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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阿九容陌唯梦闲人不梦君小说

发发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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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莫阿九垂眸,狼狈望着自己有些扭伤的脚踝,不得不承认,方才当他说“朕”时,那一瞬的霸气,比之父皇更甚。他合该是个高高在上之人,她与他,云泥之差。终究拖着大红喜服,迎着众人目光,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私邸。私邸还是那个私邸,如今看来,却添了丝冰凉。莫阿九行至书房,正中央挂有一幅字画,上书“上善若水”,四个大字,曾是方存墨一笔一划指导她书写出来的。紫檀书桌,还放有一盏茶杯,杯中茶早已凉透。莫阿九望着杯中飘荡的几片茶叶,只觉心底荒凉,如她一般,身似浮萍。从今往后,她再也无家可归。目光不经意看向一旁,却在看见书卷后随笔落款时,失了神。“啪……”莫阿九手中茶杯倏地掉落地面,碎片四溅。那字迹是方存墨的,可落款,却书“慕青”。慕青,慕青,所爱慕之人...

主角:莫阿九容陌   更新:2025-01-24 0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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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阿九容陌的其他类型小说《莫阿九容陌唯梦闲人不梦君小说》,由网络作家“发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朕……莫阿九垂眸,狼狈望着自己有些扭伤的脚踝,不得不承认,方才当他说“朕”时,那一瞬的霸气,比之父皇更甚。他合该是个高高在上之人,她与他,云泥之差。终究拖着大红喜服,迎着众人目光,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私邸。私邸还是那个私邸,如今看来,却添了丝冰凉。莫阿九行至书房,正中央挂有一幅字画,上书“上善若水”,四个大字,曾是方存墨一笔一划指导她书写出来的。紫檀书桌,还放有一盏茶杯,杯中茶早已凉透。莫阿九望着杯中飘荡的几片茶叶,只觉心底荒凉,如她一般,身似浮萍。从今往后,她再也无家可归。目光不经意看向一旁,却在看见书卷后随笔落款时,失了神。“啪……”莫阿九手中茶杯倏地掉落地面,碎片四溅。那字迹是方存墨的,可落款,却书“慕青”。慕青,慕青,所爱慕之人...

《莫阿九容陌唯梦闲人不梦君小说》精彩片段


朕……

莫阿九垂眸,狼狈望着自己有些扭伤的脚踝,不得不承认,方才当他说“朕”时,那一瞬的霸气,比之父皇更甚。

他合该是个高高在上之人,她与他,云泥之差。

终究拖着大红喜服,迎着众人目光,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私邸。

私邸还是那个私邸,如今看来,却添了丝冰凉。

莫阿九行至书房,正中央挂有一幅字画,上书“上善若水”,四个大字,曾是方存墨一笔一划指导她书写出来的。

紫檀书桌,还放有一盏茶杯,杯中茶早已凉透。

莫阿九望着杯中飘荡的几片茶叶,只觉心底荒凉,如她一般,身似浮萍。

从今往后,她再也无家可归。

目光不经意看向一旁,却在看见书卷后随笔落款时,失了神。

“啪……”莫阿九手中茶杯倏地掉落地面,碎片四溅。

那字迹是方存墨的,可落款,却书“慕青”。

慕青,慕青,所爱慕之人,唯青青是也。

温青青。

算来,方存墨早已告知她,他心之所属是温青青了,只是她大意……抑或从未用心思去了解。

三年前,容陌利用于她,父皇身病而亡,她尽失一切,伤心欲绝,本不欲存活。可那时,一双温暖的手救起了她,并告知她,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温暖,是方存墨。

于是,她便信了,安稳养伤,不理伤心事,拼命活下去,按照方存墨为她安排的一切,去生存,久了,心情竟也逐渐平和。

后,一日,方存墨行至她跟前,眼神复杂,他说:“我需要你嫁与我。”

莫阿九迟疑,却还是应了,只因着他是她的恩人。

然而,原来恩人,才是利用她时日最长之人。

记忆戛然而止,莫阿九眯眼,朝窗前的软塌走去,脚心却蓦地一阵刺痛,踩在了方才的茶杯碎片上。

她却毫不介意,靠在软塌上,映着书房的昏暗,竟真的睡着了。

“砰……”却不知多久,被一声巨响吵醒。

下瞬,她朦胧睁眸,看见了眉眼焦急的方存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脚心,白色罗袜,被血迹沾染了一片红。

“回来了?”莫阿九如往常般对他打着招呼,目光顺着落在脚心,却只轻笑,“小伤而已。”

方存墨眼底一紧,似是心痛,却终究隐藏于一片深邃之中,他转身,自一旁拿出药粉与纱布,走到莫阿九近前。

莫阿九却几乎迅速将脚收拢,眯着眼睛道:“方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她已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了。

方存墨颀长身躯一怔:“我以为我们不该这般疏离!”

“……”莫阿九静默好久,方才启唇:“你无需自责,我本该早就参透你的心思的,却疏于关心于你,算来,我也有错!”

她贴心解释,却让方存墨愈发沉默。

“存墨,我知,你是固执的。我若不来,你定然也会来私邸等我。所以我来了,也算是……给我们一个结束!”

“你也无须对我愧疚,毕竟,你救过我的命,那远比这一次利用重要,但从此以后,我们也只是陌路人了!”

利用过后,便从此天涯各在一方。

这是底线。

方存墨的眼底却越发复杂:“你……可会原谅我?”

“我从未有任何资格怪罪于你,”莫阿九眨去眼底的酸涩,“而今我的一切,均是你给的,怎会怪你?只是……”

她低头,将手心钥匙拿出:“私邸,我不能要。”也不想要了。

“阿九,这是我送与你……”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了!”莫阿九笑着打断了他,说出的话,却无比冷静。

方存墨僵在原地,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女人,有一颗决绝的心。

不想有任何牵扯,所以所有的东西悉数归还,他本以为于莫阿九,自己无关痛痒,可为何……心底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那般沉重?

“没有私邸,你住在何处?”方存墨终究艰涩开口,潜意识中,似乎怕失去她的消息,“留下它……”

“我将要成亲,不需要这间私邸了。”莫阿九眯了眯眼睛。

“你……要成亲?”方存墨问的艰涩。

“是!”

“和……”

“和容陌!”莫阿九应的坦然,“缘分有时就是这般奇妙,兜兜转转,依然是他。”

不同的是,曾经,她是后,而今,只是妃。

和容陌……方存墨却已然呆怔。

“你可曾欢喜?”他问的呢喃。

莫阿九笑容僵硬片刻,却很快恢复自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轻道:“你我二人毕竟已相识三年,思来想去,还是祝你幸福喜乐吧。”

她祝福他……

方存墨勉强勾唇,颔首。

“对了……”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莫阿九再次开口。

方存墨猛地抬眸,双眸晶亮,似在期待什么。

“他日若再相见,也只当作未曾相识吧。”莫阿九低语。

那一瞬,方存墨眼底晶亮最终熄灭,似是恼怒,似是绝望,他转身飞快朝门口走去。

听见关门声,莫阿九方敢紧闭眼睛,眼底似乎有泪水流出,她只视而不见,拿过一旁的药瓶,想要为脚心上药。

就算所有人都不爱她,她自己也总要爱自己的。

可下瞬,门再次打开。

“让我最后再护你一次吧!”脚腕被一双大手攥起。

莫阿九垂眸,是方存墨,他的目光闪躲,显然极不自然。

最终,她静默,没有回应,没有回绝。

脚心已包扎好,方存墨离开之际,莫阿九也不过道了一声“珍重”。

至此,只望薪尽火灭,桥路各在一方。


后来,莫阿九听说,容陌命人花了将近三日,才让人将那层漆与那个“九”字从古筝上彻底的清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就像她这个人,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呼——”软塌旁,容陌蓦然惊醒,额头阵阵薄汗,他竟梦见了曾经的初遇,那些……他最为不齿的回忆,太过诡异了。

转头,望了一眼病榻上的女人,她依旧沉睡着,双眼已经凹陷,脸色青白的可怕,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朵,形色枯槁,萎靡蜡黄。

重逢之后,容陌其实从未仔细看过莫阿九的样貌,而今看去,再也无需担心被发现的狼狈了。

手指不自觉的放在她的眉眼上,指腹刷过长长的睫毛,他甚至能够想到,这双眼的主人若是醒过来,一定会冰冷的看着自己,像是……面对着一个仇敌一般。

终于,手指放在了她干涸的唇上。

当年,他们相识不过数日,便已亲吻两次,却未曾想,那是他们最为亲密之际,成亲后,他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知道自己的抱负,所以绝不会碰触不能碰之人,而她……则在他每日的冰冷中,逐渐沉默下去。

他们似乎一直在错过。也许……他们的重逢,本就是一场错误。

心底似乎轻叹一声,容陌蓦然想到那刺客行刺之际,这个女人挡至他身前的情形,以及最后……那一抹近乎解脱的笑容。

她不想活着了,他应该早就知道的……可是她胸口的伤口,还是让他震惊甚至震怒!

容陌的双拳,立时紧握,恨不得将床上沉睡不醒的女人捏碎吞吃下肚,他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她却总是自作多情,无论是当年,亦或是如今!

细碎阳光,透过紫檀色窗榄照入寝宫之内,却衬的寝宫其他地方更加昏暗冰冷。

容陌忍不住眯眸,忍住满眼的疲惫,朝窗榄外看去。外面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

已经半月之久了,太医曾说,二十日一到,便是大限,大限若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那个叫莫阿九的女人,便真的消失在这尘世间了。

半月的时间,他未曾早朝未见过外臣,带着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的固执。

若是莫阿九知道,定然会耀武扬威的笑着说上一句“你开始在乎我了吧”!

就像曾经……那一年,离逼宫仅有数日,赵无眠要他对莫阿九好些,因为马上,她的父王便要被迫退位了。

他本不愿的,却最终还是听从了,带她去了她素来向往的市集,她买了好些东西,在人群中奔走。

她怯怯将糖葫芦送到他眼前,他只嫌弃看了一眼,而后,看着她眼底晶亮的光芒慢慢变得昏暗,他心底竟有些许不快。

那一日后,容陌给了莫阿九一个锦囊,那是他念及夫妻情谊一场,给她最大的尊重——前朝余孽,本不该留。

那个……装有“留全尸”字条的锦囊,足以将她的所有爱情杀死的锦囊,她一直没舍得打开。

甚至那一日当晚,她将锦囊小心收于枕下,对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说:容陌,你其实开始在乎我了吧。

那时她还不知,他对她,是不可、不能在乎!

而今……

唯有眼前脸色青白的女人,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他听说方存墨有事下了江南,温青青随之而去了,可是莫阿九没有醒来。

他听说桃夭自那日后,每日都要来宫门前探访,均被侍卫拦了下来,可是莫阿九没有醒来。


就好像……他在在意她一般,可……她感受不到半点温情。

“她……她还信口雌黄,说是我逼着你同我成亲的……”莫阿九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液,艰难的转移话题。

容陌自然知道她在顾左右而言他,却终是没有戳穿,只自喉咙深处发出几声低沉笑意:“她并未说错。”

“什么?”

“的确,是你逼着朕成亲的。”容陌一字一顿,说的刻骨铭心。

当初,她便是那般嚣张的站在他跟前,耀武扬威的露着自己灿烂的过分的笑,对他说:容陌,父皇已经赐婚了,我们成亲啦。

说的那般跋扈!

总要有人记得这一切的,可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忘记了那些,怎么可以!

思及此,容陌的神情都随之冷了下来。

“你怎么了?”莫阿九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

最后一字,她没敢说出口。

容陌却已经了然,他随意睨她一眼,已经起身松开桎梏她的手臂:“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个不听话的小野猫罢了。”他说得极为轻松,可莫名带出一阵寒意。

莫阿九的心突然抖了抖,仿佛……他方才所说的野猫,是她一般。

“莫阿九!”容陌突然出声,声音已然沉静。

莫阿九却恍若被惊到,睫毛微颤:“什么?”

“她还说了些什么?”容陌眯了眯眼睛,踱步到一旁圆桌,拿起一杯茶。

他对容思晴说了什么不感兴趣,可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莫阿九却犹豫了,她迟疑望了一眼容陌,只觉喉咙艰涩:“她还说,你……封我为妃,是因为你心底已有后位人选,还说……你终会把我废了……”

“啪——”细微的响声。

莫阿九再次抖了抖,目光望向容陌手中的茶杯。

名贵的青花瓷,此刻隐隐有几滴褐色茶水渗出,容陌却恍然未觉,伸手随意将茶杯放在桌上,走到莫阿九身前:“你也这么觉得?”

“什么?”

“觉得朕终会把你废了?”容陌似乎很有耐心。

“我……”莫阿九迟疑了,她没有说的是,她的确是这般认为的……她知道容陌并不喜欢她。

“莫阿九……”容陌轻轻伸手,似把玩古董一般轻轻摩挲着莫阿九的下巴,他逼着她迎视着自己,说出的话,呼出的热气,便这般喷洒在她的脸颊,“你且记住,只有朕有资格决定废你,旁人,没有资格!”

“记住了吗?”他轻轻凑到莫阿九耳边,问的暧昧。

莫阿九脸色早已苍白,她害怕这样的容陌,可最终,她却只有怔怔点头。

“乖……”容陌笑了出来。

“啪——”不轻不重的响声。

一旁,桌上,茶杯已碎成两半,茶水纷纷溢出……

“皇上,娘娘,膳食已经备好了。”

门外,张嬷嬷的声音传来,打破殿内的死寂。

莫阿九似死里逃生般重重呼出一口气,从未觉得这膳食来的如此及时,想要起身,却偏容陌纹丝不动。

“内个……”她推了推容陌的胸膛,“要用膳了。”

“朕不聋。”容陌轻描淡写回应,最终垂首望了一眼身前女人,缓缓起身。

莫阿九得空立刻站起,心底终于轻松了些许。

“爱妃的杏仁佛手做的如何了?”走在前面的容陌蓦然出声。

莫阿九的眼神有片刻慌乱,最终默默垂首:“已经……做好了。”

“那朕可要好好品尝了。”随意扔下这话,容陌已经走出门去。

膳厅外,数十宫人端着精致饭菜依次进入,严嵩在一旁挨个试菜后,方才呈于容陌跟前。

莫阿九望着眼前诸多饭菜,喉咙不自觉收缩了一下,方才未曾察觉到腹中饥饿,此刻竟有些忍耐不得。


桃夭其实说的没错,这样的莫阿九,和活死人并无分别,无意识,无表情,只有用吊命的银针每日的名贵药材强灌进去时,才让人知道,她还有细微的脉搏,可那双从来明亮的眸,再无睁开过。

“傻子。”容陌蓦然低声轻骂,却瞬间红了眼睛。

“莫阿九,你给我醒过来!”突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容陌伸手,重重一掌拍在软塌旁的木桌上,木桌瞬间破碎。

“莫阿九,你就是死,也须得死在我手上,否则就算黄泉路上,我也定将你拉回来!我说你不准有事,你就不能有事,明白吗?”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已近声嘶力竭,呼吸都粗重起来。

床榻上的女人,依旧神色平静,再不肯睁眼半分。

他气喘吁吁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三年的别离,他以为他会惬意会轻松,会不用面对这个曾逼迫自己迎娶她的女人。

可是这三年来,血淋淋般的现实告诉他,原来这一场别离,他从来不曾期盼,想再见她一面的想法,越发的强烈,可是每一次午夜梦回,看见这个女人的身影他伸手去抓,也不过是残余的碎影。

后来,她终于回来了,却要和别的男人成亲了。

而后,她又变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他是高兴的,高兴她并未嫁给别人。

可是却又悲哀,原来,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从来只敢在梦中挽留,到最后手心却只是空无一物。

曾经他对她说,留全尸。

可如今,她的身体在他眼前,他却早已不再满足,他要的,是那个活灵活现的灵魂。

夜色渐深,夜凉如水。

容陌静静望着偌大的寝宫,清咳一声回声荡荡,蓦然觉得心底好生孤寂。

华丽,冰凉。

不比曾经的那场宫宴,那场……曾与她初见的宫宴。

……

五年前,集英殿内,琵琶声声如泣如诉,古筝一曲高山流水,黄金烛台灯火通明,一众大臣饮酒恭维龙椅之上的暮年皇帝,一派歌舞升平之相。

这是大陈国最后的狂欢。

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孩却一脸娇羞的躲在宫宴门外,时不时朝里面望着。

所望之处,正是当朝太师……身后那个沉默不语的男子。

那是她见过最美好的男子了,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可是他似乎很不愉快,缩在角落中,目光低垂而冰冷。

“公主,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让老奴一顿好找!”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陛下在找您呢。”

“知道啦知道啦,”莫阿九大咧咧挥挥手,目光却没转移半分。

此刻正在角落中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朝殿外望来,目光一眼对上莫阿九的眼神,旋即眉心紧蹙,眼底似有不屑。

莫阿九却已经躲在墙后,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发现了呢……

“公主,那是太师庶子容陌,您是千金之躯,可不能乱动心思。”李嬷嬷整理了一下她的发髻,轻声嘱咐。

容陌?莫阿九小小的心底,却记下了这个名字。

小手被李嬷嬷拉住,莫阿九听话的朝集英殿后走去,可就在此刻,她突然用力挣脱了李嬷嬷的手:“告诉父皇,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啦!”

因为她看见,那个叫容陌的男人已经悄然走出宫宴了。

可是……去哪儿了呢?

莫阿九寻遍四周,却始终望不见人影。

“砰——”一声闷响。

莫阿九循声望去,只看见容陌一手砸在树干上,格外用力,手背殷红一片。


青青,温青青。

梦魇般的名字。

莫阿九身形微晃,视线竟不知觉变得模糊起来,良久,她生生扯出一抹轻笑,“你是说温青青触怒皇后,温家被贬谪的事情吗?”她问的温柔。

容陌眼中有寒光闪过,却只抿唇,一言未发。

“哈哈哈……”莫阿九突然笑出声来,下一瞬,她的眼底只剩悲凉,“容陌,是谁带头反你逼宫之罪?是谁朝堂之上批你名不副实?是谁上奏说你注定遗臭万年?”

“是当朝太傅,温青青之父温蕴!”她猛地伸手,手中圣旨直指容陌眉心,声嘶力竭,“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做,容陌!”

“够了!”容陌猛地伸手,紧攥住莫阿九的手腕,向养心殿中走去。

莫阿九一手颓然拖着刀剑,一手攥着圣旨,狼狈跟在容陌身后。

殿门在身后紧闭,莫阿九神情却已怔忡。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她轻轻呢喃,像是在吟唱一般。

下巴猛地一紧,莫阿九回神,看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男人阴冷的眼:“莫阿九,温家全家被贬谪北寒之地,别说不是你做的好事!”

凌国最北端,人迹罕至。

说是贬谪,和发配充军没有分别。

“的确是我做的好事!”莫阿九轻笑,“温蕴门生众多,他若不走,其下门生势必拥他自重!”

“还有呢?”容陌依旧死死盯着她,“一向对政事漠不关心的前朝公主,不要告诉我突然对江山社稷感兴趣了!”

是啊,一向懒散的前朝公主,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朝堂政事呢……

“我就是要你见不到温青青怎样!”莫阿九猛地直视他的眼睛,“容陌,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要你见别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吗?”

她从来不大度,做不到自己的丈夫心中一心想着别人。

容陌原本冷凝的目光缓缓沉静下来,眼底一片漆黑与深邃,他勾唇,嘲讽一笑,“马上就不是了。”

“……”莫阿九身影一僵,没有开口。的确,废后诏书都下来,她凭什么还是他的妻子呢?甚至以往……他都没有真正将她当做妻子吧。

“温蕴在北寒之地发现大量寒铁,可助我大凌军事飞进,居功甚伟,已经应召回京!”他像是存心刺激身前女人一般,声音轻缓尾音上扬,“而皇后屡犯七出之罪,身份敏感,万臣上表,皇后名不副实,废之!”

身份敏感……身份敏感……

莫阿九听着这讽刺的话,三年前,若非她公主的身份,他怎会娶她?

而今他成为圣上……也对,前朝公主,怎么听来都讽刺万分。

更何况,父皇的忠臣旧部,大多已告老还乡,也算得了善终,她……不过有着前朝血统的无权无势的小人物罢了……

“容陌,”她的声音很安静,“你送我锦囊时,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

那时,她满心羞怯站在他的面前,询问他:若喜得麟儿,他可会欢喜?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若是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呢?这皇后,你是废还是不废?”多可悲,这个时候,她竟还对他心存一丝希望,哪怕……用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你有孕了?”容陌瞳孔瞬间收紧,紧盯着女人眼睛,旋即他摇头,“不可能!”语气是肯定的,因为……洞房花烛夜后,他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莫阿九感觉自己的心越发冰凉,她怎么可能有孕呢……

“就算是真的……”容陌再次开口。

莫阿九猛地转头,紧盯着身前男人。

“前朝余孽,朕为何要留?”

一句话,莫阿九除却最初的僵硬,已经轻笑出声:“容陌,而今温青青回京,皇后被废,百日内,这江山易主,皇帝易主,如今,连皇后都要易主了!”

话音落下,她双手将手中圣旨高高举起在头顶,屈身跪在男人身前,声音凄厉,一字一顿。

“臣妾——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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