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旭泽楼阮的其他类型小说《玫瑰冠冕全局》,由网络作家“久久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等谢宴礼回答的这几秒,徐旭泽觉得整个人都快炸了。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那个大情种姐姐这辈子竟然还能和别的男人有瓜葛。而且这个人还是谢宴礼!!谢宴礼这三个字,完完全全就是天之骄子的代名词。他读书的时候就成绩优异,大大小小每一次考试的分数都吊打第二名,明明早早就参加竞赛得奖被保送了华清大学,但却坚持继续留在学校读完高三最后拿了京北理科的省状元。大学就更厉害了,年纪轻轻就手握几项国际大奖,手上的专利随便一个的价值都是无法估量的。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对外界来说,谢宴礼唯一的缺点就是年轻。年轻意味着经验不足,不够稳重,这是他们唯一能从谢宴礼身上挑出来的刺。徐旭泽觉得脑子嗡嗡嗡的,他抬着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张完美的脸。这张如同画卷一...
《玫瑰冠冕全局》精彩片段
在等谢宴礼回答的这几秒,徐旭泽觉得整个人都快炸了。
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那个大情种姐姐这辈子竟然还能和别的男人有瓜葛。
而且这个人还是谢宴礼!!
谢宴礼这三个字,完完全全就是天之骄子的代名词。
他读书的时候就成绩优异,大大小小每一次考试的分数都吊打第二名,明明早早就参加竞赛得奖被保送了华清大学,但却坚持继续留在学校读完高三最后拿了京北理科的省状元。
大学就更厉害了,年纪轻轻就手握几项国际大奖,手上的专利随便一个的价值都是无法估量的。
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对外界来说,谢宴礼唯一的缺点就是年轻。
年轻意味着经验不足,不够稳重,这是他们唯一能从谢宴礼身上挑出来的刺。
徐旭泽觉得脑子嗡嗡嗡的,他抬着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张完美的脸。
这张如同画卷一样的脸,已经是谢艳丽身上最不足为道的优点了。
救命,他是不是闻错了。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啊……
这种人会和楼阮有纠葛?
就在徐旭泽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人懒散勾了勾唇,低眉笑了一下,拖着漫不经心的调子开口,“我和你姐姐啊~”
徐旭泽抬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谢宴礼垂着眼,不紧不慢道:
“是即将结婚的关系。”
徐旭泽定定看了他几秒:“别太荒谬。”
楼阮能和他结婚?
就算他是谢宴礼又怎么样,楼阮还是个大情种呢,喜欢周越添十几年一点不动摇的那种。
谢宴礼嘴角的笑意缓缓散去,漆黑的瞳眸垂着,看着他问,“哪里荒谬。”
徐旭泽:“哪里不荒谬?你自己觉得可能吗,你哪怕说你们都喝多了不小心认错了人那种烂俗情节都没那么荒谬。”
听他这么说,谢宴礼脸上是一点笑容也没了。
他随性地靠在那儿,气质变得矜雅疏离起来,仿佛刚刚同徐旭泽说话时的好脾气是徐旭泽幻想出来的一般。
徐旭泽:“……”
对,就是这个味儿,他以前见到的谢宴礼就是这样的,就是这个气质。
对人爱搭不理的,仿佛掀起眼皮多看你一眼都是恩赐。
谢宴礼冷着脸时,比笑容灿烂的时候多了几分瑰艳之态。他安静了几秒,看着另一边穿越人群朝着他们过来的楼阮,语调懒懒散散,“我觉得,可能。”
“很有可能。”
徐旭泽一怔,抬起眼睛看他。
楼阮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她身旁还跟着谢宴礼的律师,她看向徐旭泽损伤严重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蹙了下眉,“走吧,可以走了。”
徐旭泽正要起身,就听到靠在一旁的人看着楼阮,幽幽问了一句:
“那我和你们一起走吗?”
楼阮转头看向他,“……你留在这里还有事?”
“没有。”谢宴礼瞥了徐旭泽一眼,语气中竟然夹杂了几分无辜,“就是,弟弟好像不太喜欢我,我一起走的话,他不会不高兴吧?”
“他对我这个姐夫,好像不太满意呢。”
坐在后座的周越添一顿。
前面的程磊倒是睁大了眼睛,有些夸张地看着张叔说道,“担心?张叔,你说周哥担心楼阮?”
也不等张叔再说什么,他就立刻摆了摆手,笃定道,“张叔,你看错了。”
周越添会担心楼阮,这不开玩笑吗?
从小到大可都是楼阮追着周越添跑,是她喜欢周越添,是她需要周越添。
周越添对她来说是宝,初恋,是月亮,她对周越添来说可不是。
程磊回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周越添。
心里暗暗想到,楼阮对周越添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她在他心里,是真的没有一点点分量。
不然,周越添怎么会在晚宴的时候说那种话?
养女而已。
养女而已啊,但凡真的有一点点分量,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哪怕楼阮并不在场。
张叔笑了笑,抬起眼睛看后视镜,并没有立刻否认他,而是再次说道,“没回微信可能是没看到,人要是真病了难受都来不及,怎么会看微信。”
“少爷要是真担心,可以打个电话问问看。”
周越添垂下眼睛,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两人的对话框里,依旧没有新消息。
要真是病了……
徐家是没不会有人去照顾的。
那她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是怎么办的?
周越添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想这个,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他好像并没有见过楼阮生病。
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没有生过病。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嗐!张叔,我都跟你说了,你看错了!”程磊道,“还有啊,打电话了,我今天不知道给她打了多少电话,她可一个没接,你是不知道,今天我们有个特重要的会,她不在,总裁办乱得那是一锅粥……”
“请假也不知道好好交接一下工作,真是的。”
“人病的急有什么办法。”张叔平稳地开着车,语气也是一样的平稳。
程磊:“再怎么病得急也能说话吧?都能打电话请假,再怎么也该交代几声啊,底下那几个迷得像团浆糊……”
周越添安静坐在后面,忽然抬了抬眉,是啊,再怎么病得急,也该能说话吧,不然是怎么请的假?
人事部说了,是她自己打电话请的假。
她根本就是不放心上。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周越添合上眼睛,正要按灭手机,掌心就传来了很轻很轻的震动声。
有新消息进来了——
似乎是听到了震动声,前面的程磊蓦地回了头,“是她吧?周哥,她是不是回消息了?”
周越添心口有些紧,他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程磊说完就回了头,他靠在副驾驶上看着前方,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开口道,“我就知道她坚持不了多久的,周哥,她没你不行的~”
他身后驾驶座上的张叔转眼瞥过来,目光淡淡地扫过,不动声色道,“少爷,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不行。”
两人说着,却没发现后面周越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他和楼阮的对话框里,仍然是空空荡荡,没有一条新消息。
那刚刚震了一下的是……?
周越添低着头,手机微弱的光芒映着他的脸,城市霓虹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他沉着脸,退出了楼阮的对话框,看向了消息来源。
退出来的那一秒,周越添漂亮的唇抬了抬,笑得嘲讽。
平时他的手机一直是静音,从没有开过声音和震动,世上没有他必须要及时回复的消息。
楼阮:【好的,我要上班了,下班说。】
礼貌地回复完以后,她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打开了电脑。
好在手头上的工作都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楼阮看着电脑屏幕,手指很快动了起来。
还没工作几分钟,面前就忽然一黑,被一道影子笼住了。
楼阮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明艳的脸。
“楼阮,”贾苏苏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你听说了吧?”
楼阮面无表情:“听说什么。”
贾苏苏:“当然是林家大公子出事的事情呀,林俊逸出事了,马上就会卸任,以后林氏,就是林悦欣的了。”
楼阮没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四两拨千斤道,“我知道,这些东西新闻上有写。”
“听说咱们周总以前和林小姐相过亲呢。”贾苏苏定定看着她的脸,似乎不打算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以前林小姐筹码不够,现在嘛……林家要真是她的了,你可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楼阮安静坐在工位上,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贾苏苏是周越添的校友,大学四年,她几乎是眼睁睁看着楼阮怎么追着周越添跑的。
她从前就喜欢做一些戳楼阮肺管子的事,一会儿告诉楼阮周越添他们学校哪个系的系花吃饭,哪个美女又坐了他的副驾驶……
像这样的话,楼阮从前每听一次都觉得万箭穿心,每听一次都会难过萎靡几天,甚至好几周。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听到,心里却没有半点反应。
就只是浮现出了林小姐那张脸。
她应该,不会喜欢周越添那样的类型。
贾苏苏见她不说话,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哎,你也别多想,万一周总选夫人不看什么门当户对,而是看感情呢?怎么说你也跟着他跑了这么多年了,万一他……”
楼阮指尖有些发凉,她看着电脑屏幕,很认真地想,她跟着周越添跑了很多年了吗?
好像是很多年了。
从十二岁起。
从她有记忆起,她就知道,她是个特殊的存在。
她没有爸爸妈妈,养父养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没有人喜欢她。
读书以后,她知道了,她的处境叫“寄人篱下。”
养父总不回家,养母对她视而不见,徐旭泽对她呼来喝去,家里的佣人也都不太待见她。
上学的时候,她常常会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看,那就是徐旭泽他姐,她不是徐旭泽亲姐,她都不姓徐的,她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从小到大,她的每一次家长会都是没人参加的。
每一次生日,也都没有人记得。
直到十二岁那年,周越添一家搬到附近。
回家的路上,她被几个孩子追着跑,他们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
是周越添忽然出现,冷冰冰朝着他们喊,叫什么,谁没人要?
楼阮抬起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那句话她记了很久。
那一天的周越添,她也记了很久。
但是真的过去好久了啊……
楼阮抬起头,贾苏苏就站在她面前笑,“万一他看重是情分,取了你这个徐家养女呢?”
“苏姐,你说什么呢!”旁边有人看不过眼,皱眉说道,“这还在上班呢,赶紧回去吧,等会儿让周总看到可不得了。”
贾苏苏的目光落在没有动作的楼阮身上,像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似的,“你说是吧,小楼?”
楼阮脑子有些沉,她抬头看向贾苏苏,软甜的嗓音中挟着丝丝缕缕的冷意,“那你呢?”
楼阮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还是快点回家见你爷爷吧,我不想拍。”
而谢宴礼已经迅速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什么人的电话,他修长漂亮的左手指骨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外面正在高高兴兴拍照的小夫妻,语调懒倦惑人,“我想拍。”
楼阮微微睁大眼睛,她坐在副驾驶上,歪头看着那张被上天眷顾的英俊脸庞,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耐。
但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看起来,好像在真的很想拍……
电话已经接通,谢宴礼靠在座椅上,懒洋洋道,“帮我找个摄影师,来城东民政局。”
“给我和我太太拍领证纪念照。”
“嗯,我们在停车场等。”
谢宴礼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楼阮身上,“她没有,带一个过来吧。”
楼阮有些恍惚,呆呆问道,“带什么?”
谢宴礼垂眸看着她,动作懒散地抬起修长的指节,指向外面正在拍照的新婚夫妇,漫不经心道,“头纱。”
-
因为要等摄影师过来,所以谢宴礼又把车子重新开回了附近的停车场。
等摄影师过来的时候,他靠在那儿翻开了还没捂热的小红本,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楼阮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以为谢宴礼这种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尤其是,在他们不太熟悉,就只是为了度过危机而联姻的情况下。
谢宴礼打开微信,随手把照片发在了已经讨论了一上午他到底有没有对象的家族群里,懒洋洋地打字:
【结婚了。】
相亲相爱一家人:
【?】
【????】
【谢宴礼,你被盗号了吗?】
……
谢宴礼随意瞥了一眼,又懒洋洋靠了回去,歪头看向了楼阮,漂亮的喉结轻滚,“怎么?”
楼阮摇摇头,谨慎道,“没什么。”
谢宴礼歪头看她,“觉得我不会做这种事?”
楼阮捏着结婚证,像是被震了一下,满眼写着你怎么知道。
他懒洋洋靠在那儿,尾音拉长,漫着散漫,像在逗她似的,“我不仅会把结婚照拍下来,还会发给好朋友,还会发朋友圈~”
还会发微博。
不过这个他没说出来。
楼阮不知道说什么,笑了一下,抬起葱白的手,把自己的那张递了上去,“要拿着一起拍吗?”
毕竟昨天晚上出了那样的状况,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拍到,先发结婚证到朋友圈先发制人是好的。
谢宴礼盯了她两秒,又垂下黑睫,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结婚证上,懒洋洋点了点头,像是有些勉为其难似的,“那就一起拍一张吧。”
说完,他也没有动手接过楼阮手上的那本,而是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那本,直接将它凑了过来。
男人修长的指节走势极其完美,像雕刻家手下完美的艺术品。
他垂着眼睛,又拿出了手机,对准两人的手,拍下了照片。
收回手的那个瞬间,谢宴礼菲薄的唇轻轻勾了勾,合上结婚证,把它放在了一边。
楼阮见他拍完了,又合上结婚证,把它装进包里放好了。
谢宴礼懒洋洋地翻开微信,打开了朋友圈,人生中第一条朋友圈。
【结婚。[图片]】
楼阮见他唇角弯着,歪头轻轻道,“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
说着,也不等谢宴礼说话,她就打开了扫一扫,满眼真诚地等着谢宴礼把手机递过来,他们互加好友。
谢宴礼也确实好说话,他打开了二维码,随手把手机递了过来。
楼阮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机,对准他的手机屏幕扫了一下,在手机发出“滴”声后,收回了手。
“什么时候谈的恋爱,给我从实招来!”
谢宴礼懒洋洋靠在那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见春喝一杯,跟你好好说。”
电话另一头的人都已经等了一天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人的电话,答应得格外干脆,“行,我现在就过去,你快点!”
谢宴礼单手扣上安全带,看向了前方,“十五分钟。”
“你最好是。”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
谢宴礼唇角勾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他没有立刻出发,而是拿起了手机,抬起了黑色的手机屏幕。
车里光线不好,但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喉结上的浅浅红痕。
他抬着眼睛,抬起手随意地蹭了蹭,这才放下手机,启动了车子。
-
京北的夜晚格外热闹,虽然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但路上车子仍然不少。
黑色的库里南和卡宴擦身而过,坐在车里的人沉着脸看着手机屏幕,半晌没有动静。
还是坐在前面的程磊先开了口,他看着外面那辆疾驰而去的库里南,“又是谢宴礼,今天第二次见他了。”
后座的人没有什么动静。
他定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楼阮依旧没有回复。
程磊也没指望周越添开口,他自己在前面小声嘀咕道,“他家不在这边,公司也不在这边,往常都没在这边见过他的,真奇怪……”
周越添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黑色的车窗上映出了他凌厉的侧脸,清冷而阴沉。
程磊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他手上的手机,又看向周越添的脸,“周哥,楼阮还没回你吗?”
周越添的脸好像更阴沉了。
程磊抿了抿唇,小声道,“她不能是因为徐旭泽那小子跟你生气吧,不可能啊,以后你俩起过多少次冲突啊,楼阮哪次不是站在你这边啊……”
周越添垂着眼睛,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
程磊坐在前面,微微歪着身子,又道,“算了,周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她。”
“她不理你你也别搭理她,就晾着她,过几天她准自己跑回来跟你说话。”
周越添眼睫闪了闪,他抬起眼睛,“公司不养闲人。”
“她明天再不来——”
周越添声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是程磊,嬉皮笑脸地把话接了下去,“嘿嘿,周哥放心,她明天要是还不来,我一定告诉她,再不来就等着滚蛋吧~”
语气得意洋洋。
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司机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抬起眼睛看向了汽车后视镜。
周越添抬着眼睛,在后视镜中和他对视。
司机倒是一点不怕,甚至还笑了一下,语气平常道,“少爷,人有时候好好说话,也行的。”
他给周家开了几十年车了,周越添上幼儿园起,就由他接送了。
上高中的时候自然也是由他接送的。
那时候还会经常捎上楼阮、程磊他们。
这几个孩子,都可以说是他眼看着长大的。
他们之间的事儿,他看得清清楚楚。
程磊转头看他,像是没懂,一头雾水道,“张叔,你说什么呢?”
张叔开着车,再次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周越添,又重新看向前方,“楼小姐敬业,忽然请假确实不正常,少爷要是真担心,大可以好好问问。”
“不用说什么公司不养闲人,再不来就滚蛋这种话……”
他语气再平常不过,听着让人生气不起来。
“这种话,是会把人越推越远的。”
谢宴礼看着他的动作,眼眸中的黑色浓郁,“差不多就行了。”
季嘉佑的目光依旧没有从照片上挪开,“好看,确实很好看,包装一下能去做明星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纯欲脸?”
不等谢宴礼说什么,他自己就陡然摇了摇头,“不,这不是纯欲脸,是初恋脸!完全就是初恋脸!”
说到这里,他终于抬起头,看着谢宴礼问道,“她高中穿校服的时候一定更好看吧?这张脸穿校服一定很乖很好看……”
谢宴礼的手指已经落在了黑色的西装上,落在西装上的手筋脉微起。
季嘉佑蓦地抬起手,“好,我知道了,你放下手,我不看了。”
按灭手机的那个瞬间,季嘉佑又忍不住羡慕了起来,“真好啊,阿宴,你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他不由想起大二那年,谢宴礼不知道为什么连夜从海城赶回京北。
他去海城大学参加辩论赛,本来要随着辩论队第二天下午回京北,可那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半夜就回去了。
那天晚上京北正在下雨,寝室门被打开的时候,季嘉佑就看到了一个湿漉漉的谢宴礼。
他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像刚从海里捞上来似的。
谢宴礼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季嘉佑从没见过他那么狼狈,他吓得半死,连忙把人拉回来问出了什么事。
但那时候,谢宴礼一言不发,一个字也没说。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季嘉佑才听到谢宴礼模模糊糊说了句,你说,他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呢。
季嘉佑抖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他唇角挂着浅笑,但整个人好像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眼睛很淡地笑了一下,轻声说,“还早。”
“嗯?”季嘉佑有些不解,什么还早?
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还还早呢?
谢宴礼沉思了几秒,才抬起头,简短地说了一下他现在的处境。
最后,他敲了敲桌面,耐心地询问道,“我该怎么办?”
季嘉佑呆若木鸡,他仔仔细细地盯着谢宴礼那张脸,那张完美的脸自带撩人的资本,举手投足都是赏心悦目的。
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这么完美的一张脸,这么好的身材,这样的家世背景,这么好的脑子,给他他不知道能拿下多少漂亮妹妹!
季嘉佑沉默了几秒,微微往前凑了凑,抬起手认真道,“我觉得……”
顿了一下,他又放下了手,“算了,这个不行,你肯定不干。”
谢宴礼抬起眼睛看他。
季嘉佑轻咳了一声,他别过头,声若蚊呐道,“你可以,勾引。”
谢宴礼:“?”
季嘉佑抿着唇转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他,这次声音大多了,“我说勾引!”
“勾引啊!”季嘉佑道,“你们现在都结婚了,以后还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你好好勾引啊,你长这么好看一张脸,该露的露一点,那个那个腹肌啊,人鱼线啊什么的,稍微露一点出来……”
谢宴礼合了合眼,抬起手,一口气喝完了那杯橘子伏特加,拎起衣裳起身就要走。
“诶,诶,阿宴!”季嘉佑瞪着眼睛喊道,“你别走啊,你要听军师的,真有用,真的!!”
谢宴礼头也没回,直接下了二楼。
季嘉佑:“……”
他默默端起面前的酒,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手撑住脸回头看向了下面的舞池,刚刚一直看着的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周越添步子一顿,忽然觉得有忽如其来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他在害怕什么…
徐旭泽坐在里面,就那样一动不动盯着他,那双眼睛像极了楼阮。
“周哥?”周越添身边的程磊见他不走了,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进去,冷哼一声,“那小子就是欠揍。”
顿了一下,他又微微扬起脸,像是等着看笑话似的,幸灾乐祸道,“楼阮看到你脸上的伤,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骂他!”
周越添穿着满是褶皱的西装外套,脸色微沉。
他心说不会的,她从来不会骂人。
她最多会好声好气地让徐旭泽别再这样。
见他们站在门口不走,里面的徐旭泽以为他们是在挑衅,眼中的厌恶更加浓烈了。
周越添看着那双眼睛,蓦地转了身,快步走了出去。
-
周越添和程磊坐上车离开,黑色的库里南与他们擦肩而过。
程磊回头看了一眼,眼看着那辆车在警局门口停下,语气奇怪道,“那车像是昨天谢宴礼开的那辆,稀奇啊,他也会来警局。”
谢宴礼这人从来不屑和他们为伍,自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焦点,父母长辈眼中别人家的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却从没有正经闯过祸。
要不是已经过去了,他们又急着回公司开会,程磊都想折回去拍张照发朋友圈,毕竟谢宴礼来警局是真的稀奇。
周越添坐在后座,他看着窗外,耳边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因为一夜未眠,他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纵使疲惫感不断撕扯他的神经,但他还是敏锐地抬起头,“谢宴礼?”
程磊还在扭着脑袋看后面,听到周越添的声音后,他总算回了头,“千真万确,周哥,我敢保证那辆车绝对是谢宴礼昨天开的那辆!”
“谢宴礼那人你也知道,绝对不会把车借给别人,肯定是他有什么事儿来了。”
“你说他摊上什么事儿了啊?”
车窗外的风景一跃而过,红灯闪过最后一秒,司机踩下油门,车子驶过了十字路口,他们离警局越来越远了。
周越添坐在那里,耳边嗡嗡作响,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昨天晚宴,谢宴礼也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包括楼阮。
“周哥?”程磊见他又没了声音,歪着头笑道,“周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走神儿啊,别是徐旭泽那兔崽子真给你打出问题了,这咱们可得找他赔。”
周越添终于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些勉强,“我在想等会的会。”
“哈哈哈,我就说那小子占不到你便宜!”
“……”
-
警局。
库里南的车门被打开,一双银色细高跟踩在地上,缠绕在脚踝上的珍珠系带微微晃动。
楼阮拿着手机走出来,白色的缎面裙摆轻轻摆动。
谢宴礼从另一边下车,他走到她身边,抬眼扫了一眼前方的警局大厅,“进去吧。”
楼阮点点头,柔软的发丝落在了脸颊上。
谢宴礼目光落在那缕不听话的发丝上,修长的手指微动,最后还是安静跟在她身后,没有动作。
“自己选的合作对象,自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果然是渣男,渣中之渣!和林俊逸渣渣相护,结果把自己护进去了!果然,能吊着人家那么多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脑子也不好!”
“还,她不会辞职~我呸,真以为他能迷死人家,让人家死心塌地一辈子效忠周氏给他当牛做马呢?无语,我真无语。”
“他怎么那么普信啊?”
保镖:“……”
已经坐上驾驶座的保镖有些无语地稳了稳情绪,低声问道,“小姐,咱们现在去哪?回家吗?”
“回什么家,见春,喝一杯去!”林悦欣转过头来,“林俊逸栽这么大跟头,不喝一杯庆祝怎么行?”
“走!要是今天见春有漂亮妹妹就好了嘿嘿嘿……”
保镖嘴角轻轻扯了扯,启动了车子,转动反向盘,“……是。”
京北,见春。
酒吧的门被一只瘦削修长的手推开,谢宴礼穿过人群,直接上了二楼。
见春的二楼外围用隔音玻璃围了起来,另一面工业风的墙上贴满了来客的心愿。
【和xx长长久久。】
【新的一年发大财!】
【希望家人们都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
比起热闹的一楼,二楼安静的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谢宴礼踩着台阶上楼,墨黑色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来挂在了臂弯上,白色的衬衫上带着小小的细节,同样色系的水工刺绣图案蜿蜒而下,为主人添加了几分神秘清冷感。
衬衫的领口微微开了几分,冷白的肌肤清晰可见。
谢宴礼的步调透着懒洋洋的散漫,他嘴角漫着浅笑,走到角落里那桌坐了下来,“怎么坐这儿了?”
桌子对面的人像是忽然对他的婚事失去了兴趣一般,有些迷恋地看着下面舞池中摇曳的男男女女,目光仍然没有挪开,指着下面说道,“美女,有个美女!”
谢宴礼:“……”
他放下西装外套,点了单。
再抬眼,坐在对面的人已经挪到了玻璃跟前,双手贴上了玻璃,好像恨不得从这里穿过去,眼珠子都放到人家身上。
像个丧尸。
他双手贴在玻璃上,声音低低地道,“整容美女。”
谢宴礼轻嗤一声,“整容美女也不影响你盯着人家看。”
“整容美女也是美女啊……”季嘉佑终于转过了头,挪开眼睛,视线落在了谢宴礼身上,“没整容的是天然美女,整了容的是勇敢美女,都是美女,我都喜……”
“等等,你抬一下脖子。”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谢宴礼靠在那儿,眼尾微微挑了挑,轻抬下巴,露出了雪白喉结上靡丽的胭脂色。
他动作端方斯文,大大方方,“怎么?”
季嘉佑盯着他喉结上那抹绯色,仔细看看,又飞速瞥一眼谢宴礼的脸,“……蚊子盯的吧?”
谢宴礼唇角的笑意微微收了收,“蚊子?”
季嘉佑点点头,“对,蚊子。”
这要是别人身上的,那一定是吻痕。
但在谢宴礼身上,那就是虫子咬的!百分之百虫子咬的!
谢宴礼定定看了他两秒,微微收回下巴,那双潋滟的黑色瞳眸小幅度地弯了弯,殷红菲薄的唇角一勾,缓缓道,“你嫂子咬的,见笑了。”
季嘉佑:“?”
只顿了一下,他就立刻开口,“不信。”
“你跟那个女的结婚只是因为迫于家里的压力,对不对?”季嘉佑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不是有白月光的嘛,高中时候那个白月光,你之前不是还想着她的嘛!”
“你跟她一定只是为了家族,然后你不会和她有任何亲密举动,你要为了白月光妹妹守身如玉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他叫谢太太叫得,似乎越发熟练了。
楼阮小声“哦”了一声,低头翻了翻包,从包里拿出了纸巾,她坐在副驾驶上,把纸巾撕开成细条,在指尖绕了一圈儿,又把多余的撕掉,放到了谢宴礼的掌心。
谢宴礼靠在那儿,垂眸看着掌心那一截轻软的白色卫生纸,合上了手,动作慢条斯理。
不过只有他本人知道,那截小小的纸巾条落在手上的感觉。
像是柔软的小猫爪子在掌心轻轻挠了一下,软软痒痒的。
勾得心尖儿也跟着一起,有些痒。
他坐在驾驶座上,慢条斯理地收好那截纸巾,漫不经心说道,“我送你上去。”
“嗯?”楼阮解下安全带,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他。
谢宴礼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东西太多,你怎么拿?”
楼阮回头看向后座那堆东西,犹豫了两秒,还是轻轻点了头,“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谢太太。”
-
楼阮住的地方距离周氏很近,步行只需要十来分钟。
她有很多同事都住在这里。
所以,和谢宴礼一起上楼的时候,楼阮是有些忐忑的。
如果遇到周氏的同事……
她合了合眼,终究没有像是做贼一样左顾右盼。
看见就看见吧,反正,她也打算辞职了。
她在周氏工作本来就是为了周越添。
周氏的工作和她的专业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不是她喜欢的工作。
她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周氏了。
谢宴礼走在她身边,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像是有些嫌弃似的,“怎么还有蛋糕。”
“妈妈说这个好吃,让我带回来,可以留着明天吃。”楼阮看着地上的影子,小声解释道。
真不愧是上天眷顾的人,谢宴礼的影子在地上,都是好看的。
手长腿长,身形修瘦。
谢宴礼看了一眼拎在手里的蛋糕盒子,没说话。
他们又往里走了走,楼阮才轻声问道,“是不是太远了,你要不直接回去吧。”
这个地段寸金寸土,每一片土地都物尽其用,里面这段路太窄,车是开不进来的。
“楼阮,”谢宴礼笑了一声,歪头看她,“你丈夫虽然很忙,但也没有疏于锻炼,倒也不至于连一百米都走不了。”
楼阮抿起唇来,她听到那句“你丈夫”的时候,脸颊迅速烫了起来,她张了张口,最终道:“……好的。”
“楼阮姐?”身后好像有人轻轻喊了一声,像有些不太确定似的。
楼阮心一惊,和谢宴礼一起回了头。
那人像是刚夜跑回来,有些惊喜地跑上前,“你回来啦,今天没在公司见到你,听人说你病了,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说这话的小姑娘声音忽然一顿,目光落在了谢宴礼身上。
他们小区灯光很好,所以,这小姑娘在一瞬间完完全全地、清晰地,看到了谢宴礼的脸。
谢宴礼这张脸,不仅出名,而且实在是张很令人难忘的脸。
小姑娘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像能吞下核桃,“谢、谢总!”
谢宴礼拎着东西,散漫地打招呼,“你好。”
他扫了楼阮一眼,没有继续进行自我介绍。
不过那一眼,是带着些许幽怨的情绪的。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楼阮一看,人事那边的小姑娘,于是轻轻点了头,“嗯,你刚回来?”
小姑娘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嗯,刚跑步回来,还想着等会儿去看看你呢。”
说着,她微微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楼姐,你认识谢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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