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笑脸,在暖黄的灯光下变得支离破碎。
“真的,当然是真的了,我的云云最棒了!乖乖,你再在妈妈身上靠一会儿,一会儿爸爸就来了,来了就带云云去游乐园了。”
我用围巾将怀里的孩子裹得更。
冻僵的手指不断的在半旧的手机屏幕上滑动。
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着那个备注为“老公”的手机号码。
一次次拨通,又一次次被挂断。
怀里的孩子大约是意识到了什么。
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而是盯着头顶路灯的光源喃喃自语。
“妈妈,我今天可勇敢了,我一次都没有躲开……”
“虽然有一点点疼,可是瑶瑶妹妹说,只要我不躲开,她就会让爸爸回家来陪我们了……”
“妈妈,爸爸回来之后,我们也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我什么也不要,会一直乖乖听话……”
除了头上的箭杆。
女儿全身上下都是伤口。
无一例外,都是被利箭穿过后再强行拔出来的。
我甚至不敢想象。
这个怕痛,怕冷,又怕黑的孩子。
究竟是怎样一次又一次的被箭矢贯穿后,又忍痛站起来的。
智力停留在两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
她苦苦坚持的一切只是谎言。
一个天生坏种为了取乐,而对她说的谎言。
因为顾宇淮的命令。
全市的任何一家专科医院都把我和孩子拒之门外。
我只能靠着求路边药店施舍的几张和创可贴和两卷绷带勉强给孩子止血。
这种聊胜于无的处理方式。
还是让血迹透着羽绒服渗到了我的身上。
我能感觉得到。
孩子的生命,正在和这些止不住的鲜血一样。
我想哄她睡一会儿。
可是那根冰冷的箭杆让她无法侧头,无法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