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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来运转,农女有空间全文

墨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主角是林立夏萧西岭的小说叫做《食来运转,农女有空间》,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墨莲创作的古代言情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饭桌上,因为一块腊肉的归属问题,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林小丫趁着大哥说话的工夫,眼疾手快,直接放到他嘴里。家里,大哥是主要...饭桌上,因为一块腊肉的归属问题,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林小丫趁着大哥说话的工夫,眼疾手快,直接放到他嘴里。家里,大哥是主要的劳力,哪怕是只有一块肉,能让他补补也好。“小丫,大哥不爱吃肉。”林大寒想吐出来,可肉上已经沾了他的口水,他细嚼慢咽后,这才撒谎,“那猪又蠢又笨的,养到分量就被宰杀,大哥吃多了,就会和猪一样笨。”林大寒的话很质朴,甚至有点滑稽,自然骗不过林小丫,可是她听了,心里暖暖的,红了眼...

主角:小丫林立夏   更新:2025-01-06 1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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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小丫林立夏的其他类型小说《食来运转,农女有空间全文》,由网络作家“墨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林立夏萧西岭的小说叫做《食来运转,农女有空间》,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墨莲创作的古代言情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饭桌上,因为一块腊肉的归属问题,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林小丫趁着大哥说话的工夫,眼疾手快,直接放到他嘴里。家里,大哥是主要...饭桌上,因为一块腊肉的归属问题,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林小丫趁着大哥说话的工夫,眼疾手快,直接放到他嘴里。家里,大哥是主要的劳力,哪怕是只有一块肉,能让他补补也好。“小丫,大哥不爱吃肉。”林大寒想吐出来,可肉上已经沾了他的口水,他细嚼慢咽后,这才撒谎,“那猪又蠢又笨的,养到分量就被宰杀,大哥吃多了,就会和猪一样笨。”林大寒的话很质朴,甚至有点滑稽,自然骗不过林小丫,可是她听了,心里暖暖的,红了眼...

《食来运转,农女有空间全文》精彩片段

主角是林立夏萧西岭的小说叫做《食来运转,农女有空间》,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墨莲创作的古代言情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饭桌上,因为一块腊肉的归属问题,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林小丫趁着大哥说话的工夫,眼疾手快,直接放到他嘴里。
家里,大哥是主要...饭桌上,因为一块腊肉的归属问题,几个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林小丫趁着大哥说话的工夫,眼疾手快,直接放到他嘴里。
家里,大哥是主要的劳力,哪怕是只有一块肉,能让他补补也好。
“小丫,大哥不爱吃肉。”
林大寒想吐出来,可肉上已经沾了他的口水,他细嚼慢咽后,这才撒谎,“那猪又蠢又笨的,养到分量就被宰杀,大哥吃多了,就会和猪一样笨。”
林大寒的话很质朴,甚至有点滑稽,自然骗不过林小丫,可是她听了,心里暖暖的,红了眼圈。
“二丫,明天我带着你哥去村里帮忙,你和小丫在家看家,哪也不许去,知道吗?”
几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李氏又端上来一小盘子隔壁老两口给的炒瓜子,腊月里,过年前后,家家户户不缺这个东西。
瓜子是自家种的,不金贵,吃到嘴里一股子香气,林小丫嗑瓜子,就听见娘李氏说明天出门的事。
“娘,你干啥去啊?”
林二丫人精明,懂得人情世故,娘带着他们回娘家,就和被休差不多,本就应该藏着掖着,最好不要和村里人接触,不然少不得闲言碎语。
“村里有喜事,我琢磨去帮工,能得个几文钱。”
家里就十几斤糙面,糙米也靠隔壁接济,李氏有手有脚,心里上过意不去。
她听说村里人家有喜事,就琢磨去帮工,有铜板拿,还能带点吃食喜饼回家,马上过年,家里一点糕饼没有,小丫病还没彻底好,最好能吃点软和的。
至于闲言碎语,她自从离开林家,就有心里准备,被人说不能少一块肉,她若不要强,儿女们就得和从前一样,跟着她一起吃苦。
手头那些铜板根本不够花,买点吃食,过个年就没有了,过年后到开春那么长的日子,娘几个就得喝西北风,总找人接济,也不是事儿。
“二丫,看着你小妹,院子周围还算安全,千万别往山里走。”
李氏不放心,又嘱咐二闺女一句,在她心里,林二丫是个有主意的,没准要撺掇小丫。
冬日下雪,那些老猎户都不敢进山,因为辨认不清方向,更别提两个小女娃,自从大哥李铁牛打猎失踪后,李氏对深山老林,始终怀有敬畏之心。
“娘,你放心,我们不出去。”
林二丫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赶紧保证,其实她很想跟着去村里看看新娘子,又担忧小妹一个人,因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新房的第一个夜,李氏和林二丫把小丫夹在中间,睡了一晚,第二日等林小丫醒来,只看到二姐坐在炕边,和她大眼瞪小眼。
“二姐,你瞅**啥啊?”
林小丫摸摸脸颊,上面凹凸不平,有一条长疤,毁了容貌。
原本她很臭美,只不过一切以填饱肚子为前提,最近还真的忽略掉这个问题。
“小妹,你才是咱家长的最好那个,不对,是林家村长的最好的小姑娘。”
林二丫摇摇头,眼里满是惋惜,她以前听镇上的大姑说过,城里有一家百草堂,是最大的药铺,里面有卖祛疤痕的药膏,一盒抹上去,疤痕就消失得毫无痕迹,就是价格昂贵,要几百两银子。
几百两的银子,那是何等的概念,林二丫想不到,她见过最多的一次还是林老太太开箱子,取出一串铜板,有一百个。
一千个铜板是一两银子,几百两银子,要攒多久?
小妹这么好看,都被林大妞毁了,想到此,林二丫就忍不住愤怒,恨不得提刀剁了那个糟践人的堂姐,现下她人小腿短,只能暗地里诅咒林大妞。
林小丫本来为自己的容貌伤怀,见二姐垂头丧气,立马笑出声来,银子会有的,她相信,自己堂堂一个穿越女,虽说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但是也能凭借本事,发家致富,治好自己的这张脸。
至于报复极品,她也想过,在大齐,族人相当于亲人,若是真的剁了林老太太一家,不说吃牢饭,也会被骂狼心狗肺,最好的报复手段,是她有了银子,不给他们分毫,让他们干瞪眼,然后羡慕嫉妒恨到发狂!
“娘做了红薯饭,我切了一小碟酱菜,还有昨天剩下的白菜汤。”
林二丫到灶间提着个篮子摆饭,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娘说要是剩下四喜丸子,就带一个回来。”
林小丫点点头,用透了温水的帕子抹了一把脸,又用清水漱口,家里没有牙刷,也没牙粉,据说村里人家都不讲究那个。
红薯饭里几乎都是红薯,林小丫吃得香甜,也没挑食,她心里明白,娘是不可能带四喜丸子的。
根据原主的印象,庄户人家办喜事,一大桌子人,只有四个四喜丸子,四喜丸子都是用肉和着菜一起做的,家家户户都不太富裕,没有多少油水,随了份子都想大吃一顿,带上一家老小吃席面,恨不得舔盘子。
李氏一看就是那种不爱占便宜的人,更不可能去小偷小摸,出门这一趟,能拿回两块糕饼就是好的。
“小丫,咱家柴禾不够烧,我去周围捡一些,你就在炕上躺着吧。”
林二丫摸了摸小妹身上的袄子,家人几年都没有做过新衣裳,她和大姐小妹穿得都是大伯和二伯家堂姐不要的。
棉絮穿个几年,早已经打团,一块一块的,冷风一吹,打个透心凉,一点不保暖,小妹的病还没好彻底,她很怕林小丫跟出去,再染上风寒。
“二姐,娘说不能进山。”
林小丫点点头,她也想出去帮忙,但是这气候,实在不是她能承受的,躺在火炕上盖着棉被,都冻得哆嗦。
高丽纸湖的窗棂,根本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冷风,尤其是夜里,林小丫很怀疑,如果火炕烧不热,再没有厚棉被,会冻死人。
“我晓得。”
林二丫找到一条带着补丁的布头,蒙住脸和耳朵,摆摆手,“我是你二姐,还用你一个小丫头操心!”
说完,掀开门帘,只留给林小丫一个单薄的背影。
小说《食来运转,农女有空间》 试读结束。


林家的屋子不大,火炕占了一半地方,炕上放两个箱子,年代久远,上面深红色的漆面斑驳,箱子上挂着两把锁,锁上铁锈斑斑,炕下有一张圆桌,几把椅子,林家三房的人口,或坐或站,表情各异。

林满金给林家老太太使了个眼色,他家铁柱今年十九了,明年刚好及冠,说了隔壁村里的闺女,两家正在相看中。亲事若是成了,家里还得盖屋子,这又是一笔银钱。

林老太太抠门,银钱都把在手里,林满金想在他娘那抠点东西,要费尽心思。

村里人家的男娃十六七成亲大有人在,家里为铁柱说了几门亲事,都是黄在聘礼上。

林家村靠山,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周围几个村的闺女都不愿意嫁进来,想要娶媳妇,至少要出五两银子的聘礼,还有鸡鸭,布料,首饰,喜饼,林林总总的一大堆东西。

铁柱相看几个闺女,林老太太一马当先,开口就把聘礼银子五两压价到三两,闹得周围几个村的人家一听到林家直摇头,头一回听说聘礼也能杀价。

“大丫,也别怪当奶的心狠,咱家就是这个条件。”

林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算了一笔账,老大和地主家看门的有点交情,说不得看病不要银子,把大丫卖了,至少给个几十两,刨除盖屋子的银子,还能剩下一大笔银钱。

“是啊,大丫,这是个好主意,你以后到汪地主家,吃香的喝辣的,可别忘记你大伯娘。”

刘氏用手擦了擦衣摆,心头窃喜,她和林满金相视一笑。就算将来分家,她家男人作为老大,得给爹娘养老,所以现在林老太太死命把着钱,她也没意见,因为那银子迟早要进她的口袋。

“大姐,你这是干啥,要卖也是卖大妞!”

林二丫当即炸毛,怒火中烧,大伯和地主家下人有交情,为啥不去求求人家救救小妹,现在又把大姐搭进去,他们一家也就散了。

“大妞可是正在议亲,说不得嫁到镇里,以后当家做主,让一家人享福。”

大伯娘刘氏挑眉,她家闺女可是亲生的,怎么可能出去给人做下人伺候人?

再者地主什么德性,她没少听男人叨咕,心里有一杆秤,推别人进火坑可以,大妞那是万万不行的!

林小丫费尽全身力气扭动身子,她上辈子是孤儿,全靠村里人养大,和和睦睦的,小时候看到同龄人被爸妈带着一起,她不知道多羡慕。

穿越而来,第一次有爹娘,有兄弟姐妹,这感觉是莫名的复杂,现在又因为她的身体,闹着要卖了大姐,她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摇头流眼泪,无声地抗议,心里暗暗着急。

“刘月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卖大丫,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

为母则强,老实人发火相当可怕,李氏低下头,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小丫,刚才感觉到闺女小小的身体在颤抖,母女连心,她这个当娘的,心上就像被人扎了一把尖刀。

“当家的,你咋说?”

素日,李氏对妯娌多有忍让,今儿是气的狠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她眼底露出寒光,扫过屋内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林满铜身上。

孩子爹的做法,让她很失望,可家里不能没有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并不能支撑起门户。

“我……”

林满铜张张嘴,颓然地用手抓抓头发,瞅着奄奄一息地小闺女,摇摇头,他咬牙,对着林满金道,“大哥,咱们兄弟一场,弟弟从来没开口求过你,听说你和地主家的下人熟,能不能求求他,带个郎中给小丫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呵。”

林满金冷笑,吐出嘴里的一口唾沫,“三弟,不是当大哥的不帮忙,咱不说那人就是个看门跑腿的,就是能帮忙,这里外都得打点,欠了人家的人情咋还?”

说来说去,就是银钱的事,可惜林满铜兜里空空,他婆娘李氏当初嫁过来,据说李老头私底下给了值钱的陪嫁。

眼下,林小丫病重要死了,李氏也没说拿出值钱的玩意,到底是没有,还是舍不得?

林满金不太确定,帮忙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但事后总有还人情的人,到时候记在他身上咋办?他才不蹚浑水。

“大哥,你……”

林满铜似乎没想到亲大哥这样说,张着嘴巴,呆呆愣愣的,自己的闺女都要没了,亲大哥考虑的却是人情的问题。

这么多年,他一家老小饱受欺负,就因为对方是亲人,所以他选择忍耐,忍让,现在一句话,就好像三九天的一桶冰水,让他从里到外,被淋个透心凉。

原主对爷奶,大伯二伯一家都没任何好感,甚至有憎恨的情绪,这么一闹,林小丫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看到爹娘正在一点点的清醒,她更多的庆幸。

“行了,不卖大丫也行,赶紧把小崽子丢出去,千万别死在家里!”

林老太太不是没看见大儿子的眼色,但林家村就这么大,村里有点啥事,不到一晚的工夫,全村上下都听见风声。

卖掉大丫能得到银钱固然好,她仔细琢磨,行不通,族里还有族长在,那人极为爱面子,怎么可能看着林家子孙给外人当下人,还是干那种龌龊事,简直给祖宗颜面抹黑。

不过,卖人这事可行,等两年,把人以嫁人的名声卖到外村,族长也管不了,换一笔银钱,也就抵了这么多年吃的米粮,说不得还能小赚一笔。

姜还是老的辣,这方面,林老太太考虑要比林满金周全。

“奶,大过年的,你开口死,闭口也是死,就吉利了?”

林满铜还有一个小儿子,也就是林小丫的小弟,李氏连生三个闺女才生下林小寒,今年五岁的小娃。

林小寒从小就是个人精,懂得眼色,经常跟在林老太太身后拍马屁,又是孙子,哄得林老太太很是喜欢。

他经常在林老太太那骗吃的,转过头偷摸分给哥姐,只可惜他人太小,家里人都不听他的,眼瞅着三姐要不行了,大伯还撺掇奶卖了他大姐,林小寒背地里狠狠哭了好几场。


“砰砰砰!”

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声过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号声。

房间内,有一处火炕,老太太盘腿而坐,不断地在拍大腿,哭声响亮,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老娘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个小崽子养大成人,你现在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娘的话你都不听了?”

“要知道有今天,老娘就应该直接把你扔水桶里溺死,省得被你气死!”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揉着心口,叫嚷道,“哎呀,我咋这么命苦啊!”

接着,吵闹声此起彼伏,还有呜呜咽咽压抑地低泣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林立夏睡得迷迷糊糊,被响动惊得一个激灵,她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成好几道重叠的影子,有心爬起来打探情况,无奈身子软成了一滩烂泥,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

清醒之前曾经发生了什么?

林立夏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的,她的故乡发生泥石流,虽然没有太多人员伤亡,可是乡亲们的家园毁了。

她是孤儿,父母是谁都不清楚,当年被人遗弃小村落,全靠朴实的村民帮助,那是真真切切吃百家饭长大。

那里是一处大山坳,极为落后,全村上下,她是唯一走出去的大学生,林立夏觉得村民们有些头疼脑热,看病不及时,特地选了医学专业,她大学毕业到国外深造两年,刚回来就得到这个不幸的消息。

从首都到家乡,飞机高铁汽车也要到个三天三夜,因此她想通过银行,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先汇款给父老乡亲,她的亲人们,可还不等走出银行,就倒霉的遇见劫匪。

劫匪手里每人一把手枪,把他们这些人当成人质,在银行工作人员给了钱财后,竟然不放过人质,率先对着孩子下手!

而她,见形势不对,扑倒了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可爱小姑娘,那子弹,正好穿进了她的胸膛,林立夏只觉得胸口痛,有腥红的液体迸发而出,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应该是死了吧,难道她在地府吗?

“娘,不管咋说,小丫是我亲骨肉,你让我咋能扔了她呢?”

墙根处,一个三十岁左右,面黄肌瘦地汉子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腿间,用手抓着头发,身体微微颤抖,他脸憋得通红,面露痛苦之色。

粗哑发自内心地呐喊,仿佛一根针,直戳林立夏的心底,让她心里跟着抽着疼,眼泪不由自主地模糊了眼角。

“奶,我求你了,别扔了小丫,只要不扔小丫,让我干啥我干啥,不然你把我卖了吧,换的银子给小丫看病,我给你磕头了!”

一个半大丫头跟着汉子身后下跪,接着,身后稀稀拉拉地跪下好几人,一大家子闷声不吭,把头磕在冰凉的地面,砰砰作响。

“啧啧,苦肉计啊,我说三弟,你哪里是孝顺咱娘,这不是让咱娘为难吗?”

角落的椅子上,坐着的汉子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说话间嘴角一侧勾起,满面嘲讽,“一个丫头片子罢了,眼瞅着就要咽气,不扔了,难道把尸体留在家里过年?平白添了晦气!”

接着,两方争辩,吵闹不休,林立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感觉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有清新皂角的香气,怀抱很暖,很暖,有母亲的味道。

林立夏努力睁开雾蒙蒙的双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妇人,妇人也就三十岁上下,可常年劳作,在她身上留下很多印记,面色蜡黄的,嘴唇苍白干裂,上面有无数道细小的口子,嘴角处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面容愁苦。

“小丫,娘的小丫,娘的心肝……”

妇人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有一滴正好落在林立夏的嘴里,她抿抿嘴,咸咸的,很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林立夏没有死,根据身体原主留下的残存记忆,她得知自己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大齐,这里没有汽车,没有电,没有数码产品,类似于古代,生产力极其低下。

“娘……”

林立夏张了张嘴,很自然地叫出声,她还想说什么,可嗓子眼儿好像被堵住一般,只能干着急,声音也和蚊子差不了多少。

“小丫!”

妇人听到呼唤声,低头亲了亲怀里的闺女,脸上突然闪现出坚定之色,她用袖子抹一把眼泪,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娘,小丫是我闺女,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不扔。”

“反了,反了,都反了天去,我说话都没人听了!”

炕上盘腿而坐的老太太见到地下跪着的一片,满意地点点头,可突然听见有反对声,当即暴怒,指着妇人大骂,“老三家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再顶嘴就滚回你娘家去!”

老太太话毕,瞬间,房间内鸦雀无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又有个面相尖酸刻薄的妇人小声地嘟囔,“一个丑丫头还真当宝了,就算养大也嫁不出去,赔钱货一个,也就老三两口子把赔钱货当眼珠子,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就是,老三,不是大哥说你,一提林家小丫,十里八村有名,那个啥,丑名在外,你再养个十年八年,也说不上人家。家里有个老闺女,就算将来大寒媳妇不介意,还有小寒,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因为闺女,不顾儿子前程的!”

满脸横肉的汉子抿了一口水,面色一变,改成苦口婆心地劝说。

今年年景不好,地里出产少,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林家又没分家,可不养闲人。

再者说,看小丫高烧不退,小脸就和煮熟虾子差不多,就算清醒也可能烧成傻子,村里的赤脚大夫都说没救,约莫到晚上就得咽气,还不如赶紧扔出去,以免死在家里晦气,冲了过年的喜庆。

家里少一个人,多少能宽裕点,丫头片子早晚是泼出去的水,别人家的,死了就死了,也没啥好可惜的。

满脸横肉的胖子说得唾沫横飞,歪理一堆,林立夏胸腔怒火中烧,她艰难地挪动脑袋,把这一幕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说话之人是原主林小丫的大伯,林满金,根据原主留下的记忆,此人自私狭隘又精于算计,平时得到机会,背着她的爹娘,经常打骂她,林小丫性子倔强,又是个锯嘴的葫芦,闷声不吭,导致林满金变本加厉,也连带着经常欺负她的哥姐。


“小寒,奶的乖孙孙呦,这话谁教你的?”

林老太太眉眼一厉,看向李氏的目光颇为不善,孙子是她带大的,为了一个要死的丑丫头,竟然反过来说她的不是。

一个五岁的小娃子,懂啥?还不是有人传话,让小寒听了进去,平日这娃只和她亲,连老三两口子都不爱搭理。

“奶……”

林小寒很不情愿,不想和死老太婆亲近,以前他也不懂事,觉得他娘李氏对她不好,和村里别的人家不一样,只喜欢丫头。

记得有一次大姑回娘家,他正躲在柜子里和大伯家的大妞堂姐玩躲猫猫,正好偷听到奶和大姑说话,他才明白,自己是被硬抢过来的。

为此,李氏在雪地跪了一天,眼泪哭干了也没用,他奶抱着他养,也不是真喜欢他,而是大姑嫁过去好几年也没生出娃,想把他过继当儿子。

林老头靠在墙角处,对眼前的一幕视而不见,面色冷漠。他常年下地劳作,面皮粗糙,满是褶子,和失去水分的干菜差不多。

“老二,去,帮你大哥一把,把丑丫头扔出去!”

快过年了,家里和睦,来年年景才能好,因为一个救不活的丫头片子,闹得全家上下心焦,林老头吸了一口烟袋锅子,吐着烟雾,终于发话。

在林家,表面上当家的是林老太太,实际上,一家之主还是林老头,只不过他一向不爱说话,家里有啥事也是得过且过。

一直没吭声的林满银被点名,面露苦笑,他不觉得侄女林小丫还有救活的可能,也想把人扔出去,但是有大哥林满金出头,他就没必要做这个恶人,因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蹲在角落不吭气。

“愣着干啥,爹叫你呢。”

林满银愣神的工夫,媳妇周氏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当家人林老头发话,他们也没办法,这没分家就是不自在,辛苦一年,到年底一点铜板没留下,腰杆子始终硬气不起来。

周氏到底不是个恶人,没有那些黑心眼,不过在家里,她得首先考虑自己和儿女们的利益,得罪公婆,对她没一星半点的好处。

“爹让你去,你就去。”

周氏见林满银没动作,推了一把。这一年她偷偷做了点绣活,抓紧一切时间打络子,前几天刚到镇上的布庄换了二百文。

家里林老太太一手遮天,每日开火做饭,都会事先把锁在箱子里的米粮拿出来,然后用小碗舀,多出一小撮,都得抓回去,反反复复几次,那一双老手比秤还准。

家里男人们还好,一两年混上一套粗布衣衫,这当媳妇儿的,手里一个大子儿也没有,娃想吃个糖葫芦,都得动用那点子陪嫁的压箱底。

周氏琢磨背着林老太太偷摸攒点银子,谁料事有不巧,避开林老太太,却碰见嫁到镇上的大姑子。

结果可想而知,大姑子是个嘴碎的,冰天雪地特地跑回娘家告状,周氏被责骂一顿。咬紧牙关不放松,就是不承认卖了铜板,她给林老太太买了一块花布,表示自己手里的钱都孝敬了。

“这……”

林满银犹豫,他一向是个和稀泥的角色,让他出头,他不情愿,思来想去,看了三弟林满铜一眼,劝说道,“三弟,大过年的,就别惹爹娘生气了,小丫救不活,咱们也不是没找过赤脚郎中看。”

“是啊,小丫最后一程,还是应该由做爹娘的送送……”

周氏和自家男人一个态度,扔人可以,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况且她刚因为藏私房得罪婆婆林老太太,必须好好表现。

林小丫对他们的态度一目了然,看得透彻,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感觉自己比刚刚醒来那会有点力气,少了几分死气。

怀中的小丫动动身子,让原本眼神呆滞的李氏慢慢找回焦距,她抱着闺女站起身,可能是跪在地上久了,腿麻木不过血,向前踉跄一下,还是一旁的林大寒眼疾手快,上前接过小丫,林大丫扶了李氏一把,她这才站稳。

“好,我带着小丫离开。”

失望之极,李氏变得平静,一双眼睛没有波动,她没有看林满铜一眼,而是看着手脚麻利地二丫,轻声道,“二丫,你去房里收拾东西,娘带着小丫离开。”

“娘,我跟着你和小丫一起走。”

二丫很雀跃,只要能离开让人压抑的林家,就算是睡山洞,她都觉得快活。

“我也走。”

林大寒回答得很干脆,娘带着小丫,必然要回到大舅家的破屋子,很久没有人打扫,也不晓得这天气会不会屋顶漏风,他是家里的男丁,以后要顶立门户,等天暖,他就去镇上找活计,总不能让娘和小丫喝西北风。

以前大舅还在,他总去大舅家里,跟着他学过一些简单的打猎本事,他想着在周边的小山头做点套子,运气好也能套上几只山鸡野兔。

“好哇,李秀花,你是跟老婆子我对着干,要反了天啊!”

林老太太用手拍了拍炕头,不怒反笑,颧骨很高,面相看起来更加刻薄,大嗓门地吼道,“有本事你就带着小崽子滚蛋,出了这个门,你就别回来,以后林家也没有你这号人!”

言外之意,李氏只要走出林家这个门,就等于被休了。林老太太很得意,想和她斗,门都没有!

李家基本死的差不多了,回去最多是和左邻右舍要一口饭吃,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妇人,以后哪有活路?

林老太太就不信,李氏这种和面团一般软和的人不会和以前一般,哭泣地跪地求饶。

可惜,李氏听后,只是点点头,一脸麻木,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娘……”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林大丫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卖她真的没关系,反正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啥活路,若是娘亲被休,以后他们兄妹该怎么办,爹怎么办?

“你和小寒留下,你们可是林家的子孙,又不是别人的种。”

李氏瞪了林大丫一眼,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言传身教,只会让儿女们忍让,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不是不想带走大丫和小寒,只是,马上要过年了,她回到娘家,到底能不能吃上饭还难说,前路未卜,小寒和大丫留下,至少不用挨饿受冻。


林老太太一受伤,一屋子人跟着团团转,林小丫睁开眼,只觉得有人在眼前走来走去,晃得她天旋地转。

“小妹,袄子给你穿着,等咱们到了大舅家,大哥想办法弄点草药。”

林大寒叹息一声,他若有办法,也不会拖到现在,一个铜板难倒英雄汉,没有钱,要什么没什么。

“大哥……”

对于这接连的闹剧,林小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眼瞅着就要过年,外面冰天雪地,娘李氏带着他们兄妹,在外面也过不好,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想厚着脸皮留下。

林家人虽然黑心,却好歹有个遮挡风雪之地,有账不怕四算,等她身子好些,一切再慢慢清算。

可惜,林小丫低估了林家人的狠心程度,林老太太被扶到炕头最热乎的地方躺下,她往下看了一眼,指着林小丫,不耐烦道:“原本家里好好的,都是这个扫把星,不然,秋香也不会因此毁了相貌!小崽子临死之前还不消停,让一大家子跟着倒霉!”

本来,林老太太对于自己扔茶碗失去准头的事儿有点愧疚,可看到林小丫,立刻找到说辞,把全部过错推出去,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净。

“秋香爹,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扫把星扔出去!”

周氏给闺女秋香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家里没有伤药,只能弄点草木灰涂上,她听林老太太一说,觉得有道理,林小丫才是惹祸的根苗,若是老三早点把死丫头扔到小南山,就没这种事。

“这和小丫有啥关系?”

林满铜低声辩解几句,感觉自己说话很没底气。二哥家的秋香和自己娘受伤,那都是小伤,当初小丫被大妞欺负,脸上留下那么道长长的疤痕,家里人却一句责怪大妞的话没有,真是让人寒心。

“唉!”

李氏深深地叹一口气,就在刚刚,她心里升起一点小小的期待,家里人顾不上她们母女,让小丫能在林家住上一晚,可转瞬之间,她的希望就破灭了。

林满铜是个老实人,是个好人,可绝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而她之前性格软弱,只能换来无尽的欺压。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从林家村到李家村的路不近,冰天雪地走上几个时辰,就怕自家小丫承受不来。

“娘,我回来了,我去找了莫大娘,咱们坐牛车走!”

刚才家里乱哄哄的,全围着林老太太转悠,趁着这个机会,林二丫灵机一动,跑出门,找和自家娘亲不错的莫大娘求助。

莫大娘是村里的外来户,为人泼辣却极为热心,她男人在她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两口子只有一个闺女,嫁的远,冬日大雪封山,初二回不成娘家,改为每年中秋前后回来看看。

“你这丫头,又麻烦你莫大娘!”

李氏虽然嗔怪几句,却给二闺女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她顾不得这么多,不会为了面子,让闺女受罪。

东西早已收好,李氏拎过来两个包袱,又脱掉自己外罩着的破了棉絮的袄子,盖在林小丫身上。

这下,林小丫身上总共盖着有好几件袄子,她能感觉到娘亲和哥姐对她沉甸甸的关爱。

很快,院门口有响动声,接着,传来莫大娘爽利地叫喊声,“李家妹子,牛车来了,咱们得赶着时辰上路,不然晚上就要露宿山野了!”

“好,这就出门!”

李氏检查一下行李,见自己的陪嫁小箱子还在,松了一口气,冲着儿子林大寒摆手,林二丫自动跟上,腿脚那叫一个快。

“孩子娘,你这是干啥?”

林满铜彻底傻眼,他娘还没松口,他在等待机会,媳妇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大舅子家的房子好几年没人住,也没翻修过,万一被大雪压塌了屋顶,娘几个要活活冻死了!

“你带着大丫和小寒在家里过年。”

李氏虽然厌恶林家众人,但她和林满铜夫妻感情不错,一向和睦,离别的狠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忍着眼泪,轻描淡写,她知道出这个门,想要回来就难了。

“李家妹子,收拾好了吗?”

门外,莫大娘再次催促,李氏垂下眼睛,应了一声,林二丫率先,拎着小箱子往外跑。

林小丫很郁闷,说的好听是自己走,实则是被赶出去,娘亲,大哥和二姐是被她所连累,前路未知,这让她有点迷茫,还有点对未来日子的惶恐。

“哎呦,我说三弟妹,你拿着这么大个包裹,里头都装了点啥?”

三房一家到底有几个铜板,林满金门儿清,就那两口子的性子,绝对做不出藏私的事来,可是,李氏那个陪嫁小箱子终年上锁,里头有啥,他还真不知道。

从前农忙,他找了个借口偷摸回来,跑到三房屋里翻找,小箱子沉甸甸地,他用铁丝撬锁,摆弄半个小时,也没撬开,想来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不然李氏有银钱傍身,断不会被欺负到如此地步。

人总有好奇心,林满金死死地盯着小箱子,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

“老大,去把包袱打开,想滚可以,我林家的东西,她李秀花别想带走分毫!”

林老太太躺在炕头,头顶上搭着一个帕子,哎呀呀地叫唤,林满金地话刚好戳中她的心思,李氏嫁进来多年,小箱子一直没打开过。

关系到自身的利益,老二林满银也不再和稀泥,直截了当地表明,林家众人达成统一战线,一个态度。

林小丫也有点好奇心,原身对小箱子印象很深,娘李氏经常放在手里摩挲,却很少打开,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好,那你们就睁大狗眼看仔细了。”

李氏气得冷笑,她带走的东西,被子都是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这么多年,伺候一家老小,从没沾一点便宜,现下被扫地出门,还要检查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若是以往,李氏就算再老实,也会找人请来族长说道,眼下小丫病得严重,她没耐心废话,当即从衣领里取出钥匙开锁。

“砰”地一声,锁体应声而落,箱子被打开,林家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梦想会出现一箱子的银元宝。

箱子是樟木做的,外面包着一层铁皮,年头久了,铁皮上生了一层红色的铁锈。

箱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个石头做成的手镯,手镯分量不太重,打磨光滑,看着并不是值钱的玉石,对林家众人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另外占分量的是类似于下套子的工具,对于靠山的林家村来说,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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