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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要爱你季景安简檬无删减+无广告

难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简檬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痛的不行了,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头柜前找药,一着急瓶子里的药全部抖了出来出来撒了一地,霹雳乓浪的炸开了一般。简檬颤抖的吃下两粒止痛药,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直到两分钟后药效有了作用才舒缓过来,满头的汗。她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药丸捡到瓶子里,再拧好,放回了床头柜。上海越来越冷了,简檬不想出门,她本来就怕冷。她又坐在阳台前,身上盖着一块薄薄的羊毛毯,她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一个银灿灿的戒指。季景安要结婚了。一个人的右手无名指戴不了两个戒指,他只能戴和林卿的。那自己的这个,也不需要戴了。想到这里,简檬脸上蔓延着泪水,也不知道那咸涩的液体怎么会这么多,胸腔闷的喘不过来气,好像心就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

主角:季景安简檬   更新:2025-01-18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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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景安简檬的其他类型小说《再也不要爱你季景安简檬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难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檬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痛的不行了,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头柜前找药,一着急瓶子里的药全部抖了出来出来撒了一地,霹雳乓浪的炸开了一般。简檬颤抖的吃下两粒止痛药,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直到两分钟后药效有了作用才舒缓过来,满头的汗。她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药丸捡到瓶子里,再拧好,放回了床头柜。上海越来越冷了,简檬不想出门,她本来就怕冷。她又坐在阳台前,身上盖着一块薄薄的羊毛毯,她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一个银灿灿的戒指。季景安要结婚了。一个人的右手无名指戴不了两个戒指,他只能戴和林卿的。那自己的这个,也不需要戴了。想到这里,简檬脸上蔓延着泪水,也不知道那咸涩的液体怎么会这么多,胸腔闷的喘不过来气,好像心就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

《再也不要爱你季景安简檬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简檬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痛的不行了,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头柜前找药,一着急瓶子里的药全部抖了出来出来撒了一地,霹雳乓浪的炸开了一般。

简檬颤抖的吃下两粒止痛药,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直到两分钟后药效有了作用才舒缓过来,满头的汗。

她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药丸捡到瓶子里,再拧好,放回了床头柜。

上海越来越冷了,简檬不想出门,她本来就怕冷。

她又坐在阳台前,身上盖着一块薄薄的羊毛毯,她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一个银灿灿的戒指。

季景安要结婚了。

一个人的右手无名指戴不了两个戒指,他只能戴和林卿的。

那自己的这个,也不需要戴了。

想到这里,简檬脸上蔓延着泪水,也不知道那咸涩的液体怎么会这么多,胸腔闷的喘不过来气,好像心就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简檬比刚刚结婚的那段时间瘦了不少,戒指几乎是轻轻一捋就取了下来,只剩下一道发白的痕迹。

原来她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丢掉的东西,也不过是这么轻松就可以取掉的,是留了些痕迹,不过总归是会痊愈的。

她将戒指随意的扔掉,银色的一点滚到了床底下没了踪影,就像过往那些没有了的誓言。

季景安杀掉他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和简檬曾经失去的孩子?

简檬又睡了过去。

没人再喊她起床,她一直到很晚才醒来,一醒来才发现整个胸口都是流的鼻血。

她没有力气洗衣服了,勤俭了半辈子的简檬把衣服和羊毛毯装进了袋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不喜欢的东西扔掉原来这么轻松,比洗干净轻松多了,难怪季景安东西坏了就换新的。

难捱的一天,终于算是过去了。

——

林晨阳无聊至极,把车开着在城里乱转,却没想到开着开着就来到了X区,他想起来那天那个在酒店楼下捡到的可怜女人。

其实长的也挺好看的,就是怎么会爱上个辜负她的男人,也许是为了钱,但谁又能说的准。

她姐姐也快结婚了,对象是一个新兴公司的总裁,看着就是一只城府很深的狐狸,不用猜就知道是个不会真心爱姐姐的男人。

应该说,一看就是个没有真心的人。

他这样的人,这辈子能爱上谁呢?

爱上他的人得多惨。

林晨阳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厚重的白色羽绒服,好像比那次见面瘦了太多,一张脸白到没有血色,跟得了绝症一样——林晨阳想。

简檬搭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林晨阳一下子来了兴趣,像找到了什么玩心大发的跟了上去。

最后目的地到了医院。

林晨阳心里咯噔一下。

林晨阳的母亲就是白血病去世,也是在这所医院,那时他还小,父亲要给母亲治病,母亲不要,他问母亲为什么。

母亲说:“无非就是掏空自我的短暂续命,不如好好活一些日子。”

林晨阳才八岁,他不明白,他只知道活着最重要,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母亲最后还是走了。

所以,这个女人是也生病了么?

林晨阳鬼使神差的下了车跟进了医院。

他心里莫名抱着一丝侥幸,对一个陌生人的侥幸……尽管这所医院的血液病治疗手段高明,但不一定来这里的就是血液病,也可能是感冒发烧……

直到他看见简檬褪下厚厚的羽绒服,走进了化疗区。

简檬是一个人进去的,也是一个人出来的。

只是她出来的时候格外的虚弱,甚至神志不清,痛苦不堪的扶着墙壁一点点挪动,可她没了力气,天旋地转的就要倒下去,却被人抱住了。

醒来的时候,周围很暖和,比家里暖和多了。

简檬还是疼,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睛后才发觉自己在医院病房。

“姐姐你醒啦?”

简檬闻声看过去,记忆重叠,她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天在陌生男孩儿家醒来的那个早晨。

只是这次的林晨阳比上次有礼貌多了……起码,没有嘲讽她年龄大。

“你怎么在这儿?”

林晨阳哑口无言的半张着嘴,找不到借口,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我……到医院转转。”

说完林晨阳才觉得自己可笑,谁会没事跑到医院来转转……

简檬忽然痛的皱眉,林晨阳上前查看。

“你这样必须住院,手续我都给你办好了,你要好好治病。”林晨阳带着一点点孩子口气的命令道。

简檬满心疑惑的看着这个男生,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帮自己……

“不治病真的会死,所以你要好好治病。”

林晨阳的语气平添了一丝落寞,他想起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救我。”

“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没能救下一个你这样的女人。”林晨阳沉声说,神情忽然有些沉重。

简檬听的云里雾里,她没明白,也没心思钻研别人的事,但医院已经住进来了,也就没必要非要离开,林晨阳说得对,医生也让她住院。

从前不想住院,是不想离开那个家,她怕季景安一回家屋子里冷冰冰的。

后来,她才明白,季景安不会回家,那个家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被冷落的只是她。

所以,知不知道,住不住院,对季景安来说都是无所谓。

“我有钱,我还给你。”简檬起身找自己的背包,她卡里还有几万块钱。

“别别别!”林晨阳忽然按住她的手,“小爷我有钱,就当做慈善了。”

“我不需要别人的钱。”简檬想要拒绝,林晨阳却皱起了眉头。

“让你拿着就拿着。”他看出简檬吃软不吃硬,便改了话头:“那要不这样,我这人喜欢乱花钱,我就当让你帮我存钱,以后我需要了,再问你。”

简檬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晨阳,她有很多不明白的,尤其是不明白为什么在如今苟延残喘的时候还得和一个小屁孩儿三番两次的扯上纠葛,她不想浪费心力。

最后,她只是说,谢谢。

林晨阳笑着说没关系,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又睡过去的简檬,太阳照在她的脸上,漂亮的面容上有毛绒绒的一层光。

其实她和母亲一点都不像,母亲很干脆利落,很雷厉风行,从不优柔寡断,母亲喜欢跳伞、蹦极、爬山……喜欢一切冲破规则的事情。

可是,林晨阳就是觉得她让人心疼又可怜。


沈安云说着说着,看见季景安整个人都紧绷着颤抖,也就适可而止,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毕竟季景安是他的兄弟,简檬只是季景安的女人,说到底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别为了一个女人和兄弟闹得不愉快。

季景安自认为自己的爱是超越情欲的,因为简檬自从从医院被带回来,他就再没做过什么,看到她皱皱眉都会觉得心疼,还有什么想法做其他事呢?

公司的事情耽误了许久,季景安不得不先放下简檬去处理一些紧急的事,临走时叫来沈秘书照看着简檬。

虽说是照看,他却不让沈秘书进卧室一步,只让他守在客厅,他现在潜移默化中不信任任何人,所有人都有可能带走简檬。

公司简单的开了一个董事会,季景安就将权利先交到下属兼好友陈憬桐手里,决定这段时间带简檬去趟国外散散心,顺便将结婚证领了。

回到家里,沈秘书规规矩矩的站在客厅里,季景安看了眼卧室紧闭的门,问了句:“怎么样?檬檬有没有什么动静?”

沈秘书诚实的摇摇头。

季景安其实很希望简檬能有什么动静的,他喜欢从前那个温柔又灵气的简檬,哪怕是后来那个固执又愤恨的简檬,都是有血有肉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

推开门,季景安的目光忽然冻结,身体一滞。

房间里空空荡荡,那个人不见了。

“檬檬!”季景安看着卧室空空荡荡的,就觉得心里发慌,他喊了一声,也没人回应。

心下瞬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的手都有些抖。

那截银色的铁链拴在床头,尽头通向房间里的浴室,可浴室里连灯都没有亮,季景安走过去隔着门试探的喊了句:“檬檬,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季景安知道简檬怕黑,也怕封闭,她怎么会不开灯就把自己关在浴室呢?

季景安猛地推开门,一进去就能看到一片昏暗中,浴缸里躺着一个人。

隐隐可以看见,简檬浸泡在浴缸里,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浴缸里一片波光粼粼,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睡衣,整个人一动不动。

季景安松了一口气,当她是洗澡时睡着了,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害怕吵醒了她。

可是当季景安手伸到水里准备捞起简檬的时候,他只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僵住。

水是冰冷的,而且粘稠的。

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道冲的季景安阵阵作呕,可来不及思考,只是一瞬间,脑中不知过了多少念头。身体却比脑子反应快上一分,后退两步打开了灯。

季景安见到了此生他的认知里,最为残忍和血腥的一幕。

到处都是血。

简檬的血从两个手腕上深红色的裂口里丝丝絮絮的钻出来,染红了整个浴缸,他面色发白的躺在血水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季景安来不及多想,马上上前,伸手把简檬抱了出来。

手触到的地方都是冷的,身体冷得吓人,季景安扯下一块浴巾包裹住简檬,沈秘书听见动静也冲了进来,刚好看见季景安抱着简檬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包扎着。

“愣着干什么!快帮我!”

沈秘书整个人都被浴室里一地的血水吓傻了,被季景安一吼才反应过来,跑到客厅翻箱倒柜找出来医药箱。


简檬接到了一封邀请,是关于季景安公司年底晚会的请柬,一大早去洗漱,就看见一个信封从门缝底下塞进来。

一打开门,门外什么也没有。

简檬以为这是季景安给她的台阶。

她不想闹,所以她准备下这个台阶。

简檬给季景安打电话,连着打了两个,那边都是通话中,许是在忙吧。

简檬便也作罢,想着那就直接过去,一番精心打扮,她拿着请柬前往晚会的酒店。

季景安说得对,她已经快跟社会脱节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她全部不认识,灯光旖旎中她连该去哪里都不知道。

那一刻她忽然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季景安,起码有他在身边,也不会无措到如此地步。

简檬所谓的精心打扮,在这里或性感妩媚的短裙,或高级定制的长裙之中显得特别不值一提。

没人认出这是季景安的太太,也没人会想到她是谁。

简檬亦步亦趋的寻找着季景安,直到二楼的包厢里才看见他。

他身旁坐着一位格外有气质的的女人,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

季景安搂着她的腰。

那就是林卿么?

的确,很让人惊艳。

这样的人才是配和季景安站在一起的吧。

简檬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可笑至极又让人厌恶……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一转身却撞到了一个人。

简檬看过去,是一个穿着银色礼服的金发女人,简檬反应有些慢,过了好几秒,她才想起来这是那个薇薇安。

“怎么样,看见里面的光景,什么心情?”

“是你给我送的请柬?”简檬忽然发觉自己蠢到了家,如今正是季、林二人联姻流言风头正盛的时候,季景安怎么会让自己出门,而且是这种公司年会。

只有薇薇安想让她看到这一切。

因为她觉得自己会做什么吗?

但是,看到了又怎么样……

“你信不信,他们两方在里面商讨婚礼的事情。”薇薇安的脸色看起来远不如那天在公司见到的好,眼睛也有些发红,简檬大概猜到了什么,季景安不要她了。

薇薇安见简檬什么反应也没有,似乎是有些诧异,陪着季景安身边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怎么会接受他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你未免也太懦弱了!这种男人,你能让他安心娶别的女人么?你不是爱他吗?不觉得心痛?”薇薇安不断的想要激怒简檬。

心痛吗?

痛。

那种痛苦甚至超过了病魔的折磨。

“我没有本事,也没有心力阻止他。”简檬平静开口,说完这些就准备离开。

薇薇安忽然拉住她:“你不会还以为他会对你心软不会抛弃你吧?那天他急急忙忙的从家里出来,是不是跟你说他公司有事?呵呵……他每次和我躺在一起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都是这么说的,也就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信!”

“说完了么?”薇薇安捏的她胳膊上的针口痛,她想甩开,没想到薇薇安继续说。

“因为那天我告诉他我怀孕了。”

简檬猛然怔在原地。

“可他来了,二话不说把我送到医院做了流产手术。他这种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心软?对他而言,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简檬在那一刻想到了很多,她想到季景安的心冷,想到一个无辜的孩子,想到四年前那次没有任何征兆的流产……

薇薇安看见简檬的脸色越来越差,近乎惨白,眼神茫然又失神,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好冷啊。

简檬最怕冷。

她想念故乡南方小城的温暖。

那时候的季景安如骄阳一般灿烂。

而不是如今的奢靡又冷冽。

单纯出轨和让别人有了孩子,其中的意味大不一样,最重要的,他还杀了自己的孩子。

四年前,简檬也怀过一次孕,只是欢喜不到一个月时间,孩子就没了,医生给出的结论是贫血体质不易生育。

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

鼻血从鼻腔涌了出来,滴进脚下的雪地里,红了一大片。

有人扶住了她,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要不然再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可以回到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

灰色呢子大衣的先生皱眉看着怀里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脸,可她却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

——

简檬睁开眼睛,就看见富丽堂皇的大灯。

这不是自己家。

她瞬间清醒过来,慌张的坐起来,费力的撑着身体,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房间里有些凌乱,装修倒是潮流,墙上挂着一堆跑车的模型,装着鞋子的透明亚克力盒子垒了好高。

林晨阳刚拿到外卖回到客厅,就看见昨晚救下的大姐站在卧室门口惶恐警惕的看着他。

“你醒啦?”

“你是谁?”简檬又觉得又心里害怕。

“反正不是坏人,昨晚你发烧晕倒,我救了你。”林晨阳把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过来吃饭。”

简檬依旧一动不动。

林晨阳叹了一口气:“放心,我要是想做什么,昨天就做了,况且……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我也不敢做什么。”

简檬对于昨晚最后的记忆慢慢回笼,是有个人在最后昏倒的时候扶住了她。

“谢谢你。”简檬微微鞠躬致谢,拿起沙发上自己的包就想要离开,林晨阳看她要走马上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烧还没退呢,药我才刚买回来,还有饭也是两人份的,你不吃我怎么办?”

简檬的脑子很混乱,她摸了摸发烫的额头,只是疾病引发的惯性发烧,很快就会退下去。

“谢谢你,谢谢你救我,我……不太舒服,需要吃药,现在就得回家。”

林晨阳看她脸色发白,昨晚又流了那么多鼻血,也许不是发烧那么简单。

他把筷子放下,径直走了过来,简檬有些惶恐的后退,脚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

林晨阳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不是,我说姐姐,你怕什么,我才二十岁,年轻又貌美的,不喜欢你这种的……”

简檬脸色微微尴尬,她弯腰捡起了包。

林晨阳话说出来才觉得不妥,面色有些异样的解释道:“我拿钥匙,送你回去,这儿打不到车。”

“不用了谢谢。”简檬推开门往外走,正要关上门,一只手就抵住了门,小少年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我送你。”

“不用。”

“要送的,我最喜欢好人做到底。”

简檬叹了口气,这小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姐姐,你家在哪里啊?”车上,林晨阳话依旧停不下来。

“X区。”简檬身体的痛已经止不住的往外泛滥,她努力平稳着气息,手攥着后座上的扶手。

“你住那儿啊?”林晨阳这次学聪明了,不会再口无遮拦,但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疑惑,看简檬这穿着,也不像是住富人区的。

莫不是……

“你昨天晚上,半夜起来哭,还说梦话,你是不是被……被甩了?”

简檬微微愣住,有些怔愣的看着林晨阳。

“这不算什么,我谈恋爱三天一小分,五天一大分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简檬难受的闭上了眼睛,痛苦一阵一阵的袭来,她把下嘴唇几乎快被咬烂了。

“我离不开他。”

“哪有什么离不离的开……还是说,他养着你?”林晨阳透过后视镜不由多看了简檬几眼,眼里多了些意味不明。

“我跟你一个小孩子解释什么。”简檬不想多废话,微微偏过头。

X区不远,很快就到了,简檬下车的时候却已经快站不住脚,她昨晚出门时只是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和卡其大衣,早上还是有些冷。

“谢谢。”简檬觉得这小孩子虽然讨厌,但是好心也是好心,还是由衷的道了句谢。

“姐姐,有钱人不是那么好的,你也别交付真心。”林晨阳忽然在后面喊道,他单纯的以为简檬只是一个把梦做深了的傻女人,不忍心的劝道。

简檬没有回头。

她再次自甘堕落的踏进了火坑。

一如曾经那些年间。

——

沈安云看到请帖后就去质问季景安。

“你随便玩玩无所谓,你真打算要跟林卿结婚?嫂子怎么办?”

季景安随意的倒了一杯酒给沈安云,说道:“我们不领证,只是办婚礼,走个形式而已,都是为了利益,林卿也有她自己喜欢的人。”

“我没问你自己,也没问林卿!我问的是简檬!你让简檬怎么办?”

“她不会知道的。”

“她如果知道了呢?”

“那我也是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又不会不要她。”

“季景安,你可真会诡辩。”

季景安笑了笑:“商人都会诡辩。”

“可是你要知道,爱情不是生意。”

季景安没明白沈安云所说的,他看了看桌子上躺着的精致请帖,只想到了一周后的婚礼能给他带来什么。


林卿一大早就听见有人在狂敲自己家的门,她有些微怒,没想到开门后看到的竟然是季景安。

春节临近,街上喜气洋洋,季景安却憔悴至极,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下面一层灰暗,下巴上也是一片发青,比前几天去办理离婚时失魂落魄的样子还要凄惨。

“季先生这一大早的是来给我拜年的么?”林卿口气不太好。

他们的婚姻协议原定的时间是六个月,可是季景安突然提出结束协议,不仅没有拿到一分股份,还让父亲对自己儿戏般的婚姻勃然大怒,气没了半条命。

季景安的瞳孔微微发散,他已经几天没有睡觉了。他在家里找了很久,找到了垃圾桶里扔掉的病例,找到了床头柜缝隙里散落的药片,当他得知简檬原来是白血病的那一刻,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林卿,告诉我你弟弟在哪儿?”

林卿微微皱眉,怀疑道:“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他在哪儿?对不对?”

林卿收回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不知道。”

季景安一把抓住林卿的胳膊,林卿猛然受到了惊吓,想要躲开却被季景安拽的更紧,手腕传来剧痛。

“你做什么!”林卿正要怒斥这个快要疯掉的男人,到嘴边的话却在一瞬间看见季景安的眼睛时戛然而止。

从第一次见面时,季景安就是城府极深,那双暗黑色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笑容也只是浮于表面,就连结婚那天,看似含情脉脉的目光下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只是如今,那双眼睛里所有的算计全部消失,只唯独剩下了单纯的渴求,通红的眸子里盛满了悲伤。

虚伪的浪子竟然死于深情,真是讽刺,林卿想。

也许是因为那一场亲密无间的合作,林卿不想再把他骗下去,再者,他也希望季景安能把自己的糊涂弟弟从简檬身边踢出来,父亲要是知道宝贝儿子跟一个命不久矣的女人纠缠,恐怕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

“他在……彼岸医院,3号楼118号病房,但阿阳藏的很好,我查了很久才找到,你估计直接去问医院也不会告诉你。还有,你别动我弟弟……”

林卿还没说完,季景安就已经离开,他的车发出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然后绝尘而去。

彼岸医院……白血病……骨髓配型……

几个词在季景安的脑海里汇聚成一个令人绝望又震惊的事实。

那个前段时间,他费尽力气弄到的配型,送去台湾的捐献骨髓者……是他从简檬这里抢来的?

他在找到骨髓的时候就听说那个骨髓该是彼岸医院另一个病人的,他没当回事一心想要救赵总,用权谋了不该得的私,却没想到断了简檬的活路。

好像老天就是在报复他,让他亲手害死自己最爱的人。

一直到医院,季景安的大脑都是混乱的,他觉得不可能,不可能一切都是这么巧。

进到医院的时候,护士上来问他有什么事,他只当没听到,不管不顾的去往三号楼,这家医院他找了三遍,却没想到和简檬错过了三次……

电梯直到11层楼,季景安觉得那楼道格外的长,他的步子几乎僵硬的快要走不动。直到8号病房,季景安一把推开了门。

可是,什么也没有。

空荡荡的病房,一个人也不在。

身后跟着好几个护士和保安,他转身拽过一个医生,指着病房质问道:“这里面的人呢?”

医生没有回答,微微慌乱的想要推开季景安,季景安一把扯住他的领子,一字一句的问他:“这里面的病人是不是叫简檬?”

“抱歉先生,我们是私人医院,签订了保密协议,没有向你告知的权利……”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叫简檬?”

医生被他的戾气吓到,思虑了几秒后,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她去哪儿了?”

“出……出院了……”

“出院?她怎么会出院?她还在生病……”

“病人自愿放弃治疗,我们这……这也没办法啊!”

“她去哪儿了?”

“他被家属接走,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也不知道,临走时都是特意避开监控的,最后只有那位林先生的助理来办理出院手续。”

季景安没了力气,他松开了抓着医生的手,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医院。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再见过简檬了,他又心慌又害怕,迷茫的一遍遍给简檬打电话,如同之前很多个电话一样,都是关机状态。

“简檬,我错了,别让我找不到你……”

季景安的声音发出哽咽,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剧痛。

他总是想,外面再多的女人都比不上一个简檬,可他怎么就会收不了心?就算是给薇薇安那样的女人一时温柔,也不愿意停下来对简檬好上一些……给她的都是猜忌和冷落。

“啪!”

季景安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脑海中嗡嗡作响。

简檬被自己打了一耳光时,她肯定痛的更厉害。

——

前往苏城的路上明显暖和了起来,简檬的脸色竟然出奇的好了一些,林晨阳打心底里高兴。

其实这次出来,他还抱着一点侥幸。

他以前总是听说,很多人得了绝症,不自知的时候还活的好好的,知道后就活不了多久了。还有有的人得了癌症,出去旅游几年竟然奇迹自愈这样的故事。

他想简檬开心一点,是不是治愈的机会就大一些。

其实简檬还是很难受,坐了好几个小时车的劳累,加着病痛在胸腔里胡乱搅动一般的痛,但简檬心里有种归乡的愉悦,疲惫又有些小小的兴奋,她把额头偏靠在车窗上,看着愈发熟悉的景色。

要是能死在苏城是最好的,也许再也见不到季景安了,这样就当从来没有过去。

“你还记得你家么?”林晨阳找了个话题问简檬。

简檬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太久了。”

过了片刻,她又道:“我只记得父母的墓碑。”

林晨阳怔了怔,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对简檬和季景安之间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他们在一起十年多,只知道季景安辜负了简檬,只知道简檬很爱很爱季景安。

他们之间一开始是怎么样,之间的羁绊有多深,林晨阳猜不到,但简檬能忍受这么久,其中的原因肯定不会那么单薄和简单。

简檬拿出手机,开了机,她点开相册,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张照片放大给林晨阳看。

老旧的照片一看就是翻拍到手机上的,照片上是两个和蔼的中年人,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清丽又好看,干净的像是茉莉花。

原来,她以前是这么好看,原来她健康的时候穿白裙子是这么合身,原来她那时比现在还要美好。

“这是我爸妈。六年前我爸高血压走了,没一年,我妈也跟着去了。”简檬平静的叙述着如此绝望难过的事情,她一把抹掉眼泪,“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团聚了。”

林晨阳心痛之余,莫名的有些嫉妒,嫉妒为什么季景安可以得到曾经那么好的简檬,却又不珍惜,折费了整整十年的光阴……

他想和简檬在心上的距离更近一些,也许就能抵消一点季景安的位置,因为林晨阳知道,自己于简檬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好友。

他第一次,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倾吐心扉。

“其实,一开始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一个软弱,温吞,笨拙的女人。”

“我只是觉得好玩儿。”

简檬认真的听着,她淡淡的笑着,听着这个小鬼讲真心话。

“我把很多东西都当作可以玩弄的东西,甚至是我姐姐的婚礼,不过事实上这些真的都不重要。”

“除了你。”

林晨阳的口气愈发沉稳,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突然觉得你变得那么重要,找不到你的时候,你进化疗室的时候,你被病痛折磨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揪着痛。”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

林晨阳从不知道自己一口气会说这么多真心话,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脸深深地看了一眼简檬,似乎希望她能有一丝回应。

简檬的笑容褪去,她知道自己不能给林晨阳太多期待,她也许连半年都不剩,她怎么可能给一个健康又明朗的人有什么回应。

况且,曾经她再怎么猛烈的喜欢和追求都遇见过,多么深刻的甜言蜜语她也只当做过耳云烟,上学情窦初开的时候都可以视而不见,更何况是如今一身病痛心如死水。

季景安刚开始那几年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一个桃子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到头来还不是变成了今日这般,多炙热的爱恋最后也变的冰凉刺骨,她还怎么再相信其他人。

“简檬,如果你治好了,你可以……选择我么?”

简檬猛然一怔,她没想到林晨阳会这么直接。

“你别胡说了。”

“我是说如果……你治好了,可以给我一次对你好的机会么?我绝不会像季景安这样……”

“少年时的季景安也没想到他将来会变。”简檬说。

“我不是他,他这几年痴迷的纸醉金迷,我十几岁的时候就玩遍了,没有什么能再改变我,况且季景安喜欢的是曾经那么好的你,我喜欢的是已经如今地步的你,我可以比他当初还对你好。”

“人可以共患难,却难同富贵,而我不一样,我一直富贵,才不会因为环境和欲望而改变。”

林晨阳有理有据。

好人会变坏。

坏人却不会再变的更坏。

林晨阳早就是个坏小孩了。

简檬只当是孩子的玩笑,她笑着附和:“如果治好了再说吧。”

林晨阳听后也笑了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治不治的好,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管是曾经纯洁美好的简檬,还是如今浑身病痛的简檬,永远都不会是他林晨阳的。

他们现在的共处,都是那么的短暂。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简檬,都是那么的遥远而不可及,最后只会像一朵云一样飘走,连短暂的拥有都不可能。


季景安又失控了,几乎是愤怒的搂住简檬抱了过去……

他想,这个人,只能是他的。

……

简檬知道季景安偏执,又有点病态,却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把自己关起来,原来自己昏迷的那几天就是去做这些事了,跟林家合伙弄走林晨阳,给她做手术,接着封门封窗,精心布置了一个笼子。

笼子里有高档的卫生间,一切齐全的厨房,看起来很温馨的卧室,出了门窗都被紧紧锁住之外,可以说是比高级套房还要豪华。

每天都有一群医生来给简檬做检查,查看骨髓排异情况,再针对康复程度制定休养计划。

季景安每天都会回家,回家后就像是几年前那样,给简檬做饭,放一部简檬喜欢的老电影,给简檬说今天都遇见了什么。

但和那时候不一样的是,简檬再不会温柔的回应他。

她只是拖着那副做完手术的病痛身体发着呆。

“檬檬,你不能这样,医生说你情绪不好恢复也会不好。”季景安单膝跪在简檬旁边,想喂她吃一口饭。

简檬置若罔闻。

季景安每次离开后,简檬就会在房间里疲惫的翻找,可是从没找到半点可以出去的办法,她太讨厌这种被禁锢住的感觉,她甚至想到自尽……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圈养了起来,任谁都会疯掉。

没有出去的办法,于是,简檬每天就在沙发上坐着,等季景安回来。

季景安从外面用指纹打开锁的时候,心里有过一丝幻想,他想如果打开房子就和以前一样,有满屋飘香的饭菜,有洗的干净的衣服挂在阳台,有那个人坐在饭桌前温柔的冲着自己笑……

可是开门的一瞬间,一切依然冷清寂寥。

屋子里没开灯,季景安打开开关,才看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简檬,他放下包取了一件毛毯就走了过去。

即使病治好了,也就这两个月的时间,简檬就感觉已经瘦脱相了,后背的肩胛甚至有些咯手,闭上眼时长睫毛像蜻蜓的翅膀一样毛茸茸的,一张毛毯裹上去,就像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他轻轻坐了下来,抱起简檬揽在怀里,摩挲着简檬的手指,还没有发现其实身旁的人早已经醒了。

季景安今天出去应酬,喝了些酒,他怕味道冲到简檬,小心翼翼的松开她,松了松领带进了浴室。

下一秒,简檬触电般睁开眼睛,一直等到浴室里传出水声,才缓缓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

她先是拧了拧门把手,发现依然打不开,随后看向鞋柜上的公文包,咽了口唾沫,颤抖的手伸了过去。

公文包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文件夹,几张名片,还有一张照片。

简檬拿起照片,照片上的背景是在一个学校,一群穿着学士服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拍照,那是他们大学毕业时候的合影。照片里,简檬看起来格外干净漂亮,隔着两三个人后,就能看见季景安。

季景安从那时候就是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冰块脸,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却偷偷盯着简檬。

这张照片,后来好像在和季景安的一次吵架中,被季景安扯坏了了,照片看起来比以前模糊一点,看来是修复出来的。

简檬扯起嘴角讽刺的笑了笑,可在那样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带着甜蜜的回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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