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朋友圈公布了喜讯,顾叔打来电话祝福。
很快迎亲的队伍赶到,时隔多年我看到段鹏,完全想不起来他原本的模样。
只是他的笑容依稀让我觉得熟悉。
顷刻间心脏擂动的巨大声响充斥耳膜。
别怕,我不是大灰狼,也是第一次结婚。
我愣了片刻,捂着嘴不顾形象地大笑。
芳芳,我兑现儿时的承诺来了,好久不见。
我想起来了,段鹏喜以前胖乎乎的样子。
小时候爸妈去田里干农活,我们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玩耍,平时都是玩过家家的游戏。
我通常是傲娇的家庭主妇。
挫好的泥丸当点心,我要求当老公的小伙伴必须真吃,只有他喜滋滋地像个傻子吞了。
事后我被妈妈揪着耳朵到他家道歉,他妈妈倒是没有责怪,而是笑着让两家定娃娃亲。
上高中时,我收到一封署名吃土先生的书信。
字里行间满是对我生活的关心,还有些搞怪的趣事,给我的感觉挺真实的。
只是因学习的事,渐渐就断了联系。
而最后寄给我的书信写着:三十岁你未嫁,我就会来娶我,等我好吗?
鬼使神差的是,我记下了那串号码。
回头再看,要是我选择跟段鹏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吧,毕竟他只有他敢吃我的黑暗料理。
吃土先生是你吗?
你还记得?
我还以为你忘了。
段鹏靠近,滚烫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心里感叹他的大胆,却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楼下还有车队等着我们呢,走吧。
段鹏宠溺地揉了下我的头,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挽住段鹏的手臂下楼。
赶往酒店的路上,顾诚从分岔路口冲出,手里的钢管重重砸在引擎盖上。
唐芳,你给我下来!
他深陷的眼窝乌黑,下颔布满胡渣,眼白充斥细密的血丝。
段鹏轻轻我的手以示安慰,我和他一前一后下了车,站在顾诚跟前。
他抄起钢管直指我,被段鹏伸手夺了过去。
挡住了所有冲向我的恶意,心里不由升起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今天是我跟唐芳结婚的日子,请你自重。
顾诚十指戳进黑发,嘶喊道: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说娶走就娶走了,你有什么资格!
段鹏眼里翻涌晦涩难明的情绪:你……你想跟他走吗?
我看出了他的紧张,并肩站在一起,冷声道:我的老公是段鹏,我不会跟你走的。
顾诚声线嘶哑,眼眶泛红:别闹了,拿自己的幸福赌气值得吗?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公司业务太多,我拼命赚钱只是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只不过时机还不成熟,再给我两年,两年我一定会娶你!
我跟陈雅真的没有什么,我真正喜欢的是你。
这是我的银行卡,再不然我可以去律所开证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原谅我,要我怎么样都行。
他拿着银行卡的手微微颤抖,那神态像是溺水想找到藤蔓的遇难者,卑微而可怜。
我摇头拒绝,悄悄挽住段鹏的胳膊。
是不是觉得这样太没诚意了,我这就去安排求婚仪式,你别跟他走,我带你离开。
她不愿意,你听不懂吗!
不,她愿意,她愿意!
顾诚发疯大叫,迎面冲段鹏挥拳。
段鹏不躲不闪,眼窝一下子蓝了。
我尖叫:你为什么不还手啊!
段鹏揉着眼睛,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好不容易结婚了,不想让你看到我暴力的一面。
装什么斯文败类。
顾诚撸起袖子肌肉贲张,我脱下高跟鞋,一脚直蹬他大腿根。
疼得他窝在地上,像虾米一样蜷缩。
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了……他打我?
顾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毕竟以前的我离不开他,花费心思也只是为了去讨好他,现在为了别的男人动手,这让他难以置信。
他给你下了什么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诚握紧钢管,颤颤巍巍起身想继续动手。
我看到段鹏眼眶的伤,怒火再也难以压制,巴掌的力道之重,致使他偏过头,嘴角渗血。
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结束了!
你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顾诚,你口口声声把她当朋友,可是你们有遵守朋友的底线吗?
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是你有照顾我的感受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陈雅走了,要是她没有离开,你会回来找我吗?
我向你求婚是无理取闹,她被热水烫伤你心疼到掉泪,那你有没有想过被泼茶水的是我?
你是看不见,还是说心里只有她?
还要我把话挑明吗?
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是吗?
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图钱吗?
我就希望你对我好一点,这么简单都做不到,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度过余生?
顾诚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眼里希冀的光黯淡下去。
在一起七年了,你说走就走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穿上高跟鞋,忽略了段鹏得逞的笑意。
七年了,我们好聚好散吧,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
跌坐在地的顾诚,看到婚车再次启动,声泪俱下地哭喊自己错了。
我枕着段鹏的肩膀。
心里暖洋洋的,因为往后余生,我找到了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