我的眼睛还不要瞎了。]

[当初白歌故意弄坏白栀裙子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白翊闭上了眼睛。

事到如此,真相已经十分清晰了。

他无话可说。

另一边,蓝风玲见到自己的演出服被剪坏了,一下子泄了气,失魂落魄地坐在角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熟悉她的粉丝不禁感慨。

[没想到女魔头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如果是现在的蓝蓝,怕是早咔嚓一下把白歌的脖子扭断了吧。]

[何止呢,当初那个女星不过是多看了蓝风铃一眼,就被她打到毁容,蓝风铃在娱乐圈出了名的不好惹,除了江清就没人压得住她。]

[蓝风铃要是看到这些直播,那不得直接扛着电锯过来把白家人锯了啊。]

“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江清模仿着白栀的语气,温柔地对蓝风玲道谢。

但眼眸中流转的神采骗不了人,她就是江清。

“没什么,帮漂亮姐姐的忙,是我的荣幸。”蓝风玲提起嘴角,笑着道。

看到白栀后,她不禁一愣。

显然是白栀的变化惊到了。

气质这个东西,总在无形中自然流露,是刻意遮掩不住的。

白栀挑眉,“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蓝风玲拿起自己破损的衣服,叹息道,“我的衣服不知道被谁弄坏了,下一场表演是没戏了。”

望着那衣服,江清忽然“噗嗤”一笑。


[啊啊啊啊不要是老太婆啊!我不想让哥哥被一个老太婆糟蹋……]

[弹幕里有些人没事吧,没有白蟾就没有程凌,而且程凌也十分尊重白蟾,无论白蟾长的有多丑,她都是程凌哥哥最敬重的人,没看哥哥一得到老师消息,就急匆匆下去了么?]

“白蟾居然也来了……”

白翊出神地呢喃。

有些懊恼。

白蟾竟然来了,他要是多几分注意力,和白蟾见上一面该有多好。

不过现在能看见,也不亏。

白洛凡抬起双眸,唇畔勾出一抹弧度,“白蟾也来了,越来越有意思了。”

……

却如演播厅里众人所说,程凌一路疾行,匆忙的脚步,不像他一贯持稳的作风。

他走到一处露天圆台,四下逡巡,终于在背阴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所谓熟悉,倒不是身材或者样貌上的熟悉,而是那身娴然自如的气质。

程凌定了定神,冷淡的气息敛去,眉目温软,上身向前微倾,恭敬地喊了声,“老师。”

演播厅里,安静地针落可闻。

无数道目光,紧盯在那道背影上,因为这是白蟾。

顶级钢琴大师在她面前都要恭敬俯身,他人奉为神的程凌,也要喊她老师,而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但演播厅里的观众,很多都是程凌的颜粉,他们不懂琴,也不在乎白蟾在音乐上的造诣有多高,反而更在意她长的丑不丑。

……

也就是这时,那道人影缓缓转过了头。

当那人转过头时,直播间的所有人,皆大吃一惊。

还是那张脸,黝黑的皮肤、斑驳的黑点,但神态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双眼睛,疏凉冷淡,透着目中无人的清傲,眉间隐隐攒了一团怒气,这种神情,众人再熟悉不过,是江清!

演播厅瞬时炸了。

冷气倒抽声此起彼伏,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个演播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看来是白栀的第二人格苏醒了,难道那条消息是她给程凌发的?]

[你们看白栀手里拿的那个翻盖手机,应该就是她发的吧,但凡有智能手机谁会发短信?]

[对了,江清不会上网,她都不知道秦影帝的身份。]

[天呐!!江清竟然就是白蟾!!!]

[说女神是花瓶的那些黑粉站出来,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们女神是世界顶级钢琴大师!]

[怎么这么荒谬啊,十几分钟前,白栀在我们的印象中还是个一无所能的废物,可现在,她竟成了国民女神和乐坛之神。]

[天啊,白栀究竟有多少马甲啊?]

[哈哈哈哈笑死!原来白歌差点就成了白栀的徒孙了啊?这两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不知看到这里,之前那些喷白栀不如白歌的人会是作何感想?]

“白蟾!”白翊猛地起身,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失声道:“白栀怎么会是白蟾?这太荒谬了!”

他最厌恶的人,竟是他的偶像,这何等荒唐!

如果白栀真的是白蟾,他还有理由厌弃白栀吗?

他就是听着白蟾的乐声,度过了无数个昏暗无光的夜。

可是白蟾,怎么会是白栀……

白洛凡的神情也变得奇异起来,放在膝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紧缩,“看来,我对栀儿真的一无所知。”

相比于白翊,他的心绪波动更大。

不可抑制地想到白栀说过的话,我的每一首曲子,都是为你而作……

白栀是为了他踏入乐坛,那些曾引起他共鸣的曲子,也是白栀为他而谱,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

想想过去的他,真是愚蠢又可笑,他自负,他自以为是,他对白栀过于冷漠,他不配做白栀的哥哥,最终的结果就是把曾经满眼都是她的小姑娘越推越远,最终把她弄丢了……

很多观众也想到了这一层。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再次爆炸。

[原来我们能见证乐坛之神的诞生,还要感谢白洛凡,白蟾她……是为了白洛凡才进入乐界的啊……]

[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事,栀子花的别名,就是白蟾啊……]

[这里有很多白蟾的粉丝,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白蟾的早期创作风格确实以亲情为主,但后期却逐渐带上了强烈的个人色彩,乐曲如人,我想时过境迁,白栀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她再不是那个满心都是哥哥的小女孩,她只是她自己。]

[看着这段直播,我忍不住流泪,白栀到底没有如当年所说的那样,每一首曲子皆是为白洛凡而做,但这个结果,却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

那可是白蟾啊,钢琴界的一代宗师,无数人心中神一样的存在,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同时还有另外两重身份呢?

“不,不会的……”白翊摇着头,虚脱一般坐回椅子上,一时半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而大屏幕上,程凌就淡定了许多,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师总换打扮这种事。

只以小辈的姿态询问,“您怎么站在外面?”

白栀满不在意地拉长了调子,“啊……这不是被你那个助理赶出来了吗?”

程凌的脸色瞬间阴沉,他在行业内本就是个威望极高的人,很多小辈都忌惮他,但他也鲜少动怒,像现在这样把怒气挂在脸上却是少见。

看得出来,程凌是碍于白栀在,才勉力克制,目光落在白栀的手臂上,皱了皱眉,“您手臂上的伤……”

白栀还是满不在意的模样,唇角挂着笑,“这伤啊,你助理弄的。”

这下,程凌彻底绷不住了,俊容沉冷的滴水,他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给我滚出来。”

另一边,程彦捏着手机,手心不停地冒汗。

看到发消息的联系人时,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险些没把手机丢到地上。

白翊不解,“这是看到谁了,把他吓成这样?”

虽然程彦处事圆滑了些,但他的背景同样恐怖,比白家也差不了多少,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下一瞬,白翊就看到程彦猛地转身,两条大长腿没迈几下就冲到了大楼门前。

这辈子,如果说他有什么怕的人,那么一定就是他大哥了。

听他大哥的口气,他似乎要倒霉。

但他没做错什么啊!

程彦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走到外面。

看到程凌那挺拔的背影时,程彦挂上一脸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哥,您来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我好到外面给您撑伞接您进去啊,这外面日头这么毒,万一给您晒坏了怎么办?”

程凌瞥向他,冷道:“长本事了,我的老师你也敢打。”

程彦的眼睛瞪得硬币大,额上的汗冒得更加欢快,“老老老老师?!”

“您说白蟾老师???”

白栀回过头,定定看向程彦,“程助理,我们上个月才见面,这就忘了么。”

程彦傻了。

没错了,这特么就是白蟾!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白蟾会是白栀啊!!

这两人压根就不搭边啊!

程衍吓得牙齿磕碰,险些没咬到舌头,“你你你你你是白蟾?”

程彦的眼睛都要瞪裂了,但他也不傻,很快就发现白栀脸上那些斑点有点奇怪,如果去掉斑点,真的很像……

想清楚后,程彦油然而生一种不荒谬感,他在宴会上见过白栀几回,每每只见她小鸡仔一样缩在角落里,承受长辈的奚落,做白歌的背景板,哪里会想到她就是江清?

但事实就是如此,经历了短暂的震惊,程彦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刚刚,他是让保安把他哥哥的老师赶出去了???

那他还有命活吗?

而且看他哥和这位白蟾老师的样子,很显然就是生气了啊!

善于应变的程彦立即堆出笑脸,却比哭还要难看,“那您还说您是来参加选拔的……”

这不是逗他玩嘛!

白栀面上浮现一丝疑惑,似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说了这句话,但她没有纠结,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程彦。

“我手上的伤,是你找人弄的。”

陈述的语气,算账的前兆。

程彦背脊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栀抱着双臂,慵懒地靠在墙上,一副大佬站姿,嗓音也透着冷,“长本事了啊,程助理。”

她的手臂上,尚且残留着青紫淤痕,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

接连被他最敬重的两个人用这种语气警告,程彦都要吓跪了,精致的小T脸皱在一起,“我有错,我有罪,您扣我工资吧!”

“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丢下这句话后,白栀迈开步子,径直从VIP通道走了进去。

这就是不打算和他计较的意思了,程彦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就如遭雷劈。

“下午三点,跆拳道馆见。”程凌卷起袖口,瞥了眼腕表,淡道。

“……”程彦在原地懊恼许久后才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他知道白蟾在他哥心里的地位,就算白蟾大度不和他计较,他哥也不会放过他的……

“怪不得……”白翊傻了一般喃喃,“怪不得第二天我找程彦解决歌儿的事,他说解决不了,连和我见面也不肯,说是腿被车撞断了,当时我还以为他骗我来着。”

原来是他冤枉程彦了,他这是被打的走不动路了啊!

“怎么会这样……”白翊痛苦地抚上自己的额头,他一是不能接受讨厌的妹妹是自己偶像,二是不能接受他视为光的偶像,竟然耍手段阻挠白歌的选拔,这件事,怎么说怎么离谱。


白洛凡默默不语。

是。

他来迟了,不过不是迟了一些时候,而是迟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一生都无法洗清自己的罪孽。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这小姑娘的朋友吧。”老奶奶轻声细语地道,“你恐怕不知道,这孩子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白洛凡的心一沉。

他怎么会知道?

从前他极度厌恶白栀,又怎么会关心她?

不过想到白歌的恶毒,他也可以猜到,白栀生前,一定受尽了折磨。

那个时候,他这个做哥哥的在干什么呢?

白洛凡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不止的情绪,强装镇定地询问起老奶奶。

“她过得不好吗?”

一句极其简短的问话,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语气尚且镇定,等到“不好”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地染上了哭腔。

这般痛彻心扉,哪里是想忍就能忍住的?

“欸,看来你和她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老奶奶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叹息一声后,转而浮上怒容,气冲冲地道。

“这小姑娘的家人太不是东西了!她住在这里那么多天,没家人来看一次也就算了,据说她有个妹妹,还怂恿医生欺凌虐待她。”

“那黑心医生见她没有家人照料,居然不给她输液,拿自来水当药灌输给她。”

老奶奶说着说着,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白洛凡的心里一沉,脸色惨白的吓人,往常锐气逼人的眼睛也失去了神采,极其艰难地消化着这一残酷的事实,心脏处的剧痛,痛的他忍不住颤栗,自来水……那黑心医生竟然把自来水当药输给他妹妹?

那可是他妹妹啊!白家的千金,本该一出生就千娇万宠,被所有人捧在掌心,怎么会遭受如此黑暗的事情?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悲惨死去?

一层冷汗爬上白洛凡的脊背,沉重的负罪感似是要把他的脊梁压弯,白栀,他的妹妹,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和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是他害死了白栀,是他害死了他的亲生妹妹!

眼前的世界彻底灰暗下来,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白洛凡明白,此后余生,他都将活在这样的黑暗里,每时每刻都会被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包裹。

“这恶毒主意就是她那妹妹想出来的!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呢?那可是没有过滤的自来水,小姑娘被灌了水后身上到处都是浮肿,连走路都是困难,即便这样,她家里人也没说来看一回……”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将白洛凡的心撕扯得七零八落。

“……还有呢?”

他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但为了给白栀报仇,也为了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罪孽,他必须继续问下去。

白栀已死,亲耳听到她生前受过的那些苦, 是白洛凡对自己的惩罚。

他想要赎罪。

“还有?”

老奶奶不假思索,立即说出了许多白栀在病房里,被医护人员刁难的事。

譬如说,把白栀的病床安置在最潮湿漏水的角落。

楼上厕所漏下来的污水,也时常滴到白栀的脸上,医生见到了,反而大声斥责她不注意卫生,把病房搞得乌烟瘴气。

又譬如说,护士故意给白栀去世病人盖过的床褥,她们觉得反正白栀也活不长了,不如就这么凑合用用。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可惜我也没什么本事,除了心疼那姑娘,也帮不到什么忙。”

老奶奶说完,又感慨了一声。

“这小姑娘真是上辈子做了孽,才遇到这样薄情寡义的家人。”

随即抬头望着一脸沉痛的白洛凡,又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原来以为这小姑娘孤苦无依,现在见到她还有你这么个关心她的朋友,相信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老奶奶不知白洛凡的真实身份,和煦又温柔的话语落到白洛凡的耳中,却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人死不能复生……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做错了事,而是做错了,却没有机会弥补。

和白洛凡的心一样冷的,还有白栀外公家。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品,白栀的外公外婆坐在餐桌前,却没有动筷子。

这餐饭是他们为白栀做的,那场直播,他们自然也看了。

至此,他们才明白这些年错得有多彻底,从前他们什么都只想着白歌,却没有想到她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而白栀……

唉!

“小栀,回来吃饭吧,以后外婆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回家吧……”

白栀的外婆望着一桌子的饭菜,眼中含泪,呢喃道。

他们还不知道白栀已经死了,还盼着她能回来,只是,已经逝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家?

这一桌子的冒着热气的美味珍馐,一直到凉透,也没等到该尝到它的人。

整个客厅,也陷入一片死寂的悔恨当中。

另一边,白洛凡一人坐在白栀的病房里,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老奶奶说过的话。

他努力地搜寻脑海中关于白栀的记忆。

发现白栀对他,永远都是最好的,小心翼翼的,从不会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而他,从来没有认真地了解过自己这个亲生妹妹。

作为妹妹,她应该是被无条件偏爱的小公主,可她这仓促的一生,过得实在太苦了。

白栀。

这两个字被白洛凡放在心上,他忽然发现,他好想再见见自己的这个小妹妹。

哪怕是再见一面,抱一抱她瘦小的肩膀,捏一捏她干瘦的面颊。

也好……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洛凡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足足过了几秒,白洛凡才木讷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低沉好听的声音自话筒内传来,带着显然的怒气,“白洛凡,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没去医院看歌儿,医生说歌儿的情况又恶化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白洛凡直直地看着远方灰色的天空,眼眶红的吓人,但却没有流泪,或许是心痛到极致了,反而流不出眼泪了。

他静静听着话筒里的指责声,过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大哥,你知道么,我们没有妹妹了。”

对面顿了顿,随即怒气更重,“你在说什么!歌儿不是在医院么,她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而已,我和你说歌儿的情况严重了,你听没听见!”

“我们没有妹妹了。”

白洛凡只是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语气平静,目光无神。

直到对方挂断,他依旧在轻声呢喃。

“我们没有妹妹了……”

心里的悲愤积郁到极致,白洛凡突然哭出了声,他狠狠抓住自己的胸口,清俊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先前压抑的小声饮啜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放声痛哭。

他的哭声是那样凄烈,回荡在小小的病房里,让人心惊肉跳,隐忍压抑的情绪一旦决堤,就再也无法控制。白洛凡躺在地上,滚烫的泪水划过侧颜,却驱不散他心里的彻骨浓寒。

“我没有妹妹了啊!我的妹妹,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过了很久,白洛凡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哭声才渐渐减弱,但依旧在痛苦地哽咽,他躺在地板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意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白洛凡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直播间。

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脸色白的厉害。

而此时此刻,一个清俊的青年正坐在首排,见到白洛凡回来连忙起身扶他一把,“三哥,大哥说你不对劲,让我过来看着你,你……到底怎么了?”

青年五官精致,浅褐色的眸底漾着温柔的水波,栗色短发被灯光笼罩,衬的他温柔迷漾,像极了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直播间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了。

这正是白家四少,白翊。

年纪轻轻就是S大的挂名博导,学神般的人物。

“直播,你看了吗?”

白洛凡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像是掺杂了沙砾一般。

白翊沉默片刻,道:“看了部分,但我觉得这些不足以让我们原谅白栀,白家被她害的太惨。”

“而且三哥你忘了么,你刚进入娱乐圈,根基还不稳的时候,白栀就给你闹了那么大一个丑闻,这样的人,真的配做我们的妹妹吗?”最后一句话,他压的很低,似乎觉得说出白栀两个字就是耻辱一般。


白栀提着破损的裙子,无助地看向宴会厅的大门。

两个身材高壮的保安,站在宴会厅的门口,她现在这副样子,没有别人带她进去,肯定会被当成闲杂人等赶出去的。

晚风倏忽间吹起,带起白栀的裙摆,她惊呼一声,正要按住裙角,头却一阵眩晕。

下一秒,再抬起头时,眼中已全是冷冽的寒光。

“啧”。

瞧着自己身上穿的破烂,她勾起唇角,轻微地叹了一声,随后白皙的手指,拽起已经损坏的裙边。

“刺啦”一声,那坏了的裙边便被她扯下,白皙的长腿在飘逸的布料中若隐若现。

“这下舒服多了。”

白栀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绽放出自信的光芒,和刚刚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

众人瞬间沸腾。

[是第二人格!我就知道,关键时刻她肯定会出来的!]

[哇哇哇,姐姐太飒了!果然男人都靠不住,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

[第二人格要是早一点出来就好了,现在白栀的裙子都坏了,肯定也去不成宴会了。]

[还撕了这么大一块,更不伦不类了啊!]

就在众人为白栀惋惜的时候,屏幕中的白栀忽然昂首大步进了宴会厅。

“抱歉,你不能进去。”两个保安面无表情地拦在白栀的面前。

白栀勾唇冷笑,眼中迸发出凌冽的冷光,如同猎鹰审视田鼠一般,散发出强势的气场。

“我是白家大小姐,你们也敢拦我?”

她的语气自信从容,虽然穿的有些不整,却自有一股平常人没有的傲气。

两个保安你看我,我看你,看白栀的样子,又怕真的得罪贵人。

正纠结着,白栀却已经大步走进了宴会厅,只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上流宴会自然会准备换衣间,白栀进了宴会厅大门,便进了一个无人的换衣间。

见到镜子里那个满是斑点的女孩,她嫌弃地捧了把清水。

片刻过后,脸上斑点被洗去,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白璧无瑕,唇不点而红,清冷中透出几分清艳。

换衣间里没有几件好看的礼服,这让白栀有些不满。

她挽起长发,将刚刚撕扯下来的裙角编入乌黑的长发之中,一头长发在她脑后被编成了一个中式美人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乌云堕髻,刚刚那一点少女的稚嫩也从她的脸上消失,只留下成熟的风韵,更惹人心动。

她又在换衣间里找到裁衣的剪刀,三下五除二,将一边袖子拆了改成颈带,又将腰间的布料收紧。

原本过时老旧的长裙,在她的手下不过几分钟,便成了一件专为她身材定制的长裙。

这番操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我去,第二人格的艺术天赋也太强了吧?这裙子难看成这样居然还能救活,真是神了。]

[女神真是将第二人格的艺术天赋发挥到了极致啊,说女神是设计师我都信。]

[哈哈,一会白歌那个绿茶女见到江清出场,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就凭他那个大饼脸,怎么能和我们白栀比?]

[我真心觉得白栀的身材要比白歌好看很多啊,白栀从小过得都没有白歌好,还能长这么好,这不就是天生丽质么。]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条裙子经白栀改过,风格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呢……]

演播厅里,白翊有些惊讶。

没想到白栀居然会有这样的设计能力。

这件裙子,就是交到顶级服装设计师手里,也是回天乏术,但白栀却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种能力,他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

但那个人所在的层次,不是白栀可以触及的。

只不过,就算设计能力再好,也不代表人品。

白翊眼中的惊艳渐渐消弭。

处理好礼服,白栀舒了口气,在换衣间里挑了一双细高跟穿上,缓缓走进宴会厅。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美!

她实在太美,犹如高岭之花一般清冷高贵,美得不可方物,超脱世俗。

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平平无奇,从不被人注意的白栀、白家的透明人,而是自带光环,万众瞩目自带流量的江清。

原本围在白歌身边的几个富家少爷都转了目光,看向江清。

“那,那个是江清?她居然也来了!”

“我好想上去要签名,但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没有风度?”

“会,所以你别去了……我去!”

“……”

白歌恨恨地咬牙,原先她才是全场的焦点 ,因为她白家千金的身份,谁见了她都要献一番殷勤。

而她的身边,几个女孩也跟着议论起来。

“天哪!那是江清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呢,好漂亮啊。”

“她穿的裙子好好看啊,一定是私人定制款吧?”

“别想了,肯定是价值几百万的顶级奢品,我们肯定买不起,你看,比白歌身上那条还好看呢。”

“可不是,江清一出场,白歌都成了她的背景板呢。其实我早觉得白歌虽然长的好看,但却算不上绝世美人,不像她几个哥哥长了一副无可挑剔的神颜,和白影帝也不像,反而是江清……可能颜值高的人长得都像吧……”

白歌顶着首富千金的名头,也丝毫不能比过江清。

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她不甘心地红了眼,悄悄地发消息给白翊。

“哥哥,你快点来宴会厅这里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白洛凡收到消息,宠溺地一笑,很快拉了白翊进了宴会厅。

白歌欢欣雀跃地跑过去,抱着白洛凡的胳膊撒娇。

“哥哥,你怎么能丢下歌儿一个人在这里呢,歌儿一个女孩子会害怕的。”

白翊闻言,也有些抱歉。

“是哥哥错了。”白翊宠溺地摸了摸白歌的脑袋。

因白洛凡这个顶流的出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才重新汇集到白歌身上,至此,她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远处的江清,听到白歌和白洛凡的谈话,踩着高跟,从容不迫地走到几人面前。

“白少真是爱护妹妹,连出席宴会都不放心白歌小姐一人,看来你们兄妹感情一定很好。”

她端着香槟,谈吐间彰显高雅气质,只是那一双媚眼中,总有几分落寞。

不知道她的两位哥哥,可记得她现在也是孤身一人。

演播厅里,白翊望着江清略带几分妖冶的精致面容,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年的这场宴会,江清利用白歌的名义,将他哥骗到酒店,叫了一大批狗仔,想让他身败名裂。

虽说江清是白栀的第二人格,和白栀性格不同。


“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四哥可不能有事,他答应要送我那串三千多万的水晶项链的,就算有事,也要等到我过生日之后。”

白歌的声音清晰传出。

话刚说就被打脸,白翊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像是临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他在歌儿心里的价值,只是一份礼物?

白洛凡哼笑一声,“你把白歌看的那么重,可在她心里,你却如此廉价。”

白翊狠狠咬着牙关,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观众们也都在吐槽。

[没想到白歌不仅绿茶,还是个白眼狼。]

[白歌简直比明星还会立人设啊,没看直播前我以为她是个人美心善小仙女,没想到却是个物质女白莲花!]

[早就觉得白翊偏心,这下他一定后悔了吧。]

后悔……

白翊垂着眉眼,碎发荡在额前,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只觉得心里酸涩难当,心脏像是揪到了一起,难受的很。

对白歌,多少还是会失望的吧……

“不对。”白洛凡突然出声道。

白翊看向他,“什么不对?”

“白栀在客厅里弹琴,白歌在厨房,和客厅隔了十几个房间,听不到琴声,但白栀却可以听到白歌的谈话,这说明白栀拥有超乎常人的耳力。”白洛凡沉着眉目,根据他对白家的印象,分析道。

“白栀的主人格懦弱,次人格倒是拥有超长之处,可白栀已经拥有了第二人格的艺术天赋,又怎么会……”白洛凡越发不解。

耳力过人,意味着白栀在一些常人无法触及的领域,也能拥有一定成就。

“如果栀儿能得到家族的全力培养,未来成就一定不可计量。”白洛凡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先前被他小心翼翼藏好的伤痛,再一次涌出心房,就像盐水在冲刷着血淋淋的伤口,痛到了骨子里,任他怎么做都无法缓解。

他本以为时间可以洗去一切伤痛,但是他错了,越往下看下去,他越是觉得自己错的离谱,越是觉得他罪孽深重,深重到下地狱都无法洗清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白栀有更优秀的其他人格?绝不可能!”白翊斩钉截铁,眼神中流露出偏执,“就算白家倾力培养白栀,她比肩白蟾的几率又有多大?这世上拥有音乐天赋的人太多了,可成为白蟾那种顶级大师的,常常万中无一。”

提起白蟾,白翊的语气有些激烈,没人知道白蟾在他心里的地位,那可是他的偶像!

当然,白翊不知道在白洛凡的心里,白蟾的地位要更加重要。

“看下去,你会看到一切真相。”白洛凡淡道。

白翊赌气一般地看向大屏幕,看就看!反正也看不出什么花样!

弹幕上,也有人发表了和白洛凡一样的疑惑,一时之间猜测迭起。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只是偶然,白栀实在是不像拥有许多不同领域的天赋的天才。

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正如白翊所说,白歌的颠倒黑白,污蔑白栀打翻了药,气的观众对她破口大骂。

她故作懂事模样,“四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姐姐。”

白翊早已惊怒不堪,怒视白栀,“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恢复了主人格的白栀,面对白翊的指责,怯懦地低着头,一声不吭。

昨夜那场音乐盛宴还历历在目,能弹出那等天籁之音的绝世天才,却遭受了无端的指责和诋毁。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

坐在演播厅里的白翊,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在听到他自己说的那些话时。

当时的他怎么那么自大,那么浅薄,那么不辨是非……

观众们也炸开了。

[污蔑同胞姐姐,这种人也配说视音乐为生命?简直是对音乐的侮辱!]

[我还以为白歌只是茶了一些,没想到她还这么恶毒!]

[白歌已经抢走了白栀的所有宠爱,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白翊抚上自己的眉骨,眉心深深蹙了起来。

关于妹妹的所有美好印象一瞬破灭,只觉得心寒,而对于白栀,他心里也涌出了一股愧疚。

而大屏幕上,白栀遭到呵斥,双眼通红地站在墙角,白翊则和白歌坐在一起吃着早餐。

两人完全无视白栀,也没有叫她过来吃早餐的意思。

电视里,播放着最近的新闻。

“国家艺术中心宣布称,程凌不日将现身帝都,并将寻找一位天赋出众的乐界新人作为自己的传承人,这一消息一经传播,便引发了无数热议……”

白翊宠溺地摸了摸白歌的发顶,温和道:“歌儿,这可是个好机会,四哥相信以你的天赋,一定能得到程凌的认可。”

白歌重重点头,“四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程凌收我为弟子!我知道四哥喜欢白蟾的乐曲,而程凌是白蟾的学生,就是为了四哥,我也会努力的。”

白翊感动地握住妹妹的手,“歌儿,有你是我的骄傲。”

演播厅里,白翊颇有感触。

“歌儿对我还是好的……”想到什么,他目光一凛,“白栀倒好,硬生生搅和了这件好事,就算歌儿之前陷害了她,她也不用这么报复吧。”

对于白翊来说,白歌对白翊的陷害,只是女孩子的小把戏,尚可原谅,但白栀毁人前途就是恶毒了!

白洛凡斜了白翊一眼,耐着性子看向大屏幕。

很快就到了选拔开始的日子,白歌硬是拉上了白栀,笑意吟吟道:“姐姐也和我一起去吧,万一被程凌前辈看上了呢?”

白翊拧眉,不赞同道:“歌儿,程凌怎么可能会选她当做传承人。”

“试试嘛!我不想姐姐错过这个好机会。”白歌紧紧抓着白栀,尖利的手指扎的白栀胳膊生疼。

白翊温沉一笑,“你啊,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你总这样,四哥可是会心疼的。”

白栀就看着兄妹两个嬉笑,又被白歌硬拉着上了车,自始至终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观众们纷纷为白栀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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