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震天,他哭得肩膀一抽一抽,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涌,好不凄惨!
妇人颇为心疼,这孩子想必在外面受苦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回来就好,以后就跟着你姐好好生活,别再去偷东西了。”
听到这,江离哭得更惨了。
一边抹泪一边控诉:“婶子啊,我没有偷东西,我也没跑,我是被卖掉的......呜呜呜......是江志文卖了我。”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满是不可置信,这孩子,谎话张口就来,果然没有个爹娘教养越来越不成样子。
妇人变了脸色。
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堂哥是读书人,是全村的希望,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小孩子家家,可不能乱说,影响了你堂哥。”
读书人可跟她们不一样。
所谓歹竹出好笋,李秀兰不靠谱,架不住人家肚子争气,会生呀!一生就生出个全村的希望来。
她们宁愿相信江离偷东西,都不会相信江志文卖孩子。
他傻呀!好好的前途不要!
江离急眼,“我没撒谎,阿姐还在村里,我怎么会丢下她跑了呢?”
“那天,我无意间听见伯娘和堂姐商量要卖了我阿姐,让堂姐和未来姐夫在一起,她们发现我后便把我关在地窖里。”
“整整五天,不给吃不给喝,我都快死了,后来有一天晚上,我被人带去了县里,那人把我交给了江志文,他就把我卖了。”
“爹娘去世后,我和阿姐听伯娘的话,没日没夜干活,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为什么伯娘一家就是容不下我们?”
江离如泣如诉,一字一句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倒了出来。
江宛音抹了一把泪,心疼地抱着他,却暗中向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围观的人面露同情,心里存疑。
要说是李秀兰母女做这事她们是信的,可江志文在书院念书念得好好的,他疯了吗?
“两个小杂种,在这里胡诌什么呢?”
李秀兰挑着粪桶从田埂经过,听到有人在背后污蔑她宝贝儿子,粪桶一甩,怒气冲冲从田埂上跳下来骂。
因着长期遭受挨打责骂,江离听着熟悉的声音,吓得一抖。
“我儿是未来官老爷,是你们能污蔑的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偷鸡摸狗,撒谎成性,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留着也是祸害,今天不打死你们两个小畜生我就不叫李秀兰!”
李秀兰一双三角眼里盛满怒火,捋袖子扬手挥了过来。
江离身体发抖,在李秀兰冲过来时,唰一下站起来冲在江宛音身前,小小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怒瞪着李秀兰。
江宛音心头感动,一把将他扯到身后,抬手毫不犹豫挥了过去。
“别冲动!”几个妇人急忙上前,将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拦开。
李秀兰冷静不了,喘着粗气,挣扎着,双眼阴狠恨不得撕了姐弟俩。
天生克星,当初就不该一时心善收留她们,扫把星,要是志文名声坏了,以后官途有损她可饶不了。
江宛音无惧她吃人的目光,冷着脸说:“我们已经断亲,你没资格来管教我们,再来招惹我们,我见一次打一次。”
“刘屠户你没忘吧?”
“还有,你说我弟弟偷东西,污蔑你儿子,你大可去县里报官,咱们去堂上分说分说,捉贼捉赃,空口白牙就敢说人偷东西,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