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九洲秦烟的其他类型小说《暧昧预警梁九洲秦烟全局》,由网络作家“竹夭笑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挺能耐啊秦烟扭头想看清人脸,稍微动作脑门就嗡嗡闷响,扭了一半的脑袋条件反射僵住了。小护士见状叫的更大声,弯腰低头把整个人送进了秦烟目光范围内:“哎呀你不要乱动!你现在有轻微脑震荡,肢体动作过大会头晕耳鸣,我叫你是看你醒了想问问你除了脑袋还有别处不舒服吗?”秦烟僵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跟着小护士慢慢调整四肢检查身体的运动和感觉能力,幸好除了脑子疼别的没毛病,她还四肢健全生命平安。小护士说轻微脑震荡不要紧,多歇几天就缓过来了,秦烟真想问问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张口的那一瞬间放弃了,后遗症就后遗症吧,她也没什么一定要达成的理想抱负,就是随随便便活着而已,即便在爆炸中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反倒都这么幸运地活着了,多思无益。夜深人静,小护士也许是闲...
《暧昧预警梁九洲秦烟全局》精彩片段
挺能耐啊
秦烟扭头想看清人脸,稍微动作脑门就嗡嗡闷响,扭了一半的脑袋条件反射僵住了。
小护士见状叫的更大声,弯腰低头把整个人送进了秦烟目光范围内:“哎呀你不要乱动!你现在有轻微脑震荡,肢体动作过大会头晕耳鸣,我叫你是看你醒了想问问你除了脑袋还有别处不舒服吗?”
秦烟僵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跟着小护士慢慢调整四肢检查身体的运动和感觉能力,幸好除了脑子疼别的没毛病,她还四肢健全生命平安。
小护士说轻微脑震荡不要紧,多歇几天就缓过来了,秦烟真想问问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张口的那一瞬间放弃了,后遗症就后遗症吧,她也没什么一定要达成的理想抱负,就是随随便便活着而已,即便在爆炸中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反倒都这么幸运地活着了,多思无益。
夜深人静,小护士也许是闲的,问起了秦烟的工作和家人,秦烟这才知道医院已经通过被扣押的野生鹰隼通知了中心研究所,所里派过来的人正在做交接。
“那只鹰隼怎么样了?”
小护士讲起来兴致勃勃:“姐姐,那真的是鹰隼吗?它看起来比猫头鹰凶好多——警察机关扣押了车才知道里面装的还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据说那几个执法人员都吓坏了,立马通知了相关鉴定保护部门,现在大概正在做移交手续。”
能不吓坏么,那可是会挠人的狠家伙。
秦烟终于想起火光中朝她扑过来的绝色,便问起来那两个男人和其他伤患的情况。
小护士立马炸毛,像是亲身经历一样滔滔不绝,一会儿姐姐你们真的好勇敢好厉害,一会儿那个重伤的男人长得真好看,一会儿伤患小朋友好可怜。
听的云里雾里,秦烟终于搞明白是灰西装提前联系了私人救援将几人及时送往医院,其中重伤的少年和被叫做“洲哥”的绝色有亲戚关系,洲哥外伤比她严重,内伤同样是脑震荡,人还在昏迷中。
秦烟有一瞬间过意不去,被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挡了灾,陌生人还是能在高速半道上动用私人救援的身份……欠的人情有点大。要不是她也不能动弹,真该去洲哥跟前道个谢啥的,鞠个躬也行。
不过歉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秦烟又不圣母,她不欠谁的,这不也平白无故躺在这儿,只能说时运不济,今日不宜上高速。
李豫青来的时候,秦烟已经彻底摆烂了,有什么事儿还有研究所顶着,再不济还有师父师哥一家顶着,实在不行推林向南和0728出去挡刀就是了,哪儿也轮不到她一个伤患。
秦烟一声师哥还没叫出口,瞧见李豫青脸色是真臭,如果说平时是见谁都欠他几百万的表情,那眼前这个黑脸就是刚借破产了。
“挺能耐啊。”
秦烟没想好说啥,阖着眼睛装死。
李豫青扯了凳子坐她跟前,没打算放过她:“听说你在爆炸前几秒还在事故车上,怎么没慢几秒下来我就不用过来看你,在家给你烧几炷香多省事儿?不要命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挺爽?”
“秦烟你是不是以为你无所畏惧所以什么毁灭性结果都能承受,所以压根不考虑生者的死活是吧?你知不知道你要就这么戏剧性地牺牲了,林向南就让你送鹰隼这件事,得一辈子困在内疚自责里出不来,我也得因为指使你开车走高速这件事,一辈子为你的光荣选择买单——你就一个人开开心心去西方极乐了,是不是自私的太明显了点?”
秦烟装不下去了,眸目清明言简意赅:“我错了。”
李豫青总能毫不留情戳穿她的伪装,不是道德绑架,胜似PUA。
秦烟习惯了,但每次都还是震惊于李豫青总能用不同类型的文明用语骂她狼心狗肺。
李豫青盯着她看了几秒,怒气值大有回升趋势,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拨通手机递到秦烟耳边,没好气嘱咐:“林向南差点赶回来给你奔丧,自己跟他说一声你没死。”
“好嘞明白!”
电话接通,林向南果真又嚎又叫,隔着屏幕秦烟都能想象到他喜极而泣的表情,最后实在受不了他号丧的嗓门,装模做样先安慰几声,最后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全程李豫青举着手机放在秦烟耳朵边,听俩人对话眉毛都没挑一下,如果秦烟安慰林向南能超过五句话,算他白认识秦烟这么多年。
挂断电话,秦烟对着李豫青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师兄辛苦了,这么晚还赶过来帮我收尾,等我出院请你吃饭。”
李豫青坐回原处:“吃饭不用了,想道谢的话,我不介意你多帮我做几个课题。”
秦烟装听不懂:“课题?什么课题?哦哦哦对,林向南的鹰隼怎么样了?0728可是他实验的关键数据。”
李豫青嗤笑:“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吗?”
秦烟怎么会知道,三个晕的一个伤的,又不是她的实验动物,没一个人是她认识的。
李豫青扫了眼秦烟的吊瓶,还有大半瓶:“后面那辆车一男一女是普通倒霉情侣,前面那辆是程家的车,车上一个司机,另外一个也就是你从车上卸下来那个,是程家二公子。”
秦烟回忆了两秒,不确定问:“沅市富豪榜上那个程家?”
李豫青摆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眼神:“前五的那个程家。”
秦烟了悟了,她变成了豪门的恩人——之一。
“想知道救你那个是谁吗?”
那秦烟就更不知道了,洲哥虽然绝色,但跟她也是素昧平生不曾见过,眼神示意李豫青接着讲。
李豫青突然问了句:“要喝水吗?”
秦烟:“不渴,师哥你接着说。”
李豫青微点头,缓缓道:“他叫梁九洲,你应该从林向南口中听过。”
如果说回忆程家还需要两秒的头脑风暴,秦烟记起梁九洲宛如条件反射,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贝:“沅市梁家,梁九洲?”
李豫青点头,秦烟脑子里想说的话太多,话刚到嗓子眼里就被口水呛到了,咳个不停。
李豫青还是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一边等她平复心情。
建议你不要毁约
秦烟懵了两秒,很快回神将车窗全部打开,穿堂而过的冷风顷刻间吹散了欲念,只留下冰冷。
秦烟直视前方,神色淡漠,唯有斜照的日光洒在她身上,笼上一层暖色。
“梁总,出于一个兼职员工的职责,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和你之间是签了合同的工作关系,合约期结束或者我单方面认为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都可以终止合约关系。”
梁九洲不以为意:“所以呢?梁氏的企业文化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这一项。”
秦烟试图和他讲道理:“也许您对我只是一时的感兴趣,人与人之间只要有合适的距离感,都会有互相吸引的磁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必放在心上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一点点兴趣和好奇千万不能与个人感情混为一谈。您也知道,我和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您的世界,我不想了解;我的世界,您也没必要关心。”
车内沉默良久,没听到梁九洲应声,秦烟忍不住扭头瞥了一眼,梁九洲正饶有兴味打量着她,对上目光,意味不明道:“秦小姐,你刚刚成功让你的兴趣值又提高了几十分。”
秦烟啧了声,不想再和他说话。
梁九洲轻笑出声,半开玩笑的语气带着试探和讨好:“生气了?”
秦烟不答,其实算不上生气,只是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局面,多说多错。
梁九洲接着道:“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和我解除合约关系、划清界限?”
秦烟是有这个想法,但只因他方才对她的凝视和不尊重,已经自动将此人划入了“渣”的范围,一句话也懒得应,甚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需要努力忍一忍。
秦烟放缓了车速,拉下手刹。
在秦烟解开安全带下车前一秒,梁九洲率先按下中控锁上车门。
秦烟一张脸略微沉了沉,已经不是淡漠能形容的,是冷漠:“梁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吗?”
秦烟现在就想破口大骂,什么义务教育的素质道德,统统滚远远的,一身铜臭味的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人抱有好感,好看的皮囊不值一提……
“秦小姐,如果我的直白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梁九洲收敛了脸上的戏谑,直勾勾看着秦烟,一本正经时眉眼间的温柔都自动切换为生人勿近的严肃,“但我表达的都是事实,我对你确实有好感,梁氏也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而且,就算他在这荒郊野外霸王硬上弓,她能奈何?
梁九洲自觉没说完最后一句,怕秦烟真的炸毛。
秦烟这会儿脾气上来,别过头背对梁九洲,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确实,我见过很多女人,她们有的为钱,有的为名利,为了达到目的,她们几乎可以牺牲一切。”梁九洲将手边的烟盒颠来倒去,却始终没有倒出来一根,“秦小姐,如果你认为我不尊重女性、冒犯到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我不认为以我的位置,对那些千方百计要靠近我的女人,有什么不能轻视的理由。”
秦烟只是目视前方,眼神里裹着日光,染上让人看不明白的情绪,留给梁九洲一个侧脸:“梁总怎么看女人那是您的事,您没有义务告知我,我也没有资格做评判。您是掌握审判权的人,我没有理由干涉审判结果,但我认为我能够决定要不要再接着与您合作,如果您和我的理念始终不能统一,我相信工作也很难展开,合作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梁九洲:“秦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从不认为我具备审判一个人的权利,我之前交往过的女人,大多都是利益往来,她们给我需要的,我也给了她们想要的,等价交换皆大欢喜,我不认为这是错误的交易。我之所以早早跟你坦言,是觉得你很优秀,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我个人并不满足于和你保持在等价交换的关系。”
秦烟直言:“感谢梁总赏识,只是我对豪门不感兴趣,您找错人了。”
梁九洲当然记得,她站在他房间门口时就说过这句话,温和笑着:“若是我这个人呢?”不是豪门,而是他,梁九洲。
隔着中控,秦烟望着他,认真道:“梁先生,我和你才见过几次面,谈不上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末了,补了句:“况且,您就是豪门。”
梁九洲眼睛里染了几分无辜,真诚感慨:“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豪门是梁九洲的劣势。”
秦烟皮笑肉不笑:“这世界上生物多样性多了去了,梁先生不必理会我这个怪物的胡言乱语。我认为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拟一份合约解除的合同书出来,很抱歉不能陪您进行调研工作了,有需要我配合的相关事项我会麻烦林向南同您转达。”
“秦小姐,不要这么着急,我只是说对你感兴趣,也没有说要强取豪夺把你变成梁太太,这么着急做什么?”
秦烟看地痞流氓的眼神看着他,梁九洲仿佛丝毫未觉,自顾自道:“你应该也知道,梁氏在西城的项目关系到西部发展和研究院的相关项目,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切因为你我的误会崩盘吧?”
“梁先生想威胁我?”
梁九洲:“不敢,我只是严明利弊,好心规劝秦小姐顾全大局。更何况,西城项目对你只有利,以一个商人的角度,我建议你不要毁约。”
秦烟冷哼,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如果秦小姐只是对我本人有意见——那我尽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很多女人都有像对你一样的欣赏,秦小姐不必因为我的区区几句玩笑就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
“梁先生多虑了,我只是觉得您值得更专业的合作伙伴。”秦烟还在思忖今天的工作是否有必要开展,就听梁九洲补充道:“更何况,据我所知,你的官方报备流程已经通过了,想要撤回大概有点麻烦。”
闻言,秦烟诧异看着梁九洲,一般接私活报备都要起码十天半个月才能归档,从昨晚到今天区区一个晚上,梁九洲这速度着实太快了些,很难让人不相信这是一场阴谋。
梁九洲笑得很无辜:“秦小姐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只是陈述事实。”
秦烟信他个鬼,一脸鄙夷:“一个晚上走完一个月的流程,你相信这是客观进度?”
梁九洲无奈:“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可能——我只是说可能,审查的人凑巧瞥见了梁氏的名字,主动做了加急处理?”
秦烟没忍住,扯了扯嘴角:“我替他们谢谢您的大名。”
秦烟和梁九洲交换了位置,秦烟坐到了后排,依旧是梁九洲开车,秦烟坐在靠窗的位置,距离梁九洲远远的,补充说明:“您不用激我,今天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好好做,您放心。如果今天工作过程发现我和您确实不能配合完成工作,届时还请梁总帮我拟一份解约合同书。”
梁九洲不动声色:“那是自然。”
食色,性也。
林向南只以为秦烟和梁九洲因为0728有了交集,所以相熟到能互开玩笑的地步。
秦烟自认为和梁九洲不熟,深夜笑谈中更进一步的关系也仅限于林家和梁九洲的关系,于是在办理入住上楼后发现她和梁九洲的套房竟然对门,秦烟第一反应是想换房。
和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人住对门,肯定要时不时碰面,碰面了就要打招呼、寒暄……她实在是懒得应付,太有压力。
“秦小姐,晚安。”
秦烟还在头脑风暴中,梁九洲已经刷卡进了对门套间,显然并没有对这种巧合多做评价。
秦烟又忍不住思考,这时候换房岂不是显得她太刻意了,大不了明天把林向南叫上来一块住,他不是和梁九洲熟么。
想好了对策,秦烟就能心安理得得住下去了。本来以为玩笑那会儿把瞌睡虫都赶跑了,睡意太浅难以入眠,没想到秦烟刚躺床上就睡着了,也许是笑累了,也许是从沅市赶路过来太疲惫了,秦烟竟然梦到她被梁九洲追着问:是不是你把林向南藏起来了,林向南在哪……
一觉醒来,秦烟脑子里都是梁九洲追着她问林向南的表情,啧,那尖酸刻薄不饶人的样子,好像她抢了他的男人似的。
下楼吃早餐又在电梯里碰上林向南,秦烟忍不住建议:“你说你是跟我睡,还是跟梁九洲睡,要不你去跟他睡吧,这样我也清净点。”
林向南一夜睡得很不好,梦回小时候被长辈耳提面命一口一个梁九洲的日子,刚起床又面临如此严苛的选择……生活越来越艰苦,他都毅然决然离开了商圈,怎么还甩不掉梁九洲这个阴影?
赶巧,电梯门打开,梁九洲从旁边经过,林向南下意识拽住秦烟胳膊,仿佛抓住了岸边最后一根稻草:“师姐,我跟你睡!”
梁九洲的背影似乎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继续往另一侧的出口去了。
夜晚早已过去,睡梦也终将消散在记忆里。青天白日,他们都各自归位,昨夜莫名其妙的笑谈在晨光下一笔勾销。
一连好几天,秦烟带着林向南去附近的基地做调研,俩人几乎同吃同住早出晚归,生活作息规律一致,只是再也没有见过梁九洲,哪怕两间房只是对门。
有天晚上下班早,秦烟和林向南整理好调研数据,临时决定出去搓一顿。
西城干燥,海拔比沅市高了一千多米,虽不是漫天黄沙,所见也多是土褐色,尤其最近走访的几处基地都位于荒无人烟的地界,整天吃干粮吃馕饼,俩土生土长的内地人都受不了。
火锅店人不多,邻马路,等上菜的间隙秦烟又闻到羊肉串的香,循着味儿就站到了烤肉串的摊位前。
等了老半天终于拿到焦黄的羊肉串,秦烟口水流了又收,还不等过马路大快朵颐就听见有人叫她,迷茫,站定,恍惚几秒才将斜对面的绝色收入眼底。
“食色,性也。”秦烟忽然觉得老祖宗这句话太精辟了,口腹之欲是一方面,要她忍,色相就是另一方面,也得忍,而且在合适的时机里同两者不相上下。
梁九洲外出办完事刚回来,任由陈山把车开到闹市吃晚饭。陈山鼻子好使,同样是闻着烤羊肉串的味道找回去,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秦烟,和她手上的羊肉串——现成的羊肉串,不蹭白不蹭。
几人被西城的吃食聚在一处,林向南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早一会儿下班,怎么还偏偏要和梁九洲一块吃饭,早知如此,他宁愿多加会儿班。
秦烟颇贴心地安排林向南坐梁九洲对面,自己和陈山对坐,只管吃喝,旁的一概不论。
陈山虽然有心同梁九洲换换位置,可他暗示半天,眼皮都酸了,梁九洲压根不搭理他,陈山在疑惑不解和火锅羊肉的吸引中也就逐渐放弃了。
一顿火锅吃下来,陈关顺着梁九洲频繁的视线走,最终落在全程拘谨的林向南身上,表情很难看:洲哥变心了,还是…变性了?
梁九洲随口问:“所以林小公子真的放弃家大业大的林氏了?”
林向南规矩作答:“我不是这块料子,还是交给我哥更合适。”
梁九洲漫不经心,好像随口一问也并没有多在意林向南的答案:“舍得?”
林向南沉默两秒,在这两秒时间内回顾短暂的前半生,迅速权衡利弊:“舍得。”
梁九洲嗤笑,目光却转向秦烟,一根烟拿在手上颠来倒去,没点。
秦烟艰难地咽下一口毛肚,善意提醒:“您抽,我没意见。”
梁九洲眼神不屑,反把烟扔在桌子上,语气不乏挑衅:“你怎么知道我要抽?”
这话一听就是找茬的,在场的人不明所以,秦烟当然也不认为自己能同他熟到清醒着开玩笑,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回答:“我的意思是您随意,抽不抽是您的心情,我没有刻意想知道您抽或者不抽。”
目光相接,剑拔弩张。
互不退让。
最终四人一同回到酒店,陈山不和他们住在同一层,提前下电梯。
三个人的空间反而更加逼仄,林向南拼了命试图不动声色往秦烟身后挪,电梯上行的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
“叮——”
终于,世纪得以喘息。
梁九洲率先踏出电梯,秦烟落后他两步距离,盯着前人的脚跟动作,所以当梁九洲停步转身的时候,秦烟即刻站住脚步,同他保持距离。
梁九洲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从火锅店出来就没变过:“不知道能不能耽误秦小姐几分钟时间,聊一点公事?”
沅市第一名企,研究院始终是有合作的。
秦烟虽然了解不多,但从李豫青口中也多少知道一点,所以看到梁九洲来到贫瘠的西城的时候,她脑子里很快就明白梁九洲的公事大概和西城的项目有关,而她作为西城基地的主要负责人,确实具备同他聊聊的资格。
秦烟意外只是一瞬,而后眉目舒展,但又携了几分严肃:“您请讲。”
梁九洲推开房门,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佛方才饭局上吆五喝六的梁九洲被人夺舍了:“可以进来坐着聊吗?我实在是有点累,站不住。”
秦烟只想翻白眼,路上十几分钟他都站了,几分钟站不住,骗鬼呢?
安排我?
“梁老板,记得加工钱,我可没在合同里看到我的工作内容还包括挡桃花呢。”
崔寻走远,秦烟望着窈窕的背影啧了声,这身材,确实够味儿。
梁九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她一回头就发现他几乎是贴着她站立,男人的气息撞了她满怀。
秦烟一惊就要往后推,却忘记了身后是有坡度的乱石,一个趔趄还没平衡住身体,胳膊就被一条有力的大手握住往前拉。
“小心!”
惯性驱使,秦烟被拉到了梁九洲怀里。
然而身体的接触只是片刻,快到无法捕捉任何裹挟欲望的感知。
下一秒,秦烟就推开梁九洲,揉了揉鼻尖才恢复呼吸通畅,十分坦然:“梁总,这次真不怪我,谁让你离我那么近。”
这才半日,他都提醒了她两次小心,显得她很不专业。
在秦烟挣脱的同时,梁九洲收回放在她胳膊上的手,自然而然插回裤兜里,眉峰扬起,不觉是自己的问题:“是吗,距离是相互的,你离我也很近,那为什么我没有摔呢?”
这话一听就是不讲道理闲扯,秦烟啧了声,一边低头收拾东西一边低声嘀咕,也不管梁九洲听没听见:“也许是您脸皮厚抹不开脚?”
梁九洲看着她笑出声,声音不大,但也足以引来周围的注视。
救援队长是个年纪也不大、五官端正的小伙,一早就注意到这个临时加进来的女研究员了,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刚好听到动静,于是走过来:“梁总,救援队随时准备出发。”说完转向秦烟,伸出右手,“您是秦研究员吧,我是负责此次救援的总指挥,我叫顾随安。”
秦烟将右手搭上去轻握了一下:“秦烟。”
顾随安好像和梁九洲认识,但又不是太熟,言语间是公事公办的尊敬,对秦烟则是温和的礼貌:“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劳烦您这位科学家跟着我们这些糙人一路受苦了。”
秦烟笑道:“没事,应该的。”
梁九洲一直在秦烟身侧,不出一步的距离插兜站立,似乎成一种护卫的姿态,两人握手之际盯着秦烟的手看了许久,似乎回忆着什么,顾随安提到他他才收回审视的目光。
“您和梁少很熟吗?”
秦烟扭头看了眼梁九洲,刚好和梁九洲抬头对视,想到三个月前的车祸现场,嘴角的笑很隐晦:“不算熟,意外认识,我目前是梁总聘请的兼职顾问。”
闻言,梁九洲难得看了眼秦烟,出口反驳:“互相救过命的关系,算挺熟吧。”
顾随安看到两人的互动,不解。
秦烟也感到一丝怪异,寥寥两句话怎么显得这么暧昧。
好在顾随安知趣地没有多说,寒暄了几句就整队前往下一个点,路上再瞧见一前一后走在队首的两人,目光深处意味不明。秦烟听没听出来他不知道,方才梁九洲那句话里的敌意他是听出来了,不管先前圈子都流传些什么,但是他敢肯定等他这次休假回沅市,少不了的热闹。
山中草木并不像传统印象中那般郁郁葱葱,而是充满了枯枝败叶,隐藏在苍翠之下。
接下来的几个遇难点距离很近,趁着夜幕完全降临之前,完成了其余三个救援点的搜救工作,这三户人家彼此沟通,因此在地震来临的时候互相提醒,遇难者多在户外躲避,身体伤害性较小。
其中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牵着个六七岁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唯独站在救援工作之外的秦烟的衣角,秦烟蹲下问他们怎么了,小女孩儿操着很朴实的方言怯生生说:“姐姐,你能不能让他们快一点到我家去,我爷爷奶奶还在家里,我和哥哥担心他们。”
秦烟本来以为他们是这三户人家的孩子,才没有多多留意,谁知这竟是另外一户人家的两个孩子,从大山深处出来给邻居送菌子,这才躲过一劫,而家里只有两个年迈老人,现在还不知是否遇难……
“你别急,我这就叫他们赶快过去,你和哥哥跟我在前面带路好不好?”
秦烟轻声细语安抚两个孩子,摸了摸他们的头让他们在原地等着,然后环视一圈,看到梁九洲正在同崔寻说话,于是找到了正在指挥搜救工作的顾随安。
“秦老师,那就麻烦您带着这两个孩子在前面引路,我马上整队。”顾随安余光瞥见梁九洲走过来,鬼里鬼气偷偷加大了音量,“秦老师,我的意见是这里余下的收尾工作麻烦梁总处理,这样我们带着大部队能尽快前往下一个遇难点,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那我们尽快出发吧。”
秦烟背对着梁九洲,全然不知梁九洲已经走到了她身后,脸色说不上臭,但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你对我的处理意见,不需要问过我吗?”
所以当梁九洲突然在她耳边出声,秦烟着实吓了一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下意识紧了紧。
梁九洲的“你”指代不明,秦烟也没注意到梁九洲上一秒死盯着顾随安的眼神,理所当然以为他是在对她这个顾问随意下决定的不满:“抱歉梁总,是我太着急了,这两个孩子的爷爷奶奶还困在家里,状况不明,我希望您和顾队长能尽快下决定前往他们所在的遇难点。”
梁九洲当然意识到她理解错了他的怒气,可他也有傲气懒得解释,她个没良心的,活该自责歉疚,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没说你。”
然后转向顾随安,眼底散发着危险的审视:“顾随安,安排我?”
顾随安顶着某人灼灼的目光,内心发笑,面上自然而然也挂着和善的笑意,不气恼,但也不卑微:“洲哥,您抬举我了。”
从梁总到洲哥,秦烟算是看出来这两人关系匪浅,默默在心里掂量了下,才走到一边对两个孩子说:“我这里有纸,麻烦哥哥带着妹妹先帮我画一个去你们家的地图好吗?”
年长的男孩儿看起来很沉默,秦烟一直没见他说过话,都是妹妹用糯糯的语气跟秦烟说东说西,眼下见秦烟看向他,他才目光复杂地点了点头。
秦烟只当他是认生,十分自然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别担心,爷爷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以血肉为代价,筑成过往的坟墓。
陈关离开之后,秦烟挪到梁九洲对面:“梁总找到专业人员帮忙了吗?”
梁九洲正换外套收拾紧急设备,看似准备去救援一线帮忙:“在来的路上。”
“我可以一起帮忙。”
“你安心留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秦烟微挑眉,下巴微抬指向他收进包裹里野外设备:“去山里不需要顾问随行吗?”
梁九洲合上背包的拉链,显然明白了秦烟的意思,无疑目前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还不至于以放她冒险的方式把合作花出去的钱赚回来:“请的专家明早就到,你不必去。”
秦烟笑意淡了几分:“专家也是人,我也是专家。”
别的专业人员可以去冒险,可他们也是别人的父母、子女、妻子或丈夫,如果因为亲疏关系而把科研工作的价值分门别类,她不接受。
梁九洲当即道歉:“抱歉,我没有亵渎这份工作的意思。”
秦烟把自己的野外背包也背上,没有正面回应他的真诚歉意:“一起吧,我还有其他工作需要进行。”
密林深处,往往并不是真的需要梁九洲一类的行外搜救人员,他的存在也许只是为了演给人看、让他背后所代表的梁氏能够冲在热搜榜上,但也许,是为了带动整个搜救队伍的士气、给所有人以勇气和希望。
“梁总,其实您真的没必要亲自去,我们这些人足够了。”当地部门主管负责人不清楚梁九洲到底是个什么等级的人物,但上级千叮咛万嘱咐重点关照的对象,他不敢大意。
医疗救援队队长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注意到梁九洲没有回应负责人,主动搭话:“梁总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如果不是,我建议您还是远程指导比较好,余震危险系数很大,山里状况不稳定,您不需要亲自进山的——”
梁九洲打断:“是。”
医疗队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
梁九洲:“非去不可。”
秦烟从帐子出来刚好听见梁九洲对着漂亮队长说“非去不可”,看戏眼神吃瓜表情一下子就拿捏住了,走到队伍中与梁九洲擦肩的时候,啧了声。
梁九洲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秦烟戏谑玩味的眼神,一头雾水:“怎么了?”
秦烟:“……没怎么,刚吃撑了。”
空中的无人机在持续扫描搜救,以秦烟为首的搜救队伍从村民们不常走的一条羊肠小道进山,一路上多是未经开发的荒山野路,但幸运的是这条山路途径其中一户遇难的人家。
井然有序的救援队伍一边呼叫掩埋在碎石下遇难者,一边向上艰难爬行。
虽然经常出野外,秦烟的身体素质也算不上很好,她走在最前开路又是体力消耗最大的一个,到半山腰时就不大能维持搜救速度了,但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人命。
秦烟的脚越抬越低,本想节省力气却不小心被绊到往前摔,双手下意识找支撑,可周围明明是荒芜的枯树野草,她没有支点只能随着身体向前倒——
“小心!”
支点是梁九洲。
秦烟站稳之后,暗自调整呼吸打算继续带队出发,梁九洲将人拉到身后,自己走在最前探路:“秦大研究员歇一会儿,先做指导的工作吧。”
梁九洲不缺野外经验,但到底没有秦烟专业性强,于是秦烟指哪他走哪,遇到不好走的路况还会回头拉秦烟一把。
天不亮就出发,直到大中午才到达第一处遇难点,砖瓦垒成小小一堆,早已没有房屋的模样。
搜救队组织挖掘救援,梁九洲也前去帮忙,秦烟在后面只瞧了一眼就主动退到一边。
房屋塌陷,避无可避,山石垒筑起的屏障反倒成为困住他们的围墙——
最终以血肉为代价,筑成过往的坟墓。
救援队医疗队各司其职,人工定位后很快叫到了直升机帮忙运送设备,现场混乱但有序。
秦烟注意到梁九洲也不是只做做样子,他像每一个正规的搜救人员用工具转移塌陷堆积物、徒手搬运救援架……倒也少了霸总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子。
“怕吗?”救援进行到最后,梁九洲一手擦着汗找到人群外的秦烟。
秦烟收回目光,脱口反问:“有什么好怕的?”
梁九洲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头道:“也是,秦研究员见多识广,这才哪跟哪。”
秦烟摸不准他的口气,说嘲讽吧,好像还夹带了点敬佩,说真诚吧,其实挺敷衍。
那边医护队长忙完收尾,理了理脑后松散的头发,直接朝着梁九洲走过来,选择性忽视秦烟:“梁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下一处遇难点?”
这次梁九洲瞧见了秦烟戏谑的眼神,余光捕捉到搔首弄姿的医护队长,大概明白了秦烟看戏的来源:“我不是专家,你得问秦研究员。”
说完,非常自然地坐到秦烟旁边的石头上,双腿岔开,大喇喇的动作和秦烟如出一辙。
医护队长眼神这才依依不舍落到秦烟脸上,第一眼,满不在乎——这女人长的也不怎么样,满分十分她打七分,人群里能挑出不少这个水平的。
“你好,我是崔寻,搜救组织的医护队长。”
秦烟对梁九洲的甩锅没多大反应,仰视角度看着崔寻,无视她略带敌意的打量:“秦烟。”
秦烟对雌竞没兴趣,想到接下来要走的山路都心累,懒得多费口舌:“休整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尽可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最后一处,否则夜路难走,很难连续开展救援工作。”
崔寻皱了好看的柳叶眉,端的是怀疑态度,俯视的角度都不自觉加持了盛气凌人:“半天才走一个遇难点,秦研究员觉得剩下半天我们能再走四个点吗?”
秦烟不喜欢仰视别人,于是索性站起来收拾东西,随口道:“所以才要赶早。”
崔寻没太理解秦烟的意思,他们明明就是赶早来的,山路崎岖难行走了大半天,剩下的遇难点可能更集中,但也要翻越几个山头,再怎么赶早也不可能半天走五家。
可她也没有再问,眼神在梁九洲身上留连许久,终究还是转身回去通知其他人整装待发。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