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目光扫过殿下跪着的北狄使臣,“你们倒是找了个好傀儡。”
苏瑾发间的白玉簪忽然断裂,簪头梅花坠地时发出清脆声响。
她俯身去拾,却见萧煜的龙纹靴踩在碎玉上:“这支簪,是前朝末代皇后殉国时戴的吧?”
满殿死寂中,苏瑾忽然轻笑。
她拔下残余的簪身,任三千青丝泼墨般倾泻:“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冷宫梧桐树上,您亲手刻下的二十三朵梅花?”
萧煜瞳孔骤缩。
那是他十岁时误入冷宫,见弃妃刻梅思女,一时兴起留下的童稚之作。
“那年您问那妇人,为何年年刻梅。”
苏瑾指尖抚过碎玉,眼中满是回忆,“她说,女儿出生时,御花园的千年梅树开了并蒂双花。”
墨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捧上褪色的襁褓。
半块螭龙玉佩跌落龙案,与萧煜颈间自幼佩戴的那块严丝合缝——正是景帝与苏老将军指腹为婚的信物。
子时的更鼓被喊杀声撕裂。
萧珏残部撞开宫门时,苏瑾正将毒酒喂到萧煜唇边。
三个月前那场宫变中,他为她挡下淬毒的冷箭,如今目不能视,却仍精准地握住她颤抖的手。
“瑾儿,怕吗?”
殿门轰然洞开,苏瑾反手将匕首刺入第一个冲进来的叛军咽喉。
温热血珠溅在萧煜苍白的面颊上,她以袖轻拭:“陛下当年说,梅花需经霜雪才香。”
墨影的剑光在殿外织成血网。
当最后一支穿云箭破窗而来时,黑衣暗卫如展翅玄鸟般扑来。
苏瑾清晰看见他唇形:“梅园......密道......”怀中的身躯渐渐冷去,她才发现墨影心口始终揣着个锦囊。
染血的安神香混着血腥气散开,里面藏着她那年随手赠的绢帕。
苏瑾颤抖着双手打开锦囊,看着那方染血的绢帕,上面的梅花刺绣虽已被血水晕染,却依旧能看出当初自己随手绣下时的模样。
刹那间,往昔与墨影相处的片段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浮现。
他总是沉默寡言,却在每一次危险来临之际,如鬼魅般现身护她周全。
如今,他为了他们,永远地倒在了这片血腥之中。
苏瑾轻轻抚摸着绢帕,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染血的布料上,与血迹渐渐相融。
“墨影……”苏瑾哽咽着低声呢喃,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