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聂阳宋栎的玄幻奇幻小说《东京幽鬼司聂阳宋栎全文》,由网络作家“渕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汴梁城郊荒废佛窟之中这里原本供奉着神佛的位置却被人用铁锹铲掉,偌大石窟中心伫立着一根大理石柱,顶部巨大火盆上燃烧的火焰照亮阴暗的石窟。“主人,那栋宅子秦怜已经烧掉了,只是……让幽鬼司牵扯到了其中。”秦怜俯下身来,不敢直视面前的这个身前穿着鸦羽长袍的男子。“怜儿,你让他们插手到其中……”男子俯下身来用手抓起秦怜的脸颊。“你说,我该如何罚你?”“秦怜该死,让教主惹上了麻烦,只求教主责罚。”秦怜低下头,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睛。“也罢,此次念你有功于真火,我就不责罚与你。我让你重返人间为的是传播教义,你可要好生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命。”男子看了看熊熊燃烧的火焰,鸦羽散落一地。“教主的话,秦怜铭记在心,秦怜当……生而为死。”秦怜说罢便伏身告退。“教...
《东京幽鬼司聂阳宋栎全文》精彩片段
汴梁城郊 荒废佛窟之中
这里原本供奉着神佛的位置却被人用铁锹铲掉,偌大石窟中心伫立着一根大理石柱,顶部巨大火盆上燃烧的火焰照亮阴暗的石窟。
“主人,那栋宅子秦怜已经烧掉了,只是……让幽鬼司牵扯到了其中。”秦怜俯下身来,不敢直视面前的这个身前穿着鸦羽长袍的男子。
“怜儿,你让他们插手到其中……”男子俯下身来用手抓起秦怜的脸颊。“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秦怜该死,让教主惹上了麻烦,只求教主责罚。”秦怜低下头,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睛。
“也罢,此次念你有功于真火,我就不责罚与你。我让你重返人间为的是传播教义,你可要好生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命。”男子看了看熊熊燃烧的火焰,鸦羽散落一地。
“教主的话,秦怜铭记在心,秦怜当……生而为死。”秦怜说罢便伏身告退。
“教主,你当真要将族人带到这个世界来?”一边的黑袍男子看着对着火焰做着祷告的鸦羽男子。
“我自火中重生,眼前的这个世界早已不是我们在时之样,那群人将我们赶到黑暗之中,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我的族人还在阴界等待着归来,我问汝你。你可愿为我以真火之名夺回世间?”刚说完,黑袍男子缓缓伏身。
“葛擎愿为教主而死,只有教主才能拯救这腐朽的世界,那群无能懦弱之人霸占了我们的故土,我们定会让他们还回来。”听了葛擎的话,鸦羽男子很是高兴。
东京汴梁 幽鬼司
“师姐,你终于醒了,伤口还疼么。”宁安扶起刚刚醒来的姬韵,后者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被包扎的伤口,便知道昨日自己应是失血过多导致晕厥。
“师妹……我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只是头还有点眩晕。”姬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事儿就好,刚刚回到府里时你可让大家急坏了。”本来只是皮外伤,但不知为何功力深厚的姬韵竟晕了过去,这着实吓坏了众人。
“是我大意了,竟没有料到那个白发女子如此厉害,若是用足十成功力,不是没有胜算。”姬韵看了看外面开始下着小雪的院落。
“师姐,这可是汴梁城今年的第一场雪哦。”宁安看了看窗外的雪。
而在偏房,刚刚醒来的冯叮当依旧一语不发,坐在其身边的宋栎很是尴尬。因为昨日出了如此严重一事,京城各处早已安排鬼差四处巡逻,只怕再生事端。但昨日见到妖女的人都明白,那秦怜斩杀鬼差们,就如蝼蚁般。
“冯老板……还是吃点东西吧。”站在一边的聂阳也听说了昨日之事,对于生性纯良的冯叮当来说,被逼到如此境地,对他而言比死都难受。
冯叮当并没有理会聂阳的话,一边的宋栎只是喝着葫芦里的酒保持沉默。明知会给他招来祸端,宋栎却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让他受了如此大的苦楚,自己的心里也仿佛被重重的剜了一刀。
“宋鬼使,昨日……”冯叮当知道此时怨不得宋栎,这本就是他自己的决断,若非自己下定决心帮助宋栎,后者是不会强迫自己的。而那白发女出现也是意外之事,加上又是如此凶狠毒辣的妖女,在场鬼差不是对手也很正常。
“冯兄,在下对不起你,若是不嫌弃,今后你就住在幽鬼司吧,至于这件案子……”宋栎细想想了下,若是冯叮当再牵扯其中,只怕会伤及性命。
“冯兄还是……不要插手了吧。”宋栎这话让他感到意外,冯叮当死死抓住宋栎的胳膊,充斥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栎。
“宋鬼使,若是不让我替妻女报仇……我会恨你们一辈子。”冯叮当的话,让在场的聂阳都不寒而栗。
“也罢……如此说来,今后还请冯兄多帮助才是。”宋栎还未说话,聂阳却先替其应了下来,冯叮当听到此言这才放松了许多。
午饭之后,为了强化汴梁城各处的防守,禁军也和幽鬼司的鬼差们四处巡逻起来,整个汴梁人心惶惶。客岚因为赵申朝中之事被带去金陵,临行之前嘱咐聂阳全权代理幽鬼司事务。
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少了赵申和客岚,这幽鬼司的实力便大减一番。汴梁城中的雪越下越大,河水一开始凝结成冰。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少,毕竟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炭火也是极其奢侈之物。京兆尹已下令,将库存的炭火下发至百姓之家,如此特殊时刻,宋栎等人皆不敢掉以轻心。
“报!”一名神色慌张的鬼差跑进了正堂,宋栎见城南那半边天的火光便知道情况不妙。
“城南突然出现了一群身着黑袍的鸦人杀手,四处放火,禁军和鬼差们陷入苦战,还有……云鬼使也被包围在了其中。”听了他的话,姬韵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拿起刀带着一部分鬼差前往城南。
一路上火光足足照亮了半个汴梁城,灰色的雪伴随着木头燃烧的碎屑飘落在地,人的哀嚎声和木头燃烧声此起彼伏。
最终在城南禁军驻地,发现鸦人正在围攻营地。姬韵立刻拔剑加入战斗,白雪皑皑的地上瞬间被四溅的鲜血所染红。看到被围困的云苍,姬韵连忙赶了过去。
“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看着虽然气力衰弱但并无大碍的云苍瘫坐在一边的石柱之下,姬韵这才放了心。
“师姐……这都是圈套……他们的目标是幽鬼司,快回去!告诉宁安他们!”听了云苍的话,姬韵瞬间感到情形不妙,城南爆发大战,绝大多数鬼差已经前往各处街道同鸦人作战,而幽鬼司的守备只有几十人。何况如今客岚赵申不在,守备就更成问题。
“你们几个照顾好云苍,刚刚和我来的人,马上回幽鬼司去!”话音刚落,从房檐上飞下来一大团黑色火焰将所有的马匹烧成焦尸。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鬼使大人刚来就要走吗?”站在房檐上的黑袍男子看着站在屋下的姬韵。
“你又是何人。”见此人器宇不凡,姬韵立马使出了亚煞包裹住了剑刃,黑色的剑气包裹着她的全身。
“在下啊?只是一粒微小的火种,只是这真火的一块柴薪。倒是阁下,看起来也并非寻常之人,难道就不渴望这世间的真面目?”男主从手中的火苗中抽出鬼头长刀握于手中。
“师姐……当心,我就被这厮所伤,如我所料不错,他便是那数十年前被斩首的叛将葛擎。”云苍有气无力的说着,姬韵这才发现他的颈部有一处刀伤。
“放心,若是再败下阵来,我便做不得师姐!”姬韵身上的黑煞化作一头黑狼咬住了姬韵的脖子,一股黑色强劲妖力充斥着姬韵的身体,白发红瞳,血管变得凸显,犹如鬼神一般。
“煞咬,师姐……”云苍知道,拥有亚煞之人能够燃烧自身精力进入一种发挥人类极致力量的状态,被称为煞咬。能够发挥出等同于魔物甚至高于魔物之力。
“师弟放心,这葛擎……不是我的对手。”姬韵的手臂分出些许血色细丝包裹住刀刃,顿时刀刃便和其手臂长在了一起,右手变为了鬼狼头刀。
翌日清晨,宋栎早早就起了床,毕竟是朝廷钦点的差事,若是马虎大意定逃不了重责。刚走出房门,久违的阳光就刺入了宋栎的眼睛。可阳光虽大,在这冬日里却给不了几丝温暖,看到江楠不知去向,宋栎便问了在石桌旁给箭矢上毒膏的宁安。
“师妹,江东那人去哪了?”听了宋栎的话,宁安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
“江大人一早就起来了,带着司里的鬼差们出去了,似乎是去办案。”听到办案二字,宋栎那股好奇的心思又涌了上来。
“办案?这儿又不是他的江东府,哪轮得着他去?”听了宋栎的话,宁安表情有些难看。
“师兄,昨夜客师兄与我谈过了,说是此行定要看好你。江大人虽和我们品级相同,但好歹是朝廷钦定的差官,你该对他客气些,可不能再耍你那些小性子。当然,宁安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劝不得你,可你若是太过火了,回来时我可不保证会给客师兄说啥。”宁安刚柔并进着实吓到了宋栎。
“哎哎哎!师妹,师妹!若是有对我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便是,何必捅到师兄那里去。他每天日理万机,你再拿这些事情去叨扰他多不合适,你说的话我自然会听。不就是拍那个混小子拍马屁么,我保证拍得他吐出来。”宋栎只得尴尬的赔笑,因为姬韵虽狠,却只让他受皮肉之苦。但客岚可是有赏罚俸禄的权力,若是惹怒了他,扣了自己的俸禄。只怕那一个月,宋栎得上街要饭去。
“师兄空口白牙,宁安可不愿相信。”宁安伸出手指。
“拉钩?”宋栎被宁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呆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自然,自然!”宋栎也将手伸了出来扣住。
“如此,师兄可得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宁安将宋栎同她拉钩,便满意的笑了起来。
刚说完话,幽鬼司大门便进来一群人,领头的便是那江楠,身后跟着的鬼差们用枷锁夹着一位妙龄女子,走进了宋栎才认出便是那如意苑的鹿妖南程。
“江大人,这是?”见他抓了南程,宋栎更是摸不着头脑,虽说她曾讹诈过自己,可那也是受了老鸨的指使,自己并非什么害人之物。
“宋大人,你可知道这妖怪是谁?”江楠问出这话,宋栎倒有些不好意思。
“嘛……这不就是如意苑的头牌小姐么?难不成江大人你再与她玩什么呃……游戏么?”听了宋栎的话,江楠又有些生气。
“宋大人怎么能无故说出如此中伤江某的话?此人便是杭州姜家家主姜鹳的义女,我们此去江东,那为首的便是这三城的姜氏,有了她,我们做事也要方便些。”听了他的话,宋栎才明白为何找她。
“可,你也不用这么铐着她吧?”宋栎走进人群,亲自为南程摘去了脚镣手铐。
“多谢宋大人……没想到今日竟是被小女讹诈的人出面保我,小女真是罪孽深重。”听了他的话,宋栎只是笑了笑,然后眼神停留在了南程那被撕扯破的衣裳上。
“怎么?江大人抓她时,动了粗不成?”听了宋栎的质问,江楠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遇到不听话的妖物,我身为鬼使,教训她一下有何不妥?当然,这等下贱的妖物自然不配让我动手。”听了他的话,宋栎冷笑一声。
“那好,谁人动的手,给我滚出来!”随着宋栎的一声怒吼,一个鬼差战战兢兢的走出了人群。
“这位鬼差,贵姓啊?”宋栎低着头看着他。
“宋……宋大人,小差王五。”说完,宋栎便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向南程。
“这个王鬼差,你为何要打她?嗯?”宋栎的语气让鬼差有些害怕,身体一直发抖。
“这……小人见她不从这才迫于无奈。”听了他的话,宋栎又冷笑起来。
“哈哈哈,王鬼差你害怕作甚,她既是一妖物,又是一青楼女子,别说打她,你就算是奸淫于她,那又怎样?对吧?”听了宋栎的话,鬼差连连点头。
“对对对,宋鬼使说得对,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妖物而已,哪配同我们一般较量。”鬼差听了宋栎之言,还以为宋栎也是欺妖霸市之人。
“低贱的妖物啊……”说完,宋栎就将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鬼差的脸上。
“宋栎!你当着我的面在做什么!”在一旁的江楠再也看不下去了,却被宋栎瞪了一眼。
“江大人,我管教自家鬼差,与你何干?姓王的!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错?”挨了一巴掌的鬼差立马跪下磕头。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还请宋大人高抬贵手。”司里谁不知道,宋栎这嗤子要是下定决心收拾人,只怕不死也会脱层皮。
“那就滚去姬鬼使那里领罚!”说完,鬼差就起身快步跑出去。
“没听懂我的话?我让你滚过去!”随着宋栎的怒吼,鬼差只得在地上打着滚。
“你!你别太得意忘形!”江楠实在忍受不了宋栎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哎呀呀,江大人还真是误会了,我们这儿废物居多,调教耽误了江大人时间,宋某这里给您赔不是啦。”宋栎弯腰抱拳,气得江楠带着其他鬼差回了班房。
“师兄,你刚刚可真是……”站在一边看的宁安走上前来。
“真是如何?”宋栎扶着南程在石桌边坐下。
“我虽不觉得你做的是错事儿,可你当着江大人的面,是不是也该顾忌下他的感受?”听了宁安的话,宋栎笑了起来。
“哈哈哈,看来师妹还是讲些道理的。你看,我答应过你此行不同他作对,可我们这不是还没出发么。”宋栎笑了笑,宁安也只得无奈的继续涂着药膏。
“对了师妹,不是说聂师兄也会同我们一起去么?”宋栎从起床到现在都没见到聂阳的身影。
“聂师兄去了徐州,说是那里也有要紧的委托,他会直接去江东府同我们会合,让我们自行前去。”听了宁安的话,宋栎便不觉得奇怪了,不然聂阳在的话,看管他的重责又怎么会落到宁安肩上。
汴梁正值收获之秋,大街上吆喝不断,宋栎不知道这盛世的伪面之下藏了多少妖孽罪恶。闻着酒香不用睁眼,他都能找到醉香院的位置,虽说找个理由翘班喝酒不假,可毕竟是客岚所托之事,宋栎还是得放在心上。他来这儿,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结识了一个颇有本事的酒友,兴许能够弄到他想要的东西。
每到黄昏时分,总有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货商坐于一楼拐角处,背着一个黄花梨木箱兜售着那些不寻常的货物。
官府对这种东西并非视若无睹,可无奈着汴梁城中的达官贵人们,还都离不开这类不要命的商人,所以一直以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哟,冯老板今儿又在啊?”
宋栎装满酒葫芦,坐到商人面前,后者见到他的模样面貌冷汗,不敢正眼看来,好似恶鬼罗刹般。
“这不是宋鬼使嘛……怎么?今儿又找小人来饮酒作乐么?改日吧,近几日官府查的可严实了,我若不趁黄昏这会儿做点小本生意,只怕老婆孩子得喝西北风。”冯老板知道自己的做的事情见不得光,可迫于生存也只得铤而走险。
“瞧你说这话儿,我要真是寻欢还找你作甚?区区一只刚得道的小猫咪。”刚说完,冯老板头上斗笠抖了抖,斗笠下的脸挂满冷汗。
“宋……宋……宋鬼使啊,你可别吓小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那啥的么,你……在这人声嘈杂的地方可别说这样的话。”冯老板那双敏锐的眼睛警惕着周围的人群,见没人注意这才放松了些。
“哈哈哈,冯老板真是有趣,你知道我喜欢讲笑话,若真要降你,焉能留你到今日?也罢……今日找你是有事相托你。”宋栎手指沾了沾酒,在桌上写着梦妖二字,冯老板看了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
“哦,阁下……”发觉大声的冯老板马上压下了声音。
“阁下可是要那小梦妖的腺体粉末么?”
“正是,不过在下可没有准备多少银两,毕竟近几年这汴梁城内的酒可是涨了不少的价钱。”看宋栎丝毫没有付钱的意思,冯老板暗自认栽。
“也罢……宋鬼使平日里如此照顾小人,那这点东西就当孝敬您老的吧。”冯老板小心翼翼从木箱子里抽出一袋油纸包裹着的粉色碎末。
“不过,小人还是得提醒一句,这种东西阁下一次可不要过量服用。虽说能让人体验那升仙的感觉,但一次服用过多,只怕会被那梦妖勾了魂去。”听了冯老板的话,宋栎倒有些好奇,轻轻剥开油纸一角自己查看起来。
“服用?谁把这玩意儿当饭吃啊?”
听闻宋栎这话,冯叮当脸上浮上一丝得意神色,“宋大人有所不知吧?最近几个月,这汴梁城的达官贵人经常找到小人购买这种东西,听说吸食之后能让人体验到绝妙的梦境。但这毕竟是妖物身上所产之物,咱阳界之人可受不了这等阴气,所以不可过量服用。”听了冯老板的话,宋栎心里有了兴趣。
“这玩意儿还真不简单啊,那就谢过冯老板了,改日请你吃酒。”宋栎将药包塞进衣兜里走出醉香院,身后留下冯叮当的呢喃声。
“请个屁,哪次不是我掏的钱……”
汴梁河畔人潮涌动,嘈杂声惹得宋栎心烦,比起热闹他倒是更喜欢一个人待在街角的酒肆里喝着小酒。正在河边小摊里享受着花生米和烧刀子的宋栎,突然瞧见一青衣女子投河自尽。
“呵,如今盛世汴梁都有人投河了?”说完宋栎便纵身一跃,将落入水中扑腾的女子救了起来,引得围观路人一阵好评。可看到了宋栎腰间的黄铜腰牌,本想竖起的大拇指又缓缓放下。
“唉,这帮人。”宋栎蹲坐在酒肆的柴火堆旁,烘烤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深秋汴梁的河水已冰冷刺骨。
“喂!姑娘,醒醒。”宋栎碰了碰躺在酒肆长椅上的女子,只见女子虽然嘴唇紧闭,但依稀能够听到她的说话声。
“蝴蝶,好美的蝴蝶,娘亲……”女子嘴细小声的唏嘘着。
见她的模样,宋栎手指贴在脖颈上,灌注灵力护住她的身子,“莫不是吸食了梦妖粉?”
宋栎刚说完小二就走了过来。
“鬼使大人好眼力啊,最近这汴梁城内刮起了妖风,这帮达官贵人们。只怕是银子多到烧坏了脑袋,竟然嗜好起这要人命的玩意儿,真不明白咱小老百姓每天疲于活命,这帮大老爷小姐们就这么作贱自己的命,唉……”小二认出这女子是吸食过量出现的幻觉。
“那,小二哥,你可知道这东西的源头在哪里?”刚说完,宋栎就将几两碎银子悄悄递给小二,小二趁着老板不注意,将银子塞进了衣袖里。
“哟,鬼使大人你还真是问对人了,自从这东西从渝州传到汴梁,这一下可就在那老爷小姐公子哥间传开啦,都想尝尝这赛神仙的滋味儿。”小二小声伏耳说到。
“哦,看来这东西并非汴梁本地产的嘛。”宋栎刚说完小二就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还是多亏了幽鬼司的各位大人,若不是你们将妖孽们挡在这京城外,只怕这城内吸食这东西的人不在少数吧?”说到这儿,小二面露难色表情尴尬。
“可也正是这样……这玩意儿的价格在这城内也只有那些达官贵人享用得起。不过总得来说,这里的情况还真是比渝州好了不少。”小二说到这里,眼里有些许钦佩,虽说幽鬼司不受人待见,可那并不表示人们对他没有敬畏之心。
“那小二哥,这城里的商人进货渠道又在哪里?”刚说完小二就捂住了宋栎的嘴。
“哟……客官小点声儿,这事儿要是让达官显贵们听见了,让他们知道你断了他们的乐子,就算是幽鬼司也得受到他们嫉恨啊。我虽不知道,但听说醉香院那个冯老板似乎有路子,鬼使大人不妨去问问?”
小二的话倒是让宋栎一惊,毕竟他认识冯老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竟不知道这么大的风险的事儿,那只胆小的猫竟然也敢硬着头皮接下。
“嗯,如此说来我也知道该去找何人了。”
宋栎起身谢过小二,将那落水的姑娘拜托给店家,好在店家认出了这是叶大人家的小姐,宋栎这才放心的离开。毕竟解药事关人命,还是先将身上的梦妖粉带回幽鬼司为好。
刚到门口觉得口渴的宋栎,拿起了腰间的酒葫芦灌进了喉咙里,就瞥见将马拴在门边的云苍,后者只是轻蔑的瞪了他一眼。
“哼,不就比我早进这幽鬼司那么几天么?真不知道在神气些什么。”宋栎若不是看在他是师兄的份上,加上老头子向来注重师兄弟间的和睦,以他个性定要让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吃些苦头。
“小王爷,你可认识这火林将军萧赞的公子?”三人坐在醉香楼的二楼喝着酒。
“哦,他啊,略有耳闻……怎么?宋兄怎么突然打听起他来?”
“刚刚他给了我一个委托,我想问问小王爷,萧公子他靠谱不?”若是宋栎一个人吃了亏倒也罢,但眼下要宁安帮忙,若是连她也吃了亏,估计客岚他非得把自己宰了不可。
“他啊,虽说我和他也不怎么熟络,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绝非什么恶人,此人又极其的孝顺,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赵央一边喝着酒一边回答着。
“是的,那萧公子毕竟是将门之子,虽染上了些许戾气,倒也合情合理。可对于亲人朋友也算仁义,宋大人且放心吧。”一边的沈子安也回答起宋栎的话。
“如此说来,那家伙倒也算是靠谱,如此说来,这次我便信了小王爷你咯。”宋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然,当然!我赵某牵线搭桥的人,当然靠谱。”刚说出口,赵央看着宋栎那怀疑自己的眼神,立马服了软。
“好吧好吧,今日是我故意给他安排与你见面的,可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么,虽说两千两对于本王来说不过也就抬手一挥间的事儿,可是对你宋兄可就是笔大钱啊。有钱不给兄弟赚,那和王八蛋有什么区别?”听了他的话宋栎很无奈。
“看来今日你这家伙还给我下了一个套啊?罢了罢了……你这家伙莫不是有别人用美女收买了?”听了宋栎的话,赵央更加心虚的低下了头。
“宋兄啊,你看我赵某人像那种人么?我是看那萧承不像是什么坏人,这才答应了他。”赵央虽说好色,但也没到为了女人出卖朋友的份上,这点宋栎还是知道的。
“得得得,我懒得和你吵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府里了。”宋栎招呼小二装满了自己的酒壶,便骑着花生回了幽鬼司。
“两千两啊……那可就是四百多坛陈酿。”宋栎看着银票幻想起来,这等小市民的性格只怕他这辈子都改不掉。刚到幽鬼司门口,就瞧见等在那儿等着自己的客岚。
“宋栎!你还想跑不成!”看到宋栎准备掉头,客岚便大吼一声,宋栎只得乖乖牵着马走了过来。
“客……客师兄。”如果不出所料,客岚找自己必定是为了古董的事儿。
“我问你,我那藏在书房里的吴道子的画,是不是让你小子偷了?”听了他的话,宋栎不禁颤抖起来。他哪里认识吴道子,只知道那玩意儿能换钱,便拿去西市卖了钱。
“师……师兄,其实我可以解释。”看着宋栎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客岚有些怒了。
“你……你卖哪家当铺了!”客岚才懒得管他,只想取回自己画圣的画。
“就城西那家……”话音刚落,客岚就骑上自己的黑马。
“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说罢,客岚便骑着黑马飞驰出去。宋栎只得叹了叹气,刚走了两步,又被刚刚回府的聂阳叫住。
“好啊嗤见,我那日帮你可被姬韵骂得够呛,这倒也罢。你这小子竟将我钱包扒了去,害我去张铁匠那里磨剑都赊着账,你说!你这家伙是算不算恩将仇报!”聂阳本不想同他发怒,无奈自己出了丑,这才忍无可忍。
“……聂师兄,你听我解释,我那日纯属手贱,钱包在这儿,我还你。”说罢就将钱包掏出扔给了聂阳。
“钱包是给我了,钱呢!”聂阳看着空无一物的钱包,怒气又袭上心头。
“用了,反正我也没有,你要是觉得嗤见这条命值你那三百两,你就拿去吧!”宋栎闭眼站在门口,身体摆作一个大字。
“你这嗤子!我不管了!”聂阳气得走开,懒得理这个无赖。宋栎却在一边偷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这样,聂阳便拿他没有办法。
刚走进后院,就瞧见在亭子里晒草药的宁安。宋栎便走过去,思索着怎么让她接了这个委托。
“师妹啊,最近缺钱花不?”听到宋栎的声音,宁安便转过身来。
“师哥中午那些话……是骗我的吧?”宁安本想去说服姬韵,却不想被后者狠狠的教育了一番,这才明白自己又中了他的招。
“……师妹啊,我也只是权宜之计,若是伤了你的心,那我在这儿给你道歉了。对了,我眼下接了一个赚大钱的委托,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宋栎正愁不知高如何说出委托之事,既然她要往套里钻,那就怪不得宋栎再忽悠她一次。
“师哥知道,宁安从不缺银两花。”这句话倒是伤了宋栎这个二流子的心,毕竟是绍兴将军家的大小姐,又是这汴梁的名医,说她缺钱,那真是扯淡。
“可眼下,有个孝子,她的母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昏睡不醒。师妹既是医师,那自当该以拯救天下病痛之人为己任。还是说,师妹医德也是因人而异?”宋栎又开始忽悠起宁安来,因为从萧承的叙述来看,这桩委托宁安一人便能处理,若是她单独看到委托单便会接了去,如此一来他就拿不到银两,这当然是他不愿看到的。
“师哥这么说,那还真是伤了宁安的心,师兄明明知道宁安的报酬也是因人而异,我同王侯将相治病,多拿点也无妨,可对于贫苦百姓,我何时收过一分一毫?”宁安听了宋栎的话,心里有些生气。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正中了宋栎的下怀。
“哎哎哎师妹……我说错了话,该死!该死!”
“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多做解释,这单子我接下便是,我们何时动身?”宁安见天色已晚,若是委托人很远只怕只得明日才能前往。
“今日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日吧。明日清晨我们在府门口集合。”虽然从萧承的叙述里还看不出究竟是何原因,不过从症状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伤不及性命。
听了他的话,宁安便端着草药回了房间,宋栎也准备回房歇息等着晚饭。但当想起自己竟将这幽鬼司上上下下的人得罪了个遍,便不由得发愁起来。
待到晚饭时,众人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有客岚的座位空着。
“聂阳,你客师兄去哪了?”听到赵申问话,宋栎差点把勺子掉到汤里。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他和嗤见说了会儿话,便急匆匆的骑着马不知去向。”听了聂阳的话,赵申便将眼神扫向了宋栎。
“嗤见,你和他说了什么?”赵申的眼神让宋栎有些胆寒,一边的云苍只是默默地看着笑话。
“我只是告诉他,东店村的窑子里挖出了些陈朝的古董,客师兄闻之便寻了去,哪知道这会儿竟还没回府。”听了他的话,赵申便有些气愤。
“哼!喜欢古玩倒也不碍事儿,可作为司里的大师兄,竟为了个人爱好擅离职守,成何体统!”见赵申的反应有些激动,众人便沉默着吃自己碗里的饭。
“宋栎!我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被噩梦惊醒的宋栎脸上冷汗直冒,他不知道之后萧承他们会怎样。但作为鬼使,这等事情也不在少数,若是一直沉沦其中,那便做不得这行。
打开房门时,除了姬韵的扫雪声便没了别的动静,一夜的雪到清晨总算停了下来。
“哟?宋公子今日可起得早啊?正好,帮我把这道路清理出来。”说完,姬韵就将一边的扫帚扔给了宋栎。
“师姐啊,这等事情交给侍女鬼们做便是,犯得着亲自动手么。”说归说,宋栎还是拿起了扫帚同她扫了起来。
“那帮懒人我都懒得说,做事总是插科打诨偷懒,等他们扫完,只怕下一场雪又该来了。”若不是姬韵有这样的急躁性格,只怕司监也落不到她头上吧?
“对了,你与宁安昨日的委托处理如何?”姬韵提起时,宋栎才觉得那样的结局真是让人心酸。
“毙了……”听了宋栎的话,姬韵只是叹着气。
“唉,鬼使也非神明,毙了就毙了吧。”所谓的毙了,便是事情发展超乎鬼使所能处理的范围,也包括涉及人伦法度底线等。做鬼使一职,自然能够碰到这样的事情,悬壶济世普度众生的那是郎中,不是鬼使。
“哦对了,刚刚客师兄急慌慌的拿着朝廷的折子去了正厅,说是等你醒了再唤你去。”听了姬韵的话,宋栎心想是不是为了画的事情,但既然提到折子,想必是公务吧?
“知道啦师姐!”说完就将扫帚扔在了地上跑去正厅。
“嘿你这嗤子,就不能好好放着?!”身后传来的姬韵的抱怨声丝毫没有让宋栎停下。因为他知道,客岚发起怒来比姬韵更可怕。
进入正堂就瞧到客岚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幽鬼司制服的男子,但看样子并非是东京之人。
“嗤见,你过来。”客岚见宋栎到来便招呼他过去。
“这位是江东幽鬼司的鬼使,江楠。这位是我的师弟,宋栎。”宋栎抱拳,江楠还以礼数。
“不知师兄唤我来所为何事?”客岚本想开口,却被江楠拦下。
“还是在下告诉宋兄吧。”说完,江楠就拿出了一份朝廷线报。
“数日前,不只是什么原因,一向受妖祸严重的江东三地的妖物突然平静下来,这对我们鬼使来说本是好事,可事出蹊跷,我等便去探查了一番,结果竟让人瞠目结舌。”江楠缓缓道来。
“没想到当地百姓竟自发的组织起来同袭击的妖物打了起来,并且无一人身亡。”听到这里,宋栎便疑惑起来。
“哪怕是最低等的妖物,也不是寻常百姓能够对付的吧?何况没人丧命,这会不会是误报?”听了他的话,江楠敲了敲桌面。
“问题就出在这儿,我吩咐鬼差前去查探,发现线报句句属实,再三追问之下这才了解到,杭州、钱塘、宁海三地在数日前突降一束神光,照耀过得百姓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都不会死去。”听了江楠的话,宋栎有了些兴趣。
“哦?这等是好事儿啊,既然不死,索性就让他们自己保护土地不成?”见宋栎如此吊儿郎当,江楠有些生气。
“小事?怎么会是小事?那帮人仗着不死之身开始还将矛头指向妖物,可后来演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恶棍,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官兵也拿它们没了办法,我等幽鬼司同仁只得将他们围困在三城之内。但这三城的百姓却叫苦不堪,眼下城内犹如人间地狱,你可知那些人会做成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见江楠有些生气,客岚便站出来打着圆场。
“江兄你先消消气,我这师弟从小就是这幅脾气,也没少挨打,你就多担待担待吧。”见客岚发话,江楠这才收敛了些。
“所以我来总司请求援助,眼下三城百姓还处于那群恶棍之下,想想江某都觉得罪孽深重。”见他如此痛苦,客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就这样,明日,我让聂阳带宋栎、宁安前去江东府,如何?”听了客岚的话,江楠的表情却很复杂。
“烨王爷的世子聂阳我倒有所耳闻,岐黄名医的名号我也曾听说过,可客兄将这小子也差去,恕在下愚钝不懂客兄的用意。”看来江楠很看不惯宋栎这番做派。
“唉,我这师弟虽然为人浪荡,可你要问这幽鬼司里还有谁更了解这些咒术,只怕除了他我也找不出第二人。”看了线报,又听了江楠的叙述,客岚便觉得此事同诅咒脱不了关系,让宋栎去也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说这位大人,你总不能因为宋某得罪了你个人,就置江东百姓于不顾吧?”听了他对自己的评价,宋栎也只得笑了笑。
“哼,如此说来,宋大人还藏着身手?可否给在下指点一二?”江楠握紧手中的剑鞘,剑拔弩张的看着宋栎。
“罢了罢了,你若不愿意,我不去便是。又没银子拿,那江东又路途遥远,谁爱去谁去。”说完宋栎便打算走人。
“嗤见!你这家伙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你随他去,江兄虽嘴上厉害,但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还是说,你忘了幽鬼司铁律不成?”客岚拉住准备离去的宋栎,见他都说此话,宋栎要是固执不去,还真是不给面子。
“是是是,师兄啊,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同这妄人前去。记着,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宋栎一边说,一边走到江楠的面前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行行行,回来我请你吃酒!行了吧?”客岚对这个嗤子实在没了办法,只得用美酒勾引。
“你这家伙,最好给我派上点用场。”走出正堂,江楠狠狠地剜了宋栎一眼。
“呵呵,江兄还是顾好自己吧,别让妖物暴民们割了舌头。”说罢,宋栎缓步走去了后院。本想回房,却看见宁安桌在一边的石桌上发愁。
“师妹,咋了?”宋栎坐在凳子上剥开桌上的橘子塞进了嘴里。
“我还在想小筹姐那个案子,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虽为鬼使,但宁安也是个悬壶济世的医生,只怕昨日的情况让她格外难受。
“唉,你做鬼使时间尚短,等日这等事情见多了,你自然也就习惯了。哦对了,客师兄让我们明日同聂师兄一起前去江东府除妖破咒。”听了宋栎的话,宁安便掰起手指头盘算起来。
“江东府离这儿可有些距离,得带上些干粮行李才行。”看宁安认真的盘算着物件儿的样子,宋栎总是会想起抠门的乐亭瑶。
“对了,江东府离绍兴可没多远,反正都要去,师妹你何不回家看看?你妹妹父亲也有好多年没见你了吧?”宋栎的话这才让宁安记起那个家。
“不行,此去是公务,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办私事,何况……”
“何况?”宋栎见宁安欲言又止,心里肯定憋着什么话不愿说出。
“没什么,既然要出远门,师兄也回房收拾下吧。”说完,宁安便起身回了屋。
“唉,这小妮子,还在介意当年之事么。”宋栎知道,宁安之所以不想回去,只是不想再回忆起有关她母亲的事情,这件事让她如鲠在喉,内疚了这么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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