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嘉意湛璟臻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只想升职,阴湿帝王疯狂觊觎温嘉意湛璟臻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露将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嘉意摇了摇头,她避重就轻道:“倒也不是,只是姑母没见过陛下那般,大抵是有些惊讶。”湛璟臻说:“是朕思虑不周,让母后忧心,待雨停了,朕与你一起去寿康宫,去吧,先把衣服换了。”伴随着他的话,赵公公正好拿了新的衣裳进来,温嘉意点头,转过屏风进了内殿。几乎是她离开的一瞬间,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他伸手从赵公公那里拿了帕子,满脸嫌弃的擦拭着自己那双碰过温嘉意的手。赵公公侯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烧了。”过了好一会儿,湛璟臻好似才终于觉得擦拭赶紧了,顺手将帕子甩进了赵公公怀里,“去库房寻些佛像之类的备着,朕等会去寿康宫赔罪。”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极重,像是压着恨。“…是。”赵公公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出了门,却又很快转了进来,“陛下,淑妃娘娘...
《娘娘只想升职,阴湿帝王疯狂觊觎温嘉意湛璟臻完结文》精彩片段
温嘉意摇了摇头,她避重就轻道:“倒也不是,只是姑母没见过陛下那般,大抵是有些惊讶。”
湛璟臻说:“是朕思虑不周,让母后忧心,待雨停了,朕与你一起去寿康宫,去吧,先把衣服换了。”
伴随着他的话,赵公公正好拿了新的衣裳进来,温嘉意点头,转过屏风进了内殿。
几乎是她离开的一瞬间,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他伸手从赵公公那里拿了帕子,满脸嫌弃的擦拭着自己那双碰过温嘉意的手。
赵公公侯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烧了。”过了好一会儿,湛璟臻好似才终于觉得擦拭赶紧了,顺手将帕子甩进了赵公公怀里,“去库房寻些佛像之类的备着,朕等会去寿康宫赔罪。”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极重,像是压着恨。
“…是。”赵公公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出了门,却又很快转了进来,“陛下,淑妃娘娘来了,在门外候着。”
湛璟臻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他揉了揉眉心,重新在案前坐了下来,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就好似浑身都被病气裹挟一般,瞧着便是一身颓败:“让她进来吧。”
温嘉意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湛璟臻身边多了个人,正殷勤的朝着桌上摆着汤粥。
能进得这龙宸殿的,除去有着太后撑腰的她,就只有一位,那便是代掌后宫的淑妃。
哪怕没有看到对方的脸,温嘉意也知道对方是谁,她屈膝行礼:“臣妾见过淑妃娘娘。”
表面上恭敬,心里却是不住的犯嘀咕。
她还以为这滂沱大雨之下,也就只有任务在身的她会冒雨来龙宸殿,没想到淑妃竟也这么勤奋。
她记得自己刚入宫时,万嬷嬷曾与她梳理过后宫的关系,这淑妃是湛璟臻的青梅竹马,按理说湛璟登基之时,她该封后的,却因为自家姑母从中作梗的原因,最后只得了个妃位。
即便这满宫的嫔妃没有一人能在位分上越得过她去,但这妃位和后位,毕竟是不一样的。
哪怕从没与她打过交道,温嘉意也清楚,她绝不会喜欢自己。
淑妃听到动静,有些错愕的转头看了过来,她眼睛里有几分晦暗一闪而过,随即便扯出了个还算得体的浅笑:“是嘉妹妹呀,快快请起吧,都是自家姐妹,妹妹无需客气,我让小厨房给陛下煲了些汤,妹妹既然也在,便一起坐下用些吧。”
她一出口,就是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愣生生的把先到的温嘉意衬得像个尴尬的客。
温嘉意知道,淑妃一来,自己与湛璟臻便是没有机会接触了。
与其再留下来接受淑妃不知真心假意的邀请,她倒不如识趣的离开,还能给湛璟臻留几分进退有度的好印象。
她道:“臣妾多谢姐姐记挂,方才陛下还惦念着姐姐呢,既是姐姐来了,臣妾便不打扰陛下与姐姐用膳了。”
她眼帘微垂,声音温温柔柔的,告退之前,还不忘替湛璟臻说句好话。
“那…”
“既是碰上了,嘉美人便留下一起吧。”
淑妃客套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湛璟臻打断了,像是没有看到淑妃有些惊讶的目光,他对着温嘉意招了招手:“过来扶朕。”
温嘉意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都知道陛下与淑妃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甚至在半月前的那场选秀之前,满后宫就只有淑妃一人。
现在淑妃在这里,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来扶?
“陛下,让臣妾扶您吧。”淑妃猛地回神,伸手就要挽湛璟臻的胳膊。
湛璟臻躲开了她的手:“让嘉美人来吧。”
又一次被点名,温嘉意这次不能再装听不懂了。
心里的疑惑未散,她硬着头皮越过了淑妃,扶住了湛璟臻。
手指碰到湛璟臻胳膊的那一瞬间,她便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胶在自己的后背上,像是能将她整个人烫穿一般。
她心里一阵唏嘘,不用说,这会儿淑妃一定更恨她了。
她自己倒是也想知晓,湛璟臻怎么会叫住她。
莫非是因为忽然想明白了,觉得昨夜吓到她了,这会儿想补偿?
可就是补偿,当着淑妃的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还是他本就是故意的?
温嘉意不由的小心翼翼去打量湛璟臻的侧脸。
他眉目一如既往的温柔,嘴角还挂着和煦的弧度,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算计。
“爱妃这般看朕做什么?”湛璟臻问。
“臣妾…”
“陛下,你与嘉妹妹的感情好生亲厚,看得臣妾都有些羡慕了呢。”淑妃跟了上来,给湛璟臻拉开了凳子,嘟着嘴娇嗔道。
听出淑妃语调里的些许不满,温嘉意将湛璟臻安置下,便识趣的后退两步,试图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淑妃的娇嗔并没有等到湛璟臻的回应,偌大的大殿像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直低着头的温嘉意感觉到有些不对,她略微抬眸,便见湛璟臻绷着一张脸,像是在隐忍什么,又像是在抗拒。
而淑妃则是红着眼睛,好似要哭出来。
她自知这样的情况没有自己开口的份,便索性乖顺的给二人布菜。
淑妃站在湛璟臻旁边僵持一会儿,终于还是落了座,她看向温嘉意端着碗的手,状似无意道:“陛下,臣妾听闻昨日太医来了龙宸殿,可是您身子又不舒服了?”
温嘉意的手腕轻微的晃了一下,汤水洒出来一些溅在手腕上,她毫不怀疑,淑妃这两句话就是冲着她来的。
昨日在龙宸殿伺候的是她,她走后不久,湛璟臻就寻了太医。
即便下药侍寝的是被压下去了,但她害湛璟臻请太医一事,必然已经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淑妃这时候替,无非就是想再勾起湛璟臻的怒火。
“陛下,您的汤。”温嘉意声音怯怯的,赶在湛璟臻出声前,先递了手里的汤,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对。
昨日,就是她这么不遮不掩的把加了药的汤递到湛璟臻面前的,除去今日旁边多了一个淑妃以外,其他的场景可谓是一点没变。
湛璟臻伸手,把温嘉意手里的碗接了过来,视线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温嘉意被烫红的手腕:“嘉美人怎么这么不小心,那边有药膏,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像是随口一句,又像是在避着淑妃的话。
温嘉意用袖子遮住了手腕:“小伤而已,一会就消了,不用麻烦。”
她察觉到淑妃存了恶意,这会儿便是一点也不愿离席,生怕自己前脚刚走,淑妃就再说些不利于她的话。
湛璟臻拧了拧眉,又劝:“留了疤就不好了,把药拿来,朕给你敷。”
“陛下,还是臣妾来帮嘉妹妹吧,您先用膳,汤凉了就不好了。”淑妃起身,去湛璟臻指的地方拿了药瓶过来。
她坐在了温嘉意身边,不容拒绝的攥住了温嘉意的手腕,一边敷药,她一边问:“今日下这样大的雨,嘉妹妹怎地在龙宸殿?你昨夜在此留宿了?”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问出来,她捏着温嘉意手腕的手,忽然使了几分力气,手指正按在温嘉意被汤汁溅到的红肿处,疼得温嘉意打了个激灵。
即便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想到自己进来时,她是在内殿待着的,淑妃就没办法不怀疑。
温嘉意摇头,刚要实话实说,湛璟臻便道:“汤凉了,先用膳吧。”
他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温嘉意似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古怪,湛璟臻对淑妃,好像不像传闻里那样情深意重。
他不仅在避着淑妃的肢体接触,甚至连淑妃的话也是避着的。
淑妃瞳孔闪烁,她按着温嘉意伤处的手指松了松,温嘉意顺势就把手抽了回来:“臣妾谢淑妃姐姐帮臣妾上药。”
沉吟片刻,她又补充:“昨日臣妾疏忽,害得陛下发病,今日臣妾是来龙宸殿跪规矩的,陛下心善,怜惜臣妾湿了衣衫,这才准许臣妾入殿换衣,方才陛下还与臣妾谈起淑妃姐姐呢,陛下这般在意姐姐,听的臣妾好生羡慕。”
温嘉意虽是确实没想明白,湛璟臻于淑妃的态度,却也清楚这样的情况,如果不解释,只会让淑妃恨上她罢了。
她入宫以来,有太后姑母时刻盯着,皇帝更是因为太后的原因对她处处设防,她已是腹背受敌,断不能再增没必要的麻烦了。
“是吗?陛下与妹妹说什么了?”淑妃被温嘉意的话勾起了好奇心,笑盈盈的问湛璟臻。
湛璟臻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手里的汤,余光却是偏向了温嘉意。
温家的女人,果然各个满腹算计,左右逢源更是一把好手。
淑妃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湛璟臻的回应,她脸上已有了怀疑之色,温嘉意又笑着打圆场:“淑妃姐姐,您问的这样直白,都把陛下问的不好意思了呢。”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温嘉意亦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湛璟臻一眼,她这会儿看似镇定,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已满是冷汗,心脏也在砰砰乱跳。
但话都开了口,话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陛下刚才还说这宫里只有娘娘您最温柔体贴,最让人他省心,要臣妾好好跟娘娘学习呢,对了,陛下还说只有您煲的汤最好喝。”
不待淑妃回应,温嘉意已是慌乱的跪到了地上:“对不起陛下,是臣妾多嘴,请陛下责罚。”
她的手指扣在砖缝里,眼睛垂下来,掩住了瞳孔中翻涌不断的情绪。
她这样妄自替湛璟臻说话,已是犯了忌讳。
湛璟臻就算要罚她,也是应该的。
但至少这样一来可以把淑妃应付过去,如此便不枉她今日铤而走险了。
淑妃在这宫中年数已久,又是这公里位分最高之人,温嘉意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惹了这等人物。
“爱妃方才把朕的心意说得头头是道,朕哪里舍得责罚爱妃呢?爱妃快起来吧。”湛璟臻终于开了口,声音还算温和,但温嘉意好像又听到了昨夜那几分阴测测的影子。
温嘉意没有抬头,她能感觉到有怀疑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视线分明来自淑妃。
心底咯噔一声,温嘉意叩在地上的手愈发的用力,直把指甲都按的发白。
旁人都说,淑妃是湛璟臻的青梅竹马,比起她们这些湛璟臻迫于无奈纳入宫的秀女来,淑妃是湛璟臻自己选的人。
就算湛璟臻会怪自己自作主张,也不会因此驳了淑妃面子才是,他为什么一句话也不和淑妃说?
就算传闻有误,姑母身边的万嬷嬷给她梳理个中关系的时候,也提到过淑妃和陛下的感情。
万嬷嬷既是宫里的老人,又是姑母的心腹,她绝不可能弄错的。
“爱妃怎么还不起?”湛璟臻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打断了温嘉意未尽的心绪。
温嘉意惶恐道:“回陛下,臣妾有错,不敢起。”
“是吗?朕怎么不知爱妃有错?”湛璟臻问。
温嘉意说:“陛下对淑妃姐姐的心意,该由陛下亲口说的,是臣妾多嘴,坏了陛下的心意,陛下便让臣妾跪着吧。”
她断不敢再坐上那张桌子了。
更不想再从正面来面对淑妃的目光。
这般跪在这里,既是给湛璟臻的态度一个解释,又是给淑妃一个交代,还能避开淑妃的审视,何乐不为?
湛璟臻手里的勺子砰的一声摔进了碗里,他脸上温和的表情都有些许的龟裂,目光更是沉沉的凝视着温嘉意。
只夸她一句左右逢源,那都是委屈她了。
温家的女儿,论起胆大包天,也是佼佼者。
“陛下,真是嘉妹妹说的那样吗?您真的对菁儿那般满意?”淑妃小心翼翼的询问。
她的手又探过来,想要挽湛璟臻的胳膊,湛璟臻却是不动声色的挪开了手臂:“陛下对你的心思确实如此。”
他承认了,但不管是谁听来,都觉得这句话无比的古怪。
温嘉意脑海里更是一阵嗡鸣,姑母那些歇斯底里的话又开始在她脑海里回荡。
他不就是陛下吗?他承认喜欢淑妃,为什么非要强调是陛下喜欢?
“陛下,您这话说得好生古怪,您不就是陛下吗?”淑妃也讷讷的问出了声。
寻常表明心意,大多是我喜欢你,我心悦你,哪里有这样说的?
湛璟臻说:“是吗?爱妃不觉得这样说比较重视吗?陛下喜欢你,湛璟臻亦喜欢你。”
他声音柔和,眸光流转,尽是温柔,这一次视线专注地落在了淑妃的脸上,像是含了一汪溺死人的春池。
湛璟臻没有拒绝太后的提议。
万嬷嬷很快就请了太医过来,温嘉意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太后的心腹,郑太医。
之前他那包放在湛璟臻补汤里的药,就是此人给的。
太后明显还不信湛璟臻,就是为了让这人来试探湛璟臻的虚实。
温嘉意不动声色的瞥了湛璟臻一眼。
男人神色如常,手肘撑在桌上,唇色苍白,脸色颓败,看着倒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但温嘉意的目光不自觉的就望向了他露出来的半截手腕上。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就在方才,男人可是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就能将她在地上提起来,这样的力气,可不像是病入膏肓的人。
郑太医行过了礼之后,手就搭在了湛璟臻伸出来的那只手腕上。
他拧着眉,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还没有说话,就让殿内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太后急忙问:“皇帝的身子如何?”
“这…回太后,陛下的身体还是老样子,虽然脉象虚弱,但情况还算稳定,不影响房事。”郑太医说。
最后一句话,才是太后最关心的,也是他刻意说给太后听了。
太后叹了口气:“这…皇帝也服了这么多汤药,身子真就一点好转也没有吗?真就没有别的法子能治好陛下吗?”
郑太医摇了摇头:“老臣才疏学浅,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不过现在陛下情况还算稳定,可以…可以…多为子嗣打算。”
作为一个太医,最后那句话本就不是他这样的身份能说的。
郑太医这时候说出来,讨好太后的意图十分明显。
太后摆了摆手,将人打发了出去,她看向了湛璟臻:“皇帝,方才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太医说你的身子不影响房事,你…”
“咳咳咳,咳咳…”太后话没说完,湛璟臻忽然就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咳的很凶,好像能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一样。
温嘉意眼珠转了转,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她自头上取了一支不起眼的金簪藏在袖中。
待到湛璟臻的咳嗽声稍作停息,她立刻就上前两步给他擦嘴,帕子拿下来,她忽然惊呼一声:“陛下!你怎么吐血了?姑母,要不阿意先扶陛下回龙宸殿吧。”
她把帕子摊到了太后面前,洁白的帕子上果然多了大片的嫣红,像是开在白雪里的斑驳红梅。
温嘉意的眼睑下垂,乖顺到不行的模样,另一只手却牢牢的藏在袖子里。
湛璟臻眸光深了深,同太后一起死死的盯着那方帕子。
“这…怎么会这样,阿意,你快扶皇帝回去,今夜一定好好守着皇帝啊。”太后终于关切的道。
温嘉意在心底冷笑。
她这姑母还真是一点机会也不舍得放过。
陛下在她面前吐了血,她还记得安排自己今夜留在龙宸殿。
应了一声,温嘉意弯腰把湛璟臻胳膊搭在肩头,扶着人起了身。
待二人出了门,方才就离开了的郑太医又被万嬷嬷引了进来。
太后问:“他的脉象和以往可有区别?”
郑太医摇了摇头,但是眉头却拧在一起,太后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哀家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郑太医说:“陛下用了那等虎狼药,脉象本应该更虚弱几分才对,但方才老臣给他把脉,却发觉他与之前的脉相一般无二。”
“什么?那是不是说明他身份确实不对?”太后紧张的问。
郑太医道:“倒也未必,老臣已经有些日子没替陛下的把过脉了,也有可能是他的身子在前段时间好转过。”
“倒是也有这可能,以你的经验,他还能活多久?阿意怀上孩子有望吗?”太后又问。
“这…如果没有别的意外的话,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只是陛下身子本就虚弱,行房事伤身,您最好还是控制住其他人分宠,否则…”郑太医没再说下去,太后也懂了他的意思?
陛下拖着病体行房事本就有些困难,让人怀上子嗣更是不易,就算太医不说,太后也不可能让除了温嘉意以外的人侍寝。
能继承大统的皇长子,必须得流着他们温家的血。
太后沉默了片刻,又有些不确定的询问:“你确定他身份没问题?”
郑太医道:“每个人的脉象都是不同的,更遑论陛下这等常年卧病在床之人。
刚才老臣近距离观察过了,他脸上并没有易容的痕迹,而且脉象也与之前近乎一致。
就算他能找到一个与他长相相似的人顶替,也绝无可能伪造脉象,老臣敢以性命担保,陛下还是那个陛下。”
接连从温嘉意和郑太医口中得到了近乎相同的答案,太后依旧绷着张脸,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温嘉意把湛璟臻扶到了龙宸殿,才把人安置在床上,手腕就直接被人掐住了,湛璟臻看着她手心处干涸的血痕:“又给朕演苦肉计?”
温嘉意抽回了手,她摇了摇头:“臣妾在向您证明,臣妾身体里的血并不属于温家,只要您需要,臣妾随时可以…”
“呵,打住吧,朕不可能怜惜温氏女。”湛璟臻说。
温嘉意好像没有听说他语气里的刻薄,她笑着说:“臣妾不敢奢求您的怜惜,臣妾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活命,臣妾会让陛下看到臣妾的忠心,届时请您在太后面前与臣妾糊弄一二就够了。”
湛璟臻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温嘉意又识趣道:“陛下,可要臣妾请淑妃姐姐来陪您说话解闷?”
“别自作聪明,擅作主张。”湛璟臻睨她一眼,转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窗上,有影影绰绰的影子正打在窗纸上。
他又一次攥了温嘉意的手腕,把人压制在床上:“母后不是嘱咐爱妃今夜照顾朕吗?爱妃这是想偷懒?”
床边只燃了一盏烛台,烛光微弱,打在他脸上,温嘉意的瞳孔正好撞进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他在自己面前,是一点也不装温柔和煦的模样了。
温嘉意瞧着那如野兽一般凌厉的瞳孔,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她很清楚,对方不装,不是因为信任与她,而是笃定她翻不起什么风浪,随便就能掐死。
就比如现在,他一只手足够把她双手完全掌控,她被箍在床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胎记有可能造假,你好好跟哀家说说,他…他在床笫之间,可还…”说到这样的话题,绕是太后,也有些支支吾吾。
温嘉意更是脸上一片火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
她好歹是自己的长辈,给自己出那等下药爬床的法子便也罢了,怎么事后还要自己详细的说明?
温嘉意思绪因为太后的话不受控制的拉回龙宸殿,
她有些尴尬:“陛下他…”
“太后,奴婢方才一直在龙宸殿外候着,嘉美人进去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出来,这时间…”
莫说是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就算是寻常男子,在这等事上怕是也折腾不了那么久。
太后脸上的怀疑愈发的明显,她喃喃道:“他的身子,哀家知道,他绝无可能…你个蠢货,哀家让你去探他虚实,这么大的事你都没发现吗?”
她随手就将手里的茶盏朝着温嘉意掷了过来。
茶盏不偏不倚,正砸在温嘉意的眉心处,砸出大片的青紫,温嘉意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太后犹觉不解气,又拿了第二个茶盏,就在这时,外间的万嬷嬷匆匆进来道:“太后!不好了!方才龙宸殿叫了太医,似是陛下出事了。”
温嘉意心头咯噔一声,脸上也渐渐失了血色。
出事了?这么巧,莫不是那碗助兴的药…
想到这个可能,她控制不住的背脊发寒。
就算主意是太后出的,可那碗药却是她递上的,如果真因此害了湛璟臻,那她只会被推出去顶罪,届时她的妹妹也…
太后也是稍稍怔愣,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冲温嘉意道:“你随哀家过去看看。”
比起方才离开时的安静,龙宸殿这会儿兵荒马乱,下人们有序的进进出出,赵公公则是一脸焦急的守在门外。
一看到太后过来,他便急急迎了上来:“哎呦,太后,您可来了,陛下他…”
“混账东西,陛下如何了?你倒是直说啊!”太后怒骂。
赵公公看了一眼温嘉意:“自嘉美人走后,陛下忽然就呕了血,方才更是昏了过去,眼下里面什么情况,奴才也不知晓啊。”
太后瞪他一眼:“废物,枉你还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的,竟是连陛下的身子情况都不知道,滚开,哀家亲自去看看。”
赵公公低着头讷讷不敢言,温嘉意手心里已经是冷汗连连。
她扶着太后进了殿,便有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药草的苦味冲入鼻腔,几名太医围在榻前正商量着什么,一看到二人进来,纷纷噤了声,把湛璟臻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湛璟臻这会儿醒来了,虚弱的靠在床头,温嘉意大着胆子望了他一眼,就见他面色灰败,唇色也是一片惨白,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般。
她心头惧震,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回想起了花玉提出的质疑。
她记得自己方才出门的时候,湛璟臻还是中气十足的模样,怎么这才过了半个时辰,就…
“皇帝,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吐血了?”太后已经到了龙床前,她关切的要拉湛璟臻的手,却被湛璟臻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男人的视线正冲着温嘉意望过来:“这个答案,怕是也只有嘉美人能为母后解惑了,你说是吧,嘉美人?”
伴随着湛璟臻话音落下,温嘉意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凝滞了些许。
明明方才是他亲口让自己离开的,这会儿却是要兴师问罪了?
损害龙体,若是这样一顶大帽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扣下来,恐怕等着她的就只有以死谢罪了。
温嘉意能感觉到,有无数探究的目光朝着自己头顶落了下来。
她指甲掐在手心里,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冲着湛璟臻床榻的方向跪了下来:“陛下,姑母,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想到陛下多用一碗补汤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早知如此,臣妾该劝住陛下的,求陛下与姑母看在臣妾事先不知情的份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
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温嘉意的声音听起来都在发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睛却异常的冷静,她认罪时不动声色的偷换了概念,将那助兴的药换做了补汤,话里话外都在刻意引导是湛璟臻自愿喝的。
以那些太医的本事,定是能查出湛璟臻今日用了什么,下药的事根本瞒不住,那她就只能将事情先推到湛璟臻头上去。
湛璟臻好歹是大郦帝王,他不可能不要面子,温嘉意就是在赌,比起疏忽不察被人下药强制圆房,他会更情愿的认下自己喝补汤这么个解释。
只要他点头,那他喝的是不是补汤就不重要了。
湛璟臻一双阴郁的眸子就这样朝着温嘉意望过来。
女子恭顺地匍匐在地,瞧着倒是幅谨小慎微的模样,只是这手段却真是多的不容忽视。
这种时候,竟然还敢给他下套。
“皇帝,今日确实是意儿的疏忽,你若想要罚她,哀家也不会阻拦,只是皇帝平日也该自己注意自己的身子,补汤再好,也不能贪多,否则虚不受补就不好了,您说是吧?”
太后漫不经心的出声,直接就替湛璟臻坐实了补汤一事。
温嘉意心里提起来的那口气也渐渐的消散了。
若是助兴药的事没有遮掩,她的姑母为了撇清干系,绝不可能帮她,可换做补汤就不一样了。
她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姑母此时开口,不仅可以保住她这颗棋子,还能将湛璟臻一军,这样划算的买卖,姑母不会不做。
湛璟臻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案,他漫不经心道:“母后说的是,怪朕贪多,平白让嘉美人蒙此冤屈,这般算来,倒是朕对不住嘉美人,朕合该给嘉美人些什么才对,那补汤那样好,不若就每日赏嘉美人一碗吧。”
他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温嘉意心头却好似重过千斤。
她可不认为湛璟臻口中的补汤指的真是补汤。
今日她喂给湛璟臻的可就只有一种东西。
那等虎狼之药,单是看湛璟臻服下之后的失态,就知道药性有多么厉害,若是真给她每日一碗,又没人帮她纾解,温嘉意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折磨致死。
温嘉意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对温家人的厌恶挑的这样明白。
想想也是,人人都知他身子不行,卧病在床,是太后联合温家人以及一众朝臣逼他广纳后宫,绵延子嗣,然后又把自己这个温氏女送到他面前,这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他还没有死,温家人就这么迫不及待,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对这样的温家有好感。
之前不被提及也就罢了,现在自己提到太后,他这样的态度,更像是试探。
思至此,温嘉意平静道:“陛下,身上流着温家的血是臣妾无法改变的,但请您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会向您证明,臣妾并非心向温家。
现在后宫不再像之前一样,只有淑妃姐姐一人,就算陛下心里唯有淑妃姐姐,看到这么多新来的姐妹,姐姐心里难免失落,臣妾愿意做陛下与淑妃姐姐之间的桥梁,替陛下安抚姐姐。
陛下若是不信任臣妾,不必着急答应臣妾的要求,待看到臣妾的诚心之后,再应也不迟。”
湛璟臻的手指一下下的在木质桌面上敲击,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温嘉意,似是在沉思温嘉意话里的诚意。
温嘉意也不催促,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立于他身侧。
过了好一会儿,湛璟臻道:“如若淑妃有一点儿问题,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臣妾遵命,请陛下放心,臣妾会像今日一样,向淑妃说明您对她的心意。”温嘉意说。
她小心翼翼的冼眼皮去窥湛璟臻的神色。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淑妃的珍视,他好像真的很在意淑妃,可既然在意,为什么连与心上人如何相处都不知晓?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这个问题在温嘉意心头一闪而过,可下一刻,湛璟臻一句补充的话,却像钉子一般,直接把这问题扎在了温嘉意心头。
他说:“让她记住,陛下喜欢的一直是她。”
温嘉意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之前淑妃在这里,他说是重视,可现在淑妃不在了,他为何还要以陛下代称?
温嘉意感觉自己好像不经意间窥破了天大的秘密,她手紧紧的攥着裙摆,让自己表现的平静,看起来与以往一般无二。
她乖顺的点头:“臣妾会把陛下的心意告诉淑妃的。”
“摆驾寿康宫吧。”湛璟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嘉意讷讷的看了湛璟臻一眼,她想提醒一句太后要见的是什么模样的他,抬头的时候,就见湛璟臻已经卸下了锋锐,又是一副如春光暖阳一般温柔的模样。
短短两日,却屡次被他暴戾的模样震到的温嘉意这会儿无比清楚,面前这个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模样。
是他本就喜怒无常,故意伪装温柔还是…
温嘉意没有细想下去。
只要他在太后那里,是以这幅温柔的样子出现,帮自己完成任务就够了。
大雨初停,空气都是潮湿黏腻的。
太后坐在寿康宫的长廊下,望着湿泞的青石板地砖,漫不经心的询问:“温嘉意呢?”
“回太后娘娘,嘉美人今日一早就去了龙宸殿,这会儿应当是在陪陛下用早膳吧?”万嬷嬷说。
“她进了龙宸殿?”太后有些惊讶。
万嬷嬷感慨:“是呀,龙宸殿那边的人传话说今日陛下下朝,就见嘉美人在大雨里跪着,于心不忍便将她带了进去,现在据说还免了嘉美人的罚呢。”
“呵,倒也算有几分本事。”太后道,她又想再问什么,就看到一行人自门外遥遥而来,万嬷嬷惊讶道:“太后,陛下和嘉美人来了。”
太后的视线正落在温嘉意挽着湛璟臻胳膊的那只手上,眼睛里的讶异又剩了几分,她这侄女的本事好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
眼下看来,不仅是让陛下消了气,好像关系都更近了几分。
“皇帝身子才刚好一些,怎地不好好歇着?”太后起了身,脸上露出了关切的模样。
温嘉意行了个礼,识趣的退后了两步,将位置让给了太后。
湛璟臻回头,看了一眼温嘉意的方向,他脸上有些愧疚:“朕那日情绪不好,失了分寸,似是惹了母后担忧,今日朕好些了,想到此事,担忧您会因为朕的缘故迁怒嘉美人,特地过来解释一句。”
“难为皇帝如此记挂阿意,只是阿意是哀家的侄女,她犯了错,若是轻拿轻放,旁人怕是会觉得哀家徇私舞弊。”太后故作为难,余光一直盯着湛璟臻的脸。
湛璟臻说:“今日嘉美人在大雨中跪了那么久,也算是赎罪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母后不要再为难嘉美人了。”
他的声音温和还带着无尽的怜惜。
太后沉吟好久,都没有在他那张春风细雨般和煦的面容上看出些许的恼怒。
就好像之前自己仓促瞥见的一幕,只是一场幻觉一样,他就该如此温和善良,甚至有些优柔寡断,并不像一个该有雷霆手段的帝王。
进了殿,落了座,太后还在沉思,湛璟臻又说:“母后知道,朕身子不好,嘉美人的那碗补汤伤了朕的自尊,朕难免情绪有些失控,都是朕不好,让您担忧了,朕今日已经想明白了,朕的身子已经这样了,这种事也强求不来,朕也没必要再因为补汤和嘉美人赌气了。”
他这算是在变相的向太后解释自己昨日态度的问题。
说出来的话,正好是温嘉意需要的。
太后拧着眉,眼睛里的探究之意更甚。
湛璟臻的解释还算合理,可是一个会觉得服用那种药是伤自尊的人,真的能那么快就调整心态,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不仅维护罪魁祸首还能面不改色的和长辈解释?
他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心机太深?
连这种事都能拿来做幌子。
不管是哪一种,试一试就知道了。
太后说:“皇帝,你能放宽心是件好事,可你这身子时好时坏的,母后也实在放不下,若不然趁着今日你有时间,母后找太医来给你瞧一瞧?”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