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抬脚踏进大门的那一刻,身后的门就被暗一给从外面给关上了。
大部分的光亮都被身后的门隔绝在门外,屋内的可视度在直线下降。
云昭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此刻昏暗的光线。
当视线重新回归,她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抬眸看着几步之外的谢怀卿,有片刻恍惚。
明明每日上朝的时候都会见到他,可是此刻见面的时候,却让云昭有一种许久未见的错觉。
她在心里想着,一个巴掌拍不响,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对谢怀卿的感情也很不对劲。
听到他中毒会紧张,哪怕知道这只是计划中的一环,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从前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过了界,才会有了今日的局面。
“你来了。”谢怀卿缓步走到云昭的面前,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就这么盯着她看,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云昭抬头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潜意识里觉得现在的谢怀卿很危险。
就像是一头蛰伏的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嗯。”云昭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来了。”
她看着谢怀卿,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脑子混乱纷杂间,云昭只想起来一件事——行礼。
她端正了仪态,对着谢怀卿作揖,“臣……”
她刚刚吐出这一个字,谢怀卿就抬手拖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后面的动作。
“阿樘。”谢怀卿语气幽幽,“当真要如此吗?”
当真要如此生疏吗?
云棠垂眸抿唇,语气带着几分执拗,“礼不可废。”
礼不可废……
从前是她忘了这里是一个封建王朝,是她忘了这里的尊卑有别,是她忽略了礼数,才让谢怀卿有了那样的情绪。
现在发现了,就应该拉开距离。
从此以后,君是君,臣是臣。
距离拉开了,关系疏远了,以后她‘死’了,谢怀卿也不会太过于伤心。
“我说过,你不用行礼。”
话音落下,谢怀卿握住云昭的手腕,将她往屋子里面带。
云昭猝不及防被他拉走,猛然抬头朝谢怀卿看去,只能看到他沉静的侧颜。
宫殿的门窗都被关上后,四周很是昏暗,屋子中只点了零星几根蜡烛。
云昭被他拉到了软榻上,被迫坐在软榻那里,被迫仰着头看他。
逃不开,又躲不掉。
“阿樘,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躲我。”谢怀卿站在原地,神色枯寂,仿佛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狼犬。
“没有躲。”云昭下意识反驳。
可是对上那样一双黑沉沉的眼眸,让云昭心里逐渐升起心虚。
四目相对下,云昭最先受不住的别开头去,声音微弱的辩驳,“我只是最近有些忙。”
只是这声音,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心虚。
“是挺忙的。”谢怀卿微微颔首,一语道破云昭的慌言,“忙着下值后去吃酒看戏文,忙着休沐时去京郊跑马。”
他说这些的时候,嗓音平静到无波无澜。
可是云昭却从中听到了几分幽怨。
“那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邀你同去?”云昭仰着头看他,一双清亮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带着商量的语气。
这样的云昭,是谢怀卿最熟悉的模样。
仿佛他提任何条件,她都会答应一般。
“好啊。”谢怀卿欣然同意,“只希望阿樘不要嫌弃我。”
他将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只求云昭能够像从前一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