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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小说结局

蹒跚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蹒跚行,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裴琰姜姝仪。简要概述:重生归来,她在龙榻上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眼前的帝王正值青春年少,一脸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又做了噩梦。想当年,她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享受了十五年帝王独有的柔情与宠溺,后宫佳丽三千,无出其右。然而,她却瞎了眼,没能识破身边最亲近之人的蛇蝎心肠。那个所谓的亲妹妹,最后竟成了揭露她罪行的刽子手,连亲生儿子都对她冷眼相看,说宁愿是姨母所生。一时间,她背负上了妖妃的骂名,唯有帝王对她始终如一,将她软禁在宫殿之中,表面上是囚禁,实际上每晚都伴她左右。可最终,她还是惨死在了亲妹...

主角:裴琰姜姝仪   更新:2025-05-19 0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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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姜姝仪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蹒跚行,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裴琰姜姝仪。简要概述:重生归来,她在龙榻上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眼前的帝王正值青春年少,一脸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又做了噩梦。想当年,她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享受了十五年帝王独有的柔情与宠溺,后宫佳丽三千,无出其右。然而,她却瞎了眼,没能识破身边最亲近之人的蛇蝎心肠。那个所谓的亲妹妹,最后竟成了揭露她罪行的刽子手,连亲生儿子都对她冷眼相看,说宁愿是姨母所生。一时间,她背负上了妖妃的骂名,唯有帝王对她始终如一,将她软禁在宫殿之中,表面上是囚禁,实际上每晚都伴她左右。可最终,她还是惨死在了亲妹...

《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那双手葱白细嫩,在他身上摩挲来摩挲去。
裴琰一直没有告诉她,她更衣的功夫很差劲。
譬如在系腰带时,一般嫔妃都会蹲跪下为帝王整理,然而姜姝仪也只是站在他眼前耷拉着脑袋摆弄。
说她不懂,其实未必,裴琰能看得出来,她喜欢在自己身上贪图一份偏宠。
倒也不奇怪,她姨娘走得早,主母在庶女和亲女间定然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一个从小眼看着别人受偏爱的人,怎会不羡慕向往呢。
裴琰不曾戳破过她,姜姝仪被他养的娇气,平日里一句重话都受不得,若小心思被揭穿,恐怕要大哭一场,而后再也不经手这些事。
横竖他确实偏宠她,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纵容些又有何妨?
姜姝仪正专心致志地为裴琰整理衣襟,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沉闷的杖声,和人被堵嘴后从喉咙里发出的痛苦呻吟。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朝着裴琰的方向缩了缩,问:“是在打人吗?”
裴琰顺势抱住她,淡淡“嗯”了声。
姜姝仪好奇:“打谁呀?”
“程禄。”
裴琰轻轻拍着姜姝仪的脊背,语调温和,甚至带着纵容宠溺之意:“他私放你入乾清宫,你们两个都有错,朕不忍责你,便只能杖毙他,你听着声音,就当是受过教训了,下次朕不在,你不可以直入正殿,若等累了,就去偏殿歇着。”
姜姝仪只觉得有股麻意从足底升起,全身都僵住了。
杖毙?只因为他放自己进紫宸殿?
裴琰还在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与窗外的杖落声同起同落,姜姝仪眼睫颤抖,觉得好似被一起鞭笞着,而裴琰的怀抱也不再是温暖的庇护,变成了捆绑着她的绳索。
她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子,便被裴琰心平气和地教训一句:“不许动,听着。”
姜姝仪喉咙一哽,眼眶瞬间湿润了。
听着做什么?
她抬头看着裴琰,眸中满是哀伤:“陛下让臣妾听着,是想告诉臣妾,如果下次再犯错,就会和程禄一个下场吗?”
裴琰手上的动作微顿。
姜姝仪这破碎的眼神,颤抖的声音,仿佛被他多辜负了似的。
可明明是她犯了错,而他连句重话都没说。
裴琰不由得仔细想了想,好像从在紫宸殿惊梦那夜起,姜姝仪身上就笼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在旁人面前毫无异样,娇纵跋扈依旧,可只要被他轻戳,就会不堪一击的碎裂。
譬如前日她服过药后小憩时,他只是随口说一句要走,她便立即惊醒,抱着他放声大哭;还有昨日,裴琰只是因为被欺骗而生了几分怒气,不怎么严厉的教训了她两句,她就又哭又闹,幸了一次才哄好。
如今好像又要重蹈覆辙。
裴琰沉默片刻,对站在一旁的太监平声下令:“出去告诉程守忠,先停杖。”
太监立刻应声退出去,片刻,窗外便息了声音。"



万一裴琰信了......

姜姝仪想想都觉得心惊,更是怒上心头。

“皇后娘娘到!”

随着太监一声呼唤,众人忙起身行礼,姜姝仪恼怒之下,站在原地瞪视她,膝盖弯都没弯一下。

沈皇后就像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在凤椅落座,让众嫔妃免礼,而后训斥还跪在地上的林常在:“林常在,你还跪着做什么,坐回你的位子上去!”

刚才这里动静闹得那么大,皇后不可能没听见,半句话不提,这就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了。

偏偏林常在听不懂。

她继续哭嚎:“温贵人没让妾身起,妾身哪儿敢起啊!温贵人会向太后娘娘告状的!邱答应就是因为惹怒太后娘娘被杖毙了,妾身不想死啊!妾身现在腿都软了,站也站不起来,求皇后娘娘......”

“住口!”

沈皇后听得头疼,怒斥:“本宫不过问一句,你喋喋不休些什么!”

姜姝仪同样恼怒:“林常在有冤,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还要堵人嘴吗?”

沈皇后好似没听到一样,对林常在道:“温贵人性子和婉,必然不会无故对你发难,一定是你做错事在先,你就去给温贵人赔个不是,有本宫在这里,此事就算揭过去了,谁要再提,本宫定不轻饶。”

“温贵人性子和婉?”

姜姝仪被忽视了,一口气堵得不上不下,冷笑一声再次接话:“她刚才还言之凿凿,要替皇后娘娘您管理后宫,教训嫔妃呢!”

温瑶攥着五指盯向姜姝仪。

沈皇后这次倒不装聋作哑了,严肃地看向温瑶:“温贵人,有这种事吗?”

温瑶收敛心气,站起身,尽量恭敬地回答:“妾身没有僭越之意,请皇后娘娘不要听小人挑唆。”

冯依月实在忍不住了,也不顾苗昭仪的眼神阻止,气恼地站了起来:“你说谁是小人!”

沈皇后怒斥:“放肆!”

“我说姜妃是小人。”

温瑶面色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后,殿内霎时寂静了,只有几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沈皇后皱眉:“温贵人。”

“边关战火不止,陛下劳心伤神,姜妃养尊处优,不思忧国忧民就罢了,反而为博恩宠,装病欺君,更添陛下忧虑,如何不是小人?”

众妃齐刷刷看向姜姝仪,等着她反应。

姜姝仪气急地喘了两口气,左右看了看,抄起坤宁宫的一个青瓷花瓶便朝着温瑶砸了过去。

花瓶擦着温瑶的裙角砸在地上,碎瓷片四分五裂的炸开,吓得她身旁的周美人失声尖叫,满殿嫔妃皆是面露悚然。

“主子!”

抱琴连忙护在温瑶身前,惶恐地看着姜姝仪。

温瑶从小到大,身边人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给她听,更别提朝她砸东西,一时间僵愣住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皇后气得胸膛起伏,力拍凤椅扶手:“姜妃!你太放肆了!”

姜姝仪指着温瑶怒道:“她就不放肆吗!”

“温贵人就算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你是从潜邸跟着陛下出来的老人了,就不能懂些事好好跟她讲道理吗!”

沈皇后呵斥:“在坤宁宫里摔砸,你究竟有没有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姜姝仪本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好,臣妾可以不摔砸,那就请皇后娘娘就拿出六宫之主的款儿来,替臣妾处置了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沈皇后面色阴沉,目光在姜姝仪和温瑶身上扫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一个背后是陛下,一个背后是太后,她敢处置哪个?


昭阳宫正殿。

“本宫想除去姜婉清,你有法子吗?”

苗昭仪刚入殿内就听见这句话,冷不丁吓了一激灵,怔怔地抬头看着面色认真的姜妃娘娘,而后赶紧环顾四周。

姜姝仪瞧出她的顾忌,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吧,本宫让玉珠带着宫人下去了,不会有人听见,纵然听见了也无妨,有本事就去御前告本宫,看谁先死在谁前头。”

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娘娘,应该没得失心疯,苗昭仪松了口气,可......

她惊疑不定地问:“娘娘不是只有姜贵人这一个同母妹妹吗?怎么忽然要除掉她?”

姜姝仪自然不需要对苗望舒哭诉自己做了噩梦。

她只道:“本宫最近才发觉她不是个好东西,从小谁都不诓,就逮着本宫这个亲姐姐诓,可惜后的悔晚了,她如今已然入宫,只能让你帮忙想个法子除去。”

这也算是实话,她一夜睡不着,在弄不弄死姜婉清之间反复犹豫,时而脑海中浮现起姨娘去世之前,把自己的手和姜婉清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掉着眼泪说:“你妹妹还这样小,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时而脑海中又浮现起姜婉清摔坏了嫡母赏赐的玉镯,向自己哭诉会被责罚,姜姝仪于心不忍,把自己的镯子给她,她嘴上说着“那姐姐怎么办?”,手上却已接过了镯子。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只是姜姝仪从前被猪油蒙了心,不愿往那个方面想罢了 。

苗昭仪看出娘娘不是玩笑,皱眉沉思良久,语气沉重道:“除掉一个贵人,也不是说做就做的,依臣妾浅见,娘娘若不喜她,不管不顾就是了,姜贵人是娘娘的妹妹,那些嫉恨娘娘的人奈何不了娘娘,自然会迁怒她,娘娘只需坐山观虎斗,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姜姝仪有些郁闷地看她一眼:“本宫昨日打听了,皇后和淑妃对她颇为拉拢,赏赐了不少东西,怎么斗得起来?”

“娘娘想想,皇后为何偏偏拉拢姜贵人,不拉拢其它新人?”

姜姝仪思索:“因为她是我妹妹?拉拢了她,好恶心我?”

苗昭仪笑了一声:“娘娘只说对了其一,确实是因着她是娘娘的妹妹,但也不止是为了恶心娘娘。”

“哦?”姜姝仪双眸发亮地望着她。

前世,苗昭仪就是她的智囊。

不同的是,因为被冯依月之死打击,那时苗望舒性子变得黯沉狠厉了许多。

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笑着和自己商讨,只会无条件听从自己的吩咐,舍身入局,去除掉那些人。

可惜后来,在吴贵妃,淑妃,谨嫔等人相继死的死疯的疯后,苗望舒毫无征兆地在冯依月祭日那天悬梁自尽了。

“她们拉拢姜贵人,自然是想从她身上入手,对付娘娘。”

苗昭仪稳声说着:“如若发现无用,姜贵人对娘娘没有半分挟制的作用,她就会成为弃子,人人都能踩一脚,据臣妾所观,姜贵人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到时候自然会与她们内讧起来,咱们看戏就好。”

姜姝仪一时还真不适应开始求稳的苗望舒。

她存着试探忠心之意,故意娇蛮道:“若本宫现在就非让她死不可呢?”

苗昭仪无奈地笑:“娘娘对臣妾有恩,若执意如此,臣妾也只能去想法子做到,只求东窗事发之日,娘娘向陛下求情,莫要连累臣妾的家人便好。”

姜姝仪观察着她的神情不似装模作样,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如今实在是被姜婉清弄怕了,总觉得自己眼光不好,识人不清。

不过看来也没全瞎眼,至少苗昭仪还是真忠心的。

其实仔细想想,求稳也没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世自己做的那些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事,最后不还是被亲妹妹抖搂出来了吗?

那时候好歹有裴琰袒护,如今圣宠不够,一朝事发,被秉公处置了可怎么办。

姜姝仪终是气不太平地应下了苗昭仪的意见。

苗昭仪又笑道:“不过娘娘能忽然想通,远离姜贵人也是好事,嫔妾方才路遇姜贵人,听其言辞,实在不像与娘娘有姐妹之情的样子。”

她将方才与姜婉清的对话,对方说皇后淑妃很好之言如实相告。

姜姝仪听完冷笑了声。

这是姜婉清的惯用伎俩,谁都是好人,就只在外人面前贬低她这个亲姐姐。

她扬声喊来宫人,吩咐:“去,把姜贵人带进来吧。”

苗昭仪顺势起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今日坤宁宫杖责了个新入宫的答应,那答应体弱未能扛过去,冯美人因此有些受惊,臣妾身为她的主位,不得不回去照料一二。”

姜姝仪顿时想起那个比自己还胆小的家伙。

前世冯依月因为被当众掌嘴侮辱,意志消沉,所以今日是告病没去坤宁宫的。

这辈子亲眼目睹,也不知被吓坏了没有。

“她可是吓得不轻吧?哭了不曾?要不你让她今夜来昭阳宫吧,本宫陪着她睡。”

姜姝仪一迭声问完,苗昭仪默然几息,小声道:“只是略微受惊而已,娘娘不必担心。”

姜姝仪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宫人拿了几丸安神香,给苗昭仪带走。

苗昭仪前脚谢恩离开,后脚姜婉清就被滴翠带进来了。

“姐姐......”

姜婉清一见姜姝仪,就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发红,向前快走了两步,像是忽然又想起规矩来,连忙止住,屈膝跪下,望着姜姝仪哽咽道:“妹妹忘了规矩,给姐姐请安。”

姜姝仪坐在梨花木雕椅上,轻飘飘瞥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把玩手中一支通体莹润的粉玉桃花簪。

姜婉清被视若无物,愣怔了几息,试探出声:“姐姐?你......”

“这支玉簪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

姜姝仪开口打断了她,瞧见姜婉清瞬间盯向自己的手,嘲讽地勾了勾唇,继续道:“陛下赏赐给本宫时,还许下一诺,只要拿着这支簪子,便能无需通禀入乾清宫面圣。”

这话音落地,姜婉清的双眸霎时亮了,近乎贪婪地盯着她手中的簪子。

姜姝仪笑了笑,往前一递:“本宫送给你,好不好?”

姜婉清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脸上满是惊喜无措:“这......那姐姐岂不是进不去乾清宫了?我,我怎么能收下呀。”

她这么说着,却已然伸手摸向那玉簪,感叹:“好漂亮的粉玉啊。”

姜姝仪看着她,不动声色摊开手,姜婉清立刻就把玉簪拿走了,捧在掌心满眼珍惜,语调雀跃。

“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姜姝仪收回手,靠在椅背上,轻叹了口气:“阿婉,你怎么一点儿也没长大,还和小时候一样——”

姜婉清以为姐姐是要和自己叙旧了,赶紧把玉簪放入袖中,努力憋出眼泪。

然而姜姝仪的后半句犹如晴天霹雳,给了她当头一棒:“自私自利,装模作样,还让人一眼就看透呢?”


“苗姐姐!”

冯依月红着眼眶喊了一声,苗望舒没回头,那嬷嬷却是目光凌厉地看了过来。

见是她,严嬷嬷勉强客气道:“冯美人,苗答应正在受罚,还是请您回去吧。”

冯依月着急:“受什么罚?苗姐姐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这么罚!”

“太后娘娘的懿旨美人也敢置喙吗!”严嬷嬷瞬间冷下了脸,呵斥:“冯美人若干扰奴婢施行懿旨,仔细和苗答应一个下场!”

冯依月胆子小,按照以往也就被吓唬走了,可想起酥梨方才的话,再看着苗望舒的背影,却是忍不住泪水浮于眼眶,反倒往前走去。

严嬷嬷也懒得于她多话,厌烦地直接对从慈宁带来的宫人下令:“把冯美人按住,小安子,你回慈宁宫一趟,请示太后娘娘该如何处置。”

冯依月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苗望舒转过头来,那张原本清丽的脸此刻红肿不堪,嘴角和鼻腔中渗出血丝,她冷冷地看着冯依月,仿佛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微微启唇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冯依月呆愣住了,严嬷嬷已然抄起戒尺,朝苗望舒的脊背打了过去,厉声:“罚跪时不可擅动,苗答应忘了规矩吗!”

苗望舒被打得身子前倾,趴伏在地上,她用力闭了闭眼,一声未吭,缓出一口气,按着地面重新跪了起来。

冯依月捂着嘴,睁大通红的眼,连连后退了几步。

在严嬷嬷再次看过来时,她踉跄了一下,转头就跑。

严嬷嬷眼中闪过轻蔑,倒也没让宫人去追。

苗望舒松了口气,望着天上耀目的午阳,眸光又恢复了无波无澜的沉寂。

两个时辰过去,日影已然西移。

除了影子随着日落转移,苗望舒竟一动未动,像个死人一样。严嬷嬷不由得咬牙切齿,太后娘娘就是让她来寻衅折磨苗昭仪的,这可怎么交差。

她故意多停了一刻钟,结果苗昭仪还是没动。

严嬷嬷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只能又呵斥几句,便带着慈宁宫的宫人威风凛凛地离开了。

蔓萝躲在一旁看着主子受难,早已泣不成声,此刻赶紧跑出来搀扶她,声音颤抖:“主子,她们走了,快起来吧......”

苗望舒膝盖疼得已然麻木,借着她的力道一时也没起得来,正要再叫一个人,才想起被降为答应后,其它宫人都被送回内务府了,只剩下一个蔓萝。

然而另一边胳膊却忽然被人搀扶住了。

她扭头看去,是双目红肿,满脸泪痕的冯依月。

苗望舒皱眉,每说一个字都疼得厉害:“不是让你滚吗?”

冯依月掉着眼泪摇了摇头:“不,姐姐不是让我滚,是怕他们也打我。”

苗望舒冷笑一声:“你想多了,我是怕你这个蠢货带累我。”

冯依月瞬间泪盈于睫,哭得一抽一抽:“我,我知道我蠢,我知道我没脑子,我知道我总给你和娘娘惹祸,我想改的,可我不知道怎么聪明......姐姐,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你犟了,求求你别撵我走,爹爹和娘亲在千里之外,姜娘娘也被禁足,我现在剩下你了,姐姐......”

苗望舒膝盖疼,脸上疼,耳根也嗡嗡的。

她看着冯依月在自己面前哭,说着话,却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

别是刚才被打坏了耳朵。

“你......”

苗望舒才说了一个字,冯依月便紧紧抱住她,哭道:“姐姐再说滚,我就不活了!”

苗望舒呆怔许久,总算确认自己耳朵没出毛病。


裴琰撩开帐幔,措不及防,正对上姜姝仪睁得溜圆的一双杏眼。

他微微顿住了。

姜姝仪口中还衔着那块儿青玉佩,原本是躺着的,瞧见他的一刻眸光忽亮,呜呜两声,便伸出手来抓他的衣角,而后借力坐了起来。

裴琰一时没出言,姜姝仪似是忍不住了,想张口说什么,一不留神玉佩便掉了出来,先砸到床边,又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玉响。

她痛心疾首地“啊”了声,立刻想俯下身去捡。

裴琰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俯视着姜姝仪,嗓音微沉:“还没咬够?”

玉佩说厚不厚说薄不薄,姜姝仪咬了不知多久,脸颊和牙龈都酸疼了,她伸手揉着,有些难过地抬头望着裴琰:“臣妾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咬不住了才掉的......”

“你怕朕吗?”

裴琰这没头没尾的问话让姜姝仪愣了愣,她还真仔细想了想,虽然有时候会被裴琰的帝王威仪震慑到,但那就像她小时候缠着姨娘闹,把姨娘闹生气了,要揍她,她也会胆怯,这不代表她怕姨娘了,她被教训后还是很喜欢,很依赖姨娘。

她对裴琰也是如此。

“不怕,臣妾喜欢陛下。”

姜姝仪眸光澄澈,唇角轻扬,像是想起喜欢裴琰这件事就高兴。

裴琰盯着她看了几息,才轻轻收回目光,在床尾坐下,点点自己的膝盖,吩咐姜姝仪枕上来。

姜姝仪很顺从地照做了。

裴琰面色缓和不少,垂下眸子,将她头上硌人的大钗拆下,放到一旁,再伸手为她揉捏脸颊,动作不轻不重:“朕也觉得你不怕,欺君之罪都犯了不知几回。”

他手掌宽大,能揉捏到姜姝仪两边脸颊,很好的缓解了她的酸疼。

边揉捏,边不悦地教训。

“你咬累了,便吐出来,朕难道还会责罚你不成?”

姜姝仪被这话说得心里暖融融,脸也被揉的舒适,望着裴琰的双眸中不自觉便盈满了情意,笑道:“臣妾不怕罚,就怕陛下不理臣妾,不再来陪臣妾了。”

裴琰未语,只静静给她揉着。

姜姝仪又蹭了蹭他的掌心,欢喜邀功:“陛下瞧瞧,臣妾还是能懂事听话的,陛下让咬多久臣妾便咬了多久,哦,虽然刚才掉了,可是陛下已经处理完政务了,臣妾也不算违背圣谕。”

裴琰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渐慢,终是停了下来,垂眸看着她问:“朕宠爱温贵人,就让你这么伤心彷徨吗?”

姜姝仪呆了一下,眼睫轻颤。

她是不想哭的,可此情此景,裴琰忽然提起另一个宠妃,姜姝仪仍是没忍住,脸上还撑着笑意,眼圈却已经发红了。

裴琰见状轻叹一声。

“姜姝仪,朕最疼的只有你。”

他微微俯身,双眸如被夜色浸染,深沉又闪烁着星光,声音轻若晚风:“她抵不上你半分,不许再为不值一提的人伤神了,记住了吗?”

姜姝仪终是没忍住,又抱着裴琰哭了一场。

裴琰也没再哄慰她,任由她发泄这几日的委屈,等她哭得累了,紧紧抱着自己微弱抽噎时,才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睡吧,朕陪着你。”

姜姝仪被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带着哭腔“嗯”了声,又抽泣着央求:“陛下就这么抱着臣妾睡好不好?”

裴琰靠坐在床头,姜姝仪趴在他怀里,这样她是能睡,裴琰可就睡不了了。

他的手搭在姜姝仪的腰背上,能感觉到软玉温香的身躯在微微起伏,显然是还没缓过大哭的劲儿来。


程守忠嘴上连连说着不敢。心里直叫冤屈。

陛下明明是生姜娘娘的气,舍不得冲娘娘撒,就来为难他!

这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

早起还是艳阳天,临近晌午却阴云聚拢,隐隐有下雨的征兆。

温瑶仍旧跪在宫道上,紧紧攥着五指。

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想到方才众嫔妃散了晨会,路过这里时神情各异的样子,她便恨不能杀了姜姝仪。

等陛下来了,她定会一雪前耻。

谁料先帝王一步到来的是雨。

算不上多大,春雨绵绵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裙,带来潮湿寒意。

负责看守温瑶的太监早已躲去了廊下避雨,只有抱琴意欲给主子挡雨,却被怒斥一声:“滚开,坏了我的事我就打死你!”

抱琴吓得一战栗,再也不敢做什么,只能跪在主子身后,跟着淋雨。

雨越下越大,温瑶的心也烦躁了起来。

轻蕊究竟能不能把陛下叫来?

或是陛下政务繁忙,此刻无暇?

真要如此,自己这场罪不就白受了吗!

她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衣料被雨浸湿后冷冷的贴在身上,寒意入骨。

温瑶身子微微发抖,是真的有些跪不住了。

就在她有些崩溃时,头顶的雨丝忽然被隔绝了。

温瑶抬头,便见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温润如玉的脸庞。

心脏仿佛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她声音颤抖:“陛,陛下......”

裴琰微微垂眸看着她,举着一把青绸伞,脸上是怜悯的神情:“是朕来迟,让你受苦了。”

温瑶眼中满是泪水。

裴琰温声道:“起来吧,坐朕的御辇回宫,朕去昭阳宫问责姜妃,她太不像话了。”

温瑶心神震颤,急忙拉住他的袍摆:“陛下不是说姜妃娘娘服侍的好,不会计较她犯的小错吗?”

裴琰皱眉:“她听从苗昭仪挑唆,把你害成这个样子,还算是小错吗?”

“陛下就确定是姜妃娘娘的错吗?若是妾身挑衅在先呢?”

温瑶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可她迫不及待,想确定经此一遭,自己有没有取代姜妃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裴琰:“你若真那么不懂事,就会去找母后做主,而不是跪在这里了。”

他接过程守忠递来的披风,展开披在温瑶身后,语调温柔:“你温婉贤淑,乖顺懂事,明明有母后撑腰,遇到委屈却都往肚子里咽,朕看在眼里,如何不心疼?”

“回去吧,朕今日会为你出气的。”

姜姝仪和苗望舒一起回的昭阳宫。

玉珠奉茶后带着宫人退了下去,姜姝仪才不解地问苗望舒:“你刚才怎么非要自个儿处置温瑶,本宫原以为你是想息事宁人,从轻发落,结果也不轻,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本宫来下令,白白让你被温瑶记恨,以后她借着太后报复你可怎么办。”

“有娘娘这句话,臣妾就是被记恨也心甘情愿了。

苗望舒笑着叹了声气:“若是原先追随吴贵妃的时候,臣妾做了今日这样的事,只怕回来就会被贵妃劈头盖脸的骂多此一举,更别提担心臣妾了。”

姜姝仪觉得护着自己人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被手下夸也挺高兴的,嘴角轻扬道:“本宫知道没你聪明,你做事肯定有你的道理,横竖你又不会害本宫,骂你做什么。”

她正要和苗望舒继续说说今日之事,外头忽响起一声:“陛下驾到!”

姜姝仪和苗望舒对视一眼,都隐约知道圣驾这时候来大半是为了温瑶的事,才起身,还没来得及去殿外迎接,帝王已然迈步进来了。


姜姝仪只觉得有股麻意从足底升起,全身都僵住了。

杖毙?只因为他放自己进紫宸殿?

裴琰还在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与窗外的杖落声同起同落,姜姝仪眼睫颤抖,觉得好似被一起鞭笞着,而裴琰的怀抱也不再是温暖的庇护,变成了捆绑着她的绳索。

她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子,便被裴琰心平气和地教训一句:“不许动,听着。”

姜姝仪喉咙一哽,眼眶瞬间湿润了。

听着做什么?

她抬头看着裴琰,眸中满是哀伤:“陛下让臣妾听着,是想告诉臣妾,如果下次再犯错,就会和程禄一个下场吗?”

裴琰手上的动作微顿。

姜姝仪这破碎的眼神,颤抖的声音,仿佛被他多辜负了似的。

可明明是她犯了错,而他连句重话都没说。

裴琰不由得仔细想了想,好像从在紫宸殿惊梦那夜起,姜姝仪身上就笼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在旁人面前毫无异样,娇纵跋扈依旧,可只要被他轻戳,就会不堪一击的碎裂。

譬如前日她服过药后小憩时,他只是随口说一句要走,她便立即惊醒,抱着他放声大哭;还有昨日,裴琰只是因为被欺骗而生了几分怒气,不怎么严厉的教训了她两句,她就又哭又闹,幸了一次才哄好。

如今好像又要重蹈覆辙。

裴琰沉默片刻,对站在一旁的太监平声下令:“出去告诉程守忠,先停杖。”

太监立刻应声退出去,片刻,窗外便息了声音。

姜姝仪不知裴琰怎么忽然又不逼自己听了,心中积蓄的委屈上涌,刚要哭,便忽被裴琰松开,失去束缚,她并没有觉得自在,反而心头一紧,含泪看向他。

裴琰本想严肃一些的,被她这么看着,禁不住又心软了,便只指了指床榻:“你坐过去。”

姜姝仪抓住他的手,泪盈盈地看着他。

裴琰没有动摇,问她:“不听话?”

撒娇无用,姜姝仪只能松开手,抹着眼泪坐去了龙塌边沿。

裴琰站在原地看着她,语气缓和:“不必哭,朕不会训斥你,也不会责罚你,只是想与你讲讲道理。”

姜姝仪被这语气安抚到一些,噙着未及掉落的眼泪仰头看向他。

“你这几日与朕说话时,”裴琰斟酌用词,不轻不重道:“总有些僭越。”

姜姝仪心里蓦然惊了一下,忍着面上没流露出来,只神情诚挚地哽咽:“因为臣妾越来越喜欢陛下了,情深之至,不能自抑......”

裴琰难得语滞。

他对上姜姝仪满含情意的双眼,有些狐疑。

莫非是又有身孕了?

姜姝仪怀裴煜时便是如此,黏他黏得不行,情绪起伏不定,看到他哭,没看到他也哭。

不过很快裴琰便将这想法驱之脑后。

不会的。

他看着姜姝仪,语气仍是平和的:“还是要抑一抑的,朕今日并非吓唬你,乾清宫是朕起居,处理政务之所,连母后都不能随意出入,你却趁朕不在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朕要是不管一管你,说不准下次你连御书房你都敢闯。”

姜姝仪低下了头,手指勾缠在一起。

裴琰说的对,明日她真打算追去御书房。

她原本想着,既然现在在裴琰心里,自己还没那么重,那就想方设法往他心上蹦好了。

如今看来,差点蹦死。

眼前出现月白龙云暗纹的袍摆,龙涎香幽幽袭来,一只手按在了她肩膀上。

“朕跟你说这么多,你听进去没有?”

姜姝仪憋回了眼泪,仰起头,很受教地道:“臣妾听进去了,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裴琰想说什么,终是未言,轻轻颔首:“好,外头那个人,朕交给你处置,你今日算是救了他一命,程禄为人虽趋炎附势,但还算有良心,知恩仇,你若想用便带走,不然朕还是会杖杀了他。”

这是白送的人情,不要白不要。姜姝仪想起自己宫里的主事太监汪顺,虽然忠心不二,但为人太和善了,杀人害命之类的活儿交给他他能吓得连做几夜噩梦。

前世姜姝仪嫌他没出息,就重用了姜婉清举荐给她的另一个太监,结果可想而知,最后那太监为姜婉清作证,一起揭发了她。

“多谢陛下,程禄毕竟是为了讨好臣妾才做了错事,臣妾愿意带走他.....”

裴琰“嗯”了声,收回手,微笑道:“回去吧,不是要继续跟着朕念书吗?那就把旧日朕教你的功课温习温习,过几日朕考你,若都忘完了,朕是不再收你的。”

姜姝仪此时才记起自己的来意。

她是想缠着裴琰,不让他今夜翻别人的牌子。

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姜姝仪乖巧应下裴琰的话,起身告退离开。

殿外的空地上。

程禄被绑在春凳上,口中塞着麻核,身后鲜血淋漓,但还是有口气的。

程守忠到底对这个干儿子留了情,没让行刑之人下死手,想着多打一会儿,兴许圣意会有一丝转圜。

瞧见姜妃娘娘出来,他赶紧迎了上去,笑道:“娘娘是要回宫吗?哎呦,快别看那边,仔细这狗东西脏了您的眼。”

姜姝仪本来没往那边看的,听了程守忠的话,倒往那边瞅了一眼。

程禄奄奄一息,努力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哀求。

姜姝仪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帮他求情,收回目光,对程守忠道:“不用打了,把程禄送到昭阳宫去吧,以后在本宫身边当差。”

程守忠眼睛一亮,还是确认了一下:“是陛下下令了吗?”

姜姝仪心绪正不好呢,瞪他:“程公公觉得本宫现下还有擅自做主的胆子吗?”

她连进个乾清宫都被教训了这么半天,还敢干什么!

后半句话没敢说出来,但程守忠意会了,赶紧骂自己不会说话,一通赔罪。

姜姝仪本也是发邪火,冷静下来只觉得无趣,抬步便向宫门外走了。

程守忠毕恭毕敬目送姜妃娘娘走远,才回到程禄身边,咬牙切齿地狠狠点了点他的头,又叹气:“算你这个狗东西走运,去了昭阳宫好好伺候,再干出不知死活的事,咱家亲自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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