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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杀罪

岳勇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诡杀罪》是由作者“岳勇”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套装共4册,分别为《暗夜行》《命案十三宗》《十三宗罪》《异案奇谭》《暗夜行》:时装店老板娘与情人幽会,被丈夫发现蛛丝马迹,一场火灾,丈夫死于非命。警方在死者脖颈处发现致命毒爪痕,有重大作案嫌疑的情夫,突然横尸荒野。退休老人暴毙在家,身上惊现神秘指甲印。流浪乞丐命丧菜市场,手臂被人抓得血痕累累。神秘诡异的致命毒杀,隐藏在连环命案背后的家庭悲剧,这是一场酸楚而血腥的复仇计划......《命案十三宗》:曾祖父解放前留下一本破案笔记,其中记录的一桩离奇命案,竟然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才有真正的答案;魔术师在表演现场利用自己的魔术杀人,并巧妙嫁祸于人,最后警方虽然破案,但魔术师到底是如何杀人的,...

主角:文丽金一田   更新:2025-01-20 21: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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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文丽金一田的现代都市小说《诡杀罪》,由网络作家“岳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诡杀罪》是由作者“岳勇”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套装共4册,分别为《暗夜行》《命案十三宗》《十三宗罪》《异案奇谭》《暗夜行》:时装店老板娘与情人幽会,被丈夫发现蛛丝马迹,一场火灾,丈夫死于非命。警方在死者脖颈处发现致命毒爪痕,有重大作案嫌疑的情夫,突然横尸荒野。退休老人暴毙在家,身上惊现神秘指甲印。流浪乞丐命丧菜市场,手臂被人抓得血痕累累。神秘诡异的致命毒杀,隐藏在连环命案背后的家庭悲剧,这是一场酸楚而血腥的复仇计划......《命案十三宗》:曾祖父解放前留下一本破案笔记,其中记录的一桩离奇命案,竟然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才有真正的答案;魔术师在表演现场利用自己的魔术杀人,并巧妙嫁祸于人,最后警方虽然破案,但魔术师到底是如何杀人的,...

《诡杀罪》精彩片段

“探长,不好意思,这段视频的清晰度,我没办法再调高了。”
秦汉川在技术科待了两个小时,等来的是计算机技术员一脸的抱歉。
那个漂亮的女技术员一边敲着电脑键盘一边补充说:“这段视频并不是用红外线摄像头拍摄的,加上当时光线太暗,想要把整段视频的清晰度调高,难度很大。我试了几种方法,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
秦汉川一脸失望:“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真的很困难。不过我在犯罪嫌疑人离镜头最近的时候,捕捉到一张他的脸部特写,视频截图后,我用专业软件把图像修补了一下,图片的清晰度提高了不少,应该勉强能看清了。”
她把彩色打印机刚刚吐出的一张照片拿秦汉川。
那是一张大头照,一张大脸几乎填满了整张A4纸,无论背景,还是头像,都是黑乎乎的,秦汉川看了半天,才勉强从纸上辨别出一个男人的脸部轮廓。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照片上这张模糊的脸,他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但是却又隐隐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把文丽叫过来,让她看照片。
文丽拿起照片就走。“我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说。
“谁?”
“不过我不能确认是不是他。”
文丽拿着照片,直奔看守所,秦汉川一脸疑惑地跟在她后面。来到看守所,即时提讯正在睡觉的姚伊燕,文丽把照片递到她面前。
姚伊燕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不是我丈夫吗?”
“你确定?”
“我自己的老公,难道还能认错吗?”
秦汉川道:“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了。”
姚伊燕有些吃惊:“这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丽看她一眼,说:“我们现在怀疑,杀死朱政的凶手,就是你丈夫何庆国。”
“这、这怎么可能?”姚伊燕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天下午,他跟他同事出去喝酒,一直喝到晚上10点才带着满身酒气回家……”
秦汉川掉头走出提讯室,文丽急忙跟上来。
秦汉川边走边说:“你和李鸣,马上到市技工学校,调查何庆国11日下午的行踪。”
何庆国死前,曾在市技工学校食堂做临时工。
文丽和李鸣来到技工学校,先找到学校保卫科。保卫科长听他们道明来意,直接把他们带到学校食堂,这时已经接近学生用餐时间,食堂的几名员工都在忙碌着。
文丽说:“非常抱歉,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们想调查一下,这个月的11号下午,或者晚上,谁请何庆国去喝酒了?”
食堂里的几个员工面面相觑,最后一致摇头:“没有人请他喝酒啊。”
厨师老钱想了一下说:“11号那天啊,我记起来了,那天下午,何庆国说自己肚子痛,要去看医生,跟我请假提前三个小时下班走了,走的时候,应该是下午3点左右吧。对了,他的自行车还放在车棚里呢,当时我看见他是走到学校门口坐‘摩的’走的。”
李鸣问:“您还记得他坐的那辆摩托车的车牌号吗?”
老钱看他一眼:“年轻人,你真会说笑,只随便瞟一眼,你就能记住一个星期前看到的一辆摩托车的车牌号呀?”
年轻的李鸣被他呛得脸色发红。老钱说:“不过把摩托车停在学校门口拉生意的摩托佬反正就是那么几个,你们去问一下,兴许能问到点什么。”
学校大门外边,果然停着四五辆营运摩托车,车把上都挂着两个摩托帽,几个司机正围坐在墙根下一边打扑克牌,一边等着生意上门。
文丽凑过去,蹲在圈子边说:“几位大哥,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事。”
她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由姚伊燕提供的何庆国的清晰照片给他们看。
“照片上的这个男人,这个月11号下午3点左右,在学校门口叫了一辆‘摩的’。我想打听一下,当时载他的,是不是你们中的一位?”
几个“摩的”司机抬头看了照片,其中一个说:“我认得他,他好像就在这个学校里边上班,是吧?”
忽然一个光头摩托佬拍着脑袋站起来:“11号那天啊,我好像载过他,对,就是他,时间应该是下午,具体几点钟记不得了,就是在这学校门口上的车。”
文丽问:“他在哪里下车?”
光头说:“在青云巷。”
“青云巷什么地方?”
“巷子口吧。我记得当时刚从建设西路拐进青云巷,他就叫我停车了。”
“青云巷?何庆国的家不是住在那里吗?”李鸣说,“难道他既没有去喝酒,也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家了?”
“才下午3点多,远远没有到下班时间,他回家干什么呢?他自己有自行车,却没有骑,走到学校外面坐‘摩的’,却在离自己家那么远的巷子口就下了车。这是为什么呢?”
李鸣说:“如果他肚子痛,生病了,想回家休息,为什么不直接坐‘摩的’到自己家门口,却在老远的地方下车?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啊?”
“那么,这个时候,他老婆姚伊燕正在干什么呢?”
离开学校的时候,文丽这么问了一句。
李鸣撇撇嘴:“明知故问,姚伊燕这时候,不正是在跟朱政幽会吗?”
话至此处,两人脑海里同时蹦出一个词。
“捉奸?”
丈夫先打电话给老婆说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让老婆放心大胆地在家里跟情夫幽会,然后提前下班,从天而降,将一对狗男女捉奸在床,这不正是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吗?
回到重案二组,秦汉川听了两人的推断,摇头说:“如果他想回家捉奸,为什么姚伊燕跟朱政在家幽会的时候,他没有出现?”
文丽眨眨眼睛,回答不上来。
秦汉川说:“很显然,他这么做,是另有目的,那一定是一个比捉奸在床更让他解气和解恨的目的。”
他在办公桌上摊开一张城区地图。
“你们看,这里是青云巷,姚伊燕的时装店大概在这个位置。这是东西走向的建设路,这是南北走向的城区主干道绣林大道,两条大街在地图上组成了一个‘十’字,中间这一竖是绣林大道,这一横是建设路,左边这半横,是建设西路,右边这半横,是建设东路。青云巷连接的是建设西路。‘十’字交叉的中心点,是一个交通大转盘。”
文丽看看李鸣,李鸣也正在看她,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疑惑。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大探长居然还在对着地图给他俩普及地理知识。
“咱们再来看看从姚伊燕的时装店,到朱政位于南岳山村的出租屋的路线。出了青云巷,沿着建设西路向东,从大转盘这里横过绣林大道,继续往东,就是建设东路。沿建设东路往东走大约5公里,就可以看见南岳山了。朱政居住的南岳山村,就在南岳山下。”
秦汉川用铅笔在“十”字中心,也就是建设路和绣林大道交叉的交通转盘上,画了一个圈,“我记得这里好像装有一个交通监控摄像头。文丽,你马上联系交警大队,请他们把11日晚上7点以后至深夜12点之间,这个摄像头拍摄到的视频资料发过来。我想看看朱政与姚伊燕幽会完后,骑摩托车回家,经过这里是什么时间?还有,他回家途中,何庆国有没有乘坐‘摩的’在后面跟踪他?”
文丽有些兴奋:“师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何庆国杀人的经过了?”
秦汉川丢下铅笔说:“何庆国之死,朱政之死,这两宗命案的前后经过,我心里已然有数。但有些细节,尚需求证。”
交警大队的视频文件很快就发过来了。
文丽和李鸣坐在电脑前,把视频认真看了一遍。
果如秦汉川所料,朱政骑摩托车经过交通转盘的时间是晚上7点13分,而就在他身后,何庆国乘坐一辆营运摩托,一直在暗中跟踪他。两辆摩托车先后驶上了建设东路,往南岳山方向行去。
秦汉川听完文丽的报告,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淡淡地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文丽怔住了。
秦汉川皱起眉头,瞧了她一眼:“你再认真看看,后面应该还有更重要的线索。”
文丽只得又坐回电脑前,把视频重新看了一遍,果然有新的发现。
夜里8点52分,何庆国再次进入监控视频镜头,这次他没有坐“摩的”,而是步行。他从建设东路走过来,走到交通转盘处,进入了建设西路路口的一家小酒馆。大约20分钟后,9点15分,他从小酒馆里走出来,从神态上看,应该喝了不少酒。
文丽以为他回来时肯定也会乘坐“摩的”,所以第一次看视频时,一直盯着过往的摩托车,竟然没有注意到步行的行人。
她把这个新发现告诉秦汉川,秦汉川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很好,与我想象中的基本一致,这也更进一步证明我的推理没有错。”
“你的推理?”
“这个案子已经破了。”秦汉川起身说,“李鸣,你去把重案二组的其他同事叫过来,我跟大家说说我的推理,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再请大家补充。”
何庆国是个性格沉闷,谨小懦弱之人,但是再软懦的男人,也不会心甘情愿让老婆给自己戴上一顶耻辱的“绿帽子”。
他显然早就知道妻子姚伊燕红杏出墙,而且还知道妻子经常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那个男人”约到家里来鬼混。当然,他可能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
何庆国不想跟妻子离婚,又不甘心长期戴着这顶绿帽子,要想让妻子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男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以想见,一向谨小慎微的何庆国,为了实施这个计划,肯定潜心谋划了好久。
3月11日这天下午,他打电话给他老婆姚伊燕,说有同事请自己出去喝酒,晚上他不回家吃晚饭。他知道正跟那个男人打得火热的姚伊燕,肯定不会错过这次绝好的机会,肯定会像往常一样把那个男人约到家里来幽会。
何庆国当然没有真的跟同事出去喝酒,他提前下班,乘坐“摩的”回到青云巷,在自家门口潜伏下来。
果然,他很快就看见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男人进了自己家门,姚伊燕很快就拉下了一楼卷帘门。
晚上7点,幽会完毕的朱政骑上自己的摩托车,从青云路离去。何庆国叫了一辆“摩的”,悄悄跟在他后面。7点13分,两人先后经过交通转盘,驶向建设东路。
通过暗中跟踪,何庆国摸清了朱政的住址。
晚上8点左右,天完全黑下来,南岳山村的村道上已经看不到行人。
何庆国敲开朱政的房门,向他表明身份,并约他下楼谈谈。他知道,如果只说是自己想找他谈谈,对方一定会有所警惕,并有可能拒绝。所以他说,我老婆也在楼下,咱们三个人一起当面解决问题。
朱政跟着他下楼,何庆国说这事要是被邻居村人听了传出去可不好,我老婆在村后树林里等我们。于是朱政跟他一起沿着小路走进树林。这时养殖场的监控探头拍到了两人的身影,时间是夜里8点过7分左右。
一走进树林,何庆国就突然掏出匕首,猛然扎进了朱政胸口。
朱政猝不及防,来不及挣扎,就倒地身亡。
何庆国一击得手,擦干净匕首手柄指纹,清理完现场,然后沿着小路离开树林。
监控探头拍到他一个人走出树林的时间是晚上8点24分。
他在村子里不方便叫“摩的”,于是决定步行回家。
从南岳山村到交通转盘,他步行了大约半个小时,于夜里8点52分出现在交通监控摄像头的镜头内。
他跟姚伊燕说晚上出去喝酒了,所以不能身上不沾一点酒气回家,于是他走进了建设西路路口一家小酒馆。在这里大约喝了20分钟酒,然后带着一些酒意离开。晚上10点,他回到自己家里。
秦汉川在大家面前说完自己的推断,然后补充说:“姚伊燕曾经说过,这天晚上他老公回到家里,她总感觉他与平时好像有点不一样,表现得最明显的是,平时吵架,何庆国从来都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从不敢回嘴,而这一次,不但对她不依不饶,而且还动手打了她一记耳光。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文丽想了一下说:“我想应该是他觉得自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了‘那个男人’,所以他有恃无恐,面对姚伊燕时,胆子忽然变大了。”
秦汉川点点头:“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庆国一定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在谋划彻底铲除‘那个男人’的同时,朱政为了长久跟自己爱上的这个女人在一起,也在谋划着彻底搬走这块阻拦自己和情人奔向幸福之路的绊脚石。也就是在这一天,他悄悄地在姚伊燕的指甲尖上涂上蛇毒。他知道姚伊燕每次跟自己幽会之后,都会找何庆国吵架,每次吵架都会动手将对方抓伤。结果完全如他所料,何庆国回家半个小时后,就死在了老婆的毒爪之下。”
“关于谁是毒杀何庆国的真凶这一点,我有疑议。”文丽说,“何庆国死于他老婆姚伊燕的毒爪之下,这一点没错。但是我觉得有三种可能的情况会导致这一结果发生。第一,姚伊燕为了达到摆脱自己与何庆国之间的婚姻的目的,在情夫朱政并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策划和实施了杀夫计划;第二,姚伊燕与朱政二人合谋;第三,才是师父您推断的这种情况,朱政利用姚伊燕的指甲杀人,但姚伊燕并不知情。您凭什么认定,是朱政一人策划和实施了谋杀何庆国的计划,而不是两人合谋呢?”
“很好,我喜欢大胆提问的孩子。”秦汉川朝她点点头,眼含嘉许之意。
大家都笑起来。
秦汉川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有一个细节,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何庆国去找朱政的时候,为了叫他下楼,他对朱政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和我老婆都在楼下等你,事情怎么解决,你看着办吧。朱政听到这句话后,就真的跟他下楼了。请你们想一想,如果朱政与姚伊燕已经合谋,并且正在实施杀夫计划,这说明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这个时候,何庆国骗朱政说,我老婆也来了,要跟你彻底解决关系,你说朱政会轻易相信吗?”
“不会。”
“这就对了。”
“那为什么不是第一种可能,姚伊燕自己动手杀夫呢?”
秦汉川说:“我排除这个可能,是基于以下几点考虑。首先,像这种毒性剧烈的蛇毒,不是普通药店能买到的,必须从专门销售渠道购买。姚伊燕只是一个卖衣服的,家里没有电脑,不会上网,只会拿着手机跟别人QQ聊天,她想搞到这种毒药应该很不容易;第二,正因如此,她如果有心杀夫,完全可以找到比使用蛇毒更简便的方法;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丈夫死于她的毒爪之下,警方首先怀疑的就是她。她几乎没有脱罪的可能。如果你是她,你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去杀人吗?”
文丽摇头说:“我应该不会。”
秦汉川笑了:“姚伊燕不见得比你蠢,你不会做的事情,她肯定不会做!”


失踪少女
1
枕头下面的手机,忽然大叫起来。
文丽从睡梦中惊醒,连眼睛也没有睁开,把手臂伸到枕头下,狠狠地按掉手机闹钟。
这段时间,因为调查何庆国和朱政的命案,她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现在案子终于告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不用加班的周末,她真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睡眠全都补回来。
她在床上翻个身,正要迷迷糊糊再次进入梦乡,手机又叫起来。
平时有任务时,她怕自己早上起不来,一般都会在手机里设置两三次闹钟,也许是昨晚忘记取消闹钟了,这会儿手机就没完没了地吵起来。
她这回连动都懒得动,把头捂进被子,任凭手机叫着。
半分钟后,手机终于消停。她也在被子里捂头盖脸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又被一阵叮咚叮咚的声音惊醒,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侧耳一听,原来是有人在外面按门铃。
这是谁啊?大清早就来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活了?她在嘴里嘀咕了一句。
文丽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这段时间正在省城学习。现在这个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想起床,还想再睡一会,就任由门铃响着,以为响几声没人开门,外面的人就会知趣地停下来。
谁知外面的人好像知道家里一定有人,也好像故意跟她过不去,门铃足足响了三分钟,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文丽不由有些恼火,睡意彻底被赶跑了,叹口气,穿衣下床,皱着眉头去开门。
一片阳光打在她脸上,晃得她那双还没有睡醒的眼睛隐隐生疼。
她用手遮一下眼睛才看清楚,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金一田。
她有些意外,朝他望望:“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
以前金一田找她,都会给她电话,两人一般约在外面碰头。
金一田眨眨眼睛说:“姐姐,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连这点小事都侦查不到,那我还怎么混啊?”
“那你也不能大清早的,跑来扰人清梦啊!我正在睡觉呢,估计要是迟点起床,我们家的门铃都要被你按坏了。”
“拜托,这都上午9点多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是大清早啊?”
文丽抬头看一下,确实已经日上三竿,只好苦笑道:“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案子,好不容易逮上个周末,人家想好好睡一觉嘛。”
“前几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就知道你肯定是在忙着查案子。今天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个案子破了,早上给你打电话,两次都没人听,你这不是逼我上门来找你吗?”
文丽这才知道早上手机响了两次,并不是闹钟,而是他打电话过来,不由一脸歉然,说:“不好意思,我太睏了,没有看手机。哎,对了,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案子的事啊,你怎么知道这案子已经破了?”
“这个,我自有我的渠道。”金一田说,“你虽然是我在警方的重要线人,但也不是唯一的消息来源。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我这超级私家侦探也没办法开展工作啊。”
文丽披散着头发,把身子往门框上一靠:“好吧,大侦探,这回找我,又想打探什么消息?”
“NO,NO,NO,”金一田摇摇头,嘻嘻笑道,“我是专程给师姐送门票来的。”
文丽往他手里瞧瞧,他手里果然捏着两张浅绿色的像演唱会门票之类的纸片。
“本小姐对那些明星的演唱会,可不感兴趣。”
“省运会跆拳道比赛,在咱们绣林市体育馆举行,今天上午将进行女子跆拳道各级别的决赛。这两张决赛门票,是我托朋友好不容易才搞到的。既然师姐不感兴趣,那我只好拿去送人了。”金一田转身欲走。
“哎,等等,原来是跆拳道决赛门票,你早说嘛,我去!”文丽从他手里抢过门票,“几点开始比赛?”
“上午9点半。”
“时间快到了,你在客厅坐一下,我去换件衣服,盥洗一下,马上就出发。”
念大学时,文丽就是学校跆拳道社团的会员,还得过校运会跆拳道比赛羽量级冠军,到刑侦大队工作后,她又加入了警队的跆拳道协会,经常去拳馆练习。去年她参加了跆拳道晋级考试,现在是黑带四段。
她平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观看跆拳道比赛,但凡体育馆有这类比赛,或者体育频道有跆拳道比赛直播,只要有时间,她都会观看。
两人来到体育馆,女子跆拳道比赛已经开始。
体育馆中央,12米见方的赛场上,红蓝两名羽量级的女运动员正打得难分难解,场中不时传出参赛运动员响亮的叫声。
也许因为今天是周末,人们都比较有空闲,看台上几乎已经坐满观众。看来金一田为了拿到这两张紧俏的入场券,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两人拿着入场券,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这时,场上两名运动员已经苦战到了第三局。
红方选手叫声响亮,气势颇盛,明显占据上风。只见她突然一个凌厉的前踢,蹬向对方腹部。蓝方用X手型格挡,左侧肘一抬,顺势反击对方下巴。红方早已料到对方会防守反击,右手外臂轻轻将对方手肘拨开,右手直拳疾如闪电,直击蓝方心窝。蓝方招架不及,心口吃拳,痛得当场弯下腰去。
文丽紧张得差点叫出声来,说:“蓝方要输了!”
金一田笑笑说:“我看不见得。”
“这有什么不见得的?红方已经占了上风,正压着蓝方打,可以说是稳操胜券啊。”
金一田悠然道:“不到比赛最后一秒针,谁也不敢说谁能稳操胜券。”
话音未落,场中战况果然有了变化。
蓝方右脚后拉,左手刀横切对方人中。红方见对方动作缓慢,出招无力,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里,身子往右略闪,左手横肘击向对方下巴。
金一田说:“糟了,蓝方手刀只是诱敌深入的佯攻。”
一言甫毕,蓝方大喝一声,猛然腾空跃起,一记飞身旋踢,正中对方脖颈。红方瞬间倒地,裁判员立即上前拉开蓝方,并开始读秒。十秒钟内,红方挣扎数次,终究没能站起。
裁判员举起蓝方手臂,宣布其为KO胜利者。
文丽深感意外,看了金一田一眼:“你是怎么看出来蓝方会获胜的?”
“对于跆拳道,你是内行,所谓内行看门道,你看的是双方攻击的力量和速度,外行看热闹,我看的是两人脸上的表情。红方面色凝重,虽然看上去占了上风,但体力透支,似是强弩之末。蓝方刚才被击中心窝时,看似受到重创,但脸上痛苦的表情太过夸张,明显是装出来的。其实在对方拳锋触及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她已经迅速弯腰避开。蓝方一直在佯装示弱,保存实力,显然是想在比赛的最后时刻发出致命一击。”
文丽“噗哧”一笑:“我看你就是瞎猜的吧?不过算你运气好,被你猜中了。”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金一田一脸嘻笑,“真不愧是毒眼女神探!”
按比赛规则,本届省运会女子跆拳道比赛,共分为雏量级、羽量级、轻量级、中乙级、中量级和重量级等六个级别,今天举行的是各级别冠亚军决赛,算得上是一场精英赛,每一场比赛都打得难分难解,异常精彩。
文丽看得心跳加速,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像自己在台上比赛一样。
观看完比赛,两人走出体育馆时,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
金一田问她肚子饿了没有?文丽点头说:“你这一提醒,我还真感觉有点饿了。”早上出门太匆忙,她在家里抓了一块面包,就跳上了金一田的车,现在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金一田说:“那我请你吃饭吧。”四下里瞧瞧,看见街边有家餐馆,就领着她走了进去。
餐馆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店里坐着几个顾客,一对穿校服的中学生模样的少年男女坐在角落里喁喁细语,不时传出亲昵的笑声。
金一田不由大发感慨:“我直到上大学,才开始暗恋一个人,而且一直到毕业,也不敢表白。现在的孩子,中学还没毕业,就开始恋爱了,真是时代的进步啊。”
“你就少在这里对两个中学生羡慕嫉妒恨了,”文丽喝口茶说,“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
“你今天,又是送票上门,请我看跆拳道比赛,又是请我吃饭,礼下之人必有所求,说吧,又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金一田摸摸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是谁啊?毒眼女神探,连你这点小心眼都瞧不出来,那我这刑警不白当了?”文丽放下茶杯,正色道,“不过交情归交情,我要声明的是,凡是涉及警方机密的事,本小姐一律无可奉告。”
金一田的态度忽然殷勤起来,起身为她将杯子里的茶倒满。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听说,你们刚刚破的这个案子,就是青云路服装店那个老板娘的老公和情人的命案,好像案情很复杂,结果很出人意料。我寻思着,这应该是很好的小说素材。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下案情。”
“在警方那里,你不是还有其他消息渠道吗?干吗非要来问我?”
金一田嘻嘻笑道:“师姐,我那是骗你的,其实我所有的消息都是从报纸和网络上得到的。不过媒体新闻都写得很简单,我需要的是细节,越详尽越好。”
“那好吧,”文丽看着面前一桌子香喷喷的好菜,忍不住先抓起了筷子,“看在你今天的招待还算周到的分上,我就跟你说说这个案子,反正案子已经破了,也不用再保密了。首先,这个案子是个典型的封闭式连环案。”
“什么叫封闭式连环案?”
“就是A杀了B,B又用事先设计好的计谋,将A杀死。A是杀死B的凶手,B也是杀死A的凶手,案情就像一个封闭的圆圈,从A点出发到B点,又从B点回到A点……”


周一早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秦汉川都要把重案二组六名组员召集到一起,开个短会,总结上周工作,顺便布置本周工作任务。
可是今天这个周会,秦汉川却开得有点狼狈。
他刚把文丽、李鸣等几名组员叫到一起,想总结一下上周何庆国和朱政的案子,忽然腹中坠痛,咕噜咕噜直响,他赶紧捂着肚子跑进厕所。结果这一个短会开下来,他老人家居然上了三趟厕所。
文丽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虚汗,不由担心地问:“师父,是不是生病了?”
秦汉川笑笑说:“没事,拉肚子而已。”
文丽赶紧从自己抽屉里拿了两片泻痢停给他,又倒了一杯温开水送到他手里。
秦汉川吃了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忽然跳起来,又往厕所跑去。
等他回来,文丽说:“师父,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秦汉川摆手说:“谢了,你忙你的,估计是我这肚子跟我闹脾气了,等忙完手里的活,我下班回家的时候,顺道去医院瞧瞧。”
下午的时候,秦汉川没有来上班。文丽隐隐有些担心,给师父打了个电话,秦汉川在电话里呵呵直笑:“拉肚子,小事情,我正在医院检查,你别担心。”
傍晚下班,文丽收到金一田发来的短信,说是要请她吃饭。文丽回复说自己今晚有事,去不了。她其实是放心不下师父,想趁着下班有点时间,去他家里看看。
秦汉川住在城南城关路一幢筒子楼里。筒子楼是以前公安系统分给职工的福利房,已有二十多年楼龄。当时公安局的机关大楼就在城关路。后来公安局搬到了城东开发新区,在建宁大道旁边新建了一幢十分气派的办公大楼。建宁大道与东方大道、绣林大道并称为绣林市三条城区主干道,那里交通便利,办公条件自然要比城关路这边的老公安局好得多。原来跟秦汉川一起住在筒子楼的同事,基本上都已经买了商品房,搬出了筒子楼,只剩下两三户还住在这里。
文丽在水果店买了些水果,提在手里,沿着筒子楼黑暗逼仄的楼梯爬上四楼,看见秦汉川家里亮着灯,知道师父已经回来了,就上前敲了敲门。
秦汉川在屋里问:“哪位啊?”
文丽说:“师父,是我,文丽。”
等了一会,门开了,秦汉川穿着背心,趿着拖鞋,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上的水珠。看样子刚刚洗完澡。
秦汉川办案的时候,一丝不苟,雷厉风行,可是生活中,却是一个十分随和,不拘小节之人。他穿着一条齐膝的休闲短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把文丽让进屋里。
文丽将水果放在桌子上,一转身,脚下踢到了一只空矿泉水瓶子,一阵噼叭乱响。
秦汉川有点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忙案子,屋里也没时间收拾,有时没工夫烧开水,就在楼下便利店里拎了几瓶矿泉水上来应应急。”
文丽看看屋里,到处灰蒙蒙的,茶几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书和杂志,鞋架上摆着好几双脏鞋子,桌子底下还放着两个空饭盒。典型的单身汉家庭啊!文丽不由心里一阵发酸。
她坐下后问:“师父,你今天去看医生,医生怎么说?”其实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不敢说出来。
秦汉川轻松一笑:“医生说是肠胃炎,估计是吃坏肚子了。吊了两瓶生理盐水,现在已经没事了。”
文丽“哦”了一声,说:“这就好。”
秦汉川伸手给她倒茶时,她看到了他被白色背心遮盖的左边肩膀,肩膀上有一个醒目的伤疤。
她不由心头一跳。
她刚参加工作的那一年,有一次在大山里追捕一名抢劫杀人犯,那时的文丽年轻气盛,发现犯罪嫌疑人后,冲上前一个扫蹚腿,就把那小子放倒在地。正准备给他上铐子的时候,冷不防那小子突然掏出一把仿六四手枪,对着她猛然扣动了扳机。
“文丽,小心!”带队的秦汉川飞身扑上,一把推开文丽,这时枪响了,子弹射进了他左边肩膀。文丽当场就吓傻了。秦汉川一脚踢飞犯罪嫌疑人的手枪,麻利地给他戴上手铐,还不忘回头安慰她说:“没事,只是打中了肩膀,不是致命伤!”
这个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经过这件事后,文丽就觉得自己这条命是师父给的,因此也对师父有了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
毕竟家里来了客人,秦汉川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茶几上的书籍和杂志。把摞好的书和杂志搬到书桌上时,不小心碰倒了书桌上的一个相框。他急忙把相框扶起,用手掌擦擦上面的灰尘,重新摆好。
相框里嵌着的,是一张合影。照片上的秦汉川,身着休闲装,半蹲在公园的台阶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从后面趴在他肩头,两人脸贴着脸,对着镜头开心地笑着。
照片上的女孩儿,名叫秦颖,是秦汉川的女儿。
秦汉川是五年前离婚的。
他前妻名叫姬萍萍,是绣林三中一名数学老师。因为工作关系,秦汉川平时很少顾家,有时去外地办案,一两个月都回不了家门,家里大小事务,都落在姬萍萍一人身上。姬萍萍生女儿的时候,他正在外地追捕一名连环命案的犯罪嫌疑人,等他办完案子回到家,女儿已经满月了。正是因为坐月子的时候没有人好好照顾,姬萍萍从那时起就落下病根,一遇阴雨天就手脚麻痹,浑身疼痛,身体也越来越差。她对这个不称职的丈夫,自然颇多怨言,连女儿平时也不愿意跟他亲近。
后来在一次大学同学的聚会上,姬萍萍遇见了自己大学时代的恋人欧阳昭。念大学时,欧阳昭曾跟姬萍萍热恋过,大学毕业后两人各奔东西,欧阳昭回了湖南农村老家,姬萍萍则回到家乡绣林市当了一名教师,两人从此失去联系。想不到时隔二十年后,两人又在同学聚会上见面了。欧阳昭大学毕业回到老家,找不到工作,只好重新去学了一门汽车修理技术,并且在家乡县城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店。经过十几年打拼,再见姬萍萍时,他已经是身家几千万的绣林丰田4S店老板。
已经丧偶多年的欧阳昭,对这位昔日恋人展开了疯狂地追求,长年得不到丈夫照顾,身心俱疲的姬萍萍,从他身上得到了丈夫不曾给过自己的关爱与慰藉,很快就与他旧情复燃。当她把一纸离婚协议书递到丈夫面前时,秦汉川才知道自己的婚姻已经无可挽回。虽然他心有不舍,却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自己不能以爱她的名义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只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当时只有13岁的女儿秦颖,选择了跟母亲一起生活。
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是无法割断的,秦颖随母亲搬去跟继父同住之后,跟生父秦汉川之间的关系,反倒变得亲近起来,平时隔三差五地给父亲打电话,周末的时候,只要秦汉川有空,她就跑到这个家里来陪父亲。
有一次,市里举行中学生作文比赛,秦颖写了一篇题为《我的老爸是警察》的作文参赛。她在作文中用饱含深情的笔墨,写了父亲有一次在外地执勤过程中受伤,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一直住在单位宿舍,直到伤情好转才若无其事回家的故事,感动了所有评委,获得了这次作文比赛的特等奖。父女二人应邀参加了颁奖大会。秦汉川身着整齐的制服,在颁奖台上跟颁奖嘉宾握手时,竟然显得有些紧张。秦颖在旁边悄悄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给他打气。女儿在作文中写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那次受伤,秦汉川一直以为家人不知情,想不到细心的女儿早就发现了父亲的“秘密”。握住女儿的手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父亲!
秦汉川十分珍惜这迟来的幸福,工作再忙,也要尽量抽出时间,争取每个月都带秦颖出去玩一次。书桌上的这张照片,就是秦颖17岁生日那天,他带女儿外出游玩时拍下的。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竟是女儿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也许是身为教师的缘故,姬萍萍对女儿的学习抓得很紧,成绩稍有退步,便要严厉批评,甚至打电话责问秦颖的班主任。她对女儿在学业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经常跑去跟秦汉川玩耍,也颇有微辞。甚至在进入高三之后,她还一度禁止女儿跟秦汉川见面。这让少女秦颖感到压力山大,唯有悄悄打电话向父亲倾诉。
秦汉川打电话给姬萍萍,提醒她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孩子成绩好,能考个好大学固然重要,但孩子开心快乐,身心健康,也同样重要。姬萍萍在电话里冷冷地回答他,早该你管孩子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秦汉川无言以对。
去年5月,正是高考前夕,因为精神压力太大,秦颖这孩子突然精神失常,离家出走。家里报警,多方寻觅,均无结果。当时秦汉川正在外地办一个大案,等他回来时,秦颖失踪已将近三个月。他发疯般寻找女儿,最后终于在一个桥洞里找到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秦颖,那一刻,已经疯疯癫癫的她,竟连自己的父亲也不认识。
秦颖虽然被寻回,但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失常,而且在失踪期间染上重病,不久后就在医院病逝。
在女儿的葬礼上,秦汉川生平第一次朝姬萍萍发火了。他怒斥前妻不该对女儿实行高压政策,不该给女儿那么大的压力,如果不是这样,女儿就不会精神失常变成疯子,就不会离家出走,就不会染病而死。姬萍萍泪流满面,瘫坐在女儿坟前,捶胸顿足,万分自责,后悔不已。因为对女儿的死耿耿于怀,秦汉川从此与前妻形同陌路,再不往来。
文丽知道,秦颖的死,对师父打击很大,秦汉川一直生活在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他自己是个警察,却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失败的父亲和最没用的警察,甚至还自暴自弃,想要离开警队。多亏文丽细心照顾,他才渐渐从失去女儿的阴影中走出来,恢复了铁面神探的本色。
“屋里太乱了,我得收拾一下,要不然真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了!”秦汉川搓着手,转身去寻扫帚和拖把。
“我来收拾吧。”文丽起身说,“你都拉了一天的肚子,还是好好休息一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秦汉川望着屋里满地的杂物,使劲搔着头皮。
“我还没有吃晚饭呢。师父要是真的不好意思,就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回来,等我收拾完屋里,再煮顿饭吃,省得我回家还要做饭。”
秦汉川呵呵直乐:“行!”
他心里知道,文丽是看他吃多了快餐,想给他做一顿热乎饭吃。
晚上7点半的时候,秦汉川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完一场球赛,文丽的晚饭也就做好了。
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再看看满桌子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秦汉川不由感叹道:“想不到我徒弟,不但是个好警察,还是个贤妻良母,那个写小说的家伙要是娶了你,还真是他的运气。”
文丽知道师父还真把金一田当成她的男朋友了,想解释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秦汉川拿起筷子,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冰箱里还有半瓶二锅头,你拿出来,咱们师徒喝两盅,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我徒弟终于有男朋友了啊,而且还是个作家,嗯,不错不错!”
文丽的脸红了:“师父,你说什么呢,好像我没有人要一样。”
“你倒不是没有人要,是你自己眼光太高。今年都已经27岁了,要是再不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就真成超龄剩女了。”
秦汉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文丽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低下眉头,默默地吃饭。她心里说,我自己的心思,有时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师父你又怎么会明白呢?
秦汉川的酒量并不大,但因为今晚心情好,所以多喝了两杯。
晚饭后,等文丽收拾完碗筷,却发现师父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想把他扶到床上,却又怕将他惊醒。她知道自从秦颖出事后,秦汉川就患上了失眠症,如果把他惊醒,就很难再入睡。
她只好从卧室拿出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然后打开电视,一边百无聊赖地调着台,一边等师父睡醒。
看了一会儿电视,她竟靠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秦汉川早已醒了,正站在阳台上抽烟,原本搭在他身上的毛毯,不知何时已经盖在她身上。文丽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温暖!
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她把毛毯叠好,放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向师父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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