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行像是听不到我的一般,只死死垂着头。
见状,我重复了一遍。
他终于将双眼重新聚焦起来,里面写满了懊悔和绝望。
看见我的脸,他犹豫半晌,缓缓开口道:“抱歉。”
我没有理他。
严谨行整个人又再次沉默了下来,双眼像一潭死水。
我知道他想起了那些个巴掌。
这几天,我被他打了无数次。
片刻,他想起什么,拿出了手机。
就在我以为他要让人送来协议决定签字时,他在我期盼的目光里,联系到了医院。
“你好,我是何妙妙的家属,我想问问她的过敏怎么样了?
怎么没见她回来?”
呵,家属。
哪怕到了现在,他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何妙妙。
我忍不住讥讽地笑了出来。
医院的工作人员给他回话,说没有查到何妙妙的就诊信息。
看着他被挂断电话后错愕的脸,我冷声道:“现在你还在关心害死你女儿的凶手是吗?
你是觉得你是个合格的父亲吗?”
“严谨行,你不觉得自己狠心吗?”
他的表情在我一句句逼问下渐渐僵硬起来,将我的话反应半晌,猛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诧。
我知道,他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
于是接着开口:“你给我看的监控视频,上面的时间正是女儿那天,你真不觉得,比起何妙妙过敏的事,你现在更应该和你的心上人谈谈,我女儿被诬陷的问题吗?”
在他不可置信的表情里,我颤抖道:“虽然女儿已经不在了,但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让她背锅!”
话落,严谨行手上瞬间脱力,手机垂直掉落在地板上,眼里是更深的绝望。
下一秒,他迅速弯腰捡起手机后就要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命令保镖离开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他转身看见我怀里抱着的罐子,脸上写满了愧疚和绝望。
接着他走到我面前,像求婚那天在我面前单膝跪下:“我们一起给女儿下葬。”
闻言,我猛地站起身,开口拒绝:“不可能!
你不配!”
在我坚定的回答里,严谨行缓缓低下头,然后伸手用力在自己脸上抽了几个耳光。
我看到他小麦色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连下巴也微微颤抖着。
可我只觉得可笑。
把女儿骗走,不知道女儿的死讯,和青梅一起给女儿泼脏水,又弄脏了她的骨灰。
一桩桩一件件,现在的惩罚对他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