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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夫人又败家了后续+完结

阿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手放在马鬃上,骆玉嘴角微勾,反应过来又赶紧放下去,强忍住了一小会儿,又微微勾起,过了会才低头羞涩的笑了。晚间到客栈下榻时,骆清风去找了陆侯爷,刚一进去,就被侯爷桌上的刀吸引住了目光。“侯爷,这是?”骆清风虽有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宫里的,没有禁军标志,是禁军一贯的伎俩。”他在禁军中有人,这点把戏自然瞒不到他。随后,骆清风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他不说侯爷也知道,果不其然,他刚说了几句就被侯爷打断了。“你不必多说,这事本候心里有底,五姑娘没被吓到吧。”他说完,看了一眼桌上的刀,吓成那个样子还记着找证据,没有想象中的笨。又说了几句后,骆清风恭敬的跟侯爷道了晚安,回到房里,躺在床上,这桩婚事到底是好是坏呢?他一直在想。想来想去找不到结果,这...

主角:骆清风骆玉   更新:2025-01-07 10: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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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清风骆玉的其他类型小说《侯爷,夫人又败家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阿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放在马鬃上,骆玉嘴角微勾,反应过来又赶紧放下去,强忍住了一小会儿,又微微勾起,过了会才低头羞涩的笑了。晚间到客栈下榻时,骆清风去找了陆侯爷,刚一进去,就被侯爷桌上的刀吸引住了目光。“侯爷,这是?”骆清风虽有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宫里的,没有禁军标志,是禁军一贯的伎俩。”他在禁军中有人,这点把戏自然瞒不到他。随后,骆清风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他不说侯爷也知道,果不其然,他刚说了几句就被侯爷打断了。“你不必多说,这事本候心里有底,五姑娘没被吓到吧。”他说完,看了一眼桌上的刀,吓成那个样子还记着找证据,没有想象中的笨。又说了几句后,骆清风恭敬的跟侯爷道了晚安,回到房里,躺在床上,这桩婚事到底是好是坏呢?他一直在想。想来想去找不到结果,这...

《侯爷,夫人又败家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手放在马鬃上,骆玉嘴角微勾,反应过来又赶紧放下去,强忍住了一小会儿,又微微勾起,过了会才低头羞涩的笑了。

晚间到客栈下榻时,骆清风去找了陆侯爷,刚一进去,就被侯爷桌上的刀吸引住了目光。

“侯爷,这是?”骆清风虽有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

“宫里的,没有禁军标志,是禁军一贯的伎俩。”他在禁军中有人,这点把戏自然瞒不到他。

随后,骆清风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他不说侯爷也知道,果不其然,他刚说了几句就被侯爷打断了。

“你不必多说,这事本候心里有底,五姑娘没被吓到吧。”他说完,看了一眼桌上的刀,吓成那个样子还记着找证据,没有想象中的笨。

又说了几句后,骆清风恭敬的跟侯爷道了晚安,回到房里,躺在床上,这桩婚事到底是好是坏呢?他一直在想。

想来想去找不到结果,这一夜也就没睡。

第二日一早,一缕太阳斜斜的照在大地上,他们要出发了,骆玉才算看清陆侯爷的长相。

他比她,还要漂亮些。

窄袖紫衫,银色甲胄,一双美目泛着凶光,又狠又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带着紫金冠,他一出现,那些士兵便不敢在交头接耳。

骆玉,算漂亮的,额前齐齐的头发,头发绑成了丱发的样式,两边垂着两条玉带,着淡绿色窄袖交领,白色长裙,裙角是粉的黄的小花朵,窄袖上绑着青玉色的带子。

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比起漂亮这二字更多的是可爱,呆萌,纯真。

一个呆萌可爱,满眼纯真,一个狠厉漂亮,满眼凶光,这么看都很般配,骆清风想到此处,自己先没忍住笑了。

陆侯爷一个凶狠的眼神杀过来,骆清风脸上的浅笑瞬间僵住,笑容一块一块就掉了,“咳,侯爷,出发了吗?”

“去付钱,出发。”陆侯爷说完,翻身上马。

骆清风:……

他去付了全部人的房钱,饭钱,马儿的食料钱,马车钱,一边在心里叽叽喳喳一边上了车。

他早就知道侯爷吝啬,万万没有想到,他对大舅哥都这样吝啬。

骆清风遥遥头,看了一眼被美色误导自己撩开车帘,往外看着陆侯爷的五妹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路到京城,凡是花钱都是骆清风付的,侯爷全程一个铜板都没花出去,而且骆清风很怀疑,他身上有一个铜板吗?

但他没敢问。

有了侯爷的随行保护,全程平稳,下午便到了京城。彼时日头高高挂着,炎热的夏风阵阵吹,蝉鸣声声不绝。

进入京城,侯爷告辞,带着人策马离开。

挺直利落的背影,神秘高贵的气势,在骆清风的催促下,骆玉迟迟不舍的收回目光,放下了车帘。

端正的坐在马车里,骆玉圆圆大大的眼里清清澈澈,种种情绪一一而过,最后留下的,是凄凄楚楚。

她有点不开心了。

眨眼间,到了骆府。

小厮将凳子放在马车前,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略粗糙的小手掀开,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位肌肤白嫩的少女,一脸懵懂纯真的看着骆府大门前的人。

她身上着淡绿色窄袖交领,白色长裙,裙角是粉的黄的小花朵,窄袖上绑着青玉色的带子。

“这是哪儿。”她下了马车,问身旁的二哥哥,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陌生懵懂,看也不看府门前一大群人。

“这便是骆府,那些,是我们的家人……”二哥哥说完,上前一一指着人给她做了介绍,她一脸疑问的跟着,没有开口叫一个人。

最后一个是二嫂嫂梁氏,她纯真的笑起来,“二嫂嫂。”她声音略带喜悦,不像刚才那么冷淡,倒让一群人感到些许意外。

骆清风亲昵的摸摸她的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爹娘,三妹妹,四妹妹,“快,叫人。”他叮嘱骆玉。

“二哥哥,带我去买糖好不好,我还要扇子。”她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骆府门前所有人,只对着骆清风说话,撒娇。

骆大学士跟杨氏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一点愧疚了,来到她的跟前停下。

骆大学士开了口,“我是你爹,她是你娘,怎么不认识?刚刚你二哥哥不是给你说了吗?一点规矩也不懂。”说话时,大学士的声音略带责怪,陌生的宠溺。

“哦。”她淡淡的回了一字,转头看着骆清风又甜甜的笑起来,“二哥哥,我们快去吧,再晚些街市就要散了。”

骆大学士跟皇上说话都没被这样无视过,被自己女儿这样对待,心情可想而知,正想发火,杨氏拉住了他,看向骆清风,“带她去吧。”

“嗯。”骆清风淡淡答应了一句,带着骆玉去逛街去了。

兄妹两走远之后,骆大学士拍拍杨氏的手,两个人深眉紧锁,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刚刚为何如此,他们,好歹是爹娘,生下你,将你带到世上的爹娘。”骆清风不信骆玉想买糖跟扇子这样的话。

她,分明是在逃避与他们的见面。

骆玉双手绞紧,咬着唇,大大的眼眶微红,“二哥哥,我真的想要吃糖。”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自小便爱吃糖,被打了爱吃,被骗了爱吃,现在,她不敢跟他们呆在一起,她害怕,她也想吃糖。

这一趟,骆玉买了六把扇子,八包糖。

太阳落山之际,他们回到了骆府,去了花厅,骆家全部的人都在,奶奶,大学士,杨氏,三姐姐,四姐姐,二嫂嫂,还有嫁出去又回来的大姐姐。

中间的桌上满是骆玉从未见过的菜色,色香味俱全,她一时手脚无措,坐在了二嫂嫂二哥哥的中间,忍了忍,还是将小厮手上的八包糖拿了过来,别扭的每个人一包递了过去。

她一一看去,只有二嫂嫂二哥哥将糖放的很好,其他人都只是勉强一笑,随手将糖放在了一旁,或者干脆给了小厮,毫不在意她的心意。

她忍着艰涩的感觉吃了几口饭,最后实在吃不下去,索性站起来,也不管这些人这么想她了。


罢了,或许自己,今生便不是有什么父母缘的人,早该认清楚现实的。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这短短十六年的生命,突然发觉自己白活了一遭,竟是除了二哥哥,还有相处了几天的二嫂嫂之外,便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心灰意冷,这一刻,骆玉才算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骆玉不是一个乐观的人,甚至有一点内向,她渐渐让自己走入了死胡同,好似想来想去,已没有路可以走了。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无神的走出了京城,出了京城十里地都没有停下来,直到,她的眼里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树。

这棵树很高,如果爬上去再跳下来,是不是这无望的人生便可一了百了。

骆玉真的爬了上去,手被磨破了皮,鲜红的血弄的褐色树干上到处都是,可当她爬到了树顶上时,她看到了她以往从未看到过的景色。

火红色的霞光像一条宽大的棉被,盖着这片大地,给这片大地暖上了一层层光晕,微热的风一缕缕袭来。

草场莺飞,落英缤纷。

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坐八抬大轿的达官贵人,赶牛车的,骑驴的,那么渺小,还有孩童们蹦蹦跳跳,父母扛着锄头,背着背篓相似一笑的模样。

头顶绿叶层层叠叠铺盖着,成了一片又一片,给了她一个静谧而温馨的空间,让她一颗哀伤的心慢慢被抚慰了。

她突然不想跳了。

陆源出现在树下的那一刻,骆玉也正在往下爬,她的动作很慢,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意力,大家都议论纷纷。

毕竟她穿着一看便是大家小姐,就是这行为举止,不太像。

骑着高头大马上的陆源也听到了议论声音,往上看去,就那么一眼,他便认出来了,是骆玉。

他略微蹙眉,一掌拍在马鞍上,身体立时站在马背上,脚一个用力踩在马背上,身体瞬间拔高十几米,稳稳抓住了树上摇摇晃晃的人,脚尖在树上用力一踏,一手搂着骆玉一手展开,像一只雄鹰一样俯冲而下。

“啪啪啪……”周围人剧烈的鼓掌。

“太厉害了。”

“这漂亮的公子是谁啊?不知是否婚配?

“你没看到他怀里的人吗?定是有婚配了,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公子。”

陆源:……

陆源凝视着怀里的骆玉,漂亮的眉目微微蹙起,凶光竟是少了不少。

“睁眼。”

睁开一双大大圆圆的眼,骆玉蓦然想起,那天在苍鹰山,将自己一把拉上马面无表情的陆源,心中微微一热,慌忙从他怀里出来。

“多谢侯爷。”她说。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完,上了马背,又对她伸出手。

“多谢侯爷。”骆玉道了谢,伸出手,被他一拉上了马背,进城去了。

大宣虽然民风开放,但还没有到男女共乘一骑不被人非议的地步,尤其这女子未梳妆,还是个少女。

至于男子?年前大败大瑜,班师回朝那日,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他是谁了,当头一人,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还是镇南侯爷。

骆玉全程低着头,她倒不是害羞,是怕被人看到她脸上的红肿才这般的。

“今日谢谢侯爷了。”眼看要到骆府,骆玉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很小,若不是两人靠的很近,陆侯爷几乎听不到。

“有人欺负你?”瞧着她红肿的脸他问道,声音听不出来喜怒,目露凶光。

骆玉一时没有说话,在心里斟酌了好一会儿,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的说道:“侯爷,我有一事与你说,不知可行。”

陆源目不转睛的看着骆玉,“你说。”

骆玉看着陆源,心下划过一丝哀凄,压低了声音,“我可以不要嫁妆吗?不瞒侯爷,我……”到这里,她竟是脖子硬的说不下去了,眼睛也因泪水空蒙一片,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骆玉又漏洞百出的说:“对不起,我刚刚好像恍惚了,说了一些胡话,侯爷别放在心上。”

“侯府库房很满,嫁妆倒是不需要,这个给你,涂抹两天大概就能好。”陆源说,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递给了她。

骆玉心下感激,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了,方才的委屈痛苦一股脑的丢了出来,全堆在了那大大的眼眶里,水汪汪的要随时掉下来。

她不好意思的说:“天干物燥的,沙子难免迷了眼,失礼了。”眼泪没掉一颗出来,她为怕失礼,赶紧转头擦掉。

陆源怔怔的看着她,“我送你进去。”他说完,走到杨柳树边栓了马,又上前去敲门。

回到骆府,骆玉情绪已经稳定,陆源被骆清风招待着,她直接回了弃雪院,却在弃雪院门口看到了杨氏,骆大学士。

脚步一顿,骆玉微微张嘴深呼吸了一下,才抬步走向了弃雪院。

“玉儿。”杨氏叫了她一声,又说,“娘亲等了你很久,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她看起来憔悴了一些,眼眶红红的,显然哭过,她前半生除了生骆玉时遭遇了痛苦,没有什么烦恼,顺风顺水过了大半辈子,现在又因为骆玉哭了。

“玉儿,你陪你娘亲好好的说说话。”骆大学士不再严肃,语气柔软了些许,揽着杨氏走进了弃雪院,而后自己走了。

遭遇了刚刚的事,骆玉对着杨氏,没有任何期待,她学乖了,再不敢有丝毫任性,也没敢说一句重话,客客气气,乖乖巧巧的。

“玉儿,你是不是在怨恨我?恨我当初的狠心,你没满月就把你送出去了,也没叫人好好照顾你。我不是故意的,玉儿啊,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杨氏说完,伸手扯着骆玉,骆玉看着她保养得极好的手,又看看自己粗糙的手。

轻微的摇头,“没有怨恨,真的,没敢怨恨,我是谁呢,能来到这世上,便是我的福气,我敢怨谁?这不是很可笑吗?只是我想好了,我将来要是有孩子,我绝对不会把她丢在田庄里,十六年从不见她一面。”


她绕了一圈,将除了二嫂嫂跟二哥哥的糖全部拿在自己的手里,招呼也不打一声出门去了。

“紫苑,带五姑娘去她的小院子。”杨氏叫了一声,紫苑就带着骆玉去了她的小院子。

“哪儿来的臭脾气?不就是一包糖吗?我都吃的厌烦了。”三姑娘无所顾忌的说道。

其他人没说什么,但显然也对糖毫不在意。

二哥哥跟二嫂嫂对视一眼,二嫂嫂摇摇头,示意二哥哥不要多话。

一顿饭,除了骆玉这段小插曲,全程相安无事。

这个晚上,骆玉一宿没睡,她拒绝了二嫂嫂的邀请,点着几个灯笼在小院子里,拿着斧头劈劈砍砍。

第二日,落霞院这三个字变成了弃雪院。

大学士跟杨氏站在牌子下时,眉目深锁,对望一眼,半天不言语一句。

之后,骆玉便在府中住了下来,她开始跟二嫂嫂说话,但除了二嫂嫂跟二哥哥,她还是不愿意跟其他人说话。

对,就是不愿意。

索性,杨氏将教规矩的事交给了二嫂嫂,虽然她一向看不起二嫂嫂是小门小户之女,但无奈,骆玉只亲近她,便也只能如此。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逼迫骆玉跟随其他嬷嬷学的,可他们心虚,没有那个自信,尤其是杨氏。

“对,走路便是要这样,这样才会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温和有礼……”二嫂嫂尽心尽力。

二哥哥回来见了也非常高兴,时常给骆玉带一些街市上的小东西,吃的,玩的,不一而足。

这日,杨氏派身边的丫头来寻骆玉,叫她过去,骆玉愣了一下,点点头,跟二嫂嫂打了一声招呼,随着丫头去了杨氏大学士的院子里。

院子里,杨氏大学士坐在花厅里,她一去就站在花厅中间,也不行礼,也不打招呼,就那么站着。

“你二嫂嫂怎么教的规矩?人都不会叫吗?”杨氏略微生气。

骆玉乖乖的行了一礼,“见过杨夫人,大学士。”她淡淡的,完了就自己找一张椅子坐下。

“你,我是你母亲,他是你爹爹。”杨氏被气得双眼一翻,后面的丫鬟连忙用手顺了顺她的背,“夫人别急,别急。”

“你这什么脾气?”大学士眼见爱妻被骆玉这样气,连忙伸手过去抚慰,火气也上来了。

骆玉依然单纯可爱,圆圆的眼睛清清澈澈,丝毫怨愤都不带,更别说那些莫须有的仇恨了。

“我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生气?”她懵懂的问着。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你的亲人,血浓于水的亲人。”大学士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开始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

“知道啊,那又如何?”说这话时,她不在乎的语气,天真,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人实在无法责怪她。

“你……”大学士也同杨氏一样,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怎么了。”她疑惑的看向杨氏后面的丫鬟红苑,红苑不看她,她又看向了门边的管家,“我怎么了?”似乎不知道她那里得罪了这两位,竟惹得他们这样生气。

管家擦擦冷汗,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说道:“老爷夫人叫你来,是想问你,你要什么嫁妆。”

“为何这也要问我?要是想给,就按照大姐姐的份例给我不就行了,若不想给,叫我来作甚。”骆玉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她远在庄子外,大姐姐出嫁的事她还是听说了的。只是,她一块喜饼糕点没吃到。

反倒是二哥哥,成亲前几日,特地亲自给她带去不少好吃的,还有二嫂嫂亲手绣的手帕,她还挺高兴。

此话一出,杨氏大学士完全震惊了,一时竟不能再言语。

“我不要嫁妆,那于我而言,没什么用。”说这话时,骆玉纯澈如水的眼底划过一丝受伤,水珠一点一滴慢慢蓄了在眼眶里,她用力地眨眼睛,努力的驱散那些水雾。

“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一次,杨氏柔柔的声音蕴含着怒气。

骆玉看了她一眼,“我想要什么有人在意吗?”她实在想不通她为何生气,她也没惹到她,也猜不到她为何生气,怪不得以前嬷嬷总说她笨。

杨氏深吸一口气,“你真的,不要嫁妆吗?这可事关女儿家的面子,事关你在侯府的地位?你可想明白了。”

她自小便是修养极好的大家小姐,后来成了亲更是儿女孝顺,丈夫宠爱,婆婆也没拿气给她受,却在骆玉这儿破例了。

“没事,我会给陆侯爷说的,说我不要嫁妆了,望他不要嫌弃,他若实在嫌弃,我也无所谓,反正嫁不嫁人我从来不在乎。”骆玉说完,懵懂不在意的笑一笑。

杨氏苦苦的看着骆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我当成你的娘亲?我当年真的怕了,你知道吗?我差点流血而亡,彻底离开了这世界,而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我一看到你便想起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才将你送走的。”

她当初真的怕了,被救回来后,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差点让她死去的女儿,未满月,小小的她便被送走了。

后来也不是没想过将她接回来,事情太多,一再推迟,时至今日,才因侯府求娶的事将她接了回来。

一滴眼泪滚落脸颊。

骆玉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高贵,优雅的杨氏,除了眼角细细的细纹,她还是像个二十多岁年轻的女子。

面对这样美丽的陌生的母亲,她却突然满腹委屈,脖子酸涩不已,心也不受控制的痛。

“你什么错都没有,你也什么都不必做,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用了十六年偿还,还还不够吗?你又来说我是因为什么呢?愧疚吗?让我原谅你?你对我来说,真的只是陌生人啊,陌生人谈不上原谅的。”

嬷嬷说她笨,天真,看来嬷嬷说的没有错,她就是笨的,什么都不懂,平白无故又惹人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出嫁后,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暂时你先忍耐吧。”骆玉说完,转身跑走了。


他背对着侧妃,身姿挺拔英俊,一身紫色衣衫衬得他贵气逼人。

谢侧妃行至陆源跟前,苦口婆心的说:“骆家攀附权贵,把你当成棋子,你看不明白吗?”

她一脸深情,陆源后退一步,神色依然冷淡没变,“谢侧妃自重,这是本候的家事。”

“家事?你们不还没成亲吗?骆家如此光明正大的攀附权贵,结交党羽,谁知道是不是起了谋逆之心?”她阴恻恻的说着,一双眼歹毒得令陆源都蹙眉

“谢侧妃,本候与玉儿有婚约,家父二十年前便定下的,这次,也是本候拿着契书上门提亲,玉儿从未想过攀附我,更何况,本候也不觉得侯府是权贵,要说权贵,东宫才是。”

他一双美目又狠又凶,这会儿还带着丝丝冰冷,厌烦,嘲讽,这些情绪精准无比的落在了谢侧妃的眼里。

她后退一步,手帕捂住胸口,痛苦又不敢相信的说:“那我算什么?”眼泪已掉下来了。

陆源神色没变,“不算什么,谢侧妃早已做了选择,既如此,便要好好遵循自己的选择,莫要后悔。”他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陆源!你就不怕我杀了骆玉吗?骆家父亲四品官算什么,区区一个骆清风又算什么,我想让他们死,他们就只能死。”她撕心裂肺,歇斯底里,早已没了优雅傍身,像一个疯婆子。

“我后悔了。”她说,又说:“我该等你回来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娶骆家女,好不好。”她痛苦得不得了,恨自己心思重,爱慕权势,贪恋荣华富贵,失去了她的少年郎,进了东宫。

陆源从开始到现在,脸上表情一点也没变,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凶狠,只是此刻更多了一些冰冷,厌烦。

“谢侧妃,玉儿要是死在谢侧妃手里,谢侧妃也会死在本候手里,至于骆家其他人谢侧妃想杀就杀,与本候没有关系。”他说完走了,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停下来,也没回头,说:“若谢侧妃敢做背叛太子的事,那本候也可以告诉你,在本候这,包括你,包括整个谢家,不算什么!”

他说完,冷着一双漂亮的眼,走了。

他刚走,就有一个宫女从假山转身离开,也没去哪儿,就直接去了太子书房,说了几句,随即,太子书房露出几声得意的大笑,隐约飘出一句满是得意的话,“那可是本宫的表弟。”

陆源也没做停留,转道就去了慈安宫,去了大概呆了半个时辰,出来带了三个人,一个嬷嬷,两个宫女,都是太后亲赐的——一文钱都不要。

距离成亲的事情越来越近,陆侯爷也渐渐把差点把他气死的市井小曲给忘记了。

为了省银子,侯爷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兵,拿出了老侯爷库房里不知道使用过多少年的红绸。

侯府五进院子,大得不得了,侯爷撸起袖子,带着小将军们光是拔草都拔了半天,更别提挂红绸了,他们一个个也不懂。

侯府唯一的女眷——侯爷的母亲——公主殿下如今还远游在外,幸好有太后亲赐的嬷嬷跟宫女,一群大男人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尽管蹑手蹑脚,但也还算妥当,最重要的是,几个少年将军总算见识到了老侯爷的库房……

那可真是超级大,还应有尽有,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里面没有的。

侯爷当场冷脸,“收起你们嘴边的口水。”

几个少年将军赶紧擦擦嘴角的口水,被侯爷赶出了库房,站在库房外,几个人不怕死的非议了侯爷。

“我要是有这样大的库房,我便不上战场了,就在家溜溜鸟,斗斗蛐蛐,逛逛青楼,养养美人,想想就通体舒畅,这简直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

“你也太没出息了,我要是有这样大的库房,我就隐于市,做一个闲人。”

“我要是有这样大的库房,我便把你们打死算了。”陆侯爷一双美目凶狠着,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手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马鞭。

“啊……”一群人做鸟兽散,再不敢非议他们家老大了。

晚上,一群人累了一天蹲在门口啃馒头时才知道,大库房不是侯爷的,是老侯爷的。

至于侯爷的库房在哪?这是个秘密。

当晚,侯爷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不要说出来这是老侯爷的库房,尤其是当着侯府新夫人的面。

当然,一场婚礼,自然不只是侯爷在准备。

骆玉也在准备,她跟二嫂嫂带着几个丫鬟,天天绣竹子,绣鞋垫……各种绣。

她说她不要聘礼,但是她自己给陆源的鞋垫,衣裳之类的,她却一直在准备着。

这天,太子带着人来了侯府,哪儿也没去,就在外宅寻了一张石桌坐下,刚坐下,他身后的宫女就摆上了糕点,小炉子,又将小茶壶放在小炉子上。

太子长得很稳重,按他的话说,他长得很男人,不像他那个表弟,怕是将来比他的娘子还要美上几分,不过他不敢当着侯爷的面说,他打不过侯爷。

不只是他,就是整个东宫的高手联合起来,也打不过侯爷一个人。

侯爷来时是撸着袖子的,比以往的漂亮精致多了一些不拘,粗狂,身上穿的是洗得发白的紫色常服。

刚坐下,就抢过了太子刚抬到嘴边的茶杯,一口饮下,将茶杯放在宫女的面前,示意她再续一杯。

太子额头青筋震怒,手指扣紧了桌面。

“苍鹰山刺杀的事情后,清贵妃有何动静?”侯爷满不在乎太子的表情,趁机问了一件正事。

太子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个混账总是如此,每次他要发火他都能一句话把他的火气给灭了,还是他自己主动灭的。

“还能如何?我们没证据,不过,这一次失败了不代表下次骆玉能逃过,你小心些,别让骆玉真被杀了,刚成亲就做了鳏夫。”

太子表情严肃,带着一些警告。


京城,夏日炎炎。

骆府外宅院里,骆大学士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清瘦的脸上愁眉不展,骆清风行至前边,“父亲,在烦恼何事?”

骆清风询询儒雅,是个书生,本朝最年轻的探花郎,凡遇到事骆大学士都会与他商量,这已是习惯了。

“你看看。”大学士将手上的纸张递了过去。

骆清风接过来看。

原来,骆大学士年轻时上京赶考,考完没了盘缠,差点露宿街头,老侯爷赌了一把,忍着肉痛借了两百两银子给当初落魄的骆大学士。

看他样貌不错,便说两百两银子不用还了,只是要定娃娃亲,没规定是那一个女儿,只说要骆家嫡女便好,但有一个条件,不能再收聘礼。

骆大学士当初饥寒交迫,也没办法,他想他也不能就有女儿吧,于是满口答应了。

结果……

夫人一生就生了四个女儿。

“……事情便是这样,这些年过去,我以为这事会不了了之,怎么都没有想到,陆小侯爷会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大学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无奈。

骆清风看完,将纸张叠起来递给了大学士,“他说,要娶那个妹妹?”

大姐姐嫁出去了,如今尚有三个妹妹待字闺中,两个妹妹养在骆府内宅,一个妹妹养在林县的田庄里。

“没说,但你三妹妹四妹妹不同意,你娘也偏袒着她们,不为骆府考虑考虑,为父这才苦恼。”

骆清风不说话了,今日休沐,他早早的去了历山学院授课,没成想,刚去不到一个时辰,爹爹就派人将他叫了回来。

他也知道叫他回来是为何意,定是通知他,三妹妹四妹妹不同意,要将五妹妹嫁给陆侯爷。

看他不说话,陆侯爷又说道:“你亲自将她接回来,这事,就这样。”全然没了商量的余地。

“爹,这事对五妹妹不公。”骆清风不死心,怒气冲冲喊了一句,但是他明白,他只是鸣不平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骆大学士脚步不停,“现在就出发,后日大概就能回到京城。”

权势滔天,圣眷正浓,又是皇亲国戚的侯府,他们骆府根本得罪不起,这桩婚事不行也得行,骆大学士明白,骆清风明白,骆家其他人也明白。

三姑娘四姑娘不同意,无妨,骆家还有一个小女儿,一个从小就被送到庄子里去养的女儿,闺名唤骆玉。

中午,骆清风带着小厮,套上马车准备去往林县。

马车刚出了城门,便听到了整齐划一沓沓的马蹄声,马车停下,骆清风撩开帘子,看到了带头的人,带头的人也看到了他。

马慢下来,转了一个方向,来到了马车前。

来人陆源,是战场上手段果决狠辣,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也是刚继承镇南侯府的陆侯爷。今年二十岁,长得漂亮,一双桃花眼妖冶狠厉,能文能武,个性难缠。

“见过侯爷。”骆清风拱手作揖。

“清风,是要去往何处?”陆源口气充满了威严,一双眼带着危险的审视。

明明他们年岁相当,可聪敏毓秀,性格温和的骆清风在他面前却凭空矮了一截。

“回侯爷,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便不打扰侯爷了。”骆清风垂眸,不敢直视侯爷危险摄人的目光,

“那本候先行一步。”陆侯爷拱手,又一挥手,马鞭打在马儿矫健的屁股上,又“驾”了一声,往城里去了。

马蹄沓沓,整齐威严,当头一人更是万众瞩目。

骆清风放下车帘,喃喃出声,“单纯的小玉儿嫁给这样的人真的没问题吗?”话音落,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小厮将马车重新赶起,骆清风垂下眼睑,知道这事已再无回旋的余地。

去往林县的路上还算太平,就是晚间在一家酒楼吃饭时,听到人说,这苍鹰山的盗匪最近十分猖獗,而苍鹰山恰恰就在京城去往林县的路途。

第二日,骆清风天不亮便带着小厮赶起了马车,经过苍鹰山,一路太平赶到了林县。

夏日炎热,蝉鸣声声不绝。

在田庄管事殷勤的带领下,骆清风到了骆玉住的小院子——弃雪院。整个骆府,便只有他时常来看望骆玉,他们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二哥哥。”软软糯糯的声音穿破了空气,进入到骆清风的耳朵里,是骆玉。

骆清风浅浅一笑,抬眼看去,像只小兔子一样的骆玉跑了过来,她许是听到了庄子里其他人的话,才知道他来了,这才飞奔着跑来。

上次见面是年前,她该是想他了。

她站定在骆清风面前,略微气喘,脸颊红润白嫩,“二哥哥怎么来了。”她问,一双圆圆的眼睛,里头像是住着一条小溪,清清纯纯。

“个子倒是又长高了些,头发也长长了些许。”骆清风上下打量她,给半年未见的骆玉的变化做了一个总结。

“二哥哥,屋里坐,我清明采了不少茶,还亲自炒了,有劳你取个名字,可一定要尝尝。”骆玉一双圆圆大眼,清清澈澈,此时见着他带着一些喜色。

见他不动,伸手拉着他宽大的衣袖,“二哥哥,你怎么了?可是不能久待,今日要走?”

骆清风见她眼带无措,不舍,一时心里疼了,抬手摸摸她的头,“我来接你回京。”

关于回京,回骆府,骆玉是想过的,午夜梦回睡不着,过年,中秋时不止一次的想过,爹娘会来接她回骆府。但她独独没有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回去。

三姐姐,四姐姐不愿意嫁给陆侯爷,于是,骆府就想起了她这个被遗弃十六年的女儿。

骆玉没有拒绝,因为来接她的是骆清风,她最喜欢的二哥哥,也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想让他为难。

更重要的是,她对这一切都无所谓。

有或没有,都无妨。

想着这些,骆玉的包裹已被婆子们收拾好,他们该出发了,若是一路顺利,大概明日下午便可到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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