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岳林蝶李子敬的其他类型小说《逐凶:江河入海流岳林蝶李子敬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江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赌钱,输了好几十万,借了赌场的高利贷,利滚利现在已经到了几百万了,我还不起,我听说岳林蝶那房子有很多她爸收藏的古董玉石,能卖好些钱,便动起了歪心思,去偷的过程中正好岳林蝶回来,我惊慌下将她错手杀死。”沈河蹙了蹙眉:“你用什么杀死他的?”赵斐然深吸了一口气,“铁锤。”“什么样的铁锤?”赵斐然一愣,“铁锤就是铁锤,我忘了长什么样了。”“可是她体内还有安眠药成分,你怎么解释。”“对,我事先在她水杯里放了安眠药,不过药效发挥得慢。”“在哪买的安眠药?就路边药店买了一瓶。”“你平时失眠吗?”“不失眠。”“你说药店卖给你一整瓶安眠药?”“是的。”“什么药店,叫什么名字?”“忘记了,就我家附近的一家药店。”沈河疾言厉色:“你撒谎,没有医生的处...
《逐凶:江河入海流岳林蝶李子敬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我赌钱,输了好几十万,借了赌场的高利贷,利滚利现在已经到了几百万了,我还不起,我听说岳林蝶那房子有很多她爸收藏的古董玉石,能卖好些钱,便动起了歪心思,去偷的过程中正好岳林蝶回来,我惊慌下将她错手杀死。”
沈河蹙了蹙眉:“你用什么杀死他的?”
赵斐然深吸了一口气,“铁锤。”
“什么样的铁锤?”
赵斐然一愣,“铁锤就是铁锤,我忘了长什么样了。”
“可是她体内还有安眠药成分,你怎么解释。”
“对,我事先在她水杯里放了安眠药,不过药效发挥得慢。”
“在哪买的安眠药?就路边药店买了一瓶。”
“你平时失眠吗?”
“不失眠。”
“你说药店卖给你一整瓶安眠药?”
“是的。”
“什么药店,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就我家附近的一家药店。”
沈河疾言厉色:“你撒谎,没有医生的处方药店根本不可能开给你一整瓶安眠药!”
赵斐然神色慌张,哆哆嗦嗦:“我说的……都是实话。”
沈河低下头,换了个话题,“什么样子的杯子?”
“啊?……就是普通的杯子啊!”
“什么颜色的?”
“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个红色的。”
“红色的?我们在事发现场并未发现红色杯子。”
赵斐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我杀死岳林蝶后就清理了现场,把那个杯子一并带走扔掉了。”
“扔在了哪里?”
“苑江里。”
“苑江哪段,我们去打捞。”
“当时黑灯瞎火的,我也不记得了。”
“监控显示,你离开的时间是白天,并非黑灯瞎火。”
“我记混了……”
“为什么撒谎?我们调了案发清晨你离开现场沿途的监控,发现你一刻也没停留,而是直接开车回了家。”
“我……”
“我听说你家里还有一对望子成龙的父母,一直含辛茹苦供你上了大学,以为你在大城市里站稳了脚跟出息了,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个杀人犯,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赵斐然默不作声,将头埋得更低。
沈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凶手不是你,为什么要顶罪?”
赵斐然突然抱头痛哭起来,他双手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脑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哭声悲痛,好大会才缓过来。
江姜伸出白皙的手指,递给他一张洁白的纸巾,“擦擦吧!”
赵斐然面色木讷,颤抖着接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清秀的江姜,顿了好久,才将脸上的鼻涕泪水一并擦净。
擦完之后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欠了那么多钱,就算出去又能怎样,高利贷不会放过我的,还不如像他们说的那样……”
江姜很快抓住重点:“他们说的哪样?”
“他们说……”赵斐然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下,哀求道:“警官,岳林蝶真的是我杀的,是我为了钱杀的。”
沈河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示意江姜继续,自己则走出门去。
江姜目光落在赵斐然身上,略微有些同情,她递给他一包纸巾,站起身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哭就好好哭出来吧!”
赵斐然英俊的面容上有悔恨也有恐惧,接过纸巾擦干眼泪,看着江姜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感激,“江警官,你不用安慰我,这些都是我自找的。”
“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你可以向法院上诉,还有挽回的机会,可以只用归还本金,可是杀人,后果怎样你应该一清二楚,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老来得子,是绝对不会想自己的儿子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了。”
赵斐然听完她的话,将头深深地垂下思忖了好久才终于抬起来,对上江姜清亮的眼眸,他狠狠咬了一下下嘴唇,才终于艰难开口,“人不是我杀的……”
江姜听完赵斐然的陈述,兴奋地走出来,沈河正好打完电话,两人在审讯室门口相遇。
“赵斐然全都说了,人不是他杀的。”
沈河了然地点点头,突然转身向后走去,江姜见此却有些急了,她连忙跟上去,急切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赵斐然说了些什么吗?”
沈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清俊的面容上满是不在乎,“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说着走到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个果篮。
“有必要去医院去探望下岳岚清老先生,很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医院走廊上都充斥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灯光投射下来,似真似幻,照射出不真实的影子。
沈河站在病房门外,向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镖耐心解释:“我们是警察,有些情况必须得向岳岚清老先生了解。”
保镖斩钉截铁地回绝:“老先生身体不好,不方便见客!”
江姜见此亮出证件,可是那两人却像没有看见一般,目不斜视。
她和沈河对视一眼,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他看着沈河,还礼貌地颔首微笑。
“沈公子,好久不见啊!”
江姜听到这人的话,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沈河。
敢情沈河和岳家还有旧交?
沈河脸上表情看不出情绪,他微微鞠躬,“岳先生您好,我是为您姐姐岳林蝶的案子来的。”
岳林致有一瞬间的晃神,他笑了笑,“知道,知道,你们警局的人早上来找过我了解一些情况,我也做了笔录,只不过我最近确实是太忙了,公司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儒雅的面容上依旧是带着微笑。
沈河语气轻松,“岳先生先别急着走,我们有一些疑问需要您配合帮忙解答呢。”
岳林致很自然地笑了笑:“案子一天不破,我爸就一天睡不着觉,沈公子有什么就尽管问,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完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沈河将手中的水果递给他,走进去,才发现李子敬竟然也在病房内。
原来他也在这里,省去了找他的麻烦了,这下这就热闹了,江姜心中想到。
李子敬看到二人,眼神中还稍微有些惊愕,不过很快便被他用笑容掩饰住了。
岳岚清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年近古稀,头发花白,手上有厚茧,他戴着一副眼镜,神情悲伤,气质儒雅,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嵌在皮肤内,看上去饱经风霜。
沈河微微鞠躬,将果篮递给岳林致,关切地询问道:“岳老先生身体没有大碍吧?”
岳林致连忙解释道:“父亲因为姐姐的死,气血攻心,好在救治及时,并没有大碍。”
“老先生,关于您女儿岳林蝶的案子还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江姜躲避李子敬关切的眼神,询问道。
岳岚清听言深陷的眼窝濡湿,瞬间老泪纵横。
“小蝶还那么年轻,我就是死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小蝶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最宠爱的孩子……”岳岚清说着,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江姜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老先生节哀。”
李子敬的目光一直落在江姜身上,让她不自在极了。
岳岚清哽咽许久,情绪才终于控制住。
“警察同志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只要对侦破案子找出凶手有帮助。”
“听闻老先生很喜欢蝴蝶?”
“是的,我特别喜欢蝴蝶,这些年也一直在收藏,摆放框都是我自己做的,给我女儿取名时也用了这个‘蝶’字。”
沈河目光如炬,悠悠开口,“我听说岳老先生喜欢蝴蝶是因为岳林蝶的母亲,也就是您的前妻?”
“是,小蝶的母亲很喜欢蝴蝶,可是她去得早,这些年我一直在收藏蝴蝶,目的就是为了怀念她。”
“岳林蝶死时,身上都摆满了蝴蝶,老先生认为,凶手此举就是什么意思呢?”
岳岚清听到这里,又流下两行浊泪,“我也不知道,小蝶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为何这么狠心,要害死她?”
“我听说,裕微本部经济效益每况愈下,基本全靠裕微海外部撑着?”
岳岚清眉头紧蹙,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裕微本部这几年因为几次决策失误,亏损不小。”
沈河顿了顿,继续:“我们调查到,岳林蝶自从15年岳林致先生接手裕微本部后就负气出走,然后一直秘密购买散股,这事岳老先生知情吗?”
岳岚清面色有些凝重,“知道,小蝶是个好强的孩子,她一直对我没有将裕微酒业给她管理的事情耿耿于怀,对于她购买散股这事,我是知情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听说裕微酒业原本是岳林蝶的生母李裕微一手创立,遗嘱里写明将裕微留给岳林蝶,是吗?”
“……是。”
沈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岳林致,“那岳先生知情吗?”
岳林致探究般地看了一眼岳岚清,故作轻松:“我知道。”
“我听说你和岳林蝶不合?”
岳林致点点头,“小时候不懂事,后来又因为公司发展确实有过一些分歧,只不过,我们都是一家人,就算是有分歧,一家人哪里会有隔夜仇呢。”
沈河又看向李子敬,“出事当晚,你并没有在新海市,而是连夜赶回,你回过观承别墅?”
李子敬鼻梁上有些冷汗,他还是看着江姜,有些艰难的说出口:“是……”
“你昨天做笔录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就是害怕所以才没说实话,是,我是去过那里,可是小蝶的死和我没有一丝关系,江警官,你要相信我,我到的时候小蝶就已经被害了,我害怕……”李子敬说完有些祈求地看着江姜。
沈河皱起眉头:“李先生,不用这么快否认,是不是你,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会查得一清二楚。”
他说完转过头,又看向岳林致,“根据我们的调查,岳林蝶已经掌握了裕微旗下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你们公司的股东会议,应该就在这个月底吧,股东大会一旦召开,岳先生这个位置是不是得要让一让。”
沈河说完,整个病房都沉默了。
众人的反应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他有些轻松的笑了笑,“问询先到这里,岳老先生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便走出了病房,江姜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两人并肩行走,沈河缓缓开口,“你信不信,你的旧识等会一定会来找你叙旧。”
江姜有些郁闷的扶额,加快了脚步。
估计是来套话的。
“江姜!”
李子敬从走廊尽头小步跑过来叫住她。
江姜有些无奈地低估了一声,“厉害。”
“江姜,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李子敬瞥了瞥沈河,视线回到江姜身上的时候,竟然莫名多了一抹深情的意味。
江姜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
李子敬神色愧疚,目光深情,“江姜,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一直想向你道歉来着,可惜没有机会,这次终于再遇了,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饭呢。”
江姜暗自腹诽,妻子尸骨未寒躺在太平间里,这么久了他看都没看过一眼,请别的女人吃饭倒是殷勤。
“以前的事,年纪小,我都忘了,李先生不用放在心上,吃饭的事就不用了,您妻子岳林蝶惨遭杀害,我们整个警队都忙得焦头烂额!”
江姜这话明摆着就是暗讽李子敬,他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李子敬的笑容募然凝固在脸上,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他说完正打算走,却突然被沈河叫住。
“李先生,我想知道,事发当晚,您为什么会从新海市赶回来呢?”
李子敬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其实那晚回来,我是打算捉奸的,不瞒你们说,我妻子一直和公司某个员工有暧昧关系,不过我一进门,就发现我妻子倒在血泊之中,说实话,我一直都怀疑,杀害我妻子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和她暧昧的员工。”
“赵斐然?”
“没错,就是他!”
沈河神色如常,“李先生料事如神,他已经被我们缉拿归案了。”
李子敬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还有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沈警官尽管问。”
“您作为岳林蝶的丈夫,方不方便向我们透露她曾经的闺中密友徐芝云现在在哪个食品厂工作?”
李子敬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
“徐小姐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和您住在一起吗?”
“我……她在峻峰食品……”
“什么工作?”
“食品研究开发。”
沈河嘴角微微弯起弧度,“了解得这么清楚,看来徐小姐和李先生关系匪浅啊!食品研究与开发,应该经常与实验室打交道吧。”
李子敬呼吸一滞。
江姜听着沈河的问话,脑子里的一些疑云忽然烟消云散,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受市局器重了。
“李先生好好陪陪岳老先生吧!有疑问我们还会再来的。”
周于璧气急败坏地控诉:“沈河欧巴,咱们俩好歹也同事好几个月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你真的冷血,残暴,无情!”
沈河对身后叫嚣置若罔闻,他推开门,恰好和门口的江姜四目相对。
周于璧也看到了江姜,激动地跑过来伸出个脑袋,兴奋地介绍自己:“美女姐姐,我叫周于璧,年方25,性别男爱好女,爱自由的射手座,你看我们俩有没有可能发展……”
江姜冷眼扫视了周于璧,说出来的话像盆冷水直接浇熄了他心中胡乱窜动的小火苗。
“没可能。”
周于璧听言失望得很,“美女姐姐你真的要这么快拒绝我吗?你就不要多考虑考虑,我除了吃鸡喜欢拼骨头之外,堪称完美好吗?”
江姜被他逗笑,打趣他:“抱歉弟弟,姐姐口味很挑,对你这么嫩的尤其不感兴趣,毕竟你长得比我都白。”
周于璧秉承着越挫越勇永不放弃的精神一脸期待地继续:“美女姐姐,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比你白吗?你说我去美黑了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呢?”
江姜笑得更加放肆:“你就算晒成个黑猴子我也不会爱上你的,放心吧!还有,不要叫我美女姐姐了,我叫江姜。”
她说完止住笑,递给给沈河一份检验报告,“我刚刚去做了检验,蝴蝶陈列室里发现的那根衣物纤维属于动物纤维,具体应该是羊毛。”
沈河接过来,快速地看了一眼,“知道了。”
晚上九点钟所有负责此案的人员在沈河的安排下都集结到位。
小陈拿出几张照片钉在白板上,“死者岳林蝶家庭关系复杂,她父亲岳岚清,大家肯定不陌生。岳岚清不仅是裕微酒业最大股东,而且是本市著名慈善企业家,德高望重,岳林蝶有两个弟弟,岳林致和岳林宇,都是岳岚清续弦的妻子所生,和岳林蝶关系一直都十分不好。”他说完看了一眼沈河。
岳林蝶与李子敬于2016年登记结婚,婚后两地分居,岳林蝶一直在裕微酒业的欧洲分部主管出口业务,而李子敬在国内。
他们两人是闪婚,没有感情基础,且聚少离多,都有各自的情人,岳林蝶的情人名叫赵斐然,是裕微酒业分店的一名销售员,今年年初开始和岳林蝶来往。
唐辰补充:“另外,2015年,岳林致接手裕微酒业,岳林蝶内心不满大闹了一场,后负气出走,接手了刚刚建立的裕微欧洲分部,这个岳林蝶很有商业头脑,不过三年时间便让欧洲分部起死回生,而岳林致带领的裕微中国本部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岳林宇近两年一直都在国外留学。”
沈河点点头,起身走上去,淡漠地看了一眼台下。
“岳林蝶的血液里有微量剧毒氰化钾,是被人从动脉血管注入,足以让她在四十分钟内毙命,可是她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用锥状钝物击打头部,我怀疑,凶手不止一个。”沈河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调了吗?”
唐辰站起来打开投影,“案发别墅区里的监控遭到蓄意毁坏,我只调到别墅区周围的监控,只能知道在案发当晚10点30分,有一辆牌照为江A57881的银灰色保时捷驶入,第二天清晨才驶离,车主叫赵斐然,也就是岳林蝶的情人。”
“监控有没有拍下他在车里的照片?”
“有,比较模糊,技术部的小张做了给这张照片做了锐化处理,现在勉强能看出开车的人就是赵斐然,”唐辰说着点开那张照片。
江姜看着那张照片,眉头紧蹙,“沈队在案发现场二楼蝴蝶陈列室发现了一根衣物纤维,应该就来自于赵斐然身上所穿的这件羊毛衫。”
沈河这时才开口,声音不怒自威,“查,氰化钾的来源,精神镇定药物的来源,杀死岳林蝶的锥形钝物到底在哪?这个赵斐然有重大嫌疑,他出入现场到底做了什么,岳林蝶的死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李子敬和岳林致两个人都不简单,明天分别走访调查录像,明白没有?”
“明白。”
第二天一大清早,江州市刑侦大队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江姜几乎是一夜无眠,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打算出门时,沈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
他今天穿了白体恤和休闲裤,简单的衣服在沈河身上却莫名显得超凡脱俗,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匀称,细碎的头发慵懒地搭在他的眉梢上,看起来清冷俊逸。
“一起去赵斐然家里看看。”沈河冷不防地扔下这句话。
清晨下了一场小雨,空气清新怡人,地面明显还有水渍,大队门口的樟树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得更加苍翠欲滴。
江姜有些疲惫,她拉开车门,轻车熟路地坐了进去。
上车之后,沈河并未马上发动,而是偏头一直盯着江姜,盯得江姜莫名其妙,尴尬了许久才终于调侃来缓和气氛,“沈队长,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可是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
她话音未落就被沈河冷语打断:“安全带。”
“……”
气氛一直很尴尬,好在不过半个小时路程,车便停在了赵斐然家小区楼下。
江姜抬头往上看,不禁啧啧两声。
小区位于梵华商业中心,交通便利,商业繁荣,人潮拥挤,房价几乎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
江姜和沈河站在赵斐然家门口,摁下门铃。
——叮咚
两声门铃过后,屋里终于传来一声男声,
“谁啊?”不过一分钟门便被打开。
赵斐然此人长得极为英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江姜初见都稍微被惊艳了一把,感觉包装一下直接能出道的那种,不过在沈河面前还是略显逊色。
江姜亮出证件,“你好,警察,有一个案件麻烦您配合调查。”
赵斐然嘴唇微抿,神色有些不正常,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侧身。
江姜走进来,环视了一眼屋子。
现代简约风装饰典雅大方,蓝色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屋内昏暗,赵斐然很自然地打开了灯。
鞋架上摆放整齐的Gucci男士皮鞋,搭在沙发背垫上的范思哲皮带,都显示着赵斐然平时的吃穿用度不俗。
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江姜望向他的房间,透过门看到地板上放着一个行李箱,显然刚刚在收拾东西。
“你好,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
江姜说话之际,赵斐然已经倒了两杯水放在了他们面前的桌上,“警官,不知道是什么案子需要向我了解?”
沈河盯着赵斐然佯装镇定的脸,“你知道的。”
“警官,我确实不清楚呢!”赵斐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和岳林蝶是什么关系?”
赵斐然皱起眉头,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岳总,怎么了?她是我们公司总经理啊!我这种小人物,哪里会和她是什么关系?”
江姜和沈河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天边云霞璀璨,将绚烂的色彩一直洒满了天边,晚风习习,空气中已经有了些凉意。
江姜走在沈河身边,看着他清俊的侧脸,“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赵斐然不是凶手的?”
“调查,询问,推测,验证,反复验证。”
“你觉得李子敬他是不是凶手?”
沈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道,现在还有些疑问,不过,很快就要解开了。”
江姜有些惊讶地偏过头,精致的杏核眼里满是疑问:“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清楚,你可不可以替我解释一下?”
沈河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当然。”
江姜:“那我一个一个来,先是李子敬!”
沈河点头,“好。”
“你是怎么知道氰化钾来源于徐芝云的?”
“氰化钾这种东西的来源渠道少得可怜,市面上基本不会卖这种剧毒物,唯一得到这种剧毒化合物的方法,只有自己提取,这些人之中,只有徐芝云一人有技术与渠道得到。”
“万一是凶手在别人手里购买的呢?”
沈河笑:“我做过这种假设,所以刚刚故意在李子敬的面前问起这个问题,他明显愣了一下神,眼神飘忽,快速地舔了下嘴唇,这是紧张的表现,我们并未透露岳林蝶的死亡细节,而他听到这里就紧张了,这至少证明他是知情的。”
“原来是这样。”
他瞥了一眼江姜,反问道:“你觉得李子敬为什么想要岳林蝶死?”
江姜思忖片刻:“因为钱。”
沈河点头:“李子敬为人极其自私,他能力一般,家境一般,可是野心不小,可以说离开了岳林蝶就什么都不是,而岳林蝶最近因为喜欢上了赵斐然,正计划和他离婚。”
江姜恍然大悟:“对,岳林蝶这么年轻是绝对不会立遗嘱的,她一死,李子敬作为第一继承人可以得到她大部分财产!”
“如果他先注射了氰化钾,且知道这致命,是完全没必要用钝物敲击她头部的,并且一下致死,不像泄愤,也不像冲动,倒像是早就预谋好的。”
“万一凶手是先用钝物敲击头部,然后再注射氰化钾。”
“目的呢?”
“迷惑警方。”
“嗯,有可能,岳林致和岳林宇两兄弟有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可是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
沈河声音低沉:“致命凶器是锥形钝物,周于璧根据伤口已经确定了是尖头锤子,不过我现在很疑惑,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摆满蝴蝶呢?”
“这点我也好奇,”江姜皱眉,“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摆满蝴蝶呢?会不会也是为了故弄玄虚,迷惑警方?”
“也有这个可能。”
“接下来说说赵斐然吧,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看出赵斐然绝对不是凶手。”
沈河看向远方,“那你还记不记得,赵斐然第一次说自己是凶手时说了什么?”
江姜偏头仔细回忆:“他说他选择自首,人是他杀的。”
“后来的作案过程他又是怎样说的?”
“我赌钱,输了好几十万,借了赌场的高利贷,利滚利现在已经到了几百万了,我还不起,我听说岳林蝶那房子有很多她爸收藏的古董,便动起了歪心思,去偷的过程中正好岳林蝶回来,我惊慌下将杀死。”江姜凭着记性复述了一遍。
沈河看着她明亮的眼眸,笑了笑,“不错,记得很仔细。”
江姜神情更加疑惑:“可是这段话又有什么问题?”
“你想想,赵斐然这个人思想单纯,行为幼稚,很容易紧张,可是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情绪,逻辑清晰,思维严谨,像是早就记好了的,像背书一样说了出来,这正常吗?”
确实不正常。
江姜赞许地笑了笑:“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刚刚你出去打电话时,赵斐然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我了,他说那天他真的是偷偷潜入岳林蝶的别墅偷古董打算卖钱的,可是却遇上了身穿黑衣的李子敬,他将赵斐然打晕捆了起来,李子敬像是知道赵斐然的一切事情,也知道他欠了高利贷,他让赵斐然先用逃跑迷惑警方,然后再说是自己杀了岳林蝶,否则不仅外面的高利贷要杀他,他也要让他父母生不得好死。”
“李子敬?”
“对。”
“李子敬不可能这么聪明,他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个人!”
沈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和我去个地方!”他用了命令的语气。
“哪?”
“凶案现场,我们来玩一次案件模拟。”
“好。”
不过半个小时,车便停在了观承别墅区10A门口。
因为远离市区,四周静谧悄然,远山掩映在夜色中,看上去更加萧瑟诡异。
江姜推开别墅大门走进去。
大厅正中央那一圈粉笔图案,显示着岳林蝶死时的姿势。
沈河悄无声息地站在江姜身后,倒是将她吓得不轻。
“胆小鬼。”沈河打趣道。
江姜面色恼怒,“这里好歹发生过命案,你突然出现在身后,是个人都会被吓到的好吗?”
“好,是我的问题。”沈河喜怒不形于色,声音依旧淡漠:“开始吧!从现在起,你就是岳林蝶。”
5月2日晚上十点左右,岳林蝶回到家。
江姜借着皎洁的月光走上楼,每走一步,木制旋转楼梯便会“咯吱”一声,江姜心中有些骇然。
她走上二楼,突然觉得身后阴风阵阵,恐惧像一双柔弱无骨的女人手,狠狠扼住她的喉咙。
她募地转过头望向楼下,就看见黑夜中,沈河那一双如星辰一般的眼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心才骤然平静下来。
沈河走上,跟在她的身后。
江姜闭上眼,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岳林蝶。
十点,岳林蝶回家,走上楼来先是换好了睡衣,然后放了牛奶和花瓣想要泡个牛奶花瓣浴,因为情郎即将到来而补了个精致的淡妆。
可是左等右等,情郎赵斐然却始终没有现身,岳林蝶喝了什么东西,酒或者咖啡,里面被人提前下了精神药物。
岳林蝶喝了后觉得头昏昏沉沉,想上楼休息一会儿。
赵斐然实际上早就从窗户翻窗进来,打算偷房子里古董,可是却被提前到来的凶手捉住,将他囚禁在蝴蝶陈列室里。
凶手趁岳林蝶神志不清挣扎上楼时用尖头铁锤狠狠敲击她头,然后为了迷惑警方又将氰化钾从她动脉血管注入,最后清理现场。
江姜突然睁开眼,从地上爬起来,“我有一个疑惑的地方。”
观承别墅区建于锦江南岸,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因为风水极佳,江州市排的上号的富商大贾几乎都喜欢在此处购置房产。
5月4号清晨,一起诡异的凶杀案打破了观承别墅区的平静。
江姜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远山苍翠,绿树葱茏,阳光照射下来,透过树叶投下斑驳的影子,晃得江姜眼睛都睁不开。
观承别墅区10A栋周围全都拉上黄色警戒线,警戒线外还有些记者以及围观群众。
她今天穿了藏青色工装外套和浅蓝色牛仔裤,短发齐肩,一如往常般清爽干练,皮肤在阳光下映照下白皙如水。
江姜好看的杏核眼中满是不耐烦,边走边打电话:“求求您了,妈,您能不能消停点别再白费心思了,我不会去相亲的,我早就说过我对同职业的男人不感兴趣。”
“你这死丫头,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人家沈河昨天可是等了你一整天,你知道沈河……”
江母尖利而愤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江姜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掀起警戒线亮出自己证件走进,“先这样,我到现场了。”说完之后迅速地摁下挂断键进门。
门口有两人在交谈些什么,看见她进来皆是一愣。
她偏头往旁边望过去,眼前的凶案现场让她不禁骇然。
一名年轻女子躺在大厅正中央,她穿了一件暗红色真丝吊带睡裙,眼眶大眦,嘴唇青紫。
最令人诡异的是她嘴角微勾,看起来似乎是在笑。
身下血液早已干涸,浑身上下都覆满了色彩斑斓的蝴蝶,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
江姜心中有一些紧张,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你们好,我叫江姜,负责痕迹检验。”
她才从市物证检验所调来刑侦大队,和队里的人都还未见过面。
“你就是从上面调过来的痕迹检验专家吧,久仰大名!我是唐辰,那位是我们沈队。”
江姜顺着唐辰手指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正蹲在尸体旁边。
“手套。”
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江姜戴上手套,顺手拿了一副递给他。
“死者身高大致170,身穿暗红色睡衣,赤脚,脸上有淡妆。”
男子说话之际已经戴上了手套,他掀开女子左眼眼皮,声音继续响起:“嘴唇黑紫,有中毒迹象,尸斑呈鲜红色,应该是氰化物中毒,角膜中度浑浊,可透视瞳仁,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二十四小时,具体的要等回去之后尸检。”
江姜站在尸体前,死死地盯着女子身上那些蝴蝶,各色花纹杂乱交错,像一张巨大细密的网将女子紧紧缠绕。
她之前都在物证鉴定所工作,这种现场鉴定对她来说,是第一次。
江姜环顾四周,仔细检查案发现场的残留痕迹。
“门窗完好,现场没有挣扎打斗痕迹,地板上没有脚印。”她说着走到各个家具前仔细查看,继续说道,“没有发现指纹,像被人为清理过。”
男子起身皱起眉头,他身高很高,站在江姜身边她勉强只能到人家下巴。
她往上望过去,正好和对方四目相对,江姜这时才发现男人面容清冷俊逸,五官深邃,一双精致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她心里不禁暗自感叹:刑侦队这种糙汉聚集地竟然会存在这样的人物,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江姜走过去摘下手套向他伸手,微笑道:“你好,我是江姜。”
对方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江姜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周围空气都像凝固了一般,手也僵在原地,一股尴尬在她身上开始蔓延。
唐辰提醒般的大声咳嗽两声,对方才移开视线,好看的薄唇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沈河。”
江姜本来以为自己初来乍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沈队长在给她摆架子,可是听到“沈河”二字,她就彻底愣在在原地许久。
沈河?不就是昨天那个被她放了鸽子,且据说等了她一整天的相亲对象嘛!
她来之前怎么忘了看看市刑侦大队的人事表单?
希望只是同名同姓,江姜心里默默祈祷,可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自己否决。
沈河在整个江州刑侦界都是赫赫有名,有这样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存在她却不知道,不可能。
“江小姐,昨天没机会,今天终于见上了。”
没想到他倒率先提起了这回事?
江姜尴尬地笑了两声,刚想为自己解释几句,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
“沈队,死者身份信息背景都调查清楚了,名叫岳林蝶,女,33岁,是裕微酒业的总经理。”
小陈顿了顿,看着沈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说:“这个岳林蝶大学毕业后便在自家公司的欧洲分部工作,2016年结识现在的丈夫,认识不到一个月两个人便登记结婚,她母亲在她幼年就已经去世,父亲是裕微酒业最大股东岳岚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续弦,她还有两个弟弟,同父异母,关系都一般。”
沈河抬头:“她丈夫呢?”
“她丈夫名叫李子敬,目前担任裕微酒业销售部经理。”
“这个李子敬现在在哪?”
“据他所说出事当晚他在新海市谈生意,我们已经联系上他,现在正往现场赶。”
沈河瞥了一眼尸体上的蝴蝶:“这些蝴蝶都是标本,从本土的白蝴蝶到非洲长翅大凤蝶都有,查一下这些蝴蝶的来历。”
“蝴蝶来历已经查清楚了,她父亲岳岚清是蝴蝶收藏爱好者,爱蝶如命,这栋房子本就是岳岚清用来陈列蝴蝶的,后来岳林蝶回国,才暂时作为她在国内的住所。”
沈河一回头,就看见江姜正在拿着放大镜蹲在地上查看。
他走到江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不用看了,很干净,整个大厅都没有一丝作案痕迹,血迹指纹都没有,就好像……”
“是蝴蝶杀了她一样!”江姜站起身来说,和沈河视线交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