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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全文小说

洛下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挂着北A开头的黑色奥迪车内,周乔难得的浮出笑容,道:“要不是你九叔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跑来新河市工作……去年的选调生,对吧?算算时间也来新河快一年半了,不是这次遇到困难,你真的不来找我……”陈余歉然道:“周叔,您知道的,我以前不懂事,跟家里闹了别扭。出来躲躲清净,没敢去打扰您……”“哎,你的事我知道,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何况我跟你九叔过命的交情,他侄子就是我侄子。你要是在北湖省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九叔交代?”周乔并不算陈系的人,只是跟陈余九叔陈启后私交甚笃,连带着对陈启后最喜欢的陈余也很和善。若非如此,他的性格,连自己儿子看了都怕,哪会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人说话?陈余道:“我安安稳稳的在镇上工作,本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没想到就这...

主角:陈余李国刚   更新:2025-01-10 0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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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余李国刚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洛下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挂着北A开头的黑色奥迪车内,周乔难得的浮出笑容,道:“要不是你九叔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跑来新河市工作……去年的选调生,对吧?算算时间也来新河快一年半了,不是这次遇到困难,你真的不来找我……”陈余歉然道:“周叔,您知道的,我以前不懂事,跟家里闹了别扭。出来躲躲清净,没敢去打扰您……”“哎,你的事我知道,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何况我跟你九叔过命的交情,他侄子就是我侄子。你要是在北湖省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九叔交代?”周乔并不算陈系的人,只是跟陈余九叔陈启后私交甚笃,连带着对陈启后最喜欢的陈余也很和善。若非如此,他的性格,连自己儿子看了都怕,哪会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人说话?陈余道:“我安安稳稳的在镇上工作,本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没想到就这...

《官道之强势崛起陈余李国刚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挂着北A开头的黑色奥迪车内,周乔难得的浮出笑容,道:“要不是你九叔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跑来新河市工作……去年的选调生,对吧?算算时间也来新河快一年半了,不是这次遇到困难,你真的不来找我……”

陈余歉然道:“周叔,您知道的,我以前不懂事,跟家里闹了别扭。出来躲躲清净,没敢去打扰您……”

“哎,你的事我知道,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何况我跟你九叔过命的交情,他侄子就是我侄子。你要是在北湖省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九叔交代?”

周乔并不算陈系的人,只是跟陈余九叔陈启后私交甚笃,连带着对陈启后最喜欢的陈余也很和善。

若非如此,他的性格,连自己儿子看了都怕,哪会这么和颜悦色的跟人说话?

陈余道:“我安安稳稳的在镇上工作,本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没想到就这样还招人忌恨,挖了坑,布好局,非要置我于死地!”

聊起正事,周乔收敛笑容,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周叔,您这会要是不忙,我请您吃顿便饭?”

“你小子……好吧,我也馋市北月牙潭那家的船鱼宴。许久没吃了,今天你做东。”

周乔当然不是真的馋船鱼宴。

吃船鱼的好处,一船一席,漂浮湖面,仅靠木桥与前面的饭店和厨房相连,没有任何被偷听的可能。

两人点了菜,打发老板出去。

周乔看着陈余给杯子填上茶水,道:“说吧。”

陈余嘿嘿一笑,道:“简单说呢,就是我让人给绿了。”

“啊?”

周乔见多识广,轻易不会惊讶,可看着陈余的样子,笑眯眯的哪里像是被绿了,倒像是刚刚绿了别人。

“谢玉符,也就是我妻子,她受人指使,偷偷往我办公室藏了基本非法书籍,还花重资收买保姆和我的下属等人,对我进行诬陷……”

周乔表示难以理解,陈余为了他妻子不惜跟家里决裂,这份情不说感天动地,至少也是梁祝级别的了。

为什么短短两年,就闹的你死我活?

思想不同步?

还是身体不同步?

作为长辈,这些话他没法问,只能抓重点,道:“那人是谁?”

“秦逸。”

“谁?”

“就是你想的那个!秦家目前风头最盛的政治新星,西川省江州市武平区的新任区长。呵,据说是全国最年轻的正处级……”

周乔皱眉,道:“你怎么得罪他了?”

秦家在国内的实力丝毫不弱于陈家,这些年甚至还有急剧超越的趋势。

如果陈余得罪的是秦逸,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然,不是说这次的事不好办,秦逸手再长,远在西川,也伸不到北湖来。

他担心的是,秦逸这次出招无功而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燕京的圈子就那么大,秦家这位的名声他也听过。

心胸狭窄称不上,但绝对睚眦必报。

怎么得罪的秦逸?

陈余比他小了三岁,跟其他的兄弟姐妹比,两人算是同龄人。

又都是燕京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从懂事起,就被所有身边的人拿来比较。

陈余善良阳光,喜欢运动,妥妥的正人君子。

秦逸则比较阴冷,做事只求目的,不讲规矩。

就像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两极,天生难以相容。

比的多了,自然而然会有嫌隙。

从校内到校外,彼此的冲突随着年纪增长逐渐增多,也逐渐的激烈。

真正的爆发点,应该是陈余跟齐家那位掌上明珠联姻的消息,让秦逸对他恨之入骨,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怪。

“可能,他嫉妒我长得帅吧……”

周乔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时代在发展,小辈们开始慢慢上位,跟他们这辈人的做官做事的风格有很大不同。

格局更开放,性情更随意,手段也更狠!

“这样吧,纪委那边我会打招呼,该收的尾巴帮你收了,不会有任何后患。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谢玉符?”

陈余对谢玉符已经没有丝毫夫妻情分,道:“我信不过新河市纪委,能不能请省纪委接管她的案子?最好搞清楚她收买保姆和何超的巨额资金来源,以及从什么途径搞到的非法书籍……”

周乔是办案的老手,立刻明白陈余的意思。

他是想通过对谢玉符穷追猛打,尝试看能否抓到秦逸的把柄。

“不好查!资金很容易洗白,弄书的路子更多。如果谢玉符不招供,极难攀扯到他人头上。小余,对谢玉符,目前的人证物证齐全,她认不认罪,问题不大,纪委足以给她定性。至于秦逸,我建议,还是从长计议吧……”

陈余也没天真到秦逸那么好对付,但只要省纪委控制着谢玉符一天,秦逸就不会睡的多么安稳。

“行,我听您的。不过,谢玉符的案子可以慢慢查,不用着急……”

周乔指了指他,笑道:“小狐狸!”

两人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随后周乔乘车离开月牙潭,前往市纪委。

陈余又在船舱里坐了十几分钟,叫来老板结了账,走出渔船。

他双手插兜,沿着岸边的小路缓步而行。

远处红日高悬,洒在湖面飘荡起波光粼粼,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波光中显得古拙又坚韧,充满了稚嫩和成熟交杂的奇特魅力。

与此同时,一辆破破烂烂的金杯面包车悄无声息的驶来,稳稳当当的跟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三五米的距离,就像是蜗牛拖着它的背壳,温馨无比。

不知走了多久,陈余在一家报刊亭旁停下,冲着老板问道:“能打国内长途吗?”

“可以!一分钟八毛,低于一分钟按一分钟收费。”

陈余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交给老板,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喂,九叔,是我,陈余!”

陈启后招牌式的大笑声传入耳中,他不问陈余别的,而是先八卦起来,道:“小余,快给九叔说说,你跟你老婆怎么反目成仇的?这可比琼瑶剧还精彩,我爱听。”

陈余无奈的翻个白眼,道:“九叔,你可是长辈……”


……

咚咚!

“进来。”

卫紫阳推开门,左边脸颊靠近脖子的地方贴着创可贴,笑道:“陈镇长,下班还忙活呢?走走,我请客,晚上一起喝点,顺便聊聊工作交接的事。”

陈余看看表,六点半了,单位里人去楼空,他要不是在等卫紫阳,也早走了。

“赵镇长不来,我也准备去找你。计生工作我是门外汉,正想跟卫镇长取取经……”

两人一拍即合,结伴走出办公楼,坐上陈余的面包车,消失在远处的灰尘和落日的余晖里。

二楼的某间窗户打开小小的缝隙,董广军站在布帘子后面,皱眉盯着面包车的尾灯,手里的烟,忽明忽暗。

卫紫阳怎么跟陈余搞一块去了?

眼看着锦溪要换届,他的年纪不能再等了,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力压卫紫阳上位。

县城有家很上档次的玉婵饭庄,老板娘叫崔玉蝉,长得美貌又风骚,据说跟县委书记杜藏海有点关系。

方山凡是有头有脸的人搞宴请招待,一般都会选在这。

花销大,可有面子不是?

作为熟客,卫紫阳跟门口迎宾的漂亮妹子调侃两句,进包间点好几道招牌菜,本想着酒过三巡,热热场子再开口试探。

没想到陈余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卫镇长,今天会上郑镇长调整分工,无非是让我年底给你背锅……你不用解释,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省里我也有消息渠道。”

卫紫阳脑瓜子嗡嗡的,猜不透陈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尴尬的陪着笑,静等他的下文。

“不过,我既然当众答应了,就不会反悔。这个锅我给你背了,可现在迫在眉睫的,其实不是年底的计生考评,而是昨晚上孙凹村的命案。”

这都哪跟哪啊?

咱们说计生呢,跟命案有个毛线关系?

卫紫阳疑惑道:“孙凹那个案子不是市里接管了吗?你放心,杜书记肯定会过问,板子打不到咱们镇的屁股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地方每年都有命案指标,死人不要紧,及时破案就成,只要不一天死一个,没人会受影响。

况且孙强后面站着杜藏海,天塌了有高个顶着,连郑清平都不怎么放在心上,轮不到陈余跟他杞人忧天。

“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我告诉你,这次的案子会落马一大批干部,包括郑清平和董广军,你信不信?”

卫紫阳猛的瞪大眼睛,道:“不可能!”

陈余笑了笑,道:“最多三五天,市局就会针对方山县开展专项除恶行动,还请赵镇长拭目以待。”

卫紫阳愕然望向陈余,见他不是说笑的样子,反而透着股莫测高深,忍不住问道:“陈镇长跟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只是想看一看,卫镇长的野心够不够大?”

野心?

卫紫阳心头一动,反问道:“比如呢?”

“比如,你取代郑清平,成为锦溪镇党委书记……”

啊?

卫紫阳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端起酒杯仰头倒进去,默默坐了半晌,叹道:“有野心,还不够……”

“是不够!”

陈余给卫紫阳又倒满酒,蛊惑道:“所以,你我联手,让锦溪改朝换代。书记归你,镇长归我,怎么样?”

卫紫阳从普通的民办老师一步步走到今天,自认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官场中人,轻易不会失态。

可是,像陈余这么年轻却把牛逼吹上天的,还真的稀奇!

退一万步,哪怕郑清平和董广军真的都被案子连累,他作为常务副镇长,接任镇长一职还有几分可能。


这段时间又有两个主要领头的被乐虎找到卸掉下巴,群龙无首,没人组织,剩下的只是乌合之众,最容易各个击破。

陈余还没下作到靠挑起群众矛盾来转移主要矛盾,拱手道:“谢谢大家,但我没有危险,请大家站在原地,不要挤!”

说着坚定不移的分开保护他的人群,再次来到前面,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孙凹村的阵营走去。

哗啦啦!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被他的威势震慑,陈余经过的地方,人们自动分成两排。

他就那么淡然自若的穿过刀叉棍棒组成的铜墙铁壁,走到街道边木然站立的孙贵才面前。

“孙贵才,你为了一己私欲,挑动群众,围攻镇政府,藐视法纪,简直罪大恶极。”

孙贵才不屑的笑了笑,道:“陈镇长,你对我有意见,我知道。可惜,锦溪镇的规矩,你说了不算。我今天只是路过看看热闹,凭什么说我挑动群众?还有,罪大恶极这四个字,我担不起。但有的是罪大恶极的人,陈镇长以后走夜路千万要当心……”

“威胁我?”

陈余突然出手,啪的抽了孙贵才一个大耳光,骂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比别人黑心才勉强过上了人模狗样的日子。我告诉你,最多五天,你的日子就过到头了。吃花生米的时候,千万记得我今天的话:天容你,人容你,法不容你!”

孙贵才愕然捂着肿胀的半边脸,脑瓜子嗡嗡作响,难以置信的道:“你敢打我?”

陈余哈哈大笑,道:“谁打你了?有人看见了吗?”

他转身,冲着老百姓问道:“你们看见我打人了吗?”

“没有,没有看见。”

“陈镇长是好领导,怎么会打人呢?”

“不可能,我偷人,陈镇长也不会打人!”

孙家父子坏事做尽,不知多少百姓心里憋着火气,见陈余抽了他耳光,全都爽的跟发大财一样,哪还不知道趁着人多势众落他的颜面?

孙贵才心知今天拿陈余没有办法,眼神逐渐变得恶毒起来,道:“好!好!我等着!五天后我在玉蝉饭庄摆酒,请陈镇长亲自来瞧瞧,我孙家的日子,怎么越过越红火的……”

“好啊,那咱们打个赌,五天之内不让你伏法,我陈余辞去公职,光着屁股绕街道跑三圈,再不踏进锦溪镇半步!”

孙贵才离开,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凹村剩余那些人一哄而散。

自家儿子什么德性,他们心里清楚。

出来闹事,无非是想给政府施加压力,帮儿子减轻罪责。

可现在的情形,分明跟预想的不同。

连支书都被打了一耳光,他们跟支书比,算什么东西?

再不走,说不定真的走不掉了。

儿子栽进去,还有别的儿子女儿,要是连自个都栽进去,那就不值当了。

于是,一场很可能酿成重大事故的风波,就这么被陈余以举重若轻的手段迅速摆平。

可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里面蕴含的危险,以及陈余所拥有的巨大勇气!

好不容易劝说疯狂鼓掌的群众们散去,回办公室的路上,栗战营对陈余感恩戴德,几乎要跪下来道谢。

不仅为陈余救了他一命,还为帮着他,把几吨重的黑锅给掀了。

“栗主任,这不是你个人的事,也是所有镇领导的责任。只不过其他领导各有各的忙,就我闲,我不出头谁出头呢?况且这不是顺利解决了吗?跟领导汇报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功劳带上,别担心……”


“对,凭什么抓人?”

“就是,还有我儿子,他犯了什么罪?今个你给我掰扯清楚了!说不清楚,我拿铁锹给你剃光头。”

栗战营青年早秃,到现在的地中海发型,还残留着最珍贵的几缕毛发,真被剃光了,还不如杀了他。

“乡亲们,你们要相信政府相信党,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好人。关于你们儿子的案子,市里正在审,审明白了,该放人会放人的……”

“你放屁!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我们要现在就放人。”

“对,马上放人!”

“放人!放人!”

这时有人站出来,道:“别跟栗秃头废话,他能当家吗?还不是拿车轱辘话糊弄我们?我们要见郑清平!让郑清平出来。”

“出来!出来!”

棍棒刀叉高举,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群情激奋。

栗战营身边的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骇然变色,无不往后倒退两步。

但凡再有点风吹草动,估计谁也扛不住了。

“我,我……镇长,郑镇长今天出差,他不在单位……”

栗战营腿肚子直打颤,他是政府老人,知道群体性事件之所以严重,就在于不可控性。

人在激动的时候如同打了鸡血,理智完全不受控制,谁要是趁乱给他脑袋来一棍子,说不定真能把命交代在这。

可现在他还不敢退,郑清平躲在办公室不露面,董广军奸滑似鬼,也不肯出头。

卫紫阳倒是比他们强点,可卫副镇长去县里开会,是真的不在家。

“不在?你说我们信不信?”

“栗秃撒谎,我大早就看到郑铁蛋的车进了院子……”

“好啊,郑铁蛋心里有鬼,他不敢见我们!”

“大家冲!”

“都冲,冲进去!”

“冲进镇大院,活捉郑铁蛋。”

“我非要揪住郑清平好好问问,他这镇长到底咋当的?净让外人跑到咱们镇,想抓谁就抓谁,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知谁领的头,人潮开始涌动着往门口冲去,几名工作人员毫不迟疑的掉头就跑。

栗战营年纪大了,反应不够快,还没转身,就看到一根铁棍子往头上狠狠的抡了过来。

最担心的事变成现实,栗战营肝胆俱碎,吓得闭上眼睛,绝望的叫道:“救命……”

短短几秒钟,像是过了几十年。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降临脑门,耳边同时响起一个如同雷鸣的正义高呼:

“住手!”

“想谈是不是?”

“我代表锦溪镇政府,跟你们谈!”

栗战营颤抖着睁开眼,看到的是陈余宽阔修长却又比山还坚固的背影。

单手凌空抓住那根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铁棍,就那么一个人,凌然不惧的面对持械的百余人。

然后,往前迈步。

咣当!

拿棍那人身强力壮,是孙凹村出了名的猛男,竟被陈余单手夺了去,把棍子扔到地上。

其他人被这一幕震慑,一时待在原地,面面相觑,就像刚刚泛起浪花的潮水,拍到了悬崖峭壁上,看似声势浩大,却没法子前进半寸。

陈余面沉如水,看上去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道:“我来告诉你们,家人都被抓哪去了。但是,我说话的时候,谁要是敢这样动手打人,”说着一指猛男,道:“派出所马上就到,真当拿你们没法子?”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喊道:“你是谁啊?你跟我们谈,毛都没长齐,你有资格吗?”

陈余扭头冲说话那人的方向,冷冷的道:“我是锦溪镇副镇长陈余,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派个代表进去看看,大厅的墙上有我的照片和职务。还有,我的毛长没长齐,你小子说了不算。不服气等会跟我去厕所,脱了裤子比比,谁毛少,谁光屁股绕着街道跑三圈。”


“变化?”

蒋飞红若有所思,见陈余胸有成竹,也不再多劝。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陈余起身告辞,蒋飞红大大方方的送到门口,根本不怕外面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看到。

对蒋飞红的突然示好,陈余并不意外。

周乔将他从市纪委捞出来,又把举报自己的人送了进去,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只凭这个,足以让蒋飞红改变立场。

当然,纪委有严格的保密制度。

像郑清平、董广军等还不知道周乔的存在,以为陈余之所以这么嚣张,仅仅因为巴结上胡正华而已。

蒋飞红赢就赢在是纪委干部,市纪委同样有她的人脉,消息灵通,及时跟陈余结了份善缘。

中午。

在食堂排队买饭的时候,跟陈余打招呼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分管了计生口,手里握有实权,自然而然有人闻着味围过来。

陈余面带微笑,跟每个人都点头回应,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前倨后恭而嗤之以鼻。

人性如此,何必深究?

端着饭盒,在大厅随便找位置坐下。

食堂倒是有三个小包,分别给书记、镇长、副书记和常务副镇长以及招待领导用,轮不到他。

计生站站长周丹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直奔陈余跟前。

有眼尖的立刻兴奋起来,碰碰埋头吃饭的同伴肩膀,低声道:“快看,有热闹了。”

“周丹?她怎么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她来找陈镇长麻烦……”

“陈镇长得罪她了?”

“你是不是傻?她是帮某人出气呢……”

“哦哦,懂了懂了!”

周丹跟常务副镇长卫紫阳的暧昧关系,无论公开还是私下场合,早传的沸沸扬扬,根本不是秘密。

又有人啧啧道:“母老虎要发威啊,陈镇长危险了……”

“呵,瞧她这架势,难道想吃了陈镇长?”

“你说的是哪种吃法?”

“猥琐不猥琐?对,就你想的那种。”

“陈镇长又高又帅,估计看不上她……”

在众人热情期待之下,周丹也没让人失望,上去二话不说,抢过餐盘,啪的摔倒地上,指着陈余怒冲冲的道:“就是你抢了卫镇长的分管,还扬言要开除我的?陈余,你才来锦溪几年,敢把手伸到老娘的地盘?怎么着?就对我的东西感兴趣,要不我今天把衣裳脱了,让你摸摸爽一爽?”

无人注意的偏僻角落里,董广军露出解气的笑容。

周丹听到的开除的谣言,就是他授意手下添油加醋传出去的。

有胡正华当靠山怎么了?

在乡镇干,下面人不服你,有靠山也白搭。

胡正华堂堂常务副县长,还能帮着你跟周丹这样的泼妇计较?

陈余面沉如水,不见喜怒,指了指对面,道:“周姐,你先坐。”

周丹来之前料想过陈余或许会发火跟她争吵,或许会不理她拂袖而去,或许会向郑清平和赵紫阳告状,拿领导来压她。

不管哪种,她都准备了应付的办法。

反正女同志天然优势,跟你胡搅蛮缠起来,占据舆论上风,吃亏的永远是男人。

可没想到陈余不急不躁,选择了第四个选项,要跟她心平气和的谈。

“你让我坐,我就坐?你算个狗屁东西?”周丹一愣神,立刻反应过来。

她今天是要豁出去故意找麻烦,又不是真的打算找陈余解决问题。

有什么好谈的?

“陈余,你不让老娘活,老娘跟你拼了!”

说完准备扑上来抓陈余的脸。

一个副镇长,脸上被下属抓出了几道血口子,看他以后还有什么威信服众!


“狗屁长辈,我大不了你几岁。快点说,你跟那姓谢的女人到底怎么了?”

陈启后作为陈老爷子晚年生的最后一个儿子,年龄不大,辈分很高,里里外外被几个哥哥姐姐宠着,养成了混不吝的性子。

年仅三十,就在国家计委的经贸司担任国际合作处的处长,仕途得意。

可他跟陈家第三代子弟都不太对付,偏偏喜欢方正君子般的陈余,时不时的找机会逗弄一番,叔侄感情相当的牢靠。

陈余没办法,又把告诉周乔的那番话重复一遍。

如果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跟人讲述被绿的事。

又他妈的不是暴露狂,谁稀罕把自己的隐私一次次的说给别人听?

陈启后爆发出尖锐的鹅叫声,上气不接下气,简直笑成了傻子。

陈余礼貌的移开电话听筒,两分钟后,那边动静渐消,平静的道:“笑够了吧?我问你,怎么才能让爷爷消气,提供陈系的资源助我?”

“哈,小余,你不是最烦官场那些蝇营狗苟吗?之前算是为了谢玉符,勉为其难的参加选调,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什么副镇长。现在想通了?准备跟你那些哥哥姐姐们竞争接班?”

“九叔!”

“好好好,说正经的,想让爷爷消气,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乖乖的回京,跟齐家那丫头完婚!”

“不可能!”

陈余刚从婚姻的泥沼里跳出来,准备过几天就跟谢玉符协议离婚,哪会蠢的这么快又被婚姻套上枷锁?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齐家那丫头我见过,人品样貌品性都无可挑剔,配你小子绰绰有余。怎么着?对姓谢的女人旧情未了?还想着回头吃草呢?”

“没有!我让周叔把案子接过去,对谢玉符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宁重勿轻!”

“好!”

陈启后击掌大赞,道:“你能这样想,才不枉费姓了这个陈字。我早说过,你心地太善,人又温润,一定会吃大亏。”

“为什么?因为放在平常人家,善良温润是好事。可放在陈家,周遭虎狼环伺,狠起来尚且会有被吞掉的危险,何况公开暴露自己的软肋?”

“谢玉符的背叛,如果让你大彻大悟,我还要代表陈家谢谢她呢……”

陈余知道前世里的自己确实过于天真,作为陈家的一份子,出生那天就注定生活在激流和旋涡之中。

退让和躲避都不是办法,唯有永远的前进,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家人,保全理想和未来!

“我懂!”陈余声音凝重了起来,道:“九叔,放心吧,我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但不包括拿婚姻去做交易。”

“小余,很多时候,想要得到,必须失去。跟陈齐两家的政治资源比起来,爱情,一文不值……”

陈余微微笑道:“爱情不值钱,但我的自由很值钱。九叔,你告诉老爷子,我什么都要,但我什么都不想失去!”

陈启后短暂的停顿后,再次爆发出尖锐的鹅叫声,道:“好好好,这就是九叔最喜欢你小子的原因!等我消息,过两天给你电话。打家里,还是单位?”

“单位!市里的那个家,我不会回去了……”

那还叫家吗?

无处不在的回忆,无处不在的味道,让陈余想想都感觉要吐出来。

挂了电话,老板看看时间,幸福的笑道:“一共八块,再补三块。”

陈余肉疼的摸出三块钱,没手机没网络的年代,靠着固话的天价通讯费,不知道发了多少人。

回头走到金杯面包车旁,拉开副驾坐进去,陈余疲惫的闭上眼睛,道:“虎哥,去单位。”

司机调转车头,驶出市区,直奔锦溪镇。

从市里到方山县再到锦溪镇,这条颠簸的破路陈余两年来往返走了不知道多少次。

只因谢玉符一个人待在市区的家里会觉得孤单,为此他还特意买了这辆二手面包车,每天早上五六点出发,晚上七八点回家,风雨无阻。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单方面的付出比草都贱,舔狗不得好死。

……

车窗外低矮的山陵起伏,仅容两辆车并排而行的崎岖土路边是几米高的近乎垂直的悬崖。

滂沱的青烟江拍岸湍急,飞溅的水花加重了路况的泥泞。

时不时的遇到有人伸手拦车,却被乐虎无视,然后对着远去的车屁股大声咒骂。

“虎哥,这两天辛苦你了……”

司机名叫乐虎,三十五岁,特种侦查兵出身,参加过对南猴子的战争,尸山血海里熬磨过的牛逼人物。

要不是长的实在潦草,妥妥都市龙王归来主角。

但现实就是现实,再牛逼的人转业后也得面对现实的种种困扰,乐虎为家人出头不慎打死了人,被陈余父亲偶然救下,收在身边十余年。

他从小看着陈余长大,两人亦师亦友。

去年陈余被逐出京,陈父到底没陈老爷子那么心狠,偷偷把乐虎派给陈余当保镖,跟他千里迢迢来到锦溪镇,贴身保护周全。

重生后,陈余先让乐虎去办公室找到被谢玉符藏起来的非法书籍,然后于昨晚择机转移到了谢玉符的办公室。

接着又给陈启后打电话,让他派人赶到保姆的老家,控制对方儿子作为筹码,逼其反水,对纪委说明真相。

至于农技中心主任何超,则是通过周乔,秘密联系方山县纪委里信得过的人,抓到他贪污农业推广资金的证据。

外面传言,纪委的小抽屉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各级官员的举报材料!

“不辛苦!”

乐虎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巴叼着一颗从来不曾点燃的红梅牌香烟,眉梢眼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坏笑,配上无限接近负分的颜值,猥琐的劲就别提了。

也是因为这样,谢玉符对他素来不喜,乐虎也从不给谢玉符好脸色。

“要我说,这些杂碎敢害你,咱一个也别放过,全抓起来腌了泡酒……”

陈余淡淡的道:“都是些腐肉烂骨,浪费酒干吗?直接吊路灯不就好了?”

“咦?”

察觉到陈余状态有异,乐虎眼神骤然冷厉起来,似乎被激怒的猛虎要择人而噬,道:“昨晚没吃亏吧?”

“没吃亏!”

突然想起邱雁那傲人的圆润和摩擦的触感,陈余若无其事的道:“就是被纪委一个女工作人员用反擒拿按在墙上,胳膊差点折了……”


可是,从常务副镇长直接当书记,别说方山县,就是整个新河市也没有先例,概率几乎为零。

刚刚燃烧起来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此时的陈余在卫紫阳眼里,还是以前那个我行我素、不懂政治、年轻气盛的愣头青。

“陈镇长,别的事太遥远,我觉得还是聊聊当下吧。周丹回去跟我说了,我狠狠教训了她一顿。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开个条件,只要不过分,我保管给你办的圆圆满满……”

官场中人有时候最容易偏听偏信,君不见多人高官栽在只会变魔术的所谓的神棍手里,可很多时候,想让他们相信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又是千难万难。

陈余知道,空口白话,不可能让紫阳现在就相信他,笑道:“条件很简单,如果过几天,我说的事全部应验,希望卫书记今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咱们同心同德,不要重演以前几任书记镇长互相较劲的局面,力争在短时间内将锦溪镇的经济搞上去。”

卫紫阳张张嘴,心想我得说点什么,不能任由你吹牛逼。

但卫书记这三个字,听在耳朵里如闻仙乐,浑身轻飘飘的,无论如何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等以后再说吧……”

“卫镇长,其实我看你老兄很对脾气,要是不嫌弃,私底下咱们兄弟相称……”

“这……这也等以后再说吧……”

卫紫阳这顿饭吃的浑身不自在,不是陈余掌握了他的死穴后,给了他多大的威胁和压力,而是他能从聊天中感受到陈余似乎真的对他没有恶意,甚至时不时的还表现出某些不合时宜的亲近跟熟络。

呃……

我知道我长得很帅,对女人吸引力极大。

可我没想过还能吸引男人……

有了这层误会,卫紫阳在坐卧不安中熬到了饭局结束,忙不迭的送陈余到面包车边上,婉拒他的同车邀请,道:“我今晚不回镇里,陈镇长路上小心。”

目送面包车远去,他长长出了口气,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周丹开着红色的富康轿车停在路边。

“谈的咋样?陈余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过分?

他想让我当书记,是挺过分的……

卫紫阳揉揉眉心,疲惫的道:“暂时出不了岔子,陈余对我有所求,不会搞的鱼死网破。但是……”

周丹心里发紧,目不转睛的盯着卫紫阳,道:“嗯?”

“但他这个人吧,好高骛远,满嘴跑火车,我觉得不靠谱,再等等看吧……”

“等等?”

“对,等等,看看事情究竟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你怎么跟陈余吃了顿饭,变的神神叨叨的?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卫紫阳苦笑,他自己都迷糊了,怎么跟周丹说明白?

陈余当然不是对卫紫阳这位三十多岁的叔圈天菜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主要因为前世里的他,跟卫紫阳还有一段奇妙的故事。

那是他黯然出国之后,没过几年,竟跟出逃的卫紫阳意外重逢。

一个是把人生过的一塌糊涂,沉沦浊世的倒霉蛋,一个是刚当上县长没多久,就被某个大案子波及,最后携款出逃的大贪官。

完全不搭的两人,却在异国他乡,由于锦溪镇这段共同的经历,奇妙的混在了一起。

也是从卫紫阳口中,他得知自己被纪委带走后锦溪乃至方山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

比如他跟周丹的私生子,比如胡正华跟刘丽的情人关系,再比如……很多很多在几年后陆续被揭露被曝光被抓获的隐秘,就这么灌输进了陈余的记忆里。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夏秋之际,新河市很少有这么大的雨。

陈余站在洗手间的窗前,目光泠然,默默的眺望着夜色。

咚!咚!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你好,我们是新河市纪委,找陈余同志了解一些情况。”

“哦,请进吧。”

开门的人,是陈余的妻子谢玉符,现任新河市商务局办公室副主任。

“陈余在洗漱,我去叫他。你们随意坐。”

“好的,麻烦谢主任了。”

陈余听着妻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身回到洗手台边,镜子里倒映的眼神冷漠又可怕。

就在三天前,他重生了。

而今晚的雨夜,彻底改变了他前世的人生轨迹。

身为新河市方山县锦溪镇的副镇长,被妻子谢玉符实名举报私藏境外的非法书籍。

纪委调查后确认情节严重,虽然经过家族努力拯救,免于刑事处罚,但被开除公职、党籍,前程毁于一旦。

陈余心灰意冷,远赴国外,自暴自弃的染上了各种恶习,整日浑浑噩噩,人不人鬼不鬼,直到某次醉酒溺水,重生到了二十多年前。

“陈余,纪委的同志找你了解情况,尽快出来一下。”

谢玉符的语气十分平静,哪里像是恩爱的妻子面对丈夫被纪委调查该有的态度?

陈余痛恨上辈子让恋爱脑蒙蔽了心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明白,傻乎乎的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

用力的拍拍脸颊,反正这三天时间,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

接下来就要跟谢玉符以及她背后的那个人,慢慢的算账!

转身拉开玻璃门,陈余不耐烦的道:“市纪委找我干什么?”

谢玉符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陈余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皱眉道:“找的是你,我怎么知道?”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陈余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的女人,黑色真丝睡衣包裹着纤细的腰身,微微敞开的分叉,露出笔直浑圆的光洁玉腿,清润的眉眼超凡脱俗,透着拒人万里之外的骄傲和冰霜。

也只有他知道,谢玉符在床上会是多么的反差。

从大三相识、大四恋爱,再到结婚的这两年,两人解锁了各种姿势,谢玉符每次的欲拒还迎却又能满足男人的所有幻想,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可现在,陈余只觉得恶心。

“陈余,你发什么疯?”

谢玉符压低嗓音,慵懒里透着淡淡的妩媚,道:“纪委的人在下面,你想吵架,等安全回来再吵吧……”

“安全回来?”

陈余突然伸手,捏住谢玉符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次终于从那墨色的眸子里看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慌乱。

“你知道,我不一定能安全回来,对不对?好,很好!”

说完不等谢玉符有反应,陈余跟客厅里纪委同志打声招呼,随着他们离开。

谢玉符呆呆的站在那,看着陈余的背影消失,随着大门砰的合拢,突然有些双腿酸软,按住墙壁,苍白的指尖霎时褪尽了血色。

市郊。

友谊宾馆。

“陈余同志,我是市纪委第四纪检室主任李国刚,现代表组织正式找你谈话。希望你不要有侥幸和对抗心理,如实回答问题,听清楚了吗?”

屋子外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

陈余怎能忘记李国刚?

作为今晚这场阴谋的主要参与者之一,就是这个人在审讯中一步步的诱导和逼迫,把自己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听清楚了!”

“请简述一下你的个人情况。”

“我叫陈余,籍贯燕京,毕业于燕京大学,已婚,1990年三月参加北湖省选调考试,分配到方山县锦溪镇担任副镇长……”

1990年,也就是去年,全国选调生考试在中断四年后又再次重启。

中央决定从部分高校的优秀应届毕业生里选调一批人到市、县、乡镇单位或企业工作。

经过两年的基层锻炼,凡通过考核评议的,将优先补充到地级以上党政机关担任领导干部职务。

也就是说,像陈余这样的名校大学生,只要通过选调考试,进单位就是副科。

两年后不出意外,至少也是市直机关的实职正科,破格提拔副处也不是不可能。

这比后世选调生升迁快的多。

毕竟时代不同,九十年代初期,那是什么社会舆论?

满大街宣扬的是造某某弹不如卖茶叶蛋,打破铁饭碗,一切向钱看。

甚至很多人主动辞去公职,下海创业。

而大学生毕业后首选去处,也是各大企业,公务员并不吃香。

等陈余介绍完个人情况,李国刚严肃的道:“知道为什么找你谈话吗?”

陈余摇摇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啪!

李国刚猛的拍下桌子,厉声道:“陈余同志,今晚找你谈话的目的,是为了教育和挽救,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有跟组织交心,才能避免更严重的后果!请你端正态度!”

陈余耸耸肩,道:“李主任,该问的你问,我一定本着对组织忠诚的态度据实回答。但是,针对李主任的工作,该提的意见我也要提……”

刚才的生气发火,只是假象,也是纪委常用的手段。

但听到陈余这番话,李国刚真的被气笑了,双手抱胸,道:“好啊,你提,我听听陈副镇长对我们纪委的工作有什么意见!”

陈余用词十分严谨,笑道:“我对纪委可没意见,我只是对李主任的工作态度有意见。瞧瞧,拍桌子耍威风,吹胡子瞪眼睛,你是对待同志还是对待犯人?既然这样,我跟你交哪门子的心?”

坐在李国刚旁边负责记录的漂亮女工作人员吃惊的抬头,在纪委的一亩三分地上,不管在外面多么的威风,只要被带到这,谁不是耗子见了猫似的战战兢兢,哪里遇到过这么横的副镇长?

李国刚被彻底激怒,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逼近陈余,气场极盛,道:“你不会以为,还能出去继续当副镇长,作威作福吧?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刚撂完狠话,余光却看到旁边还在刷刷刷的不停记录,眼皮子跳了跳,训斥道:“邱雁,这些不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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