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心跳如雷,不敢有丝毫妄动,只用手紧紧护住裸/露的肩臂,声音轻颤道:“你不要过来。”
话一出口,她便懊恼地咬牙。
此人都敢与忠义侯夫人暗通款曲,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无耻之徒,还指望他是个正人君子?
沉寂一阵,地上枯叶轻响,脚边那道影子缓缓转动,如芒在背的寒意也随之消减。
姜槐提着心再次侧头,看到的是男人的背影。
此刻距离近,他看起来比在船上时更为高大迫人,周身被一层朦胧光晕所笼罩。
她有些意外。
此人虽德行有亏,倒是还有基本教养,知道非礼勿视。
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姜槐深吸一口气,撒腿狂奔。
她在黑暗中努力辨别方向,双脚急速交错,长发在脑后狂乱飞舞,顾不得那人有没有追来,只拼了命地往前跑。
枯枝被踩得嘎吱作响,与凌乱的喘气声相互交织,在林间回荡。
叶珣缓缓转过身。
半明半暗的光影,勾勒出一张锋利如刃的脸。
那双幽深黑眸,平静地看着那道越跑越远的身影。
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甘冽酒香,他眸光微动,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身,捡起地上一只白瓷瓶,瓶中酒液已尽数洒出,濡湿了一片泥地。
“沈昭,沈晗!”他厉声道。
两道人影从天而降,出现的叶珣面前,恭敬地抱拳行礼。
“少主,何事?”沈晗开口,是一道悦耳的女声。
叶珣将瓷瓶递给她:“这酒味道不像寻常的流通品,你去城中有名的酒肆查查,看谁买了这酒。”
沈昭不解问道:“方才少主为何不直接拿下那名女子,还让她跑了?我本想去抓,沈晗拦着我不让动。”
沈晗用手肘用力撞了沈昭一下,瞪他一眼:“没看到小娘子衣衫破了吗?”
叶珣凝了凝眉,道:“沈昭,立刻放消息给京兆衙门,就说城郊那伙盗匪藏匿在太和观中。再准备我们的人手,明日去太和观捉拿何康。”
沈昭:“竟是太和观!忠义侯够狡猾的,竟将人藏在道观。城内我们的人暗中搜捕,城外衙门官差大肆搜查盗匪,他们实在无路可逃,只能就近藏匿。”
两人各自领命,转身跃出树林。
树林里只剩叶珣一人,他望着地上那串脚印若有所思。
对方是谁?听到多少?明日行动多了未知变数,然事情紧急,不能再拖。
那个丢了酒,令人烦忧的小娘子,此刻正苦着脸,没精打采地回到姜府,肩上还搭着块脏兮兮的破布。
丫鬟竹音忙迎上来:“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喝酒吗?怎的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