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啊大熊哥，哦不方总，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太好，当然主要是你保养太好了。”她半是恭维半是真心的赞叹道。
“私下里还是叫我大熊哥吧，有空叫上彦晞一起吃个饭，从他退学后就没怎么和大家联系，一晃都七八年了。当时他带回一个玩具熊被我们不小心扔洗脚盆里了，拿去洗才发现熊是可以录音的，可惜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气得一个多周没有理我们。后来他就退学了，大家都觉得欠他一个道歉。”
这个突然被解开的秘密将她炸的不知所措，久久缓不过神来。她心里憋闷的很，想大喊两声，更想告诉大熊，他们不是欠彦晞的道歉，而是欠她的。
心情复杂的加完班回到家，彦晞已经回来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煲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鲜玉米和排骨的香味。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也觉得湿润了起来。
“回来了？快洗个手喝汤。”
她立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带着哭腔问他：“许彦晞，我之前送你的小熊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录音？”
“那个熊不小心掉水里了，怕你生气就没和你说，怎么了这是？”彦晞擦了擦手，解下围裙过来抱她，“我真不知道那熊还有机关来的，不过你到底给我说了什么，看你这意思难道是给我表白了？”他原本想逗逗她，看她那张乌云密布的脸于是马上识趣的噤声了。
“我问你，如果我当时对你表白了，你会不会同意？”
“不会。”他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说。
她立马挣开他，赌气就要往外走，被他一把拉住，摁在怀里，“你那时候太小了，马上还要高考，再说当时公司正是艰难的时候，我虽然决定退学帮爸爸，但其实也没有太多信心，真破产了的话我怎么养你？”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毛衣的触感柔软而又温暖，像是冬天里毛茸茸的阳光，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彼时她的确对他的处境一无所知，直到他退学很久后才从妈妈口中知道他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她一直觉得表白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无以复加，现在才明白，其实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好的。兜兜转转了许多年，他们还是留在了彼此身边。
天天醒来后一直都很虚弱，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泡泡在门外看着他越发清瘦的脸，心痛不已。护士们对她的出现早已不再奇怪，虽然在私下里悄悄议论，但也都好心的帮她保密。
Emily一边嫌弃的接过保温桶，一边催她回去工作，她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告诉她，我今天吃的很多，喝了两碗汤。”天天微笑着对Emily说，虽然脸上仍带着久病未愈的疲惫。
Emily怔了一下，“你果然是知道的，我就说你不会相信我会做这么娘的事情她还不相信。”
“她傻呗。”
“你还不是一样。干嘛折磨自己也折磨她……”她略带责备的说。
天天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她见到我这个样子，会更狠不下心来。这样不行啊Emily，你说我什么时候才会死？”
Emily别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程天天，你可能不知道，从你给我打第一笔学费那天起，你就改变了我的命运。原本我的人生只值三千块钱，屈辱的让我也想去死，是你让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哽咽的说不下去，天天递给她纸巾，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却调整下情绪，接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