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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质子殿下饶了朕雷毵魏素前文+后续

风丫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降德十八年,江陵国边境,怀古城。身着茜素红甲胄的军士,手持红缨长枪,铿锵威仪然有序地分立官道两侧,严阵以待。千万只火红的彩球,像灯笼一样置于官道两侧,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连绵的河流,更像是嫁娶时盛大的十里红妆凉夕叼着一颗狗尾巴草,怡然自得地仰躺在马背上晒太阳。三年前,他一脚踏空穿进了这本《破一阵子》小说中,可惜他当时走马观花只看了简介和第一章剧情。凉夕今日要迎的是小说中十三岁就能射出定国安邦惊鸿之箭的黑化反派千醉声。原文中,千醉声母国千雨国强敌入侵,江陵国援军即使赶到,救千雨国于水火。千雨国主心怀感激,便许诺让千醉声的妹妹嫁过来给江弦惊,两国缔结秦晋之好。反派千醉声身为庶子,在母国举步维艰。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不惜设计妹妹与人珠胎暗...

主角:雷毵魏素   更新:2025-01-02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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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雷毵魏素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之质子殿下饶了朕雷毵魏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风丫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降德十八年,江陵国边境,怀古城。身着茜素红甲胄的军士,手持红缨长枪,铿锵威仪然有序地分立官道两侧,严阵以待。千万只火红的彩球,像灯笼一样置于官道两侧,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连绵的河流,更像是嫁娶时盛大的十里红妆凉夕叼着一颗狗尾巴草,怡然自得地仰躺在马背上晒太阳。三年前,他一脚踏空穿进了这本《破一阵子》小说中,可惜他当时走马观花只看了简介和第一章剧情。凉夕今日要迎的是小说中十三岁就能射出定国安邦惊鸿之箭的黑化反派千醉声。原文中,千醉声母国千雨国强敌入侵,江陵国援军即使赶到,救千雨国于水火。千雨国主心怀感激,便许诺让千醉声的妹妹嫁过来给江弦惊,两国缔结秦晋之好。反派千醉声身为庶子,在母国举步维艰。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不惜设计妹妹与人珠胎暗...

《穿书之质子殿下饶了朕雷毵魏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降德十八年,江陵国边境,怀古城。

身着茜素红甲胄的军士,手持红缨长枪,铿锵威仪然有序地分立官道两侧,严阵以待。

千万只火红的彩球,像灯笼一样置于官道两侧,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连绵的河流,更像是嫁娶时盛大的十里红妆

凉夕叼着一颗狗尾巴草,怡然自得地仰躺在马背上晒太阳。

三年前,他一脚踏空穿进了这本《破一阵子》小说中,可惜他当时走马观花只看了简介和第一章剧情。

凉夕今日要迎的是小说中十三岁就能射出定国安邦惊鸿之箭的黑化反派千醉声。

原文中,千醉声母国千雨国强敌入侵,江陵国援军即使赶到,救千雨国于水火。

千雨国主心怀感激,便许诺让千醉声的妹妹嫁过来给江弦惊,两国缔结秦晋之好。

反派千醉声身为庶子,在母国举步维艰。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不惜设计妹妹与人珠胎暗结,自己则以质子的身份来到江陵国。

从而韬光养晦、搅弄风云、运筹帷幄、一步步成为挟天子而令诸侯的乱世枭雄。

凉夕现在的身份就是那个未来的炮灰天子江弦惊。

千雨国最是古板守旧,自古将男人的尊严看得比命还重。

江弦惊故意搞出这十里红妆迎亲的阵仗,就是要折辱千醉声,给他个震慑。

直到黄昏的晚霞给这片火红镀上了模糊的金边。远处才缓缓驶来一队车马,侍者环佩叮当,灿然夺目。

“王爷,来了,来了!”右相独子雷毵,满眼惊喜地望着江弦惊。

马车越来越近,江弦惊微微眯起眼睛瞄准最远的一对彩球。

利箭破空而出“啪”地一声,跌落在二人脚边。

江弦惊和雷毵面面相觑。

雷毵斜眼给身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心领神会,拉弓上弦一气呵成,百米之外的一对彩球应声爆裂,绚烂的彩带迎风飘落,在夕阳中流斑斓撩人。

江弦惊负手而立,毫不脸红。

利箭为引,将士们得令,万弩齐发,两旁彩球争相爆裂开来,声势浩大响彻云霄,官道上火树银花,彩带翻飞,好不热闹。

然而,江弦惊这厢搞得如此声势浩大,百米开外的迎面而来的车马却并没有任何异动。

车队稳稳前行,就连帷幔上垂下的银铃也丝毫不曾慌乱。

江弦惊施施然下马,理了理大氅,非常骚包地钻进了挂满红纱帐马车中。

车马越来越近,江弦惊这才看清,亲王銮驾奢华异常,棱角皆镶嵌着黄金。

更妙的是马车通身雪白,透光不透视,竟然是用整块玲珑剔透的汉白玉雕刻而成。

随行侍者皆锦缎华服,富贵从容,一眼望不到尽头。

“奶奶个娘欸,”雷毵从侍从手中接过比碗口还大的琉璃镜举在面前。

江弦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亲王銮驾,虽然也是八马红木车厢,但在叶里的车驾面前,还是显得太过寒酸。

尤其是这大红的纱帐,真是傻气逼人。

千醉声的车驾缓缓停于红纱帐前,江弦惊对雷毵使了个眼色,雷毵上前行礼。

马车内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

雷毵忙将拜帖送上。

小案上檀香袅袅,平放着那张拜帖,一只苍白劲瘦的手接过茶盏,缓缓送至唇畔:“什么时辰了?”

小手比划着时间。

漫天霞光穿透车厢,千醉声缓缓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间虚虚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翠玉琉璃珠。

他轻轻叹了口气:“起风了!”

光影交错间,齑粉簌簌而下。

江弦惊却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一时也想不起来。

忽然,只见对面千醉声的鸾驾缓缓落地,军将侍从们从容不迫地拿出木制的挡板围成一圈。

江弦惊暗叫一声“不妙”就只见狂风大作,漫天黄沙席卷而来,将士们东倒西歪,十里红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狂风卷得连渣也不剩。

江弦惊灰头土脸,被受惊的马连带着孤零零的红木车框一起掀翻在地。

千醉声的鸾驾纹丝不动,他的军将侍从将挡板收好,一个个精神抖擞站在江弦惊面前。

江弦惊才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亦或者千醉声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护送千醉声的首领魏素,是千雨国御史大夫魏苍的独子,乃将门之后。

当年千雨国国破之时,魏苍鏖战数月,宁死不降,虎夫焉能生犬子?

这样宁折不弯之人,即使鞠躬尽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受如此奇耻大辱。

然而,魏素在看到十里红妆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屈辱和愤恨,平静中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丝嘲弄和玩味。

就连同行的侍女使者,面色皆波澜不惊。

江弦惊后知后觉,千醉声明知他等在这里,却非要黄昏日落时候才出现。

答案只有一个,他算准了今日有狂风暴?

江弦惊整个人匍匐在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雷毵“呸呸”几口,吐掉嘴里的黄沙,将江弦惊从地上搀起来。

魏素则一脸漠然地看着被风沙吹得面目全非的渡亲王,既没有上前搀扶,也没有出言奚落。

千醉声的鸾驾更是连帷幔都不曾掀开半分。

雷毵心惊肉跳地看了一眼江弦惊,才上前对千醉声的鸾驾前朗声道:“末将乃江陵国渡亲王近侍雷毵,车内可是千雨国里小王爷?”

片刻后,车厢里竟然冒出了一颗圆滚滚毛茸茸的大脑袋。大脑袋一声不吭,竟然是个哑巴。

魏素心中一跳,这一路走来,他亲自跟着这车,并未见车内有活物滋扰。他自认武艺精湛,此刻也不觉有些惊异。

惊骇的不止是魏素,远处的江弦惊也诧异不已,他很清楚车厢内至少有主仆二人,然而他屏气凝神,使出浑身解数却也只探查到一人的气息。

只有雷毵这个傻子什么也不知,他清了清嗓子:“里小王爷,江陵国渡亲王来迎,请王爷移驾一叙。”

大脑袋又一次探出头,对雷毵做了一个恶狠狠的鬼脸。

“驽一,不得无礼。”

车内响起一个清浅的声音,紧接着帷幔轻晃,千醉声扶帘而出。

他未及弱冠,长发堪堪披散一半,泼墨流泻而下,锦缎白袍,清俊飘逸,说不出的风流儒雅。

纤尘不染的大氅,在领口处偎着一圈雪白狐裘,将他的脸色衬托的苍白又萧索,只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睛,清亮如深潭。

“这人?”

江弦惊一时间只感叹自己读书太少,想不出什么精彩绝艳的辞藻来修饰千醉声的相貌。

怔愣间,千醉声已然在车前站定,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微微颔首:“渡亲王。”

狂风裹挟着飞雪和沙砾,如钝刀刮过面颊,江弦惊却觉得不过弱柳扶风,竟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江弦惊顾不上自己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仪态,慌忙还礼:“里亲王客气!”

对面的千醉声,同样也在打量着江弦惊。

此人虽狼狈不堪,但清雅端庄,薄唇微扬,举手投足率性洒脱。清澈的瞳孔里荡漾着流转的星河。

千醉声淡淡一笑,露出了左右两颗洁白的虎牙。

江弦惊心尖一颤,这该死的扑街作者,也没提过枭雄会长虎牙啊!

江弦惊那夸张的红纱帐彻底报废了,他只好跟军将们骑马。

这天,驽一撅着嘴不耐烦地对江弦惊拱手,请他上车。

江弦惊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本王喜欢看风……”

“景”字还没有出口,一道狂风袭来,风景便灌了江弦惊一嘴黄沙。

“渡亲王莫非是嫌弃我这车驾简陋?” 千醉声声音里带了点江南的呢侬软语,“要不就是还在怪风暴时我没能第一时间下车见礼?”

江弦惊心神一软,早将那一点尴尬忘到九霄云外:“这……这是哪里话?”

江弦惊恭敬不如从命,屁颠屁颠坐上了叶里那金贵夸张的亲王鸾驾。

马车珠帘晃动,小案上点着檀香,江弦惊半眯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榻上蹙眉酣睡之人。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江弦惊却还没从枭雄的虎牙中回过神来。

他搜肠刮肚半晌,对于枭雄的认知也只止步于大马金刀,奸诈多疑的曹操,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乖巧孱弱的虎牙美人灯,会挟天子而令诸侯。

如果真是那样,那也肯定是天子和诸侯不识好歹。


千雨国同意大婚的国书回复得很快。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都以为江弦惊是故意藏拙,要和江济泯分庭抗礼,正等着看王爷太子反目的好戏。

没成想,江弦惊居然为了个男人,不惜和恩师闹翻。

即使和墨庄闹翻是权宜之计,可江弦惊一旦明媒正娶了男人,以后即使纳妾,生下的孩子那也是庶子。

嫡庶尊卑有别,庶子是无法继承大统的。

乱拳打死师父。

朝廷内外,一干老谋深算的大臣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只是既然婚约已成,面子功夫总是要做齐的。

这几天,恭贺江弦惊大婚的朝臣们络绎不绝,就连左相齐淮也亲自进宫来贺。

只有墨庄整天板着脸,如丧考妣。

每次见到江弦惊也是爱答不理。

江弦惊不愿意应付朝臣,便整天往千醉声住的琉璃殿钻。

廊下挂着一串古铜风铃,风铃的两边挂着装有两只画眉的笼子。

江弦惊走进来的时候,魏素正在给画眉喂水。

千醉声怀里抱着本书,斜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魏素先看到江弦惊,正要开口,江弦惊就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江弦惊悄无声息走上前去,在千醉声身旁坐定,托腮瞧着他。

暖春的艳阳穿过梨花,在千醉声脸颊落下斑驳的光影。

千醉声做了个梦。

黑云压城,暴雨如注。

巍峨城门前,千军万马中,女人周身燃烧着熊熊火焰,她一动不动趴在淤泥里。

火苗吞噬着她的发梢。

她嘴唇开合,千醉声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千醉声惊慌失措想要靠近,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长枪“噗呲”一声穿透面前的军士,温热的鲜血喷在他身上,千醉声却只感到刺骨的寒意。

千醉声连滚带爬扑过去,迷离的火光是那样的温暖。

“醉声。”

感觉到有人呼唤自己,千醉声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火红竟然比艳阳还要热烈。

江弦惊爱穿红色。

从见他第一眼,千醉声就知道,也只有他才能将惊心动魄的红色穿得这般耀眼夺目。

“醒了?”

江弦惊有些懊恼。

千醉声最是浅眠,他本来不欲打扰,但见他眉心紧蹙,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是被噩梦魇着了。

江弦惊倒了杯水递给千醉声,千醉声也不客气,接过来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

“你这里真安静啊。”江弦惊在另外一边躺椅上坐下,不与狼狈的千醉声对视。

千醉声呼吸渐渐平缓,他拿起书继续翻阅。

江弦惊贴心的没有询问他梦魇的事情,千醉声多少有点意外。

初见时他觉得江弦惊披着纨绔的外衣,定是有所图谋。

现在又觉得江弦惊虽落拓不羁,又心思细腻。

总之江弦惊像迷雾一样,让他越来越琢磨不透。

正在这时,雷毵满头大汗跑了进来,他抱了抱拳:“我的王爷,你这还没成亲呢,怎么就老往后院扎,里亲王,叨扰了。”

千醉声坐直了了身体,微微颔首回应。

江弦惊怡然自得翻了个身:“知道叨扰还不快滚?”

雷毵干笑两声。

千醉声换魏素上茶:“雷将军可有事?”

雷毵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他不太习惯千醉声的客气:“也没什么大事,今天齐世子,在京郊办马球会,据说也请了王爷,我来找你同去。”

齐世子是左相齐淮长子齐鲁。

平庸无能,却眼高于顶,借着齐淮的势力,被大江皇帝赐了个世子头衔。

如果说江弦惊是国都第一纨绔,他绝对是第二。

江弦惊抓起桌上的果子扔给雷毵,斜觑一眼千醉声:

“马球会有什么好瞧的?挥圆了膀子打一下午,也是些钗环翡翠,没什么趣,还不如晒太阳自在。”

“这次不一样,据说那彩头,是伯牙遗作。”雷毵眯缝眼有点怕光。

“伯牙遗作?”

千醉声放下书卷,一脸好奇看着雷毵。

雷毵很少见千醉声对什么事情上心,他本不通音律,却有意卖弄,将伯牙遗作吹得是天花乱坠。

搞得千醉声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紧紧跟随着他。

齐鲁第二纨绔不是盖的。

马球会被他办得热闹非凡,彩旗招展,碧绿的浅草堪堪没过马蹄,上百匹骏马次第排开。

女眷们锦缎华服,浅笑嫣然。

江弦惊携千醉声刚入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众人窃窃私语:

“那里亲王长得可真俊。”

“那可不?能将我们王爷迷得和上将军反目,那能是凡人?”

“早听说那千雨国盛产美人儿,果然名不虚传……嘿嘿……”

“狐媚手段了得……哼……”

齐鲁殷勤地迎上来:“哎呀,我的王爷,怎么这时候才来?就等您开球呢!”

说完,一双死鱼眼毫不客气上下打量千醉声:“哟,里亲王也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江弦惊广袖一伸,毫不客气挡住了齐鲁的目光:“你那伯牙遗作,拿来本王瞧瞧?”

齐鲁陪着笑:“王爷,您球技高超,何必急这一时?您看看这一圈世家子弟,谁不是冲这伯牙遗作来的,您现在拿了去,那不是打我脸吗?”

“放你娘的屁,”江弦惊没好气,“本王要的东西,谁敢阻拦,还不快去。”

齐鲁面露难色。

千醉声往马球场中心看去,帷幔低垂,太子江济泯负手而立,正笑眯眯望着江弦惊。

江弦惊跋扈的面色瞬间退得一干二净,讨好地叫了声:“兄长。”

江济泯朝江弦惊招了招手,江弦惊一步步蹭过去:“你不通音律,要这伯牙遗作干什么?”

“混账东西,王爷要瞧,你着人去拿便是,能入王爷的眼,也是这东西的福气。”

众寻声望去。

雅座上的女人小腹微微隆起,鬓发轻挽,容光焕发,正是齐鲁的长姐,太子妃齐莺。

齐鲁忙答应着亲自去取彩头。

千醉声身形一僵。

“莺儿,你又惯着他。”

齐莺娇嗔着看了一眼江济泯:“弦惊,这便是里亲王?”

江弦惊喜滋滋拽着千醉声上前:“见过长嫂。”

千醉声却没随江弦惊称呼,而是恭敬颔首:“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江济泯温和一笑。

齐莺上下打量千醉声:“这孩子生得真好,济泯,我看是个有福的。”

江济泯一反朝堂的温和,对千醉声的态度淡淡的。

却满脸笑意望着等在帐外的雷毵:“雷小将军也来了?”

雷毵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说话间,齐鲁已经气喘吁吁将一方锦盒捧到江弦惊面前,江弦惊看了看江济泯不敢去拿。

“济泯。”

齐莺柔柔地喊了一声。

江济泯叹了口气:“给你就拿着吧,要是赢不了,孤看你脸往哪里搁。”

“哎,多谢长嫂,兄长放心,定不辱使命。”

江弦惊欢天喜地接过锦盒,看也没看便塞入千醉声手中。

都知道是江弦惊在大江皇帝面前死缠烂打要求娶千醉声,还扬言即使断子绝孙也绝不纳妾。

如果千醉声毫不避嫌,接了这伯牙遗作,无疑坐实了狐媚惑主的名头。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千醉声。

千醉声灿然一笑:“谢王爷赏。”


“胡闹!”大江皇帝一声断喝,广袖一拂,桌上的茶盏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江弦惊直挺挺跪倒在堂前。

幻总管压着嗓子:“陛下,小心龙体啊!”

大江皇帝气呼呼转身坐下,再不看江弦惊一眼。

幻总管谄媚着低声禀报:“陛下,上将军墨庄求见。”

江弦惊微微眯起眼,得意地舒了口气。

******

千醉声托腮看着窗外的画眉。

魏素小声在旁边劝着:“主子且宽心,我看那上将军墨庄是个耿直性子,断不会容那渡亲王胡来。主子要是喜欢这画眉,末将为你捉了来?”

千醉声摇了摇头,从魏素手里接过一小撮麦子,在窗棂上摆放整齐。

画眉怕人,迟迟不敢靠近。

“未必!”

千醉声扬手将麦子全扔了出去:“池鱼龙鸟有什么滋味。”

见魏素不解地站在一旁。

千醉声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便耐着性子解释。

大江皇帝生性多疑,如今知道江弦惊藏拙,对墨庄就更为忌惮。

如若墨庄同意了江弦惊娶自己的要求,大江皇帝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毕竟没有哪个皇帝愿意自己的血脉不得延续。

如若墨庄执意劝谏,皇帝则会更加疑心墨庄有异心。

“那怎么办?那渡亲王不是傻子,他难道对您,真的……”

魏素话音未落,外面人影一闪而过,接下来便是画眉尖利地呼叫。

“想什么呢?”

江弦惊一手捉着一只画眉,站在窗边笑盈盈望着千醉声。

“你来做什么?”

“提亲啊!”江弦惊扬了扬手里的画眉,“还是一对儿,你看本王多有诚意?”

“无聊。”

千醉声说完,转身就走。

“哎呀,别走啊!”江弦惊直接跃过窗户挡在千醉声身前,“不逗你,本王真有话说,你且听听?”

千醉声不动了,江弦惊将画眉塞进魏素手里,爽利地一指门口:“炖了。”

千醉声点了头,魏素才不放心地离开了。

“你要说什么?”千醉声冷冷盯着江弦惊。

江弦惊毫不在意千醉声的冷意,自顾自凑上去:

“嫁给本王有什么不好?江陵国都人人艳羡的渡亲王妃,难道不比伴读有滋味儿?”

“上将军的门牙痊愈了?”

“嗨,我当什么呢,”江弦惊毫不客气在主位上坐下,“上将军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也别放在心上。”

“为了我,王爷真舍得和你那恩师闹掰?”

”不至于,等你嫁过来,咱们就是一家人。”

俩人你来我往,江弦惊一句正经话没有。

千醉声知道事情已然成为定局。

江陵国的婚书一发过去,千雨后正愁没机会斩草除根,必然是高兴的。

至于他那没主见的软骨头父王哪里敢不同意?

面对滔滔不绝的江弦惊,千醉声心烦意乱,脑袋里嗡嗡作响,干脆闭嘴不言语。

千醉声再不待见江弦惊,江弦惊到底也是亲王之尊。

魏素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怠慢的,茶水点心,瓜果小吃还是摆了满满一桌子。

江弦惊自说自话,在屋子里乱转,一会儿对摆设不满意,一会儿觉得点心不够甜。

直至晌午,魏素进来请示千醉声在哪里摆饭。

还不待千醉声开口,江弦惊便一指院子:“摆那里。”

阳春三月,高大的梨花树下,江弦惊和千醉声相对而坐。

千醉声的饮食很精细。

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汤锅,汤锅里咕咕冒着热气,魏素给江弦惊也上了一份,说春捂秋冻最宜进补。

一阵清风拂过,洁白细碎的花瓣漫天飞舞,有一瓣正好落在千醉声的鬓角。

阳光穿透朦胧的水汽,落在千醉声乌黑油亮的发梢上,衬托得皮肤却异常苍白。

江弦惊指尖微微收紧。

江弦惊贪凉,早已着单衣,不太受得了暖炉。

千醉声似乎很受用。

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汤碗,小口小口慢慢喝着。

那姿态娴静雅致极了。

江弦惊轻咳一声:“好喝吗?”

千醉声没有说话,旁边的侍女立即舀了一碗双手递给江弦惊。

江弦惊尝了一口,味道有点奇怪。

没有鸡汤浓郁,也不如鱼汤鲜美,吃货江弦惊一时也没有吃出来是什么食材。

“什么东西?”

千醉声只顾自己吃,侍女一言不发。

江弦惊干脆自己拨弄勺子。

“啊!”

江弦惊突然大吼一声,像炸了毛的公鸡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勺子被掷回汤碗,汤汁四溅。

碗盏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侍女伏地请罪。

魏素应声而入:“王爷这是怎么了?”

江弦惊哆哆嗦嗦指着汤锅:“这……什么鬼东西?”

热气四溢的汤锅里,拳头大小的一对东西上下浮动,浑圆的脑袋上鼓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下巴尖细,活像是外星人。

魏素无辜地摊了摊手:“画眉,您不是让我炖了吗?”

侍女的痰盂换了一茬又一茬,江弦惊吐得昏天暗地。

好容易缓过一口气,对面的千醉声却从面前的汤锅里夹起一块肉,不紧不慢送入口中。

江弦惊:“哇。”

侍女将千醉声面前的乳鸽汤撤了下去,魏素亲手为千醉声奉上茶盏。

“走了?”

“主子放心,末将按照您的吩咐,用您的銮驾送的,只是渡亲王腿软,搀了好几次才上车。”

千醉声漱完口:“你给他炖什么了?”

“猫头鹰,顺气。”

“那画眉?”

“哦,末将还没来得及放出去。”

千醉声回忆着江弦惊刚才的窘态,淡淡一笑:“养着吧。”


春意渐浓,千醉声醒着的时间也越发多起来。江弦惊一路上都捡一些自己知道的奇闻趣事讲与他听。

千醉声话不多,脾气又好,不管江弦惊说什么,他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越靠近江陵国都,风沙就越小。

一行人走走停停,直到春暖花开,才入江陵国都。

进了都城,流水潺潺,青山袅袅,竟然比江南也差不了多少。

江弦惊卸下大氅,打马而行,广袖比腰身宽一倍有余。车队穿过闹市,路人见江弦惊也只就地行礼,并不见回避。

江弦惊笑嘻嘻地接过果农递上来的果子,在衣袖上随意一抹,掀开车帘就要请千醉声享用。

千醉声微微蹙眉,江弦惊担心千醉声身子弱,欲收回,就只听千醉声轻轻道了声:“多谢。”

然后拿起果子直接送入口中。

甘甜软糯。

江弦惊见他吃得香甜,心中开怀,又伸手找果农要,果农也大方,直接将背篓放上车。

“好好好,都搬进宫里去。”江弦惊策马狂奔,爽朗的笑声比抛下的碎银子还要掷地有声。

百姓蜂拥哄抢,集市被他搅和得乌烟瘴气。

千雨国礼法森严,皇家车队经过闹市,百姓都是要刻意回避,就算有要事一定要外出,那也必须沐浴焚香。远远见到仪仗都要叩首跪拜,千醉声哪里见过此等君不君,臣不臣的阵仗。

他呆呆地坐在马车内,连车帘都忘记打下去。

雷毵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打马上前:“里亲王莫要见怪,这闹市纵马算不了什么,陛下还亲准王爷宵禁后可在禁宫骑行,陛下每次还都夸咱们王爷马蹄声清脆呢!”

“深宫骑行?”千醉声诧异极了。

“正是,”雷毵缓缓跟在车旁,“里亲王有所不知,自皇后仙逝,陛下越发疼爱王爷,一直留在身边亲自照料。王爷虽然及冠,王府也已落成,可是陛下就是舍不得他搬出去。咱们陛下和太子殿下对对王爷,那可真是……”

雷毵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任他将江弦惊夸出一朵花来,听在千醉声耳中,江弦惊也就是个惊天空有其表的纨绔。

虽然拜了上将军墨庄为师,却不学无术,整天玩鸟遛马,撺掇起一群世家子弟上房揭瓦,到处惹祸,搞得朝中大臣谈他色变,又都敢怒不敢言。

千醉声笑眯眯听着雷毵一脸艳羡地述说江弦惊的光荣事迹,不动声色看了驽一一眼。

驽一点头,娇小的身影,像滚地雷一般消失在车队中。

云殿恢弘,檀香缭绕,大江皇帝端坐上首。

千雨国国主,不知抽的什么风,在里小王爷千醉声临行前一夜,颁旨此封亲王宝册。

这就给江陵国出了难题。

若只是寻常皇子,客居亲王府倒也尚可,但对方是亲王,江弦惊也是亲王。

大江皇帝今日早朝,就是想让朝臣们议一议此事。

“陛下,依臣愚见,两位亲王同住并无不妥。”左相齐淮刚朗声起头,江弦惊便打着哈欠,空手常服,潇潇而来。

“儿臣拜见父王。”

大江皇帝脸都要笑开了:“我儿不必多礼,快,快过来让父王看看。”

江弦惊三两步跃上龙椅,大剌剌的在大江皇帝身边坐下,满朝文武皆见怪不怪。

大江皇帝慈爱地看着江弦惊:“我儿归都,还没见过你老师吧?”

江弦惊立即起身,就那样突兀地站在威仪的龙椅前朝堂下的墨庄行礼:“见过老师。”

墨庄大惊,立即伏地还以大礼:“王爷,您真是折煞老臣了!”

“得了吧老货,快起来,别吓着他,”大江皇帝打断墨庄。

墨庄坐下,江弦惊道:“父皇,您宣儿臣何事?”

大江皇帝用指尖点了点墨庄和齐淮,“你老师和左相在议,你该不该和那里亲王住同一府邸?”

“这有什么?”江弦惊满不在乎,“父王有所不知,那里亲王生得……”

“王爷,万万不可!“墨庄如临大敌。

对于齐淮的算盘,江弦惊心知肚明。

一来,自己顽劣不堪重用,将质子留在身边寻个乐子,让他没空招惹那些立志光耀门楣的世家子弟。

二来,那里亲王,凭他惊世之才,跟着混世魔王般的自己厮混几年,也得混成个玩鸟遛马,不成气候。

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偏偏墨庄不那样认为,在整个江陵国,恐怕只有他一人坚信,爱徒江弦惊是个经天纬地的旷世奇才。

因此,任何对江弦惊不利的事情,他一概不许。

其实,墨庄的顾虑还有另外一重,江陵国自来民风开阔,结亲不分门楣男女,只求心意相通。

况且自大江皇后也就是江弦惊和江济泯生母仙逝后,大江皇帝越发喜好男风,虽未见封赏,但朝臣都心知肚明。

墨庄私心,还是希望江弦惊能好好议一门正亲,不要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好。

江弦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老师言之有理!”

言之有理?

理从何来?

墨庄只轻飘飘说了句“万万不可”就言之有理了?

满朝文武皆暗暗对这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草包王爷嗤之以鼻。

“你这孩子,你和那里亲王一路走来,自个儿心里就没个主张?”大江皇帝恨铁不成钢。

江弦惊长腿搭在龙椅上左右晃悠,心里惦记千醉声还等在殿外的风口上,便对大江皇帝说道:“父王,那里亲王随儿臣一道来的,不如问一问他的意思?”

大江皇帝尽管怒其不争,到底还是点了头。

宫门大开,千醉声消瘦挺拔,玉带蟒袍,朱翠华服,打眼一看就是在富贵温柔乡泡大的样子。

只是他太瘦了,玉带松松系在腰间,一双眼睛漆黑如深潭,眼波流转间皆是沁人的寒意。

千醉声长身玉立于朝堂之上。

“大胆,堂下何人?觐见我大江陛下竟然敢不行大礼。”左相齐淮一声断喝。

大殿内落针可闻。

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古人尤其讲究。

天地君亲师犹可跪,可他一个同辈亲王,却没这个道理。

江弦惊自导自演十里红妆那出戏,被千醉声轻飘飘打了脸,原本早抛掷脑后,但这回见千醉声有点固执地站在那里,心里竟然无端生出一丝狡黠。

江弦惊正襟危坐,等着软呼呼的千醉声,义正词严说出冠冕堂皇不跪他理由来。

而然,千醉声什么也没有说。

他逆着光,孤零零站在这恢弘的大殿中间,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江弦惊,像一只迷路的小鹿,与气宇轩昂的一干朝臣形成鲜明的对比。

“狐媚!”墨庄目眦欲裂。

江弦惊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千醉声却大大方方掀起袍子行叩首大礼:“千醉声参见陛下,愿陛下洪福齐天,福寿绵长。”

“好孩子,快快免礼,”大江皇帝立即摆出和善地微笑,对一旁的太子江济泯说道,“济泯搀起来,天可怜见,孩子瘦成这样,舟车劳顿定是吃了苦头。”

江济泯微笑着走过去,干燥温暖的大手在千醉声胳膊上轻轻一带,便将人捞了起来。

千醉声恭敬颔首:“多谢太子殿下。”

墨庄裂着两颗雪白的大门牙,朗声道:“禀陛下,我大江万里疆土,怎会吝啬百亩土地?依臣之见,就赏里亲王一座府邸。”

话音刚落,左相齐淮便冷哼一声:“陛下,不妥,臣斗胆恳请陛下成全千雨国主美意,让他在渡亲王身边……厮……”

江济泯压着嗓子轻咳一声。

齐淮连忙将“厮混”二字咽下回去:“……住上几年,反正渡亲王刚及冠,还未议亲……”

“不可,”墨庄一激动脸就涨红, “陛下,渡亲王年轻,恐担不起照应里小王爷的重任。再者,渡亲王久居宫内,外臣入宫恐有不便,请陛下三思。”

大江皇帝见俩人僵持不下,一时也难下定论,只好将目光投向江济泯。

江济泯撩起朝服,行叩拜大礼和稀泥:“父皇,儿臣以为,这事还要看弦惊和里亲王意思。如若里亲王觉得住在宫里多有不便,可暂且安置在儿臣府上。”

大江皇帝看了看身边的江弦惊。

江弦惊皱了皱眉才道满不在乎道:“父皇和兄长在上,儿臣要什么主意。”

“胡闹。”大江皇帝沉下脸来,“我们替得了你一时,还能替得了你一世?”

江弦惊不置可否。

大江皇帝叹了口气:“罢了,里亲王你意下如何?”

他虽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语气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慢。

不然也不会当着千醉声的面,议论他的安置。

千醉声唇角浮起笑意,他微微颔首:

“禀陛下,小王这一路走来,大江幅员辽阔,国泰民安。然,进宫后才知道陛下还是虚怀若谷,广纳良言语的明君。”

他此言一出,大殿内鸦雀无声。

一干大臣纷纷侧目,似乎都不敢相信这小小质子,居然胆敢出言不逊,暗讽大江皇帝驭下无方,臣子目中无尘,还不如太子有决断。”

江济泯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

有意思!

江弦惊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他依稀记得原文中的千醉声就是在这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煽动朝局。

将太子和左相非同一般的关系堂而皇之暴露了出来,从而引起大江皇帝的猜忌,撕开了太子江济泯和皇帝父子反目的口子。

然而,大将皇帝大风大浪里杀将过来,哪里会轻易上一个毛头小子的当。

他正欲开口,齐淮便斜睨了千醉声一眼:“里亲王此言何意?”

千醉声微微一笑:“字面意思,左相竟然质疑小王,莫非在左相眼中,陛下并非明君?”

“你!”齐淮胸膛剧烈起伏,“好厉害的口齿,本相今天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相的巴掌硬。”

说完冲上去就要动手,正在这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殿内闪过,齐淮闷哼一声,右手的手腕已然翻转了方向。

那速度实在太快,众人不及反应,上将军墨庄就与那黑影交上了手。

墨庄招式凌厉,重拳裹挟着劲风呼啸而去,然而黑影身量娇小,如鬼魅般灵动,以柔克刚,不到十招,墨庄就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众目睽睽之下,脖子一歪,吐出了两颗血糊糊的大门牙。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一阵劲风袭来,黑影一闪,直冲墨庄的命门而去。

江弦惊来不及思考,手腕翻转,大江皇帝的佩剑出鞘,寒光一闪,黑影左右闪躲。

俩人缠斗起来,平常手无缚鸡之力的酒色王爷,竟然与那黑影难分伯仲。

殿内风声鹤唳,众人惊疑不定,大江皇帝面色阴郁。

江弦惊的剑太快了,银光闪烁,招招都奔着那黑影性命的性命而去。

大内侍卫平常都由墨庄调度,墨庄口不能言,只得摔杯为号。

大殿内短暂哗然,侍卫鱼贯而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刚才还缠斗得难舍难分,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二人。

突然就温和起来,黑影虎虎生威的铁掌逐渐消减,大有变成病猫的势头。

江弦惊也东倒西歪耍起了情意绵绵剑。

两人都想要对方赢。

朝臣们全部退到侍卫身后,千醉声却没有动,他一脸惶恐,像是已经吓懵了。

只有江弦惊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戏谑,他甚至还趁人不备,对江弦惊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江弦惊一瞬间全明白了。

竖子其心可诛,今日这出隔山打牛的好戏,竟然是冲自己来的。

江弦惊咬碎了后槽牙,恶狠狠迎上千醉声的目光:你当如何?

千醉声神情未变,眼眸却漫不经心扫了一眼面前的地砖。

那正是千醉声先前跪自己的地方。

可恶,竖子睚眦必报!

江弦惊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看黑影动作越来越慢,而他利刃出鞘,已是骑虎难下。

如若再赢了眼前这重伤墨庄的绝世高手,或是毫发无伤全身而退,那他就真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形势不容他犹豫,江弦惊当即咬牙点头,

正在这时,黑影凌空劈下。

江弦惊横剑格挡,在掌风的压制下,“扑通”一声,不偏不倚正好跪在千醉声之前下跪的位置。

眼看黑影攻势渐弱,江弦惊急了,看千醉声的眼神不觉软和下来,后者却视若无睹。

电光石火间,江弦惊大喝一声:“弓弩手退下,抓活的!”

千醉声一愣,随后才意兴阑珊扫了眼黑影。

黑影突然加快了动作,一个翻转当胸而下,江弦惊如愿闭上了双眼,做好了立即倒地不起的准备。

他甚至连姿势都想好了,四仰八叉。

然而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惨叫在身前响起,千醉声吐了口黑血,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草!娘唉,还有这样骚气地操作?

江弦惊苦不堪言,放下千醉声,硬着头皮提剑再战。

肩膀忽而一沉,脖子却被铁钳般的手箍住。

众人这才看清,黑影竟然是一个七八九岁的奶团子。

驽一一言不发骑在江弦惊脖子上,指尖轻轻用力,江弦惊的脖子瞬间发出“咔嚓”脆响。

江弦惊不由自主跟着驽一的引导一步步往殿外走去。

墨庄顾不得满口鲜血,扯过侍卫的弓弩对准驽一,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后面的侍卫逐渐将其包围。

“我们做个交易,”江弦惊轻声说道,“你打伤我,我保你不死。”

驽一没动。

江弦惊看了看远处倒在大殿上不省人事,无人问津的千醉声: “他也不会有事。”

驽还是没动。

江弦惊继续道:“我还能让你继续跟着他,只是你要受点苦头。”

驽一终于在他肩头写下:“自身、难保!”

看来这小子不傻,江弦惊调整了一下姿势:“我是大江亲王,一时半会,没有人能奈何我。”

江弦惊还欲再说点什么,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传来四个字:“食言、必诛!”

“小子竟然会用腹语,挺狂!”

这是江弦惊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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