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虞月谢景澜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改命,嫁禁欲侯爷享幸福人生姜虞月谢景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五月微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虞月心想:这花钱雇的刺客挺值,很上道啊!这旖旎的心思刚起,霎那间却天翻地覆,车窗被利刃挑破。簌簌寒风狂袭而来,伴随着还有小柳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姐……少夫人,快跑!有刺客!”在外驾车的小柳被人击倒在地,洁白雪地染了大片的殷红。姜虞月心头一凛,余光瞥见刀光袭来。她抓着谢景澜,侧身,避开了这锋利的刀尖。“你们若不抵抗,便能给你们一个痛快。”那持剑的蒙面人冷笑,动作愈猛而刺来。狭窄的马车里,根本无处可躲。姜虞月指尖翻转,藏于袖中的银针射出,击歪了剑的方位。否则这一剑刺下,必死无疑。其他刺客猛地一拥而上。“小姐,快逃!”远处又响起小柳的唤声,在她的掩护下,姜虞月搂着谢景澜一跃而起,迅速逃离此处。背对着小柳,姜虞月紧抿唇瓣,才能不泄露此刻的...
《重生改命,嫁禁欲侯爷享幸福人生姜虞月谢景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姜虞月心想:这花钱雇的刺客挺值,很上道啊!
这旖旎的心思刚起,霎那间却天翻地覆,车窗被利刃挑破。
簌簌寒风狂袭而来,伴随着还有小柳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姐……少夫人,快跑!有刺客!”
在外驾车的小柳被人击倒在地,洁白雪地染了大片的殷红。
姜虞月心头一凛,余光瞥见刀光袭来。
她抓着谢景澜,侧身,避开了这锋利的刀尖。
“你们若不抵抗,便能给你们一个痛快。”那持剑的蒙面人冷笑,动作愈猛而刺来。
狭窄的马车里,根本无处可躲。
姜虞月指尖翻转,藏于袖中的银针射出,击歪了剑的方位。
否则这一剑刺下,必死无疑。
其他刺客猛地一拥而上。
“小姐,快逃!”
远处又响起小柳的唤声,在她的掩护下,姜虞月搂着谢景澜一跃而起,迅速逃离此处。
背对着小柳,姜虞月紧抿唇瓣,才能不泄露此刻的慌张。
没想到竟真有刺客冲谢家而来,是她大意了。
而被她搂着的谢景澜没错过她紧绷着的神情,将脸微侧,垂落的手似不经意散出一丝凝成团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后面再无追逐声响。
她在一处小溪旁停下脚步,终于可以大口喘息着。
一直吊着心,还得抱着成人体型的谢景澜奔波一路,饶是运着功也吃不消。
小柳从暗处现身,急忙上前,“小姐,您没事吧?”
做了一番争斗,她身上衣裳凌乱挂了彩,此刻比姜虞月还要狼狈,仍是挂念自家主子的安危。
“我无事,倒是你要不要紧?”
姜虞月目光动容,连忙将小柳上下检查了一遍,见只是一些皮外伤才松了心。
小柳是姜家为她而培养的武婢女,虽有武功,但面对如此棘手刺客,也可能伤及内在。
借着林中小溪舀水喝恢复了些体力,姜虞月将目光放在一旁静坐着的谢景澜身上。
他有腿疾,无法走动到小溪旁饮水。
姜虞月看着,忽然灵机一动。
她双手捧着水,到谢景澜身旁,要喂他喝水。
谢景澜:“……”
“你怎么不喝?是不渴吗?”姜虞月歪了歪头,双手仍作捧姿。
他目视着她,眼中一言难尽。
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明明先前姜虞月并非这般性子……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姜虞月瞅着他莹白如玉的面颊,勾了勾唇,“难不成,你是怕我下了药?”
说话的间隙,她往前凑近了些,呼吸在凉夜中凝成水汽,洒在他的脸上,撩起一股痒意。
他身体绷紧,冰凉的面颊倏然滚烫。
“难道不是?”只是他眼底依旧淬了冰。
真是不上道啊。
姜虞月心里叹了声,遂也摊开手不戏弄他了。
“喝吧。”她掏出一个随身的水袋,递给他。
好险处处顾及到了谢景澜,她是可以随处应急,谢景澜却不能出一丝差错。
看着她递来的水袋,谢景澜抿了抿唇,没接。
“你要是不放心,我喝一口也行。”说着她作势对上唇,就要喝下去。
余光一直看着谢景澜神情,只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姜虞月道了声无趣,将水袋硬塞入他手里。
“没下药就是没下药,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算下了药,你能行吗?”看了眼他笔直的长腿,姜虞月惋惜收回目光。
好看是好看,可惜不中用呢。
谢景澜一瞬沉下脸,目光幽深盯着她。
“如果大哥没死,你要是怀了孩子又当如何做?”
姜虞月唇瓣一张一合,“那也是有前提才行,你不能行,那我也怀不上,更何况夫君已经死了,也没那么多如果。”
谢景澜盯她半晌,脑袋里昏昏沉沉,思考着如何将她那聒噪的小嘴堵住。
可眼前显现重影,他晕过去前,还停留在她那双娇嫩启合的唇上。
“谢景澜!”
在他倒下去前,她手快接住了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姜虞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动不动就晕,看来真不能指望谢景澜生孩子了,现在如何活着回去还是一件头疼的事。
就在这时,身后的草丛忽然传来声响。
刺客追来了?
姜虞月猛地抬眼望去,只见后面窜出一只野兔,肥肥胖胖,像极了今晚刚饱餐过的那只。
“……”
真是自己吓自己。
但目前这状况,此地也不宜久留,姜虞月还是打算折返回去。
没有马车和行囊,光靠她跟小柳两个弱女子,也不能带着谢景澜出了这郊外。
折返回去,一路上竟出奇顺利,再无刺客袭击。
而姜桓曦和吉祥也不见踪迹。
思虑再三,姜虞月还是打算先处理好眼前事,找到马车带着谢景澜回了最近的客栈。
一路上,谢景澜所安插的眼线都紧盯着这辆破烂的马车。
那些刺客已经被他们解决掉,可最关键的谢景澜的安危,没有命令他们却无处下手。
谢景澜身中剧毒,此刻正是药效突发期。
先前为了传讯,他动用了内力,恐怕受了反噬真正陷入危险。
……
好不容易到客栈,姜虞月将谢景澜平放在床上,扒开了他的上衣,用针灸替他疏通经脉。
在马车上时她就替谢景澜诊断过,紊乱复杂的脉象,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疏通了些,此刻情况稍缓。
谢景澜从昏睡中睁开双眸,对上的便是姜虞月关怀的眼神,猝不及防神情怔愣。
“你醒了?”她端着杯盏,将水渡入他嘴里。
“咳咳……”
他呛了一口水,视线落到沾湿的胸前。
衣裳好端端的穿在身上,只褪到腰线处。
他不由又瞥了眼前温柔替他擦拭水渍的姜虞月,思绪复杂。
姜虞月明明都不加掩饰要利用他生子,稳固地位,但却并未在他昏睡时趁人之危。
下手也不干脆,不符合她近时所展现的性子。
“你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姜虞月看了眼他,那目光说不出来,便走出客房阖上了门。
方才小柳就在门口通知了她,说是姜桓曦跟吉祥也到了客栈。
见到二人,姜虞月有些讶异,“你们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
姜桓曦道:“我与吉祥到处找你们,无意又绕了回这客栈,反倒巧了。”
姜虞月恍然,又看了看吉祥,见他低着头,只吩咐他去照料谢景澜。
为了养伤病,在客栈又多停留了几日。
这几日姜虞月仍细心待谢景澜,但都通过吉祥,不再试图亲力亲为。
谢景澜忽而不习惯起来。
端着药碗的吉祥不经意扫到他冰冷的眸,手忽然一抖,险些洒了汤药。
“她人呢?”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姜虞月。
谢景澜周身寒气逼人,吉祥硬着头皮道:“大少夫人只吩咐奴才给您送药,她熬完药就歇下了。”
“呵。”谢景澜冷不丁掀唇冷笑一声。
先前不管如何,姜虞月是定要在他身旁亲眼看他用完药的,找各种借口接近他。
现在觉得他没利用价值,就放弃了。
与宫中那些利益之上的无甚差异。
“你放心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下不去手的,至于那件事情,你当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当然我也不会白占你便宜,作为交易,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只要我能办到。”
回答她的依旧是谢景澜的沉默,见着姜虞月是要赖着不走了,他索性懒得再劝,自己则是躺下背对着她阖上眼准备入睡了。
感受到身后凝视的目光,他本应烦躁的情绪,竟得以些许安抚。
“……”
直到平缓的呼吸声再次传来,确定谢景澜是真睡着了,姜虞月无语望天。
没想到她还在旁边,谢景澜竟真能心安理得睡着?
她压了压情绪,探手抚上他的手腕,脉象趋于平稳,遂也安心了些。
看来弟弟还是将她的话听进去,替谢景澜排出毒素,稳定了状况。
又看了眼他安静睡颜,姜虞月暗叹,这如瓷肌肤,如画一般的隽秀五官,每一笔都挑不出瑕疵的顶好的面皮,平日里若不吐出那些个冷漠字眼,当真是顺眼无比。
算了,何必跟病秧子计较。
她移开眼,这才又原路返回翻出了院子。
而此刻的谢景澜则是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缓缓坐起身来,看向了桌面上还留有余温的那碗粥。
……
第二日一早。
吉祥进屋来为谢景澜梳洗,发现昨晚自己煨着的那碗粥还摆在原处,但桌上却是凭空多了个空碗。
“殿下,昨晚奴才是送了两碗粥进来吗?”
怪了,他怎么记得只有一碗?
谢景澜并未开口回答,不过吉祥瞧着他的神情,倒好似比昨天温和了不少。
罢了,只要殿下肯吃东西了就好。
与此同时,京城公主府内养伤的谢云齐也接到了手下密报。
一袭白衣的清隽男子站于梅树底下,修长如玉的长指将信函折起,随手丢入一旁的火炉之中。
信函转眼化为灰烬。
而火光映射出,那温润矜贵的白衣男子,眼神中却带着几分阴冷,生生损了这一身气质。
真是一群蠢货!
谢云齐打死也想不到,本以为能够轻松解决掉姜虞月一行人,可没想到派出去的人居然失手了,现如今甚至连人都跟丢了。
据他所知,这姓姜的不过一寻常女子,也不知是什么人居然会出手帮衬他们,那一队杀手居然全死了!
莫非是他谢云齐的仇家,铁了心要助姜虞月上京坏他的好事不成?!
“云齐。”
一声亲昵的呼喊让谢云齐的神情瞬间收敛,转过头去,以同样温柔的眼神看向女子。
来者身着一袭华服,乌黑的长发用数支金簪高高挽起,面上的梅花妆为本就精致的五官增添了几分贵气,她就是当朝公主,也就是被谢云齐攀上的宋锦婉。
“你的身子可有好些?”
宋锦婉笑意盈盈,伸手挽住了谢云齐的手臂,这个救命恩人她可是一眼就瞧上了,
“我已向陛下请旨,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届时你的身体应当全然大好了。”
听到这话,谢云齐的脸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了表情,
“是,劳烦公主为我费心了。”
公主府请来的大夫给他看的都是外伤,那些伤自然都无伤大雅。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次离家后不知道遭谁暗算,路上被埋伏了一手,对方要的不是他的命,招招竟都是本着他下三路去的。
他自己暗地里所找的大夫看过后都说无力回天,想来只有传说中的百里神医可以一试了。
但毕竟下身被废这种事情又不好张扬,若是被宋锦婉得知,他这门婚事必定要黄,说不定公主还会被此事激怒,连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想到这些,谢云齐眉眼间戾气尽显,但公主在旁,也不得已按捺下来。
除却那遇刺之事,其他一切,包括公主一事尽在他掌控之中。
可偏偏在姜虞月一事上碰了壁。
听闻这姜虞月带着他那个废人三弟入京也是为了找那个百里神医的,那便等他们入京了再下手。
同时,另一边,避暑山庄。
姜虞月起了个大早,懒懒打着呵欠,面上瞧着惬意懈怠,心里没停下一直盘算着。
虽说昨天看谢景澜精神尚可,但找百里神医的事情还是不可再拖了。
“阿曦,你先进京去寻百里神医,算是提前知会他一声。”
一大早姜虞月就给姜桓曦派活来了,盘算很是仔细。
“三弟身体不好,若是到时候闯了个空门,岂不是平白折腾他一趟。”
“所以姐姐就为了他来折腾我。”
姜桓曦忍不住嘟囔道,姜虞月早就习惯了他这态度,权当没听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姐姐等你好消息。”
送走了弟弟,姜虞月本想趁他不在再去看看谢景澜的情况,不过他们所住的院子却是大门紧闭着,俨然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姜虞月:“……”
怎么看都像是一副对她防范至极的模样。
不过想着昨天半夜闯他卧房,姜虞月也不好大白天的再闯进去,干脆打道回府。
这几天提心吊胆,这白日青天,睡个回笼秒好了。
……
深夜。
在吉祥的带领下,一个陌生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子,毫不遮掩走进了谢景澜的院子。
院门紧闭,暗卫监视下,连一只苍蝇都钻不进来。
“小侯爷这边请。”
吉祥带着他进入了房间,随后便退了出去,临走时不忘把门给带上。
“你也真是不嫌折腾。”
他大剌剌走入,在与床榻上苍白几近透明的谢景澜对比之下,小侯爷蒋非离一身象征身份矜贵的暗金绣纹紫袍,显得格外刺目。
“你身上的这毒明明只要再静养几个月就能自行排出,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上京城找我百里师兄诊治?”
蒋非离翘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看他落魄状,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谢景澜无视他这副嘴脸,倚在榻上任他把脉,神情淡淡。
“为人胁迫。”
“就那个姜什么月?”
听到这话,蒋非离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怕不是在同我说笑,你是谁?这天底下只要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哪怕是十个她也没办法强迫你!”
而话音刚落,一阵细不可察的脚步声突然传来,谢景澜和蒋非离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躲进了屏风后,屏气藏匿住了自己的气息。
而这脚步声的主人也不是旁人,正是照例提着食盒前来看望谢景澜的姜虞月。
她纤姿款款而来,身后还传来吉祥心虚的眼神。
触及谢景澜目光时,他连忙低下了头。
总不能说是大少夫人从旁侧硬闯进来的吧?无论怎样,也都是他办事不力。
只是他不知道,昨夜姜虞月已经闯入过一次。
她将食盒放下,语气一贯的关心询问道:“怎么样?今天身子可有不适?看你这院子关了一天,也不嫌闷得慌。”
而面对她的问候,谢景澜并未直接回答。
“你这偷摸翻进别人院子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没办法。”姜虞月耸了耸肩,“你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关系,若是我这大半夜的从正门出入,被别人看到了的话,对咱们彼此的名声可不太好,你也不想被人议论吧。。”
说着这话的同时,姜虞月将食盒里的一碗清粥取出来摆在桌上,
“我不跟你绕弯子了,昨晚跟你商量的那事你考虑得如何?咱们等价交换,这事你也不算吃亏。”
见着她又是为了这事而来,谢景澜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微勾了勾,语气隐含嘲弄。
“你倒是急不可耐,不过比起求我,你去找其他人不是更方便?哪还用得着带我上京城找神医?”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姜虞月的回答不假思索,听上去丝毫没有谎话的成分。
“毕竟谁都想生个漂亮孩子吧,若是随便找人生个丑娃娃出来,我可接受不了。”
谢景澜被她这逻辑也是说愣了一下,他想过无数种理由,可没想到姜虞月给出的原因竟然如此直白,直教他有些无语凝噎。
不过姜虞月没说出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谢景澜快要死了。
好歹这事不算光彩,若是后续还有什么牵扯的话,她姜虞月轻则被谢家扫地出门,重则恐怕连一家人的性命都难保,因此只有不会说话的死人最令人放心。
“你若是应了我,后面的好处必定少不了你。”她道,“反正你又不用生孩子,也不用动,只需人躺那儿就行。”
谢景澜:“……”
比起直接动手了结了他,还是继续看谢景澜像个废人一般活着比较解气。
而姜虞月这边虽没买到药材,但却是带着两根金簪和沉甸甸的银子回家去了。
“姐姐?你不是去给姓谢的买药材去了吗?”
姜桓曦看着姜虞月两手空空的回来了,不由得有些奇怪。
姜虞月听着他对谢景澜的称呼也是无奈得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桓曦对谢景澜从之前的直呼其名到现在名字都不肯好好叫了。
“遇上了点麻烦事。”
姜虞月言简意赅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巧遇上了华锦公主,她抢了我定好的血心芝,东西没买到。”
“什么?!”
姜桓曦听得这话顿时有些义愤填膺,大有一股马上就要去找宋锦婉算账的架势,
“这个公主怎能如此不讲理?这还是天子脚下呢!就算是她身为公主,也不能平白抢人东西!”
看他这个样子姜虞月赶忙将他叫住,同时将那沉甸甸的两袋银子和金簪从袖口里摸了出来,在姜桓曦面前晃了晃。
“你姐姐可不是会吃亏的性子,虽说血心芝没抢到,但也还是弄到了点好东西的。”
瞧着这两大袋银子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簪,姜桓曦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大半。
这下到底是谁吃了亏还真说不准了……
“那姓谢的药材怎么办?”
姜桓曦还是问了一句,不过语气中莫名带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莫非今日不喝了?”
“不喝怎么能行。”
姜虞月在姜桓曦脑门上敲了个栗子以示警告,“前几日买的血心芝还有剩,今日还能对付着用,就算没有了大不了再跑一趟呗,京城这么多药铺子,总能找到第二株血心芝。”
不过就算如此,为了印证心中的那个想法,姜虞月将东西放好以后还是出门买药材去了。
这次她留了个心眼,特意走得缓慢了一些,果然就留意到身后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踪她。
但姜虞月并未发作,而是一如往常的到各个药铺子里买所需的药材,待到买好后,借着熙攘的人群拐了个弯便甩掉了那几个尾巴,而后又偷偷折返回了她刚才买药的药铺,隐匿在暗处。
“掌柜的,刚刚那个女子都买了些什么药材?我这边全买了。”
一个小厮装扮的人很是豪气的摸出来了一大锭黄金,掌柜的见他如此爽快也是两眼放光,
“好嘞!这就给您全包起来!”
看着这一幕姜虞月眉头微蹙,果然是有人在故意跟她作对。
姜虞月仔细打量了一下现下这小厮的装扮,发现竟然和方才跟在宋锦婉身后的那些仆从的穿着有着几分相似。
宋锦婉的人?
“这宋锦婉疯了?”
姜虞月垂眸沉吟,本来今日在药铺子里被宋锦婉抢血心芝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奇怪了,虽说血心芝的确是一味难得的补药,但也不值得宋锦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和宋锦婉在今日的冲突之前可以说是素不相识,若是宋锦婉因为刚才的那场闹剧而想要泄愤的话,大可如刚才一般直接站出来截胡抢走她的药,何必等到看她买了什么东西之后再来买空?
而且这药是买给谢景澜的,又不是姜虞月自用,难不成……
看着谢景澜眉眼陡然冷峻得有些吓人,吉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赶忙换个话题缓解气氛。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少夫人的身手是真不错,虽说平日里瞧着弱柳扶风的,但那身法却是轻得跟燕子一般。”
回想着自己前几天看到的场面,饶是练家子出身的吉祥也不由得惊叹,
“那些刺客都是奔着殿下您和大少夫人的命来的,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下,大少夫人居然还能带着您安然回到客栈……”
吉祥话音未落,谢景澜眉头又是一蹙,刺客是奔着他和姜虞月的命来的?
察觉到谢景澜神情变化,吉祥又补充道:
“奴才抓到了个没来得及自尽的刺客,这两天拷问了一番,总算是从这狂徒嘴里撬出来了点东西。”
“他供认说自个是被京城的某个大人请来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殿下您和大少夫人。”
谢景澜神思淡漠,眼帘底下却氤氲起思虑。
论说京城和谢家有关系的,也就只有现如今攀上公主的大哥谢云齐。
估摸着是因为谢云齐得知了他们一行人要上京城,怕姜虞月来毁了他的驸马梦,他拜高踩低,有了公主这个高枝就想要弄死姜虞月这个发妻倒也不足为奇。
但谢云齐为何要连着他谢景澜一起杀?
显然吉祥也想到这层关系,小心翼翼道:“殿下,眼下那边来势汹汹,我们还需按兵不动吗?”
“让他放马过来便是。”
他现下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谢家外室子,但一直以来他身子不好,无人愿搓磨他这短命鬼。
除非,谢云齐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个,谢景澜修长的手指倏然紧握住了轮椅的把手,指节因用力而有些泛白。
无论他知晓与否,如今也可借姜虞月之手去试探。
只是想起姜虞月,他眉心没由来凭添躁意。
谢景澜避过吉祥送到嘴边的汤匙,“倒了,出去透透气。”
他倒是要看看,瞧着自己没利用价值的姜虞月没工夫到他这里来,到底又在盘算些什么。
好巧不巧,这边吉祥刚推着谢景澜走出房门,就目睹了姜虞月正和一个陌生男子相谈甚欢的场面,不知为何,谢景澜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虽说这男子外表比不上他,但在寻常人中也算得上是孔武有力的俊男子,怪不得这姜虞月不再盯着他吃药,原来是看他谢景澜不行,就给自己未来的孩子找上新的后爹了?
真是好谋算。
谢景澜神色骤然一冷,他可没那么好心助姜虞月成事。
“大嫂。”
冷不丁地一声喊,使客栈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谢景澜的身上,吉祥推着他缓缓朝着姜虞月过去。
“大嫂,要不还是不去京城找大夫了吧。”他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句落地清晰,“若是累着你,恐怕大哥在天之灵难安。”
几句话一出,姜虞月夫君早逝的寡妇形象顿时就立体起来了,旁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意。
这模样俏的寡妇,一身素衣也掩不住艳丽的姿色。
美人抛头露面,引起众多异样猜想。
有的是对她青春守寡的唏嘘,有的则是感叹她经历如此伤心事还要上京为亡夫病弟奔走。
而有些不善的目光则是审判着她一介寡妇还和外男如此亲密。
姜虞月本人倒是听出来了些谢景澜话里的弯弯绕,不过对此并未有太大的反应,见着他出来了,便草草结束了和身边男子的交谈。
“林镖头,那这件事情可就劳烦了,详细的我稍后再来找你谈。”
镖师林万爽朗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为夫人效劳是我林某人的荣幸,夫人就请放心,此事交给我,保管万无一失!”
姜虞月和这林万谈的不是别的,正是打算让镖头林万带着他的人假装成姜虞月一行人走官道入京,好避开些耳目。
回想着前几日所经历的刺杀,姜虞月觉得着实凶险,虽不确定幕后主使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去京城一路上山高水远,保不齐下一次他们的命可就没这么好了。
偶然在客栈里结识了这镖师林万,她便想了这么个主意。
“三弟汤药可喝了?这几日身子可有好些?”
姜虞月走上前来,谢景澜却没回答她的问题,眼神一直锁定着方才的男子林万。
这男人的目光跟粘在了姜虞月身上似的,现在都还一脸笑意望着她的背影。
看来,他这大嫂勾人的功夫不减。
吉祥眼见着快要冷场,赶忙道:“回大少夫人的话,三少爷汤药都用过了,身子也比前几日好多了。”
看着谢景澜比往日里更冷了几分的模样,姜虞月热脸贴冷屁股也是稍有些尴尬,想着自己这两天的行为似乎确实是有些主动过了头,对一个有礼义廉耻的寻常人来说,她做得的确有些出格了。
毕竟守寡的嫂子勾引庶弟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她姜虞月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看来此事还是急不得的。
那还是先保持距离,循序渐进吧。
“用了就好。”
姜虞月也识趣的不在多说,
“晚些时候我让恒曦过来再给你把把脉,看看药方子要不要再改改。”
这话让谢景澜的眸色更暗了几分。
以往这些事情她从不假手于人,都是亲力亲为,更是不会错过任何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现如今竟是直接把事情推给姜桓曦?
“不必了,我不过一介废人,无需大嫂劳心。”
谢景澜唇角微微下压,不再多说,失去利用价值就被人弃如敝履,不用再试第二次。
“吉祥,回房间。”
吉祥被夹在他们二人中间也里外不是人,向着姜虞月微微行礼,而后就推着谢景澜回了房间。
恰逢姜桓曦出来目睹了这一幕,瞧着这谢景澜对姐姐如此冷淡,顿感不平,
“姐姐,这谢家人一直都这么怪?咱们这不是为了他这谢三少爷才进京寻医吗?他竟还这副态度?!”
“……没事。”
姜虞月也不好明说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他身子不好,脾气是要怪些,你让让他。”
姜桓曦:“……”
“三少爷还会医术?”
小柳就差把不信任三个字写在脸上了,“还是让这大夫进去给小姐治伤……”
“姑娘放心。”
吉祥打断了她的话,“三少爷是不会害大少奶奶的,咱们还是先等着吧。”
小柳瞧着吉祥这架势是执意不让他们进去了,顿时觉得有些怪异,但眼见着拗不过他,便只能先行妥协。
“这位大夫,劳烦您先在此处等等。”
小柳还是不放心谢景澜的医术,立刻看向连墨,“一会您再进去看看情况。”
连墨对此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在一旁寻了个座椅坐下,而吉祥这才注意到他那黑色斗篷下的脸,面上闪过一丝意外。
约么一刻钟后,谢景澜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颀长高挑的身形搁那一站,俯视着来人。
看着往日里离了轮椅便行动不了的三少爷竟然站起来了,小柳不由得一愣,但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拉着连墨就要往房间里走。
“大夫!快来给小姐看看!”
“不可。”
冷淡的嗓音自谢景澜口中吐出,不轻不重打断了小柳。
小柳一愣,没反应过来。
而谢景澜站在门口,眼神同连墨对上视线,后者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猛地一缩。
他轻掸袖口尘埃,收回视线,“这人来路不明,打扮如此怪异,不能随便让他进去治伤。”
小柳心焦,想据理力争,“这是为小姐送药材之人,通晓医术,应让他去诊……”
话未完,蓦地对上谢景澜那双冰凉低睨的眸,下意识心惊。
谢景澜移开身形,神色依旧淡漠,方才的压迫感仿若不复存在。
“你若担虑,便亲自进去看。”
有了这话,小柳立刻进了屋子,着急知晓小姐究竟情况如何了。
屋内不仅充盈着药味,还伴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小柳揪着心,惶恐不安踱着步,生怕在屏风后见到是血肉模糊的场景。
但真正亲眼见到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来。
床榻上的姜虞月虽面色仍旧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缓,肩膀处的伤口也明显被用心包扎上。
这些竟都是三少爷做的?
小柳看着小姐裸露的肩头,心中的怪异更是浓了几分,只能安慰自己在性命攸关之时也没办法拘泥于这些小节,但还是将姜虞月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盖。
而屋外的气氛则就更加微妙了。
“……既然这里不需要我了,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连墨迅速瞥了眼屋内,不见丝毫动静,便压着声线说完转身离开。
是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地方也能碰上这人,还是个劳什子……“三少爷”?
看着连墨匆匆离去,吉祥对于他的出现也是深感诧异,瞥了一眼门口瞧着小柳还没出来,这才低声道,
“殿下,这药王谷的少主怎么会在水镇?竟还被小柳姑娘给请来了。”
望着连墨消失的方向,谢景澜眸色晦暗不明。
“这药王谷的人行事一向毫无章法,出现在哪里都是寻常。”
说到这里谢景澜微微一顿,想着连墨这大半夜的竟肯为姜虞月奔走,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让风灵去查一查,这连墨到底是为何出现在这里。”
“是。”
……
待到姜虞月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
睁眼观察了一下四周,姜虞月发现自己竟躺在谢景澜的床榻之上,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来,不料右肩传来的钝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吉祥不由错了搓手臂,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何,殿下比平日更冷了些。
他瞅了眼面前的大少夫人,最后低下头,摸不着头脑。
最近大少夫人行事如此正常,若说殿下并非因此不悦,那是为何?
姜桓曦也对此不太满意。
姜虞月并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决定好后,将他拉至一旁。
“阿曦,这段时日你好好瞧瞧,是否有不同寻常之处。”她并未直白说出,而是委婉道,“是药三分毒,谢家三少常年泡药罐子里,开再多补品怕也无济于事,不如多尝试针灸排解。”
姜桓曦愣神了片刻,恍然道:“姐,你的意思是……”
“嘘。”她食指堵在唇上,指了指墙壁。
“隔墙有耳。”
姜桓曦立刻止住了话头。
他是年少心性,可不是傻子。
前几天刺客的突袭,也让他明白自家姐姐所要表达什么。
明了之后,他再次看向谢景澜也不再没好脸色,反而陡增几分同情。
谢景澜:“……”
身后侍候的吉祥不禁又抖上三抖。
不知这又怎了?
院子的归属决定了,吉祥推着谢景澜的轮椅去他们的那一间,虽说平日里这位主子也是少言寡语,但这一路上却是如死寂一般让他心中难安。
虽说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但吉祥能确定的是殿下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殿下,想吃些什么?”
吉祥安顿好之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要不我去小厨房给殿下熬些好下口的清粥?吃了也好喝药。”
“随意。”
谢景澜闭目养神,倒是叫人看不出喜怒,吉祥见状也只能偷偷叹了口气,去厨房琢磨吃食去了。
但吉祥费尽心思做了好几样清粥小菜,谢景澜却没吃下几口,看着自家殿下如此模样,吉祥是真有些头疼。
而姜虞月那边倒是清闲多了,久违泡了个热水澡,把身上收拾干净了之后,便和小柳一起在这避暑山庄里边瞎逛。
不得不说这避暑山庄的景致确实不错,姜虞月难得放松一下,却在小道上碰到了端着饭菜的吉祥。
“吉祥?”
看着吉祥满脸愁容,姜虞月眉头一跳,该不会谢景澜又出事了吧?
“你这是怎么了?”
见是姜虞月,吉祥有些犹豫起来。
他不知殿下是否因大少奶奶之故才心情不虞,可他也想不到法子,也只好如实道来。
“回大少奶奶的话,三少爷吃不下饭,我换着花样做了不少菜式,都没动上几口。”
吉祥说着深深叹息,“三少爷身子本来就弱,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他是真替自家主子担忧。
毕竟谢景澜喜怒不形于色,只能揣摩,根本不知这毒发深浅,就怕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他的话让姜虞月心中一紧,没想到这谢景澜的身体居然虚到了这种程度?
若是连饭都吃不下,那情况可就真有些严重了。
虽然担虑,但她仍只是让小柳去一趟,交待姜桓曦多照看。
到了半夜,姜虞月翻来覆去还是想着这件事,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她也没有办法好好的给谢景澜调养一下,且因为姜桓曦的缘故,她也不太好接近谢景澜。
她陡然从床榻上坐起来,往外唤了声小柳。
“小姐唤奴婢何事?”
姜虞月道:“今夜你去传讯,阿曦那边可回了什么话?”
小柳想了想,“曦少爷只应下,此外就无其他了。”
姜虞月撑着下巴,这话说了跟没说没差。
想到今日谢景澜那苍白的神色,她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梗在心头。
他那副做派,搞得像是她照料不周似的,可一路上她哪点没顾及他了?
就算她想……咳,到底后面也收敛了。
谢景澜凭甚一直甩着个脸子?
被姜桓曦一路念叨多了,姜虞月此刻竟也生出了些不爽的苗头。
前世吃的憋屈气够多了,现在她也不打算纠结,干脆亲眼去瞧瞧,免得一晚睡不好。
说动身就动身,姜虞月掀开被子起床。
为了不惊动姜桓曦,她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法子,那就是直接偷摸潜入谢景澜的院子。
夜已深,姜虞月避过吉祥身影,却没想过还有暗卫眼线。
值守的暗卫看着姜虞月偷偷潜入不由得有些犹豫,这谢家大少奶奶应该不会对主子做什么……吧?
姜虞月轻功不错,潜入倒还算得上顺利,轻手轻脚的来到了谢景澜的房间,他的呼吸声虽有些微弱,但也算得上匀称。
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姜虞月环视了一圈房间,吉祥做的清粥还用炭火煨着,不过明显没吃过几口。
看来谢景澜的病是真不轻。
姜虞月可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正欲给他瞧一瞧,却没想到反手就被翻身坐起的对方迅速扣住了手腕。
“嘶。”
她不由痛呼出声。
谢景澜这劲大得,还真不像病入膏肓的人。
“你?”
看清来者的面庞后,谢景澜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了几分,但并未松开手,
“原来是大嫂。”他面上显露几分冷然讥诮,“我不过一介废人,大嫂不会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什么非分之想?”
行动被撞破,姜虞月表现极为坦然,“我是听吉祥说三少爷连饭都吃不下去,过来看看情况到底如何罢了,不过现如今看三少爷的力气如此之大,应当是我多虑了。”
闻言谢景澜眉心动了动,松开了手,
“大嫂还这么关心我的死活做什么?不是早就已经打算换人,连孩子的后爹都物色好了?”
“换人?”
陡然提起这个话题,姜虞月顿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盯着他看了半晌,她唇畔绽开揶揄的笑意,“我何时说了要换人了?若是你能行的话我何必大费周章地去找别人?但如果你真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到这里,姜虞月弯下腰去,毫不遮掩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着。
“所以……你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如此肆无忌惮的挑衅让谢景澜一怔,但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姜虞月心中暗暗嘀咕,瞧谢景澜的样子如此淡然,那方面应当是没问题的吧?
若真是一个废人,被人如此戳痛处,饶是脾气再好也必然早就跳脚了。
“你不必用话激我。”他漠然扯了扯唇,“激将法对我无用。”
姜虞月见他不接招,摊开手,把提来食盒放在桌上,将她熬的一碗小粥取了出来。
“听说你吃不下饭,便熬了些养胃的粥过来,不过手艺估计没吉祥好。”
“不必了。”
谢景澜拒绝得干脆利落,撇开了脸,似不愿多看她一眼。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像话,大嫂还是回去吧。”
“怎么,你是真怕我趁人之危?”
姜虞月弯唇一笑,眸光潋滟勾人。
“大人稍等,我瞧着大人像是这黑市里头的老手了,有件事情想托付给大人去办。”
说着这话,姜虞月又是两锭银子塞到他的手里,这人顿时喜笑颜开,
“姑娘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姜虞月闻言立刻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男子心领神会,立刻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姑娘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目送着男子离开后,姜虞月走近了这个药材小摊,立刻就被这里摆着的各类药材给震惊了。
天山雪莲、菩提花、青龙果……
各种珍稀无比的药材跟不值钱的玩意儿似的随意的摆在地上,若不是姜虞月认识这些药材,外行人瞧着这幅杂乱的样子估计会认为这些都是些寻常杂草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摊子里还摆着一株血心芝!
“请问这株血心芝多少钱?”
姜虞月立刻望向摊主连墨问价。
方才她光看药材去了,此刻一瞧,才发现这连墨竟是一位看上去同她弟弟姜恒曦年龄相仿的一位少年。
这少年的脸上带着些还未完全褪去的稚气,相貌虽成熟不足但却是俊秀非常,面庞白皙如玉,恐怕寻常女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浑身透出的那一股淡漠气息,显然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讯号。
见着姜虞月问价,连墨垂眼扫了一眼她所指的血心芝,草草报了价。
“一百两一株。”
一百两?
姜虞月听得这个价格眉头微微一皱,这血心芝寻常价格不过在五十两上下,没想到这连墨一开口便是一百两,直接把市价翻了一番。
不过想着谢景澜的药材要断了,再加之这一百两一株的价格她尚且负担得起,没犹豫直接接受了这个价格。
“行,一百两便一百两,我要了。”
连墨是真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不同他讲价,按照着他在黑市卖药材的经验来说,出价一百两的话通常会被买家砍价至八十两左右的价格成交。
上下打量了一下姜虞月,连墨瞧着她眼生,便知道估计是没怎么在这黑市混过了。
这么爽快的买家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你还要别的药材吗,我这什么都有。”
连墨开口问道,虽心里有着许多的小九九,但那张脸上却是瞧不出什么波动来。
“这血心芝你也还有?”
姜虞月多瞧了他几眼,“你若是有的话,我或许会长期在你这里买。”
“都有。”
连墨说话惜字如金,“我家里有药田,什么药材都有,你若是要的量大,价格可以谈。”
听到这话姜虞月眉头一挑,她外祖一家世代行医,她身上能赚钱的手艺也就这一门,最近姜虞月正打算着自己开个药铺,正愁着药材不知如何采购,不成想这瞌睡刚来就有人送枕头了!
虽说这个连墨的药材价格虚高,可卖的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一旦拿到外边去卖,只会卖出更高的价格,断然不会亏的。
“行。”
姜虞月当机立断,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商机的,“你这里的血心芝我包了,至于价格……就六十两一株买给我吧。”
听到这话,连墨的嘴角微不可察抽搐了一下。
方才他还心想这姜虞月老实不会砍价,这一下子就给他砍到六十两一株了?
不过就算这个价格他也有得赚,连墨倒也没还价,点头应了下来,
“可以,还要什么别的?”
小柳见状憋笑道,“少爷请放心,奴婢一定将小姐好好看着!”
眼下还只有曦少爷被蒙在鼓里呢。
……
而此刻公主府那边,宋锦婉的马车刚一停在公主府门口,小厮便匆匆来报。
“公主殿下不好了,靖王殿下府上的赵管事正在厅内等着您呢!”
靖王?
宋锦婉和谢云齐听得这话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各异。
这靖王乃是当今圣上最小的一个弟弟,虽年龄同宋锦婉他们相差不了几岁,但却是神龙不见首尾,众人只知他性情暴戾,偏偏他在朝中的权势又是滔天,一向是不敢招惹的。
“靖王为何会派人来我府上?”
宋锦婉在侍女的搀扶下快步下了马车,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虽说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能确定的是准没好事。
而一旁的谢云齐脸上的表情几分复杂,手指屈起,泛着青白。
“公主殿下。”
赵管事见着宋锦婉来了,遥遥朝着她行了个礼,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无几分尊敬之意。
宋锦婉虽被惯得娇蛮,但生在皇家也会看人下菜,挤出来了个笑脸问道,
“不知皇叔是所为何事,竟然还要劳动赵管事您亲自过来一趟?”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管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缓缓道,“只是近日我们靖王殿下身子欠安,急需几味药材治病,可好巧不巧,今日老夫派人出去才买,竟被告知那些药材都被华锦公主您手下的人买走了,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这话让宋锦婉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一下,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宋锦婉干笑了两声,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那赵管事的意思是……?”
“自然是要以靖王殿下的身子为重。”
赵管事说话毫不留余地,“老夫瞧着公主殿下身子康健,也不像是需要那么多药材,因此还请公主殿下割爱,将药材让与靖王殿下才是。”
宋锦婉心中虽有不舍,但她也没那个胆子敢和靖王对着干,只能对着侍女耳语了几句,片刻之后一大堆药材便被送了上来。
“既然皇叔病重,那这些药材便拿去吧。”
宋锦婉强撑着笑脸,而赵管事则是不紧不慢地翻看着那些药材,而后一顿,
“公主殿下,这些药材中似乎还少了一株最关键的血心芝吧?”
一听到血心芝这三个字,宋锦婉脸色骤变。
本来她特地留了个心眼,想把最贵重的血心芝给留下,好歹这东西她可是给出了两根金簪子才换回来的,可没想到这个老滑头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什么血心芝?”
宋锦婉还想再挣扎一下,毕竟就这么平白给出去她实在是肉痛得紧,不过赵管事可不会给她打哈哈的机会。
“自然是今日公主殿下在城南药铺子里花费重心才抢到手的血心芝啊。”
赵管事慢悠悠地开口道,“也不知为何这样巧,这一味血心芝也正是靖王殿下的药方中不可或缺的药材。”
“公主殿下还是拿出来吧,若是耽误了靖王殿下的病情,此事一旦被传入陛下的耳朵里,岂不是要治公主殿下一个不尊长辈之罪?”
眼看着这么大的一个罪名被安在头上,宋锦婉也只能被迫让步了。
眼下正是定下太子人选的关键时期,若是她这边出了什么事情,累及了她皇兄在父皇眼里的形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殿下口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吉祥领着命离去。
不知殿下是单纯不喜此人,还是因为……大少夫人?
……
而姜虞月这边,自然是一大早的就忙着出去看铺子了。
和之前所打算的直接买铺子不同,这次姜虞月是打算买来自己经营,毕竟前者只能收取点租金,后者才是真正能赚到银子的选择。
昨日出门的时候姜虞月光顾着给谢景澜买东西了,今日认认真真地逛了一下,这才发觉这水镇的不同之处。
虽说只是京城外围的一处小镇,但得益于这边风景秀丽,区别于规矩繁多的京城,这边的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人群中也掺杂着不少衣着富贵之人,想来都是京城的富家子弟到这边来享乐的吧。
不过好景不长,姜虞月还没逛上多久,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又被人跟踪了。
姜虞月面色一沉,这些人的动作倒挺快,她这前脚刚到水镇,后脚便又被人给盯上了。
“真是跟狗皮膏药一般。”
姜虞月暗骂了一句,同时也加快了步伐钻进了个七拐八绕的小巷子,这胡同小道错综复杂,跟迷宫似的,姜虞月险些都要将自己给绕晕了,但好在也成功甩掉了后边的那几个人。
紧绷的神经才刚放松一瞬,环顾一圈周围陌生光景,再次紧绷起来。
“掌柜的,这是什么地方?”
姜虞月随便找了个路边的摊贩便问了起来。
不成想这人抬起眼皮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嘿嘿一笑。
“姑娘,莫非你不知道此处是咱们水镇大名鼎鼎的黑市?”
“黑市?”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虞月挑眉,本就想一探这水镇黑市,不曾想误打误撞到了这儿。
她直接问道:“这里有卖药材的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姜虞月,虽身着普通服饰,但周身气质显然不同常人。
他咧开了嘴,故作神秘一笑,“姑娘,这黑市里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至于药材嘛,我倒是知道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姑娘有没有诚意了。”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姜虞月自然也听明白了,既然对方给自己提供情报,那必然是要自己给点报酬的。
“小小银两不成敬意。”
姜虞月很是爽快,从荷包里取出来了一枚银锭子塞入这人手中,
“小女子对此地不大熟悉,还劳烦大人帮忙引见引见了。”
得了银子后这人的态度更是好了不少,将银子揣进怀里立刻便开始为姜虞月带路。
“姑娘这边请。”
不得不说这黑市里边还真有点东西,这一路走来看着这路边的铺子,有不少贩卖珍奇古玩字画的,甚至还有些刻着皇家专属龙纹的物件都堂而皇之地摆在摊位上。
连宫里的东西都敢卖,看来这黑市当真是能淘到宝贝的。
走了约么一刻钟的时间,带路的人才总算是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稍远处的一个小摊开口道,
“姑娘,前面这位连墨小公子便是我们水镇黑市有名的药材贩子,在下敢跟姑娘打包票,这世间十之八九的药材都能在他这里买到。”
听着这话姜虞月心中一动,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谢景澜的药材供应便不用愁了。
“多谢大人带路。”
姜虞月笑着道了声谢,不过随后念头一转,另一个想法则是涌上心头。
客房之外走廊,姜虞月刚要回房,被姜桓曦拦在门外。
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姜虞月已猜到他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
“姐,你为何对他格外关照?”姜桓曦脱口质问,“他那病秧子,坐着轮椅都能喘,恐怕不到京城都撑不下去了,你为何还要——”
“阿曦,谨言慎行。”
“我……”他看着姜虞月骤然冷下来的脸,也意识到言行过激。
只是他将谢景澜的冷淡尽收眼底,不明白为何姜虞月如此袒护他。
就只因对谢家人爱屋及乌?
可明明他们才是一家人!
“是我失态了,对不住。”姜桓曦垂下头,模样委屈。
姜虞月不忍,只道:“他都已是将死之人了,你又何必与他置气?明面上还得做足了样子,阿曦你也听娘说过了,不能总随心而来。”
弟弟瞧着个子高,但实则还是一团孩子气。
出发前,姜夫人就拉着姜桓曦道过其中利弊。
姜桓曦捏紧掌心,也清楚目前的处境。
“好,我明白了……不会给姐姐犯难。”
安抚好弟弟,姜虞月也稍稍松了口气,回房休憩,明日也好启程上京。
只是,意外总比计划先一步到来。
次日一早,吉祥匆匆叩响了姜虞月所在客房房门。
“大少夫人,少爷他受了寒突生高热,需要静养,怕是无法赶路了。”
姜虞月披上袄子,立刻到隔壁察看。
眼看姜虞月要踏入房里,吉祥心被高高揪起,刚想阻拦,“大少夫人,您……”
话未说完,姜虞月已经走到床边,仔细打量起床上男子病情。
他苍白的肌肤染上诡异的红晕,盈起细密的汗珠,可见烧得不轻。
姜虞月伸手便要拽起他的手腕,却不想刚一碰到,就被反握住。
“你还有力气?”姜虞月挑眉,看向自己反被攥住的手腕。
谢景澜如触了烫火盆般倏地松了手,脸移到别侧,不去看她。
“大嫂,你我之间……男女授受不亲。”
嗯?
姜虞月忽而后知后觉,她想着谢景澜病重才忙进来察看,倒没想这么多。
谢景澜竟还能想到这一茬?
“现在紧要关头,哪还能顾及那么多?”姜虞月直接抓住他的手,脉象火热,果真是高烧。
有了诊断,她行事果断,“你身体本就虚弱,这高热不能拖,我来替你针灸药浴。”
说罢,便吩咐吉祥烧热水,她则替谢景澜褪去衣衫。
吉祥呆站在原地,而站在门外的小柳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小……少夫人,您这、这不行呀!”
姜虞月没理会,转头对吉祥严肃道:“还不快去,不然等着给你家少爷收尸?!”
见她神情不似作为,吉祥被唬住,真怕出了万一不敢耽搁去做。
姜虞月继续脱衣服,扒到肩膀之下,露出锁骨,隐约可见底下的紧绷的肌肉线条。
谢景澜忽然再次攥住她的手,阻拦她后续的动作。
这次他用了些劲,姜虞月挣脱不得。
她惊奇道:“都生死攸关了,你还计较这些男女大防?”
谢景澜抿唇,身体烫得惊人。
姜虞月又拽了拽,还是动弹不得,有些无语。
“算了,你等着,让阿曦来替你施针。”
她让小柳去唤了姜桓曦过来,谢景澜方才缓了气,刚要松手,却正与姜虞月抽离的力道相撞……
令姜虞月不留意跌坐到了他身上。
“……!”
二人面面相觑。
谢景澜平静无澜的眸子,此刻有了一丝裂痕,连耳尖都窜了热意。
而姜虞月被硬邦邦的胸膛撞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余光就瞥见门口小柳已领着姜桓曦前来。
他们二人极其亲密的姿态,一览无余。
姜桓曦、小柳:!!!
烧好热水出来的吉祥:!!!!
姜虞月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若无其事走到姜桓曦身旁,拍了拍肩膀。
“阿曦,交给你了。”
说完,没等姜桓曦从震惊回神,便走出了出去,还贴心阖了门。
吉祥欲言又止,最终受到主子示意,缄口不言。
半个时辰过后,姜桓曦黑着脸走了出门。
姜虞月闻声迎上前去,“状况如何?”
姜桓曦抿了抿唇唇,沉着声道:“高热已经退了,但病体不稳定,得留观几日才行。”
听到无事,姜虞月遂放下心来。
看来这谢景澜真是个药罐子,得仔细照看,上京之事急不得。
不过,刚才无意间撞到谢景澜胸膛,崩的梆硬,怎么也不像一个身患重病之人的躯体……
她手撑着下巴,有些想不通。
姜桓曦看到姜虞月忧虑转安的神情,心里更是复杂难言,但到底将话放心上了,最终也没开口。
启程的事这么搁置了,这几日,姜虞月对谢景澜的关怀几乎是无微不至。
知晓内情的吉祥很想制止她,但奈何她理由充当,拦也拦不住。
……
直到三日后,那边的事情处理好,谢景澜不用再装病,终于启程。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路上姜虞月一直紧盯着谢景澜,唯恐又生出什么病来。
每一段路停留,都要特意去谢景澜所在马车掀帘瞅一瞅。
一两次便罢了,三四五次……
姜虞月撩开门帘,便对上榻上男子一瞬冷然的眸子。
“大嫂要看多少次才满意?”
姜虞月轻眨眼眸,颇显无辜道:“我也是好意关心,三弟怎如此冷淡?”
“不敢劳烦大嫂过多上心。”
“我又不嫌麻烦,你倒是别一天到晚多虑,平白伤神伤身。”她笑意盈盈,油盐不进。
谢景澜指尖抚上眉心,欲揉却烦躁。
好在,姜虞月见他无事,说完就走了。
只是好景不长又生意外,郊外荒芜,路上竟连个歇脚的客栈都没有,不得已露宿野外。
扎了帐篷,姜虞月坐在火把前,啃着干巴的干粮。
姜桓曦盯着手里的馒头,又看了眼对面的姜虞月。
“咱们就只能吃馒头吗?”
姜虞月摊手,“没办法,因是守孝期,车里只备了干粮。”
没有客栈,只能在野外就着草根煮的汤水下馒头。
姜桓曦:“……”
姜家从小富养,从不缺的便是银子,还从未如此窘迫过。
正当他任命啃馒头时,忽然瞥见一抹身影疾速绕过,要钻进车内。
姜虞月先他一步开口,戳起烤得热乎乎的馒头,招呼道:“吉祥,过来将晚膳送去给你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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