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佑宁司澜的其他类型小说《苦修赎罪三年,和离后全家悔哭了宋佑宁司澜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雅于容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能。”这个字,是江道尘说的。他扫了一眼宋佑宁,没说话,带着箱子走了。谢司澜哑然,但忙跟着江道尘道谢去了。老夫人在一旁坐下,雍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以前澈哥儿的事情,宋佑宁都是亲力亲为,这就连熬药守夜也都是自己看着。澈哥儿半夜发高热,都是宋佑宁不眠不休地在一旁伺候着。如今,她居然将这法子交给丫鬟,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澈哥儿这边很快就安静下来,脸色虽有些潮红,但已经没了痛苦的神情。他幽幽睁开眼睛,看了一圈,目光定格在宋佑宁的身上。“娘.......”谢云澈居然在喊自己!他看见自己回来,一定非常的高兴。宋佑宁不由一喜,心中柔弱一片。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哪怕是三年不见,也是想念自己的。宋佑宁立刻上前,摸了摸谢云澈的脑袋。宋佑宁温柔...
《苦修赎罪三年,和离后全家悔哭了宋佑宁司澜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能。”
这个字,是江道尘说的。
他扫了一眼宋佑宁,没说话,带着箱子走了。
谢司澜哑然,但忙跟着江道尘道谢去了。
老夫人在一旁坐下,雍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以前澈哥儿的事情,宋佑宁都是亲力亲为,这就连熬药守夜也都是自己看着。
澈哥儿半夜发高热,都是宋佑宁不眠不休地在一旁伺候着。
如今,她居然将这法子交给丫鬟,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澈哥儿这边很快就安静下来,脸色虽有些潮红,但已经没了痛苦的神情。
他幽幽睁开眼睛,看了一圈,目光定格在宋佑宁的身上。
“娘.......”
谢云澈居然在喊自己!
他看见自己回来,一定非常的高兴。
宋佑宁不由一喜,心中柔弱一片。
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哪怕是三年不见,也是想念自己的。
宋佑宁立刻上前,摸了摸谢云澈的脑袋。
宋佑宁温柔道:“澈哥儿,是娘回来了,没事了,你马上就能好了。”
看着谢云澈虚弱的样子,宋佑宁格外心疼。
可谁料,她的手被谢云澈一巴掌挥了出去。
“滚开!别碰我!”
“娘......莲姨......你走开!我要莲姨来照顾我!”
谢云澈嚷嚷着,眼神逐渐清明,在人群中寻找着。
站在人群中的柳依莲立刻钻了过来,抓住了谢云澈的手,开始安慰起来。
刚才还暴躁的谢云澈,立刻乖顺下来。
被挤到一旁的宋佑宁脸色铁青。
此刻她才彻底明白,就连她的孩子,也不愿意要她了。
他认柳依莲为娘亲了.....
宋佑宁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拧住,狠狠地将她拉扯着。
她深吸一口气,对丫鬟说:“下次他再发热,就用这种法子多推拿,能舒服一些。”
丫鬟冷漠地看着宋佑宁,“有柳姑娘照顾小少爷呢。”
完全不屑宋佑宁的吩咐,也不屑听她的。
宋佑宁又来到老夫人的面前。
杨氏脸上挂着不屑,上前看了一眼澈哥儿。
杨氏:“你快些去给澈哥儿熬药,其他人熬煮的我也不放心,好生的照顾澈哥儿,这两日操心死我了。”
杨氏觉得心累。
不免怀念起之前宋佑宁在府中,什么都办得妥当,不让她担心任何事情的时候。
如今宋佑宁回来了,她也不必这般操心了。
宋佑宁没搭理她。
既然写了和离,她绝对不会再心甘情愿地伺候这些人。
她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澈哥儿没多大事,你且回去吧,免得过了病气。”
“好,阿宁你送我。”
老夫人想要和宋佑宁多说说话。
宋佑宁垂眸,知道老夫人要说什么,不过说什么如今与她都无任何的作用。
她找了一个借口,也没答应老夫人。
“我先去看看澈哥儿的药,老夫人先回去吧。”
老夫人如何看不出来,生气地看了一眼回来打的谢司澜。
谢司澜见到宋佑宁拒绝老夫人,冷声道:“宋佑宁,用得着你现在着急吗?快去先伺候祖母,现在澈哥儿这里更需要莲儿。”
老夫人:“澜哥儿,你送我!”
老夫人想要借此机会敲打谢司澜,警告一番。
谢司澜要真的喜欢那小贱人,可以纳妾,但世子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宋佑宁。
宋佑宁走出门外,打算从西门出府。
刚走到拐角,就见到前面柳依莲身边的丫鬟正将小树一脚踹到了地上。
小树整个人晕乎乎的,蜷缩在地上挣扎着,半天没能爬起来。
丫鬟啐了一口,走了。
宋佑宁到底于心不忍,想到印象里小树乖巧的样子,她走上前去。
谁料一摸,小树周身滚烫,已经没了意识。
也是发高热了。
再看方才小树跪着的地方,干燥一片。
再加上他浑身的衣服都像是被浸透冻住一般僵硬,宋佑宁顿时火冒三丈。
小树居然在这里一直跪着吗?
以前澈哥儿有个什么事,柳依莲立刻就将小树推出来,说都是他的错,要罚就罚小树。
如今想来,定然也是因为澈哥儿生病,小树也跟着受罚了。
宋佑宁在府中,从来都是禁止这种事情的。
她想了想,将小树抱了起来。
明明和澈哥儿是同龄的孩子,但小树却明显轻了很多,抱在怀中几乎没有多少的重量。
他身上的骨头,都要硌到宋佑宁的手臂了。
看着他瘦弱单薄的小脸,宋佑宁拧眉,决定将小树带回去周济堂。
她刚巧也要回去。
等回到周济堂,前面的伙计小满立刻走来。
“夫人,你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宋佑宁问:“生病了,江道尘呢?”
小满有些不满宋佑宁居然直呼江道尘的名字。
“江神医在后院,夫人你可以先等着,我去喊。”
“不必了。”
宋佑宁要往后面走,但是被小满拦住。
“你做什么?看诊的不能随意进去后院,你在这边等着!”
宋佑宁皱眉。
这伙计不认识自己。
正在这时,江道尘走了出来。
江道尘淡淡扫了宋佑宁一眼。
“我以为你要死在灵山寺,都不舍得回来呢。”
一句话,说得宋佑宁鼻头一酸。
当年她初到灵山寺的时候,江道尘去看过她,嘲讽她居然这么大义。
还问啥时候他医死人了,宋佑宁能不能代替他去坐牢。
当时宋佑宁只想着,她是牺牲自己,为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有个安稳的环境成长,还让江道尘不必管她。
她当然知道江道尘不是真的嘲讽她,只是心疼她当局者迷。
宋佑宁叹口气,无奈地说:“师兄,你要是再骂我,我可没脸了。”
“你有啥没脸的,自己的铺子不看,每天坐等收钱......”
说完,江道尘才见到宋佑宁的眼眶发红,他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回来就好,以后有人写药方了,小满总是弄错,烦死了。”
江道尘见不得宋佑宁伤心,不然会忍不住弄死谢司澜。
宋佑宁收起情绪,不然江道尘还要欠欠地不放过她。
“师兄,你看看这个孩子吧!”
江道尘抬了抬下巴,“放那边去。”
“好。”
宋佑宁将小树放在诊室的床铺上,往后院走。
江道尘又忍不住问:“你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和谢司澜和离了,以后不回去了。”
江道尘有些惊讶,神色古怪的看了宋佑宁半晌,最终满意的点头。
“你眼睛终于不瞎了。”
宋佑宁:“.......”
宋佑宁去看看自己的房间,顺便换一身衣服。
后院留的有她的房间,只是她没来过,平日也无他人清扫,屋内落满了灰尘。
前台伙计小满端着热水走来,脸上挂着忏悔的笑容。
“宋姑娘,对不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他哪能想到,这么惨又朴素的女子,居然就是江神医口中常说的没良心的掌柜啊。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相携,亲密无间。
宋佑宁看着,脸上没多少表情,心中却还是被狠狠扯了一下。
不难受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释然。
这时,谢司澜看见了宋佑宁,脸色沉了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柳依莲自然也看见了宋佑宁,微微抬了抬下巴,更加往谢司澜身上依靠。
“司澜哥哥,她看着像是要哭了,也怪可怜的,要不司澜哥哥就委屈一下,哄哄她,带她回去侯府吧。”
柳依莲叹口气,好心地劝解谢司澜。
谢司澜冷哼一声,姿态高傲,“哄?她算是什么东西,配让我哄。”
柳依莲晃了晃谢司澜的手臂,娇声道:“司澜哥哥好凶啊,那可以哄哄人家吗?”
谢司澜浅笑,宠溺地刮了刮柳依莲的鼻子,“那是自然,她如何能和莲儿比。”
柳依莲得意地笑了笑,余光看向周济堂的门口。
可方才门口站着的宋佑宁,早已经不见了。
她没炫耀成功,有些失望。
柳依莲又道:“司澜哥哥,买完澈哥儿想要吃的点心,我们再去请江神医入府给澈哥儿看看吧。”
“好。”
谢司澜陪着柳依莲出来,也是想要顺路请江神医去府中看看的。
他可不相信宋佑宁会什么医术,不过就是找借口想要回去罢了。
没多久的时间,正在整理药匣子的宋佑宁,就见到谢司澜和柳依莲走了进来。
谢司澜将柳依莲牵着,眉宇间温柔许多,两个人亲密得如同新婚夫妻一般。
柳依莲来到宋佑宁的面前,软声道:“姐姐,可以让我们见见江神医吗?”
谢司澜不屑,“莲儿不必求她,她当自己是谁呢,能做江神医的主?”
又看向宋佑宁,“还不进去喊江神医出来?我要见江神医。”
宋佑宁冷淡又疏离道:“江道尘这会正在看诊,两位稍等片刻,可去那边坐一下。”
又对小满道:“小满,上茶。”
柳依莲声音像是要哭了,“姐姐不要这样,我们真的有急事,还请姐姐不要耽搁时间了。”
她这个样子,像是宋佑宁故意为难他们,有意拖延救治时间。
宋佑宁皱眉:“是什么人生急病?要死了?”
谢司澜怒声道:“宋佑宁,你闭嘴!你居然敢如此诅咒澈哥儿,你还有没有人性。”
宋佑宁没想到两个人是来请江道尘去给澈哥儿医治的,不过也能理解,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澈哥儿的身体按时吃药,好生照顾,三日便可痊愈了。即便是喊江道尘过去,也是开同样的方子,同样的话。
宋佑宁也不愿意解释那么多,“那就等等吧,江道尘马上就出来。”
柳依莲忽然急得跺脚,“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澈哥儿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她像是不忍再说,哭着扑到了谢司澜的怀中。
“呜呜,司澜哥哥,我好担心澈哥儿。姐姐是不是怪我,生我的气,才阻拦我们请江神医?为了澈哥儿,我愿意离开。”
柳依莲说罢,捂着脸要跑。
谢司澜心疼地将她拉到怀中护着,目光憎恶地看着宋佑宁,“没见过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宋佑宁,寺庙三年,青灯古佛都洗不清你肮脏的心。”
骂完宋佑宁,谢司澜又将柳依莲护在怀中轻哄,“莲儿莫要搭理这等贱人,我会护着你,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司澜哥哥,你对我真好。”
柳依莲抽泣着回应。
被人欺负?
谁能欺负柳依莲,一直以来受尽委屈的,是她啊......
宋佑宁虽然早不将谢司澜放在心上,但此时听见他这话,还是忍不住心酸。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谢司澜听信柳依莲的话,就破口斥责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
她为侯府,为谢司澜做的还不够多吗?
难道还抵不过柳依莲的三言两语?
谢司澜没有心,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好在,她已经离开谢司澜了,也不屑同这样没脑子的人争辩什么了。
宋佑宁眼神越发的冷,直接无视谢司澜逼视的目光,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谢司澜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往日的宋佑宁见自己生气,必定要争辩,要解释哄着他,可如今,却什么都不说。
她是承认了吧?
谢司澜感觉心中更气闷了,怒声道:“宋佑宁,你应该滚回去寺庙继续修行!谁准你回来的。”
宋佑宁忍不住反驳,冷声道:“放心,我不回去寺庙,也不会打扰你二人郎情妾意了。”
她让位。
不会再强求。
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你!”谢司澜听见宋佑宁这祝福的话,更是怒气上头,“宋佑宁,莲儿善良温柔,比你好多了!”
“呵。”
宋佑宁回以他一抹无所谓的笑意。
谢司澜还想要说什么,就见到江道尘走了出来。
江道尘皱眉道:“喧闹什么?这里是药堂,不是集市!”
谢司澜威胁地看了宋佑宁一眼,转眸看向江道尘,脸上愤怒的神情已经收敛。
柳依莲红着眼眶哀求道:“江神医,您等一下有空吧,恳请你入府为我和世子的孩子医治。”
江道尘疑惑道:“你和谢世子的孩子?”
随即看向宋佑宁。
宋佑宁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柳依莲和谢司澜已经有孩子了?
这两个人在自己在寺庙修行受苦的时候,已经生了孩子吗?
那柳依莲如今在侯府又是什么身份?
柳依莲愣住。
谢司澜的脸色微变,如今还不能让宋佑宁知道这件事。
他当即对江道尘解释道:“是我的长子,他昨夜高热惊厥,今日复发,还请江神医入府为其医治。”
宋佑宁没有错过谢司澜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而一旁的柳依莲,也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两个人的反应让宋佑宁疑惑不已。
如今自己已经让位了,谢司澜想要娶谁,应当是无人阻止,哪怕是和柳依莲有孩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那江道尘问的时候,他们在心虚什么?
北玉回神,抱拳对谢司澜道:“世子,刚刚......”
“司澜哥哥。”
北玉的声音被柳依莲打断,谢司澜也立刻走到了柳依莲的面前。
柳依莲道:“外面冷,司澜哥哥你快些上去马车。我去看看小树。”
提起小树,谢司澜的脸色果然变得难看。
他沉沉地“嗯”了一声,上去了马车。
柳依莲走到北玉的面前,刚才那一幕她在马车内已经看见了。
“北玉,你帮我找找小树吧,这信,我给司澜哥哥就好了。”
“是。”
北玉没多想,将和离书给了柳依莲。
柳依莲微笑目送北玉转身,捏着书信目光闪过冷意。
宋佑宁必定是在这里待不下去,想要用书信的方式,让谢司澜回心转意,将她接回去。
休想!
世子夫人本就应该是她的。
要不是当年的阴差阳错,何以轮得到宋佑宁鸠占鹊巢?
当年好不容易将宋佑宁赶走,她没冻死在风寒刻苦的灵山寺,居然还有脸写信。
柳依莲越想越是发狠,手中的书信被她塞进去了手炉中,亲眼见到浓烟起,她才将手炉丢进去雪堆中。
回到建安侯府,谢司澜带着谢云澈去给老夫人请安。
此次也是因为老夫人重病,谢司澜去给老夫人请平安香,顺带带着柳依莲去看雪景。
老夫人摸了摸谢云澈的脑袋,笑着问:“你娘亲就在灵山寺,你可去见了?”
谢云澈忙着吃点心,知道老夫人又要在他耳边啰嗦那女人有多苦的事情,胡乱地点头。
老夫人察觉出来,脸上的笑意沉了沉,看向谢司澜。
“带澈哥儿下去玩。”
王妈妈会意,将谢云澈带了出去。
老夫人声音严厉,“你去看了阿宁没?”
谢司澜表情冷淡,沉默不语。
老夫人只叹气,也知道谢司澜一心都扑在其他女子的身上,对自己的妻子却没有半分心思。
她忍不住劝解,“三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当初要不是阿宁,我这老骨头哪里能这么健硕?你在战场上面留下的隐疾,哪里能好?”
“你如今是国子监司业了,我管不了你,但阿宁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去了灵山寺,都不去看她一眼?”
“澜哥儿,你别忘记了,阿宁当年去庙里苦修赎罪,也是因为你啊!”
谢司澜薄唇紧抿,不耐烦道:“过几天她不就回来了,到时候就有人照顾祖母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
老夫人气得拍桌子,“我是让你去接她,给她世子夫人该有的体面,不要成日一门心思在那个女子身上。”
“祖母,莲儿一直没名没分跟着我,我也不能不负责。”
顿了顿,见到老夫人脸色不好,谢司澜补充:“祖母放心,到了日子我会去接宋佑宁回府。”
出了青松院,谢司澜见到丫鬟急冲冲走来。
“世子,小少爷突发高热抽搐。”
谢司澜一听这话,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云中院,郎中已经开了药,柳依莲正抓着抽搐的谢云澈在哭。
杨氏愁眉不展,“你们这是怎么照顾我孙子的?澈哥儿一回来就发热,抽搐成这样,心疼死我了。”
柳依莲连忙道:“都怪小树那贱种,要不是他带着澈哥儿在灵山寺乱跑,澈哥儿也不会受了寒。”
柳依莲心疼的眼泪一直掉。
门外的院子,小树跪在地上,脸上还有方才柳依莲扇的巴掌印,冻红的脸颊高高隆起,渗出的血丝早已被风吹干。
杨氏满脸的厌恶,“你们去了灵山寺?是不是见到那贱人了?是不是她克的澈哥儿生病了?真是晦气!”
谢司澜脸色难看,看了一眼正在挣扎,咬着柳依莲手臂的谢云澈,走向郎中。
“可有法子让澈哥儿不抽搐?”
郎中沉思片刻,点头,“以往小少爷每次发热都会抽搐,少夫人用独特的推拿方式,让小少爷安静下来,不至于挣扎中咬到舌头。”
听见这话,谢司澜的脸色难看。
宋佑宁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只能糊弄小孩子和祖母,他可不相信。
说不定就是三年之期要到了,宋佑宁买通了郎中故意这样说的。
他语气不悦,“没有其他的法子?”
“那就只能照顾好小少爷,等他喝完药,热度退下一些就好了。”
郎中只是府医,普通的病症能治,复杂一点的他也没有特效的办法。
郎中开了药方就离开。
方才的话杨氏都听见了,也想到了之前宋佑宁确实很喜欢捣鼓一些难闻的药膳。
但给谢云澈还有老夫人的身子,就连她每次葵水来腹痛,都能被她给调理好,是有点能力的。
这几年宋佑宁不在府中,她身子又开始不适了。
这么想着,杨氏说道:“日子差不多到了,你且去将宋氏接回来,刚好能照顾澈哥儿和老夫人。”
谢司澜捏拳,宋佑宁可真有本事,居然连他母亲都收买了。
谢司澜并不愿意让宋佑宁如愿,“多安排丫鬟照顾也是一样,不够找人伢子买几个。”
杨氏皱眉,“人伢子不用付银子?丫鬟不要月钱?”
言下之意,宋佑宁是免费的,而且她更加细心。
杨氏接着道:“侯府多个免费的丫鬟不好吗?最起码,让外人瞧着,也不会落人把柄。”
“谁能有她尽心尽力地照顾澈哥儿啊?”
谢司澜一想也是,有宋佑宁在,莲儿也不必辛苦了。
这些年莲儿独自照顾内宅也是挺辛苦的。
这些活,还是更加适合宋佑宁。
谢司澜冷着脸点头,“我明日去。”
翌日。
宋佑宁既然已经决定和离,便不必再留在灵山寺了。
她开始收拾东西。
三年时间,这间小小的屋子,早已经成为了她的家。
到头来,她还是没能争取来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宋佑宁将这几年写给谢司澜的书信,丢进去了炭盆中。
还有给谢云澈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也不需要了。
趁着给寺庙里做最后一顿饭,宋佑宁将这些都扔进去了灶台里。
火苗吞噬着布料和纸张,照亮了宋佑宁冰冷的脸颊。
“宋佑宁,你在烧什么?”
谢司澜忽然出现在门口,看着灶台里面熟悉的图案,像是宋佑宁给他缝制的衣服常用的花样。
谢司澜脸色一沉,宋佑宁居然敢将给自己的衣服烧掉?
枉费他一大早就赶过来,莲儿也担心宋佑宁,跟着过来请她回去。
宋佑宁有些意外地扫了谢司澜一眼,面色冷清,“你还来做什么?昨日不是已经将信不是给你了吗?”
谢司澜皱眉,“昨日什么信?”
见到谢司澜脸上的疑惑不是作假,宋佑宁只好说明。
秦枭站在原地没动,黑眸如同鹰隼一般,落在宋佑宁的脸上。
“嗯,宋姑娘可有时间?”
宋佑宁没反应过来秦枭问的是她。
宋佑宁:“江神医有时间,滕王殿下进去吧。”
“嗯。”
秦枭跟着宋佑宁进去了。
宋佑宁侧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副恭敬的样子。
滕王毕竟身份尊贵,宋佑宁直接将他带去了二楼。
宋佑宁将秦枭引到坐椅上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属于秦枭的气场范围。
“滕王殿下稍坐片刻,我去喊江神医上来。”
秦枭沉声吐出两个字,打破宋佑宁的小心思:“斟茶。”
确实得倒茶。
宋佑宁微笑点头,又去倒了茶,送到了秦枭的面前。
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江道尘的脚步声。
宋佑宁扭头就见到江道尘同全义一同上来了。
秦枭深沉的目光在江道尘和宋佑宁的身上转了几圈。
秦枭早已经听说过江道尘的名声,但却没有打过照面。
没想到,这江道尘居然不及弱冠。
他和宋佑宁是什么关系?
秦枭目光再次定格在江道尘温文尔雅的形象上,周围的气场也瞬间变得阴寒凌冽。
江道尘也感受到秦枭摄人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他心里还是非常佩服这位战神滕王,语气还算是柔和。
江道尘大肆坐在秦枭的对面,“滕王殿下,麻烦将手伸来。”
秦枭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桌子上面。
江道尘两指搭在秦枭手腕上面的脉搏上,不过片刻,又皱眉看向了秦枭。
秦枭:“最近本王总是失眠,可有什么法子,助本王安眠?”
失眠?
不像。
江道尘又看了一眼秦枭的面色,面如冠玉,虽神情冷冽,锋如寒鞘。
面相反射出的五脏,极为健康。
秦枭又道:“江神医可否入府,为本王调理。”
江道尘道:“那滕王就要问问我的掌柜的,放不放我去滕王府当府医。”
秦枭和江道尘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宋佑宁无奈,江道尘明明可以拒绝,非要让自己当这个坏人。
宋佑宁:“如若滕王殿下有需要,可随时来,也可命人过来使唤他入府医治。”
滕王懂了宋佑宁委婉的拒绝,不过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也好。”
秦枭站起来要离开了。
江道尘:“我为滕王殿下开几副药,回去喝了一些便好。”
“嗯。”
秦枭走下去一楼。
宋佑宁看着江道尘开的方子,手脚麻利的亲自抓了药,包好,送到了秦枭的面前。
宋佑宁:“滕王殿下,这是七日的药。”
“嗯。”秦枭接过用麻绳绑得牢固的药包,“诊金多少?”
全义听闻,走上前来,已经掏出来了银子。
“不必了。”
宋佑宁笑着拒绝,真挚道:“多谢滕王殿下上车搭乘之恩。”
秦枭微微颔首,“宋姑娘客气。”
说罢,便离开了。
宋佑宁将其送到了门口,目送秦枭上去马车,这才转身。
宋佑宁来到江道尘身边,“你可看出来滕王身上有旧疾?”
江道尘:“未曾。”
宋佑宁好奇地皱眉。
江道尘警告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也不要好奇他身上的伤,有人问起来你也别多说。”
“我知道。”
宋佑宁顿时打消了好奇的念头。
这时,江道尘微抬下巴,示意宋佑宁看向外面。
宋佑宁扭头,便见到谢司澜正带着柳依莲正停留在一处冰糖葫芦摊位前。
柳依莲正拉着谢司澜的衣袖撒娇,“司澜哥哥人家也想吃。”
谢司澜很是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好,给你买。还有想吃的吗?都一并买了。”
这一幕让宋佑宁想到了刚嫁入侯府的那一次。
杨氏蹉跎她,说她没有礼数,让她站着立规矩。
这一站就是三个时辰,那时她还在怀孕,宋佑宁几次眼前发黑要晕倒。
后来晚上回去,她没了胃口,忽然很想吃冰糖葫芦。
于是,宋佑宁就让檀香去买。
谁知道檀香在路上碰见了谢司澜,被他给一脚踹了回来。
冰糖葫芦没有买成,谢司澜还将她骂了一顿。
“宋佑宁,你都多大年纪,还这么嘴馋,吃小孩才能吃的东西,传出去不是让其他人笑话。”
宋佑宁当时很委屈,双腿站得都肿了,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我怀有身孕,嘴巴里面没有味道,胃口不好,很难受,就想吃点酸甜的。”
谢司澜却道:“天下女子谁不生产怀孕的?偏偏就你最矫情。宋佑宁,你来侯府不是当祖宗的!”
宋佑宁想不明白,不过就是一串冰糖葫芦,怎么就给侯府丢人了。
她也没做什么啊,更加没有告状,怎么她就矫情了?
如今想来,是谢司澜觉得她宋佑宁配不上他,所以他做什么都是丢人的。
谢司澜给柳依莲买了冰糖葫芦,和其他的小零嘴。
柳依莲要接过,被谢司澜拒绝,“这麻绳勒手,我来提。”
柳依莲:“人家想吃嘛。”
谢司澜轻笑,“想吃什么?我喂你,你就不必动手了。”
谢司澜说着,就已经给柳依莲剥起来红薯皮。
他一个那么注重形象,爱干净的人,此时被红薯皮上面的泥巴沾了满手。
可谢司澜却乐在其中,丝毫不愿意脏了柳依莲的手。
柳依莲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满足地冲谢司澜笑了笑。
谢司澜笑意更深,温柔道:“你瞧你,像是小孩子一样。”
柳依莲撅嘴,“司澜哥哥,你嫌弃人家吗?”
谢司澜揽着她的腰,连忙解释,“你在我面前可以永远像孩子一般,我怎么会嫌弃你!”
柳依莲笑得开心,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宋佑宁。
她故意依靠进去谢司澜的怀中,踮起自己的脚尖,“司澜哥哥,你帮我擦一擦嘴角。”
“好。”
柳依莲的这个举动,等于是邀请。
谢司澜眼眸一暗,当街吻上了柳依莲的唇角。
街道上面还有许多的百姓看着,谢司澜却旁若无人地亲密。
那时候,宋佑宁好不容易出了一趟门,因为谢司澜走得太快,宋佑宁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不慎崴脚了。
宋佑宁让谢司澜扶一下她。
却被谢司澜拒绝。
他当时冷着脸,口中振振有词:于衢路之间,行止无状,全无礼义廉耻,真乃斯文扫地。
此时,却全然不顾市井众人的目光,甚至目露痴迷。
而柳依莲看向宋佑宁这方,眼神极具挑衅。
宋佑宁并没在意,“无事,你不认识我正常。”
她从未出现过在周济堂。
后来要不是江道尘接手,这铺子险些都要被卖掉了。
小满满是笑意的点头,也不敢打扰,便出去了。
收拾好的宋佑宁来到了诊室,江道尘正在给小树配药。
小树还在昏迷,就连喝药,都是做饭的张婶强行灌下去的。
张婶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瘦弱孩子,细弱的声音正不断地喊着娘亲。
她已经了解了宋佑宁的事情,问:“姑娘,这是你的孩子吗?”
宋佑宁摇头,“不是。”
张婶见到怀中的孩子周身滚烫,一直在发抖,手脚麻利地喂了药,又去了厨房烧热水。
宋佑宁先给小树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那些衣服都被冻得粘到了皮肤上,稍微用劲,就能扯下一块皮。
他身上不但有冻伤,还有被殴打的淤青,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宋佑宁眉头深深地皱起,手中的力道越发的温柔。
将小树身上的衣服都脱掉之后,宋佑宁就开始施展银针。
本要给小树推拿,没想到,他身上竟然没有一处能够下手的地方。
太残忍了!
柳依莲对谢云澈这么好,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漠不关心吗?
宋佑宁看着小树的目光越发地柔软,摸了摸他额头上面的伤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张婶将热水也端了进来,和宋佑宁一起拿着毛巾给小树身上擦拭着。
屋子里面的炭火很足,温度慢慢攀升。
昏迷中的小树似乎是感觉到了暖意,脸上痛苦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张婶忍不住低声询问:“姑娘,这是你捡来的乞丐吗?”
不怪张婶这样问,小树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又浑身的伤痕。
看着这么瘦弱单薄,和那巷子里面的小乞丐没有二样。
“不是。”
又对江道尘说:“师兄,你先去休息吧!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情了。”
江道尘看了宋佑宁一眼,“那边有铺子的账本,你今日看完。”
“?”
宋佑宁抬眼去看江道尘,他已经走远。
宋佑宁低眸,知道江道尘是担心她伤心,给她找些事情做。
或许,江道尘也是不相信自己能够有如此决心离开谢司澜。
毕竟,以前她真的一心一意,满眼只剩下了谢司澜。
就连这药铺,自从出嫁以后,一直都未关注过。
所以,大家也都以为周济堂是江道尘的。
实则,这是宋佑宁娘亲留给她的。
后来宋佑宁就将其交给了师叔,师叔将其传给了江道尘。
江道尘还是不了解自己。
没关系,江道尘会相信的。
张婶在一旁帮忙。
看着小树这可怜样子,也心疼得无从下手。
张婶道:“要不让这孩子跟我睡吧,我晚上能看着他。”
宋佑宁:“不用了,先将他送到我的房间,等会儿还要再扎一次银针。”
“我那床铺够宽,就让他睡在我这里吧!”
张婶点头,“好。”
张婶走了出去,又将熬煮好的药端了进来。
宋佑宁耐心地给小树喂着,就像是之前照顾谢云澈那般的细致。
“娘亲……”
小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宋佑宁的衣角。
你的娘亲,已经认了我的儿子,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宋佑宁看着他那如同枯草一般的小手,想到了谢云澈。
不知道他好了没有。
不过,他应该有许多人照顾着,也不会想起自己。
谢云澈应当开心地在喊着柳依莲娘吧?
宋佑宁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同情小树还是该同情自己。
到了晚上,江道尘让张婶准备了挺多的菜,要为宋佑宁接风洗尘。
周济堂算上宋佑宁和江道尘,还有一个做饭的张婶,前台和打杂的两个伙计。
宋佑宁严重怀疑江道尘是找个借口喝酒。
不过三巡,他已经醉得要吵着去灵山寺当尼姑了。
后来又看见宋佑宁满手的冻疮放弃了。
他摸索着从怀中掏出来两盒药,塞到了宋佑宁的手中。
“活该!”
听着江道尘的骂声,宋佑宁眼含泪花的笑了笑。
小满和张婶见状,立刻给举杯要祝贺宋佑宁。
苗木则是给宋佑宁酒杯的酒满上。
小满是个会说话的,大声道:“祝姑娘以后前程似锦,幸福美满!”
何为美满?
以前宋佑宁想的是有个家,有夫君和孩子就是人生美满。
如今她想的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是幸福美满。
她将酒一饮而尽。
这是她自从成亲以来,不,应当说是娘亲去世以来,最开心的一顿饭。
她喝得酩酊大醉,哭了笑笑了哭。
一醉方休,心头积压的苦楚,自此烟消云散。
翌日。
宋佑宁是被江道尘骂骂咧咧的声音吵醒的。
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睡在里侧小被子里面的小树已经不见了。
宋佑宁立刻也穿衣服起来,就只看见正在院子里面帮着张婶洗菜的小树。
“姑娘,这孩子太懂事了,起来这么早,还非要帮忙……”
听见张婶的话,小树也立刻来到了宋佑宁的面前。
“世子夫人……”
小树看着宋佑宁的目光亮闪闪的,知道昨天是宋佑宁救他,很是感激。
虽然他昨天昏迷了,但也一直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一直在抚摸着他的额头,这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以为是娘亲终于疼他了,没想到是世子夫人。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因为那时候世子夫人在府中,时常对他很温柔。
宋佑宁摸了摸小树的额头,“还是有一些烫,你少吹一些风,先进去屋子里面。”
小树很是犹豫地绞着自己的衣角,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早上张婶给他找的,穿着有些大,但比他之前的衣服好多了,也很暖和。
小树勾着头,轻声询问:“世子夫人,我可以留在这里伺候你吗?我啥都会,也很勤快的。”
这可不行。
毕竟是柳依莲的孩子,虽然她不迁怒孩子,但对待她母子二人,宋佑宁也是避而远之。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世子夫人,更加没有权利将小树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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