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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锦绣前文+后续

岁月神偷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老爷!”只有一只眼睛的管家,迈步进了开国公常家的后院,隔着窗户呼唤。说是管家,其实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武夫。眼睛瞎了一只,耳朵只有半边,右手上只有三根手指。作为大明开国最为显赫的武将世家,常家的管家和家丁都是军中跟随常家出生入死的老兵,退下来之后就安置在了常家。“六叔,啥事儿?”卧室里燃起灯火,开国公常升问道。“宫里来人!”管家在窗户外头压低嗓子,仅有的一只眼睛特别明亮,“三爷的人!”吴王朱允熥是常家的嫡亲外孙,常家上下私下谈论的时候,都会用三爷这个亲昵的称呼。卧室里静了一下,紧接着赤裸着胸膛,露出健壮身材的常升从里面出来,绷着脸,“人呢?”“花厅喝茶!”常升披件衣服就往外走,边走边想这个时候了,三爷派人干什么?为了避嫌,三爷几乎...

主角:朱允熥朱元璋   更新:2025-01-05 09: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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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锦绣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岁月神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爷!”只有一只眼睛的管家,迈步进了开国公常家的后院,隔着窗户呼唤。说是管家,其实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武夫。眼睛瞎了一只,耳朵只有半边,右手上只有三根手指。作为大明开国最为显赫的武将世家,常家的管家和家丁都是军中跟随常家出生入死的老兵,退下来之后就安置在了常家。“六叔,啥事儿?”卧室里燃起灯火,开国公常升问道。“宫里来人!”管家在窗户外头压低嗓子,仅有的一只眼睛特别明亮,“三爷的人!”吴王朱允熥是常家的嫡亲外孙,常家上下私下谈论的时候,都会用三爷这个亲昵的称呼。卧室里静了一下,紧接着赤裸着胸膛,露出健壮身材的常升从里面出来,绷着脸,“人呢?”“花厅喝茶!”常升披件衣服就往外走,边走边想这个时候了,三爷派人干什么?为了避嫌,三爷几乎...

《大明锦绣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老爷!”


只有一只眼睛的管家,迈步进了开国公常家的后院,隔着窗户呼唤。

说是管家,其实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武夫。眼睛瞎了一只,耳朵只有半边,右手上只有三根手指。

作为大明开国最为显赫的武将世家,常家的管家和家丁都是军中跟随常家出生入死的老兵,退下来之后就安置在了常家。

“六叔,啥事儿?”卧室里燃起灯火,开国公常升问道。

“宫里来人!”管家在窗户外头压低嗓子,仅有的一只眼睛特别明亮,“三爷的人!”

吴王朱允熥是常家的嫡亲外孙,常家上下私下谈论的时候,都会用三爷这个亲昵的称呼。

卧室里静了一下,紧接着赤裸着胸膛,露出健壮身材的常升从里面出来,绷着脸,“人呢?”

“花厅喝茶!”

常升披件衣服就往外走,边走边想

这个时候了,三爷派人干什么?

为了避嫌,三爷几乎不往常家送信?

莫非,宫中有变故?

忽然常升的脚步停住,回头看着管家,“六叔,让咱家的儿郎们动弹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管家嘿嘿一笑,猩红的舌头舔了下嘴唇。

古往今来,皇帝老了,在没有宣布继承的情况下,那张椅子就是血雨腥风。

现在藩王都在外,鞭长莫及。而这京城中枢之中,谁能坐上那把椅子,谁就是正统。

常升不傻,若真是皇帝突然驾崩,没有皇储的人选。如果三爷有心争一下,常家必须支持,哪怕是破家。

因为就算常家不帮,新皇登基之后,作为吴王的亲舅舅他们也讨不到好去。

这些年,死的功臣还少吗?

脑中想着,进了花厅。果然是朱允熥的贴身太监王八耻,焦急的等在哪里。

“奴婢见过国公爷!”

“老王别来这个!”常升当然不能受王八耻的礼,赶紧问道,“咋了?啥事?”

王八耻凑近了,小声说道,“公爷,皇上老爷子病了!”

常升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满脸是杀气。

“不过太医说只是急火,痰堵住了心窍,现在已经没大碍了!”

“你他娘的说话别大喘气!”常升笑骂。

“可是很多人,却觉得老皇爷可能不行了!”王八耻继续说道,“老皇爷下旨,主子监国!”(主子这个词不是清代专有,但是在元明时代特指贵人的家奴)

“三爷监国!”常升的眼中顿时满是狂喜,握紧了拳头。

“公爷,主子说,京城就交给您了!”王八耻说着,递给常升一封信。

后者迫不及待地打开,上面是朱允熥的亲笔。

“二舅,皇爷爷病了,外甥监国。”

“为防宫中,城中有人传播谣言,宵小作乱。现特命你统帅手下四营兵马,坐镇京城,严阵以待。”

“二舅,皇爷爷没事,但我怕,有人闹事!”

“没有皇爷爷的皇命旗牌和我的亲笔信,任何人不得调用京营一兵一卒,违令者,杀!”

“来人,备马!”常升对外面喊道,“让家丁们都披挂起来,穿重甲。去侧院通知老三,跟俺进营,控制军队!”

“喏!”外面的家仆如在军中一般。

“宫里情况怎么样?”常升在家丁的侍奉下一边穿着铁甲一边开口问道。

王八耻看看常升身后的人,没说话。

后者挥手,家丁们下去。

“公爷,奴婢多嘴。”王八耻看看左右小声说道,“那吕氏.......”



昨夜三分雨,今早十分晴。


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带着阵阵舒爽的湿气。

明媚并带着色彩的阳光从路两旁繁盛的树叶中穿透过来,落在地上一片五彩的斑驳。

阳光落人间,百姓不敢闲。

京城的街道上已经是人头攒动,做买卖的开门了,找活的上街了,老人带着孙子出来遛弯买菜了。

渐渐的,食物的香味,说话的声音,孩子的欢笑等等碰撞在一起,变成一张活着的,生活百味的画卷。

京城的人口一向是天下最繁密,在这热闹的街景中,长安街无疑是最热闹的。

甚至说今天的长安街,已经不足以用热闹两个字来形容了,完全就是人声鼎沸。

街上全是人,肩膀挨着肩膀密密麻麻黑压压一大片,穿着各色服饰的都有。有老成的掌柜的,有年轻的伙计。有穿着长衫的读书人,有短打扮的力气人。

除了人还有锦衣卫,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两个总旗的带领下,让那些拥挤的人群排成行。长队的尽头,是几间即将开门的店铺。

也不是店铺,那处地方是大明户部度之司的库房,今儿临时改成了售卖邮票的临时场所。

今日是大明邮票售卖的日子,得到消息的商家百姓蜂拥而来。有人是真的要寄信,或者传递货物。有人真的是商队的管事,想在商路中使用朝廷的驿站,也有人是冲着皇上老爷子手书的邮票来的。

还有的干脆就是来凑热闹的,宽阔笔直的长安街上,此刻怕不是有一两万人。

“军爷,啥时候开呀?”

“哎呀,老子肚儿里的粑粑都挤出来了!”

“MMMP,啰嗦。”

挤了半天还不开门,拥挤的人群怒气冲天,有脾气不好的已经开始破嘴大骂。

路边,茶楼二楼的雅间里,伸长了脖子往下看的朱允熥在瞬间,听到了好几种方言。

而下面,维持秩序的锦衣卫总旗军官恨不得冲进人群,把那些骂骂咧咧的汉子嘴堵上,再抽几鞭子。

可是他不敢呀,一早上指挥使大人交代了,皇上老爷子和吴王监国都在上面呢。

二楼雅间里,朱重八捧着一碗刚沏的大碗茶,笑得眉毛和皱纹都纠结在一起。

“大孙,咋这么多人?”

朱允熥回头笑道,“皇爷爷,改驿站为邮政售卖邮票是古往今来头一遭,人当然多些。”说着,微微躬身笑道,“孙儿给爷爷道喜了!”

朱元璋正在喝茶,“有啥喜?”

“利国利民的事,史书上必定大书特书呀!”朱允熥笑道,“后世人只要一写信,就能想起老爷子您!”

“呵呵!”朱元璋笑出声,脸上微微有些得意,不过随即看看左右,又有些失望。都是宫里的侍卫,个个紧绷着脸如临大敌的。若是有文臣在这,还能拍拍马屁。

不过,这种得意只是稍纵即逝。朱元璋这人,别人的奉承就是听个乐呵,根本不会当真。

喝着茶继续说道,“啥留名不留名的,书生们写的那些玩意儿都不算数,老百姓得到实惠才是真的!”



“三爷,身体可无恙?”傅友德,冯胜,二人都是一脸关切。

这些老臣,几乎都是看着朱允熥的父亲朱标长大,内心之中,都把朱标当成了晚辈。

也更把朱允熥这个朱标的嫡子,当成晚辈。

朱允熥颌首示意,“有劳二位国公惦记,无恙!”嘴上虽然没有亲热的话,可眼神之中的感激和谢意,溢于言表。

这些老臣都是看着他父亲长大,在大明帝国尚未鼎立的岁月中,朱允熥的父亲朱标就是坐在这些人的战马上,见证了大明王朝的赫赫武功,也是在这些人的呵护下,渐渐成长为合格的,不可动摇的储君。

爱屋及乌,这些人爱戴朱标,这份爱心自然在朱标死后,转移到了朱标的嫡子朱允熥的身上。至于朱允炆,大概此刻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庶子,有朱允熥这个大明皇族和淮西勋贵联姻的嫡子,朱允炆这个母族出身不高的庶子,他们能看得上?

刚说了几句话,朱允熥余光看见,又有人过来,都是走路急冲冲的勋贵,都是开国的淮西集团武将。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东莞伯何荣,楚国公廖家一脉。

“不好!”朱允熥忽然惊醒,“树大招风,自己和舅舅说两句话没什么,但是大明开国的这些将领和后裔,都围过来,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别人落下口舌!”

深宫之中步履维艰,步步惊心,不可大意。于是告罪一声,抱着两个丫头,迈步进了奉安殿。

“哎,三爷怎么走了!俺还没给他磕头呢?”

几个武将紧赶慢赶,还是只看到了朱允熥的背影,景川侯曹震大声说道。

“小声些!”傅友德性子沉稳,出口说道,“今日,咱都得收敛起大嗓门!”

大将军蓝玉看着奉安殿里痛哭的人们,皱眉道,“三爷从小没娘,现在又没了爹,他年纪尚幼,深宫大院中不知道多少人要准备算计他!”说着,已经咬牙切齿,“太子爷虽然没了,可是咱们这些人,深受太子爷的恩德,要照看好他留下的这唯一血脉!”

“这还用大将军说!”景川侯曹震哽咽道,“洪武十八年,二十年,俺两次犯法,要不是太子爷护着俺,早就被砍了脑袋了。太子爷在俺听太子爷的,太子爷不在了,俺就听三爷的。”

东莞伯何荣也开口说道,“没太子爷,俺哪来脑袋上的爵位!太子也走了,俺一颗心就跟着三爷,倘若万岁爷有恩典,让三爷就藩。俺这鸟伯爵也不做了,跟着三爷去做个守门的,算是报答太子爷的恩情!”

纵观上下五千年,朱标不但是地位最稳固的太子,也是最得人心的太子。朱元璋脾气暴躁,这些跟着他打江山的人,又都是些大老粗,有时候难免触怒于他。每次,都是朱标从中化解,保全了不少人。

尤其是那些武人,武人打仗捍不畏死,但是只要闲下来就难免惹是生非。

像东莞伯何荣他们这样的武将们,以前是连李善长胡惟庸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动辄骂娘,惹急了操刀子直接冲进人家府邸。

若不是太子朱标眷顾他们军功在身,多次求情,只怕早就被洪武皇帝宰了祭旗。

此时的朱允熥只知道自己的身份尊贵,却一时还没想明白,他这个太子父亲,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少宝贵的政治遗产,还有人脉。

奉安殿中哭声一片,一进大殿堂,有宫人上前接过两个小丫头。而朱允熥一进来,就成为殿中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尤其是吕氏,朱允熥清晰的看见,吕氏在擦拭眼泪的同时,不住的往他身上看着,眼神中担忧和戒备的神色一清二楚。

她带着朱允炆走过,没人理他们母子,即便是有也不失隆重大礼。而朱允熥走过之时,那些开国的老臣都围了过来,嘘寒问暖。

朱允熥再次回头,看了眼殿外,春雨中蓝玉,两个舅舅,还有那些淮西的开国武将,都在雨中张望。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几人轻轻摆手。

可就在这瞬间,朱允熥想起件事。

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而洪武二十六年,大将军蓝玉就会被朱元璋赐死。同案的还有许多开国的武将功臣,史书记载,公侯伯子被杀无数,有统计的人数,高达一万五千人。

这其中,一定包括殿外那些人,包括自己的舅舅。

朱元璋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朱允熥不禁看向,跪在那里嚎啕大哭的朱允炆。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他孙子的皇位,刚才听蓝玉等人似乎对朱允炆嗤之以鼻。而以朱元璋的性格,既然这些人不能辅佐他孙子,那干脆一杀到底,永绝后患。

杀错了吗?以一个帝王的心态,没有错,这些桀骜的武人既然不能为孙子效忠,留着也是后患。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打着为大明正统的旗号,祸乱皇明的江山。

但绝对是杀可惜了,以至于在后来朱棣造反的时候,建文帝手中根本没有可以统兵的大将。堂堂大明中央竟无大将,让李景隆那样的的草包货色,为大军主帅。结果李景隆被他表舅朱棣打的落花流水,望风而逃。

最可笑的是,建文帝朱允炆不但不追究李景隆,反而诸多袒护。

这些袒护带来了什么?带来了在朱棣攻打南京之时,李景隆投降开了城门。

而一直被建文帝防范的世袭武将勋贵,则是为了大明洪武皇帝遗命,战死无数。

纵观史书,这些出身微寒的淮西武人,都在历史上留下属于他们的英雄事迹。

别人暂且不提,凉国公蓝玉,威震捕鱼儿海,差点就生擒北元蒙古皇帝。擒获北元皇子嫔妃公主,亲王大臣上千人。

俘虏蒙元降兵七万七千,以及宝玺、符敕、金银印信等物品,马、驼、牛、羊十五万余头。赫赫战功,堪比卫青,霍去病一般,一扫两宋以来,汉家男儿几百年积弱的形象。

这甚至是某种程度上超过了卫青霍去病的功绩,强大的北元在蓝玉等人的攻击下,一蹶不振。黄金家族的最后遮羞布,被汉家儿郎一手掀开。

“若是自己上位,这些人或许就不用死了,或许他们还能绽放出更璀璨的光芒!”

朱允熥心道,这些人没死在敌人的弯刀下,反而死在了朝中的内斗上,不免让人叹息。

“太子爷呀!”

“父亲!”

奉安殿中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了朱允熥的沉思,巨大的棺椁就摆在奉安殿中,棺椁内那张英武的脸,就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

望着那具身体片刻,忽然,朱允熥心中,悲伤如潮水袭来。

“爹!”不用生姜,眼泪决堤而出,双膝跪地痛苦不已。

不是做戏,而是在瞬息之间,朱允熥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自己也是家中独子,父母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是一场车祸,把整个家都给毁了。

此刻自己的父母是否也在自己灵前哭泣?

自己的亲人,朋友,战友,同学,是否也在哀伤?

想起父母那隐隐发白的鬓角,还有日益衰老的脸庞。

“爹!”

“娘!”

“儿子不孝了!”朱允熥热泪满襟,连连叩首。

他叩的不是棺中的大明太子,而是自己在后世,失去他之后,无依无靠的爹娘。

越想越是悲伤,自己为了生计,早出晚归,都没来得及好好陪伴父母,更没注意到,他们其实都已经老了。自己总是觉得很累,可是却忽略了他们关心的目光。

他们图的,不是自己赚多少钱呀!而是想让自己健康,快乐的活着。

他们图的,不是自己有多美好的未来呀!而是想着家庭美满,儿孙满堂。

“爸爸,妈妈!”朱允熥磕头,心中哭道,“我会在这个世界好好的,快乐的,健康的活下去,请你们为我祝福。若还有来世,我会再做你们的儿子,好好的孝顺你们!”

“爸爸,妈妈,永别了!”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在朱允熥的脸上不住的落下,顷刻间打湿他的衣襟,打湿他的袖子。

“皇上驾到!”

朱元璋来了。


朱元璋圣旨一下,奉安殿中,无论是奴仆还是侍卫,还是为朱标守孝之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吴,乃是大明建国之前的国号。

而这位受封的朱允熥,又是大明洪武皇帝的嫡孙。

许多人看着朱允熥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敬畏起来。

吕氏几乎咬破了嘴唇,那可是吴王!

当日她初为东宫继妃的时候,曾试探过自己的丈夫,太子朱标。

朱允炆既为东宫长子,可否冠为吴王。

结果被朱标训斥一番。

吴,乃是皇帝之前的 王号,吴地又是大明的财源之地,又靠近京畿,不可能封赏。

结果,现在居然落到了朱允熥的身上?

而朱允炆似乎也有些傻了,呆呆的看了朱允熥半晌,然后慢慢低下头。

只是谁也没看到,他低头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他虽是庶子,可长幼有序,他年龄在朱允熥之上。

现在万岁居然跳过了他这个名义上的 长子,册封了弟弟朱允熥为吴王。

他心中不甘。

论读书,他甩出朱允熥十条街。

论长相,他的母亲是美人,他面容俊美,也比朱允熥强。

论性格,他行事稳重不张扬,低调谦虚,深得朝中大臣称赞。

但是现在,得到吴王封号的,居然是朱允熥!

难道,一个嫡字,就那么重要?

朱元璋下旨之后,并未立刻就走,环视一周,众人的神色收于眼底,最后落在朱允炆身上。

苍老的脸上,神色更加柔和一些。

如果说今天的朱允熥给他的是惊喜,那么朱允炆这个孙子,一直以来都深受他的喜爱。

虽然是庶出,可是从小读书好,为人谦逊有礼翩翩君子。

皇明朱家起于草莽,朱标那一辈的兄弟都是在军营之中长大。长大后又策马扬刀征战四方,让他们读书那是一个个叫苦连天,让他们打仗,那是一个个欢欣鼓舞。

大多数第三代的皇孙也是那个德行。就知道舞刀弄枪,天天想着什么远征漠北。要么就是只知道吃喝玩乐,喜欢酒色。

在朱家第三代人中,朱允炆算得上出类拔萃。

朱元璋是武力打天下,他自认是个武人,但是他不希望他的子孙也都变成武人。他希望他的子孙,不但要有才学,还要有良好的道德。

朱允炆的谦逊是德,在父亲床前侍奉是孝。

尽管此时对吕氏,朱元璋的心中有些不满,但是对这个孙子,他实在是爱。

“皇长孙朱允炆!”

朱元璋的声音中,朱允炆惊喜的抬头。大悲之下的大喜,让他眼里有了泪花。

“朕之长孙,聪敏好学,谦逊有德,待亲诚孝,待臣宽和!”朱元璋一字一句道,“封,朱允炆为淮王!”

朱允炆大喜,“臣,谢主隆恩!”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允熥一眼。

而边上的 吕氏,也喜极而泣。

“臣妾谢陛下隆恩!”

可是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朱元璋脸色顿变。

自己好好的嫡孙,被这个女人吓得连连装傻!这个妒妇!

若不是在朱标的灵前,朱元璋怕是马上就要发作。

朱元璋这人就是这样,一旦看谁不顺眼,心中的恶感就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淮王!

朱允熥心中暗自思量。

朱家就是淮人,朱家的祖籍在沛地,和汉高祖刘邦是老乡。

朱家后来扎根在淮西,繁衍生息。

淮,又是朱元璋起家的地方。

大明所有的开国勋贵,都是淮人。

朱允炆头上这个淮字,也是意味深长。

想到此处,朱允熥迎上朱允炆的目光。

但是你的淮,终究是没有我的吴尊贵。

在竞争皇位的路上,我既然领先一步,就不会输给你!

朱元璋走后,朱允熥再次回到奉安殿中,跪在朱标的灵前。

棺椁中的那个男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他本是大明皇位,无可动摇的继承人。

但是他现在去了,大明的皇储之位出现空缺。

他一去,他那些从小在金戈铁马中成长起来的兄弟们,也都有了不安分的心。

一阵冷风吹过,朱允熥的视线飘向殿外。

除了朱允炆,自己最大的对手,还有那个武功浩大,在历朝历代中功绩不输汉武帝的永乐大帝,现在的燕王,朱棣。

大明王朝在朱棣的带领下,横扫漠北,将黄金家族杀得丢盔卸甲,让统一的蒙古高原,再度变成了散落的部族。

同时他又征伐安南,把南越变成了大明的领土。

赫赫武功,成就了大明盛世。

在历史长河中,朱棣最耀眼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勇气。

他不是汉武帝那样坐镇京城靠着手下将领,横扫匈奴的功绩。

他是身先士卒,率领大明将士,开疆拓土的猛士。

既是猛士,又是皇帝。

尽管他身上有着一言难尽地的点,让后人拿来说事,但是谁都不能否认。

他是一位好皇帝。

真是一位好将军。

他,是朱允熥最大的敌人。

~~~~

大明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太子朱标去世,谥“懿文太子”,葬于明东陵。

大雨过后,阳光普照大地。

春日的阳光明媚温暖,柔和醉人。

但是天地间却没有春日的朝气,大地上行进的送葬队伍哭声一片,车马边都是满身素缟,痛哭流涕的臣子。

巨大的棺椁被白衣侍卫扛着,慢慢前行。

朱元璋下旨,凡文武百官送葬,皆步行,不得骑马坐轿。

朱允炆搀扶着吕氏,朱允熥带着两个小丫头,跟在灵柩边上。

道路边上,几个年幼的孩子不时哭着哭着,跌倒在地。

男孩还好,两个年幼的丫头,小手小脸上都沾满了灰尘,被泪水冲成一道一道的。

“来,三哥抱!”

朱允熥蹲下身子,将两个妹子抱在怀里,缓步前行。

朱允熥这具身体,有些废柴,抱着两个丫头显得有些吃力,脚步有些踉跄。

可是他依旧紧紧的抱着妹妹,一步一个脚印。

这一幕,让送葬的百官看到,无不称颂。

长兄如父,吴王殿下怜爱幼妹,身体力行,堪称佳话。

“太子爷呀!三爷长大啦!”

这一幕,也让朱标生前的东宫属官,和一些亲近朱标的老臣,再次痛哭起来。

送葬队伍中,武将之中蓝玉和常氏兄弟等人,看到这一幕,也都红了眼眶。

蓝玉看看周围,都是他们这些淮西出身的武人,小声说道,“哎,你们谁琢磨琢磨,皇上给三爷这个吴王到底啥意思?”

东莞伯何荣眼珠转转,“俺们这些大老粗上哪琢磨去!封王还不好?还是吴王!咱们皇上以前就是吴王!”

“你他娘地!”蓝玉大怒,摇头道,“跟你们这些人,就说不到真格的!”随后,又看看左右,“去,请詹徽大人过来,俺有话请教!”


春风吹树梢,满树都在笑。

清晨,东宫之中的宫人仆妇全都忙碌起来。

“母亲,用膳吧!”

东宫之中,朱允炆小心的看着神色不愉的母亲吕氏,小心说道。

吕氏独坐在榻上,看了一眼托盘中的膳食,微微皱眉,“拿下去吧,没胃口!”说完,叹息一声,显得有心事。

“父亲已经走了,母亲不要太过挂念,身子要紧!”朱允炆又道,“多少用一些,这日子儿子看母亲郁郁寡欢.......”

“我心里为何有事,你不知道吗?”吕氏看着朱允炆,忽然压低声音,望望窗外朱允熥居住的方向,“那老三这些日子不知用什么手段,讨了万岁爷的欢心,竟然日日召见,日日进膳!”

朱允炆也望了一眼那个方向,低下头,手握成了拳头。

早先太子在世时,他身为名义上的皇长孙,多受皇帝宠爱。常常御赐衣食,问询功课。但是自从太子故去,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皇祖父的心中竟然没他这个孙子一样。

不但如此,皇祖父对于朱允熥的宠爱简直让人发狂。不但每天要召见,而且还亲自教导。现在,朝中私下里已经开始流传,说左思右想,发现自己除了读书外,竟然没有半点其他的手段,只能干着急。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朱允炆落寞道。

“说什么胡话!”吕氏忙安慰儿子,看着儿子的脸色,开口说道,“儿呀,你是谦谦君子,不会讨好人!娘告诉你,从明天开始,早晚都要去皇帝那里请安问好,千万不能再让老三独得恩宠!”

“母亲!”朱允炆苦笑,“皇祖父是皇帝,不是孙儿想见就能见的。”

“你这孩子就是脸皮薄,放不下脸面!”吕氏不悦道,“那是你自己的祖父,哪有祖父不见孙儿的道理。你是长孙,是大孙子,他怎能不见你?”

吕氏拉住朱允炆的手,继续说道,“娘这么多年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你。你自己千万不能没了心气,要振作起来。”说着,吕氏咬紧牙关,“你是你父亲的长子,该是你的东西必须是你的,娘这么多年防备这个,防备那个,还不是为了你,你得振作!”

朱允炆被母亲拉着,“可是.....要是皇祖父心中不属意儿子......”

“不属意也得属意!”吕氏咬牙道,“你只管做个好孙子,讨你皇祖父的欢心,其他的交给娘!”

“母亲,你?”朱允炆纳闷。

”放心,你娘不是无知女子!“吕氏冷笑,”深宫之中,你娘别的没学到。讨好人和害人,你娘最是拿手!“

说完,冷冽的目光望向外边。

但随即,她的眼神又变了。

只见皇帝的贴身太监黄狗儿带着几位侍卫和宫人,抬着软轿依仗,浩浩荡荡的进了东宫。

”黄公公!“吕氏心中一惊,忙从榻上起来,走到门口,亲热又不失体统的问道,“这是......?”

“奴婢参见太子妃!”黄狗儿几人跪下,毕恭毕敬的行礼。

说着,挥手让其他奴婢下去,”你们先去吴王殿下处,咱家随后就来!“

吴王?

吕氏和朱允炆对视一眼,只感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黄狗儿带着宫人,如此阵仗看来肯定是有大事,全副的亲王依仗都抬来了。而且东宫之外,都是飞鱼服绣春刀的皇帝亲军,锦衣卫。

”回太子妃!“黄狗儿看看左右,低声道,”陛下旨意,吴王殿下为钦差,检阅京营兵马,为蓝玉大将军出征壮行!“

嗡!

吕氏脑袋中翁的一下,若不是朱允炆手疾眼快,马上就要摔倒。

替皇帝检阅大军,这是当年太子朱标才有的待遇,皇帝这是认准了朱允熥?

”娘娘?“黄狗儿诧异地问。

”没事,没事,刚才忽然有些头晕!“吕氏强打精神笑笑,随后对朱允炆用了一个眼色,”多谢公公了!“

”黄公公辛苦!“朱允炆不动神色,一块上好的玉石塞到黄狗儿的手中。

黄狗儿手指头捏捏,脸上顿时满脸堆笑,”还是太子妃和淮王心疼奴婢!“

”公公,今日陛下饮食如何?“吕氏忽然又问。

”陛下最近心情畅快,饮食不错!“黄狗儿又说一句,”娘娘恕罪,奴婢要去吴王那儿了!“

吕氏愤愤的看着黄狗儿和宫人远处的方向,嘴角带着冷笑。

~~~~

朱允熥正在花园之中打拳,忽然见到盛装的宫人们进来,宫人们手里捧着托盘,上面都是华丽的锦盒,顿时有些诧异。

”你们这是........“

”参见吴王殿下!“宫人们拜倒。

黄狗儿从后面窜出来,一脸笑容,“哎哟,吴王殿下莫不是忘了,今个儿是什么日子?”

“今天要去京营检阅大军!”朱允熥看看那些宫人,“这是干什么?“

”奴婢的好殿下呀!“黄狗儿笑道,”皇爷特意说,您是钦差,是皇嫡孙,今天要体面些呀!“说完,一挥手,”赶紧,伺候吴王殿下换衣服!“

几个太监宫人慢慢靠近,朱允熥木偶似的任凭他们把身上的衣裳去了。

番邦进贡的玻璃镜子也抬了过来,镜子中簇新的亲王袍之上,金色的丝线熠熠生辉,那些繁复的手工纹绣的纹路,在镜子中和金丝交相辉映。

除了亲王袍服,由美玉连接而成的玉带挂在腰上,然后精美古朴的玉佩,还有绣着十二金色的荷包。

典型的明代服饰把朱允熥修长的身躯勾勒出健康的线条,随后一枚玉扳指被带到大拇指上。

紧接着朱允熥的头发被几个宫女梳得整齐,象牙的梳子在头发上顺滑的滑过。

”殿下请低头!“宫人开口说道。

朱允熥慢慢低头,一顶金线编织而成金色的王冠戴到了他的头上。

再抬头,镜子中那个少年,已隐隐带着王者之气。

随后又在宫人的服侍下,朱允熥穿上华丽的宫靴。

”三哥好威风!”

两个妹妹,在宫人的怀中,对着朱允熥拍手大笑。

朱允熥的贴身太监,王八耻强忍着眼中的泪光,哽咽道,“三爷!三爷!三爷真是长大了,老奴现在就算去死也心甘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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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穿戴完毕,门外数十个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进来。

跪在朱允熥的脚下,朗声道,“恭请吴王上软轿!”

一顶华丽的,明黄色的软轿被抬了进来。

朱允熥看看软轿,看看那些举着仪仗的宫人侍卫,笑了。

“既然是替皇爷爷检阅京营兵马,那我就不能坐轿!”说着,朱允熥傲然道,“牵马来,孤骑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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