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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结局+番外

奚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是她圣母心发作,想要放四公主一马,而是她知道,这药效可能只让她出个丑,对身体无碍。看四公主挽留她的样子,这药效估计还有些时间才能发作,若是在含章宫等着,她怕是在太医来前这人就已经丢出去了。最后太医来了也于事无补,既然她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即使揭发了四公主也没什么作用。顶多就是四公主被训斥一顿,再做做样子给些赏赐安抚她,对四公主根本不伤分毫。既然不能一击即中,那她可不想如了四公主的愿,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远远已经望见了宫门,宁曦华提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只要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她从刚刚就已经开始感觉浑身发烫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走路更是像在飘。最后一段路基本都是松依硬搀着走过来的。快到了宫门,却看见一行仪仗从...

主角:宁曦华松依   更新:2025-01-08 0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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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曦华松依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奚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是她圣母心发作,想要放四公主一马,而是她知道,这药效可能只让她出个丑,对身体无碍。看四公主挽留她的样子,这药效估计还有些时间才能发作,若是在含章宫等着,她怕是在太医来前这人就已经丢出去了。最后太医来了也于事无补,既然她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即使揭发了四公主也没什么作用。顶多就是四公主被训斥一顿,再做做样子给些赏赐安抚她,对四公主根本不伤分毫。既然不能一击即中,那她可不想如了四公主的愿,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远远已经望见了宫门,宁曦华提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只要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她从刚刚就已经开始感觉浑身发烫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走路更是像在飘。最后一段路基本都是松依硬搀着走过来的。快到了宫门,却看见一行仪仗从...

《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不是她圣母心发作,想要放四公主一马,而是她知道,这药效可能只让她出个丑,对身体无碍。

看四公主挽留她的样子,这药效估计还有些时间才能发作,若是在含章宫等着,她怕是在太医来前这人就已经丢出去了。

最后太医来了也于事无补,既然她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即使揭发了四公主也没什么作用。

顶多就是四公主被训斥一顿,再做做样子给些赏赐安抚她,对四公主根本不伤分毫。

既然不能一击即中,那她可不想如了四公主的愿,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

远远已经望见了宫门,宁曦华提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

只要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她从刚刚就已经开始感觉浑身发烫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走路更是像在飘。最后一段路基本都是松依硬搀着走过来的。

快到了宫门,却看见一行仪仗从宫门口向她的方向行来。

搀着她的松依小声提醒:“是太子仪仗。”

宁曦华哦了一声,脑子直发木,潜意识里却还知道遇见太子仪仗得行礼,于是在松依的搀扶下机械地跪了下来。

本等着太子仪仗过去她便可马上出宫,没想到这仪仗居然到了她身边就停下了。

轿内苏璧听小太监说前面跪的是越曦郡主,下意识就让宫人停了轿。

他走下轿子,一脸苍白虚弱的样子,虚虚扶了宁曦华一下,示意她免礼起身。

“倒是许久未见越曦郡主,不知郡主近来可好。”

十分生疏客套的寒暄,仿佛几天前睡过头又压着他衣角的人不是她一样。

换了平时,宁曦华早就在心里吐槽对方两幅面孔了。但她现在浑身不对劲,根本无心搭话,只勉强维持着平衡想要起身。

哪料她起身时不稳,踉跄地向前扑去。

苏璧立即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体,自己却一副受到了冲击的样子,甚至还咳了两声。

松依连忙告罪,想从太子手中接过宁曦华。

可宁曦华却跟魔怔了似的,她反抓住苏璧的胳膊,抬头双眼直直地盯着苏璧的脸,木木地小声嘟囔了一句:“美人……”

整个一副被美色勾昏头脑的浪荡子模样。

松依内心崩溃,知道郡主情况不太对,硬生生想掰开自家郡主手指,好显得不那么尴尬失礼。

谁知道宁曦华抓的死紧,根本掰不开来,松依一下有些进退两难。

苏璧则有些惊讶,但看见宁曦华发直的眼睛也意识到她出了问题,于是问松依:“郡主这是从何处来?”

宁曦华去听风楼这么些天,松依是知道郡主跟太子关系匪浅的,她立马回道:“含章宫,郡主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退准备回府了。”

这边宁曦华抓着人胳膊还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往人身上扑:“美人……嘻嘻……你长得好漂亮……”

宁曦华声音不大,只跟前的松依和苏璧听到了。但松依已经急得快哭出来了,郡主不知怎么了,这宫门口人来人往的,传出去可怎么办啊!

苏璧见状当机立断,吩咐松依:“郡主身体不适,你扶着郡主一起上本宫的轿辇,这儿离本宫的临华宫近,那里常年有太医待命。”

松依谢过太子殿下,立即扶着宁曦华往轿辇上去。说是扶,实际上宁曦华整个人都快吊在苏璧的身上了,松依只能从另一边架着宁曦华,才和太子一起把人弄上了轿子。


此后月余,宁曦华就过上了时不时往返宁王府和听风楼的日子。

宁曦华也不敢跟宁王说什么,宁王对皇位之争一直属于隔岸观火的中立派。

虽然她跟苏璧达成的协议对宁王府有利无害,但到底是将宁王府变相又卖了一遍,她对此总归是有些心虚。

松依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她懂事地从来不问,每回都是乖巧地在听风楼一楼等着她。

宁曦华担心暴露他跟苏璧的关系会节外生枝,提前给宁王府树敌,而苏璧也不想他患怪疾的事情被他人所知。因此二人心照不宣地隐秘行事。

甚至出府去听风楼的次数太频繁,她怕惹人注意,好几次都是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苏璧派怀川怀流来接她,松依帮忙给她打的掩护。

抛开太子身份,苏璧也并不难相处。

每回她去了,苏璧都是让她自便,他则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也不刻意避着她。

因此宁曦华发现苏璧不少隐藏技能。

比如他有时看的书涉猎极广,上至天文地理,治国大略,下至农桑水利,话本传奇。

比如他有时会批许多公文,但据她所知,他并没有在朝中领职。

比如兴致来了,他甚至还会给她抚琴一曲,反正她觉得弹的也没比她差到哪儿去。

当然还有些小习惯,比如他睡觉是真的不踏实。有时他直接就隔着屏风在离她不远的榻上小憩,也总能听到他辗转反侧的声音。

刚开始宁曦华还有些不自在,但是美人在侧,美食在怀,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两人熟了后,苏璧也不对她称孤道寡,相处起来更是十分随意。

宁曦华发现苏璧好像并没有刻意在她跟前假扮病弱,有些事吩咐怀川怀流的时候也从不对她遮遮掩掩,有时见宁曦华感兴趣还会跟她讨论两句。

他这坦坦荡荡的样子倒是让她心生好感。虽然只是交易,但毕竟没有人喜欢成天被人防备着。

不得不说,她能心甘情愿跑地那么勤快,除了答应了苏璧,还跟这听风楼五楼令人乐不思蜀的环境脱不了干系。

她无聊的时候就翻翻苏璧的闲书,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上次在他车上没看完的那本话本,连折痕都在。

而且读完了这本就会在下次来的时候看见新的她喜欢的话本放在架上。

听风楼的厨艺也真的一绝,甚至比宁王府的厨子厨艺还好。特别是茶点,精致小巧,满口留香。

并且她发现只要她多用了几块哪种茶点,下回再来的时候就会可劲儿地上这种茶点。

环境更是不用说,熏香是她用惯的,贵妃榻是黄花梨木的,坐垫是湖绫的。她随口一句初春天冷,地暖和绒毯就都备上了。

可谓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甚至比宁王府更为奢华。

这种细微的体贴让她颇为受用,看苏璧也愈发顺眼了起来。

“你是说离我越近,你就越容易入睡?”

苏璧闭着眼捏了捏鼻梁,有些无奈:“嗯,你的气息越近,我脑子里的躁动就越消停。不过就像上次那样就行,劳烦郡主隔着屏风离我近些。”

宁曦华想了想,她倒是不在意这些男女大防。

“不用这么麻烦,你让人把两张塌搬到一起,我陪着你就是。正好有时候看书乏了我也可以眯一下。”

苏璧听着倒是笑了,一双眼波光流转,“郡主如此不拘小节,就这么放心我?”

宁曦华眨巴眼,打趣道,“虽然我知道我长得貌美如花,但殿下是正人君子,这点小事我还是放心的。”

于是两张塌被放到了一起,她这边看书吃零嘴,他那边安然入睡,二人互不相扰。

有时宁曦华醒的比苏璧晚,发现自己睡过了界,还压着人家衣角。

苏璧也就任她压着,也不弄醒她,只坐在塌边看书。

所以每回她都默默抚平被她蹂躏的衣角,当作无事发生,苏璧倒也从来不说什么。

放纵她的结果就是苏璧的衣角再也没平整过。

草长莺飞,不觉春深。

这日,宫里来了消息。孙贵妃最近听闻宁曦华不久前在四公主的赏花宴上大放异彩,特邀请她进宫一叙。

宁曦华倒是不怎么惊讶,就是没想到孙贵妃忍了个把月才召她进宫。

三年前原身狂追苏旭的时候,孙贵妃可是乐见其成的,对原身的态度更是好的跟亲女儿一样,惹得四公主疯狂嫉妒,二人为此经常大打出手。

就是因为孙贵妃的鼓励和暗示,原身才那么锲而不舍。

后来她不告而别,回来后又在四公主赏花宴上出了回风头,孙贵妃当然得亲眼见见现在的她,才能好好给他儿子早做打算。

听到消息后,宁曦华顺手放下手中把玩的手串,跑去正堂找宁王汇报了下情况。

老头子也挺淡定:“不想去找个借口推了就是。”

宁曦华瘫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吊儿郎当地摇摇头,“也不是不想去,就是怕又有什么幺蛾子。”

宁王见不得她这幅德行,“在外面倒好,一回来就跟没骨头似的,坐没坐相!”

宁曦华嘴上应是,但该瘫还是瘫着,这椅子实在太硬了,没她房里的软榻靠着舒服。

宁王也拗不过她,没好气道:“管她有什么幺蛾子,你自挺直了腰板去,我宁王府还没倒呢,没人敢让你受气。”

宁曦华点点头,朝老头子竖起了大拇指:“父王霸气!”

含章宫内,四公主正在乖巧地给孙贵妃捏肩。

“话说今天太阳是打哪边出的,你居然这么乖跑我这来献殷勤了。”

孙贵妃倚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睛,对女儿的服侍十分受用,但开口就是打趣。

四公主跺脚:“哎呀!母妃瞎说,我往日都这么孝顺的!”

孙贵妃转头点了点四公主的额头,笑说:“你呀!少给我惹麻烦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四公主撇嘴:“母妃为何今日要召宁曦华进宫?”

孙贵妃一脸了然,“你俩打小就不对付,这次是知道我召见她,专门过来凑热闹的吧?”

“她觊觎三皇兄不成,还无端落我脸面,这种人有什么好召见的,凭白抬高了她。母妃,难不成您还真想让她当您儿媳妇?那我可是第一个不依!”

四公主一脸气愤,生怕孙贵妃相中了宁曦华。她这种草包,还想成为自己皇嫂,简直痴人说梦。

四公主又想起赏花宴那天林梦璃告辞之前跟她说的话。

“越曦郡主今日一鸣惊人,孙贵妃又很是喜爱她,怕是公主不久后就会有一个新嫂嫂了。”

她当时正心气不顺,但也知道林梦璃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白莲花。

她轻嗤一声,“你也别把我当傻子,总想把我当枪使,宁曦华要是成了我皇嫂,第一个哭的怕不是你。”

林梦璃一脸委屈,眼含泪花。

“公主误会了,梦璃虽心悦三皇子,但比不上越曦郡主风华,不敢奢求结果。我人微言轻,但公主与越曦郡主素来不和,未免公主日后吃亏,还望公主与越曦郡主早化干戈。”

回想起林梦璃的这一番话,四公主虽知道林梦璃是在给她上眼药,怂恿她对付宁曦华,但也确实戳到她心窝了。

谁都可以成为她皇嫂,就她宁曦华不行!宁曦华想嫁给她三皇兄,处处压她一头,做梦去吧。

孙贵妃倒觉得这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并不将四公主的话放在心里。

“宁王府地位特殊,若能结成亲家,对旭儿可是一桩好事。”

四公主气极,“可宁曦华德言容工样样不行,三皇兄也不喜欢她!”

孙贵妃无视女儿跳脚,淡定地端起茶杯,“那都是其次,感情也可以婚后培养。”

这边四公主还想跟孙贵妃据理力争的时候,宫门口传来了太监的唱声,宁曦华到了。


宁曦华进了含章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居主位的孙贵妃。

这个女人虽然已三十有余,但容貌看上去仍不过双十年华。

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她眉目娇媚,眼角含情,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风韵。连站在她身后的四公主,都被衬得像个干瘪的小孩子,风情不足其万一。

这样一个美人,也难怪圣宠不衰,连带着名声不显的孙家,在朝中也跟着水涨船高。

孙贵妃出身一般,其父当时仅任刑部郎中。孙家并非世家,在朝中也无根基,是靠着孙父科举从官,才摆脱了寒门,成为官宦之家。

孙贵妃入宫后,颇得盛宠,一举生下三皇子,获封妃位,连当时的中宫皇后都要忌惮她三分。

此后孙父一路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官拜刑部尚书。孙家不少人也接连为官,孙家自此鸡犬升天。

宁曦华端端正正地给孙贵妃行礼,低下头时却是嘲讽地勾了嘴角。

她可没忘记,孙贵妃听闻原身死后的表情,像是碎了一只茶杯,无关痛痒。

“没了就没了吧,反正旭儿已经成为了太子,是她没这个福气。”

可笑的是,是她口中没福气的原身,才将苏旭送上了太子之位。

孙家出身寒门,因圣上眷顾才成为朝中新贵。世家清流多以祖上丰功伟绩而自傲,对这种靠女人发迹的家族虽不排挤,但也并未接纳。

孙家迎来送往的也多是趋炎附势之人,孙父官拜刑部尚书也依旧入不了内阁,整个孙家并不能给苏旭带来什么助力。

是原身,苦求跟苏旭定亲后让宁王站了队,使得苏旭在太子之争中有了宁王府这个最有力的砝码。

现在宁曦华不再像原身那样对苏旭百般殷勤,所以孙贵妃就召她进宫开始试探她了嘛?

这边宁曦华刚俯身,苏贵妃立即就示意宫女扶她起来,让她免礼落座。

“多年未见,曦华怎么还与本宫生分了呢,快起来。”

宁曦华笑得乖巧,“礼不可废,小时候是娘娘疼我,现在当然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宁曦华说的是礼数,却意有所指。

孙贵妃笑的愈发娇美,仿佛什么都没听懂,依旧亲热的跟她说着家常。

“一转眼你都出落的这么水灵了,之前还跟本宫天天吵着要嫁给旭儿呢。”

宁曦华依旧乖巧状,“童言无忌嘛,娘娘才是容颜未改,反倒愈发年轻了呢。”

“小嘴真甜。对了,旭儿一会儿过来请安,你们也好久都没见了吧。”

宁曦华笑道:“之前在四公主的赏花宴上见了一面,三皇子可是英雄救美呢。”

涉及皇家,没人敢跟孙贵妃八卦这些绯闻轶事找不痛快,因此孙贵妃还不知道苏旭在宴上为林梦璃出头这事。

她知道苏旭最近跟一个文官的女儿打的火热,只当是宁曦华吃醋赌气说的这话。

“我三皇兄那是见不惯你仗势欺人。”四公主见不得宁曦华跟她母妃告状,插嘴道。

“悦儿!”孙贵妃喝止。

四公主一脸不甘,但还是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悦儿就这脾气你也知道,就别跟她见怪了。”孙贵妃脸上挂着歉意的笑,让人不忍苛责。

宁曦华摇头,“娘娘多虑了,公主是真性情。”

孙贵妃抓着她的手,一脸欣慰,“好孩子。”

“瞧我,聊的开心都忘记叫茶,宫里丫鬟也没点眼力劲。”


翌日,松依捧着个木匣急匆匆进来,一进来就屏退了其他丫头嬷嬷。

“郡主,有人给您送了东西。”

“给我?”宁曦华刚起床,穿着身宽松的丝衫,连头发都未挽起,懒洋洋的问道。

“门房上回道是微园管事送来的,说是您昨天在微园丢失的东西,今天找到后特地给您送过来的。”

宁曦华倒是来了兴趣,“拿来我看看。”

她打开木匣,发现整个匣子满满当当地装着整匣名贵的珠宝,尤以黄玉饰品为多,款式也同她昨天佩戴的黄玉簪相似。

宁曦华倒是没想到苏璧这么大方,这一匣子珠宝可够在京城置办一处别院了都。她在匣底摸了摸,果然发现了一处暗格。

她抽出暗格,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张纸。

“郡主,这是?”松依有点摸不着头脑。

宁曦华将张抽出,纸上银钩铁画,廖廖数字,她看完后随手一折便扔进了香炉。

“看来今天宅不了家了啊。”宁曦华叹了口气。

……

吉庆坊,京城最热闹的坊市之一。

这片坊市上林立着各种酒楼客栈,商铺贩夫。无论平民还是贵胄,都能在吉庆坊找到游玩取乐的去处。

听风楼则是吉庆坊数一数二的酒楼,以环境清雅,酒肴出众闻名。一些书生秀才更是爱在此处谈诗论道,一展文采。

宁曦华看着眼前五层高的听风楼,觉得这名字取得倒是颇有意趣。

在这寸土寸金的闹市里,听风楼背后却种着一大片竹林,每当有风吹过,竹叶都会沙沙作响,倒是应了这听风楼的名字。

竹林背后不远,便是弥江穿城而过。站在听风楼高处,既能欣赏弥江秀丽,又能享受竹林清幽,地理位置可谓是绝佳。

吩咐车夫停好马车,宁曦华便带着松依踏进了酒楼大门。

刚进门就有机灵的小二迎了过来,“这位贵客可是要用餐,雅座还是包厢?可有预订?”

小二也是人精,一看就知道眼前带着帷帽的小姐出身不凡,笑脸迎人地询问,却直接跳过了一楼大厅堂坐的选项。

宁曦华也不绕弯子,“五楼,谢谢。”

小二却愣了一下,态度立马更加恭敬了起来,“贵客您稍等,我让掌柜的来招呼您。”

宁曦华有些惊讶,松依立马小声在旁边解释。

“郡主可能不知道,这听风楼虽然有五层,但五楼常年都不开放。一楼大堂,二楼雅座,三四楼是包厢,五楼据说是老板专门留下招待朋友的,除了老板密友,非文采出众者不得入内。”

“一个酒楼还这么多规矩,就不怕有人来闹事?”这五楼可是视野风景最好的地方。

松依继续说着她听到的小道消息,“怎么没人闹过,之前就有些纨绔子弟仗着家世硬要上去,被教训了一顿后给丢到京兆尹了。”

“这酒楼有什么背景?”

松依回道:“听说这酒楼老板是个富商,喜欢跟读书人打交道,特别欣赏才子。而且好像还跟白家沾亲带故,一般人可不敢惹。”

“镇国公府白家?”那不是先皇后娘家,太子舅家么。

“对啊,因为这么个规矩,加上登上五楼者寥寥无几,京城好多书生都以登上听风楼五楼为荣呢。”

宁曦华点头。懂了,原来是东宫詹事府里幕僚预备役的大型海选现场。

不过众所周知太子跟舅家关系并不好,甚至称得上恶劣。

要不是苏璧在纸上就写了个“听风楼五楼”,她还真猜不出来这是东宫产业。

旁人怕是就更猜不到了,估计最多也只能查到那个跟白家关系交好的富商。

一张纸条就向她透露了东宫暗地的一处产业和白家不匪的关系,苏璧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觉得自己草包一个压根猜不到,还是根本就不担心她做点什么?

掌柜很快就来了,见眼前少女身姿窈窕,气度不凡,立即就想到今早上面交代的。于是拱手弯腰,上前给宁曦华引路:“贵客随我这边请。”

掌柜的并没有带着宁曦华从一楼大堂的楼梯上去,反倒是引着她穿过了大堂和后厅,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厢房。

这厢房陈设普通,一看就是楼里管事的和大厨们歇息用的。

掌柜的来到了一个靠墙的多宝柜,在柜子暗处不知哪个地方摩挲了一下,整个多宝柜便缓缓移开,露出了里面的暗门和木梯。

掌柜躬身道:“主子在五楼等您,您一直往上走,门口有人接您。”

宁曦华被这阵仗弄的有些犹豫,转身吩咐松依:“你就在这等我,不用上去了。”

松依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点头称是。

宁曦华一个人踏进了暗门,提着裙子缓慢地走上眼前的木梯。

本以为这暗室应该很昏暗,但恰恰相反,不知道是如何设计的,她竟然能从穹顶上看到隐隐天光,加上周遭墙壁均置有灯烛照明,整个暗室反倒显得明亮起来。

宁曦华漫不经心的一级级走着,发现这木梯不仅直通五楼,在每层楼的连接处也均有暗门,就是不知道这暗门通向每层楼何处了。

难怪苏璧敢大大咧咧以听风楼老板的名义一个人占着五楼,这是笃定没人能在五楼逮他个现行。

很快就到了五楼,她穿过暗门,就看见怀川和怀流在门前候着。

怀川有些惊讶她一个人没带婢女,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郡主玲珑心思。

放着个婢女在外面,怕是一则让这婢女少牵扯是非,二则是留了个后手。即使出了什么问题,她那个敢去宁王府搬兵的婢女也能让人有所顾忌。

怀川不动声色,怀流虽有些好奇但也不好细问,二人将宁曦华带到了一处厢房前便退下了。

宁曦华在门前顿了顿,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她觉得可能是昨日的事给她造成了点心理阴影。

简单说来就是,她现在有点怂。

也是见鬼了,她怼天怼地怼小白花怼苏旭都没怂过,怎么就是有点怵苏璧?

林梦璃和苏旭的狠辣都是原身经历的,她虽能共情却依旧无法感同身受。可苏璧的冷酷和暴戾却是她亲身体验的,回想起来还是令人发怵。

算了,毕竟里面有个上能杀人灭口,下能啃人脖子的大佬,她怂一点也很正常。她安慰了下自己,为自己的怂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来都来了,输人不输阵,苏璧又不能杀了她,大不了就是再被啃一口。宁曦华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才打开了厢房的门。


这间厢房面积极大,似乎是打通了隔断,占了整层楼将近三分之二的面积。

作为以环境清幽、才子流连而出名的酒楼,宁曦华以为这五楼多半也是像下面的大堂一样,走的是素雅浅淡这种文人墨客喜欢的风格。

谁知一开门,淡淡的暖香袭来,引入眼帘的皆是精致富丽的装饰,用色温暖舒适,家具摆件更是讲究,让她恍惚以为进入了哪家公侯贵胄的府邸。

而苏璧就安然端坐在窗边的小几旁,眉目精致,气质端方,整个人好似一幅不染尘埃的君子图。

见她进来,画上的君子转了下头,这幅图画才染上了一丝烟火气,瞬间鲜活了起来。

苏璧抬手示意她入座,一边顺手煮起了茶。

烫壶、置茶、温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座下的坐垫很软,屋中的温度正好,空气中暖香混着茶香,眼前的美人温柔沏茶,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明知美人有另一副冷戾的面孔,不可小觑,但身为颜狗的宁曦华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

苏璧先为她斟了杯茶:“郡主请用。”

和初见时听到的如冰坠湖般冷冽的声音不同,这次美人的声音则更为温润醇厚,引人沉溺。但细听的话,他的尾音却带着冰渣般的冷感,这种冷和润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反差。

宁曦华淡定接过茶杯,看似优雅实则大口灌了一口茶水压惊。

不行,大佬虽然可怕,但仿佛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她抵抗的有点艰难。

苏璧见她没吱声,又开口道:“此次邀郡主前来,主要是想向郡主赔礼,无心伤了郡主,本宫实在歉疚不已。”

苏璧满嘴歉意,彷佛真的为昨日之事深感抱歉,但宁曦华见他脸上可丝毫没有感到抱歉的样子。

这人说的话她可是一个字都不信,昨天下手掐她的时候他是真想杀了她的,虽然最后不知为何打消了念头,可这家伙下口可一点没留情!

而且这人毁尸灭迹轻车熟路,会对差点弄死一个郡主感到歉疚?得了吧,顶多是操心怎么处理后事。

宁曦华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扯了扯嘴角:“殿下的赔礼我已经收到了。”

“也不知郡主喜欢何物,只能送些俗物聊表歉意。”

是挺俗的,一匣子可以买个别院的珠宝,但是,她就是个俗人,哪个俗人不爱金银珠宝呢。

“殿下出手大方,我倒是很喜欢,就却之不恭了。”不要白不要,遭这么大罪,医药费还是要要的。

宁曦华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客套完了也懒得再跟他绕圈子了:“殿下今日邀我前来,怕不仅仅是为了赔礼道歉吧。”

苏璧轻笑一声,声如碎玉,色如春花。宁曦华被这一笑晃了下神,仿佛又看到了微园里灼灼盛开的十里桃花。

“郡主聪慧。想必昨日情景郡主心中也有疑惑。”

他轻呷一口清茶,不急不慢道,“本宫身患顽疾,发作时会神志模糊,头痛难忍,严重时还会伤人伤己。”

他语气平淡,好似他口中说的那个身有顽疾的人并不是自己。

宁曦华闻言心情却平淡不了。

……要不要就这么告诉她啊,她特意没问他发疯的原因,大家彼此装傻不好嘛!

当朝太子身患嗜杀恶疾这种事是她能知道的嘛?救命啊她不想趟这种浑水啊!

宁曦华内心崩溃,无奈扶额,“所以?”

见宁曦华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苏璧觉得十分有趣。

他笑道:“所以本宫有事相求。”

他慢条斯理地将茶壶内的茶叶倒出,重新优雅地又泡了一壶新茶。

一边接道,“昨日虽意外伤了郡主,但本宫发现郡主能使本宫在顽疾发作时安定下来。因此特来请求郡主为本宫治病。”

宁曦华一脑门问号:“???治病?”

苏璧抬手给宁曦华又续了杯茶,说道:“无需郡主做什么,只需要郡主每五日来听风楼呆上两个时辰即可。”

宁曦华这才回过味来:“和殿下一起呆两个时辰?”

苏璧点头,似乎浑然不觉他们这一对身份敏感的孤男寡女经常共处一室有什么问题。

“是的,郡主在我周边可使我安神定性,头痛也能缓解不少。”

她还能有这个功效?

宁曦华觉着有点扯,但回想起昨天苏璧发疯的时候,的确是在她抱住他手臂后他的情绪就慢慢平稳下来了。

宁曦华不知道原书中太子去世是不是跟他这个病有关系,但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希望苏璧能长长久久地坐稳这太子之位。

如果苏璧没撒谎,那……

“我为何要帮殿下?”

宁曦华勾唇一笑,瞬间掌握主动权。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她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噼啪响了。

“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虽每隔五日陪伴殿下两个时辰并无什么难处,但我出自宁王府,我父王军权在握,被人知道我跟殿下来往甚密可对我宁王府没什么好处。”

宁王身为大澧唯一的异姓亲王,能执掌军权镇守北疆却至今未被上位者夺权,除了宁王府根基深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宁王只有她这一独女,没有其他子嗣继承。

在这个重视传承的时代,没有其他子嗣意味着宁王自立为王或起兵造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即使他坐上皇位也无子嗣继位。

宁王丧妻未再续弦,除了对宁王妃顾月情根深种外,恐怕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树大招风,若宁王府拥有一个世子,宁家离倾覆之日估计就不远了。

因此她一出生就享有封地和封号,与公主同等待遇。

她的婚事更是被圣上和各方人马紧紧盯着,毕竟娶了她就等同娶了宁王府的三十万大军。

这也是为何苏旭那么讨厌原身,在原身胡搅蛮缠后仍是接受了圣上的赐婚。

因此若是她帮了太子,又跟太子来往密切,在外人看来几乎就等同于宁王府站在了太子这边,就跟当初的苏旭一样。

本来对宁王府来说,保持中立才是安身之道,但是……

中立就能改变原书中宁王府的结局吗?

宁曦华沉默了。

苏璧倒是不意外宁曦华提出条件,只是问道:“郡主想要什么?”

宁曦华垂眸,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宁王府上下安稳繁荣,想要一生快意自由。

她不是原身,非得嫁给苏旭重蹈覆辙。

但不管是原书剧情,还是她做过的那个梦,都告诉她即使她对苏旭和林梦璃退避三舍,等到苏旭当上太子,她和整个宁王府也一样会不得善终。

而且扪心自问,即使宁王府苟延残喘逃过一劫,她愿意一辈子都在苏旭和林梦璃的阴影下过活嘛?

他们的存在就像一把悬在头梁上的利刃,会让她一直都在战战兢兢地担心厄运何时会降临。

她本是无根之人,宁王府给了她亲情,给了她荣耀,更给了她骄傲。

让她一生匍匐于苏旭和林梦璃那样的人脚下,她不愿,更不甘。

苏旭和她订婚,以及苏旭成为太子,是原书中两个最重要的时间节点。一个让苏旭得到了宁王府的支持,一个不久后原身就香消玉殒。

若是男主的主角光环太过强大,她仍被赐婚给苏旭,或是等苏旭成为太子,那她是否也会像梦里那样,死于非命?

宁曦华不敢骗自己只要不嫁给苏旭就能避免悲剧。避免悲剧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原来胜利的主角们从此失去主角的身份。

只要赐婚不成,苏旭最后无法成为太子,那宁王府就能搏得一线生机。

宁曦华抬眼,看向眼前这个温润从容的男人。

她沉默半晌,他也未出声催促。只是微侧着头,一双眼明亮又剔透,十分耐心地等着她回答,仿佛等她提出要求就是他现下最重要的事情。

原书中太子因体弱早逝,这才给了苏旭上位的机会。

可宁曦华知道,苏璧绝不是原书中那个温吞无为、软弱无能的太子,当然也不会是眼前这个和煦温柔,端方持礼的样子。

她见过苏璧的狠辣和冷漠,他以这副面孔做给外人看,怕也是所求甚远。

她有预感,苏璧抛出的橄榄枝,是一次打破原剧情,可能改变原书结局的机会。

看着苏璧那双清泠泠的眼,她下定了决心。

“我想要殿下护宁王府一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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