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安林佑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南风不知意by程安林佑年》,由网络作家“沐知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酸涩的。——《安安日记》*“啊?”于晚匪夷所思地看她,“安安你不是说想去看樱花的吗?”程安望向于晚时,发现林佑年也正在看她,眼底晦暗不明,令人琢磨不透。她佯装坦然地别开视线,淡淡地说:“我现在不是很想看了,突然觉得学校的樱花还行。”“而且,我还想利用周末好好休息一下。”也是此时此刻,程安才发觉自己的演技这么好,可以瞒天过海,隐藏着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好吧。”于晚有些沮丧,“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也不想去了。”林佑年没接话,加快步骤往前走,离她们越来越远。那一刻,程安想哭,又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按照惯例,每到周末,林佑年和于晚都会给程安补习英语。周末上午,两个小姑娘都老实待在房间做习题。程安的英语相比之前进步了很多,...
《完结版小说南风不知意by程安林佑年》精彩片段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酸涩的。
——《安安日记》
*
“啊?”于晚匪夷所思地看她,“安安你不是说想去看樱花的吗?”
程安望向于晚时,发现林佑年也正在看她,眼底晦暗不明,令人琢磨不透。
她佯装坦然地别开视线,淡淡地说:“我现在不是很想看了,突然觉得学校的樱花还行。”
“而且,我还想利用周末好好休息一下。”
也是此时此刻,程安才发觉自己的演技这么好,可以瞒天过海,隐藏着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好吧。”于晚有些沮丧,“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也不想去了。”
林佑年没接话,加快步骤往前走,离她们越来越远。
那一刻,程安想哭,又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按照惯例,每到周末,林佑年和于晚都会给程安补习英语。
周末上午,两个小姑娘都老实待在房间做习题。
程安的英语相比之前进步了很多,已经能够按照于晚的方法自学了。
“安安,你要记得一句话,要想提升听力,单词发音要发对。”于晚复述着曹清的话,“如果连读你都读不对,又怎么可能听出来呢?”
“嗯好。”程安点头,“我记得了。”
不知不觉快到中午,还没见林佑年的身影。
程安还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从早上进门都没看到他。
但她也不敢直接问于晚,不敢当面提他。
于晚瞅了眼时间,喃喃自语:“佑年怎么还没回来啊?”
程安正收拾着书,动作一顿,随口道:“大忙人吧。”
“他能有什么事。”于晚嗤笑了一声,脱口而出,“无非就是有小迷妹找上家门了。”
“小.....小迷妹?”程安很会抠字眼。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于晚对她也没藏着掖着,全当在分享一个八卦。
“就五班那个班花,连悦悦,你认识吧?”
一听这个名字,程安心里就发紧,不好的预感来临,“听说过。”
“就今天早上我跟佑年在外面吃完早饭回来,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碰见那个连悦悦了。”
于晚描述着当时的场景,“那个女生亲自给他送什么表,反正好像是班长之间的事情,我不太懂。”
“我早就听说连悦悦在追林佑年,本来以为是传闻,没想到碰见连悦悦看林佑年的表情,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不,他被喊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于晚耸了耸肩,哼哧一声:“他要是敢谈恋爱,我爸妈肯定打断他的狗腿。”
“......”
程安轻笑了下,急忙抱着书要走,刚打开门,就与从外面回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林佑年先开口:“没事吧。”
她慌乱地往后退,“对不起。”
“跟连悦悦干嘛去了?”于晚见到他先是打趣道,“什么事能去一上午啊?”
林佑年还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地说:“我说了多少遍,是公事,我回学校了,被竞赛组的老师突如其来地报了一场比赛。”
“毫无心理准备,压根都没人问我。”
他边吐槽着边进屋,程安给他让道,抬脚要走,于晚喊住她。
“安安你的听力没有问题了,以后就让佑年帮你补语法吧。”
林佑年在玄关处换鞋,正准备开口,门外的人先来了一句:“不用了,我的语法也可以自学。”
“……”
“以后就不麻烦你们了,”程安言语轻松,朝身后的两人挥挥手,“谢谢你俩了,下周请你们喝奶茶。”
“……”
走进家门,回到自己房间,程安趴在被窝里小声哭泣着。
原来,她现在已经做不到坦然面对林佑年了。
已经做不到不去在意他和别的女生之间的事情。
林佑年,其实那瓶水就是...买给你的。
——《安安日记》
*
夏柠心里藏不住事,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这么过分?!”宋智宇为她打抱不平。
“可不是嘛,”夏柠抱着胳膊,气势汹汹骂道:“还有那个该死的六班英语老师,多管闲事。”
宋智宇正义感爆棚,拿出班长的架子,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四个给你俩道歉,最迟明天,或者——”
见状,林佑年打断道:“先去上体育课吧,这事留给班长处理就行。”
“嗯好。”夏柠走之前还满意期待地看着他俩,“期待班长的好消息。”
“好嘞。”宋智宇点头笑。
林佑年面不改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有把握吗?”
“这有什么难的,我分分钟就让他们四个听话。”宋智宇说话不打草稿。
“切!”林佑年冷笑一声,挑衅道:“还分分钟?你去试试啊。”
“试试就试试。”宋智宇自信满满地走出班门。
-
操场,上午最后一节课,好几个班都在上体育课,晌午阳光格外浓烈。
体育老师带全班在跑道上跑步,一圈过后,大家都已大汗淋漓。
体育老师怕女生的体质受不住,就先让女同学先解散休息,自己又带着男同学多跑了两圈,算是完成教学任务。
“行了,男同学快去休息吧。”老师也热得不行,着急去阴凉地喝水。
队伍一解散,林佑年往树荫下走,正瞧见程安在一棵桂花树下傻站着,似乎在等人。
“安安,”他挑着下巴,看向她怀中抱着两瓶水,吊儿郎当地道:“这水不会是买给我的吧?”
程安咬着下唇,转眼看见于晚正朝这边走过来,朝她挥了挥手。
又转向林佑年,回着方才的话,哼哧一声:“少自恋了,谁要买水给你啊。”
“不是就不是呗。”他耸了耸肩,料想她还在生气。
于晚一过来,程安急忙把水塞到她怀里,她笑呵呵的:“安安最好啦。”
“你俩聊吧,我还有事。”
每次有于晚的地方,林佑年都会很自觉的回避,否则他俩能随时随地互掐起来。
这姐弟俩天生的活冤家。
-
“你是班长又怎么了?”迟申气势不输半分,还推了一把宋智宇,“少拿鸡毛当令剑!”
“说我们欺负人,最好拿出真凭实据。”王志贺狡辩着,“否则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没资格污蔑我们四个。”
张行齐和罗铭异口同声:“就是就是。”
“......”
宋智宇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口若悬河地威胁着:“我现在就去找证据!”
林佑年赶到篮球场,正好撞见这场面,杵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智宇转身撞上他的目光,拉着他走得远远的。
“哥,救命啊,”宋智宇苦着一张脸,心急如焚,“我上哪找证据啊?怎样才能让他四个道歉啊?”
“我还说了明天?!”他急的乱窜,这话都说出口了,要是食言,他这班长的脸以后往哪搁啊。
林佑年揶揄道:“要不是我拦着你,指不定你还说出今天就能让他们道歉的大话。”
他在心里诽腹:宋智宇有勇无谋。
“大哥,咱能别说风凉话了嘛,帮我想个办法啊。”
林佑年还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宋智宇觉得他点子多,哀求道:“算我求你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先帮我买瓶水,”林佑年清了清嗓子,姿态高傲,“我口渴了。”
“行!”
宋智宇还真屁颠屁颠地跑去小卖部给他买了两瓶水。
林佑年喝完水,正经起来:“记得明天带上你的手机,要像素好的。”
-
次日,上午第二节自习课。
林佑年和宋智宇先后溜出班,一路偷偷摸摸地跑到学校西南角的废弃小花园。
那地方十分偏僻,杂草丛生,平日都没人来打扫,老师也不会往那去。
正是因为如此,有些学生逃课翻墙都来这里,快成了小部分人的秘密基地。
“不是,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宋智宇满脸意外地扫视着这里。
“意外发现的。”
林佑年停在一颗枣树下,把背包取下来,正捣鼓着里面的东西。
宋智宇蹲在树下望着头顶满树的红枣,奈何太高够不着,地上倒是掉落的零零散散。
“把你手机给我。”林佑年喊了声,没得到回应。
下一秒,宋智宇乐呵呵地跑来,往他嘴里塞红枣,“你尝尝,这他妈好甜啊。”
“......”
林佑年嫌弃地吐出来,“都没洗,吃什么吃,小心有农药。”
“纯天然的,哪有农药?”
“......合着你就是来吃枣的是吧?”林佑年板着脸,一副要走的架势,“那你继续吃。”
“哎,别啊。”宋智宇赶紧丢掉手里的红枣,掏出手机给他,“干正事干正事。”
林佑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玩意,把手机有条有理地安装到控制器上。
宋智宇挠着头,迷惑地看他,“这长得像四条腿的蛤蟆的,是什么啊?”
“......”
“什么四条腿的蛤蟆???”林佑年白了他一眼,抬高着嗓门说,“这是无人机!无人机懂不懂?!”
“不懂,听说过而已。”
“......等会你就懂了。”
林佑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小县城,他感兴趣的东西别人大多都没见过,也很难理解他的兴趣爱好。
没过一会儿,这个小花园就响起了别的动静声,他两忙不迭躲到灌木丛里。
宋智宇瞅见那四个男生走到白墙下面,正配合着要翻墙,急忙拽出林佑年的手机去偷拍。
距离有点远,而且这手机像素不咋滴,又有草木挡着视线,画面模模糊糊的。
宋智宇正苦恼着,旁边的林佑年已经启动遥控器,一瞬间那架无人机就飞速窜到天上,悄无声息的。
四个男生合力翻到墙的那一边,躲在墙根正吸着口中的烟,正沉迷于香烟带给他们的快感中。
宋智宇凑近去看手机呈现出的视频画面,震惊不已:“哥,你也太牛逼了吧!国家侦探非你莫属!”
林佑年得意一笑:“你的手机像素也很牛逼。”
“那可是,这手机是我老爸花了好几千买的。”宋智宇洋洋自得,转口道:“能不能再拍的清楚点,让他们四个脸都露出来,省得他们狡辩。”
“收到。”林佑年专心操纵控制器,神色严肃,言辞认真:“准备降落。”
那一刻,宋智宇觉得林佑年酷毙了,还真像个飞行员,有模有样。
此时,迟申正掐灭烟头,头顶一股强风驶过,他猛地抬头,“那是什么?”
其他三人也惊恐地看向围绕他们头顶飞来飞去的不明物体。
王志贺:“这他妈不会是外星人来了吧?”
张行齐:“外星飞船,CEO?!”
罗铭顿时锤了他一拳,“那叫U、F、O!”
“都给老子闭嘴!”迟申给他们仨一人来了一脚,没好气地道:“他妈这叫无人机!”
“......”
“哈哈哈哈......”宋智宇简直快要笑岔气,一把瘫在地上,“受不了了。”
“年哥,你这玩意太有意思了。”
林佑年也被这四人的谈话逗笑,眼看着要下课,他迅速将无人机收回。
-
迟申领着三人从小花园走向教学楼,半路遇到林佑年和宋智宇拦路。
宋智宇没说废话,直接把掏出手机播放视频,趾高气昂地说:“这回我可是拿出真凭实据了。”
一看到视频内容,四人的表情如出一辙,惊愕又惶恐。
林佑年轻扯了下唇角,散漫道:“你说要是教导主任看到这个视频,后果会如何?”
“我说,这青天白日之下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无人机。”迟申面色一沉,哼笑:“够狠!”
张行齐上前一步去抢手机,宋智宇躲得及时,让他扑了个空。
“抢也没用。”林佑年眉梢微扬,淡淡地道:“又不止这一个视频,备份懂不懂?”
此话一出,他们四个完全不占上风,迟申攥紧拳头,冷着脸问:“你们到底想怎样?”
“去给安...夏柠和程安道歉。”林佑年不咸不淡地说,“否则,我可以保证这个视频不仅老师会看到,全校同学也会看到。”
迟申定定地看着林佑年,眼神令人琢磨不透,沉思了一小会儿,“行,我现在就可以去道歉。”
“但你两要是敢把这个视频上交老师,我饶不了你们!”
语毕,他朝身后的三人喊道:“回班去给那两个女生道歉。”
很明显他们害怕受处分这件事,但林佑年并没有从迟申高傲的姿态中看出任何悔改之意。
宋智宇听到他们要去道歉,就兴奋地拉林佑年一起去见证,激动地扯到他的胳膊。
林佑年“嘶”了声,表情不太对劲。
宋智宇纳闷道:“怎么了?”
林佑年掀了一下衣袖,胳膊肘上起满了红色的小包,看着触目惊心。
“卧槽!你被毒虫蛰了?”宋智宇慌张地拉他去另一个方向,“赶快去医务室。”
下午放学铃声打起,程安缓过神,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书包。
于晚来找她的时候,三班已经没几个人。
等两人走出校门口,于晚这才放心地把手机从书包里面掏出来,指腹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说:“佑年现在都成了我们学校的大红人了。”
“也是大忙人了,”程安低头望着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欣长,颇有感慨,小声说:“三人行变成两人行了。”
于晚没听清她话,继续盯着QQ发来的消息,嘿嘿一笑:“他最近真惨,天天放学要被竞赛组的老师拉去办公室开会。”
程安余光瞟了眼于晚的手机屏幕,料知她在和林佑年聊天。
“可能这就是学校红人的待遇吧,老师同学的榜样,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于晚耸了耸肩,切换页面去刷QQ空间,随口道:“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各种传闻,尤其是他和连悦悦。”
闻言,程安想旁敲侧击地问于晚一个问题——“你觉得林佑年会不会喜欢连悦悦呢?”
但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回去。
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但也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个答案。
秋日的天黑的比较早,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
玄关处的灯格外刺眼,换好鞋慢悠悠地往屋里走时,客厅倏然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
程安的脚步顿住,扭头看向沙发上抱着双臂,坐得直挺的中年妇女,两人视线汇合的那一刻,程安的呼吸跟着凝重。
“怎么,三个月不见就不知道叫妈了?”刘云丽挑着下巴,哼笑一声。
没想到刘云丽会突然回来,程安愣了几秒,喊了声“妈”,双腿好似灌满了铅,完全抬不动。
“过来。”刘云丽命令道。
程安怯生生站到茶几前,像个等待审讯的犯人一样,心跳七上八下的,脑海里回忆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
刘云丽倒是没废话,从桌上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程安刹那间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急忙解释道:“这个是我参加绘画比赛获得的奖金。”
今年四月份收到的奖金,她除了还林佑年的饭钱,剩下的钱就没舍得花,一直存放在床单底下的。
看来刘云丽去了她房间。
刘云丽根本不信她,啧啧称奇:“想不到你胆子挺大了啊,撒谎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我说呢,我放在柜子的钱怎么花的那么快,原来是出了你这么个家贼。”
“要不是今天我去晒你房间的被子,还被你耍得团团转。”
“说!什么时候开始偷的?”刘云丽厉声道。
“我没有偷,这钱的确是我参赛获得的,”程安有些慌张,嗓门也跟着响亮起来,“我可以给你看参赛记录——”
“好啊,你真是胆肥了。”刘云丽猛地站起来,诧异地看她,“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程安褪去了往日的逆来顺受,情绪激动地说:“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总是用你的恶意来揣测我。”
“你给我闭嘴!”刘云丽的怒气也莫名点燃,恶狠狠地瞪着她。
周围的气压都在冷却,程安深知再说下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就在此刻,她耳边响起林佑年的声音——
“安安,你就不能勇敢一点吗?”
“我们每个人都代表独立的人格,当受到不公时要敢于反抗,捍卫自己的权利,好好保护自己。”
这次程安没有回避刘云丽的目光,酝酿了很久的勇气,不再选择当个懦弱者。
如果有时光机,我好想抱一抱小时候的自己。
——《安安日记》
*
起初程龚鸿还担心程安无法适应新的生活,但发现邻居家的小孩跟程安玩得非常好,他就天天帮助他们增进感情。
程龚鸿经常会邀请林佑年和于晚来程家做客,于晚也会邀请程安去他们家做客。
一来一回,他们仨的友谊很快就建立起来了。
就连上小学,程安都是跟于晚和林佑年在一个学校一个班。
程书译和刘云丽看得出,这老爷子对程安很重视,对她的教育事必躬亲,夫妻俩都没法插手,主要是他俩没什么文化,不懂程龚鸿教育孩子的那一套。
程安也以为程爷爷会一直陪伴着她,不幸的是,一年后程龚鸿就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而刘云丽也怀了孕,程安刚上六年级那年,程书译和刘云丽的孩子出生,是个男孩。
刘云丽刚生完孩子那段时间,脾气很是暴躁,小孩子总是哭哭闹闹的,夫妻俩都不懂得怎么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云丽开始对程安的态度大变,她会让程安给弟弟换纸尿裤,喂奶粉,哄弟弟睡觉。
程安只能乖乖听话,否则她会被打。
记得有一次,程安在泡奶粉时不小心被热水烫到,吓得一颤,把奶粉打翻了。
弟弟哭得很厉害,刘云丽心烦的要死,又看到她这么笨手笨脚,直接上前拧程安的耳朵,还用拖鞋在她身上乱打。
“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啊!”刘云丽气不打一处来,似乎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她身上。
程安不敢哭出声,只得缩在床边求饶道:“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程书译下班回家,看到这个场面,拦住她,劝说道:“你打孩子干什么?”
“有什么不能打的!”刘云丽理直气壮地说:“我给她吃给她住,她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况且我们现在是她父母。”
“小孩子就是不打不成器!”
程书译怕老婆,不敢过多还嘴,就找个由头把程安打发走。
关上门离开时,程安还听见刘云丽在屋里说:“又不是亲生的,你心疼什么!”
她不敢在家里哭,也暗自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哭。
因为以前在孤儿院被小朋友欺负时,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要学会隐忍要乖,才不会被打。
-
那天刚好是周日,程安坐在小区花园好长时间都不敢回家,吃中午饭了她也没回去。
她好饿,也好害怕,害怕回去后又要挨打。
“安安,你怎么没回家吃饭呀?”于晚掂着零食从超市回来,路过花园看到了她。
程安摇摇头,口是心非地说:“我不饿,就想在这待着。”
于晚好像明白点什么,刘云丽发起脾气来根本不顾外人,上次她就是在程家亲眼目睹程安被打。
每次程安不开心或者躲避刘云丽,都会来这个小花园。
于晚没走,跟程安一起坐在长椅上,把买的零食打开。
“这个薯片,面包还有牛奶都给你,我们一起吃。”
于晚每次都很热情,让程安没法拒绝,就安静地坐在旁边吃面包。
于晚笑嘻嘻地跟她讲笑话:“你知道巧克力和西红柿打架,为什么是巧克力赢?”
程安正思索着,林佑年嗖的一下骑着单车窜出来,接话:“因为巧克力棒嘛。”
他停下车,笑道:“老姐,这个冷笑话真的很冷。”
“要你管!”于晚看到自行车,朝他吼道:“谁让你骑我的车?!”
“小气什么。”林佑年走近,盯着她俩的怀中的零食,双眼放光,“你俩偷吃零食都不带我,不讲义气啊。”
于晚揶揄道:“就不给你吃!”
程安低着头拿了一包薯片给他,“给你。”
林佑年接过手,弯唇一笑:“还是安安最好。”
说着,他就挨着程安坐下,拆开薯片给程安,偏不给于晚。
于晚嘟着嘴,气冲冲地想去抢他的薯片,林佑年眼疾手快,况且中间隔着程安,于晚扑了一个空。
“林佑年你还听不听你姐的话了?”于晚振振有词地说:“你在我家住,就得听我的话。况且我是你姐。”
程安坐在他俩中间听到这句话,仿佛听到刘云丽说的那句——
“我给她吃给她住,她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况且我们现在是她父母。”
林佑年嗤笑了一声,把薯片递给她,瞅准于晚正要去接,林佑年猛地收回手,想以此捉弄她。
谁知,程安正在双手拨着大白兔奶糖,林佑年收手的动作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双手。
瞅见大白兔奶糖掉落在地上,程安的眼角就开始发红,想起刘云丽说的话,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见状,于晚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怎么了安安。”
随即,看到被林佑年蹭掉的大白兔奶糖,她瞪着他,嗔怪道:“都怪你,林佑年,烦不烦人。”
“你把安安弄哭了。”
林佑年看到程安哭成了泪人,急忙去塑料袋里去找新的大白兔奶糖,怎么都找不到。
于晚将程安搂在怀里,随口道:“就那一个奶糖。”
林佑年慌张吐槽道:“不是,你也不知道多买点,就买一个啊。”
于晚:“拜托,那不是买的,是超市阿姨送我的。”
程安靠在于晚的肩膀,还在抽泣着,于晚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安安,我等会帮你报仇,都怪林佑年,他太讨厌了。”
林佑年还真以为程安是因为他把奶糖弄掉了才哭,挠了挠头,随即起身跑到超市。
他买了一大袋大白兔奶糖,递到程安面前,倍感惭愧地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于晚接过奶糖,塞到程安怀里,帮他说着话,“安安你看,他还算有诚意。”
程安从于晚怀中移开,盯着怀中一大袋奶糖,吸了下鼻涕,又哭又笑。
林佑年见她不生气了,递给她一包纸巾,很认真地说:“别哭了,再哭鼻涕都能拉面条了。”
“......”
“林佑年,你好烦人!”
程安苦着一张脸,抬头看向他,林佑年唇角微扬,眼眸漆黑明亮,仿若一个小太阳。
-
进入六年级,要面对小升初,各科老师总会让学生买学习资料,说是统一订购,任何人都得交钱。
程安迟疑了好几天,趁着刘云丽不在的时候,偷偷找程书译说要买资料的事。
程书译好说话,问她多少钱。
程安说各科加起来总共110块钱。
程书译顿时犯了难,“这么贵啊?”
家里的钱都是刘云丽在管,程书译自己都没多少私房钱,就算有也被刘云丽搜刮完了。
程安心里慌得不行,捏着衣角小声道:“那我跟老师说不买了。”
“我去找你妈要。”程书译皱了下眉,不想让孩子为难。
果不其然,刘云丽听到要给程安买资料费,没忍住抱怨道:“她怎么天天要钱?!”
“哪天天要钱了,”程书译好声好气地说:“这不孩子要小升初,班里要统一订购资料,这是为了学习,这钱不得该花吗?”
“钱!钱!钱!”刘云丽吼道:“她自己有手有脚的怎么不去挣啊?养着她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她补充道:“真想把她扔回孤儿院!”
“嘘嘘~”程书译给她打了个噤声,讲着道理:“咱俩的名义领养的,这遗弃孤儿可是犯法的啊。”
“都怪你那个多事的爹!”刘云丽说,“自己领养的自己不养,死那么早!”
“......”
程安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悄悄跑回程爷爷的画室,盯着那些画作暗自流泪。
平平会离开她,周老师会离开她,程爷爷也会离开她。
所有人都会离开她,她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程安下意识抱紧自己,不让冷风钻进脖颈里,后来越睡越沉,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感受自己身上还挺暖和的。
“安安,快点过来呀,外面下雪了。”小男孩站在教室外面喊她。
小女孩停下手中的画笔,走出教室,跟他一起站在屋檐下看雪。
小时候的雪真的很大,地面都能铺起十厘米高的积雪,不像现在气候变暖,冬天都是小雪。
安安仰着头看向天空,思绪飘的有些远,“平平,听周老师说,我们俩就是下雪那天被送到孤儿院的。”
“嗯,是的。”平平没什么情绪地说,顺便把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别着凉了。”
安安盯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下,“平平,你会离开我吗?”
这个问题,安安问过无数次。
平平每次都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耐心回答:“当然不会。”
再到安安十岁那年,平平十一岁,儿童节当天突发地震,她被砸晕过去。
其实她昏迷之前还在心里问:平平,你会离开我吗?
这个答案在她醒来后周老师一句“平平被领养了”揭晓。
问了那么多年的问题,还是败给了现实。
于是她的脑海浮现很多画面——
周老师牵着她的手送到程爷爷手里,程爷爷也说不会离开她。
再到程爷爷病危,她守在病床前,爷爷摸着她的头笑了笑:“安安要坚强,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程安含着泪点头的瞬间,随着“滴”的一声,程爷爷与世长辞。
“不要,不要离开我......”
程安哭着喊着,她明白自己在和很多人说,不要离开我。
跟平平说,跟周老师说,跟程爷爷说。
下一秒,画面戛然而止,梦境倏然结束。
女生余惊未散,额头闪着豆大的汗水,从臂弯里抬起头,后背披着的校服随之滑落下去。
程安弯腰去捡,认出是林佑年的校服,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
教室里座位空荡荡的,白炽灯管照得室内亮堂堂的,与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程安下意识以为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看清楚讲台上的钟表,17:45。
已经放学十五分钟了。
看来是她睡的太死,放学都没吵醒她。
程安转动了下身体,留意到林佑年的书包还在,他也没走?
收拾完自己的书包,他还没回来,程安就干脆帮他也收拾一下。
“这家伙去哪了?”程安自言自语道,又在他书包里摸到了手机。
刚好门外响起靠近的脚步声,程安抬眼望去时,教室里的灯灭。
“哎呀,教务处关电源了,”她拿起两人的书包,催促一句:“咱俩赶快走吧。”
“还有,你的手机藏好,要是被老师——”
程安朝面前的人走近,递书包塞时借着窗外路灯的光亮,看清对方的脸。
“抱歉,我认错人了。”
她呼吸一顿想绕道而走,胳膊猛地被扯住,书包落地发出声响。
男生动作麻利,一把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按在旁边的书桌上,狞笑一声:“怎么,看到我就很失望?”
程安被钳制住胳膊,前胸抵在桌沿,身后的人靠的很近,说话气息喷发着浓郁的槟榔味。
“迟申,你干什么?!”她每挣扎一下,他捏她手腕的力道就加重一下。
“放开我!!!”女生呵斥道,声线莫名颤抖。
迟申轻笑了声,另一只手臂从背后绕过来缠着她的脖颈,迫使她后背贴着他的胸腔。
“如果是林佑年这样,你是不是还主动投怀送抱?”迟申挑着眉问。
“......”
程安理亏,岔开话题:“你有什么事吗?”
林佑年继续睥睨着她发问:“你就打算让我一直站在门口?”
“......”
程安迷迷瞪瞪的,后知后觉地邀请他进屋说话。
从小到大两家串门习惯了,林佑年很随性地往客厅坐下,把身后的背包取下放在茶几上。
程安看他一系列的动作,貌似在包里找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林佑年的目光转向她,递过来一个礼物盒,“迟来的生日礼物。”
忽然间,程安愣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未免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他早就忙得把她的生日给忘了。
“拿着啊。”林佑年语气闲散,调笑道:“你不会不想要吧?”
他正想收回手,程安连忙接住,揶揄道:“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林佑年咧咧嘴,“打开看看吧。”
拆开包装盒,里面是一个带密码锁的日记本,颜色跟她原来的那个一样,都是淡蓝色。
“上午比完赛后就去逛了一下商场,刚好想起你喜欢写日记。”他漫不经心地补充道:“随手买的。”
程安握着手中的日记本,心里说不出来的欢喜,原来他也有细心的时候。
“什么味啊?”林佑年的鼻子动了动,嗅着空气的味道,“有一股糊了的味道。”
“啊?!”程安这才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到厨房去关煤气。
林佑年跟过去,瞅见锅里干巴巴的方便面,又焦又黑,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不到你口味还挺特别,好这口啊。”
“......”
程安冷眼瞥着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于他,“都怪你!我正好好煮着面,偏偏你来了,我都忘了有煮面这回事了。”
林佑年没忍住说:“哎,你什么记性心里没点数吗?”
程安抬高了嗓门,气势汹汹地质问:“我什么记性啊?”
“鱼的记忆,”他顿了一下,“驴的脾气。”
“……”
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生活中没有遇见你,我大概连怎么去死都想好了。
——《安安日记》
*
程安气得肩膀发颤,正要张口反击。
眼瞅着要吵起来,林佑年当即转移她的注意力,“行了,还不赶快把锅用水泡一泡。否则这面条粘锅了,就很难清理的。”
“哦对!”程安点点头。
要是等刘云丽回来看到这个状况,肯定要骂死她。
她着急端着一瓢水往锅里倒水,手指没拿稳,还不小心把上衣打湿了。
林佑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单手揽着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地把人挪到一边。
他亲自上手去清理,碎碎念着:“真是服了你了,这么笨手笨脚的,以后怎么照顾自己啊。”
“......”
站在他身后,程安抿紧了唇,耳后又开始不自觉发热,“我.....我先去换一下衣服。”
等程安从卧室出来,林佑年已经把锅清理好,连琉璃台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没有一点刚做过饭的样子。
他朝她努努下巴,“行了,去我家吃饭吧。”不由吐槽道:“大中午的吃什么泡面啊。”
程安言简意赅:“方便。”
其实她不怎么会做饭,程书译和刘云丽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喜欢煮泡面。
于她而言,吃饭不过就是填饱肚子的事情,有的吃就不错了。
暑假开始,程安明显察觉到刘云丽和程书译总是回来的很晚,一整天都不在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起初刘云丽会把弟弟送到外婆那里,有时候也会让程安就在家带着弟弟。
弟弟名叫程肆,已经两岁半,小小的年纪很是闹腾,一言不合就开哭,还会抓人。
程安勾唇一笑,料想他这是准备搞偷袭吓她呢。
下一秒,她猛然转身来个反客为主,“林佑年你——”
你当我傻啊。
女生的话被半路拦截在喉咙,露出一点嬉笑陡然消失不见。
我没有胜利者的姿态,因为我也跟连悦悦一样喜欢上了一个耀眼的人。
——《安安日记》
*
迟申抱着双臂,努着下巴睥睨她:“一口一个林佑年,你是他养的一条狗吗?”
程安无意识往后退,冷不丁地瞪了他一眼,“有病。”
男生的眼神夹带着一股凶狠,浑身弥漫着戾气,明显是被她的话激到。
程安感受气氛怪异,趁其不备拔腿就跑。
刚好林佑年抱着一摞书从教务处出来,看见小姑娘兴奋地跑过来,还挺热情的。
程安气还没喘过来,手臂就被施加了重量,半裸书塞到了她怀里,动作一气呵成。
“看你这么热心,咱俩一人一半。”
“.......呃。”程安不知怎的,叫了一声。
林佑年很认真地问:“怎么?嫌少?”
“呜呜.....”她狂摇头,又发出奇怪的声音,跟哑巴了似的。
林佑年被她逗笑了,“你怎么越长大越傻?”
“......”
两人一同抱着书慢悠悠回班,林佑年莫名戳中笑点,笑了她一路,小姑娘只顾着脸发红将头埋得更低一点。
这些场景都被站在树下的迟申尽收眼底,桂花树生得矮小,男生个头挺大,一伸手就够到摇摇欲坠的枝干。
啪——
教务门口排队的同学们闻声回头,就瞧见那棵桂花树被折断了一条粗壮的枝干,地上也掉落大片刚开出来的桂花。
惨不忍睹的桂花树啊,可能是风刮断的吧。
众人猜测着,没再细想下去。
当天放学,程安还特意找夏柠问她今天来晚的原因。
夏柠说,她三天前突发阑尾炎,做了个小手术,今天早上出院,赶上开学。
“啊?”程安不可思议地看她,担忧地问:“你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这么着急来上课?”
“没有那么严重啦,我这不还好好的嘛。”夏柠还欢快地在她面前蹦了蹦,以此证明自己真的痊愈了。
程安立刻制止她,大惊小怪的:“你小心点,动手术了就老实点!”
小姑娘憨笑不拘,从谈话开始她嘴角的弧度就没停过,“我就是开心嘛。”
程安意味不明地追问:“因为什么开心呀?”
夏柠干脆应声:“开学。”
“我才不信。”程安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彻底看穿所有心思,“某人是开心和宋智宇当同桌吧。”
夏柠的耳根“唰”一下就红了,不饶人地说:“某人也很开心和林佑年当同桌吧。”
“......”
确实如此,和林佑年当同桌的日子真的很开心。
自从卸任班长后,他终于不再是个大忙人。
他们仨又可以每天一起去吃饭,一起上下学,日子又回归到最初的起点。
每天趁着课余时间,林佑年还会帮她补习英语,给她讲解任何她不懂的题目,以至于那段时间程安的成绩也进步了不少。
生活一天天地过着,程安也格外发现,比起课堂上的知识,旁边的这个人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会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他一眼,会去观察他的睫毛有多长,额间的头发有多么浓密,唇角的弧度有多弯,诸如此类。
进入深秋以来,阴雨连绵不断,凉风吹的人瑟瑟发抖。
周三那天轮到他们这组值日,一共有六个人,奈何赶到明天学校领导来查卫生,他们这组不得不放学留班继续打扫卫生。
她对这个警局的名字很清楚,当年孤儿院发生地震,根据新闻报道,来抢救支援的警察就是来自江华市人民公安局。
可惜那个时候她被砸晕了,也没看清是哪位警官救了她。
会不会救她的那位警官也认识这位向季文警官呢?
程安只当幻想了一下,没太认真。
这场讲座通俗易懂,向警官讲话幽默,同学们都听得全神贯注。
讲座结束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好多人拿着纸笔拥上前去找向季文要签名。
人太多,程安凑不上去,只得老实地先回班。
她搬着凳子逆着人流离开,摩肩接踵之间,身体快要倾倒时,有人从背后扶了下她肩膀让她站稳,“小心点。”
程安没转过身,只稍稍侧过脸想说一句谢谢。
“向哲,你爸正找你呢。”
“来了。”男生回喊话人一声,与她背道而驰。
程安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在茫茫人海中连那个人的背影都没看到。
校长亲自送向季文和他的儿子出校门。
坐上车后,向季文瞥了眼趴在窗户恋恋不舍的男孩,纳闷道:“就这么喜欢这个学校啊?连我讲座都要跟着。”
向哲收回目光,狗腿道:“我就是来欣赏我老爸的英雄风姿的。”
向季文启动车子,笑道:“得了吧,你这臭小子还学会跟你老爸油嘴滑舌了。”
那我们约定好咯,一起去市一中。
——《安安日记》
*
程安把凳子搬回教室,班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没能按捺住放寒假的激动,早就飞奔着回家去了。
她也收拾好书包要去找于晚,前脚刚踏出班门,头顶响起一道质问:“你跑哪去了?”
程安抬头看他,他神情有些严肃,嗔怪道:“不是说,等我一起回来吗?”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温吞地解释:“那个.....刚刚人有点多,我没找到你,就先回来了。”
林佑年没再计较,进班拿好书包跟她一起出门。
两人在一楼走廊等于晚时,林佑年转口问:“讲座你认真听了吗?”
“听了听了。”她忙不迭狂点头,快成一只机械的点头娃娃。
那天之后,程安也感受到林佑年更加无微不至的关照,他似乎很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变得格外警觉。
程安每离开一步,他都要过问她去哪,让她注意安全。
在他的陪伴下,小姑娘逐渐从那些不好的事情抽离出来。
“那就好。”林佑年又开始啰嗦起来,“记得以后不要一个人,有什么事找我和老师,还有......”
程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打断他的话,“林佑年。”
“嗯?”
教学楼对面一排排樱花树,带着被霜雪摧残过的痕迹,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程安盯着其中最矮小的一颗,语气平淡地问:“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问完这句话,她悄悄收紧了拳头。
耳边传来他轻笑的气息:“刚上初中那会我不就答应过我姐要好好保护你吗?现在那个迟申总算被开除,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和你说一声谢谢。”
程安余光瞄着他说,却在他欲张口的那刻,错开话题抱怨道:“于晚怎么这么慢啊,快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我好饿想回家吃饭了。”
“哦好。”林佑年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老姐,你麻溜点行不?”
程安没再听了,打断他的话是出于对他的了解,林佑年肯定会说“谢什么啊,哥哥保护妹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或者“我老姐的话必须得听,否则她不得剁了我。”
到底是有过交情的,他的好友心存愧疚前来找他,准备去警局投案自首。
但这件事对程书译的打击是工作,前段时间受债主的骚扰,害得他丢掉了一份安稳的工作,还是程龚鸿在世托关系给他找的图书管理员。
自此程家的光景大不如以前,仅靠程龚鸿留下的一点房产,生活状况在潜移默化地落败着。
进入初二,程安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自从宋智宇卸任班长,林佑年成了三班唯一的班长,他整天跟着班主任忙前忙后,妥妥成为了大忙人。
但也因此,他跟隔壁班的班长连悦悦走的近,两人见面的次数愈来愈频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敏感,那段时间,只要有林佑年的地方就一定有连悦悦。
他们一同出入教师办公室,一同主持班级活动,出现在运动会、体育场等等。
刚开始她还能说服自己,他们都是班长,两个班的任课老师相似,有交涉是难免的事情。
九月份中旬,一年一度的青少年绘画比赛在校园宣传,在林佑年的鼓励下,程安再次报名了这个比赛。
和往年一样,初稿是在国庆假期结束后上传网络。
国庆假开学的第一天,学校光荣榜一栏,林佑年的名字惹人注目。
谁都没想到,作为当时还没接触物理的他,竟然能在半个学期的集训当中脱颖而出,甚至拿到了物理组仅有的一个特等奖。
整个学期,只要是上课,全校的老师们都会不自觉提到“林佑年”这个名字,夸赞他有多么优秀,多么有天赋。
就连下课,同学们的讨论也离不开他。
“林佑年真厉害,在学习上那么有天赋,随便学学都能拿到特等奖。”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班长。”
“是吧是吧,我早就觉得他长得帅了,很干净很秀气的大男孩。”
“对啊对啊,好喜欢他啊。”
从林佑年那里学到了新概念,程安对“天赋”的定义也随之改变,只会觉得他定是在无数个不被看好的日夜付出了超乎常人的努力。
“那你觉得,我们林班长跟谁最配?”邻桌同学的谈话声就在耳边,她不想听到也难。
“肯定是连悦悦啦。”
闻言,程安手里紧握的圆珠笔松了好几个力度,似乎没有力气拿起笔来,无法去集中注意力在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上。
“就是那个英语竞赛拿特等奖的连悦悦吗?”
“对啊,她还是班花。”
“你看他俩多配,学习好,长的好看,还都是班长。”
“我想起来了,连悦悦之前数学不好,还是林佑年帮她补习,现在数学成绩都进步了很多呢。”
“他俩整天出双入对的,早就有猫腻了。”
“......”
程安的心思早就被这些话扰得乱七八糟,这样的言论每天都能听到。
林佑年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个连悦悦也是。
大家都觉得他们两个般配,只要他们走在一起,有关两人的谣言就开始满天飞。
青春就是这样,引人热议的从来都不是某道数学题,而是男生女生之间的三三两两。
程安和连悦悦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不只是性格方面。
连悦悦数学不好,程安数学却很好。
连悦悦的英语能拿特等奖,而程安从来都不擅长英语。
如果真的要对比,她觉得她们之间没有可比性,如果林佑年喜欢连悦悦那种女孩子,那她必输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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