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拉魂腔儿连台唱,一人表演顶大梁,抹帽子戏唱得有模样。一会儿扮成老嬷嬷,一会儿变成大姑娘,装成小伙牌儿帅,还演七十二寨主孙化祥。村民们看得眼花缭乱,拍巴掌,跟着唱,一派暖春好气象,希望马子别来骚扰,过个肥年求安祥。王汉孙身为老族长,自然要把马子提防,他命令侄子王大奎,到沭河边放哨站岗。柳琴戏唱了三天三夜,挨家挨户求打赏,接着来了秧歌班,竟然被马子劫在半路上……
“族长,刘馍馍来了,他带着一伙马子杀来了!”大奎急急忙慌跑来,气喘吁吁。
东彰村乱成一团,村民胡扑乱踏,挤上炮楼,小炮楼颤巍巍的,像是一个不倒翁。
“大侄子,你可看清楚了,在哪个方位?”王汉孙登上炮楼,往远方张望。 大奎翘起浓黑的斗鸡眉毛,眼睛瞪得像铜铃,说:“看清楚了,马子下了马陵山,沿着沭河古道,朝咱这边杀来了,估计现在到柳庄了!”
“多少人?”
“马子七人为局,大概有三十局。” “好,就等这一炮了,咱家几宿没合眼,把手榴弹捣鼓出来了,咱家还有一百杆鸟铳子,九尊小钢炮,今个咱家就试试活!”
“叔,就这点山炮火药,能成吗?” “咋不成?都给我听好喽,马子一来,谁也不准满大街跑,青年壮力上炮楼,其余村民在地窖子里老老实实待着,不管外边动静多大,都不准出来!” 村民像是掐了头的苍蝇,方寸大乱,一个劲地往炮楼上挤,好像这个狭窄逼仄的小炮楼就是整个村庄的安全岛。
“奶奶个屁,都给我滚下去,一个个往炮楼上窜,不想活啦!”大奎的小豹脾气上来了,挥舞着荆棘条子,驱赶着不断往炮楼上爬的村民。
“大奎,你让那几个有肺痨的躲到井里,他们几个和老少爷们在一块,万一憋不住咳嗽一声,让马子听到,都跟着倒霉。”
“好,族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擎好吧您。”
“咳咳咳……”三讹的大烟瘾犯了,哈欠连天,眼泪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