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燕燕辛仪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宋燕燕辛仪北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燕燕还记得通往那隐蔽山窝子的路。她一边往那山窝子走,一边还认真的捡着柴火。宋燕燕是担心,万一因着罗锦瑜不在,老天把这机缘收回去了,山窝子里不刷新受伤少年了怎么办?那要是这样——她也没有法子。所以宋燕燕觉得自己还是多捡些柴火吧,贼都知道不能走空,她这进一趟山,怎么说也得带点儿东西回去。那山窝子有些隐蔽,等宋燕燕走到的时候,已经顺道捡了大半筐散落山道边的枯柴。好在,也很顺利——那受伤少年,正仰面晕倒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鲜血在他腿下,洇湿了大片雪地。挺好,说明老天爷并没有因为罗锦瑜不在,就收回了这份机缘。宋燕燕心中一片火热。她大步上前,把装着柴火的背篓放到一旁,麻利的把昏迷不醒的少年搀扶起来,扶到一旁的山洞里。宋燕燕想了下,还是分了些自己...
《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宋燕燕辛仪北完结文》精彩片段
宋燕燕还记得通往那隐蔽山窝子的路。
她一边往那山窝子走,一边还认真的捡着柴火。
宋燕燕是担心,万一因着罗锦瑜不在,老天把这机缘收回去了,山窝子里不刷新受伤少年了怎么办?
那要是这样——她也没有法子。
所以宋燕燕觉得自己还是多捡些柴火吧,贼都知道不能走空,她这进一趟山,怎么说也得带点儿东西回去。
那山窝子有些隐蔽,等宋燕燕走到的时候,已经顺道捡了大半筐散落山道边的枯柴。
好在,也很顺利——那受伤少年,正仰面晕倒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鲜血在他腿下,洇湿了大片雪地。
挺好,说明老天爷并没有因为罗锦瑜不在,就收回了这份机缘。
宋燕燕心中一片火热。
她大步上前,把装着柴火的背篓放到一旁,麻利的把昏迷不醒的少年搀扶起来,扶到一旁的山洞里。
宋燕燕想了下,还是分了些自己捡的柴火出来,给这受伤昏迷的少年生了堆火。
在火堆旁,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还有一些常见的野外止血的药草,给那受伤的少年糊到了腿上的伤口处。
宋燕燕好一番忙活。
大概是这次比之梦中那次,宋燕燕多生了一堆火,这少年醒来的倒是比梦中时要更早了些。
李期颐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觉腿上那伤口疼痛如浪潮般一阵一阵袭来。
他疼得浑身都......嗯?
暖洋洋的?
不对,他记得,他最后是体力不支,从山崖摔了下来,四周都是雪,怎么会这般暖和?
李期颐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忍痛费力支着身子起来,就看见面前不远处有一火堆,火堆旁一个跟他妹妹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坐在那儿,拿树枝拨拉着柴火,树枝上,好像还串了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李期颐忍痛支起身子来观察环境的动作有些大,宋燕燕扭过头来,就见着先前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尽管知道梦里少年最后还是醒了过来,但宋燕燕多少还是有些拿不准。
这会儿见着少年真醒了,宋燕燕自是欢喜。
她声音欢快:“你醒啦?”
李期颐愣了下,还是沙哑的“嗯”了一声。
宋燕燕很是热情的凑了过来:“我先前见你受伤昏迷在雪地里,就把你搀扶进这个山洞了。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啊?
我把你受伤的地方包扎了下,不过也只是一个临时的应急处理措施。
你还是得尽快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好好去看看才行。”
李期颐刚显出几分迟疑之色来,就见那小姑娘很是贴心的开了口:“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啊?
......我可以帮你传信的。”
李期颐犹豫了下,还是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把自己里衣红色绸缎衣料割了一块下来,又用那匕首割成几块布条,递给宋燕燕:“麻烦你帮我挂在进山的路上,我家里人看到了自会来寻我......”宋燕燕应了一声,很是麻利的起了身,半句多问的都没有,甚至还塞给他一个串在树枝上,烤得黑乎乎的东西:“这个给你,我刚挖的新鲜山药,烤好了。
你别看它黑,还是挺好吃的。”
李期颐看着手里那根烤得黑乎乎的山药,神色多少带了几分迷茫。
“你看着些火,没柴了就自己添点。”
宋燕燕拿着那几根布条,直接离开。
李期颐更迷茫了。
不是,这小姑娘都不多问几句的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给他一种,这小姑娘好像是在走流程,而且巴不得这流程再走快点的......感觉?
李期颐怀疑,自己可能伤的不是腿,是脑子。
不然,为什么他觉得他完全搞不清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宋燕燕回来的时候,就见着李期颐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附近地上有些被剥掉的黑乎乎的山药皮,看来那烤山药也已经吃了。
宋燕燕很满意,笑道:“我已经把布条都系好了。”
李期颐“啊”了一声,还有些局促:“多、多谢......”宋燕燕期待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该说些别的了?
在宋燕燕那灼热的眼神下,李期颐从脖子一路红到脸,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问出宋燕燕期待已久的那句:“在下,在下李期颐,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不知道姑娘......”来了来了!
可算来了!
宋燕燕眼眸亮晶晶的:“我叫宋燕燕!”
她才不像罗锦瑜那般呢!
“失口”报出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施恩不望报,真是又要好处还又要面子!
她救了人又不是假的,想要好处怎么啦!
“宋姑娘......”李期颐脸莫名更红了,说话都不利落了,“你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报答......也不用等你回去。”
宋燕燕眼神更亮了,“你身上有银子没啊?
给我银子就好啦!”
李期颐人都呆了:“啊?”
宋燕燕还以为李期颐没有。
她还有些遗憾:“没带银子吗?
没带就算了。”
李期颐手忙脚乱的摸着身上能放银子的地方,最后摸出一块银锭子并几块碎银子来。
李期颐莫名还有些羞耻:“我身上带的不多......”宋燕燕却眼睛更亮了:“够了够了!”
她指着其中一块碎银子,“你若想报答我,就把这个给我吧。”
可别骂她贪财!
喜欢钱有什么不对吗?
而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要这块碎银子,完全是她的劳动所得啊!
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把这受伤昏迷的李期颐辛辛苦苦拖进山洞,费的力气不值得些银钱吗?
她给李期颐辛辛苦苦包扎了伤口,不是钱吗?
还有那火堆,她辛苦捡的柴火,不是钱吗?
还有还有,那个烤山药,她废了好大劲挖出来的呢!
这不都是钱吗!
桩桩件件都是钱啊!
她要钱,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天经地义!
宋燕燕越想越理直气壮,眼神莹亮的看着李期颐。
李期颐耳朵都红透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身上所有银子都塞给宋燕燕:“都、都给你!”
这下轮到宋燕燕呆住了:“都给我啊?”
李期颐点了点头。
宋燕燕笑眼弯弯,感慨道:“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就是......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才能好相见啊!
鹅毛大雪。
漆山山脚下的小村子,银装素裹,炊烟袅袅,没什么人在外头行走。
“燕燕!
去给鸡添个食!”
“知道啦,阿娘!”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出来个破旧厚实棉袄裹着的半大丫头。
这半大丫头年龄虽小,但眉眼却是生得极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是身上这又破又笨重的厚棉袄都掩不住的俊。
小丫头嘴里呼着白气,手缩在袖子里,打算去灶房拿些米糠壳喂鸡。
然而小院风骤雪急,这小丫头脚底出溜滑了一下,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家的,倒也不是我这当大嫂的狠心,小妹已经昏迷三天了,光药都吃了五两银子的。
家里这几年就攒下了那么一点银子,全都吃她嘴里了,咱们一家子往后可怎么活?”
“行了,闭嘴吧你!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就这么昏迷下去,什么也不做吧!
你也别当着娘的面说这个,小妹可是爹的遗腹子,这么多年,娘把她看作是眼珠子一样。
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娘不撕了你?”
“不是,当家的,我的意思是,这药眼看着也没啥用。
要不,请南山那边的神婆过来给小妹跳个大神驱驱邪?”
“别提那神婆!
前些日子李家三哥,不就是喝了那神婆的符水,上吐下泻,差点人都没了?”
“神婆说了,那是意外,意外!”
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吵得炕上躺着的宋燕燕头痛欲裂。
她想睁开眼,跟大哥大嫂说,不要吵啦,她好得很,从未这般好过!
可她昏迷不醒的身体根本就不听她的,醒不来,也动不了!
似是有一股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拘束着她的魂与魄!
宋燕燕“昏迷”三日了。
谁也不知,这三日,宋燕燕却是因祸得福,在昏迷中想起她前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抹孤魂。
不过,眼下这也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宋燕燕在这昏迷的三日内,于梦境中几乎是过完了普通农女宋燕燕的短暂一生!
——宋燕燕她们全家的苦难,始于收养罗锦瑜。
这罗锦瑜,就像是宋燕燕前世爱看的真假千金文里的女主——她亲娘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却在出生时被有心人调换,堂堂真千金流落民间,受尽苦楚。
后来真千金罗锦瑜历尽艰辛认祖归宗,心疼她的长公主亲娘头一件事就是清算。
清算了曾收养了罗锦瑜的宋燕燕全家!
——宋燕燕她们全家,被长公主派出的暗卫在一个雨夜屠戮殆尽,灭了满门。
就连宋燕燕那还在襁褓中的侄子侄女,都没能逃过这一劫,鲜血染红了襁褓!
那尖刃穿体而过的极致痛楚,都比不过她娘为了护住她挡在她身前,却被那些暗卫一并捅穿、母女俩鲜血流满了彼此全身的痛!
想到这,还躺在炕上醒不过来的宋燕燕,简直是心急如焚。
想起梦中曾经经历的一切,她娘捡回真千金罗锦瑜的时间,差不多就在这风雪漫天的节点附近了。
宋燕燕心里还在想着对策,就听得厚重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她娘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老大媳妇,赶紧过来搭把手。”
大嫂齐莲窸窸窣窣的起了身,又倒吸一口凉气:“娘,你这从哪里捡了个小丫头?
咋也晕着?”
宋燕燕心沉了沉。
坏了,听这动静,她娘把真千金罗锦瑜那丧门星带回来了!
田灯花跟齐莲一起,把捡回来的还在昏迷不醒的小丫头放到炕上离宋燕燕不远的地方。
田灯花显然也很是烦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我本想着再去给燕燕拿点药,一开门就见着这丫头晕倒在咱家门口!
眼下燕燕昏迷不醒,我寻思着也不能见死不救,折了咱们燕燕的福气。”
宋燕燕在心中大喊,不,我的亲娘啊,我折点福气也不算什么,这死丫头折的可是咱们全家的命啊!
可无论宋燕燕在心中如何呐喊,她的身体就像死鱼一般躺在炕上,根本动不了。
齐莲倒了碗热水过来,田灯花把捡来的小丫头扶坐起来,帮着把热水喂了进去。
一碗热水下肚,那小丫头有了微弱的动静。
饶是对婆母从外头捡人回来有些怨言的齐莲,也忍不住露出一分喜意来:“娘,她好像要醒了?”
田灯花更是喜上眉梢。
这是个好兆头啊。
她的燕燕,说不定也快醒了呢!
不多时,田灯花捡来的那小丫头果然浑身颤着醒了过来。
等那小丫头弄清楚所处环境后,便挣扎着跪在了炕上,朝田灯花磕了个头:“好心的婶子,多谢您救了我。”
田灯花虽是个泼辣性子,但人是本分庄稼人,见这救回来的小丫头磕头砰砰的,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细伢,快起来快起来......你家在哪里啊?
我看你眼生得很,不像是附近几个庄子的啊?
咋会晕倒在我家外头?”
那小丫头流着泪:“我是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那人牙子要把我卖到窑子里......我拼死逃出来,没想到竟在您门外晕了过去。”
她抽抽噎噎的,声音发着颤,看着可怜极了。
“婶子,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好人。
我晕倒在您家门外,想来应是老天看我太苦,给我指的最后一条生路。
求您,求您收留我吧。
我什么活都能干,我吃的也不多,我给您当丫鬟伺候您,给您当牛做马......”她又一下一下给田灯花磕起了头,哭求着。
浑身不能动的宋燕燕听着这番话,要急死了!
娘啊,你别信啊!
这死丫头嘴里没句实话!
这死丫头说什么被人牙子拐卖,实际上是她跟教养她的老鸨被仇家追杀,一路逃难过来的!
这死丫头为了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地,根本就没考虑会不会给收留她的人家带来杀身之祸!
还有她说什么,当牛做马——呵!
这会儿说的好好的,等她娘真信了,后面就等着被清算吧!
这被人调换流落民间的真千金罗锦瑜口口声声说什么当牛做马,什么活都能干,实际上,宋家让她干的每一笔活,这罗锦瑜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她们宋家就是个贫苦的普通农户家,家中不宽裕,农家儿女,哪有不做些力所能及活计的?
就连她这个宋家亲女儿都时常被她娘支使的忙来跑去,这真千金罗锦瑜是生活在她们宋家,同她们一道做些农活又怎么了!
可对人家打小锦衣玉食往瘦马方向培养的真千金来说,清晨起来去割猪草是欺负;晌午做饭食时帮着添柴烧火,是虐待;给家中下田干活的男人们浣衣晾晒,更是了不得的凌辱!
这一笔笔一件件,在真千金罗锦瑜恢复长公主之女的身份后,都成了宋家上下“虐待”罗锦瑜的铁证!
最后,这些又变成了砍向宋家上下的屠刀!
想起那流遍整个小院的血,还有那尖刃刺穿她与她娘亲的痛,宋燕燕极力想挣扎,想大喊,却动弹不得。
她躺在炕上,绝望得很,眼睛流下了一行泪。
田灯花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但正当她要应下来时,却猛地发现自家昏迷不醒的女儿脸上有一道晶莹流下!
田灯花定睛一看,竟是一行眼泪!
昏迷不醒的女儿竟是在流泪!
田灯花顿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人都扑到了宋燕燕炕边。
“燕燕!
燕燕!
你能听见吗?!”
田灯花看着闭着眼流泪,却不能动的女儿,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燕燕,娘的燕燕......”田灯花的眼泪落在宋燕燕脸颊之上。
宋燕燕只觉得脑海中响起一声细弱的破碎声,似是什么桎梏被打破。
“娘——”宋燕燕睁开了眼,虚弱的喊了一声。
主簿夫人姓肖。
肖夫人很有贵妇人的派头,身边除了罗锦瑜,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她站在那儿,矜贵的朝宋燕燕她们娘俩点了下头,眼神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落在了宋燕燕身上。
“锦瑜,”肖夫人笑盈盈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说的,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道,说她们家会救了你的那个?”
罗锦瑜一脸的羞怯娴静点了点头:“义母,是她。”
肖夫人笑容更深了几分,招呼宋燕燕:“小姑娘,过来。”
宋燕燕看了眼田灯花。
田灯花虽说心里不爽,正吃着饭呢,这逗弄的口吻叫人过去,她女儿又不是小狗小猫的。
但田灯花也知道,这些管着她们民生的小官最是得罪不得。
田灯花掏出块洗的发白但是干干净净的帕子给宋燕燕擦了擦嘴角,牵着宋燕燕的手去了肖夫人面前:“民妇见过主簿夫人。”
肖夫人神色淡淡的,没理田灯花,眼神更多的是落在了宋燕燕身上。
“小姑娘,我听锦瑜说,你当时梦见了一个白胡子老道?”
肖夫人似是对这很感兴趣,勾着唇,笑着问。
宋燕燕看了一眼罗锦瑜。
罗锦瑜正矜持的笑着。
她就知道,罗锦瑜为了提高自己身价,肯定会到处说的。
宋燕燕垂眼,把先前跟罗锦瑜说过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肖夫人听得眼中异彩涟涟。
罗锦瑜似是还有些不好意思:“......许是巧合了。
只是当时宋姑娘一口说对我姓罗,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罗锦瑜一边说着巧合,一边又故意拿出宋燕燕说对她的姓氏来增加梦中那白胡子老道的含金量。
宋燕燕虽说不喜欢罗锦瑜,也本能的不喜欢这位主簿夫人。
但她可不想罗锦瑜被这位主簿夫人退货,她巴不得两人好好在一起。
宋燕燕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很配合:“对呀。
梦里那个白胡子老道告诉我,说这位罗姑娘的命格贵重,只是我家太穷了,没法沾人家的光,反而会拖累了罗姑娘,所以......”宋燕燕很是情真意切的叹了口气。
肖夫人脸上明显笑容都多了几分。
她笑叹道:“那天我一看到锦瑜这孩子,就觉得同我有缘。
后来听她说,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事。”
宋燕燕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这说明都是夫人家运道好啊。
都说金窝窝才能招来金凤凰,对吧?”
这话说的,主簿夫人跟罗锦瑜都眉开眼笑的。
罗锦瑜看向宋燕燕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抹满意。
主簿夫人也十分满意。
这对义母义女心满意足,相携而去。
田灯花在她们身后,松了一口气,其后又暗暗往地上啐了一口。
“摆那么个臭架子,还让我闺女过来问话。
结果都不给小辈看礼的。
咱们乡下人都知道要给小孩包几个铜板的吉利钱呢!”
田灯花不屑的哼了一声,又拉着宋燕燕往馄饨摊子走,“走,咱们吃咱们的去,害得咱们馄饨都凉了。”
宋燕燕倒不稀罕那主簿夫人的礼,她心里只盼着这位主簿夫人能跟罗锦瑜锁死。
如果可以,宋燕燕愿意亲口吞下钥匙,以保她们锁的死死的!
待田灯花跟宋燕燕把馄饨吃完,母女俩周身都热乎乎的,继续在集上逛着,期间田灯花买了两条鱼干,又买了些盐巴,把家里短缺的东西补了些。
家里的葫芦瓢用的时间太久,磨损的快要破洞了。
田灯花站在一个卖葫芦瓢的小摊面前,正在那跟摊主讲价,宋燕燕突然瞪圆了眼。
咦,前面那对男女,那不是她二哥跟那位翟家姑娘吗?
显然,宋月平没看见宋燕燕。
宋燕燕也没出声,看着宋月平跟翟家那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街尾。
田灯花也以一个满意的价格买到了她想要的葫芦瓢,心满意足的付过铜板后,她发现闺女好像在看着哪里发呆。
“走了走了。”
田灯花招呼宋燕燕,“走,娘带你去扯几块布。”
宋燕燕应了一声,小声道:“阿娘,我刚才看见我二哥跟翟家姑娘了。”
田灯花撇了撇嘴:“你二哥在给翟家那姑娘买东西吧?”
宋燕燕惊奇道:“娘,你怎么知道!”
田灯花冷嗤一声,也懒得跟年龄尚小的女儿多说,只摸了摸女儿的发髻,简单道:“我给你二哥银子的时候,就猜到了......算了,不提你二哥那个晦气东西,走,娘带你买点好看的首饰去。
我生得闺女这么好看,就该好好打扮着!”
宋燕燕见田灯花心中有数,便也没多说,乖乖的应了一声,挽上了田灯花的胳膊。
让她二哥瘸了腿的那桩祸事,要到明年春天......眼下,一切还来得及!
......田灯花跟宋燕燕在集上买了不少东西,重一些的,放在了她身后的背篓里,轻省一些的,就让宋燕燕拿包袱布包起来,背在身后。
还有一份,是宋燕燕自掏腰包给她三哥买的几块点心。
宋燕燕振振有词:“三哥整日里学那些之乎者也,又辛苦又费神,我得给三哥多补一补!”
田灯花嘴上骂着你这丫头有了钱就乱花,但却还是美滋滋的带着宋燕燕往县学方向去了。
县学的门房正在屋子里守着火盆烤火,被人叫了出去,他本来还有些不大高兴。
但架不住宋燕燕生得好看,嘴又甜,一口一个麻烦爷爷了,爷爷辛苦了,甚至还从给宋星明买的糕点中拿了一块,递给门房:“这点心可好吃了,爷爷尝尝呀。”
门房接过那块糕点,笑得脸上褶子都快成菊花了,非但一口应下去帮她们去找宋星明传话,还十分热情的邀请她们母女俩也进这县学大门旁负责值守的小屋里烤烤火。
宋燕燕冲着门房甜甜一笑:“谢谢爷爷。
爷爷真好。”
美的门房颠颠的把门一关,就去县学里头传话了。
门房一走,田灯花这才“嘶”了一声看向宋燕燕。
她是有些心疼,那糕点不便宜呢,她这傻女儿就这样送出去了?
田灯花一掐腰,虎视眈眈的看向葛婶:“我们家燕燕这张嘴怎么了?
你说啊!”
葛婶缩了缩脖子,哪里敢跟田灯花这辣皮子杠上,灰溜溜的跑了。
田灯花男人去世时,那会儿宋燕燕还没出生,田灯花一个妇人,带着宋日升三兄弟,日子别提多艰难了。
当时最大的宋日升也才八岁,最小的宋星明也才不过三岁。
更遑论田灯花肚子里还揣着宋燕燕这个遗腹子。
田灯花若是不彪悍些,又怎能顺利的把四个孩子好好拉扯大?
田灯花转过头来,不满的给宋燕燕拉了拉毛领,让那毛茸茸的领子掩住了宋燕燕半张脸,抱怨道:“......就属你待不住!
昨天还躺在炕上动不了,今儿就又乱跑!”
宋燕燕吐了吐舌头。
她不亲眼看着她大哥把罗锦瑜那丧门星送走,她不踏实。
田灯花又唠叨了宋燕燕两句,又往外看了看,拧着眉头:“我得去一趟水旺沟。
你二哥去水旺沟帮翟家修屋顶,赶上下大雪这几天一直就没回。
这好不容易雪停了,我去看看到底啥情况。”
她又扭过头去嘱咐齐莲,“一会儿别忘了把鸡喂上。”
宋燕燕殷勤的把田灯花送出了院门:“阿娘,路上小心些。”
田灯花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齐莲见婆母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去水旺沟的方向,她便回了屋,拎了个篮子出来,一看便是要出门的样子。
宋燕燕却伸手拦住了齐莲。
齐莲神色有些遮遮掩掩的,不难看出其紧张来:“......燕燕啊,嫂子回头再带你玩。
你听话,自己先在家待着,嫂子出去一趟。”
宋燕燕知道齐莲这是要去哪。
在梦中,宋家收留了罗锦瑜后,齐莲悄摸摸去了南山找那神婆求了生子符回来,烧成灰放碗里喝了。
喝了以后,齐莲腹痛难耐,偏又因着罗锦瑜喂鸡时忘记关鸡圈,导致鸡跑出来把齐莲绊倒......齐莲当场就见了红。
后来宋家人赶紧请了大夫过来,才知道齐莲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
齐莲与宋日升的第一个孩子,便这么没了......宋燕燕既是已经知道事态发展,绝不会让事情再次发生。
她笑眯眯上前,一把挽住齐莲的胳膊:“嫂嫂,我觉得头还是有些晕......可是再把大夫叫过来,也太麻烦了。
要不你陪我去大夫那走一趟吧?
我也不买药,就让大夫帮我把把脉看一下就行。”
齐莲犹豫了下,但见着宋燕燕晃着她胳膊撒娇,眼里满是亲近,她又想起来,先前宋燕燕昏迷不醒时,她还小小抱怨过宋燕燕吃药花钱太多......多少又有些不大自在。
“行,嫂子陪你去。”
齐莲攥紧了篮子。
她自我安慰,反正都已经三年没怀上了,再多些时日也没什么,回头有机会再去南山找神婆求符就好。
就是,她身上只有二十个铜板,是她省吃俭用攒了好久攒下来的,这次陪小姑子去看病,也不知道够不够......“嘻嘻,嫂子对我真好。”
宋燕燕笑眯眯的,挽着齐莲的胳膊,往大夫家行去。
一路过去时,宋燕燕那叫一个暗自小心,生怕她嫂子在路上不小心滑一跤,再出个什么意外。
宋家所在的招油村是漆山山脚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子里住着的大夫姓丁,医术还可以,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有什么头痛脑热的,都是来找丁大夫看病。
宋燕燕同齐莲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猎户打扮的人拎着药包从丁大夫小院中出来。
那猎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宋燕燕多看了一眼,却是又想起一桩事来。
梦中,罗锦瑜被宋家收留没几日,宋燕燕要去山脚附近雪中捡些枯柴回家当柴火存起来,喊罗锦瑜同她一道去。
结果两人追一只兔子,追到了一处隐蔽的山窝子。
在那山窝子里,碰见个腿上受了伤,正在昏迷的少年。
宋燕燕与罗锦瑜给那少年简单包扎了伤口,还帮他把几根布条捆在了官道旁的树上做了标记。
那少年问她们姓名,罗锦瑜先是说了自己叫罗锦瑜,然后又捂住嘴,一副失口的模样,说什么她们救人也只是随手而为,施恩不望报,不必记住她们的名字。
最后罗锦瑜在那少年钦佩的眼神中,拉着宋燕燕大步离开。
宋燕燕起初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才机缘巧合的知道,那少年竟是府城大官之子!
后来罗锦瑜受不了宋家的贫苦,偷偷跑去府城,又碰到了那少年,那少年说要报答救命之恩,帮了罗锦瑜不少忙......这都是后话了。
宋燕燕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丁大夫给宋燕燕把了把脉,啧啧称奇:“小丫头恢复的很快啊。”
“大概是我身强体壮吧。”
宋燕燕说着,顺手把齐莲拉了过来,把她的手往丁大夫面前伸,“大夫,我看着我嫂嫂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劳烦你也帮着看下呗。”
齐莲有些懵,看了宋燕燕一眼,本想缩回手,但宋燕燕攥得很紧,齐莲竟是没能把手缩回来。
再加上丁大夫也已经要准备把脉了,齐莲也就发懵的放弃抵抗了。
丁大夫两根手指搭在齐莲的手腕上,细细把了会儿脉,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笑道:“恭喜了。”
......田灯花气得脸色铁青,旋风似的撞开了门帘,进了屋子。
宋家老二宋月平耷拉着脑袋,跟在田灯花身后,焉焉的也进了屋子。
田灯花见宋燕燕跟齐莲都坐在炕上,忍不住跟她们抱怨道:“......我就不知道怎么会养出个这么蠢的儿子来!
巴巴的去给人家修屋顶,下雪回不来,整整三天,就住在那边的柴房里——我真是,我真是想想就气!”
宋月平缩着脖子,忍不住小声辩解:“娘,话也不是那么说。
我跟翠红到底还没定亲嘛......”田灯花一听就越发来气,转身扬起巴掌狠狠在宋月平背上拍了两下:“你还知道没订亲啊!
没订亲你还巴巴的去给人家修屋顶!
......她家屋顶烂成那样,你去修,你就不怕摔下来?!
翟翠红怎么不让她弟去修?!
——好,你要说她弟修不了,非得你修,这也就不说啥了。
可这么冷的天,怎么不让你跟翟翠红她弟住一屋?
就让你住柴房?!
这么冷的天啊!
不是她们翟家人,住柴房不心疼是吧!
......她喊你去修屋顶时不说没定亲,你要留宿了,倒想起你们没定亲,让你去住柴房!”
屋子里乱做了一团。
田灯花紧紧抱着宋燕燕,一迭声的喊着燕燕。
就连宋家老大宋日升,老大媳妇齐莲,都欢喜不已的冲到了炕边,紧张的盯着炕上躺着的宋燕燕。
宋燕燕睁开了眼,只觉得那股冥冥之中拘束着她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
她被田灯花抱在怀里时,小心动了动胳膊腿。
嗯,不错,是真的能动了!
宋燕燕也眼泪汪汪的看向田灯花:“阿娘,我好饿。”
齐莲跳了起来:“我去给燕燕熬粥!”
她急急撩了门帘出去。
田灯花冲着她的背影嘱咐:“别忘了再卧个鸡蛋!”
“哎!
知道了娘!”
田灯花悄悄转过头去,抹了把泪,再回过头来,一巴掌就拍在了宋燕燕背后,骂骂咧咧道:“让你平日稳重些,小心些,你不听,你看你这一跤摔的!”
宋燕燕倒吸一口凉气:“嘶——”宋日升着急道:“娘,燕燕这刚醒,你怎么还打她!”
田灯花慌了,又懊恼又着急,赶忙细看:“阿娘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燕燕,你哪里不舒服?”
宋燕燕眼里也噙着泪:“头晕......”田灯花小心翼翼的搂着宋燕燕,越发懊恼自责:“阿娘好歹该等你好了再揍你的。”
“呜呜呜......”旁边传来了一道哭声。
宋燕燕扭过头去,看向一旁跪坐在炕上的罗锦瑜,眼中闪过一道与眼下纯稚年龄不符的寒霜。
不得不说,这位被人调换流落民间的真千金罗锦瑜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又带着股怯怯的娇,简直是天选坚韧不拔小白花。
真千金罗锦瑜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一边哭一边还哽咽着跟宋燕燕解释:“姐姐莫怪,我是看着姐姐有娘亲这般疼爱,我也想起了我娘......可惜我娘已经病逝,此生只能在梦里见她了。”
要不是宋燕燕这会儿身体正虚弱,她差点想跳起来!
你这死丫头在这茶什么呢!
当她不知道?!
这死丫头在襁褓中被人调换出长公主府后,打小到大都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朝着瘦马方向养大的。
后来教养她的那个老鸨犯了事,被人一路追杀,这死丫头跟着那老鸨仓皇逃命的途中,起了心思,趁机溜走,最后晕倒在她家门口!
哪里来的病逝亲娘啊!
这死丫头扯什么想起病逝亲娘这样的谎话,分明就是想激起她娘的怜惜之心——果不其然,田灯花这会儿看向原书女主罗锦瑜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嘴唇微动,一句“可怜的孩子”差点说出口。
宋燕燕心中警铃大作!
她当机立断,虚弱的往她娘怀里一躺,嘤嘤嘤撒娇:“阿娘,我好难受啊......”田灯花立即把对罗锦瑜的怜惜抛到了脑后,紧张的搂住宋燕燕:“哪里难受?
......是不是刚才娘打的太用力了?”
田灯花懊恼极了,“......我这臭脾气,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怎么说都应该等你好了以后再打的!”
宋燕燕缩在田灯花怀中,清楚的看到罗锦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色。
宋燕燕垂下眼,愤愤的想,这真千金罗锦瑜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她不过是抢了一下亲娘的注意力,这真千金就有了情绪!
那这以后还得了?!
一想到梦中全家灭门,惨死雨夜的结局,宋燕燕就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真千金罗锦瑜。
什么玩意!
要不是宋燕燕体内的现代灵魂还有些理智,知道不能为还未发生的事讨债,宋燕燕这会儿都想招呼大哥赶紧把罗锦瑜这个祸殃苗拖出去,趁着月黑风高直接了结了算了!
宋燕燕在心中骂人,耳边田灯花着急又懊恼的自责让她回过了神。
宋燕燕朝田灯花扬起有些发白的小脸,安慰道:“......阿娘别急,我应是饿得太狠了。”
田灯花稍稍松了口气,又对着宋日升埋怨:“燕燕这躺了都三天了,肯定饿得狠了,你再去催催你媳妇儿,让她快些!”
“这就去这就去。”
宋日升一迭声的应着,正要去催,就见着厚实的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原是齐莲回来了,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那粥上还盖着一个水煮的荷包蛋,看着诱人极了。
宋燕燕是真饿了,接过那碗热粥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田灯花在一旁忍不住嗔道:“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只是那罗锦瑜在一旁,跌坐在炕上,呆呆的看着,又无声垂起泪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长公主之女,这真千金虽说岁数跟宋燕燕此时差不多,可她明显要比宋燕燕这尚未长开的小丫头更早的绽放美貌。
她无声落泪的模样极美,鼻头微红,豆大的泪珠自眼中滚落,偏偏人又一句话也不说,那娇娇怯怯又带着一股坚韧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宋燕燕在吃饭的间隙只冷眼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心肠十分冷硬。
没必要对这真千金有半点好脸,这真千金跟他们正常人逻辑根本不一样!
真千金只记得宋家让她干的那些活计,忘了那么多年,是谁给她吃,是谁给她穿!
宋家上下待她也不薄,田灯花去集上买两根铜簪子,自己都舍不得戴,一根给了宋燕燕,另一根就给了罗锦瑜!
可罗锦瑜呢,只记得那些年在宋家吃不好还要做农活!
她被认回长公主府后,为了激起长公主怜惜,好一通哭诉这些年在外面遭受的委屈。
长公主怒发冲冠,说要给宋家一点教训,罗锦瑜非但没为宋家说半句好话,反倒由着长公主府的暗卫,灭了宋家满门!
宋燕燕想起梦中宋家全家被砍杀横死的结局,越想越气。
宋燕燕把水煮蛋吃完,待肚内暖洋洋的有了食,四肢百骸也有了力气,这才盯着罗锦瑜,幽幽开了口:“娘,我一直忘了问,这是谁啊?
怎么在我们家?”
田灯花见宋燕燕自己捧着碗吃的欢,一看就没了大事,那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听宋燕燕提起罗锦瑜,田灯花犹豫了下:“这小丫头晕倒在咱们家门口,这么冷的天,我见着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宋燕燕神色大变,瞪大了一双本就圆溜溜的杏眼儿:“原来梦中事竟是真的!”
田灯花吓了一跳:“什么真的假的?”
宋燕燕满脸愁容:“阿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三日,我人虽昏迷着,但在梦里一直浮浮沉沉的,还梦见一个白胡子老道跟我说,我之所以会昏迷,那是因为咱们家会来一个小贵人。
但这个贵人命格太贵了,她的落处是大富大贵之家,咱家根本扛不住啊。”
别说田灯花了,就连罗锦瑜都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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