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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假千金,为何又来求我回家后续

升升火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些警告的话瞬间浮现在脑海。林浅胸膛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因她的愤怒而微微颤动。她死死地盯着林彦书,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是不是你做的?”林彦书微微坐直身子,双手交叠随意地放在腿上,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整个人贵气的不行,“什么是不是我做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曼被学校开除,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林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林彦书,我警告你,不准动吴妈和沈曼,不然......”他眯了眯眸子,眼底透着危险,不过是个佣人的女儿,林浅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她对外人都可以这般在意,却对自己的亲哥哥冷言冷语,这像话吗?心里越发不平衡起来,咬着后槽牙问,“不然你要怎样?”林浅发狠道,“我会跟你同归于尽。”林彦书的心一阵阵的发疼,“我...

主角:林浅陆沉   更新:2025-05-11 08: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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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浅陆沉的其他类型小说《偏心假千金,为何又来求我回家后续》,由网络作家“升升火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些警告的话瞬间浮现在脑海。林浅胸膛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因她的愤怒而微微颤动。她死死地盯着林彦书,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是不是你做的?”林彦书微微坐直身子,双手交叠随意地放在腿上,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整个人贵气的不行,“什么是不是我做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曼被学校开除,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林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林彦书,我警告你,不准动吴妈和沈曼,不然......”他眯了眯眸子,眼底透着危险,不过是个佣人的女儿,林浅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她对外人都可以这般在意,却对自己的亲哥哥冷言冷语,这像话吗?心里越发不平衡起来,咬着后槽牙问,“不然你要怎样?”林浅发狠道,“我会跟你同归于尽。”林彦书的心一阵阵的发疼,“我...

《偏心假千金,为何又来求我回家后续》精彩片段


那些警告的话瞬间浮现在脑海。

林浅胸膛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因她的愤怒而微微颤动。

她死死地盯着林彦书,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是不是你做的?”

林彦书微微坐直身子,双手交叠随意地放在腿上,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整个人贵气的不行,“什么是不是我做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曼被学校开除,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 林浅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林彦书,我警告你,不准动吴妈和沈曼,不然......”

他眯了眯眸子,眼底透着危险,不过是个佣人的女儿,林浅居然这么大的反应。

她对外人都可以这般在意,却对自己的亲哥哥冷言冷语,这像话吗?

心里越发不平衡起来,咬着后槽牙问,“不然你要怎样?”

林浅发狠道,“我会跟你同归于尽。”

林彦书的心一阵阵的发疼,“我是你大哥,你就这个态度?”

林浅没有回答,可她无情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林彦书看了一眼,是吴妈打过来的。

他冲林浅勾了勾唇,在林浅的期待中接听了电话。

顿时,吴妈焦急无助的声音传出来,“大少爷,你帮帮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求你能不能动用林家的关系,不要让学校开除曼曼,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含辛茹苦的养大,眼看着就大学毕业了,这时候若是被开除,她的人生就毁了……”

林彦书听着吴妈的哭诉,眼神却始终落在林浅身上,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反应。

林浅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吴妈都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林彦书,她居然还傻傻的向林彦书求助。

知其始末的她,却又无力帮吴妈,只能再次将希望寄托在林彦书身上。

林浅压抑道,“帮她。”

林彦书挑眉,用手捂住听筒,“帮她可以,你去给顾依琳道歉,只要取得顾北辰的原谅,吴妈的女儿自然没事。”

林浅气得眼眶泛红,却又不得不妥协,“好,我答应你。”

见她妥协,林彦书毫不犹豫的对吴妈道,“放心,你女儿会没事。”

挂断电话,林彦书站起身,“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自己会打车。”林浅断言拒绝。

“我开车快。”林彦书继续坚持,然而,林浅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只听她淡淡道,“看着你,我犯恶心。”

言罢,她转身就走。

林彦书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突突地跳动着。

他试图压抑怒火,但却怎么都压不住,一怒之下,一脚把眼前的茶几踹开。

茶具瞬间被掀翻,精致的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溅,打湿了周围的地毯。

“林浅,你别太过分!” 他死死地盯着林浅离去的背影。

他就不明白,自己都刻意在她面前示弱了,她怎么就不能向从前一样乖顺些,为什么非要和他针锋相对。

林浅总是能精准的击中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让他心痛,她得心应手。

林浅的脚步一刻不停,不消片刻就走出了林家。

在家门口,她碰上了陆瑾修。

陆瑾修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目光更是赤裸裸的把林浅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啧啧啧,脸肿了,腿也瘸了,你看起来好可怜啊。”

她的样子再可怜,也没有人可怜可怜她。

林浅没有搭理他,冷漠的与他擦身而过。

陆瑾修蹙眉。

因他是林彦书的朋友,以前但凡他来到林家,林浅都会像个佣人似的忙前忙后的给他端茶倒水,热情的不得了。

现在怎么就......这样的两级反转,让他有些不适应。

“喂,你要去哪,我送你啊。”

林浅依旧不去理会他。

她的无视,立刻激起了陆瑾修的好胜心,他追上林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在跟你说话,你耳聋了?”

“陆少爷如果愿意,你不仅可以把我当成聋子,还可以把我当成哑巴,只要陆少爷开心,你怎么想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从此以后,不要搭理我,把我当成空气,好吗?”

“你......我又没得罪你,你对我发什么疯?”

“你就当我是个疯子。”林浅用力抽回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病吧你。”

“......”

陆瑾修怔在原地,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想到她腿上惨不忍睹的伤,心里十分不舒服。

......

海城第一人民医院。

林浅推开了顾依琳所在的vip病房,在病床前站定。

床上的女子,和记忆里大相径庭。

作为顾氏集团千金,顾依琳长相甜美,打扮时尚,好看的像个洋娃娃。

可如今的她,宛如一片凋零在秋风中的残叶,饱满的肌肉消失殆尽,只留下一层紧紧包裹着骨骼的苍白皮肤。

脸颊凹陷,颧骨高耸,四肢如同枯瘦的树枝,肌肉全部退化了。

这样的她,不禁让林浅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心开始一寸寸发疼。

事实上,顾依琳和她的关系并不好,是顾依琳单方面的讨厌她,针对她。

原因很简单,因为顾依琳和林婉儿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顾依琳对她的了解,全部基于林婉儿的口述。

她不清楚林婉儿到底对顾依琳说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不然也不会让顾依琳坚定不移的觉得她欺负林婉儿。

到现在,她都想不通,明明她们两个是好朋友,林婉儿为什么要把顾依琳推下楼。

她更想不通,明明林父就在林婉儿身边,为什么要纵容林婉儿行凶,末了,还要栽赃到她的头上。

也是她倒霉,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见证了他们父女杀人未遂,还被第一时间赶到的林母看了个正着。

正因为顾依琳和林婉儿是好朋友,所以林彦书和顾北辰才不相信林婉儿会害顾依琳。

他们一致认为,是她在栽赃陷害林婉儿。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孽障,是罪犯,可真正犯下罪行的人是谁?是林婉儿,她把我害进监狱,你们却视而不见,甚至充当了共犯的角色,将所有的罪名都安在我身上。现在我出来了,你们还要继续折磨我。”

“明明我没有错,为什么错全成了我的?”

“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林浅一声吼,吓的林母无助的颤抖,“浅浅,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

“......”

“说不出来?看来我说的都是对的,那就一起毁灭吧。”

林浅再次将菜刀高高举起,那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直直地朝着林母身后的林婉儿砍去。

林母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张开双臂,用力抱住林浅,同时大声喊道:“婉儿快跑,去找你哥哥!”

林浅像一头发狂的困兽,“林夫人,放开我!”

林母泪流满面,“浅浅,我不是林夫人,我是你母亲啊!”

“你不是!”

“我是,是我生了你,浅浅听妈妈的话,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林浅的挣扎突然停止了,这让林母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以为她听进了自己的话。

然而,下一秒,一阵嘲讽的笑声从林浅的喉咙里传出。

“生了我?仗着对我有生恩,就来裹挟我?那我把你生我的恩情还给你好了。”

林浅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林母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感觉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收紧,紧紧地抱住林浅,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

林浅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挣脱了林母,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看着林母。

“ 生而不养断指可报 ,生而养之断头可报 ,非生而养永世难报。”

“林夫人,你对我的生恩,也就只值一根手指头。”说话间,她举起了手中刀对准自己的手指。

林婉儿猛地拉开房门冲出去,却一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一抬头发现是林彦书,顿时哭的梨花带雨,“哥哥救我,林浅要杀我。”

林彦书全身酒气,不过这会儿他的酒劲已经醒了大半,听闻林婉儿的话,他眉头紧锁,就要对林浅发火。

可下一秒,他就听到林母一声尖利的惊呼,他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林浅手起刀落,一刀砍掉了左手小拇指。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花。

林彦书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浅竟然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心中一阵剧痛,酒意瞬间全无。

他大喊一声,“林浅,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他就要冲过去,却被林婉儿死死的抱着,“哥哥,林浅疯了,我好害怕。”

林彦书挣脱不开,不耐烦达到了顶点,他毫不留情地用力将林婉儿推开。

林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林彦书不顾一切冲到林浅面前。

林彦书看着她那鲜血淋漓的左手,心如刀割,声音颤抖,“浅浅,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林浅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对断指也是毫不在意,眼神空洞地望着林母,“你的生恩我还了,以后我和你两不相欠。”

林母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拼命摇头,“不,不是的......”


林母心痛如绞,她抬手紧紧捂住胸口,眼眸中满是哀伤,“浅浅,我……”

林浅看着林母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只觉得虚伪,她轻声道:“你做不到就算了,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没指望你真能为我做什么。”

林母泪流满面,不断摇头。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这次不把林浅哄好,那她们的母女之情就到此为止了。

她猛地跨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林浅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浅浅,别这么说,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只要能让婉儿留下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林浅沉默不语。

林母见林浅不言语,越发急切起来,“浅浅,妈妈知道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妈妈是爱你的,我只是……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

不太会表达?

林婉儿的房间是林家最大最好的,林婉儿每个月有一百万零用钱,林婉儿过生日穿着的礼服都要百万起步,林婉儿从头到脚皆是手工定制,随便喝杯咖啡都要四位数......

她对林婉儿的爱,表达的那么浓烈。

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不会表达了。

多么可笑。

说到底,也不过是林母从未把她放在眼里。

即不好好珍惜,又不愿意放过。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早就无所谓了。

五年的牢狱之灾,若还不能让她看清这一切,她岂不白活。

林浅抬眸望向林母,良久。

她的目光仿若一座大山,压的林母不敢与之对视。

林浅缓缓开口,“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林婉儿可以继续留在林家,只要林夫人三拜九叩登上法华寺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为我求来慈安大师开光的平安福,我便原谅你,如何?”

林母的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她的嘴唇哆嗦着,眼中满是惊恐与为难。

法华寺的九百九十九级台阶,陡峭险峻,平日里年轻人攀爬都要耗费极大的体力,何况她都五十岁了,保养的再好,身体素质也不比年轻人。

而且这三拜九叩,一步一叩首,就她这养尊处优的身子,膝盖和额头肯定会磕破的。

她堂堂林氏集团董事长夫人,三拜九叩被人看到多丢人,万一有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她在海城富太太圈子里还怎么混。

更何况,法华寺的慈安大师,不是什么人都见的到的,人家只渡有缘人。

万一慈安大师不愿意见她,那她之前的付出岂不白费。

分析利弊之后,林母一脸为难的表情。

“浅浅,能不能再换一个要求?”

林浅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无比嘲讽,“林夫人,你又想取得我的原谅,又一而再地跟我讨价还价,你当我这是菜市场呢?”

林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低下头,心中愧疚无比,嗫嚅着道:“浅浅,妈不是不愿意,是妈岁数大了,真的爬不了山。”

林浅一脸失望,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冷漠,明明是不愿意付出,却又不愿意承认。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提什么样的要求你能行?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补偿我?我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林母被林浅质问得伤心欲绝,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她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不是的,浅浅,你相信妈妈,再最后给我一次机会。”

林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心,“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所谓的母爱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林父微微蹙眉,却什么都没说。

林母脸上闪过不自在,一时间竟想不出缓解尴尬的办法。

唯有林彦书,一把将手里刀叉拍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吓的佣人一哆嗦。

“这是怎么回事?”

女佣缩了缩脖子,低头嗫嚅道:“大少爷,家里的饭一直都是做四人份的,所以……”

她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不仅没让林彦书熄火,反而如同火上浇油。

“所以什么?你是眼瞎没看到我亲妹妹回来了吗?还是说,你看到了却故意不做我妹妹那一份?”

“少爷,我......”女佣想要解释,却被林彦书不耐烦的打断,“你被开除了。”

女佣一脸惊恐,求救的看向林婉儿,却见林婉儿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父咳嗽一声,“吴妈,再去做一份。”

“哎!”吴妈脸上带着喜色,赶忙进了厨房。

林婉儿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关切的表情,把自己的那份早餐推到林浅面前。

林浅没看她,也没有说话,却也没拒绝她的“好意”,她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便开始吃起来。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周围的一切尴尬与纷争都与她无关。

林婉儿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对自己说些什么,可等了好半天,林浅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的情绪慢慢化为失落,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林父敲了敲桌子提醒林浅,可林浅依旧自顾自的吃早餐,连头都没抬。

“咳!”他用力咳嗽了一声。

林浅不为所动。

林母看不下去了,口吻略带失望,“浅浅,你看你妹妹多关心你,你还不快点谢谢你妹妹。”

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

呵!

吃个早餐都不让人消停。

这算什么?服从性测试?

她服从了三年都换不来他们的真心,她要是还乖顺的服从他们,她就是记吃不记打。

林浅放下筷子,扫视了他们一圈,“谢她什么?我谢谢她霸占了我的人生?还是谢谢她挑拨离间栽赃陷害我?或者谢谢她带给我的五年牢狱之灾?”

“只不过吃了她一份早餐,你们就要求我向她道谢,那我在这个家的三年里,一口早餐和午餐都吃不上,晚上回来不仅要吃你们的剩菜剩饭,还要被你们言语羞辱,你们全家是不是应该先给我道歉啊?”

他们都做不到的事,却要求她做到,简直双标。

林母的眼神越发失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呢?”

“伤害在我身上,你告诉我过去了?凭什么?”

林母伤心欲绝的捂着心口。

林父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爆发了。

“凭我是你爸,你就得听话。”

“林浅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回到了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家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你对我们心存怨恨,大可以立刻就滚,我从来没说过这个家欢迎你回来。”

“呵呵——”林浅突然冷笑起来,笑声充满的讥讽,“这个家是我愿意回的吗?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林先生这么快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明明是想利用我和顾氏恢复合作,却说的好像是我死皮赖脸赖在这个家,怎么,你们就那么清高,我就活该被你们贬低的一文不值?”

“住口!”林父气的全身发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林浅面前,不由分说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啪——”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林浅整个人被扇倒在餐桌上,她面前的餐盘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再看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破裂,鲜血缓缓渗出,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显得格外刺目。

本就听力不佳的右耳,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失聪,大脑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这一巴掌疼吗?

对于林浅来说,其实并不疼。

毕竟,在监狱的时候她早就被打习惯了。

可不疼,不代表她不恨。

林浅神色冰冷的转过头,林父满脸怒容,眼中没有一丝父女之情;林母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却并没有任何实质的阻拦;林彦书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林婉儿眼底的幸灾乐祸根本来不及掩饰。

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如火山喷发般彻底爆发。

林浅双手猛地用力,将眼前的饭桌狠狠掀翻。

只听 “哗啦” 一声巨响,餐具、食物散落一地,杯盘狼藉。

林父林母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了几步,林婉儿更是吓得尖叫起来。

“林浅,你疯了!”林彦书怒吼。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林浅嘶声喊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和嘴角的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林母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林浅,却被她用力甩开,“浅浅,你冷静一点,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至于闹成这个样子。”

林父怒目圆睁,指着林浅训斥,“你这个不孝女,还敢在这里撒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林家的耻辱!”

林婉儿躲在林父身后,小声地说:“姐姐,你不要这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浅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她只看到他们的嘴巴张张合合,或愤怒、或失望、或委屈......

她像是一只困兽,拼命吼叫,那么用力的吼,却连自己吼出来的声音也听不到。

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可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只觉得天旋地转。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站稳,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摇晃着,膝盖一弯,整个人向前栽倒下去。

“浅浅!” 林彦书一个箭步冲上前,在林浅倒地的瞬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抱着林浅。

“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会儿是怎么了?”林母急的眼泪直掉,满心无措。

林父冷哼,“我还不了解她,别的本事没有,装模作样最擅长。”

“够了!”林彦书额头青筋暴起,“浅浅都昏倒了,你们还在这说风凉话,我都怀疑浅浅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说罢,他抱着林浅,大步流星地向楼上走去。

林父气的差点跳脚,“她要不是我的女儿,连在我面前撒泼的机会都没有。”


“浅浅,你的头怎么了?”

林婉儿惊呼一声,“啊,姐姐你受伤了。”

林彦书眼里闪过急切,但那一丝急切稍纵即逝,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换上了鄙夷的表情。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格外刺耳,“怪不得一进来,你就一直阴阳怪气,原来是想要用苦肉计引起我们的注意。”

他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屑,“林浅,收起你的小心机,这样只会让人厌烦。”

林母的眼神带上怀疑和淡淡的失望,她眉头微微皱起,“浅浅,是这样吗?你这孩子,怎么可以拿受伤吓唬我们。”

林父冷哼一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林浅万万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也仿佛坠入了冰窖。

她以为这个家再怎么冷漠,也不至于对她的伤痛视而不见,可如今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他们不仅仅是视而不见,还怀疑她用苦肉计装可怜博同情。

这一刻,林浅的疲惫达到了顶峰。

她不想再和他们争执了。

因为说再多都毫无意义。

“随便你们怎么想。” 林浅挺直了脊背,尽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决不让它们落下,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一丝软弱。

她快步朝杂物间走去。

“你给我站住!” 林彦书猛地站起来,大声吼道,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鄙夷与愤怒。

林浅顿住,回头看他,眼神冰冷异常。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林彦书的心猛地一紧,大脑一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林浅定定的看了林家人良久,只将那一家四口看的头皮发麻,这才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林婉儿害怕的挽住林母手臂,“妈,刚才姐姐的眼神好可怕。”

林母安抚的拍着她的手臂,她何尝不觉得可怕,有种林浅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决绝感。

“浅浅和五年前变了好多。”

“毫无教养。”林父冷哼,“跟婉儿差远了,早知生下来她这样的东西,当初不如不生。”

林母叹了口气,“你也少说两句,毕竟是女孩子,说那么难听,她面子上也过不去。”

林父当场就怒了,吼声大的连进入杂物间的林浅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是她老子,我还要怎么给她面子?平时就是太给她脸了,她才这么放肆。当初进家门的时候,就该好好给她立规矩。”

“你少说两句。”

“......”

餐厅闹了好久,才没了声音。

林浅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抱紧双臂,将头埋在膝盖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压抑已久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无声地哭泣着,泪水浸湿了衣衫,却无法洗刷掉心中的伤痛。

来到这个家时,她心里充满了憧憬,幻想这会是最温暖的港湾,却不想变成了让她遍体鳞伤的冰冷牢笼。

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些所谓的 “亲人” 所赐。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渐微弱。

她摸索着躺到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泪水依旧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在极度的困倦与痛苦交织下,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而,睡梦中的她并未得到安宁。

那些在监狱里被人痛打的恐怖画面如鬼魅般再次袭来,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身体在床上不停地挣扎、扭动,嘴里不停地哭喊着:“救命!妈妈!妈妈救我……”


北城乃是华国首都,北城大家族的底蕴远超林氏和顾氏,万一北城那边把东郊独吞,那林氏和顾氏可就没搞头了。

工作工作不顺,家庭家庭不顺,林彦书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林彦书一直工作到深夜才离开公司。

不过他心情烦乱,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盛世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暧昧的光线在舞池中摇曳闪烁,映照出男男女女们迷离的身影。

林彦书进了酒吧,径直走向吧台,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抬手示意调酒师给自己来一杯烈酒,调酒师看了他一眼,便迅速调好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林彦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让他微微皱眉,却也似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一丝宣泄内心烦闷的出口。

林彦书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该死的林浅。

脾气是越来越倔了。

五年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不就是做了五年牢吗?她至于一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谁让她把顾依琳推下楼摔成植物人,坐牢还不是她自找的,搞的好像他这个做哥哥的冤枉了她似的。

要不是因为她是林家女儿,以顾家的实力,能让她牢底坐穿,又何止五年。

没良心,真是没良心。

林彦书越想越气,又是一口烈酒下肚,身上的酒气更重了。

调酒师再次调了一杯酒放在吧台上,林彦书刚要伸手去拿,就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先他一步拿走了那杯酒。

林彦书恼火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耐烦,大声吼道:“你特么谁啊!”

男人没理他,而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林彦书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看清来人竟是顾北辰。

不看到他还好,看到他,林彦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浓烈的酒气从他口中扑面而来,他指着顾北辰的鼻子骂道:“把我妹妹打的头破血流,你特么还是不是男人?”

说着,他也不顾自己此时已经摇摇晃晃的身体,举拳就朝着顾北辰砸去。

顾北辰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不愿意和醉鬼计较,身体微微一侧,轻松躲开了林彦书这毫无章法的一拳。

林彦书因用力过猛,打了个空,整个人扑在吧台上,吧台上的酒水被撞得散落一地。

林彦书红着眼睛怒视着顾北辰,再次要挥拳上去。

顾北辰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摁在吧台上,“要发疯,滚回家去,别在我的店里发疯。”

“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妹妹打成那样,你还有理了?”

顾北辰神色骤冷,“林彦书你给我听好了,首先我没对她动手,其次,就算我真打了她,也是她活该,这是她欠琳琳的。”

林彦书怒吼道:“你放屁,法律已经判了浅浅五年,她欠你妹妹的早就还清了。”

顾北辰神色冰冷,“还清?她做了五年牢,还能活蹦乱跳的出来,我妹妹却要在病床上做一辈子植物人,你告诉我这叫还清?”

“我妹妹一日不醒,林浅欠下的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住口!” 林彦书情绪越发激动,眼眶泛红,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浅浅在监狱,被打骂,被针扎,被逼着下跪,还被打断了一条腿,从前她那么爱笑,现在淡漠寡言整个人阴郁得像变了一个人,她遭了那么多的罪,怎么就不能还清?”



她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陆沉曾经是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今,也是她最憎恶最不想面对的人。

与其面对陆沉,她宁愿退而求其次,选择跟林彦书走。

至少,林彦书从始至终都是厌恶她的。

第一天进入林家,林彦书就警告她,“就算你和我有血缘,在我心里我的妹妹也只有婉儿一个,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欺负婉儿,我不会放过你。”

他从不给她希望,她也就不会太过失望,在林彦书面前,她所遭受的心理创伤能降到最低。

总好过,被最亲的人伤害的体无完肤。

监狱教会她一个道理。

当你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时,唯有想方设法降低伤害才能相对安全的活下去。

所以,狱友们戏耍她,让她在毁容和扇耳光之间做选择时,她选择扇耳光。

在挨打和下跪之间做选择,她选择下跪。

在喝马桶水和学狗叫之间做选择,她选择学狗叫。

她也曾拼命反抗过,可越是反抗,被打的越惨;为了活命她放下自尊,任人驱使。

看吧,就算被丢到穷凶极恶的罪犯堆里,她依旧靠着“趋利避害”的本事,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林浅走向林彦书的黑色宾利。

与陆沉擦身而过时,她始终神色淡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宽大的T恤划过陆沉指尖,那空荡荡的触感,不像穿在人的身上,倒像是套在了衣架子上。

陆沉的手僵在半空,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指尖那冰冷又空洞的触感。

他的眸中闪过痛楚与落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钝痛。

曾经,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里面满是信任与依赖。

他们两个在孤儿院相互扶持着长大,每当他呼唤浅浅,她都会一脸笑意的回他,“陆哥哥,我在这呢。”

时过境迁,如今,她却视他如无物,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吝啬给予。

陆沉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林浅上了车坐在后排,目之所及,尽是女人留下的痕迹。

副驾驶的座椅套着毛茸茸的粉色坐垫,中控台上摆放着一整排的可爱草莓熊,后视镜吊饰中的女人比五年前成熟了,也更显妩媚。

她笑的灿烂,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着长大的豪门千金。

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像是在嘲笑林浅才是假千金。

原以为自己可以满不在乎的面对这一切,可亲眼看到,还是会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心酸。

林浅收回目光,视线却又不经意落在了身边的手提袋上。

里面装着一件纯白无瑕的礼服,哪怕看不到全貌,只从那上面满满的羽毛装饰就能猜到,这件礼服定是极好看的。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粗糙的牛仔裤。

车内的一切细节都在提醒她,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从头到脚加在一起,都没装着礼服的手提袋值钱。

她看向车窗外,景物急速倒退。

开车的林彦书,还不忘警告她,“爸妈这五年一直都很想你,为了你日日以泪洗面头发都愁白了,回去后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与婉儿耍心机搞雌竞,做出让爸妈为难的事,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林家不会亏待你。”

话音落下,好一阵沉默。

没有得到回应,林彦书不悦的蹙眉,从后视镜看向林浅。

“林浅,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林浅终于回眸看他,说出了出狱以后最长的一段话。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监狱法》第四十八条的规定,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按照规定,可以会见亲属、监护人。”

“罪犯会见一般每月1次,每次半小时至一小时。”

“我在监狱服刑五年,共计六十个月,每月见亲属一次,我能见六十次,可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你既然说你爸妈很想我,那为什么他们不来监狱探监呢?是太忙,每个月连半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她的声音很平淡,可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破他的谎言。

林彦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愧疚,原本想要继续呵斥的话语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林浅那平静却犀利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还......还不是因为你太难管教,爸妈不去看你是希望你在里面能够安心改掉一身坏毛病,爸妈也是为了你好。”

好一个为她好。

为她好就是让她替林婉儿顶罪,在监狱里受尽折磨。

这样的好她可真是承受不起。

林浅只觉得没劲透了,再也不想多看林彦书一眼,继续看向车窗外。

很快,车子开进了林家别墅的车库。

林彦书显得很高兴,他提起后座上的手提袋急速转身离去。

没走多久,他似是忽然想起了林浅,身子一僵,转过身时脸上的尴尬还未尽数退去。

“回去换身得体的礼服,去宴会厅。”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隔五年,这个家对林浅来说,还是那么陌生。

她从未在这里感受到过一丝一毫属于家的温暖,这里的生活,还不如孤儿院。

在孤儿院,她住的虽不是单人间,但也是向阳的集体宿舍。

当太阳升起时,阳光洒满整间宿舍,异常温馨。

彼时的她特别喜欢被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那会让她有种家的温暖感。

只是,当她真的回到家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家不是被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而是阳光晒不到的潮湿的霉味。

她推开门。

不大的房间里,没有窗,堆满了杂物。

整间房唯二的家具是一张单人折叠床和一张旧书桌。

这里是冬凉夏暖的杂物间,也是她在林家住了整整三年的卧室。

林彦书说让她穿得体的礼服。

可她何曾拥有过礼服。

她一年四季只有一身高中校服,就连她身上这身T恤和牛仔裤,还是她用假期打工赚的钱在拼夕夕买的,两件加在一起三十九块九。

她记得,当时自己欢欢喜喜穿着这身新衣服征询林彦书意见时,林彦书的眉头仅仅拧在一起。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啊,就不能学学婉儿穿着大方得体一些吗?赶快脱下来丢掉,别穿出去丢我们林家的脸。”
"


想到早晨发生的糟心事,吴妈在心里为林浅打抱不平。
大小姐多好多懂事啊,先生夫人和大少爷怎么就看不到呢。
“大小姐想吃什么?”
“清汤面。”
“好,我这就去做。”
林浅点头,坐起来靠在床头,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
林浅以为是吴妈,结果却发现是林母。
林母对上她淡漠的眼神,心口一疼,却并未退缩,而是坐在了床边。
“浅浅,妈亲手给你做了清汤面,你快尝尝。”
她欲亲自喂她,却被林浅躲开了。
“我自己来。”林浅伸手接过碗筷。
垂眸看向这碗清汤面,洁白的面条根根分明,清亮的汤汁中铺着一层嫩绿的葱花,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没有过多的调料修饰,却香气扑鼻。
林浅夹起面条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顿时熟悉的味道充斥了口腔,全身也随之温暖起来。
“妈做的面怎么样?”林母期待的看着她。
林浅吃面的动作一顿,“你做的?”
“是呀,连婉儿都不曾吃过妈妈亲手做的面,你是第一个。”
她说这话,似乎是在表达她对林浅这个亲生女儿的宠爱。
然而,林浅不仅没被感动到,反而讥讽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继续吃面。
林母一定不知道清汤面对她的特殊意义。
简单的一碗清汤面,温暖了她整个冬天。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清楚的记得吴妈第一次给她做清汤面是她上高一那年的冬天。
黑漆漆的夜晚,她骑车顶着风雪回到家。
整栋别墅一片黑暗,没有人为她留灯。
林家人吃饱喝足早早睡下,而她却被冻得瑟瑟发抖,还只能吃早已冷掉的饭菜填饱肚子。
结果,当天夜里她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直到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才好受些。
是吴妈起夜时发现她生病,照顾她,给她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吴妈每晚都会给她留灯,会等她放学回来给她做清汤面,小馄饨,杂粮粥这些养胃易消化的食物。"



林浅平静地看向林婉儿。

她还什么都没做,林婉儿就像是被吓到了,身子一颤,脚步不断后退,白着一张小脸,“姐姐,你不要用这么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害怕。”

林父愤怒地推开林浅,怒吼,“你要对婉儿做什么?”

林浅脚下不稳,踉跄着后退,身子撞在栏杆上,险些从二楼掉下去,却根本没人在意。

林父林母全都护着林婉儿,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林彦书张嘴刚要责备,可话到嘴边,想到她在监狱里受的欺负,那些伤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林浅眉目冷漠,但微微上扬的唇瓣还是泄露出她的嘲讽。

这就是她的家人。

只要林婉儿稍微表现出一点点委屈,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意这一家子的时候,他们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影响她的情绪。

如今不在意了,再面对他们的误解,她的心无波无澜,再也生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她没有解释,垂下了眸子。

这副任凭别人怎么说,她都毫不在意的样子,令林彦书心痛如绞,忍不住关心,“你磕到了,疼不疼。”

林浅抬眸,惊讶的看他,一时间无法把他和那个惯会言语羞辱她的他联系起来。

习惯可真是可怕,他稍稍关心她一下,她倒是不习惯了。

“不疼。”磕一下的疼痛,不及断腿的万分之一。

“刚才......你都听到了?”

“......”林浅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如此,就再无下文。

这就完了?

他为了给她出气,中断了与顾氏的合作,造成顾氏和林氏一夜之间蒸发了十个亿。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难道还换不来她一句感激吗?

一口郁气从心口直直的蔓延到他的胃,就像是吞了一百根针,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他的胃病又犯了。

像是惩罚林浅一般,林彦书白着一张脸,定定的看她。

以前,每次他胃疼,林浅都是最急的那个。

他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她,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焦急和心疼。

哪怕她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他今日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林浅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的目光甚至都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更别说疼惜了。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她神色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无情,像钝刀子,割的人心里血肉模糊。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她转身,步履蹒跚,却坚定无比的一步一步下了楼梯。

林彦书双手撑着栏杆,看着林浅的眼神痛苦又失望。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她从前那么在意他,他胃疼,她边哭边给他找药,恨不得代替他承受这一切。

如今怎么就不在意了呢?

“林浅!”他忍着痛意厉喝。

林浅下意识顿住。

见此,林彦书眼底生出希望,连声音都不自觉的轻柔起来,带着一丝委屈,“浅浅,我胃疼。”

他这算是给了林浅一个台阶。

可谁又规定他给台阶,她就要下呢?

林浅抬眸,仰视林彦书,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讥讽。

“林大少胃疼,该叫的是医生,而不是我。”

林彦书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所有的期盼都在她平静无波的神色下显得可笑至极。

痛意瞬间席卷全身,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滑跪在地上。

可他的双手却死死抓着栏杆,透过栏杆之间的缝隙,定定的看着林浅。

林浅却是直接转身,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她的无情令林父暴怒,冲着林浅的背影嘶吼,“林浅,你给我滚回来,马上给你哥哥拿药。”

林母哭着求她,“浅浅,以前你哥哥胃疼都是你照顾的,这次你怎么可以冷眼旁观,都是血肉至亲,何至于闹成这样。”

连林婉儿都开始理直气壮的谴责她,“姐姐,我知道你做了五年牢心里有怨气,可你也不能拿哥哥的生命开玩笑啊,你不是最清楚哥哥吃哪种药最管用吗?”

林浅再次停下脚步。

林家人以为她被说动了,然而,她扭过头,他们却发现她在笑。

只是,那笑里藏着刀,“原来我的付出你们不是没看到,而是看到了却根本就不在意,不稀罕;既然如此,那我便收回,以后你们林家人是好是坏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你们对我也没有感情,正好,我对你们的感情也消磨光了。”

这番话,如当头一棒,狠狠的敲打在林父林母林彦书的心上。

林母哭的更加伤心,含泪的眸子看着林浅,“浅浅,不是这样的,你是妈十月怀胎日盼夜盼才生下的女儿,妈怎么会不在意你呢。”

林父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我们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逆女,早知你不服管教心思歹毒,嫉妒心还那么强,处处针对婉儿欺负婉儿,当初就不该把你找回来,也免得你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

林母的哭声小了下去,她拉了拉林父,“别这么说女儿。”

林父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林浅一眼。

林婉儿劝道,“爸,姐姐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占了姐姐林家千金的位置,也是我享受了本不该属于我的家人宠爱,只要姐姐开心,不管让我承受什么,我都愿意。”

说着,她小声啜泣起来,“姐姐,我可以走,只希望你不要再惹爸妈生气了,也不要对哥哥见死不救,好吗?”

林浅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们表演,等他们全都说完了,她才不紧不慢的道,“说完了?那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这副不关心不在意的样子,直接气炸了林父。

林父指着林浅,眼中满是失望。

“不是说对这个家没有感情吗?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一个做了五年牢的劳改犯,是整个林家的污点,谁允许你回来的?”

“你现在大可以立刻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你,你不在家的这些年,我们的日子过的别提多幸福,你一回来就对着我们摆脸色,搞得像我们欠了你一样。”

“你记住,就冲我和你妈生了你,我们这辈子就不欠你的。”



眼前的林浅,那颤抖的身躯、惊恐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原本坚硬如铁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可以滚了。” 顾北辰终于开口,声音没有了冰冷和强硬,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把手缓缓放下,紧握成拳。

林浅依旧瑟缩在地上,他微微皱眉,心中竟涌起一股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的冲动,但这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我让你滚啊——”

林浅听不到顾北辰在说些什么,鲜血混合着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也看不清他的唇。

她惊慌失措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和泪水,眼睛瞪得大大的,定定地盯着顾北辰的嘴唇。

终于她读懂了他的意思。

滚?

他在让她滚。

这是要放过她了吗?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有解脱,有难以置信,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滚,我马上滚。”

声音颤抖而沙哑,她顾不上膝盖和额头的疼痛,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

带伤的腿几乎站立不稳,几次踉跄着差点摔倒,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撑着身体。

她生怕顾北辰突然改变主意,一刻都不敢耽搁,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顾北辰久久伫立,直到那道狼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顾依琳凹陷的眉眼,“琳琳,我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你会不会生哥哥的气?”

可是怎么办?面对她,他总是狠不下心。

顾依琳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

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有些刺眼,林浅眯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

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不停地撞到墙壁和路过的人,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过往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全然不顾,此刻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顾北辰越远越好。

她怕自己走得慢了,顾北辰再次追上来。

由于跑得太急,未曾注意从一旁的会诊室走出来的人。

她就这么直直的撞在了对方身上,反弹的力道使她整个人向后仰倒。

下一秒,腰间多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只轻轻一带,她就落入了对方的怀抱。

“浅浅。”头顶传来男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一抬眸,她便撞进了林彦书温柔的眸子里,对方的瞳孔中,甚至倒映着她抗拒的神色。

像是触电一般,她用力推开他,随后垂下眸子,抬步就走。

可才走两步,手腕就被林彦书的大手抓住,他无需费力,她便无计可施。

林彦书注意到她头上的伤,眼眸浮现心疼,“你受伤了。”

林浅只是冷冷地盯着地面,不发一言。

“谁弄伤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林彦书眯眼,眼中闪过危险的光。

只是,他的关心听在林浅耳中是那么的可笑。

说保护她的是他。

把她送进监狱的也是他。

五年前,她多希望他可以作为自己的辩护律师出庭。

可在法庭上,他却坐在了她的对面,作为林婉儿的辩护律师,面无表情地将所有不利于她的证据一一罗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她,将她无情地钉在耻辱柱上,让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学业,失去了未来......

她相信过他一次,反被他狠狠的背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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