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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师又美又撩,被拐回家镇宅了顾又笙萧景仁结局+番外小说

顾小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只不过是山里一个小农家女,恰好学过一些医术罢了,救了你,便跟着你来了这侯府。其他的,别人休想从我嘴里多挖出半个字。”红豆自进了侯府,话就少了很多,她也怕自己多说多错,被人抓了把柄,所以其他下人不管是打量还是打听,她都当做看不见,听不见。顾又笙摸了摸她的头。一千两,买了这么多条人命啊……是针对卢宝云,不想她回京,还是针对永宁侯府?姚芊为何不查,她该去查的。除非,她知道是谁做的,或者她怕……再看吧,这个府里,是人是鬼,总能看清楚的。……顾又笙在房里歇了三日,才出了房间。如真看她脸色好了很多,便提议去府里的花园逛逛。顾又笙在床上躺了几日,也是浑身不舒服,便应了。恰好今日早上飘过小雨,顾又笙便让红豆带着溯洄伞一起出门。卢宝云除了刚到的那...

主角:顾又笙萧景仁   更新:2025-01-16 13: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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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又笙萧景仁的女频言情小说《通灵师又美又撩,被拐回家镇宅了顾又笙萧景仁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顾小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只不过是山里一个小农家女,恰好学过一些医术罢了,救了你,便跟着你来了这侯府。其他的,别人休想从我嘴里多挖出半个字。”红豆自进了侯府,话就少了很多,她也怕自己多说多错,被人抓了把柄,所以其他下人不管是打量还是打听,她都当做看不见,听不见。顾又笙摸了摸她的头。一千两,买了这么多条人命啊……是针对卢宝云,不想她回京,还是针对永宁侯府?姚芊为何不查,她该去查的。除非,她知道是谁做的,或者她怕……再看吧,这个府里,是人是鬼,总能看清楚的。……顾又笙在房里歇了三日,才出了房间。如真看她脸色好了很多,便提议去府里的花园逛逛。顾又笙在床上躺了几日,也是浑身不舒服,便应了。恰好今日早上飘过小雨,顾又笙便让红豆带着溯洄伞一起出门。卢宝云除了刚到的那...

《通灵师又美又撩,被拐回家镇宅了顾又笙萧景仁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只不过是山里一个小农家女,恰好学过一些医术罢了,救了你,便跟着你来了这侯府。其他的,别人休想从我嘴里多挖出半个字。”

红豆自进了侯府,话就少了很多,她也怕自己多说多错,被人抓了把柄,所以其他下人不管是打量还是打听,她都当做看不见,听不见。

顾又笙摸了摸她的头。

一千两,买了这么多条人命啊……

是针对卢宝云,不想她回京,还是针对永宁侯府?

姚芊为何不查,她该去查的。

除非,她知道是谁做的,或者她怕……

再看吧,这个府里,是人是鬼,总能看清楚的。

……

顾又笙在房里歇了三日,才出了房间。

如真看她脸色好了很多,便提议去府里的花园逛逛。

顾又笙在床上躺了几日,也是浑身不舒服,便应了。

恰好今日早上飘过小雨,顾又笙便让红豆带着溯洄伞一起出门。

卢宝云除了刚到的那天,还没有好好看过这永宁侯府,脸上遮不住的喜悦。

这里,本该是她生活的地方。

天没有下雨,但是地是湿的。

见红豆拿着一把大伞跟着,如真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前面慢慢走着,一边带着路,一边介绍着。

……

花园的凉亭里,有两个年轻的男子坐着。

晏安也是见雨过天晴,便出来走走,见到他们,赶紧过去行了礼。

坐着的,正是晏岳和他的好朋友,谢令仪。

“大哥,谢大哥。”

晏安捏着丝帕,尽量平静地打了招呼。

“晏安,你总算知道出门了,我还以为你净忙着绣成亲的东西呢?”

晏岳取笑了一句。

谢令仪是侯府的常客,晏安才没有避开。

听晏岳如此说着,晏安涨红了脸,娇嗔一声:“大哥。”

“好,好,不取笑你。”晏岳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也过来坐吧。”

晏安是带着春花一起来的,闻言,春花便乖巧地站到亭子外边。

晏安坐了下去。

“听大哥说,谢大哥前阵子不在京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令仪孤高寡言,但不是无礼的,更何况晏安还是好友的妹妹。

便回道:“刚回京几日。”

没有说自己去做了什么。

晏岳:“刚好赶上晏安和赵今的大喜事。”

谢令仪微笑:“嗯,恭喜你了,晏安。”

晏安低下头去,掩去了眼中的失落,很快,她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多谢。”

谢令仪是当朝首辅谢其琛的独子,和大哥是从小的好朋友,她和谢令仪也不陌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只不过谢令仪的性子,打小就孤僻,不怎么搭理人而已。

晏岳和谢令仪聊了些国子监的事情,晏安便静静在一旁听着。

晏岳今日拿出来招待谢令仪的茶,是宫中赏下来的贡茶。

谢令仪尝了一口,很是清醇。

他轻轻吹了下,又喝了一口,抬眼。

噗——

坐在对面的晏岳被他喷个正着。

晏安呆了下,才将丝帕递给晏岳擦拭。

别说是晏安,就是晏岳都呆了。

谢令仪何时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站在谢令仪身后的谢九,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青天白日的,见鬼了吧!

果然是见鬼了,难怪今日进侯府的时候,总觉得冷飕飕的,这位在这里,可不得凉凉吗?

晏岳顺着谢令仪的视线望去,那边远远的,正是如真,还有……

宝云妹妹?

顾又笙已经看见凉亭有人,她倒是没看清谢令仪,但是看到了谢九。

谢九当时跟了自己好些日子,她是认识的。


代娘又一次走到萧景仁的身前。

这一回,她竭尽全力地,学着那些贵夫人的模样。

走得端正,娴雅。

她在萧景仁面前站定,深深地拜了下去。

“萧老爷,谢谢你对平安的照顾。”

谢谢你,至少让我的儿子,感受过真实的父爱。

萧景仁感觉自己憋了好长一口气,终于敢微微吐出来。

“萧芝庆,还是萧府的小少爷。”

他听到自己的嗓音有些低哑。

代娘的笑容,单纯率真。

她回到顾又笙的身边,对着诸采苓拜了下去。

“老夫人,先前我出手太重,对不住。”

诸采苓咬着袖子摇头,为她的凄苦深感不平。

代娘对着顾又笙,又拜。

“姑娘,因果已了,请送我一程。”

代娘好想转过去,再看看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不敢。

她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不会走。

再不走,她已开杀戒,便会忍不住……

传说人死后若成鬼怪,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哪怕沾染了人命,影子也还是黑色的。

若是黑影多了暗红色,就代表着有无辜之人枉死。

沾染了不该沾的血,鬼怪也得用魂飞魄散来偿还。

她不想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鬼怪。

她不想自己的儿子,有这样一个母亲。

顾又笙举起手,却又放了下去。

那个小小的人,正蹒跚着,走近了代娘。

熟悉的温暖传来。

代娘闭紧嘴巴,不敢动作。

萧芝庆看看她。

她的身上,有一种好熟悉、好温暖的味道。

他明明没有见过她,却好似听过她的声音。

“平安,平安,你就叫这个名字好吗?娘希望你一世平安,好好长大……”

他的手还是搭在她的腿上,他轻轻推了推她。

手下是一片冰冷,萧芝庆却没有松手。

代娘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

“我要走了……”

她嘴唇用力,忍耐着。

“你可一定要平安长大啊。”

代娘捂住嘴巴,不想在孩子面前哭。

她用力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挤出一个笑容来。

“平安……”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好想亲自将你抚养成人,哪怕去干粗活,哪怕去乞讨,哪怕衣不蔽体,哪怕食不果腹……

只要在你身边,一切的苦就都是甜。

平安,你要记得,你是一个被爱的孩子,你要幸福。

代娘泣不成声,她背过身,再不看世间唯一的牵挂。

顾又笙的手缓缓在空中描绘起来,画着古老的符咒。

其他人没看到什么异常,但是代娘的身子,却在伞下渐渐消失。

“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送你一道功德之光,愿它助你挨过地府责罚,可得重生之机。

顾又笙收回了手。

萧芝庆手下的人,就这么不见。

小小的他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只觉说不出的酸楚。

他的抽泣声,渐渐响了起来。

萧芝铎叫了萧直和萧清父子进来,让他们先把萧芝庆和神魂恍惚的章梦带下去。

诸采苓还在羡慕那道功德之光。

萧景仁蓦地跪了下去。

“不孝子萧景仁有错,一错,未信守承诺,迎庄氏女进门,二错,引狼入室,害了无辜百姓,毁了萧家清名。”

谢令仪往后退了几步,到了萧家的家事。

萧芝铎站在萧景仁的身边,也跟着跪了下去。

这么多年,没有人发现章梦做的恶事,父亲有错,他亦难辞其咎。

诸采苓真想上前抽打自己的不孝子。

可是,她此前受了伤,离不开这把养魂的溯洄伞。

顾又笙看了她一眼,体贴地带着她,上前几步,正好走到了萧景仁的身前。

伸手可及之处。

倒也不用如此贴心……

诸采苓娇嗔地抛去一个眼神。

顾又笙避了开去。

辣眼睛。

诸采苓只是嘴巴厉害,哪里舍得打自己的孩子。

“章梦做下的恶事,我相信你不会姑息,我走前,只想问你一句,为何不肯娶庄家女?”

萧景仁的发妻,庄子昕,是萧景仁年轻的时候自己看中的。

庄氏是个绵软的性子,嫁进萧府后,因为出身的关系,总是谨小慎微的。

但是萧景仁疼宠,诸采苓对她也视如己出,日子很是好过。

萧景仁:“庄家害死了子昕,我不欲再结亲。”

庄忠远,几十年前是个七品小官,几十年后还是个七品小官。

算不上多坏,但是个糊涂的。

糊涂就算了,内宅妇人也是短视得可笑。

子昕与他成婚后,先后为他生下两个女儿,之后几年,怀了两次,落了两次。

他们萧家不在乎,庄家的人却坐不住,总是寻着各种由头进府,劝说子昕替他纳妾,开枝散叶。

子昕耳根子软,带了庶妹进府,做主为他纳了妾室。

他在京城办事,回到家中,自己竟多出一个妾室来。

他年少时,对她一见钟情。

虽知她性子绵软,不是良配,却也宠着、护着、爱着,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狠狠在自己的心上插上一刀。

也是可笑,那庶妹,竟是个不能生养的。

庄家还要再塞人。

他动了关系,调走了庄忠远。

庄家妇人,再不能在子昕耳边乱嚼舌根。

后来,子昕又有了身孕,大夫说凶险。

萧景仁不是不在意子嗣,但是他不想子昕拿命去搏,可是子昕听不进去,她想为他传宗接代,想要一个儿子。

她那么温软的人,但是在那时候却又那么强硬。

十月怀胎,她怕胎儿出事,生生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生的时候,大夫几度叹息。

好在,母子平安,只是她的身子,落了病根。

芝铎还不会走路,她就走了。

她走得安详,却留下三个没了依靠的孩子。

之后的萧府,都是母亲和那妾室打理。

她倒是个安分的,可惜命也不长,在芝铎十几岁的时候便已去世。

那个时候,庄家人收到消息赶过来,竟还妄想将不知道哪边来的一个亲戚塞进来。

幼女还小,庄忠远没有了适龄的女儿,便从亲戚那寻了一个来。

呵。

他恨庄家,庄家害死了子昕。

庄家太贪。

因为三个孩子的关系,他没有与庄家撕破脸,但也没有同意。

当时他已是四品大官,庄忠远不敢惹他不快,便灰溜溜带着人离去。

母亲去世前,竟又将庄家幼女定为他的继室人选,他自然不愿。

几年时间,庄家幼女已然长大。

可是,他庄家算个什么东西?

凭什么再进萧府的门?


“进来吧。小二,把东西收走。”

“哎。”

小二又叫了一人,两人抬着浴桶出去。

萧芝铎与谢令仪在门口站着,等到小二把东西清走后,才彼此看了看,犹疑着走了进去。

顾又笙端庄地坐在桌边,文雅娴静的模样。

萧芝铎坐在了顾又笙的对面,谢令仪在他旁边坐下,二人的眼睛不由地看向角落里那把黑伞。

伞已经收了起来。

“顾姑娘,打扰了。”

萧芝铎的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温和沉稳,一身的书生气,说不出的稳妥。

他是诸采苓养大的,关于他从小到大的事,顾又笙听过太多。

她对他并不陌生。

另一名男子,面如冠玉,孤高冷漠。

那是谢令仪,诸采苓妹妹的孙子。

他自小体弱多病,八岁那年还差点病死,但是之后,身体日益好了起来。

虽然跟萧芝铎一样,在国子监求学,但他上过战场,是有军功在身的。

只是谢家三代单传,都是文人出身,他便被谢家家主从军中拖了回来,送进了国子监养心。

这人……

顾又笙多看了谢令仪一眼。

谢令仪容貌出色,也习惯了别人的打量。

只是顾又笙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不同于一般女子看他时的娇羞。

谢令仪不由坐直了身子。

萧芝铎也看向了他,顾又笙的打量令他半点旖旎心思都无,只觉得可能是令仪身上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顾又笙很快收回了眼。

她看向萧芝铎。

上次他眉心乌黑,一片晦气,如今倒是少了一些。

“顾姑娘,我查了章梦……”

萧芝铎与章梦同岁,本该叫她一声母亲,却一直以章姨相称。

“她嫁入萧府,确实使了点手段,不太好看,但是事后,父亲便派人看住了章府,她肚里的孩子确实是父亲的。”

萧芝铎不好说父亲的不是,便带过了章梦进萧府的经过。

他不说,顾又笙也清楚得很。

不过是使了手段,逼得萧景仁不得不纳了她。

她也是好运,一次就有了身孕,进了萧家不久,又遇到庄家人上门找事。

章梦虽然出身商户,但是年轻貌美,为人也知趣,萧景仁不怎么看重她,却也给了她掌家之权。

对于天生体弱的小儿子,萧景仁也素来有几分偏宠。

“她当时是在寺庙发作的,因为没有稳婆,身边只有一个嬷嬷,还因此伤了身子。回府的时候,府医看过,确实是难产,孩子是刚出生的,身子很弱。”

府医在萧家待了很多年,萧芝铎一开始没有怀疑。

当时章梦的身边,除了她的奶娘章嬷嬷,还有一个车夫。

但是车夫是外男,在屋外没有进去,只听得屋内痛呼声不断。

后来又被章嬷嬷派回萧府叫人,对于之后的事情就更加不清楚。

“她在寺庙发作,本想赶回府里生产,但是路上大雪不好走,最终在寺庙下面的一户农家借了地方。”

章梦出了血,章嬷嬷害怕马车颠簸伤了孩子,便在一户农家借了地方休息,然后让车夫回府叫人。

雪天路难走,车夫从府里叫了人再赶到农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府里嬷嬷到的时候,只见章梦满身是血,孩子在一边奄奄一息的模样。

府医说是难产伤了身子,孩子因为早产,身子虚弱,需要好好养着。

顾又笙静静地听着,什么都没说。

萧芝铎又看了眼角落的黑伞。

继续道:“我查了当时住在那附近的人家。”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平淡。

顾又笙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抬起眼来。

萧芝铎温和的眸子里,多了一些猜疑。

“那个地方,除了当地的农户,还住着几户从外地来的难民,其中有两户人家,前后有了身孕。”

他没有什么证据,却有了猜想。

“一户是芝庆之前的奶娘元娘子,她生的是个女儿,比芝庆早出生两个月,章梦说是生产的时候得了她的照顾,也算是缘分,便带她进府,做了芝庆的奶娘。”

“一户,是萧府之前的门房老三,他的妻子代娘,怀孕的月数与章梦相差不到一个月,只是在章梦难产后,没有几天也发作了,可惜一尸两命。”

“元娘子求了情,章梦觉得可怜,便让那老三做了门房的活计。”

“这么巧,萧府死了三个人,第一个……是章嬷嬷,第二个是门房老三,第三个就是元娘子。”

萧芝铎的语气阴森森的。

他从不信鬼怪之说,但是眼前的少女……

“然后呢?”

顾又笙淡漠地问。

然后?

萧芝铎的手在袖子里握了握。

然后他就不得不怀疑府医。

不得不查一查那代娘的墓。

“代娘的墓里,只有一具尸首。”

明明是一尸两命,应该有两具尸骨的。

可是……

勘验的仵作是从顾家学堂出来的,顾家背着天下第一仵作的名头,从顾家学堂出来的仵作,怎么会验错?

那不过是一具极普通的尸体。

女尸,是窒息而死。

如果那真的是代娘……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萧芝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会不会,芝庆是代娘的孩子?”

嘭咚一声。

萧芝铎与谢令仪都禁不住抖了下。

顾又笙闭了闭眼。

三人看向发声处。

角落里,那把黑色的雨伞掉在了地上。

萧芝铎与谢令仪齐齐看向顾又笙。

顾又笙:“东西掉了,没什么。”

才不信!

若是在别处,若是不知道她的来历,这雨伞掉下来他们还不会吓成这样。

萧芝铎的脸色白了白。

“是不是我说对了?”

他问顾又笙。

顾又笙却看向了黑伞。

黑伞那边,有个娇气的老太太正满脸通红,骄傲地,矫揉造作地擦着她感动的“眼泪”。

“我的乖孙,就是聪明啊。”

顾又笙转过头,不理她。

萧芝铎正满眼希冀地望着自己。

顾又笙垂下了眼,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谢令仪清了清嗓子,说道:“顾姑娘,作乱的,可是那代娘?”

顾又笙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动。

萧芝铎与谢令仪对视一眼,这位顾姑娘的嘴巴可真紧,看来是问不出什么。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也就是不反对。

那他们的猜测就是真的。

如此一来……


卢宝云眼眶里落下血泪来:“她占了我的身份,占了我的婚事,还陷我于不义,把我放在一个小人的位置,觉得我一回来就会破坏这门婚事,就会容不下她?是只有晏安这么想,还是晏家人都是这么想的?”

什么狗日的孺慕情深,卢宝云现在只觉自己愚蠢得可笑。

她想回京,求一席存活之地,却没想到,家门未进,他们都将她看成了会坏事的小人,迫不及待为养女铺好后路。

那么她呢,他们为她想过吗?

呵,当然没有,若是有的话,年前就该来接她的,如果年前来了,她又何至于……

卢宝云粗鲁地抹着眼泪,她不哭。

杀千刀的永宁侯府,她不稀罕了!

这些日子以来顾又笙所受的好,如今在卢宝云眼里,都变成了施舍,变成了补偿。

他们害死了自己,是他们害死了自己!

卢宝云的身子显而易见地浑浊起来。

顾又笙伸手,抚过。

卢宝云眉间的狰狞之色淡了一些。

“这些本不该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如今一切没有证据,我与谢令仪是旧识,他会帮我们的。”

顾又笙安抚道。

卢宝云委屈地看着她:“我以为晏安占了我的身份,我让奶娘回来说清楚就好了,没想到晏家根本不看重我。”

“晏家未必不看重你,只是……”

顾又笙不想和她说太多,毕竟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

可是如今,卢宝云再这样猜想下去,不用等到谢令仪的人回来,她恐怕就足够魂力离开溯洄伞。

“你听我说来。”

顾又笙将她带进房里,如真本要上前,被红豆拉住。

红豆将门带上,让如真等一会。

其他下人就惊奇地看着这刚回府的小姐,撑着一把大伞,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我已经让谢令仪找人去收敛你的尸骨,待晏家将你的尸骨纳入宗祠,你日后便也受晏家香火供奉,投胎的时候也能有个好去处。”

孤魂野鬼,无人供奉,哪怕去了地府也会被欺。

卢宝云还在哭着,呜咽着道了谢。

顾又笙又何尝不憋屈,这侯府,好似没有坏人,好似待她处处体贴,可是……

若真的待女儿真心,卢宝云何至于此?

顾又笙:“这几日我查到几件事,但是没有查清,所以便没有与你说。你若信我,安心再等上几日,谢令仪去查了,他是当朝首辅之子,手里有得用的人手,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卢宝云听着,渐渐收敛了怨气。

“水落石出后,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不会插手。”

卢宝云抬眼看她,似是不信。

她轻声反问:“哪怕我要杀了晏安吗?”

顾又笙:“她若在你的因果之间,我阻不了你。若不在,你还要动手,下场是什么,你自己该清楚。”

卢宝云瑟缩了一下,是魂飞魄散,永不得再见天日。

不,她不要,她还想活。

“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不出门,哪里都不去。”

卢宝云隐去踪迹,回到溯洄伞中。

顾又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敢,也不该怀疑。

通灵师,总是站在鬼怪这边的。

卢宝云暗自说服自己,不要多想。

莫生怨,莫生怨。

晚食。

听闻顾又笙身体大好,姚芊让人传了话,若是愿意,就让她去主院用饭。

家里的曾姨娘和四小姐晏清,前两日已经回来,只是顾又笙在房里休息,她们也便没有去打扰,如今正好见见。

顾又笙随着如真去了主院,没有坐那顶小轿。


子时,万籁俱寂。

顾家的后院,却热闹得很。

顾晏之和绿豆就是在这时回府的。

走到巷子口,那幽深的巷底,似是凭空飘着两个白灯笼,吓人得很。

顾晏之看了看,一贯冷淡的面容有几分笑意。

“绿豆你看,也难怪其他人说我们家像是鬼宅,可不就是嘛!”

白灯笼亮,归来时开。

是妹妹回来了呢!

绿豆有一双妩媚的丹凤眼,但是抱着剑,满脸严肃,一看就不是个好接近的。

“二小姐的食摊许久不开,想必今晚客人很多。”

顾晏之:“出门在外,下厨不便……我们赶紧走吧。”

顾晏之没有进家门,带着绿豆往另一边走了。

多日未下厨,可不正在兴头上呢。

可不能赶着回去当她的小白鼠,顾又笙那手艺,千金难买得难吃!

还是在外面躲上两日吧。

可怜的小红豆,你医术卓绝,想必偶尔吃上一两顿,那毁天灭日的绝世“美味”,也是死不了的。

绿豆紧紧跟着顾晏之,两人心有灵犀般加快了速度,赶去客栈。

要她吃二小姐做的菜,还是等她有缘做了鬼怪再说吧。

别人做菜,鲜掉眉毛;二小姐做菜,少掉寿命。

有路过的鬼怪,看到了顾晏之。

她与顾又笙长得一样,但是顾又笙右眼下有一颗痣,她没有。

顾又笙平日里性子温和,只在化怨时冰冰冷冷。

顾晏之平日里性子冷淡,一身正气,鬼怪不敢近之。

一个鬼怪亲之,一个鬼怪远之。

在活人眼中近乎一样的容颜,在鬼怪眼中,天差地别。

她过家门不入的行径,并不令鬼意外。

毕竟顾又笙做的菜肴,活人可真是不敢消受。

……

三日后,诸采苓的魂魄已然修复。

她之前赶到归来时食摊求救,匆匆而来,并未用餐。

如今要走,便央着顾又笙让她在食摊吃上一菜,再去地府报到。

顾又笙没有拒绝。

诸采苓在人间的最后一餐……

她想,孟婆汤都不一定能抹杀了那惨绝人寰的味道。

“顾姑娘,我……”

诸采苓本想厚着脸皮求一道功德金光,她怕疼,怕去了地府受难。

但是她也清楚,她在人间没有犯什么罪,魂魄已然修复,用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唉,好羡慕那代娘。

有一道功德金光护送,地府的鬼差还不客客气气?

就是走到了奈何桥,有这金光护着,也能投个好胎。

做人不能太贪心,做鬼也不行。

唉!

“顾姑娘,我要走了,大恩大德,多谢。”

诸采苓话头一转。

她跟着顾又笙的时日不长,却很是喜欢这个善良的女子。

若是活着的时候相遇就好了,她一定帮大铃定下这大好姻缘。

哪怕姻缘定不了,多有往来也是幸事。

诸采苓没想到,顾又笙会亲自将她送到地府。

地府门前的地,是血红色的。

那是走过的鬼怪,留下的血泪,一层复一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里的血色,从未褪过。

诸采苓的一生,结束了。

人生一幅幅的画卷似在眼前展开。

诸采苓是家中长女,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母亲是个绣娘。

家中四口,她还有一个妹妹,自小无忧无虑地长大。

及笄之后,她嫁给了父亲的得意门生。

诸采苓,便成了萧氏。

夫妇恩爱,不久就有了儿子萧景仁。

那几年,算是她人生中最得意的日子。

父母健在,妹妹可亲,夫妻和睦,幼子可爱。

可惜,丈夫意外去世,留下她和儿子相依为命。

没几年,父母也相继去世。

她苦了几年,但是儿子生性聪颖,没有让她苦太久。

她从萧氏变成了萧老夫人,从带儿子变成了带孙子。

死后,因为放不下,没舍得入地府,竟还成了鬼怪。

若不是极大的不舍,若不是极大的机缘,人死后,又岂能皆成鬼怪?

她活着的时候,也曾怨过,为何自己年纪轻轻就那么命苦,守了寡?

但是死后,她见过太多可怜的冤死鬼,相比之下,自己倒成了其中,最安然幸福的一个。

因缘际会,该是落幕之时。

诸采苓此生,平平淡淡,却不算白活。

诸采苓走到血泪斑斑的门前,停下。

然后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脚。

一踏进去,便是新生。

顾又笙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

走好啊,诸采苓。

诸采苓一脚已经踩进地府。

她还是回过头来,笑着念叨:“顾姑娘,你是个好人,就是心肠太软,以后还是要小心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鬼之心,亦是。

她不过一介路人,顾姑娘却为她做了太多。

这个世上,好人难为,更何况她还天赋异能。

临走之际,诸采苓没有挂念自己的儿孙,却是对顾又笙,生了几分不舍。

顾又笙笑着,没有回话。

十二年前,父亲出事,他们一家被祖父连夜赶出京城。

一路上数不清的追杀,所幸被祖父派来的侍卫解决,但是她……

走散的时候,她以为这辈子可能也已到头。

她生性胆小,却天生可通阴阳,无时无刻不在恐惧中度过。

死了也好吧。

那年的雨,就和初到西杭府时一样。

大雨滂沱,倾盆而下。

那场雨,顾又笙此生难忘。

她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也好。

死了,便从此不会再有鬼怪纠缠,便可以投胎做个普通人。

不用醒来便见鬼怪,时时刻刻,惊恐度日。

也好。

至少没有拖累父亲和姐姐,至少是她孤身一人,死得干干净净。

“作孽啊,哪里来的孩子,这么大的雨也不找地方躲躲,赶紧赶紧,把她带到马车里来,换身干净衣裳,取取暖……”

“老夫人,这孩子浑身湿透了,小心弄脏了马车,要不然放到后边的马车里?”

“后边的马车装着货,哪有我这边放了暖炉来得暖和。赶紧的,啰里啰嗦,一条人命呢,可怜见的,这么冷的天,淋成这副样子……”

“小可怜,这里有碗粥,你慢慢喝下……”

“老夫人,这粥……”

这粥是唯一热乎的吃食,要想再吃上一口热的,得等到下一个驿站了。

“小可怜,来来,别急,慢慢喝……”

被叫做老夫人的妇人,打扮精致,眉眼慈善,一点也不老。

顾又笙虽然病得迷迷糊糊,却记住了她的人,她的声音。

那时的诸采苓,比现在年轻,却和现在一样唠叨。

是个多话,但是心善的好人。

诸采苓已被鬼差带走,身形慢慢淡去。

顾又笙举起手来,剑指落下。

一道金色的光芒,向着诸采苓而去。

她曾是个极心软的人。

单纯,甚至无知,被人骗过,被鬼骗过。

可是多年下来,已不再如此。

顾又笙嫣然而笑。

老夫人,一路走好。

多谢你十二年前,于我一粥之恩。

于我,救命之恩。

你于我,又怎会是路人?只不过,是你忘了而已。

十二年前,受了你的恩。

十二年后,我当报此恩。

当去萧府,为你解难。

当到地府,送你一程。

诸采苓看不见的地方,地府之中,荡起一抹金色,比起代娘那时,更甚。

正是她垂涎了很久的功德之光。

这功德金光,来自萧景仁,赠予慈母。

这功德金光,来自顾又笙,谢往日恩。

愿诸采苓来世,锦衣玉食,喜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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