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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重全文

蜡笔仙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迟云杰容颜俊秀,却笑得有些狰狞,“想让这事变得简单,自然就能简单了。”刘蓉瞪了他一眼。迟云杰笑。迟妙棉含着泪看她。刘蓉叹气,半晌,摇摇头,“也罢,我与你父亲商量一番,少不得还要你祖父做主。”迟妙棉将来定是要进宫做皇妃,用来巩固家族势力的。今上已垂垂老矣,所以迟家才在一众皇子中刻意挑选。本来看那鬼太子萧厉珏虽是品德有亏,可一直霸占东宫,很有继位的实力,这才挑中了他。可将来的情势,谁也说不准。说不定,这太子之位,也可以换个人坐坐呢?刘蓉心下有了别的主意,却不会对一双儿女轻易言谈。只摆摆手,“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又看迟云杰,“杰儿你来此做甚?”迟云杰一笑,看着满脸止不住高兴的迟妙棉,“我来寻妹妹。新得了一幅字画,请她一同品评。”刘蓉点点...

主角:迟静姝萧云和   更新:2025-01-10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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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迟静姝萧云和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倾九重全文》,由网络作家“蜡笔仙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迟云杰容颜俊秀,却笑得有些狰狞,“想让这事变得简单,自然就能简单了。”刘蓉瞪了他一眼。迟云杰笑。迟妙棉含着泪看她。刘蓉叹气,半晌,摇摇头,“也罢,我与你父亲商量一番,少不得还要你祖父做主。”迟妙棉将来定是要进宫做皇妃,用来巩固家族势力的。今上已垂垂老矣,所以迟家才在一众皇子中刻意挑选。本来看那鬼太子萧厉珏虽是品德有亏,可一直霸占东宫,很有继位的实力,这才挑中了他。可将来的情势,谁也说不准。说不定,这太子之位,也可以换个人坐坐呢?刘蓉心下有了别的主意,却不会对一双儿女轻易言谈。只摆摆手,“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又看迟云杰,“杰儿你来此做甚?”迟云杰一笑,看着满脸止不住高兴的迟妙棉,“我来寻妹妹。新得了一幅字画,请她一同品评。”刘蓉点点...

《凤倾九重全文》精彩片段


迟云杰容颜俊秀,却笑得有些狰狞,“想让这事变得简单,自然就能简单了。”

刘蓉瞪了他一眼。

迟云杰笑。

迟妙棉含着泪看她。

刘蓉叹气,半晌,摇摇头,“也罢,我与你父亲商量一番,少不得还要你祖父做主。”

迟妙棉将来定是要进宫做皇妃,用来巩固家族势力的。

今上已垂垂老矣,所以迟家才在一众皇子中刻意挑选。

本来看那鬼太子萧厉珏虽是品德有亏,可一直霸占东宫,很有继位的实力,这才挑中了他。

可将来的情势,谁也说不准。

说不定,这太子之位,也可以换个人坐坐呢?

刘蓉心下有了别的主意,却不会对一双儿女轻易言谈。

只摆摆手,“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又看迟云杰,“杰儿你来此做甚?”

迟云杰一笑,看着满脸止不住高兴的迟妙棉,“我来寻妹妹。新得了一幅字画,请她一同品评。”

刘蓉点点头,“那棉棉就去你哥哥的屋子吧,别在娘跟前闹腾了,吵得我头疼。”

迟妙棉达成夙愿,心满意足,忙温顺地说了几句关切的话,便行礼退下。

走出院子,迟云杰就笑,“好妹妹,今日哥哥可是应了你的计划,如约前来。连娘你都能算计,当真是了不起啊!”

迟妙棉一改方才的表现,斜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是一万两,百花楼那个不伺候人的小凤仙我已打点好了,今晚这人就归你了。记住,管住你的嘴。”

迟云杰哈哈大笑,收了银票,又对迟妙棉拱了拱手,“好妹妹,哥哥以后可还要多仰仗你照顾啦。”

迟妙棉没搭理他,自顾往前走去。

娇美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个恶毒的笑。

……

“小姐,小姐。”

绿柳的轻唤在耳边响起。

迟静姝泪眼迷离地睁开眼,便见屋内烛光摇曳,人影模糊。

缓了一会,才看清,床边正站着一脸担忧的绿柳,和背过脸偷偷擦眼的张妈。

“什么时辰了?”她问道,糯糯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甜。

绿柳伸手扶她起来,“已是酉时了,小姐,这一觉睡了许久,身上可还是有哪里不适么?”

迟静姝摇了摇头,看到转过身来的张妈,眼角还是湿漉漉的。

心头微酸,却只是笑道,“张妈,我饿了。”

张妈一愣,随即面露喜意,“小姐饿了?快,绿枝,去把我下午一直温着的小米粥端来!”一边又转身擦手,要往门外走,“小姐等着,老奴再去厨房给您寻一些抵饿的点心来……”

没说完,就被迟静姝叫住,“张妈,我肠胃虚弱,晚上吃多了怕是不易消化,小米粥就可以了。”

张妈连忙站住,“对对,是老奴没有想得周全,还是小姐心细。”

又走回来,笑着看迟静姝,“小姐愿意吃些东西就好。下午,老奴就听绿柳说了,您这样想开了,是最好啊!夫人过世,小姐痛则痛矣,可也定要把自己的身子照料好了,如此,夫人才能放心呀!”

迟静姝扶着绿柳的手下了床,闻言,轻笑点头,“是,张妈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我定会好好地,再不叫你们担心了。”

张妈微惊,看向迟静姝。

下午绿柳与她说的时候,她其实还有些不信。

方才见迟静姝在梦中还泪意涟涟,心头更是怜惜不止。

不想,如今醒来后的迟静姝,竟然真的大变了个心性!

虽还是那么个弱柳扶风病弱娇气的小女孩儿,可那周身,却无端萦绕了一股子贵人般高高在上的气质!

怎么会这样?

张妈虽然心头惊疑,可更多的却是欢喜。

只要迟静姝振作了,那就万事大吉!管她到底为何会变了个心性呢!

便又笑道,“小姐跟老奴还这般客气作甚!您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说句不恭敬的话,老奴可是把小姐当自家女儿一般,只求小姐安康快活,老奴就心满意足了。”

迟静姝笑了,点了点头,“嗯,我今后,一定会安康快活的,张妈也要好好地陪着我,让我也全一全做女儿孝敬的心。”

张妈登时就有些脸红,连连摆手,“这可不敢,真是折煞老奴了。”一边又笑,“看来这场病,也不是坏事,叫小姐的心境竟打开了!唉,夫人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正说话间。

绿枝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些不乐意,见到几人说说笑笑的,更加不高兴。

嘀咕道,“张妈你自己煮的东西,该你自己去端啊!瞧这烫的,把我手都烫红了!”

张妈刚刚的笑脸突然散开,皱了皱眉,正要说话。

正拿着帕子擦手洗脸的迟静姝转过脸来,看了眼绿枝,又问绿柳,“药买回来了?”

绿柳愣了下,点头,“嗯,正在西边耳房那边煎着呢,小菊在盯着。”

迟静姝点了点头,又看向绿枝,淡淡说道,“绿枝把东西放下,去把药煎了端来。”

几人都是一愣。

绿枝皱了皱眉,放下托盘,不满地说道,“小姐,奴婢刚刚才烫了手,煎过的药碗最烫了,您让小菊直接端来,或者让张妈去端呗?她皮糙肉厚的,不怕烫。”

迟静姝却没理她,放下帕子,坐到桌边,看那熬得浓香粘稠的小米粥,便是食欲大开。

对张妈笑了笑,说道,“张妈的手艺越发好了,明早我想吃您包的虾仁小馄饨,可行么?”

张妈欢喜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连连点头,“好好,只是厨房那边没有虾仁了,明早咱们先吃猪肉馅儿的好不好?明天我就上街买虾去!”

迟静姝微笑,点头,“嗯,那就后天吃虾仁煎饺,张妈做上回那个鲜香的蘸酱。”

张妈看她居然点了要吃的东西,高兴的不行,“好!好!小姐想吃什么都行!老奴都做了给小姐吃!”

迟静姝曾经在深宫里,最怀念的,便是张妈的厨艺。

如今得了应允,心满意足,笑着点点头,转过脸,见绿枝还站在桌边,便有些疑惑地看她,“绿枝你怎么还不去端药?那药我要趁着饭前吃了才好。”


绿枝一僵。

绿柳看了看迟静姝,犹豫了下,什么都没说。

张妈笑嘻嘻地,仿若没看到迟静姝对绿枝的态度。

绿枝咬了咬牙,终是不甘心地应下,“是,奴婢这就去。”便草草地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看那背影,显然是憋着气呢。

迟静姝也不理她,拿着茶盏漱口。

张妈端着口盂给她接漱口水,一边笑道,“小姐这般做很好,这绿枝,心野了。”

绿柳神情一变,看了眼张妈,有些担心,“可这样让她做粗活,她会不会生气啊?”

迟静姝用帕子点了点嘴角,轻笑,“生气?她一个奴才,主子让她做事,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的话语轻柔,可那语气里却有一股子让人后背生寒的森森冷意。

绿柳微微瞪眼,连张妈都仔细地看了眼迟静姝。

只觉得,今日醒来后的小姐,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般。

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再开口。

不一会儿,绿枝端着那药碗就回来了,娇俏的小脸上,满满的不高兴。

前世迟静姝长久地沉浸于母亲骤然离世的悲痛中,对身边的丫鬟多疏于管教,更不曾多加在意。

如今有了心思,再细细看去,就发现,也难怪绿枝会有那份心思了。

这丫头,本就比绿柳还大一岁,如今已有十五岁的年纪了,正是花苞初绽的好样子。

人又生得鲜艳明丽青春活泼,凭着这副姿色,倒真的能勾得那人皮狼心的迟云杰,对她动了心思了。

可看她那走路的模样,迟云杰……该是还没得手。

呵。

眼底掠过一丝冷笑。

就听到听绿枝低声抱怨,“小姐可是恼了奴婢今日去取花样子太久了么?奴婢也是一心想给小姐绣个好看的荷包呀!您都不知道奴婢今日央着那冬雪求了多久!小姐要是生气,那这荷包,奴婢不绣算了!”

一个丫鬟,不但对主子的吩咐不满许多,竟然还敢对自己的行为多番寻找理由开脱,甚至还有赌气不敬之言。

张妈在旁边登时就沉了脸,刚要呵斥。

迟静姝却笑道,“不过就是叫你替我端个药,旁人做,我是怕他们不细心,你倒是抱怨上了。”

绿枝一看迟静姝又放软了态度,心下一喜,面上倒更加不悦,放下药碗,故意撅起嘴,叫迟静姝看她的手,“小姐你看!奴婢的手是要给您绣荷包的,这烫坏了,连针都没法拿了,可怎么办?”

迟静姝扫了那纤细柔嫩的手指,不像个丫鬟的,反而像个小姐的手,指尖一点红晕。

笑了笑,转而对绿柳说道,“去我梳妆台上,把前两日买的那‘红颜俏’,拿一盒给她。”

绿柳一惊,“小姐,那可是……”

那可是十金一盒的好东西,迟静姝统共也就买到三盒,外头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居然要给她个丫鬟用?!

绿柳却不知,今日晌午那会子,迟静姝已经送了一盒给迟以柔了。

绿枝立刻在旁边打断她,“绿柳,小姐的吩咐,你也敢违抗不成?还不快去!”

那厉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绿柳咬了咬唇,又看了眼迟静姝,见迟静姝只是云淡风轻地端起碗,将那药端起来。

这才转身,走到梳妆台边,从多宝阁里,翻出一盒‘红颜俏’,也没在意少了一盒,走了回来。

桌边,迟静姝憋着气,一口将那药给吞了,却还是苦的差点没给吐出来!

一旁张妈早就有了准备,忙将蜜饯罐子打开,往她嘴里送了一颗蜜饯。

这才让她把那翻涌的呕吐感给咽了下去。

心中实在无奈——前生受了那么多的苦,她都撑下来了。唯独一样,这吃药的苦,她是怎么也受不住。

下意识想起从前母亲在世的时候,她每次都是痴缠躲避不肯吃药。如今却……

心头微酸。

含着蜜饯,将那还散发着苦味的药碗搁的远远的。

就见绿柳回来,绿枝喜不自胜地迎过去,不等迟静姝说话,就抢了绿柳手里的精致盒子。

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这才想起来回头跟迟静姝道谢,“多谢小姐!”

迟静姝扫了一眼,眼中分明寒意毕现,口中却甚是温和地笑道,“这是赏给你的辛苦。那荷包,你还是给我绣好。最近春寒尚存,你便绣个应景的花样子。”

好声好气的模样,跟从前那个软弱无能的迟静姝,并无分别。

绿枝喜得不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给您绣一个最精致最好看的荷包!”

迟静姝淡淡一笑,点头,“嗯,那你便下去歇着吧,今日也是辛苦了。”

绿枝正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这‘红颜俏’,便欢欢喜喜地随意行了一礼,赶紧出去了。临行前,还瞪了张妈一眼。

张妈也不在意,只看那丫头得意洋洋的背影,低声问:“小姐,是要准备处置了这贱婢么?”

迟静姝接过绿柳递过来的粥,先捧在手里暖着手心,感受着那股子热度顺着血脉流淌进心里。

这才觉得自己那凉透的身体,又重新活了回来。

“不着急。”

她素手微抬,拿起小银勺,一边吃粥,一边低声道,“她若是自寻死路,也无需我处置。”

张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绿柳在旁边看了迟静姝一眼,灯光之下,从前那个总是娇弱不堪含泪无助的小姐,一张越来越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如今却浮现着一抹,她从来都没见过的疏离与冷淡。

想起她方才看向绿枝的眼神……

绿柳迟疑了下,还是张口,“小姐,您真的要处罚绿枝么?”

迟静姝心知她善良,可前生里,正是这善良,害的她,落了个那般凄惨可怜的下场!

想到前生绿柳的境遇,迟静姝忽然意识到——若是绿柳自己不成长,她又能护着她到何时?

将来回到京城里,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这样的绿柳,一样躲不过那无数的明枪暗箭阴谋算计啊。

眸色一闪,放下碗,说道,“绿柳,我要写个条子,你帮我送给今日暂居外院客房的方公子。”

迟以柔要安排方之玉与她今夜私下见面,必然会寻个由头,叫方之玉今晚留在迟家老宅中,最好的住处,便是外院客房。


而刚刚来到窗户外的人是谁?

正是那位二婶娘的女儿,迟妙棉!

那位传言最是温柔,却比她母亲更恶毒的迟家二房嫡女!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迟以柔来看她,她心中愤懑,说了许多怨怼祖宅迟家的话。

叫站在外头的迟妙棉听到。

之后,那位二婶娘,对她,便愈发冷漠苛刻,日子过得,有时候连一个奴才都不如!

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这位,外头人人称赞的端庄贤淑的大才女,迟家四小姐,迟妙棉了!

若是记得不错,再过数天,萧云和应该就会路过锦州,并‘顺道’过来,祭拜她的亡母。

而当年,就在这个时候,迟妙棉第一次与萧云和见了面。

并从那以后,这个圣洁如白莲一般的女子,便纠缠在她之后不堪的人生里,成了她挥散不去的噩梦。

呵呵。美好的初遇,少年与少女的情窦初开。

那么这一次,她能让他们如愿么?

她缓缓地闭上眼,脑子里忍不住浮起的,却还是曾经萧云和的种种深情与温柔,宠爱与承诺。

当时如何的深情,如今便如何的悲凉。

可笑她,一腔托付,换来的,却自始至终只是虚情假意的欺骗与背叛。

突然心头一阵剧烈绞痛。

她猛地蜷缩起后背。

吓得一旁的绿柳登时手忙脚乱,“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奴婢,奴婢再去求求二奶奶。”

刚要走,却被迟静姝拉住。

“不用去了,绿柳。”她缓淡而凉薄地笑道,“你去再多回,她也不会让大夫来的。反而会怪你个大惊小怪之罪。”

绿柳一怔,随即又红了眼眶,坐到床边,扶住迟静姝,“可是小姐,也不能让您这么熬着啊!身子若是熬坏了,可怎么办?”

迟静姝此时已然缓过神来,轻吐出一口气。

娇弱姿态,若幽兰轻曳,看得绿柳都一阵心动,愈发怜惜心疼。

“外头还有谁在?”

迟静姝靠在床头,问。

绿柳忙道,“张妈去厨房了,说小姐连日来不曾吃些东西,只怕要饿坏了,好歹熬些粥来,叫小姐吃些。”

张妈,是迟静姝的乳母,曾经因为早早看出二夫人的险恶用心,一直提点保护着迟静姝。

却被二夫人设计了个偷盗主家财物的罪名,直接打死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迟静姝的日子,便一天天地艰难起来,直到最后,差点死在二夫人手里。

如今骤然听绿柳提起张妈,迟静姝心头一暖,点点头,又问:“那绿枝呢?”

绿柳有些迟疑,又看了眼迟静姝,嗫喏了几番,才小声道,“她……说是去找大公子院子里的冬雪要一个绣荷包的花样子。”

迟静姝想起绿枝前世对自己做过的事,心头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地问:“去了多久了?”

绿柳看了眼迟静姝,总觉得今日的小姐,似乎与平日里十分不同!

到底是哪儿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可就是那双眼,似乎在顷刻间,褪去了茫然与无知,变得沉冷而明澈,内里更是藏着一股子让她看不透更有些畏惧的东西。

她顿了顿,说道,“有一个时辰了。”

自家小姐落水重病卧榻难行,她一个奴婢却跑到别的地方去玩耍了一个时辰都不回!

尤其是,去的还是她那二堂婶的嫡子,迟云杰的院子!

其用心,简直昭然若揭!

连绿柳这么个笨丫头都察觉到了几分,更别说旁人了。

只怕,这丫头能自由出入迟云杰的院子,与那位看似端方实则好色至极的大公子,有着极大的关联!

想起前世,这丫头竟然敢暗害她,让她差点叫迟云杰那个禽兽给糟蹋了的事。

迟静姝的眼底就掠过一层阴暗冷意。

瞧得旁边的绿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姐……“她竟下意识地有些害怕。

迟静姝回神,按下心中冷意。

转而朝她笑了笑,轻声道,“不用管绿枝。你去厨房,寻了张妈,让她拿一块碎银子,到马房去寻丁叔,叫丁叔去外头替我买些东西回来。”

绿柳愣了愣,问:“小姐要什么?”

迟静姝顿了下,说道,“麻黄九克,桂枝六克,杏仁六克,炙甘草六克。一份一剂,买五剂回来。”

绿柳有些懵,“这都是药材?小姐这是……”

绿柳不知晓,前世,她为了保命,曾下过苦功夫学医!

连差点被毒死的萧云和都能救,更何况现在不过一个落水后的轻微风寒而已。

见绿柳问,只是笑道,“从前在医书上看到的能够治疗风寒的方子。你若记不住,拿纸笔来,我写了与你。”

绿柳虽然不识字,记性却好。

连忙道,“不用小姐辛苦,小姐的病重要,那奴婢这就去了!”刚转开走了几步,又担心地回头,“可小姐这边没人照顾……”

迟静姝靠在床头含笑,“且去吧,让张妈回来就行。”

绿柳这才点点头,又嘀咕,“绿枝也真是的!还不回来!幸好小姐喜爱读书,这生病了,也能够自己抓药……”

迟静姝看她匆匆跑远的背影,鲜活又蓬勃的。

前世噩梦里,那个临终前,还抓着自己的手,哭的双眼泣血的可怜女孩儿,再次浮上眼前。

她慢慢地攥紧手指——好绿柳,这一世,我一定好好地护着你。护着你们这些曾经对我真心爱护的人。

指甲抠进掌心,有些微的刺痛。

迟静姝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想到这身子终究还是虚弱着,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双眸轻阖之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恍惚又遥远的尖呼——厉王爷!

迟静姝猛地睁开眼!

厉王爷?

是谁?!

她疑惑地蹙起眉头,脑子里却下意识地浮现坠落城墙时,恍惚看到的那个鲜红如火又如血的人。

以及那双明明遥远,却又直逼人心的眼。

迟静姝再次闭上眼,轻轻地捂住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低声轻喃,“应该不会是……吧……”

昏昏沉沉,入了梦境。

前生种种,如镜花水月,起起伏伏,在梦中,缠得她落泪。

……


迟静姝一惊,随即两颊泛红。

似是多了一层娇羞,低下了头,“这……不太合适吧?”

迟以柔见她此番心态,顿时心头一喜。

明明这两个月来,她一直费尽心思想让迟静姝与方之玉的事成,好毁了她原先定下的那门亲事。

可这迟静姝,却一直是十分不热络的模样!

不想这落水一场,方之玉这番贴切地关怀,竟然还真的叫她动了心!

当即计上心头。

又上前凑到迟静姝跟前,低声道,“叫他到此间来,也确实不合适。可他却是担心你日夜难安,你若是有心,不如晚间,亲去与他见一面?”

迟静姝吓了一跳,水涟涟的眸子一下瞪大。

“这这,私下相见,可是……可是……可是……不妥啊!”

糯糯的软调儿,加上怯生生的模样,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

连迟以柔都被这神态给晃得心头微乱。

神情僵了僵。

又笑,“怎会不妥?那方公子一心思慕于你,对你的心意你是再分明不过了。且他如今担心你担心的都快病了,你真的忍心让他如此消颓下去么?”

“可……”

迟静姝还在迟疑担忧。

迟以柔却已经替她做了决定,“你不用害怕,今夜,我让方公子去柳叶亭,那里离我的院子近,我到时去旁边候着,但凡有事,你只管往我的院子里躲,说是来寻我的,自然不会有人说话。如何?”

这番安排下,当真是体贴周到至极。

可若真是真心爱护,又怎么会怂恿着自己的妹妹,于夜里去私会别的男人呢?

迟静姝莹白贝齿咬住下唇。

犹犹豫豫地看着迟以柔。

还是那个怯懦没主见,光有脸蛋没有脑子的小笨蛋模样。

方才那所谓的‘要亲近祖父叔婶’的话,多半也是因为落水害怕了才这般说的吧?

果然还是那个活该被人利用的下贱蠢货。

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三皇子萧云和那样风光霁月的人?

不就是有个富可敌国的外祖家么!

哼!

她眼中不屑讥讽,却没注意到,迟静姝的眼角余光,正扫向临廊的窗户那边。

那几个原本站在窗下的人,离开了。

迟以柔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又笑道,“九妹别怕,有姐姐在,你只管去。方公子待你真心日月可鉴,你万不可辜负了人家。”

迟静姝收回视线,半抬娇面,这才一脸小心害怕的样子,轻轻摇头,“可我一个人,还是不敢去,三姐,你……陪我去吧?我怕。”

迟以柔眉头一皱。

可看迟静姝这模样,若是不答应着陪她去,只怕,她还真的就不去了。

好容易她才有了几分松动的意思,可要趁热打铁,不然等她反应过来,再想这么设计她,可就难了。

只要她好好安排一场。

今晚,就能叫这下贱的商女之女,身败名裂!

彻底从三皇子萧云和的身边消失!

于是故作为难地一笑,“唉,你这丫头啊!胆子怎么这么小?三姐还会害你么?罢了,既然你不敢一个人去,那我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迟静姝大喜,忙从梳妆台上拿过一盒香粉,送到迟以柔手里,高兴地说道,“多谢三姐,就知道三姐对我最好了。这是红妆馆才买回来的百合花与石榴花金兰花研制的香粉,说是新品,叫‘红颜俏’,用后能使肌肤细腻光滑,遍体生香。我还没用过,姐姐若是不嫌,就拿去随意洒洒衣裳吧?”

红妆馆,是青云国最大的一家做胭脂水粉的店。

全国到处都有分店,极受世家贵女夫人甚至是后宫贵人们的喜爱。

但凡是女子,只要有一盒红妆馆的胭脂水粉,那都是极有脸面的事!

迟以柔曾经就好不容易从那个千金妹妹迟妙棉手里得过一小盒用剩下的,简直视若珍宝。

后来看迟静姝竟然有一整套,几乎都嫉妒红了眼!

如今迟静姝却给了她一整盒红妆馆才出的新品香粉,她想都没想,便直接收了过去。

脸上的笑倒是真诚了几分,“其实我那里也还有几盒,倒是没用过这种的。妹妹既然诚心相送,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着,将那价值不菲的香粉盒子塞进袖子里,又捏了捏迟静姝的手,“那么姐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今晚戌时,在柳叶亭,别忘了。”

迟静姝点头,“嗯,我在柳叶亭旁边的假山那里等着三姐。三姐,你可一定要来哦。”

迟以柔心下暗恨——这么警醒!

便笑,“好,到时我陪你去。”到时把她哄过去,再寻个由头离开便是!

“你歇着吧,我这就走了。”迟以柔又笑。

迟静姝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后,终于体力不支,一下歪倒在梳妆台边。

这时绿柳红着眼眶,一脸不忿地走进来。

一眼看到迟静姝倒在梳妆台边,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来,将她半抱半拽地扶起来,躺到床上。

一脸心疼地说道,“小姐,奴婢知晓您心里头难过,可您也不能这般跟自己过意不去啊!您让夫人在九天之上,如何能安心呢?”

迟静姝含笑看着她,拉过她如今还算柔软的手,轻轻地攥着,低声道,“我知道,绿柳,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放弃了。”

“嗯?”

绿柳没反应过来,“小姐放弃什么?”

迟静姝却笑,摇了摇头,问:“没有请来大夫么?”

绿柳一下子又红了眼,不甘心地说道,“奴婢去请示二奶奶,二奶奶居然让个下人回拒了奴婢,说家中常用的那位老大夫,去给老太爷看病了,只怕旁人看了她不放心,且等那位老大夫得空了,再来给小姐瞧病。”

只是这位老大夫后面得不得空,也全是她这位二婶娘的一句话了。

迟静姝心头冷笑——上一世,她一直以为这位婶娘慈善周到,照顾一大家子,有时候考虑不到自己,也是能够理解。

可等之后受尽折磨时,才渐渐发现,这人与她那女儿,才是真正的佛口蛇心,最最恶毒!


老宅正房,穿过精致而华丽的抄手游廊后,一座古朴贵气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穿着一身富贵百花开的迟家老宅的掌家主母,迟家二房夫人刘蓉,正斜依在美人靠上,一个小丫鬟,正跪在她腿边,轻轻地给她揉着腿。

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一般的迟妙棉,正坐在一旁,悄悄地将方才在落雪阁(迟静姝的居处)听到的话,一一细细地告诉她。

屋内香烟袅袅,只有迟妙棉的声音,清清甜甜地响起。

“娘,你说,这迟静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蓉睁开眼,扫了眼自家已经年过十三,眉眼舒展,唇红齿白,相貌显得越发怡人的女儿。

心下无限满意。

面上却露出冷冷不悦之色,“你乃堂堂千金之女,学什么下等人的模样,做出这般听人墙角的下作行为来?”

迟妙棉一惊,漂亮的眼睛里登时闪过一丝羞赧,“是女儿错了,女儿当真只是无意听到的。母亲莫要生气,女儿再也不敢了。”

刘蓉这才点点头,“好女不立危墙之下,不涉瓜田李下之嫌,有什么计较,你只需要张张口,自然便有无数人替你去做。记住,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贵人,不比那些下等的奴才。”

迟妙棉一脸受教,“是,母亲的话,女儿记住了。”

刘蓉这才满意,露出些许笑意,看向迟妙棉,“你也长大了,再过几年,是要许个如意郎君的,娘也护不住你许久了。”

迟妙棉曼妙无双的脸上,倏然一红,撒娇地扯住刘蓉的袖子,“娘,女儿不嫁人。”

“胡说什么。”

刘蓉轻笑,“娘知道你的心思,且放心好了,娘一定不会让你祖父,将你随随便便地寻个人家嫁了去的。”

又看向迟妙棉,“我的女儿,自然是该嫁给这世上,最高贵的人才对。”

迟妙棉脸上更红,却一脸期待地看向刘蓉。

顿了顿,低声道,“娘,我听说,过两日,三皇子要来祖宅吊唁……”

话没说完,刘蓉猛地向她看来。

迟妙棉吓了一跳,连忙噤声。

刘蓉却又恢复了温柔神色,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这些都无需你操心,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儿便可以了。”

迟妙棉不敢再提及这个,赶紧又转移话题,“娘,那迟静姝,您准备怎么办呀?今晚,她可真是要与那方之玉见面?”

刘蓉自然知道女儿又提及这个的意思。

她有意于三皇子萧云和,可迟静姝偏偏又与萧云和有婚约。

若是迟静姝私下品德败坏名声被毁,这婚约,自然也就无法再履行了。

刘蓉又看了迟妙棉一眼,迟妙棉抿了抿唇,略带哀求地扯了扯她的手,“娘……”

“罢了。”刘蓉对自己的宝贝女儿终究还是心软的,点点头,“是不是的,且看今晚就知晓了。宋妈妈呢?让她过来。”

迟妙棉心下大喜。

暗道,迟静姝,看你以后还能如何装模作样下去!

刘蓉瞥见女儿的神色,淡淡道,“你方才说她,以后要一心对家里人好?”

迟妙棉点头,“是啊!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跟故意说给我听似的。”

刘蓉冷笑,“是不是故意的,且看今晚吧。”

迟妙棉似乎有些不解。

刘蓉摇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对进来的宋妈妈说道,“今晚戌时一刻,带着几个人,到柳叶亭那边绕一圈,不管发现什么,都闹将出来。”

顿了下,又道,“四小姐跟前的人,全部换了。”

迟妙棉登时大惊,“娘!”

刘蓉扫了她一眼,“乱嚼舌根的东西,留着作甚。都是下等的奴才,自然该寻些个好用的才是。”

迟妙棉自然明白了,刘蓉是因为刚刚自己那句‘听说三皇子要来’的话而发作。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刘蓉又叹了口气,对她轻声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这以后真要嫁人了,可怎么办呀!”

迟妙棉咬唇,索性横下心地说道,“娘,我想嫁给三皇子!两年前,我无意坠马,是他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对他一直……”

话没说完,被刘蓉猛地喝住,“棉棉!”

同时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旁边捏腿的小丫鬟。

小丫鬟正一脸惊讶地抬头看迟妙棉。

宋妈妈面不改色地走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拖了出去。

刘蓉抬手就要打迟妙棉。

迟妙棉顺势便跪了下来,扯着刘蓉的袖角,哭道,“娘,我知道您的心思,您觉得东宫那位才是我的归宿,可是,人家都说那位是……是幽冥台前的,鬼太子啊!“

‘鬼太子’三个字一出,刘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迟妙棉却像没察觉一般,越发哭得厉害,”娘,那鬼太子手里不知道死了多少女子!听说他连男子都作践呢!这样的人,女儿若是真的嫁过去了,以后还不知会怎么遭受凌虐折辱啊!娘,娘……”

刘蓉眉头紧拧,这何尝不是她的担心!

迟妙棉一看刘蓉有了松动,立刻又道,“娘,娘!那三皇子就不同了,他温文尔雅乐善好施,品行纯正,如今更是连个侍妾都没有。这样的人,才是女子最好的归宿啊!娘,娘,您帮帮我吧!我不要嫁给那个鬼太子,我想嫁给三皇子!”

“你!”

刘蓉气急,抬手又要打她,“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如此将婚姻大事谈论于口中!成何体统!”

迟妙棉却不管,只抱着刘蓉的手哭。

刘蓉抬起的手掌,终是没有落下去。

正心软间。

就听门口,有人哈哈大笑,“娘,这事有何难的,难为妹妹这般痴心,不如就遂了她的意罢了。”

刘蓉抬眼一看,正是她最中意的大儿子,迟云杰。一身风光,霁月无双。

不虞的神情登时宽松许多。

叹气,“那可是你们三堂叔(迟静姝的父亲)亲自去宫中求来的,君上金口玉言,赐婚于迟静姝的未婚夫,哪有那么简单可以更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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