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简翠翠陆小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小辣媳,虐渣躺赢样样行全文》,由网络作家“墨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得简翠翠状似无可奈何的话,陆丰年安抚几句,“翠翠,小花就是调皮罢了,你当嫂子的包容一下,谁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她懂事就好了。”十七岁还不懂事?那是不是要等入土才懂?众人眼神交汇片刻,又转移开来。以后不管她陆小花有多少嫁妆,他们家坚决不能娶这样的媳妇。陈美银破罐破摔,也不在意了。不行就给二儿子陆星一封信,让他在部队里给找一个当官的呗。陆星十五就当兵,现在也混到了排长的位置。给陆小花找个对象,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以前,她还想着让小花留在身边。看来,是不行了,就怪简翠翠这个臭丫头!陆丰年说完话,悄悄地给陈美银使了一个眼色。陈美银不情不愿的,也给了几句软话,“翠翠啊,我本来想给你悄悄买一辆自行车,让你开心开心,这不,小花听了,就...
《八零小辣媳,虐渣躺赢样样行全文》精彩片段
听得简翠翠状似无可奈何的话,陆丰年安抚几句,
“翠翠,小花就是调皮罢了,你当嫂子的包容一下,谁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她懂事就好了。”
十七岁还不懂事?那是不是要等入土才懂?
众人眼神交汇片刻,又转移开来。
以后不管她陆小花有多少嫁妆,他们家坚决不能娶这样的媳妇。
陈美银破罐破摔,也不在意了。
不行就给二儿子陆星一封信,让他在部队里给找一个当官的呗。
陆星十五就当兵,现在也混到了排长的位置。
给陆小花找个对象,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以前,她还想着让小花留在身边。
看来,是不行了,就怪简翠翠这个臭丫头!
陆丰年说完话,悄悄地给陈美银使了一个眼色。
陈美银不情不愿的,也给了几句软话,
“翠翠啊,我本来想给你悄悄买一辆自行车,让你开心开心,这不,小花听了,就说我偏心,不疼她,所以才想给你捣蛋一下。”
自行车是要买的。
却是买给陆小树上学用。
这话却坚决不能再说了。
为了陆小花的名声,自行车只好先给简翠翠这个糟瘟的臭丫头了。
这段话,果然奏效。
简翠翠立刻笑了,“妈,你果然是我的亲妈,走遍这十里八乡,都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婆婆了。”
众人齐齐在心里冷哼。
骗谁呢?
如果真心想给儿媳妇买自行车,为什么不在下聘的时候一起给?
现在嫁过来第三天,你说再给儿媳妇买自行车?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们也没权干涉。
第一次交锋,以简翠翠大获全胜结束。
她不但狠狠揍一顿陆小花,还把陆小树的自行车给弄到手。
**
村长说,一家人打打闹闹,那是家务事,公安不管。
简翠翠端端正正地把这些话写在小本本上。
她得记着。
自行车她要求买二八大杠。
这样家里除了她和陆宸,就没谁能够骑上去了。
陆小花和陆小树直到成年,都是一米五五左右。
而且腿还短。
以这样的身高,她们不会敢骑二八大杠。
而简翠翠,从十六岁就有一米六四高,而且腿的比例还特别长。
所以,自行车买回来,就是专属于他们俩的。
村里人都走了,简翠翠盘腿坐在床上,双眼炯炯有神,没有丝毫睡意。
今晚陆小花要偷她钱的事情,陈美银说不得也是同伙。
因为她交代陆宸送陆小树上学的时候,分明还怂恿陆宸把吉祥带走。
吉祥是她的狗子。
不但听得懂简翠翠的话,还只听她的吩咐。
这条狗从小就是简翠翠养大的,机灵聪明,还救过她的小命。
所以,它也是简翠翠的陪嫁之一。
陆宸对能够听懂指令的吉祥入迷得很,正致力于跟狗子培养感情。
一听要送陆小树上学,就不乐意了。
可是陈美银说去县城的路上有一个树林。
那里面,偶尔会有兔子野鸡这些小型动物出现。
她让陆宸带着吉祥去,看能不能打一两只回来。
陆宸一听,也动心了。
十九岁的男孩,对打猎上了心,急吼吼的就带着吉祥送陆小树走了。
怎么看,陈美银都有同谋的嫌疑。
天光熹微,天际泛起鱼肚白。
简翠翠把自己的三百块钱放到了床底。
这些钱,她有大用,得收好喽。
刚刚站直身体,门口外,就传来了一声狗吠。
是吉祥回来了。
这么多年没看到这只狗,简翠翠心情也激动了起来。
快速打开房门,一只壮硕的黑狗已经朝她扑了过来。
快扑到她身上的时候,狗子停止了前扑,在她脚边亲昵打转转,还发出了欢快的呜呜声。
“吉祥......”简翠翠抱着它,眼睛湿润了。
前世,吉祥在她嫁过来的第三个月就失踪了。
那时候,她和陆宸找遍了附近的村庄。
大家都说,肯定是被那些卖狗肉的坏蛋下药带走了。
她却不信。
吉祥从小在她家里长大,简道乾训练过它,不让它吃别人的东西。
它前世到底遭遇到什么事?
简翠翠决定,这辈子,再不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
吉祥感受到主人的悲伤,一下子懵了。
它用大脑袋蹭了一下简翠翠,又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那仿若黑宝石的眼睛又黑又亮。
随后,它用牙咬着简翠翠的裤脚,拽着她往院子外走。
出了房门,它飞快向前跑,一口咬起地上一只已经断气的兔子。
“嗳嗳,别抢,这是我打到的。”一个年轻男子赶紧上前抢夺。
一边抢,还一边跟吉祥理论,“吉祥啊,你别不讲理,你追的那只野鸡跑了,这兔子是我用烟熏出来的......”
高大的男孩子,宽肩窄腰,一头乌黑的头发,五官异常精致,怎么看,都不像乡下人。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晶莹灵动澄澈黑亮,眼波流转间,似有细碎星芒闪烁。
前世,简翠翠就经常有错觉,哪怕他是看着吉祥在骂,都是满含深情的感觉。
简翠翠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陆宸,我们终于又相见了。
脑海里,又出现陆宸死亡的情形。
那一天,陆家村要重建祠堂,所有壮年,不论男女,都要上山帮忙采石。
她被陆小花没由头地怼了几句,怏怏地到另外一个地方敲打碎石。
全然不知,山坡上一块巨石滚滚而下。
陆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大叫着推开简翠翠,随后被一块巨石压在身上。
那一身的鲜血,在往后余生,每每让简翠翠从噩梦中惊醒。
回忆过往,简翠翠哭得撕心裂肺,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陆宸慌了手脚。
“翠翠,别哭,我以后再不敢跟别人打牌了。”
昨天他送陆小树到城里上学。
下午,他往村里打了一个电话。
说是碰到一个朋友,朋友请他喝酒,要明天才回来。
其实,他是碰到了牌友。
昨晚一夜鏖战,连饭也没吃。
他挂念着新娶回来的媳妇,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赶第一班公共汽车回来了。
还没到村口,车子经过那个小树林,他还真带着吉祥下了车。
在天快亮的时候,他逮了一只兔子。
兴冲冲地拿着兔子回来。
可是,他鲜嫩的小媳妇,怎么一见到他,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莫非,知道了他昨晚干了什么?
简翠翠知道李七担心的是什么。
那年月,给她的心理创伤太大太重。
要走出来,很难。
李七漠然冷寂的心颤动了一下,双手忽然反握着简翠翠,急切问道,
“真的吗?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可是,你婆婆说,这些都是假象,以后还是要讲成分的。”
陈美银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压制李七,让她在家里卖命罢了。
简翠翠怒急,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臭婆娘还向李七输灌这样的思想。
这个人,简直是坏到骨子里了!
“别怕!再不会有那种日子了,七姑。”简翠翠的手很稳定,还很暖和,她坚定地说,
“而且,我会帮你的。”
看到李七,简翠翠就觉得像看到前世的自己。
简翠翠要帮她脱离陈美银的掌控。
李七的神情有些犹豫,“你婆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而且,还救了我一命。”
再说,她爹妈临终写的那封信,也是让她听陈美银的话。
这一次离开陆家村到黑省,已经让陈美银生气不已。
李七一路上都为这件事惴惴不安。
简翠翠皱眉问,“你父母写的信,是她们的亲笔字?”
让自己女儿听别人的话,受别人的约束控制,不像做父母说的话。
而且,陈美银就算是再会装,跟纯良两个字,差的也有十万八千里。
“看着倒是很像,不过,我父亲写李字那最后的一笔,很倾斜,这封信上的李字却很中规中矩。”
李七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难道这不是我爹的信?可是,信的开头他叫我七宝,这也不是谁都知道的呀。”
简翠翠精神一振,“那封信你还留着吗?给我看看。”
李七摇摇头,“我原来一直收着的,可是有一天,忽然找不到了。”
为这事,她还难过了很久。
这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她却没保存好。
简翠翠有了大胆的假设。
既然陈美银是个坏人,而且这封信的内容有益于她。
那么,信就很可能是她搞的鬼。
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就为了让李七在她家里干一辈子苦力吗?
这个婆娘那么懒,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还有一点,能让自己的情敌一辈子给自己做牛做马。
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开心的事。
简翠翠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一个玉佩,
“七姑,你看一下,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李七浑浊的眼睛立刻亮得吓人,她伸手就把玉佩抢了过来,
“玉婵?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玩意果然是李七的东西。
简翠翠反问道,“是你的吗?”
“不,是我妈妈的,这是她从来就没有离身的玉佩。”
李七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这一次出门,是到黑省父母下放的那个小山村。
村里人大都还记得她父母。
纷纷告诉她,她父母在多年前就已经去找她了。
还问,最后没找到她吗?
得到这个消息,李七泪如雨下。
原来,身体虚弱的双亲撑着病体一直要去找她。
而且,很可能已经客死异乡。
想到这里,她回程的路上,眼泪都没停过。
现在,居然在简翠翠手里看到这个玉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玉佩是我在一个小箱子里找到的。”简翠翠索性直接告诉她,
“这个小箱子,就埋在我婆婆的床头柜下面。”
李七也没少给陈美银搞卫生,自然知道简翠翠说的床头柜在哪里。
她神情震动地问道,
“那个床头柜下面,居然还埋藏着东西吗?”
简翠翠朝四周看了看,也不说话,直接拉着李七的手往回走。
转过几棵参天大树,俩人一狗踏上了一条蜿蜒小径。
“我们不回去吗?”李七怯怯地反握着简翠翠的手,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温暖。
简翠翠回头一笑,笑容里满满都是狡黠,
“七姑,我们走小路回去。”
前世,李七看到玉佩的神情那么激动,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情有蹊跷。
她要行一着险棋。
这条小路鲜少有人走,齐膝高的杂草让她们步履艰难。
一边走,简翠翠一边给她分析,“你父母说,知道自己身上罪孽深重,要自杀,可是实际上,他们已经来找你了,所以,这封信绝对有问题。”
李七难掩脸上的悲色。
她再笨,也知道陈美银有问题。
一是母亲从未离身的玉佩,二是那封信。
那封信让自己听陈美银的话,现在想来是画蛇添足。
但如果没人用玉佩戳穿事情的真相,她李七的确会心甘情愿继续付出。
说话间,俩人已经回到了陆家。
简翠翠确定家中没人,才让吉祥去把李七带进来。
还把她藏在了陈美银的衣柜里。
陈美银的衣柜是榉木做的。
衣柜十分结实,而且还大,占据了陈美银卧室一面墙的位置。
其中有一个,主要是放一些舍不得丢弃的破衣烂衫,陈美银轻易不会打开。
李七就藏身那里面。
**
傍晚,陈美银踩着轻快的步伐回来了。
今天在村口的茶摊上,她赢了钱。
心情好得不行。
陈美银打麻将的次数并不多,因为她手气奇差。
十赌倒是有九输。
这一次,居然赢了钱,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
一回到家里,看到冷锅冷灶的厨房,一股邪火,立刻从脚底冒到了百会穴。
她娶的是个什么儿媳妇?
进门干了两天家务,之后就一直装死。
莫非,真的想让她这婆婆来侍候她不成?
想到这里,一天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她前脚刚进来,陆小花和陆星也回来了。
陆小花和陆丰年的小女儿陆小婷很要好。
这俩人不但样貌相似,连性格也十分相像。
有时候简直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
陆小花姐弟俩平时一到家,就能端上饭碗。
今天一回来看到这情形,顿时火冒三丈。
陆小花在院子里就叉腰大骂,“简翠翠,你给我出来!”
陆星也把书包往地上一摔,“肚子饿死了!我要吃饭!”
“走!看来要揍她一顿才行!”陆小花一双狐媚的桃花眼一转,出了一个主意,
“你去折两条柳枝过来。”
她有经验,柳枝打人,伤痕不明显,但是特别痛。
简翠翠怒极反笑。
她把赖在她脚边的吉祥一把推开,然后快速地把东西都放回去。
哼,她要让陈美银变成穷光蛋!
让她后半辈子的得抠抠搜搜地活着。
但现在把钱拿走了,她的嫌疑最大,所以,要再等一个好时机才行。
在放小箱子进地洞的时候,怎么放都有些不平衡。
她把小箱子再次拿出来,然后又往地洞里摸了摸。
下面是一个小小的布袋子。
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块通体墨绿色的玉佩。
那上面,还雕刻着一个小小的蝉。
玲珑剔透,光彩夺目。
饶是她从来没有过像样的首饰,也看出来了,这玩意很值钱。
不过,怎么有点眼熟啊?
眯起眼睛端详,脑子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来了。
前世,她跟陆宸结婚之后,七姑就走了。
不记得是哪一年,她忽然又回来找陈美银。
那一天,简翠翠要出去给别人杀猪。
经过客厅的窗口下,她看到,陈美银满脸狰狞地把一个小东西扔在地上。
那个小东西,可不就是眼前的玉佩吗?
然后,身体异常瘦削的七姑跪倒在地上,还捧着它痛哭失声。
嘴里还说着什么,“陈美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我一家人害得好惨啊......”
那天,她怕陈美银发现自己在偷看,就赶紧跑了。
陈美银到底对七姑干了什么?
简翠翠心痒难耐。
要弄清楚这件事,就得知道七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简翠翠匆匆忙忙把那些东西按原样藏好。
唯独把玉佩放在口袋里。
这个玉佩,陈美银压在箱底,应该不会经常拿出来看的。
简翠翠想着,就拿走两天,应该不要紧。
把门关好,带上吉祥出门了。
她要去找村里年纪最大的琉球奶奶。
琉球奶奶无儿无女,是村里的五保户。
不过,她却靠着给别人看看病,算算风水,手头宽裕得很。
前世,她对简翠翠不错。
简翠翠有什么委屈,也就敢在她这里说一说。
她还记得琉球奶奶说过,简翠翠,你命里还有一场大机缘。
她当时就哭了。
没有孩子,没有丈夫,没有房子,还没有养老金。
她能有什么前途?
没想到,老太太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这不就回来了吗?
简翠翠带着吉祥,推开村委会旁边的一个院门。
院子里,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还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小姑娘正在喝茶。
骤然见到老人,简翠翠目光十分复杂,满腔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片刻后,她把手里的奶糖塞给老人,
“奶奶,给你,这是你最喜欢的蜜桃味。”
琉球奶奶浑浊的眼睛,忽然射出一道精光,
“丫头,心软不是善良,好心要给值得的人。”
泪如泉涌,简翠翠哽咽到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句话道尽她心底的心酸。
“以后会好的,丫头,别哭。”琉球奶奶脸上带着仿佛已经见过她千百次的熟稔。
旁边的一个女孩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老太太,你认识人家吗?”
“我没见过她,不过,看这俊俏的小模样,应该就是昨晚她们说的那个翠丫头。”琉球奶奶坐直了身体,她不动声色地说道,
“其实,我的话你别放心上,我们这样的职业,就得会说一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
简翠翠:......
那你前世说什么大机缘,是在骗我?
女孩也笑了,“小妹子,我告诉你,昨晚我们就知道了你家里发生的事。”
她挤眉弄眼地,一副你知道的样子。
老太太把桌子上那些铜钱蓍草之类,乱七八糟的算命工具收了起来。
须臾,接口道,“所以,小翠翠,我劝你不要相信这些东西。”
小翠翠?
这不是前世她对自己的称呼吗?
简翠翠又怀疑了起来。
她用狐疑的眼神到处打量着老太太。
老太太双手一摊,十分光棍。
最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蜜桃味的奶糖?”
简翠翠神秘一笑,也装神弄鬼道,
“我会掐指一算呗。”
这世界上又不只你会装。
老太太端起茶抿一口。
茶烟雾袅袅上升,她那一张满是沟壑的脸,有一丝好奇。
终于,她忍不住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简翠翠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忙问,
“老太太,我家七姑到底是个什么人?”
老太太皱眉道,“你怎么想起问起这个?”
深秋天气干燥,简翠翠有点口渴,她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又问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这位小姑娘,你是哪位?”
“我叫司马琳琅,我妈妈有事,让我来找琉球奶奶问个事情。”小女孩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司马?
这个姓倒是不常见。
她还在想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老太太已经说起了往事,
“你们家七姑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在以前,县城里的大部分铺子都是她家的。”
这么牛呀?
“那她为什么会在我家做饭?”简翠翠愣了半天才又问。
老太太没说话,司马琳琅回答了问题,
“她的家庭成分有问题。”
琉球奶奶叹了一口气,说起往事。
**
七姑姓李,名字很好听,叫李婵娟。
小名就叫李七。
她叫这个名字,其实却是独生女,并不是因为她上面有六个兄弟姐妹。
她出生的时候早产,母亲祝宝珠怕女儿早夭,起了一个这样的小名。
家里的伙计和帮佣都称呼她七小姐。
她出生不久家境不但每况愈下,还有当资本家的可能。
她爹当机立断,把家产悉数上交。
这样,夫妻俩没被批斗,却去了遥远的黑省农场。
黑省的农场活累不说,天气还冷。
真的应验了一句话:命只有一次,但要命的事,却不止一件。
夫妻俩不希望让女儿去那边受苦,把她送到了陆家村的远房亲戚家。
“这个远房亲戚,就是你们陆家。”老太太又喝了一口茶,接着道,
“李七和你家公陆丰收是从小玩到大的情分,而且一家人又是厚道人,他们觉得去黑省去得很放心。”
关键时候到了!
众目睽睽之下,简翠翠也发出了一个惊叫,
“小花小花,怎么会是你......”
说完,她整个人跪倒在陆小花的身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满含着泪水,
“小花,你想要什么,跟大嫂说一声不就行了吗?至于三更半夜穿着黑衣服偷偷摸进来吗?”
演戏嘛,她也不是不会,人家说的,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简翠翠这一跪,膝盖好巧不巧就压到了陆小花手掌。
喧闹声中,她听到陆小花手指咔嚓一声......
陆小花是直接被痛醒的。
缓了一下,她瞳孔聚焦对准陈美银,开始大哭大闹,
“哇......妈,我身上好痛啊,简翠翠这个该死的贱人,刚进门就往死里打小姑子,妈,你要给我报仇啊......”
这哭声划破了屋外的黑暗,简直是震耳欲聋。
简翠翠心里仿佛六月天吃了冰棍一样痛快。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
陆小花,这就哭了?
还早呢,你好歹省点眼泪以后用啊!
陈美银一把将简翠翠推开,扑过去抱住陆小花,神色复杂地问道,
“你不是说上厕所?怎么会跑到新房来了?”
陆小花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了看一屋子的村民,嗫嚅半晌,
“我......我看嫂子今天身体不爽利,她躺床上一整天了都,所以进来看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被推到一旁的简翠翠也不哭了,她拍拍裤子站了起来,
“小姑子,你黑灯瞎火地进来,连灯也不开,然后直接往我衣柜里面一阵翻腾,你是在关心我?我还当是贼进来了呢。”
陆小花眼眸闪过一抹怒意,“我没翻柜子,不开灯是怕吵醒你,你怎么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女孩子家家的别大声吵吵,好好说话。”陈美银冷声对遍体鳞伤的女儿道,
“你嫂子性格好,脾气也软和,咱们是一家人,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
陈美银在简翠翠面前,那是一派温和又有礼节的好长辈。
要不然,简翠翠也不会被她糊弄了一辈子。
今天,陈美银哪怕心里再恨,表面上,也是个爱护儿媳妇的好婆婆。
“妈,你看错人了!”陆小花指着自己一张像猪头一样的脸,色厉内荏大声道,
“简翠翠,你嫁进来的第一天,就说要孝顺长辈,爱护弟妹!可是你对小姑子下这么狠的黑手,还能指望你对我妈有几分孝心?”
“你妈说得对,你嫂子不是这样的人。”刘春蕾赶紧上去做和事佬,
“小花,你也是的,半夜三更的不开灯就进嫂子的房间,可不就出误会了?”
陆家村虽然偏僻,却是一个将近有一千人的大村。
而且,简家和陆家一东一西,走路都要大半个小时。
简翠翠和陆宸从小就定亲,两人却因为怕被笑话,很少来往。
所以,陆宸家的邻居在他们成亲前,也鲜少见到过简翠翠。
不过,结婚那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基本都对大方温柔的简翠翠印象很好。
刘春蕾更是因为简道乾答应过几天来给她家杀猪,对她更加的偏袒。
“误会?什么误会?”陆小花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大声道,
“妈,这个贱女人就是故意打我的!你赶紧让她跟我哥离婚,让她滚出我们家!!”
离婚?走?
那是不可能的!
简翠翠在心里冷笑。
走了我还怎么做你们家的丧门星搅家精?
走了,我还怎么名正言顺打你们?
再说了,没了陆宸,我的明月明珠还怎么降临人世呢?
陆小花哭闹着说让哥嫂离婚,陈美银拉下了脸,
“小花,别胡说,新嫂子刚刚进门,怎么可能就离婚?你当是在过家家吗?”
身上的疼痛和众人灼灼的目光,让陆小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你不把这个贱人赶出去,我就离开!这个家有她没我!”
还在吵吵闹闹之中,门口外,又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冷哼一声,问道,
“半夜三更不睡觉,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是村长来了......”
“村长,陆小花黑灯瞎火跑到新嫂子的屋里,而且还在嫂子的柜子里翻腾。”
村民们七嘴八舌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村长。
陆家村村长陆丰年,今年四十一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在陆家村一直很有威望。
看到村长也惊动了,陆小花立马又歇斯底里大哭,
“二堂叔,她们在胡说八道!我说过了,我就是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你们耳朵都聋了吗?”
对上陆丰年探究的眼神,陈美银不为人知地松了一口气,她笑了一下,
“大家都走吧,不过是一点误会,明天都还有活要干呢,别耽误大家睡觉了。”
“误会?”简翠翠忽而笑了,
“妈,我到你们家才三天,你看看我的脑袋。”
她掏出手帕在头上按了一下,再打开,上面赫然有斑斑血迹。
刘春蕾倒吸了一口气,问道,“翠翠,你头上怎么啦?”
简翠翠看着手帕上的血,身形摇晃了几下,瞧着就像要晕倒了,她哽咽一声道,
“大家看,我刚嫁进来,就有人看我不顺眼,不知道是谁在门框上放了一个东西,我一推门,就砸得我头破血流的,今天都昏迷一整天了......”
她一双大眼含着硕大的泪珠,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分外让人怜惜。
众人面面相觑。
陆家的孩子是有点顽皮,可也不应该在新嫂子刚嫁来就下马威啊。
实在不忍心,刘春蕾蹙起眉毛问陈美银,
“下聘礼的时候,你在你亲家公面前是怎么担保的?这么快就忘记了?你看,人家刚嫁过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过彩礼那一天,陈美银央求左邻右舍帮忙,所以刘春蕾也跟了过去。
现在闹成这样,刘春蕾只觉得陈美银不会做人。
人家简道乾嫁女儿,不但把陆家给的两百元彩礼钱陪嫁过来。
还倒贴了一台缝纫机和一百块钱。
更别说那些被褥衣服什么的了。
这样的大手笔,在十里八乡也是少见的。
陈美银强笑一声,“她刘婶,我是说要把儿媳妇当自家孩子一样看待,这不是也没怎么她嘛。”
不就是破了点皮,简翠翠这个臭丫头从早上就躺床上装死了一天!
现在,还把小姑子打出浑身的伤!
陈美银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了简翠翠这个蔫巴货!
很疼......
简翠翠从沉睡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
怎么出血了?
看着掌中的鲜血,她却更诧异的是这虽然有点细茧,却还没有被岁月摧残过的手。
简翠翠猛地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个激灵。
这个房间雪白的墙,墙壁腰线以下刷了蓝色油漆。
墙角处,一块白色蕾丝防尘罩遮盖着一辆缝纫机。
而那靠墙而立的柜子,虽然不大,却贴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
旁边的,是一个放着搪瓷脸盆的架子。
至于门和窗,都刷得绿油油的。
头顶上,一盏大约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这不是她刚结婚时,和陆宸住的房间吗?
装修简陋的房间,在那年月,却是十分时尚的。
她还记得,那是陆宸去县城请来大师傅,帮他捣鼓出来的。
当时,村里不少年轻人,都来他们家参观,还说要照着这个样子布置新房。
简翠翠激动地四处看了看。
墙上挂着的日历,赫然写着一九八八年十月三号!
简翠翠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她这是回到了新婚的第三天!
刚刚结婚的时候,她心中是欢喜的。
陆宸这个惫懒的家伙虽然有点惰性,性格还十分跳脱,但却真心疼爱她。
结婚第一天,他就对自己说过,在这个家不要那么死脑筋,要学会偷懒。
当时她就听懵了。
什么道理,没听过啊?
陆宸仔细分析给她听:
女人一定要会偷懒,越懒越有福。
不要听人家说什么谁家媳妇能干聪明。
你要知道,你如果会吃苦,就永远要吃苦,就是个吃苦的命。
再说了,不管多能干的媳妇,婆婆都会嫌弃挑毛病。
既然这样,不如适当偷懒,还落个清闲。
可是,简翠翠想着既然嫁人了,孝顺公婆礼让弟妹,是做人家媳妇的本分。
所以,她把陆宸的话当成玩笑,对这些人一再忍让。
后来,陆宸为救她而死,她万念俱灰之下,一心一意在陆家,只为了帮丈夫尽孝。
往事走马灯一般历历在目,心情太过激动,简翠翠脑子又是一阵眩晕。
她和陆宸是十月一号结婚,现在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天晚上。
一大早,没来得及跟简翠翠三朝回门,陆宸就被陈美银用明天回娘家也可以的借口,指派着他送陆小树到县城上学。
而简翠翠也是天没亮,就起来忙碌。
当她做完早饭,从厨房回房间的时候,一推门,门框上忽然掉下一个重物。
当时脑袋就开了个口子。
她一摸到满手的血,马上就昏迷了。
前世,陆宸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查出了是小弟陆驿和陆小花干的。
然后陈美银站出来和稀泥,说小孩子顽皮而已,她一个做嫂子的,应该宽宏大量。
简翠翠也觉得,自己是刚嫁过来的新媳妇,不好闹得不愉快,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这一次受伤,她一直有印象。
因为,她从此后一到下雨天,头顶上就会有隐隐约约的疼痛。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简翠翠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凝视墙角蓝色的腰线,眸光渐渐清澈。
这些畜生!跟人沾边的事,他们是样样都不做啊!
世人不是说女子只要柔顺善良,勤劳朴实,就会有好报,就会有幸福吗?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她一辈子任劳任怨,你却给我安排了这一切?
前世置她于死地的那一击,是谁干的?
当时她脑子里被愤怒主宰,也没听出是谁的声音。
不过,大抵也是家里被她尽心服侍的那几个。
还好,老天爷知道错待了她,让她回来报仇雪恨!
这些个坏种!有一个算一个!
卖了她女儿,还想卖她......
简翠翠冷笑一声,重来一次,我要让这些恶鬼们知道。
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
她仔细回忆着前世。
结婚第三天,除了她的脑袋受伤,还发生了什么?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想起来了。
她的嫁妆钱!那是整整三百块啊!
简翠翠一骨碌爬起来。
她迅速打开自己那个陪嫁来的柜子。
幸好,装钱的小箱子还在。
她冷哼一声。
前世,她脑袋受伤后的第二天就发现,她的钱不见了。
三百块钱,在这八八年的农村,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村里人嫁女儿,向来都是收一大笔彩礼,却只肯给几床被子作陪嫁。
她爹简道乾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说不上是掌中宝,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爱护。
所以,他嫁女儿,陪嫁的东西,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光是压箱底的钱,就给了三百。
简道乾的媳妇是下乡女知青张玲。
当时成分是资本家小姐的张玲下乡,除却一床被子,再无长物。
身娇体弱的娇小姐身无分文,在这要靠劳动力吃饭的年代,她只熬了几个月就对现实投降了。
她考虑了两天,嫁给了村里最强壮还有杀猪手艺的简道乾。
简道乾对她,那是千依百顺地娇养着。
村里的小媳妇们,就没有不羡慕的。
不久,张玲生下一女一儿,国家恢复高考。
她苦读一年,考上了沪市的大学。
那一年,简翠翠八岁,她弟弟简安安五岁。
这一去,再也没了音讯。
简道乾既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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