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泠安乔成洲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从你的世界路过by沈泠安乔成洲》,由网络作家“晴天娃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明翰挡在两人之间:“你们在干什么!多大的人还打架?!”要不是沈氏这边的人看情况不对联系了他,这俩见面就掐的性格,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方明翰,你少管闲事!”秦牧咬着牙。“什么少管闲事,这里是沈泠安的公司,你要在她的公司打架?!”沈泠安就是秦牧的死穴。果然,一句话出口,秦牧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滚开。”乔成洲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显然不想就此作罢。“成洲,算了……林夕柔还在医院。”身为乔氏总裁的乔成洲要是在沈氏大闹,被有心的商业竞争对手得知,难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身为死党,方明翰自然知道怎么说能让乔成洲在意。乔成洲闻言深吸口气,果然没有再动手。只是用充满阴翳的眸光睨向秦牧:“告诉那个女人,她对小柔做的事,我会让她付出代价。”说罢,...
《完结版小说从你的世界路过by沈泠安乔成洲》精彩片段
方明翰挡在两人之间:“你们在干什么!多大的人还打架?!”
要不是沈氏这边的人看情况不对联系了他,这俩见面就掐的性格,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方明翰,你少管闲事!”秦牧咬着牙。
“什么少管闲事,这里是沈泠安的公司,你要在她的公司打架?!”
沈泠安就是秦牧的死穴。果然,一句话出口,秦牧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
“滚开。”乔成洲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显然不想就此作罢。
“成洲,算了……林夕柔还在医院。”
身为乔氏总裁的乔成洲要是在沈氏大闹,被有心的商业竞争对手得知,难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身为死党,方明翰自然知道怎么说能让乔成洲在意。
乔成洲闻言深吸口气,果然没有再动手。
只是用充满阴翳的眸光睨向秦牧:“告诉那个女人,她对小柔做的事,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说罢,转身要离开。
就在乔成洲的大步即将离开门外,身后的秦牧忽然开口:“泠安真是瞎了眼!”
乔成洲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泠安真是瞎了眼!她这辈子做出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认识了你,爱上你这个人渣!”
乔成洲冷笑:“错误决定?沈泠安明明是赶都赶不走的狗皮膏药。我巴不得她意识到这个‘错误’离我远一点,可是她不肯,她下贱。”
“乔成洲!”秦牧两腮的薄肉鼓了又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年你掉进海里,泠安就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就不该宁可自己泡在水里等救援,也要把你先送出来!要不是那时候毁了她的身体……”
是不是……如今便不能这么快发病?
秦牧声音带着痛:“乔成洲,你根本不配得到泠安的爱。”
乔成洲蹙眉。
当年掉入海里,救自己的……是沈泠安?!
怎么可能?!
那时候他醒来,漂泊在海面上,将最后的食物留下来给自己吃,自己饿的奄奄一息、被浮木磕碰满身伤的人,明明是小柔!
若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对她格外照顾,以至于她被沈泠安针对。
沈泠安居然告诉别人,是她救了自己。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乔成洲冷冷看了秦牧一眼,“回去告诉沈泠安,我不傻,谁救了我,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沈氏。
乔成洲大闹沈氏集团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人的嘴巴是封不住的,这种事情,更是众人感兴趣的谈资。甚至有人将这件事挂到了网上,引得不少八卦媒体都跟着关注。
不过,乔成洲对此并不在乎。
甚至刚走出沈氏,他就拨出好几个电话做了安排。
沈泠安不是不肯出现吗?
那好,既然她不肯,那他就逼她出来。
……
“乔成洲,你是不是疯了!”
方明翰这边刚解决完网上乱七八糟的流言,就又收到了几个部门经理的消息,说乔总毫无理由要停断一切对沈氏的供货!
不仅如此,甚至单方面撕毁合约。
要知道方沈两家自上市以来,便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哪怕是当初沈鸿信去世,沈氏动荡的时候,两家合作也从未出现问题。
可就在刚刚,没有任何原因,乔氏单方面撕毁合约,宁愿承担决赔偿、两败俱伤,也要停止对沈氏的供货!
“你知道这样的行为,在股东们眼里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的行为,会让和乔氏合作的公司怎么想吗?!与乔氏合作有这样的风险,以后谁还敢来?!”
“你至少给我个理由吧!”方明翰气得脑仁直抽,
然而和他相反,乔成洲却神情淡漠极了:“沈泠安最在乎她父亲留下的沈氏。”
方明翰无语:“所以,你这么做,就是为了逼沈泠安?!”
乔成洲不置可否。
方明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死党,什么时候起,乔成洲对于沈泠安的事情,会这样不顾理智了?
“何必?你要想让沈泠安出现,你主动联系一下她,哪怕是打个电话,这么多年,沈泠安无论什么情况对你都是随叫随到的,你们俩好歹夫妻一场,沈氏就相当于她的命,你真要……”
你真要把人逼到绝境吗?
“我来联系她,你们好好谈谈。”
方明翰说着,便掏出手机。
“方明翰!”
乔成洲一声怒喝,仿佛结满冰霜的利剑,让方明翰的手上一抖,手机险些拿不住。
感受着身边男人冷厉的气场,方明翰知道,但凡这通电话打出去,自己多年的好友一定会像今天在沈氏集团对秦牧一样,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方明翰叹了一口气。
“电话我可以不打,但是,你对沈氏的这种无谓打压必须停止。我不仅是以好友的身份在劝你,也是以合作伙伴的身份。”方明翰苦口婆心。
然而乔成洲岂是能听劝的人?
方明翰越是说,他自己的主意越是正,最后干脆将方明翰从办公室赶了出去。
果然,这一招很有效。
第二天,乔成洲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号码是陌生的,但是传来的声音却很熟悉,居然是秦牧。
“乔成洲,我们谈谈……关于泠安的事……”
乔成洲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你不是想见她吗,来了,你就知道了。”
秦牧留了个时间和地址,不等乔成洲说话,便挂断电话。
乔成洲嘴角扯了扯。
尽管不屑,还是如约去了乔氏对面的咖啡厅。
秦牧已经坐在那里,乔成洲一来,便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是一个密封起来的文件袋。
打开,只有一份文件。
黑色粗体的《离婚协议》映入眼帘。
乔成洲挑眉:“秦牧,你现在成了沈泠安的走狗?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还当的很开心。”
秦牧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颤,滚烫的咖啡液洒在手上,他却毫无所觉。
“这份离婚协议,泠安已经签好,请你签字。”
夜色中。
乔成洲将车子开的飞快。
冰凉如水的夜色在车窗外呼啸而过。
不知怎地,他此刻心中却有一丝难以疏解的郁结,刚才沈泠安那双满是祈求和倔强的眸子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
还有她最后撕心裂肺的那些话。
她说,她要死了……
嗤!乔成洲嗤笑一声,觉得车内闷热,便顺手将车窗打开,冰凉的夜色和寒冬的凛风骤然灌进来,顿时好了许多。
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沈泠安这样恶毒的女人要死早就死了!
她会死?舍得死?
真是笑话!
一想到他找到林夕柔时看到的,浑身青紫、满身狼藉,痛苦和愧疚就日夜折磨着他,可沈泠安呢?在做了那样的事后假装无辜,人畜无害的模样,要不是最后他终于找到那个混蛋,严刑逼供之下,对方供出沈泠安的名字,恐怕,他真要信了!
他真的,差一点就要相信她的那些辩解、相信一切与她无关了!
呵,多好的演技啊。
把他当个傻子玩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违背良心将一切隐藏下来,夕柔到现在都不知道害了自己的究竟是谁,一口一个泠安姐的叫着她!
愧疚折磨得他夜夜失眠!
沈泠安呢?
居然真的以为自己骗过所有人,心安理得,继续扮演无辜。
她居然有脸说不是她做得!
呵!
这样恶心又恶毒的人,怎么可能会死?怎么舍得死?
就算死,那也是她活该!
这样想着,车子越开越快。
半山别苑。
张雪枝站在二楼的一间房前,伸着脖子,朝外张望,又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身后正对着镜子细细化妆的女人:“夕柔,你说,乔少真的会来?”
“……会。”林夕柔笃定道,检查故意画的有些苍白的嘴唇,楚楚可怜的眉眼,这才满意将镜子收进抽屉里。
今天,可是沈泠安那女人的生日。
也是她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生日。
七年了,哪一次,沈泠安的生日乔成洲不是过来陪自己?
一想到这,林夕柔眼底都是得意,再千金小姐、出身豪门又怎么样?她沈泠安爱的男人,到头来最在乎的还是自己!
“也该到了她彻底出局的时候。”林夕柔冷笑一声。
张雪枝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对于这个后来找回的女儿,一时竟有种恐惧和害怕的情绪,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孩子,从那么小,那么早的时候,就有了那样深沉算计的心机。
可,这是她的女儿啊……
自己已经亏欠了那么多的女儿,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弥补,只要她好,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沈小姐已经有了那么多,她的女儿却什么都没有。
“轰!——”
外头引擎的声音拉回张雪枝的注意。
往下看,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乔少真的来了!”张雪枝说了一句,看看躺到床上的林夕柔,赶紧下楼。
“少……少爷,您怎么来了?”到了下面,乔成洲恰好迈进门,张雪枝立即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看楼上,又看看他。
这样的反应,果然让乔成洲眉心蹙起,还不等他开口询问,楼上突然传来“砰”地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小柔!”张雪枝喊了一声。
乔成洲已经三两步冲到楼上,推开林夕柔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一幕,顿时让他惊骇莫名。
雪白的床单上,纤细的女人面色苍白,只有露在外头的手腕,斜斜的耷拉在床边,滴滴答答的鲜血从割破的手腕间流出来,在地上汇聚了一小摊。
后跟上来的张雪枝也看到这一幕,目光落到林夕柔深深的伤口上,抿了抿唇。
她这个女儿,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夕柔!夕柔!快,张姨打电话,让医生立刻、马上过来!医药箱在哪?”
“在楼下,我这就去拿。”张雪枝匆匆下楼。
为了照顾林夕柔,半山别苑这边厨师、医生、司机、保姆都是备齐的,只不过住在另外一栋别墅里。
因此不过等了几分钟时间,被电话吵醒的医生就匆匆赶到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乔成洲眸色深深地看向张雪枝:“张姨,究竟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是说夕柔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今天怎么会……”说到这,他没说下去,深吸一口气,目光定定盯着张雪枝。
张雪枝是从小将他带大的人,因此对她,乔成洲是有几分情分的。
“……没、没发生什么……”张雪枝支支吾吾。
“张姨!夕柔是你的亲女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外界刺激,夕柔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自杀!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到沈泠安。
张雪枝正想着怎么开口,便听到男人的声音:“是不是沈泠安?是不是她对夕柔做了什么?”
张雪枝身子一僵。
这样的反应,落到乔成洲眼中显然是自己猜对了真相!
果然!
“该死!”怪不得那女人今天想方设法要阻止自己过来!
甚至,为了不让他来,不惜诅咒自己要死!
如果自己没来,如果张姨没有发现,那夕柔……乔成洲不敢再想下去!
“她到底干了什么?”
是因为梦吗?
还是因为之前秦牧说的那些话?
乔成洲打开灯,房间内空荡荡的,一点沈泠安留下的影子都没有。
窗外沉沉的夜色笼罩而下,乔成洲罕见地拿出烟,一支接着一支。
直到天将明未明,他才猛地捻灭手中的烟头。
打电话给方明翰:“你知道秦牧住哪儿吗?现在,立刻,马上,把他的地址发来。”
“什么?”方明翰迷迷糊糊的,听到乔成洲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理解,那头就已经挂断。
秦牧的地址?
他俩不是一向不和吗?他要秦牧的地址干什么?
不过他也懒得再问乔成洲的这些破事,撑着眼皮把地址发过去,就又迷迷糊糊睡了。
而乔成洲,看到地址,第一时间便直接赶了过去。
沈泠安能去哪?
整个京都,乔成洲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秦牧!作为沈泠安重视的拥趸者,哪怕她已嫁作人妇,依旧不要脸的在后头跟着。
而沈泠安这些年忙着沈氏,又担任乔氏的市场部总监,除了工作,根本没有其他朋友。
所以她不回去,唯一可能的,便是和秦牧在一起!
乔成洲越想越觉得如此,一路上车速飞快。
入冬的京都格外寒冷,尤其是现在,早晨还未正式到来,路上的车少之又少,只有零星几个早起打扫的环卫工人,看到一辆豪车呼啸着带着寒意从身边擦过,不免多看几眼。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有钱就不惜命……”
乔成洲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他现在满脑子的怀疑和纠结,折磨得自己快要疯了。
方明翰发来的地址是乔氏前几年开发的一处高档小区。
乔成洲的车一停下,物业经理就得到了消息。
迎过来说了好几句话,乔成洲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直奔其中一栋就按下电梯。
经理是个察言观色的人,这一下也察觉到了不对,默不作声跟在后头。
乔少这样……不会是有什么人惹到他了吧?
正想着,电梯门“叮咚”一下开了。
乔成洲大步走出去,直奔着顶层唯一的住房。
门铃疯狂响了好几分钟。
经理看着乔成洲的脸色,战战兢兢道:“这……乔少,您是要找人?要不,先打个电话问问在不在家?万一,万一不在呢对吧?”
不在?
乔成洲眯了眯眼,“你们物业有开锁的吧?找一个过来。”
“这……这不行,不合规矩啊乔少。”经理擦汗。
“少废话!”乔成洲冷斥,还要说什么,面前的门居然咔嚓一下打开。
不过看清外面的人是谁,下一瞬,“砰”一声。
又关了!
“这、这……”经理愣住了,实在搞不清楚情况。
乔成洲却咬牙切齿,果然,果然是这样!要不是沈泠安在这,秦牧看到自己怎么可能不阴阳怪气几句?
哪一次两人不是针锋相对,可是今天,他居然一句话没说就把门关上了。
怕什么?
还不是怕那女人藏在这的事被他发现?!
乔成洲攥紧拳头,双眸中盛满狠戾:“去,找个开锁的过来,实在不行,找个拆门的也行。”
那女人不是想躲吗?
那他今天就把她揪出来!
一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梦到沈泠安而纠结怀疑,乔成洲就恨的牙痒痒。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会冒死跳下海救他?
怎么可能!
太可笑了,自己居然会怀疑……
乔成洲越想越气,脸色黑沉如墨。
经理这时候也不敢拒绝了,飞快打了个电话,不过五分钟,便有人提着工具赶到了。
再精密的指纹锁,也挡不住专业人士。
很快,面前的大门就被打开。
乔成洲满脸寒霜走进去,四目相对,秦牧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她呢?”乔成洲声音阴鸷。
秦牧笑了笑:“谁?”
“别给我装,沈泠安呢?那女人在哪?让她给我滚出来!”
“呵,”秦牧轻笑一声,继而似乎忍不住了,他开始大笑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悲凉,直到最后,他笑的眼睛都红了,才抬起头:
“你觉得,她在我这?”
乔成洲阴沉着眉,“不在你这能在哪?”
“哈……那你去找吧。”秦牧身体往后一仰,目光看向头顶,才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去:“去找吧……”
他声音喃喃,状态有些怪异。
但现在乔成洲已顾不上这些了,既然秦牧让他找,那他就找。
一间间房门推开,甚至柜子,壁橱都没落下。
可是,没有,还是没有!
一丝一毫,沈泠安的影子都没有!
乔成洲大步走到秦牧面前,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提起来,直到这时,他才闻到秦牧身上浓重的酒味,还有他身上皱巴巴的衬衫,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
秦牧睁开眼,赤红的血丝将他的眼睛填满。
“乔成洲啊……”他说:“你可真幸福啊……”
乔成洲一愣。
又听他喃喃的,“可你也真混蛋啊……”
什么?
乔成洲蹙眉,还没等他问,秦牧又哈哈笑起来,他指着乔成洲的鼻子:“是你害了泠安,是你,你要她去死,她多听你的话啊,你说要她死她就去死了……你现在来找她,你找她,干什么呢?”
眼泪糊了一脸。
就在昨天,他接到一通电话,最后的一丝奇迹都没有!那个他一直想追却追不上的女孩,没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
她哈哈笑了笑:“她啊?她当然不欠我,可她凭什么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她不要的东西施舍给我,她有那么多,我拿走一些怎么了?可她呢?居然说我偷!”
“还有你!她沈泠安什么都有了,家世、钱财,居然还能有一个从小护着他的未婚夫!”
“你多好啊,我第一眼见就喜欢上了,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可你却只对她好,那我能怎么办?我想要,就只能靠着自己争,我喜欢你啊成洲哥哥,我喜欢你,才会想要得到你……”
“可你的目光却只落到她身上,我多难过,你都看不到!”
林夕柔跪着要爬到乔成洲面前。
从前的乔成洲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愿意相信乔成洲是真的会怪她。
可很快,她就知道了。
乔成洲一脚踹在她心口。
从前的愧疚、无力,在知道真相的一刻,全部化为乌有,除了恨,还是恨!
“把她,给我送进精神病院。”乔成洲冷漠地站起身。
一个男人顿时过来拉扯林夕柔,林夕柔尖叫着:“不!不能!你不能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不是病人!”
“你是!”乔成洲冷声:“你忘了,这些年的精神证明,你做的简直完美无缺!”
林夕柔一愣,继而挣扎,她是真的怕了:“不不不!假的!那些都是假的!是我买通人做的!算不得数!”
乔成洲猛地一顿。
“你还做了什么?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我……我,”林夕柔眼神乱转,乔成洲冷道:“你说清楚,我给你一个不去精神病院的机会。”
“真的?你说话算话!”林夕柔是知道乔成洲为人的。
狠戾归狠戾,可说过的话,向来作数。
“我买通了精神医生,还有,还有家里的那个……上次的安眠药,也是我自己找他要的……”林夕柔说的干干净净,末了,一脸希冀地看向乔成洲:“成洲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呵,”乔成洲无力地闭了闭眼,又睁开。
原来,他错的居然这么离谱。
“你想不去精神病院?也可以,”他目光看向张雪枝:“去打她,什么时候打的我满意了,我就不送你去精神病院了。”
“真的?”
“当然。”
林夕柔的目光看向张雪枝,下一瞬,朝她扑过去。
张雪枝惊恐地大叫:“小柔,我是妈妈啊!小柔,小柔你别这样!……”
乔成洲背过身,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和痛呼。
直到一声尖叫传来,林夕柔怔怔地看着瞪大眼仰躺在地上的亲生母亲:“死、死了!成洲哥哥,她死了!啊!”
乔成洲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林夕柔的确如她所求,没有进精神病院,而是因为弑母被送进了监狱。
因为有了乔成洲的特殊关照,将来,等待她的只会是更加痛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余生……
至于那些陪她一起做过恶的,在接下来,也都受到了来自乔成洲的惩罚。
……
沈泠安下葬的那天。
下了多日的雪终于停了,阳光洒在琳琳的白雪上,显得分外好看。
方明翰一早就来到乔成洲的别墅,自从处理完林夕柔后,乔成洲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里。
不出去,也不让人进来。
可是今天,他总该不会再躲着吧。
方明翰让人打开门进去,房间内居然没有酒气,一切都干干净净的,还有……方明翰错愕地看着房间内重新出现的家具、装饰,以及院子外的那一棵柿子树。
之前被乔成洲丢掉的,现在,全部物归原处。
可是……乔成洲呢?
方明翰眼皮跳了跳,似乎想到什么,直接冲上二楼,卧室。
推开门——蓦地,顿住。
乔成洲似乎睡着了,有很长时间,没再看到他这么平静。
他睡在从前和沈泠安一起躺着的那张床上,侧卧着,似乎在等待谁,又似乎,在跟谁告别。
“成洲……”方明翰声音颤了颤。
乔成洲毫无回应。
只有桌上的手机颤动了一下,方明翰打开,上头,只有一张合照。
那是少时的沈泠安和乔成洲,沈泠安开怀大笑,举着奖杯,似乎在为谁庆祝,而乔成洲的目光,隔着许多人,也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只可惜……当时年少。
什么?
乔成洲一愣。
电话已经挂断。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理不等他开口就急匆匆进来。
“乔少,您……您快看网上的消息。”
乔成洲愣了愣,还未从刚才的电话里理出头绪,又木木地打开电脑,网页。
旋即,一则消息弹到他眼前。
沈泠安无偿捐赠资产……股权……
他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助理的声音还在继续:“刚才,沈氏集团突然发布公告,将沈……沈总监名下所属的沈氏集团股权,以及个人资产全部无偿捐赠……”
乔成洲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门外,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方明翰。
“你先出去,”方明翰看了助理一眼,助理点点头走出去。
乔成洲的目光依旧定格在屏幕上。
方明翰嘴角扯了扯,这样的局面,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可不管怎样,现在,还是先稳下成洲。
从这几天乔成洲的举动里,他已经看出来,或许,乔成洲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厌恶沈泠安,甚至……
事已至此,方明翰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故作轻松地嗤笑道:
“成洲,看来你说的没错,沈泠安真是个虚情假意的人,她连沈叔留下的沈氏都不要了,算了,这样的人,走就走了,你何必跟她纠缠?”
“何况,她走了不是刚刚好,你正好可以跟林夕柔在一起了,这几天,网上的风向已经开始逆转了,好些人都说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合适的婚姻。”
“至于沈泠安,不要也罢,不懂浪漫,还是个女强人,不够温柔。”他绞尽脑汁,去‘诋毁’沈泠安。
乔成洲终于从屏幕上移开目光。
他站起身,神情并没有如方明翰想象中那样失魂落魄,反而很冷静,甚至,冷静到有些淡漠。
“你说的没错,”他点点头:“沈泠安连沈氏都能不要,真是个虚伪无情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她连小柔的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方明翰的笑容有些僵硬。
乔成洲又道:“或许你说的对,我应该跟她离婚,和小柔在一起,走。”他揽住方明翰的肩膀。
“去哪?”方明翰一愣。
“去酒吧,庆祝庆祝,我终于要跟那个女人划开界限了。”
“好。”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内的气氛沉闷,然而一进入酒吧,却是震耳欲聋的喧嚣。
灯光十色,乔成洲自顾自走去吧台,点酒,一杯杯灌下肚。
“帅哥,就你们两位吗?”两个性,感妖娆的美女凑到身边。
方明翰没心情,乔成洲却一把搂住对方的腰:“对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俊美的长相,非富即贵的穿戴,美女咯咯娇笑着回搂住他:“哎呀,什么好日子呀这么高兴?”
“我要离婚了,跟我那个恶毒又做作的老婆彻底划开界限,你说,是不是个好日子?”
“……那倒是……”美女愣了愣,又笑起来:“帅哥看看我怎么样啊?”
“你?”乔成洲嗤笑一声:“你想被lunJian?告诉你,我那个老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要是敢跟我在一起,信不信,她明天就能找人LunJian了你?”
“神经病啊!”美女闻言脸上的娇笑顿时变成愤怒。
拿起一杯酒直接朝乔成洲头上浇下去,动作快的,方明翰拦都拦不住。
乔成洲却不生气,反而呵呵笑了两声。
“别喝了,你醉了……”方明翰有些无语,把一杯酒从乔成洲手里夺过来,拖着他就往外头去。
乔成洲整个人死沉死沉的。
拖到外头,就趴在路边垃圾桶上吐起来。
方明翰被熏的距离他八米远:“早知道不跟你来喝酒了,作孽。”
乔成洲自己吐了一会,仰倒在地上。
纷纷扬扬的雪花突然从头顶落下来,乔成洲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雪冷到了,整个人躺在地上打了个哆嗦,忽然,转头看向蹲在旁边刷手机的方明翰:“秦牧说,沈泠安死了,你信吗?”
方明翰的手猛地顿住。
他想到保洁从别墅找到的药瓶,想到老专家的惋惜,想到沈氏的捐赠……
要不是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下去,沈泠安会放弃沈氏,会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乔成洲吗?所以……他知道答案,可是……
“怎么可能呢?沈泠安年纪轻轻身体又好,连轴转三天都精神抖擞。秦牧跟她什么关系?他的话你听听就好了,不用当真,更何况,”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才秦牧说他把沈泠安的离婚协议寄过来了,你都要跟她划清关系了,她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嘛?”
再管下去,他真怕……乔成洲会后悔终生。
如果后悔还有机会弥补也就罢了……可……
方明翰心里叹了口气。
乔成洲转过头,目光盯着纷纷落下的雪花,良久,终于扯出一抹冷笑:“你说的对,沈泠安那样的女人,铁石心肠,遗臭万年,她怎么可能死?她要是死了,我这就去锣鼓欢送,万炮齐鸣,可惜,她怎么会死,呵呵。”
他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来。
“送我去半山别苑,我欠小柔的,这么多年,也该还了。”
他先是走进院子,指着一个角落:“那里,是我们结婚那天沈泠安亲手栽的柿子树……”
他说着,又猛地一怔。
指着的地方空空荡荡,他怎么忘了?早在沈泠安“离家出走”后,他就让人清理了这里所有关于她的痕迹。
他抿起唇,颓然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开门,走进房间内。
灯光亮起的瞬间,他几乎以为要看到沈泠安的身影,从前的每一天,他进来,总是能看到她,就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等待。
“沈泠安!”他突然大步朝着某一处走去。
方明翰一惊。
乔成洲伸出的手落在虚空上,眼前的幻影消散。
乔成洲这时候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以前这个家里,一直等着他的那个人……这次……真的,没了……
他笑了。
忽然,他指着原本放餐桌的地方:“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是她的最后一个生日……她说,要我陪她,她还做了蛋糕,我没吃,还给她打翻了,我说,她不配过生日,哦对了,”
乔成洲忽然想起什么,大踏步往外头走,方明翰一言不发跟在后头。
紧接着,就看到乔成洲举起手臂狠狠朝着花园一角撞去。
“你!”方明翰急了。
乔成洲却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对着方明翰笑:“原来……石头,也能撞的这么疼,那天,我就是这样,把沈泠安推到这的,她流血了……你看,”他扒开枯黄的树叶,点点血迹在上头。
“我还跟她说啊,既然要死了,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哈……哈哈。”乔成洲又哭又笑。
方明翰也不说话了。
到现在,再傻,他也知道沈泠安为什么会自杀了。
双亲去世,没有被打倒的沈泠安;身患绝症,没有被打倒的沈泠安;却因为乔成洲的一句话,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秦牧说的没错,是乔成洲亲口害死了她。
可……他是乔成洲的兄弟,纵然生气,也不能一直看着他消极下去。
他得为他找一个发泄口:“你为什么会恨她?成洲,你被林夕柔耍了。”
……
酒店。
张雪枝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林夕柔的面色也很难看,一切转变的太突然了,前一刻,她还在欣喜地期待即将成为乔太太,下一刻,就被粗鲁地关了进来。
乔成洲不见人影,那个秦牧看着她的眼神更像是要吃人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夕柔心里烦躁又不安,正要拍门再问问情况,“嘭”地一声,酒店房门被踹开。
乔成洲一身狼狈走了进来。
“成洲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林夕柔吓了一跳,目光扫到他的胳膊,顿时尖叫:“这是怎么回事?成洲哥哥,是不是秦牧他……”
“闭嘴!”乔成洲一声大喝。
林夕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还要再说什么,就看到跟在乔成洲身后被提进来的男人,嗓子猛地像是被谁掐住,她脸色唰地一下煞白下来。
看到林夕柔,男人的神情也很复杂,嘴唇嗫嚅了两下。
“成洲哥哥……为、为什么要带他来,我害怕,你让他走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他!”林夕柔可怜兮兮朝着乔成洲靠近。
乔成洲却一脚将她踢开:“滚!”
一个字,让林夕柔认清现在的局势。
乔成洲看向被人按着肩膀的男人:“说,当初你和林夕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准说!”林夕柔尖叫。
乔成洲却看也不看她:“别忘了你老婆孩子,现在的你,你可不是七年前的你孤家寡人一个。”
“我……”男人身体僵硬,哪怕面对林夕柔恶狠狠的目光,还是一咬牙,将事情说了出来:“当初是小……小柔找我,让我配合她做个局陷害沈泠安,她,还给了我三十万,说是,报答我辍学供她上学的恩情。”
什、什么?
沈泠安脸色一白,乔成洲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大手掐着她一路拖拽到浴室,冰凉的花洒在头顶打开。
顿时,刺骨的凉水兜头而下,顺着头发,流过脸颊、锁骨,最后深入肌肤。
骤然的失温和窒息让沈泠安脸色青白泛紫。
乔成洲却仿佛没看到一般,手上力气依旧在加大,阴鸷的眼神刮过因湿透而贴在女人身上的衣物时,原本的盛怒,不知为何却夹杂出一股燥热。
他心底越发厌恶。
这女人真是天生的贱货!
就在沈泠安以为自己会被掐死的时候,突然,被狠狠甩到地上,与此同时,呲啦一声——
衬衫的扣子颗颗迸裂,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冷水之下。
本就深冬的天气,再加上冷水,沈泠安几乎没了知觉,身体本能的打颤咳嗽。
可比身体更难受的,却是心,不用想,沈泠安就知道乔成洲接下来要做什么!
结婚七年,乔成洲很少回来,可每次回来,
他说外头的女人都没有你下贱,他说乔太太真是个放荡不要脸的交际花。
以前她心痛,却从不反抗,因为她爱他。
可是今天……她不要!
她不想!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嶙峋枯瘦的身体!
“不要!”沈泠安咳嗽着后退,双手慌张地护住自己。
乔成洲挑眉,显然没想到她会反抗。
这还是第一次,沈泠安居然在他面前说不,呵,还真是新鲜呀!
怎么,这是什么新学的欲擒故纵的花样吗?
男人越发有了兴趣,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粗暴撕开残存的衣裳,更多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男人眼眸深暗,幽深处有火焰在剧烈升腾。
沈泠安的背部贴在冰凉湿滑的地板上。
她想反抗,想躲开,可她的力气太弱了,自从生病以来,不到一个月,她瘦了二十多斤,随着体重流失的还有力气。
可这样不轻不重的推搡,落在男人眼里更似勾引。
男人一把将她翻身趴在地上,,引得沈泠安一阵颤粟疼痛,小腿开始不听使唤的痉挛,骨头缝生出隐蔽的阵痛。
凉水哗啦啦迸溅在脸上,一股没来由的委屈突然从心底深处滋生出来,眼底酸涩异常。
为什么?
她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泪水砸在地上,,不过也只是一瞬,下一刻,
“哭什么?”他语气嘲弄又不耐。
“我没哭。”沈泠安下意识否认,然而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脸上一片冰凉。
她,哭了?
沈泠安连忙慌张的想用手擦掉脸上的泪。
乔成洲说过,她哭的时候很丑,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够丑了,再哭,只会让他更厌恶自己。
沈泠安手忙脚乱的,泪眼看不清楚乔成洲的神情。
只是也不必看清,很快,男人突然的松手、抽身,让失去支撑的她跌倒在地。
“怎么,开始改变人设了?沈泠安,沈叔和余姨死的第二天你都能笑出来,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表演?”男人冷漠的声音传来。
沈泠安心底狠狠一颤。
乔成洲口中的沈叔和余姨,是她的父母。
十年前,她的父母死于一场空难,也是在那时候,少年的乔成洲微微侧身站在她面前,朝她递出一只干净的手帕,他说:“别哭了,你哭起来真丑,还是笑起来好看。”
他那一句,她记了十年。
所以她不再哭,再难的事笑笑也总能挺过去。可现在,沈泠安眼睫颤动,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又松开,反复碾压着,让呼吸都困难起来。
“不过,浪荡的乔太太露出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挺有新鲜感的。”男人说着,欺身而上。
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从前单纯好骗的少年。
这个女人的恶毒和演技藏在精致漂亮的皮囊下头,哭起来越是让人心疼,她的心,就越是脏得让人想吐!不过这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越来越纯熟了,用这样的方式勾引自己,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勾引别人吗?
一想到今天宴会上秦牧居然冲到自己面前质问,一股无名之火就从心底窜上来。
他以什么资格?
果然,贱人就是贱人!
既然她这么不知廉耻,自己怎么能不满足?
粗暴的将沈泠安提起,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攥住她的腰身,只是攥住的那一刻,手下硌人的触感让乔成洲略微不满的皱眉。
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下一瞬,
再如何,她也是他的!
他让她哭她就得哭,他不让她哭,再痛苦,也得笑着!谁让这是她欠他和夕柔的!
“沈泠安!给我滚出来!”
一声暴喝,伴随着踹门声。
空荡荡的别墅内却无人回应。
目光扫过地上摔烂的蛋糕,乔成洲厌恶地蹙眉,长腿直接迈到楼上。
卧室,书房……愤怒至极的乔成洲连鞋都没换,疾步走进一个个房间搜寻沈泠安的身影……
却一无所获。
最终,再次回到客厅,他终于确定,沈泠安不在。
就在他思考了一路,想了好几个办法要好好教训她、折磨她的时候,沈泠安,居然消失了!
目光扫过一桌子饭菜。
“哗啦!”一声扫落在地。
怎么,放着这么一堆垃圾不收拾,是为了恶心自己?看来是从前的贤妻人设终于演不下去了,现在要暴露出本性了。
乔成洲越想越气。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一向讨厌见到的女人,真的消失在这所房子内,他会如此烦躁。
呵!
走?她能走去哪?总归要回来的,到那时候,他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
翌日。
乔成洲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
接听,刚说了一个字,那头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告诉我你还没起床!几点了乔大少爷?赶紧起来看公司邮件。”
声音来自方明翰,方氏地产的小公子,为了证明自己不靠家里也能出人头地,现在跟着乔成洲做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与其说是上下属,不如说是死党,公司里也只有他敢对乔成洲这么说话。
乔成洲蹙眉,将手机移到面前看了看时间。
十一点!
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该死!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叫自己起床!
乔成洲猛然坐起,清醒的意识回溯,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昨晚“离家出走”了。
还没回来?
“喂?乔大少爷,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见回应,方明翰在那头喊了一句。
“有事公司说。”
乔成洲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修长的指节按了按眉心,走下楼,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别墅一如昨晚。饭菜汤水、一地滑腻的蛋糕残碎都留在地板上,无人收拾。厨房那边更是不同从前,没有熟悉的烟火气传来。
他有胃病,不按时吃饭就会痛。这么多年,一直是沈泠安亲自照料,一日三餐都按时送上。
知道他不吃她做的饭,她便早早去外头买来,热在厨房。
感受着许久不曾出现的胃部灼痛,乔成洲脸色愈发难看。
简单收拾一下,直接去了公司,只是刚进总裁办公室,椅子还没被坐热,门便被人推开。
方明翰没好气地走进来。
劈手将手里的平板往他面前一扔。
“乔大少爷,乔总,我说您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才是乔氏的总裁,明知道现在沈泠安手上的市场项目对乔氏多重要,你在这个当口把人气走了?”
一大早看到沈泠安的辞职邮件,方明翰简直不可置信。
沈泠安这些年,为乔氏,为乔成洲有多拼,跟人喝酒喝到肠胃出血都要正常上班的人,现在居然要辞职!
方明翰第一个想到,就是乔成洲肯定做了什么让沈泠安气狠了。
不然以沈泠安爱他爱到骨子里的人,乔成洲让她死,她都毫不犹豫跳崖。
会辞职?别开玩笑了!
乔成洲扫了一眼平板。
上头显示着一封辞职信,发件人,居然是沈泠安。
忍不住嗤笑一声。
家里出走,现在,还想用工作来威胁他?
“乔氏没了她就运行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
“既然她都说了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胜任,那就批了,另外,让安娜接手她手里的项目,告诉安娜,这次的项目做好了,以后市场部总监的位置就是她的。”
既然走,那就有本事别回来。
“……你有病吧,那个安娜可跟沈泠安一直不对付,你到底做了什么,沈泠安再怎么说也是你老婆。”
“闭嘴,还有事吗?没别的事就出去。”
乔成洲蹙眉按着胃部,疼痛让他有些烦躁。
现在更是不想听到沈泠安的名字。
“啧,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项目黄了也不是我的损失,还一件事,你让我联系的那位心理学教授联系上了,不过人在M国,不外诊,要想给你的小心肝治病,你得把她送到国外。”
“什么心肝肉?别乱说,我把她当妹妹。”
“你把人家当妹妹,可不见得人家把你当哥哥啊……好好好不说了,”方明翰撇嘴,将平板翻到那位心理学教授的主页。
乔成洲眸光落在上头,眉心不觉微微隆起,修长的指节有节奏的扣着桌面。
方明翰在旁边盯着,知道这是他在纠结什么,忍不住开口。
“话说,这次林夕柔治病要出国,你怎么想的?不会想要送她出国,陪着她一起治病吧!”
“小柔离不开我。”
乔成洲淡淡应答。
方明翰震惊脸:“不是吧!别忘了沈泠安才是你老婆,你为林夕柔治病已经仁至义尽了,都七年了,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你自己的家算什么?沈泠安算什么?……”
乔成洲与林夕柔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人尽皆知,倒是他与沈泠安之间的情况,上层圈子许多人都知道,方明翰更清楚。
也正因为清楚,方明翰都替沈泠安不值:
“不是我说,想当年沈……人家也是校花级别的人物,这么多年来一直那么用心对你,你难道就一点没动心?”
“你想要给你。”
乔成洲连头都不抬。
谁不知道沈泠安满心满眼只有乔成洲一个?
“我倒是想啊,可惜啊,沈泠安死心眼,只认准你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但凡想得开一点追她的人不得排到法国去……”
“再提她,就滚出去。”乔成洲冷眸一抬。
方明翰翻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有你后悔的时候。”
乔成洲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七年又如何?
那女人欠小柔的,又哪是七年就还得清的?
“你慢慢看,我可得去吃饭了。”方明翰现在也不想看见乔成洲。
乔成洲却叫住他:“等我,一起去。”
收起平板,国外的专家与自己这边有时差,他就算想咨询也得等到双方都方便的时间。
……
“哎?不对啊,乔大少今天吃的居然是食堂配备的午餐,怎么,那谁今天没有给你送餐啊?”
小单间里,方明翰有些幸灾乐祸,故意道。
沈泠安知道乔成洲有胃病,担心他吃不好,平时即使自己再忙,每到饭点都必定定好餐食让人送来。虽不是她亲手做的,但也差不多,每道菜都是她亲自搭配,按照乔成洲喜欢的口味,七年来,只要乔成洲在公司,就风雨无阻。
可今天,她不仅辞职,还连饭都没送。
“人家不会是幡然悔悟,决定跟你这个渣男分道扬镳吧?话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方明翰是真的好奇。
“看来你最近很闲?要不要我再给你安排点工作?”
方明翰顿时一秒闭嘴。
乔成洲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吃着公司食堂的配餐,不过,到底是公司餐,比不得精心搭配的大厨定制。
乔成洲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最近让你帮忙找医生,辛苦了,今晚我请客,出去放松放松,去不去?”
“啊?你请客?那肯定去啊,哪里?”方明翰忙不迭点头。
乔成洲笑笑:“帝豪。”既然沈泠安要玩失踪,那就看谁能玩得过谁,他就不信,明天那女人还能忍得住?
秦牧还在笑。
乔成洲的身子却已经僵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想过,如果哪一天,沈泠安真的死了,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开心?解恨?还是……
乔成洲不去想,也不愿去想。
沈泠安那样恶毒的女人,怎么会死呢?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沈泠安那样的祸害,怎么可能会死呢?
乔成洲呵呵冷笑两声,可是这笑声,他自己都没发觉有多不对劲。
他松开提着秦牧的手,将他扔回沙发上,居高临下,又冷静自持:“秦牧,你别想骗我?假死这样的招数都使得出来,沈泠安可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我不管她到底想干什么,告诉她,要想保住沈氏,三天内,就乖乖的回来,否则……”
他冷哼一声,转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秦牧恍惚地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眼前空无一物,半晌,突然笑了。
沈氏?
没有沈泠安,沈氏,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
乔成洲离开这里,直接开车回到公司。
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众人开会。
方明翰云里雾里,这不年不节也没有什么重大项目,乔成洲这又是抽什么风?
直到,他听到乔成洲在会上的宣布,愣住了。
“针对沈氏?”
“吃下沈氏所有的零散股权?”
乔氏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地产兼电子龙头,要真想吃下沈氏,其实并不难,可沈氏这些年一直和乔氏合作,关系良好。
更何况沈泠安还是乔成洲的妻子。
乔氏也没有染指沈氏市场的计划,为什么突然要吞下沈氏?还……只要三天?
方明翰第一时间找到乔成洲的办公室,要问出个理由。
乔成洲却不说话。
方明翰心中其实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你……这是要逼沈泠安出来?”
乔成洲看他一眼,冷笑:“除非她真的不要沈氏。”
是啊,除非她真的不要沈氏。
方明翰放在口袋里的手攥了攥,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手指顿时像被烫了一下。可,她要是要不了沈氏呢?
要是……她已经死了呢?
“成洲,”方明翰艰难地挤出一个笑脸:“你要逼她出来,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
“什么?”乔成洲抬头。
方明翰却错开他的目光:“离婚啊。
相比沈氏,沈泠安更舍不下的应该是你吧,你不是说她用离婚来威胁你吗?那你干脆,答应她。
不仅答应,你还要和林夕柔结婚,还要昭告外人,这样,你猜她听到你要跟别人结婚的消息,怎么还能坐得住?
到时候,她一定会出现。”
方明翰信誓旦旦,说得自己都要相信了。
可他也的确相信,要是沈泠安还活着,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乔成洲和别人在一起。
可要是她……死了。
那乔成洲和林夕柔在一起,忘了她,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这几天,方明翰想了很多。
与其把沈泠安得病的事告诉乔成洲,还不如,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
只要他能一直厌恶着沈泠安。
把真相掩埋,或许才是沈泠安离开的初衷,那个女人啊,即便是死,也不想要乔成洲愧疚一分。
方明翰扯扯嘴角:“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出乎意料,乔成洲居然一口回绝了。
甚至话说出口,乔成洲自己也有些愣神。
为什么,一想到要和沈泠安离婚,彻底撇清关系,他居然有一丝不悦。
甚至……
乔成洲起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这样,我不会离婚,我说过的,沈泠安欠小柔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脱!”
“可……”方明翰还想再劝。
乔成洲却已经不耐,直接将他赶出办公室。
几乎是军随令动,当天,沈氏的零散股份遭到狙击,翌日,沈氏下头好几个项目停摆……
乔成洲一边听着助理的报告,一边目光落在沈氏一路下滑的股票上,唇角翘了翘。
“现在除了零散的股民,就连大股东也开始在私底下抛售沈氏的股份。”
“嗯,很好,让人继续跟进,能拿下的股份都拿下,还有那些下不定决心的,去找人,谈一谈。”
“是。”助理推门出去。
乔成洲身体倚靠在旋转座椅上。
现在的沈氏就如同海浪中漂浮的枯木,只要他轻轻一推,便会全盘倾覆。
沈泠安……
正想着,突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乔成洲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伸手。
只是快接起的时候,顿了顿。
这时候打进来的,除了沈泠安,还有谁?
是了,一定是沈泠安那女人。
看到沈氏的惨状,坐不住了吧。
果然。
呵!
乔成洲好整以暇地把手收回去,擦了擦手,又听了一会铃声,才漫不经心的,接起。
他没有说话。
那头,也没人说话。
乔成洲皱了皱眉,长久的沉默,终于让他有些不耐。
他几乎是压抑着心里的烦躁,低声冷笑:“沈泠安,我还真以为你能舍得下沈氏,怎么,现在知道来求我了?你怎么不去求秦牧,让他好好的帮帮你?”
乔成洲语气讥诮。
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传来一声呼吸,有些粗,乔成洲蹙眉。
接着,便听到秦牧的声音:“乔成洲,你想要沈氏破产?”
乔成洲一愣,脸上的得意和烦躁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安。
“怎么是你?沈泠安呢?”
秦牧却不理会他,继续自顾自说着话:“你针对沈氏,是为了逼泠安出来?你想见她?为什么?”
“你讨厌她,惩罚她,你把她关在地下室让她学做饭,做给你的心上人品尝。”
“你在下雨天把她关在外头,她穿着单薄,发烧到三十九度,依然记得叮嘱我去给你订餐。”
“她这么好,你失去她,所以不习惯了,对吧?”
秦牧的语气,疯狂又平静。
乔成洲咬牙:“放屁!沈泠安呢?你让她给我滚出来!”
“你想要沈氏破产?”秦牧却依旧自说自话:“好啊,如你所愿。”
男人低垂着头。
当年的他,也是真心待着林夕柔的。
俩人一起从山沟沟里逃出来,林夕柔一个小女娃,无依无靠,是他做工赚钱,供她读书,供她吃喝,本来要是没有意外,林夕柔就会和他在一起。可是后来,张雪枝找到了他……说林夕柔是她的亲生女儿。
再后来……
事情就变了,小柔不再是从前的小柔,他……再也给不起她想要的生活。
乔成洲一边听,一边心止不住地抽痛。
当初,张雪枝第一次领着林夕柔进门,说她就是自己被拐后跟人生下的女儿,还说她这些年一直愧疚,好不容易找回来,希望可以养在身边。
那个时候林夕柔黑黑瘦瘦的,还是沈泠安第一个走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呵!
乔成洲此时恨不得抽从前的自己几个巴掌,他怎么忘了,最最开始的时候,沈泠安明明很喜欢林夕柔,直到后来……她说林夕柔偷拿了她的东西,林夕柔不承认,非说是沈泠安已经送给她,现在又污蔑她,沈泠安才开始对她渐渐冷下来。
呵!呵呵!
他乔成洲究竟是有多傻?就是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居然能一骗,骗了他七年!
这七年,他明明有无数个机会问清楚真相!明明有无数个可以和沈泠安重新开始的机会……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一错,再错!
一误、再误!
他闭上眼,深吸口气,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沈泠安已经没了,她……因为他的一句话,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掐住林夕柔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害她?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啊!”
乔成洲双眼赤红,看着林夕柔的目光恨不得抽筋拔骨,林夕柔被掐得喘不上气。
张雪枝慌忙爬到乔成洲面前磕头:“少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把小柔带回来,是我,是我要害沈小姐,少爷,少爷你绕了小柔吧!求求你少爷!”她嘭嘭把头磕在地上。
乔成洲这才一把将林夕柔甩到一边,红着眼去看张雪枝:“张姨!”
“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泠安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知道,她总是在你生日的时候提醒我父母,你知道,你身体不好,是她偷偷让家庭医生开了药吗?”
张雪枝一愣,抿紧唇瓣。
沈泠安十岁那年父母去世,因为沈乔两家早已定下的婚事,搬来乔家,跟乔成洲一起生活。
张雪枝作为乔家的阿姨,最开始,也是很心疼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可是后来……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沈泠安再可怜,怎么比得上她的亲生女儿?
可沈泠安做的这些事,张雪枝的的确确第一次听说。
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愣怔。
“咳咳咳……哈哈!”林夕柔捂着自己的脖子,听着这一番对话,突然笑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你知道我在山沟沟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们这些人,穿的暖,吃得饱,一双鞋就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我在土地里吃草根的时候,她在你们家锦衣玉食,是她生下了我,又不要我,她欠我的!”
林夕柔声音尖锐,直刺得张雪枝垂下头。
“那沈泠安呢?她欠你什么?你为什么害她?”乔成洲双眼赤红。
林夕柔抿着唇,还想装可怜,可看到乔成洲恶狠狠几乎要撕碎自己的目光,也明白说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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