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他们一个个都逼我交出手中的金矿,还黑心的想两条都占,简直没天理。”
宋天翔坐在夫人脚边,抽抽搭搭地诉说:“明明是陛下亲自颁布的法令,怎么想着出尔反尔呢。”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愤慨,几分无奈。
虽然陛下未曾明言,但那眼神分明是希望自家把两条金矿都拿出来的。
这些年粮食歉收,边关乌廷蠢蠢欲动,搞得人心惶惶,国库也随之日渐空虚。
宋天翔虽有为国分忧之心,但那可不包括掏空家底倾力相助,陛下怕不是在想P吃。
梅氏看着自家夫君眼珠子直转溜,就知道心里没憋什么好话。
她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好了好了,夫君莫要再为此事劳心劳力了。”
“我特意为你煲了莲子羹,快些去尝尝吧,也好去去这心头的火。”
宋天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从地上跃起,一把将夫人揽入怀中,旋转了一圈,开心道:
“我就知道,夫人最是心疼为夫,我这便去厨房瞧瞧那莲子羹。”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梅氏吓了一跳,待她回过神来,宋天翔的身影已消失在廊道尽头。
梅氏轻嗔薄怒,满口抱怨道:“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言语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泄露了主人的真实想法。
梅氏身边的丫鬟们见此情景,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个抿嘴偷笑。
受此感染,梅氏也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宋家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祖上最高的荣耀也不过是小小的县令。
也就宋天翔最为出息,凭借一己之力,在上京工部谋得一席之地。
但也就是在工部这个最不起眼的的部门里当着末流主事。
而她梅氏世代经商,祖上曾官居二品大员,却因卷入夺嫡之争,几乎遭遇灭顶之灾。
后隐姓埋名,历经风雨,一步步壮大成今天这个模样。
宋天翔本就生性淡泊,对仕途并无过多热衷,若非为了护佑梅氏一族,他或许仍在乡野间沉浸于那些奇思妙想之中。
对他而言,那些精巧的小发明远比官场的尔虞我诈来得更有吸引力。
家庭温馨、兄弟友爱,更是滋养了他单纯善良的天性。
他能在工部安然度日,一来是因工部相较于其他衙门少了些明争暗斗,二是他的官职足够低。
至少在这上京城算低的。
但金矿这件事一暴露,无疑是把宋家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过往恬静的生活恐怕会一去不复返了。
梅氏倚窗而立,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夏景,眼神却深邃复杂。
虽说宋天翔在这些年的官场浸|淫中,让他学会了些许心机手腕。但那一点在那群老狐狸眼中,还不够玩一轮的。
想着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梅氏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暗自思量,不知道破财能否真的消灾,能否为宋家换来一丝安宁。
宋天翔对夫人担忧的事一无所知,他正惬意地品尝着夫人精心熬制的甜汤,满心喟叹。
而另一边,那群下朝之后,满心盘算着如何找宋天翔算账的同僚们,怒气冲冲地来到工部。
他们看着楼去人空的工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好你个宋天翔!
你有本事,就永远别来上直!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来到了第二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