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有女昭昭全局

有女昭昭全局

一见生财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要朕帮你搬也不是不成,只是这倒提醒了朕,你身边没有个能干力气活的宫人在,始终有许多不方便。这样,让内务府挑个能干的内监在你身边伺候着,也算有个照应。”江德顺听了这话,从旁提醒道:“皇上......宋主儿的位份只在答应。宫规有定,官女子和答应的身边,是不能有内监服侍的。”萧景珩不以为然,随口道:“这事不难,你传旨下去,即日起册封瑶华宫的宋答应为常在。”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傻了眼。众人傻眼的原因在于,按照先帝爷的后宫来说:寻常嫔妃的晋升,多半是在一个位份上无功无过熬的久了,或是母家在前朝立下大功,又或是诞育皇嗣有功,才会一跃晋封,享尽荣耀。而萧景珩要晋封宋昭为常在,原因竟然是......想让她身边多一个伺候的太监?这理由传出去怕是都没...

主角:宋昭萧景珩   更新:2025-01-23 16:4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昭萧景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女昭昭全局》,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要朕帮你搬也不是不成,只是这倒提醒了朕,你身边没有个能干力气活的宫人在,始终有许多不方便。这样,让内务府挑个能干的内监在你身边伺候着,也算有个照应。”江德顺听了这话,从旁提醒道:“皇上......宋主儿的位份只在答应。宫规有定,官女子和答应的身边,是不能有内监服侍的。”萧景珩不以为然,随口道:“这事不难,你传旨下去,即日起册封瑶华宫的宋答应为常在。”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傻了眼。众人傻眼的原因在于,按照先帝爷的后宫来说:寻常嫔妃的晋升,多半是在一个位份上无功无过熬的久了,或是母家在前朝立下大功,又或是诞育皇嗣有功,才会一跃晋封,享尽荣耀。而萧景珩要晋封宋昭为常在,原因竟然是......想让她身边多一个伺候的太监?这理由传出去怕是都没...

《有女昭昭全局》精彩片段


“要朕帮你搬也不是不成,只是这倒提醒了朕,你身边没有个能干力气活的宫人在,始终有许多不方便。这样,让内务府挑个能干的内监在你身边伺候着,也算有个照应。”

江德顺听了这话,从旁提醒道:“皇上......宋主儿的位份只在答应。宫规有定,官女子和答应的身边,是不能有内监服侍的。”

萧景珩不以为然,随口道:“这事不难,你传旨下去,即日起册封瑶华宫的宋答应为常在。”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傻了眼。

众人傻眼的原因在于,按照先帝爷的后宫来说:

寻常嫔妃的晋升,多半是在一个位份上无功无过熬的久了,或是母家在前朝立下大功,又或是诞育皇嗣有功,才会一跃晋封,享尽荣耀。

而萧景珩要晋封宋昭为常在,原因竟然是......

想让她身边多一个伺候的太监?

这理由传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宋昭听了这话当然惶恐不安,忙推辞道:

“皇上,嫔妾初入宫闱,无功无德,怎能骤然被抬了位份?还请皇上收回诚意,莫要折煞嫔妾了罢!”

萧景珩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替宋昭处理着小腿上的伤处。

江德顺在御前伺候久了,当然明白萧景珩是什么意思,当下就说:

“奴才领旨,这便走一趟内务府和敬事房报备给他们。”

后妃只有在封嫔封妃的时候,是需要皇帝下圣旨,并举行册封礼的。

若是寻常的常在、贵人晋升,只需要皇帝一句话即可。

眼看着江德顺一溜烟就跑没了人影,这件事就等同于板上钉钉,再也没了转圜的余地。

宋昭内心惴惴,手指不停搅动着衣摆,

这些紧张的小动作被萧景珩看在眼里,听他极尽温柔地说:

“你别怕,这是朕的旨意,没人敢说三道四。其实朕原本属意你一个贵人的位份,你也当得起。但你不喜招摇,所以便先给你一个常在的位份,也好让你不要太为难。”

他这话说的体面,可细想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是皇帝,他要想给宋昭一个贵人的位份,哪里需要这么多的考量?

说到底,还是宋昭这张脸对他的诱惑,不足以让他色令智昏。

宋昭接着他的话说道:“皇上知道的,位份如何嫔妾并不看重,只要皇上心里有嫔妾就好。”

“净说胡话。”替宋昭上好药后,萧景珩十分轻缓地放下了她的裤腿,“朕若是心里不念着你,这大热天的又何必跑来你宫里,吃上你做的一顿饭?”

“哎呀!”宋昭猛地惊呼了一声,拍了拍脑袋,有些气恼道:“嫔妾都忘了,那鲫鱼汤还在起着灶呢!”

说着从床上起来,风风火火的向着小厨房跑了过去。

萧景珩看她这副笨蛋美人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不自觉也跟着笑了,

“你跑慢些,别摔着了!”

今天这顿午膳,萧景珩吃得心满意足,宋昭也是。

入宫一个多月,她终于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虽然只得了这么一点点,但凡事只要起了个好头,后面的路就不会太难走。

当天夜里,内务府就送来了伺候宋昭的奴才。

这奴才是宋昭点名要来的,名叫小福子。

一开始内务府总管说安排了很多机灵能干的推荐给宋昭,宋昭都看不上,还道:

“皇上抬了我的位份已经是无上殊荣,我若再要了内务府的人才来我宫里伺候,多少有些没规矩了。公公介绍些从前犯过错的罪奴来我宫中伺候吧,一来也不会招人口舌,二来我也想给那些犯错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张久贵猴精的,撂下这句话后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方才鸾鸣承恩轿一来,李贵人就巴巴儿地站在门口观望着。

云杉和张久贵在宫门口说话的时候跟咬耳朵似的声音极小,旁人是听不见说了什么的。

李贵人只见张久贵走了,还想着是他听说了宋昭得病,所以连忙回去禀报萧景珩,顺便将宋昭的绿头牌给撤下来。

毕竟她得风寒的时候,不就被敬事房把绿头牌给撤下来了吗?

这可好了,她立在云杉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讪笑声连连道:

“怎么?你家小主得了病,还想去侍寝?做什么黄粱美梦!”

云杉没打算搭理李贵人,匆匆福礼后就要走,

怎料李贵人却突然发了性子,抬手就给了云杉一耳光。

云杉捂着烧红的脸颊看向李贵人,李贵人趾高气昂的拿鼻孔看人,

“跟在庶出身边儿的婢子就是不懂规矩!本宫是贵人,宋昭不过是个答应!本宫跟她说话她都得毕恭毕敬的听本宫说完,你算个什么东西?”

云杉心里觉得委屈,可那又能怎么样?

后宫的位份和前朝的官衔一样,可不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再委屈,也得受着,不然总会连累宋昭。

“李贵人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并非要敷衍贵人,只是我家小主病着,奴婢心里着急,想要赶紧回去伺候。”

“哼~风寒而已,又死不了人,今儿个在皇后面前扮柔弱博同情,做作了一整日还不够吗?”

李贵人说着推搡了云杉一把,声音发狠道:“回去告诉你家小主,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装可怜的人!且让她收敛些!滚吧!”

云杉忍着眼泪颔首应下,回到西偏殿门外的时候,忙将噙在眼角的泪水拭去,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直到表情看上去无异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她向宋昭回话道:“小主,按照您的意思已经给张公公说了。您猜得不错,昨天夜里宫门前一晃的人影,果然是他。”

宋昭躺在榻上,十分虚弱地点了点头。

云杉摸了摸她的额头,明显比下午的时候烧得更厉害了,忙焦急道:“小主,要不咱们还是请太医吧?再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昭轻描淡写地说:“不用咱们去请,太医等下自己就来了。”说着觉得有些口渴,看向云杉道:“你去帮我......你的脸怎么了?”

她这才注意到,云杉的左脸略微有些红肿,像是挨了打。

云杉忙侧过身去,躲避着宋昭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奴婢就是自己撞了一下......”

“胡说。眼睛长在脑袋上,平地里走路还能撞了脸?”宋昭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便问:“是李贵人?”

云杉眼见事情瞒不下去,只好将方才在庭院里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宋昭。

她字句不提自己的委屈,反倒劝宋昭说:“小主别往心里去,李贵人就是见不得您受宠,才会说些酸里酸气的话。”

“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跟条疯狗计较。”宋昭轻抚着云杉的脸颊,心疼地说:“可她不该打你。”

云杉抿唇摇头,“奴婢没事的,小主不用担心奴婢。当奴才的哪儿有不受打不受骂的呢?倒是小主的身子要紧,奴婢去给您倒一盏温水润润喉咙吧。”

倒水回来后,云杉将宋昭搀扶起来,宋昭只喝了一小口,便说:

“李氏入宫一个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本不想对付她,由着她自生自灭就是了。不过她既自己找死,我何不成全她?”

她瞥一眼窗外,此刻正是晚膳的时候,宫人们正将流水似的吃食往主殿里送。

主殿住着的是瑶华宫的主位瑶嫔,

她喜欢热闹,一般午膳或者晚膳,都让宋昭和李贵人去她殿里一并用膳。

宋昭想了想,对云杉说:“你去告诉瑶嫔娘娘一声,就说我难受的厉害,又怕病气过给她与李贵人,晚膳就不去吃了。”顿一顿,又补充了一句,“过一刻钟再去。”

云杉心想,其实就算宋昭不去吃饭,瑶嫔也不会过问她什么。

而且眼瞅着正殿现在就要启膳了,过一刻钟去,怕是瑶嫔和李贵人都要吃完了,还有走一趟的必要吗?

不过主子既然让她做,就一定有主子的道理,所以她也没有问,在西偏殿陪了宋昭一刻钟后,她就去了正殿。

果不其然,她来的时候瑶嫔和李贵人已经快用完膳了。

云杉说:“瑶嫔娘娘万安,李贵人万安,我家小主病的厉害,害怕将病气过给二位小主,今日便不来和二位小主共进晚膳了。”

李贵人闻言冷嗤一声道:“不来就不来,也没人请她,还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可瑶嫔却心念一沉。

宋昭到底是她宫里的人,若她连问都不问候一句,这要是真病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她也免不了要被训斥。

于是她假意关怀道:“本宫还以为宋答应都好些了,病得更重了吗?”

她取过绢帕擦了擦嘴,起身道:“本宫去瞧瞧她。”

瑶嫔要去看宋昭,李贵人自然不能落下这个看宋昭笑话的好机会,忙不迭也跟着去了。

她二人入了西偏殿,瑶嫔坐在宋昭的榻前,牵着她的手关切道:

“可怜见的,多水灵的姑娘烧成了这样?你怎么也不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叫人去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咳咳......”宋昭虚着力气半撑起身子来,毕恭毕敬道:“多谢瑶嫔娘娘关怀。嫔妾身子不碍事,睡一觉便好了。”

李贵人前两日也得了风寒,从头到尾也没见瑶嫔问候她一句,心下一想,愈发觉得是宋昭故意在扮可怜博同情。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杉,见云杉脸上竟然还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更笃定了心中揣测。

于是也不管瑶嫔还在,便对宋昭发了性子,

“你装什么装?别人得病你也得病,怎么你得了风寒就跟得了绝症一样?”

云杉解释道:“贵人小主也不好这样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我家小主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就体弱多病,她......”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李贵人横了云杉一眼,打断了她的话后,继续道:“你主子就是个庶出的,在家中也不得待见,若说体弱多病的,这不也好端端的活了十几年?怎么在家里能活,入了宫就风吹不得日晒不得了?”

瑶嫔听着李贵人说的话刺耳,少不得劝说两句,“同住一个屋檐下,李贵人你说话也别太刻薄了。”

宋昭见李贵人隐隐有作罢之势,故意咳嗽了两声,装得更柔弱了,

“咳咳......李姐姐误会我了。我若是无心做了什么事,惹得姐姐不痛快,姐姐只管告诉我,我改就是了。”

宋昭装得柔弱不能自理,像是下一刻就要咳出血来,李贵人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你没完了是吧?真病的要死了就去传太医!你不叫太医来,不就是怕太医戳穿了你根本就没这么严重吗?你现在是要扮可怜给谁看?你别以为你......”

“皇上驾到!”

李贵人粗鄙之语才说了一半,就被门外内监的通报声给截断了。

宋昭闻言心底暗暗发笑:

扮可怜当然是要给萧景珩看的,

这不,看戏的人这便来了。


织花和惜影她们也在宋昭身边儿伺候了快一个月了,

织花做事勤勉,口中少有抱怨,算是个本分的。

但是惜影却总是偷懒躲闲,又爱耍小聪明,将脏活累活都分给织花去做。

这些宋昭都看在眼里,但是从未说过她。

这会儿她入寝殿来擦拭花樽,宋昭余光瞥着,那抹布不过是在花樽外壁上走了个过场,连瓶口的花泥都没擦干净,就已经完事了。

宋昭刚想说她两句,云杉却在这个时候神色匆匆赶了回来。

她进来的时候看见惜影在,有些刻意地说:

“惜影,我看外面花圃那儿的草长野了,你去修一修。”

惜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退下之际云杉又叮嘱她,

“将门带上,我有事要跟小主说。”

惜影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慢吞吞地合门退下。

等她走了后,云杉对宋昭说:

“小主,消息打探到了。御前的人收了咱们的银子,向奴婢透露明天傍晚时分,皇上会去给太后请安。回来的时候会路过御花园的东北角。”

宋昭合上摊放在桌案上的书籍,神思忧忧道:

“既然如此,咱们也得快些准备着了。入宫的时候,不是带了一件绛紫色的云锦苏绣氅衣吗?我听说皇上喜欢那颜色,你去取来打理一下,明日我便穿着它去‘偶遇’皇上。”

云杉手脚十分利索,立马从衣柜里将衣裳翻找出来,在宋昭身上比了比,

“这衣裳衬得小主身量纤纤,再加上小主曼妙舞姿,皇上瞧了定会着迷。”

“唉......”宋昭叹了一声,无奈摇头,“我原也不愿争抢什么,可你也瞧见了,宫里头的女人若没有宠爱,日子过得还不如奴才,任谁都能轻贱我。眼瞅着入宫一个月,皇上都没有要召见我的意思,我若还不下点功夫,怕这后宫就更没有我的立锥之地了。”

主仆两人好一番合计,算准了这次一定要一举夺得圣心。

为了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宋昭从当天夜里就已经开始不进食不喝水了,

实在渴得不行了,才用棉布沾了水,润一润嘴唇,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排出体内的湿气,面部轮廓也瞧着更紧致些。

到了第二日傍晚时分,

打扮华丽的宋昭趁着瑶嫔和李贵人都在用膳的时候,偷偷摸摸溜出了宫去。

等主仆二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正巧碰上李贵人在庭院里散步,看见宋昭今日穿戴和往日的素净相比截然不同,便问道:

“你到哪儿去了?”

宋昭道:“昨儿个请安的时候,嫔妾和惠嫔娘娘闲话时,偶然提及臣妾的母亲竟和惠嫔娘娘的母家一样,都在江浙一带。

惠嫔娘娘说,她母家有一道小吃名叫‘葱包烩’,她很喜欢,但宫中厨子做不出。嫔妾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和母亲学过这道菜,所以惠嫔娘娘便邀请嫔妾去她宫中,让嫔妾献丑,做一道她日思夜想的家乡小吃。”

满宫里的女人都想着争宠,就只有年岁小的惠嫔,成日里都在想着吃喝玩乐。

李贵人位份在惠嫔之下,她当然不好说惠嫔什么闲话,于是转而开始挑起了宋昭的刺,

“做饭便做饭,你怎地穿成这样?这可不像你素日里的穿着。”

宋昭含羞而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环顾自身,道:“原是皇后娘娘说,嫔妾脸上的湿疹久治不愈,或许和心情有关系。娘娘说女子打扮起来,自己看得开心,心情也能好些。所以嫔妾便试着装扮了一番。”

从前李贵人压根就没有将宋昭往眼里放,

她出身比宋昭好,位份比宋昭高,宠爱也比宋昭多,原不需要忌惮她。

但看今日,宋昭不过稍稍一打扮,虽然脸上还是疮痍满目,但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不同了。

她可不想有人分走她才得来的宠爱,于是捏着嗓子,拿腔拿调训斥道:

“你这衣裳花里胡哨的,透着一股子风尘味,皇上最不喜欢女子这般打扮。我为了你好劝你一句,这衣裳你以后还是别穿了。”

宋昭笑着点头,“多谢姐姐提点。”

回了自己房中后,云杉愤愤道:“李贵人说得什么话呀?她就是见不得小主好!什么皇上不喜欢?皇上要是不喜欢的话,她至于日日把自己打扮的跟个花蝴蝶一样吗?”

宋昭懒得和李贵人这种没脑子没手段的傻女人计较,就也没接云杉的话。

刚好织花路过门口,她便叫住她,“织花,你见着惜影了吗?”

织花立在门外回话,“方才小主才出门,惜影就说要去内务府领些香料回来,也出去了。方才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和内务府的人起了冲突,奴婢看她眼眶红红的,左边儿的脸也肿着,唇角还有血,像是受了打......”

宋昭说:“主子不受宠,连累你们也跟我一起受委屈了。今日我母家送了东西入宫,我也挑了礼物给你们,你去叫惜影来。”

织花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将惜影从庑房里‘请’了过来。

惜影来时脸上的红肿十分明显,一看就是挨了巴掌。

宋昭只当自己看不见,笑着说:“我母家今日送入宫了些金银细软,你们伺候我辛苦,我寻思着有两样东西很适合你们,便想着留给你们。”

话落,云杉便将两个精致小巧的首饰盒分别递给了织花和惜影。

两人谢恩后,惜影貌似是有心事,对这礼物并不上心,

倒是织花喜滋滋地说:“多谢小主,奴婢能打开瞧瞧吗?”

宋昭笑,“当然。”

织花将锦盒启开,拿出了里面放着的青玉手串,欢喜得不得了,

立刻就戴在了手腕上,对着宋昭一个劲道谢。

宋昭说:“礼物你喜欢就好。另外我看你们睡觉的被褥都已经旧了,内务府不管事,我便让云杉替你们换了新的,你去瞧瞧可喜欢?”

织花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对着宋昭福了好几下礼,欢喜退下。

她走后,宋昭含笑打量着惜影,

“你怎么了?我送你礼物你不开心?”

惜影抿了抿唇,“奴婢不敢。”

宋昭道:“那便打开瞧瞧,看合不合你心意。”

惜影缓缓将手中捧着的首饰盒启开,却在看见里面的东西惊呼了一声,吓得首饰盒掉在了地上。

而随着首饰盒掉落,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却从里面滚了出来!

看得人寒意涔涔,汗毛直立。


启元三年,七月。

这个夏日,比往年要闷热许多。

宋昭透过菱窗看着庭院里被晒蔫了的花,

莲池在太阳的炙烤下升腾起透明的蒸汽,连枝头上的蝉似乎也懒得聒噪了。

可她的闺房,却凉快得很。

宋昭斜倚在暖座上,柔荑般的细指闲闲拨弄着奉在面前的冰。

冰凉的雾气萦绕在她的指尖,一晃,就散了。

她的闺房西晒,其实整个夏日,她都像是活在蒸笼里一样,

也就是前几日,她入宫为妃的圣旨下到了护国公府上,她的闺房才陆续有络绎不绝的冰送进来。

‘吱呀’

宋昭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抬眉瞥了一眼。

婢女云杉捧着一件绛紫色的氅衣走了进来,整齐摆放在她面前,

“二小姐,入宫的衣裳送来了。”

那是一件绛紫色云锦苏绣氅衣,无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是顶尖儿的货色。

这样好的东西,作为庶出女的宋昭,从前连碰都不曾碰过。

如今得了,可她却瞧着不开心,

“且收着吧,明日入宫,我就穿我身上这件。”

云杉看了一眼宋昭身上穿着的烟青色云纹衫衣,料子普通针脚粗糙,颜色也灰扑扑的,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二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是入宫圣旨已下,一切都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云杉见宋昭闷闷的低着头不说话,便拿起衣裳在她身上比了比,

“您瞅瞅,这颜色衬得您多精神呀~秀女入宫第一日能得见圣颜,老爷说了,您必得抓住这次机会,让皇上一眼就看中您。若是头一面没得器重,往后再想承宠可就难了。”

宋昭默了默,问:“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明日您要入宫,老爷和夫人这会儿都在正厅等着您去请安辞别。”

“扶我起来,伺候添妆吧。”

云杉闻言眸光一闪,欣喜道:“好!二小姐肯振作起来就好!”

在她看来,宋昭还有心打扮,就说明她还没有彻底放弃自己。

入宫的路虽然艰难,但怎么也比留在府上好。

自家小姐美的出尘绝世,只要这张脸往御前一亮相,就没有不承宠的道理。

可若留在府上,还不知道要受正房那母女俩多少欺负。

云杉伺候宋昭添妆的时候,宋昭从屉子里取出了一盒新的水粉递给她,

“这水粉是长姐得知我要入宫时送给我的,今日便用它吧。”

宋昭皮肤很白,肤质又剔透的像是美玉。

像她这样的天人之姿,便是不用水粉,只用些腮红,点上口脂,已然艳绝众芳。

可今日,宋昭却让云杉给她多上了一层水粉。

云杉说:“其实小姐素面朝天的模样便已经很美了。”

宋昭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五官,笑了笑,没有接话。

梳妆打扮得体后来到正厅,一家子早就恭候多时了。

上首位坐着的是护国公宋世诚,分坐他左右的,分别是正妻姜氏,和嫡女宋玥。

三个人,六只眼,目光齐刷刷落在宋昭身上,各有各的心思。

宋昭屈膝下去,向高座行了礼,

“女儿晚来,要父亲、母亲和长姐等候,是女儿的不是。”

宋世诚扬手许她平身,“老夫还当你倔脾气犯了,连入宫前这最后一面也不愿见。坐吧。”

她落座后,又听姜氏阴阳怪气地说:

“你要知道,让你入宫去全然是为了你好。你长姐心疼你,这才舍下自己入宫的名额,求着老爷将你送到宫中去。宫中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得了这样的便宜,也别不识好歹了。”

“是,女儿多谢母亲,多谢长姐。”宋昭乖巧答谢,说话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在脸颊上挠了挠。

长姐宋玥又说:“这一批新选入宫的,就四名秀女。虽然你因为庶出的身份,只得了个答应的位份。但宫里面的娘娘各个都是好相与的,想来不会为难你。”

宋昭点头应下,“长姐说得极是。”

说话间,她挠脸的动作就没停下来过,且愈演愈烈。

姜氏拉下脸色来,“大伙儿与你说话,你抓耳挠腮的做什么?”

宋昭听了姜氏的训斥,忍着脸上的奇痒才将手放下来,却听姜氏又是一阵惊呼:

“呀!你的脸......”

众人齐齐望去,

这才看见宋昭那张原本姣好美艳的脸,此刻却长满了红肿的疹子,看着触目惊心!

宋昭迎着他们惊诧的目光,捂着自己的脸颊疑惑地问道:

“我的脸怎么了?”

宋世诚忙道:“先别碰!来人,去把张郎中传来!”

在等待张郎中的这段时间里,众人已经从正厅挪到了偏殿,而宋昭也在铜镜中,看清了自己这张满目疮痍的脸。

女子重容貌,且宋昭本就生得明艳动人,媚骨天成,

明日入了宫,她原本可以凭借这张脸挣到一个好前程,

可现在被毁了容,一切就全都完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姜氏母女从旁看着笑话,宋世诚倒是十分关心宋昭的伤势,

准确来说,他是关心宋昭那张足以魅惑天下男人的脸。

毕竟他还指望宋昭入宫之后,能在御前得脸,可以多多帮衬着他。

后来张郎中问诊过后,很快就找出了宋昭面部红肿生疹的原因。

“回老爷,二小姐这是不服之症。”

“不服之症?”宋世诚疑惑道:“她只对桃花的花粉不服,可自打知道这病症后,国公府上下禁种桃花。如今七月也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她能从何处沾上桃花花粉?”

张郎中抚须少顷,猜测道:“不服之症只在面部,可见花粉并非是混入吃食中服用下去。或许和二小姐日常用度有关系。”

宋世诚顺着这条线索让人详查。

很快,宋昭方才用过的那盒宋玥送给她的水粉,就被呈到了众人面前。

张郎中细验过后,惶恐道:

“老爷,这水粉中被人混进去了桃花花粉!且花粉研磨得极细,若非细查细验,极难察觉不妥。”

这话一出,偏殿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还不等宋玥开口为自己剖白,

宋昭便先哭着质问她,“长姐为何要这般狠心待我?”


第二日一早,宫车来宋府接宋昭入宫。

临别之际,宋世诚相送于府门外,

他哭得老泪纵横,一个劲叮嘱宋昭入宫后要照顾好自己。

云杉作为家生奴婢,是可以随宋昭一起入宫的。

等宫车驶离宋府一段距离后,云杉感慨道:“其实说到底,老爷还是心疼二小姐您的。奴婢在府上当差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老爷哭成这样。”

宋昭笑笑,看着窗外的景,没说话。

他那是在哭自己吗?

他不过是在哭给御前的人看,想给自己哭出一个慈父的名儿罢了。

一路入了皇宫的午门,宫车停在了绛雪轩外。

才停稳,就听宫车外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嗓音,

“奴才内务府小顺子,恭请小主安好。”

车门从外启开,宋昭看了一眼立在车头的内监,笑着冲他颔首示意。

那小顺子原本还眉开眼笑的,却在瞧见宋昭红肿的容貌后,霎时变了脸色。

宫里头的奴才,最会审时度势拜高踩低,

尤其是在内务府当差的,最擅体察圣意,哪样的人能讨皇帝欢喜,哪样的人会不受待见,他们一眼就能分辨。

从小顺子的态度就能看得出,他是觉得宋昭这副容貌断然不会承宠,所以连给个笑脸应付一下都懒得应付。

待下了宫车后,小顺子将宋昭主仆二人往绛雪轩里面引。

云杉问他,“劳烦问公公一句,可是皇上等下会来这儿?”

奈何小顺子就当没听见一样,自顾在前头领路,连头都懒得回。

云杉还以为是他没听见,清了清嗓想拔高声调再问一遍,

宋昭于此时拉了她一把,冲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

来到绛雪轩内阁后,宋昭看见其他三名和她一起中选的秀女,皆已经到了。

小顺子对她态度不好,对这几个新秀却是胁肩谄笑的,

“李贵人,萧常在,刘常在,这位是宋答应,几位小主先在此处稍候片刻,等下皇上下了早朝,便会召你们去御前觐见。”

几人中属宋昭的位份最低,她先向这三人行了礼,

而她们在瞧见宋昭后,只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算是回礼了。

最前头立着的是李贵人,她身着玫紫色云锦花鸟氅衣,发饰耳饰多用金银,很明显家世要比一旁的萧常在和刘常在好许多。

她是个会来事,命自己的贴身婢女取了几锭银子给小顺子,

“我才入宫,许多事儿还不懂规矩,日后还望顺公公能多提点提点。”

小顺子收了银子,笑得嘴角都咧了起来,“小主聪明伶俐,又生得好看,自然是能得皇上垂怜的。”

萧常在和刘常在也都各自给了利好,

唯有宋昭双手不停搅动着绢帕,一脸的局促,

“顺公公,我入宫也没带什么钱银,这样吧......”

她取下了一枚银耳坠递给小顺子,“您拿着,往后也请您......”

“免了罢。”小顺子摆摆手,连银耳坠碰都没碰就谢绝了宋昭的好意,

“您贴身的饰物奴才怎好拿?这东西金贵,您可自己个儿收好了罢。”

他阴阳怪气一番后便走了,倒引得李贵人她们讪笑连连。

宋昭羞得脸红,低着头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坐下。

李贵人和萧常在她们看向宋昭的方向,背地里议论的声音颇大,像是生怕宋昭听不见一样。

萧常在道:“哎呦,护国公好歹也是正二品的朝廷要员,她到底也是护国公府出来的,怎地这般寒酸?”

刘常在说:“李姐姐就不同了,父亲是河运总督,同样也是官至正二品,但姐姐入宫就是贵人,娘家又有陪嫁带着,可不知道要比她一个答应强出多少去~”

萧常在笑着接过话把儿来,“妹妹你是糊涂了?李姐姐是嫡出,那姓宋的不过是个庶出,没让她从官女子的位份上熬起来,那都是皇上给了护国公家脸面。你看她长那模样,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暗病,咱们可得离她远些。”

李贵人听着这两人的吹捧,心里乐开了花。

于是笑着摆摆手,故作姿态道:“罢了罢了,入了宫都是自家姐妹,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这些像刺刀一样的话,听得云杉都心里发酸。

可她却看宋昭神色淡淡,竟还有闲情逸致低着头抠弄着手指甲上的蔻丹。

云杉低声道:“小主,咱们入宫前老爷明明给了咱们二百两纹银,就是为了让咱们给宫里的奴才利好钱。旁人都给,您刚才为什么不随着她们一起给那个公公些油水,也便算了?”

宋昭抬眸看向云杉,用唇语说了一句:

‘他没命拿’。

云杉看是看懂了,但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刚想追问,就听见殿外传来了小顺子的惨叫声:

“奴才知错了!娘娘饶命!”

众人循声望去,见小顺子被扣押跪在地上,方才他收下的那些利好,随他叩首的幅度过大,从怀中掉出来洒了一地。

而在他面前,正立着一名身材高挑婀娜,身着绛红色压金纹衫衣,外披银丝褂,发梳出云髻,佩鎏金点翠步摇的华贵女子。

她轻抚发髻,低眉睨了小顺子一眼,肃声说道:

“皇上在前朝政治贪官,你们还敢将手爪子伸向后宫?你方才是哪只手接下的利好钱?”

小顺子支支吾吾的不敢回话,一旁的宫女便说:

“回颖妃娘娘,是右手。”

颖妃扬绢捂在鼻尖儿下面,按了按脸上的浮粉,轻描淡写道:

“那就把他的右手砍下来,然后打发去辛者库服役。”

砍手是极刑,但从颖妃口中说出来,却随意到像是杀了只鸡一样简单。

杀鸡是要儆猴的,小顺子被人堵了嘴拖下去,颖妃便转身入了内殿。

李贵人她们和宋昭一样,都是年方十六的小女娃,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之事?

再加上小顺子的利好确实是她们给的,于是乎颖妃还没走到她们面前,她们就已经吓得浑身打颤,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齐齐屈膝下去向颖妃福礼的时候,李贵人膝盖一软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嫔妾给颖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颖妃凌厉的目光迅速扫了她们一眼,忽而笑了,

“瞧瞧这一个个,方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本宫处置罪奴,吓着诸位妹妹了?”

话落,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站在角落里的宋昭身上。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