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女频言情 > 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完结版小说

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完结版小说

指尖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又来了!”马金兰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扔下手中柴火,走到门口,看到陈秀玉屁颠屁颠地跟在周方敬后边往屋里走。她现在越发觉得,吕律就是在打陈秀玉的主意。隔三差五的,那么殷勤,没啥别的心思会这样?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男人去得早,马金兰本分做人,踏实做事儿,性子弱了些,以前有男人撑着家门还好,男人没了,这老实柔弱的性子,可就没少被人欺负了,也算是见惯了人情冷暖。吃的亏多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不得不防。家里虽然穷点,但自家闺女,在这秀山屯里的年轻姑娘中,样貌那可是拔尖的,而且做事又利落实在,谁见了不夸。老话常说:女大不中留。马金兰很容易就从陈秀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中看出些她的小心思。那个少女不怀春?自己的闺女心里,怕是已经有了那盲流子...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5-01-07 19:0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来了!”马金兰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扔下手中柴火,走到门口,看到陈秀玉屁颠屁颠地跟在周方敬后边往屋里走。她现在越发觉得,吕律就是在打陈秀玉的主意。隔三差五的,那么殷勤,没啥别的心思会这样?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男人去得早,马金兰本分做人,踏实做事儿,性子弱了些,以前有男人撑着家门还好,男人没了,这老实柔弱的性子,可就没少被人欺负了,也算是见惯了人情冷暖。吃的亏多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不得不防。家里虽然穷点,但自家闺女,在这秀山屯里的年轻姑娘中,样貌那可是拔尖的,而且做事又利落实在,谁见了不夸。老话常说:女大不中留。马金兰很容易就从陈秀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中看出些她的小心思。那个少女不怀春?自己的闺女心里,怕是已经有了那盲流子...

《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又来了!”

马金兰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扔下手中柴火,走到门口,看到陈秀玉屁颠屁颠地跟在周方敬后边往屋里走。

她现在越发觉得,吕律就是在打陈秀玉的主意。

隔三差五的,那么殷勤,没啥别的心思会这样?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男人去得早,马金兰本分做人,踏实做事儿,性子弱了些,以前有男人撑着家门还好,男人没了,这老实柔弱的性子,可就没少被人欺负了,也算是见惯了人情冷暖。

吃的亏多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不得不防。

家里虽然穷点,但自家闺女,在这秀山屯里的年轻姑娘中,样貌那可是拔尖的,而且做事又利落实在,谁见了不夸。

老话常说:女大不中留。

马金兰很容易就从陈秀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中看出些她的小心思。

那个少女不怀春?

自己的闺女心里,怕是已经有了那盲流子的影子了。

屯子里十六七岁就嫁人的姑娘不少,有的早已经有娃当妈,陈秀玉十八岁,早就该嫁人了。

只是,这丫头很挑,经常有媒人登门,可总是被她各种挑毛病,全都拒之门外。

这张口律哥闭口律哥的,一听到吕律的消息,那股子兴奋劲,太能说明问题了。

马金兰觉得,自己或许该站出来,再有合适的人上门提亲,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不能再由着她了。

吕律看上去也算是有模有样,似乎挺会做人,但毕竟是个盲流子,身份是个大问题,真实的来路也值得推敲。

是,吕律是救了清子,是大恩人,可他万一要是个杀人放火逃窜出来的……

这样跑出来当盲流子的人少吗?不少!

她可是听人说了,吕律整天就拿着个弹弓在山上转悠,正经人不该是好好找份事情做着吗?这拿着个弹弓溜达,能有啥大出息,靠谱吗?

而且,自家男人就是个猎人,早早丧命在山里的猎人,她不想陈秀玉也跟了这样一个喜欢打猎的人。

猎人,很多时候就是在玩命,说不准啥时候就没了,这才是最关键的。

马金兰都不敢往下想。

周方敬到了屋子,左右看了几眼:“婶子,吕律打到的熊肉,让我帮忙给你送家里来,你看要放哪里?”

厨房的桌上,被两个装着刺嫩芽的盆子给占了,他没合适的地方放。

不待马金兰说话,陈秀玉已经先一步将两个盆子端下来放到一旁,又用抹布擦干净桌子,招呼道:“周大哥,就放桌上吧。”

周方敬放下熊腿,长长舒了口气:“可算把那爷们交代的事儿办妥了。”

“周大哥,你先到炕上坐,留家里吃饭,我给你倒水……”陈秀玉殷勤地招呼。

“大妹子,别忙活了,外边一堆子人等着分肉呢,肉分完了,我得忙着回家,就几步路的事儿!”周方敬说完,快步出了屋子,去给一干人分肉。

就在自家院外分肉,陈秀玉也想跟着去看看,刚准备出门,就被马金兰一把拉住:“你干哈去?”

“去看他们分肉啊!”陈秀玉回头看着马金兰,担忧地说道:“律哥打到的这熊可是一头熊霸,熊霸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这才几天啊,他脚恐怕都没好全吧,会不会是受伤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不亲自来给大伙分肉,我得去问问周大哥!”

说完,她挣脱马金兰的拉拽,快步出了门,朝着院子栅栏跑去。

马金兰看着陈秀玉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神色越发忧虑了。

陈秀玉院门口一干人正在热闹地分肉的时候,屯子后边林子里慌里慌张地冲出两个人,直到看到屯子的屋舍,两人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郑三,你看看你养的啥狗了,一天天吹的像是能干老虎,结果到了关键时刻,连只野猪都定不住,定不住就不说了,头狗被挑,剩下的两个夹着尾巴就往回跑,只知道往咱们后边缩,啥玩意儿啊?”

这两人,正是吕律早上来秀山屯找人的时候,在屯子后边小道上遇到的上山打猎的两人。

扛枪的大块头名叫李庆翔,稍微喘过气来,对着之前牵狗的被他叫做郑三的同伴一阵猛喷。

“翔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那三条狗以前明明不怕野猪的,碰到两百来斤的野猪,不费一枪一弹,它们自己都能搞定,不信你回去问问,年前雪天我弄回来的黄毛,就是被它们给咬死的,跟我同去的王虎就知道。

哪会你也看到了,那两条狗已经将那野猪耳朵钳住了,头狗也已经咬住野猪的炮卵子,三条狗将它定的死死的……不对啊翔哥,这事儿不能怪我啊,要是你枪能打得准,一枪就能解决了,那有后面那么多事儿?”

郑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成看着李庆翔支吾了。

“我特么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枪打猎,还不是怕打到你那三条死狗……可就即使这样,它们也不至于让一头两百斤不到的黄毛挣脱,头狗还被挑吧?别人打狗围,听到枪响,那跟发号施令似地,咬得更凶更厉害,你看看你的狗,只知道夹着尾巴跑,你特么还好意思怪我。”

李庆翔愤怒地瞪了郑三一眼,提着双管猎枪就走,只是刚走没两步,眼睛一瞟到在一旁草地上嗅着气味的两条狗,气不打一处来,竟是直接从衣兜里取了两枚独弹装枪里。

郑三一看情势不对,赶忙起身拦着:“翔哥,你这是要干嘛?”

“起开!”

李庆翔猛力一把将郑三推到一旁,抬枪对着两条狗接连开枪。

独弹威力大,两条狗的脑袋被崩得稀烂,连叫都没能叫出一声就倒在地上,只有腿脚还在微微抽搐。

“翔哥,这事儿就做得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也是我养了两年的狗,你二话不说就打死……”

看到这一幕,郑三眼睛一下子红了,他死死地盯着李庆翔,腮帮子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这是我从小养大的。”

“你养大的又咋地?老子今天差点被它们害死,这样的废狗,不打它们,打你啊?”




吕律取了两把弹弓,一把备用,插在腰间。

他先用弹弓朝芦苇蓬打了几发泥弹。

大概摸清楚射程和威力后,这才提了大斧上山。

刚进入林子没多久,吕律就看到了一只在枝头拖着长长大尾巴跳动的灰狗子。

灰狗子,是东北灰松鼠的俗称。

在后世,这种松鼠也叫做魔王松鼠,被当成宠物来养,售价不低。

这就是吕律的目标。

灰狗子肉质不错,而且皮毛在国营商店的收购价格也不低。

也算是吕律凭借一把弹弓,最容易猎杀的小动物之一。

在看到这只灰狗子的时候,吕律立刻站定。

将大斧轻轻放在地上,取出弹弓泥丸。

小心翼翼地靠近,寻找有利的击杀位置。

这林木茂密,灰狗子所在的位置较高,有不少枝叶阻挡,必须得避让开来。

这小玩意儿,非常警觉,轻微的响动都能被它注意到。

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在枝头飞窜逃跑。

不过,通常不会跑多远,蹦蹦跳跳地观察一下,确认是否安全,才又继续下一步动作。

面对这样的动物,哪怕用的是弹弓,也有的是机会。

早已经选好位置的吕律进入能保证弹丸威力的射程范围,动作轻缓地拉开弹弓。

啪……

一声轻响,弹丸飞射而出,精准地命中警惕地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灰狗子的脑袋。

对于这样的小动物,就即使以弹弓的威力,击中脑袋,那也是致命的。

灰狗子顿时从树干上掉落,四条小腿还在不停地抽搐抖动。

吕律径直走到旁边,将灰狗子捡拾起来,取了锋利的小刀,挑破喉咙放血。

这也是用弹弓的好处,能最大程度保证皮毛的完好。

要换作其它枪械,这么小的东西,一枪崩过去,皮毛很难还有好的。

处理好后,吕律将灰狗子塞进随身带着的挎兜里,提了大斧,继续在林子中搜寻。

没用多长时间,第二只灰狗子入手。

这一次,运气比较好,他顺带发现了灰狗子藏身的树洞。

爬上去一看,好家伙,洞里居然还有不少榛子、松子和山核桃。

没想到,松鼠窝里还有那么多储粮。

“还真是勤奋呐。”

吕律毫不客气地将树洞中的坚果尽数掏了出来,初步估计,得有一斤多。

晚上回去,淘洗一下,铁锅一炒,倒是非常不错的零嘴儿。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吕律一直在林子中转悠。

大概是天气晴朗的缘故,这种喜欢白天活动的小东西,都赶着出来活动。

这也便宜了吕律,打到了六只灰狗子,又掏了两个松鼠窝,收获四斤左右的坚果。

也算是开门红了。

就凭这几张完好的灰狗子皮,拿到国营商店一卖,在这个日薪不过几毛钱的年头,顶上半月工资都完全没问题。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吕律提着满满的收获,超近路返回住处。

殊不知,半道上惊起一只拖着长长尾羽的野鸡,也没飞多远,就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枝上。

吕律当即就笑了,这是赶着往门上送啊。

放下斧头,取了弹丸在弹兜里捏好。

吕律拉开弹弓,又是啪地一声,命中野鸡脑袋。

野鸡惊叫着,扑腾着翅膀飞起,只是很快又跌落下来。

对于这样的鸟类,用弹弓打身体,那是造不成多大伤害的,首选当然是脑袋,往往一击致命。

当然了,这就要求弹弓使用者的精准把控。

归途上又得一只野鸡,吕律兴奋不已。

回到仙人柱,他又看到了几只狍子在草甸子中觅食。

被惊动后,大屁股上白毛炸开,搜的一下跑出老远。

“等着,要不了几天,你们也会成为我锅中之物!”

吕律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张灰狗子皮剥下来。

然后生了火熬着粥,就在门前刮着灰狗子皮层上的油脂。

待处理得差不多,他将皮毛挂在一旁的树枝上晾晒着。

随后,他又找来几根木棒,用带着进山的钉子钉了几个框架。

弄了一些乌拉草,搓成细绳,再用钉子在皮毛边缘打出小孔后,穿上细绳在框架上晾晒着。

剥下来的新鲜生皮,并不需要过多处理,保证不腐不烂就行。

将皮毛处理妥当,吕律把六只松鼠开肠破肚,斩去脑袋,在河里洗净。

其中两只找了木棍穿上,架在火塘上翻烤着。

至于其它四只,则被他用盐简单腌制后就挂在火塘上边,任凭烟熏。

烟熏,是一种极好的肉类保存方法,在任何时节都可以用。

现在已经入春,气温会逐渐攀升,按照腊肉的腌制风干,已经来不及了。

两只灰狗子肉在火塘上翻烤,没多长时间,就开始有油珠子滋滋作响。

慢慢地变得金黄,开始有了浓郁诱人的焦香味。

熟了!

吕律撒了些盐,轻轻撕下一块放入口中,一股子松子香味弥漫开来。

外焦里嫩,一点都不柴。

午饭顿时变得有滋有味。

至于那只野鸡,留着晚上吃。

一顿饭吃饱喝足,吕律取了锄头和十字镐,在仙人柱旁边的空地上开始挖坑。

坑的面积不大,十平米左右,他这是在准备建造地窨子。

山林里多野兽,碰到大型的猛兽,这小小的仙人柱用不了几下就得毁,根本防不住。

三四月份,冬眠了一个冬天的熊瞎子可是出仓(出洞穴)活动了。

苟了一冬,一个个瘦弱不堪,饥肠辘辘。

战斗力虽然弱了不少,但也更为危险。

它们四处游荡找吃的,随时有可能晃悠到这里来。

何况还有狼、东北豹和最为凶险的东北虎。

吕律一个人在此独居,安全起见,就要先建造简单的地窨子。

十平米,说大不大,吕律预计挖一米五深的样子。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吕律均是早上带着弹弓斧头进山打灰狗子,下午挖坑、伐木。

随着他活动范围的扩大,每天早上总能打到六七只。

积攒了近二十六张灰狗子皮,另外,还弄到了两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一只野兔是在草甸子上吃草芽被吕律直接用弹弓打到耳朵后面一点的位置,一击毙命。

另一只则是趁着野兔吃草时候抓的。

在兔子头部耳朵中间部位扣指猛地敲一下,一击就能致晕致死,然后割开脖子血管放血。

此时,他入住的仙人柱火塘上面,挂上了不少熏肉。

他将自己收集到的二十六张灰狗子皮、两张野兔皮和野鸡身上拔下来的那些长一米有余的漂亮尾羽,装了袋子。

前往美溪区上国营商店设置的收购点。

早些年,为开发兴安岭,伊春周边被分成不少林区,由一个个成立的林业局管辖。

林业局所在的地方,也成为一个个人口聚集点,五脏俱全。

这也使得在林区的地名往往是某某林业局,叫村叫屯的,反而少之又少。

吕律所处位置距离区上三四十里地,搭乘小火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抵达。

在区上国营商店山货收购点的人不多,吕律到的时候,排队等待收购的,只有四人,不多时便轮到他。

吕律笑呵呵的拿出这批皮毛后,在店员的惊异的眼光中笑着问道:“老哥,这些能卖多少钱?”


情况危急!

有元宝引住棕熊,吕律现在是可以趁机跑脱。

可是,元宝和三条狗崽就危险了。

对于棕熊,三条狗崽纯属是送菜的,元宝护崽,势必会跟棕熊殊死一搏,而最终的结果……吕律都不忍往下想。

必须得想办法啊!

他强自稳住心神,双眼四处扫视,忽然注意到元宝和棕熊纠缠的河滩,十数米外有几块连着山体被流水冲刷掉泥土露出的山石,有一块有一人多高,一个疯狂的想法崩了出来。

他立马提了斧头,朝着那山石跑了过去。

揪着草木,从山石侧面的小陡坡爬到高处,吕律几下纵跃到山石上,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

元宝围着棕熊打转,试图寻找机会进行攻击,每每绕后准备接近,总是被棕熊紧跟着转身,接连的几巴掌或是直接张口就咬给逼退。

在一个将元宝逼退的空挡,棕熊注意到了靠近身边,试图跟着上前撕咬的三条狗崽,猛然张嘴,就朝着靠得最近的黑虎咬去。

“啪……”

随着一声轻响,一颗泥丸精准地命中棕熊的鼻头。

吕律爬到石头上,第一时间就放下大斧,取了弹弓,快速地在弹兜里装上泥丸,眼见棕熊朝黑虎咬去,他果断松开早已经拉紧的弓皮。

弹弓威力太弱,对上皮糙肉厚的棕熊,除了眼睛、鼻子还能有作用外,打在其它任何地方都不痛不痒。

和大多数动物一样,鼻子是棕熊犀利的探寻依仗,也是它极为脆弱敏感的地方。

十数米的距离,被弹丸打中,力道也算强劲。

那尖锐酸爽的滋味,对于棕熊而言比被元宝捞上一口更难受,它咬向黑虎的动作顿时一僵,黑虎算是笨拙地避开了。

棕熊伸出爪子连连挠着鼻头,试图减轻痛苦,有此机会,吕律又怎会放过。

他的本意本就是为了激怒棕熊,再一次让它的攻击目标变成自己。

所以,吕律紧跟着拉开弹弓,又一发弹丸射出,命中棕熊的眼睛。

这下子,棕熊彻底发狂了。

冲着吕律咆哮一声,哪怕屁股上被元宝趁机咬上一口,它也丝毫不顾,竟是直接撇开元宝狂冲过来。

十数米的距离,对于全力奔跑起来,时速能达到五十多公里的棕熊而言,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看着棕熊迎面朝自己冲来,吕律将弹弓快速往腰间一插,随手提起放在一旁的大斧,双手紧握斧柄,严阵以待。

他脚下的石头,并不光滑,对于能轻松上树的棕熊而言,爬上来,并不是难事儿,但却肯定会被阻挡一下。

他要的,就是这个时机。

吕律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一旦没把握住,后果难料。

这个大块头,四脚并用的狂冲,像极了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气势骇人,冲到石头下,猛然蹿跃起来,一双熊爪抠着石头,张嘴就朝吕律双脚咬来。

看着迎面急速放大的棕熊脑袋,吕律心底怒吼一声:“就是现在!”

他双手紧握高高扬起的大斧,玩命地朝着熊头劈砍下去。

砰地一声闷响,大斧嵌入棕熊脑袋。

受此重击,棕熊哀嚎一声,跌落下去。

吕律紧握着斧柄,竟是没能拔出斧头,他只得放手。

疯了似地,棕熊滚落地上,疯狂地甩动着脑袋,在地上挣扎,大斧斧柄,撞到山石上,斧头掉落下来,它脑袋露出的巨大创口上,血流如注。

棕熊狂嚎了一阵,终于栽倒在地,挣扎着。

元宝趁机冲上前,一口咬住棕熊脖子,猛力撕扯,带下一块肉,可能是扯断了动脉血管,一时间血液喷涌出来,不少沾染到元宝脑袋上,弄得大片血红。

渐渐地,棕熊挣扎弱了,变成了不断地抽搐。

棕熊生命力顽强,这种时候,可不能轻易靠近。

觉得已死的棕熊,突然暴起伤人的情况时有发生,马虎不得。

直到过了一分多钟,见被元宝接连又咬着的棕熊依然没有动静,吕律才终于放下心来。

元宝和猎物战斗的一股子狠劲需要发泄出来,三条狗崽也跟着上前撕扯,虽然只能扯下一嘴毛,但也是一种练习。

吕律没有管它们,脚上一软,一屁股跌坐在石头。

一番搏杀,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但却惊险万分。

吕律精神每一秒都崩得紧紧的,此时一松懈下来,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般,身上软绵绵的,冷汗似乎都将贴身衣物浸透了。

这还是他两世为人,在上一世有过几次猎杀熊瞎子和棕熊的经验,有了过硬的心里素质。

这要换作一般人,别说回头面对了,有幸逃脱,怕也得被吓出一场大病。

休息了两三分钟,他渐渐缓过一些劲来,想到棕熊的熊胆,他勉力站了起来,从山石上滑到下边河滩,捡拾起地上的大斧,小心地靠近棕熊,又在它脑袋上狠狠地来了一下,确定彻底死透了,他这才拔出随身带着的侵刀,对着棕熊开肠破肚。

很快,一颗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黄色熊胆被取了出来,被吕律小心地装在挎兜里。

是颗铜胆,熊胆中品质最好的!

随后,他先将棕熊的心脏取出,切成几瓣扔给元宝,随后又剥皮取肉,挑了几块棕熊身上的好肉喂给它。

这么些天,天天吃苞米面粥,今天可以痛痛快快地让它吃个饱了。

三条狗崽也凑了过去,撕咬熊肉,可是力道不够,无法撕扯下来。

它们现在除了母乳外,也已经能吃些肉了。

吕律又用侵刀取下些熊肉,切小后喂给它们。

直到元宝和三条狗崽再也吃不下,他才缓步走到一旁,靠坐下来。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他始终觉得浑身不得劲。

哪怕得了颗铜胆,他也丝毫高兴不起来。

反思之前的种种,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冒失了一些,考虑得不够周全,行事也不够沉稳,领着三条狗崽的事情被一心想着远远地看看这个念头给忽略了。

不然的话,完全可以在元宝引住棕熊,自己脱离后,叫回元宝就行。

逃脱棕熊追击,对元宝来说,不是难事儿。

一个高明的猎人,头脑一定是最为理智冷静的,知道什么情况可为,什么情况不可为,所谓血勇,只在逼不得已的时候。

哪怕他有一些亲身经历和一些从别人那里听来学来的还算丰富的经验,但离成为真正的好的猎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那些经验,需要进一步消化吸收成为自己真正的东西。

他又开始想着猎枪了。

发现棕熊凝立水塘石头上的时候,但凡手里有一把枪,今天他也有很大可能,不用逞一时血勇,冒生命之险,就能轻松解决。

这枚熊胆,应该能卖好几百了,再努努力,拥有枪的那一天,近了。


吕律没想到,妇人如此通情达理,活得如此明白。

大概,也只有这等重情重义的人家,才能培养出这等忠义的好狗。

“谢谢大娘!”吕律感激地说。

从现在开始,带着元宝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用担心有人指手画脚了。

“行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哪怕你是外乡人,元宝跟了你,我也放心,回了!”

妇人心情大好,深深地看了一眼刘炮的坟茔,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后,忽然又回头看向吕律:“小伙子,有空到大娘家里坐。

我家就在秀山屯南边,最靠近河边的那家,来家里,大娘给你做酸菜篓子。”

“好勒大娘,得空一定去看你。”

吕律高兴地应了一声。

目送着妇人身形消失在林间小道后,他这才看向元宝。

“元宝,咱们也回吧,该回去吃中午饭了。”

随着吕律这一声招呼,元宝起身,绕着坟茔转了一圈,冲天接连吠叫三声。

这三声,声音洪亮有力,像是在跟刘炮告别,更像是找到新主人的兴奋。

三声叫完,它立刻跟上吕律的脚步往回走。

而三条狗崽子也紧随其后,奶声奶气地叫唤着,蹦跳着跟上。

吕律回头,看得欣喜。

“是该给你们取个名字的时候了,嗯,叫什么好呢。

黑狗叫黑虎,白狗叫白龙,至于花狗,就叫你花豹好了。

龙虎豹,我特么真是个人才。”

吕律很满意自己取的这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他相信,要了不多长时间,三条狗崽也会记住这名字。

“快快长大吧,等你们长大了,我才好带着你们吃香喝辣啊,不然,就只能苞米面伺候了。”

一人四狗,回到地窨子,简单吃过午饭。

这次,吕律没有将元宝留下,而是领着它,带着三条狗崽上了山,继续开始攒钱大业。

东北的大笨狗和别的狗不一样,不是那些圈养着就能长得很好的各类宠物狗能比的。

想要培养出好的东北猎狗,就得让狗有充分的运动。

吕律打算从现在开始,就领着元宝一家子上山。

狗崽子活动量大了,能生长发育得更好,也更能适应野外。

它们需要更多的野性。

从小抓起,这就是吕律的目的。

同样的,上山的时候,吕律仍然没有选择用绳子牵着元宝,就放任它跟在身旁。

以他这段时间对元宝的观察,它有发现,肯定会出声,但绝不是盲目躁动。

大笨狗的脾气大都挺暴躁,但元宝表现得不一样,冷静得出奇,这或许跟它在野外的生存有莫大关系。

它比一般的猎狗更敏锐,也更具判断能力,不会轻易追撵,

就像是知道那哪些是它能追逐并猎捕到的,哪些是追了也白搭的。

这有点像独狼的感觉,很善于挑选捕猎对象。

就比如松鼠这种动作敏捷,轻易能在树梢逃窜的小动物一样,那就不是它的菜。

守在树下流着口水张望?

元宝就不干这事儿。

何况,还拖着三条狗崽。

三条狗崽子欢快地跟在后边蹦跳打闹,元宝居中,吕律则走在最前面,注意着林间的响动。

事实上,每一次,元宝都能早早地在吕律之前发现猎物并发出轻微的呜声提醒。

这是吕律接连打了三只灰狗子发现的规律。

每每吕律还没任何发现,只要元宝转身朝着某个方向张望,并轻声呜叫的时候,往元宝注意的方向搜寻,准没错。

它像是看懂了吕律的目的一样。

也正是注意到这一点,让吕律猎杀灰狗子不再是盲目搜寻碰运气,猎捕进度大幅提升。

才在山上转悠了不到两小时,就已经打到了六只,顺便掏了两个灰狗子的洞,得了些榛子和山核桃。

一路上,元宝仅主动出击过两次,一次撵了只兔子叼着回来,一次则是扑到了一只在林间搜食的野鸡。

这大概是它在野外最容易获取的食物。

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突然发动攻击,迅速猎杀,效率很高。

两只小猎物,都被它一击搞定,并没有费多大力气追逐。

吕律也干脆,直接取皮毛,将肉割小,奖喂一番,但也控制着仅让它吃个半饱。

正在哺乳期,得让它吃好喝好。

但这是在山上,若是吃得太饱,反而不利于行动,严重影响猎狗的战斗力。

吕律需要它预警,如果遭遇某种凶险的猎物,还得靠它帮忙脱身。

他赶山,可是什么都搞,只要是能赚钱的。

不像别的猎人,一心想着大货。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武器,狗崽也还小。

单凭元宝一条猎狗,想要猎捕大型猛兽,难如登天。

还需要时日啊!

一个下午下来,吕律收获满满,十只灰狗子,两只野兔,一只野鸡。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三条狗崽也没了之前的活蹦乱跳,看来是已经疲惫,吕律冲着元宝说道:“元宝,咱回去了。”

这一路走来,距离可不短。

已经翻过了几个山头,也是来到这山里,吕律走得最远的一次。

得掐着点时间往回走。

接下来数天的时间,吕律一直换着方向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灰狗子皮在这短短数天的时间里,攒了七十多张,兔子皮十三张,野鸡长长的尾羽,也攒了不少。

这期间,元宝功劳不小。

渐渐地,吕律也发现了元宝更多的特点。

这狗香头极好,是标标准准的抬头香,能轻易从空气中分辨出猎物的气味。

而且,它的呼呜声提示也轻重不同。

发现小动物的时候,它叫得轻缓,越大越凶猛的,它的叫声也越凶猛。

这是在跟过数种猎物后,吕律总结出的经验。

叫得最凶狠的一次,是元宝发现了一头熊霸,是一头棕熊。

猎人们习惯把体重超过五百斤的熊称之为熊霸,是极其危险的猛兽。

所以,当时吕律根据元宝发出的声音提示,一路搜寻过去,

远远地看到那头在山间河沟里抓鱼的棕熊时,识趣地揉了揉元宝的狗脖子,领着一起悄悄地退了回来。

他又开始惦记武器了。

几条狗崽子在充足的奶水供应和不断的进山锻炼中,精力越来越充沛,身子条段渐渐长开,已经灵活了不少。

耐力更是不得了,都已经能完全跟得上吕律和元宝的脚步了。

现在,三条狗崽也能看出些资质来了。




“黄大仙你也打?”

听到吕律提及黄皮子,陈卫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所谓黄皮子,是人们对黄鼠狼的俗称,也有不少人尊称它为黄大仙。

这些东西属于民俗,吕律好歹也在这边生活过不少日子,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东北有四大仙,俗称红黄白柳,是民间传说中与人类长期伴生,亦妖亦仙的灵异。

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蛇。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民众所供奉和广为传说。

还有老鼠,也被称之灰仙,或是仓神。

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有不少人很是忌讳,不打这些所谓的灵物,认为冒犯了会带来灾厄。

吕律自然是不信的。

但架不住有人信啊。

会问这种问题,陈卫国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也是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

事实上,黄皮子,狐狸皮国营店都有收购,价格还不错,有些人还非常擅长下夹子或是下套抓捕。

尤其是狐狸皮,神州大地上,越往北边,狐狸皮质地越好,东北出产的狐狸皮可想而知。

很多猎人忌讳不打这些,也正好便宜了没这些忌讳的人。

有的人,一年单凭放夹子得来的黄皮子、狐狸皮,就能卖上一两千块,收入不菲。

狐狸皮、黄皮子也是上了些档次的,尤其是狐狸皮,鞣制出的皮草可是殷实家庭里边大姑娘、小媳妇的最爱,至于普通人,也就只能考虑考虑狗皮、羊皮、狍子皮之类的。

东北冷啊,没点好的保暖物,外出那是真遭罪。

虽说是猫冬,但不可能在家里猫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天,物资紧缺的年代,也根本就猫不住,所以,时有听闻冻死的。

能达到零下四五十度的严寒,那威力非同一般。

吕律的随口一说,没想到陈卫国会有这样的一问,他微微愣了下,正想反问他是不是信这个,张韶峰却先开口了:“什么仙不仙的,尽扯犊子,会跑来祸害家养的鸡,到家里偷东西的玩意,那就该打。叔啊,你要是信这些东西,那思想工作可得好好建设建设,提高些觉悟。”

一句话堵得陈卫国脸色都变了变。

身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前些年清除牛鬼蛇神之类的事,有的话可不能乱说,他干笑两声:“对对对,该打!”

挺会借坡卸驴。

吕律在一旁看得心里暗笑。

只是往前没走几步,陈卫国又开口了:“爷们,听说你上次斧劈熊霸,可真猛啊!”

猛?

听着像是夸人,说人厉害,但有的时候也是粗鲁、莽撞、傻的意思,未必是好话。

“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得不拼。”吕律可不想被人当成个二愣子。

“哎呀,马上就要到雨季了,这腰腿啊,老是时不时地痛,尤其是这些关节,真是难受。”陈卫国唉声叹气地说。

先提杀熊的事儿,现在又来说什么腰腿痛。

吕律怎会听不出,他这分明是想要有小虎骨之称的波棱盖泡酒。

这老东西,就是这么会来事。不直接说要,还想别人主动给他送来。

那波棱盖也是能值些钱的,吕律有求于人,送给他也无妨。

可惜,吕律太清楚他的为人了,这就不是个能填得满的窟窿,关键是,填就填吧,他还可能随时不认账,打着公道的旗号干翻脸不认人的事他是极为擅长的。

有的东西动到他手里,那也是白搭。

前世被占的便宜还少?

吕律可没忘记陈卫国所使的哪些绊子。

送东西,那也得分人。

“腰腿疼,关节疼,这是风湿啊,天气一变,确实遭罪,屯长,要不改天你得空到我地窨子来一趟,我正好有东西和法子能防治。”吕律一脸关切。

陈卫国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常年抽烟袋锅被熏得黑黄的牙齿:“啥法子啊?”

他以为吕律会很懂事地送上波棱盖。

“我今天刚从山里收来一群蜂子,这蜂子可是好东西,关节上哪里疼,抓上几只蜂子去蛰一下,那蜂子屁股上的毒针一扎入肉里,蜂毒也就跟着注射进去了,要不了多长时间,疼痛的地方就会变得火热火热的,对治风湿很有效果。

这可是我从外边学来的法子,叫蜂疗,老有用了,你到时候来,告诉我哪里痛,我抓蜂子帮你多蛰上几下,过后就舒坦了。”

吕律热心无比。

一听这话,陈卫国面皮忍不住抖动了几下。

只是想要趁机弄副波棱盖来泡酒而找的借口,他刚还以为吕律挺懂事来着,没想到,一句不提波棱盖不说,还出了个这么磨人的法子。

找蜂子蛰,那不是要命吗?

陈卫国很怀疑吕律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糊涂。

可吕律一副热心样,又不像是装的。

“蜂子叮人那么疼,能治风湿?”陈卫国一脸不信地问。

“疼归疼,但是效果好啊。我敢保证这是真的,王德民王大爷应该也知道,不信你问问他我说的有没有假。”吕律信誓旦旦:“其实也不用问,试一下你就知道,那效果杠杠的。”

陈卫国甩甩脑袋:“还是算了,我这把骨头,怕是经不起折腾。”

“那我就没辙了。”

吕律长长叹了口气。

有法子你不用,那能怪谁?

不只是陈卫国是个人精,吕律上辈子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比起常年窝在秀山,最远地方就是到过伊春的陈卫国来说,说是见多识广,一点都不为过。

吕律深知陈卫国老奸巨猾,轻易不会当着人面落人口实,尤其是当着张韶峰的面,陈卫国不提波棱盖,吕律更不想提。

而并排走着的张韶峰默默地听着,听到吕律这蜂疗奇招,突然蹲下系鞋带。

吕律回头瞟了一眼,发现他正捂着嘴巴偷笑。

接下来的路,陈卫国就不怎么说话了,从袋子里取了烟袋锅出来,从烟杆上面挂着的荷包中取了烟面装烟锅中点上,脚步一下子快了很多,可没丝毫腰腿疼的样。

吕律和张韶峰跟在后面,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笑意。

都知道走在前面的陈卫国,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陈卫国不说话,但张韶峰说,一直在问吕律在农场的那些事,两人倒也聊得有声有色。

不知不觉中,三人已经到了屯里。

“你挂靠在屯里的事儿,我会酌情考虑,我家到了,就先回去了。”陈卫国说完,转身背着手直接走人。

“屯长,改天我再次拜访!”吕律可没忘记招呼一句。

张韶峰家在秀山屯中段,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一起走着,大约五分钟后,张韶峰也到了岔往自家的路口:“爷们,到家里坐坐。”

吕律笑着摇摇头:“还要去借木板夹子,这天都黑了,事情办完,还得马上往回赶,我就不去了,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那行,你忙!”

张韶峰点点头,看着吕律朝屯东走远的身影,咧嘴一笑:“这人,有意思啊!”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