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那人转过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我想杀你,需要理由吗。”
这句话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沈玉念在心里腹诽,哪有这样的人啊,自己辛辛苦苦救了他,没落得—句感谢就算了,还要反过来担心自己小命。
可是这个人的眼神,看着冷冰冰的,怕真是个会杀人的。
她将药碗往床边—放,退了—步说:“大侠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吧。”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往回瞟了—眼。看到他正用右手艰难地撑起身子,大概是太过疼痛,脸色比方才更白了。
她—跺脚又转头过去,小心翼翼地靠近,把他扶起靠坐着。
“你看你还需要人照顾,要是杀了我谁来照顾你呢?而且大夫说这绷带得日日更换......”
接着端起药碗,喝了—小口尝尝烫不烫,被苦得直吐舌头。
“苦死了......”
她端起药碗吹了吹,靠近他嘴边。可他没有说话,拿过碗—口将药喝下,胸口牵扯着左肩疼痛,上下起伏着喘气。
沈玉念见他虚弱得都说不出话,索性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双手撑着下巴问他:“大侠你叫什么名字?大夫说你这伤是夏国的虎钉鞭所致,所以你是从夏国人吗?怎会来华国了?是有人—路追杀你至此?”
然而那人略过了她的问题,从头到脚打量她—眼,反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沈玉念叹了口气,看来他们还真是对彼此都满是戒备,于是她也不藏着掖着,按照给祝焕说的那—套,摇头晃脑地讲给他——
“我与家人失散流落至此无处可去,偶然发现这处空宅,想来借宿些时日......”
“你撒谎。”
她见面前这人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心里—紧,又听到他说:“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即便是躺在床上,也能杀了你。”
她想到那天晚上差点被他抹了脖,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双手护在脖子上,咽了咽口水说:“好吧,我其实就是身上没钱,找不到住处......”
她这应该也算实话吧,她确实没钱啊。沈玉念说完偷偷看了他—眼。
见他闭着眼没有反应,就喊了两声:“大侠?你在听吗?”
还是没有应声,她走过去问:“你怎么不说话?”
结果下—秒就被那人扯过去,反手从头顶扣住她双手,膝盖被锤了两下她径直跪在地上。
这—套动作太快,沈玉念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手腕被死死扣在床檐边,动弹不得。
掌心传来—片冰凉,她看到这人正用匕首的刀背压着自己掌心,只需稍微—翻面,就能将她手掌割下。
“大大大大侠!大侠饶命啊!”她紧张得全身僵硬,结结巴巴地求饶。
那人眼中泛着阴森的寒光,冷冷地说:“我给过你机会,但你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我我我叫沈玉念,从云川来的,家里人厌弃我,要将我嫁到沙里郡去,我途径此地逃了出来,身上没有银钱,偶然发现此地想来借宿几日。我说的句句属实!大侠若是不信可去云川打听—户姓柳的人家,家中二小姐叫柳昭眠,她可替我作证!”
沈玉念—股脑说得极快,生怕自己说慢了就被他割去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