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浓萧承宴的其他类型小说《侧妃乖软妩媚,一手茶艺上位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鸿雁在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放肆!”男人冷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镇住了厅中的嘲讽。林浓看到他,很惊喜,随即目中有浅浅的难堪和埋怨。仿佛在说:你若与我同来,我也不必受此大辱!可实则,她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波澜。子桑离故意搞那么一遭,无非是想向她炫耀,她才是萧承宴心里眼里唯一的妻子,只要林浓敢有一点歪心思,身为独占宠爱的正妃就能立马给她大大的难堪,叫她生不如死。可子桑离越是这么做,越是会让萧承宴对自己愧疚。因为她受到的羞辱,本就是萧承宴带来的!“殿下怎么来了?”萧承宴上前,放柔了声音:“今日你回门,本王自该陪你一道。好在早本王是来晚了,否则还不知竟有人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他脸色冷厉。三房母女几个吓得不轻,诚惶诚恐的跪下:“殿下息怒,我们没有这个意思。”萧承宴上座。...
《侧妃乖软妩媚,一手茶艺上位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放肆!”
男人冷怒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镇住了厅中的嘲讽。
林浓看到他,很惊喜,随即目中有浅浅的难堪和埋怨。
仿佛在说:你若与我同来,我也不必受此大辱!
可实则,她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波澜。
子桑离故意搞那么一遭,无非是想向她炫耀,她才是萧承宴心里眼里唯一的妻子,只要林浓敢有一点歪心思,身为独占宠爱的正妃就能立马给她大大的难堪,叫她生不如死。
可子桑离越是这么做,越是会让萧承宴对自己愧疚。
因为她受到的羞辱,本就是萧承宴带来的!
“殿下怎么来了?”
萧承宴上前,放柔了声音:“今日你回门,本王自该陪你一道。好在早本王是来晚了,否则还不知竟有人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他脸色冷厉。
三房母女几个吓得不轻,诚惶诚恐的跪下:“殿下息怒,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萧承宴上座。
丫鬟上了茶水。
萧承宴端起来,缓缓拨弄了几下杯盖,然后重重放回了桌上。
杯子没放稳,滚落在地上,震的三房几个眼皮子直跳。
萧承宴怒道:“本王与林妃的婚事是帝后共同定下的,你们刻薄她不得宠,就是污蔑本王不尊圣旨阳奉阴违,不是眼里没有本王是什么?”
“何况林妃柔善体贴,深得皇后喜爱,你们却嘲讽欺辱,分明是在讽刺皇后没有眼光!”
三房母女几个瑟瑟发抖。
她们就是想羞辱一下林浓,哪里敢嘲讽皇后、针对亲王?
“我们......我们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就是和林浓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萧承宴脸色沉沉:“林妃的名字,也你们这些人配叫的吗?”
三夫人忙转身看向林浓:“是娘娘,是林娘娘!林娘娘大人大量,不要同我们一般计较!”
林浓心下暗暗赞叹。
看,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她感激地看着萧承宴。
随后轻轻叹息,重新给他上了茶水:“殿下,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坏了心情。您大人大量,让她们退下吧!”
萧承宴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她撑场面的,自然不能让她的话落了空:“你是本王的侧妃,以后谁敢让你受委屈一定要告诉本王,本王给你做主。”
林浓点头,目光温温柔柔的看着他,很是信任:“臣妾知道,殿下说话向来是算话的。”
中午留在了林府用膳。
期间,萧承宴对林浓称不上亲近,但言辞之间十分包容。
林尚书和夫人看在眼里,总算稍许安心。
临走时,林夫人免不得叮嘱她几句:“莫要争宠,保住自身,平平安安最重要。”
林浓乖巧应下。
在这里,父母慈爱,嫡亲的兄弟姊妹可亲,比她在原世界所在的重男轻女家庭要好千百倍。
其实她很享受得。
“我知道。王爷和王妃都是很好的人,女儿在王府很好,父亲母亲不必忧心。”
回去时,时辰尚早。
路上很热闹。
宽敞的马车里,林浓刻意和萧承宴拉开最大的距离。
安安静静的,没有故意找话说。
开始时萧承宴觉得她挺识趣,闭目靠着车壁养神,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眼睛竟不自觉的看向她。
她低着头,在看书。
低垂着的颈子细弱优美,侧影纤弱,看着书的目光亮亮的,很是向往的样儿:“在看什么?”
他主动搭话。
林浓微诧,抬起的眸子看向他:“回殿下,是游记。”
这下轮到萧承宴诧异了:“你喜欢看这个?”
林浓挑开车帘,看向外面的天空,轻轻煽动寒鸦翅一般的长睫:“山川壮丽,河海广阔,草原的马一定很俊,臣妾心之向往,原本这时候......”
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淡淡的遗憾。
“我该和大家一起出发,去修行、去游历。”
时下很多官宦之家的父母舍不得女儿出嫁,就在家里建道观,让女儿们在家修行。
这些千金会结伴出游,去游历山川,很是潇洒自在。
林浓也在家给她立了道观。
自然了,这修行不过是为了今日做准备,立人一个自有洒脱不愿意在后院争抢算计的人设罢了!
果不然,萧承宴更多愧疚。
看似柔弱的菟丝花,原来是这样向往自由的女郎。
如果不是妻子迟迟没有生育,她也不用被逼着入王府做妾,断了她出去广阔山河间自由自在的路!
“你......”
林浓目中有薄薄的泪光,祈求地望着他:“如果有一天殿下不需要林浓这颗棋子了,能不能......让‘林浓’悄悄死去?”
萧承宴像是被她眼底的泪光刺中,心头一跳。
想给她高兴的答案,却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他任职的衙门。
萧承宴顺势下了车。
林浓看着车帘落下,抬手勾去了眼角泪光。
这个世道的男子,稍许有点闲钱就想纳妾,他是手握权力的皇家子嗣,当真愿意一夫一妻?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年少时的傻话罢了!
“回府。”
路过京中最热门的酒楼,看到徐家女郎进去。
林浓知道这位,对萧承宴痴心一片,而且书中有过一笔,给子桑离下药致使她情绪暴躁的妾室,就是姓徐!
美眸微动,叫停了马车。
吩咐心腹怡然:“要让徐姑娘知道我与王妃相处和睦,很得王爷的喜欢,宫中短期内不打算再给王爷纳妾。”
怡然应声而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徐家女郎阴沉着脸出来。
林浓美眸含了一抹笑:“上钩了。”
带上热腾腾的点心,送去了子桑离那儿。
“听说王妃喜欢这家的点心,同酒楼定了每三日送一份来给王妃,还望王妃不嫌弃。”
子桑离的人一直盯着她,知道她没有发骚勾引丈夫,很满意:“那家点心很难定,寻常口味要提前三日,特别口味就算王爷亲自去替本宫买,也得预约到三日后的,没想到妹妹有这样的面子。”
林浓静静听着她炫耀萧承宴对她的宠爱,柔声夸赞着他们恩爱。
不羡慕不嫉妒,一目平和。
稍坐了会儿,起身告辞。
子桑离客气道:“府里人少,妹妹随时来坐坐,咱们姐妹就个伴儿,也好打发时间。”
顿了顿。
又说:“眼瞧着天还是寒冷,除了初一十五,妹妹不必早起请安,看你身子这样单薄,若是着了寒凉可就成本宫的不是了。”
林浓知道她的意思。
早起请安免不得回撞见萧承宴,她在警告自己要识趣呢!
林浓道:“臣妾的香囊,是在皇后宫中不见的!皇后定然是不会害我的,那便是对手想在我身上做文章,牵扯皇后和您了。偏偏之前是秦王妃主动上来寒暄的,臣妾心中便有了疑影儿。”
“还好当时臣妾往您怀里塞东西,您没当场拿出来问臣妾!”
这种往怀里塞东西的事儿,算是调情。
萧承宴自然不能拿出来。
但她这么一捧,总归捧高了他的大男子之心,觉着她乖巧可人!
林浓又道:“臣妾在进淑妃宫里时,悄悄在不可能接触到香囊的某个宫女身上抹了香囊的气味。既然没有与臣妾直接接触,也未曾进偏殿侍奉流产的秦王府,唯一沾染香囊气味的,便只有偷盗之人了!”
“或许并不能扳倒淑妃,但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一定能凭此让陛下知道,淑妃也有份儿参与其中!而且臣妾听说那位宫妃是淑妃的左膀右臂,起码能斩掉她一大助力!”
萧承宴目色幽深:“浓儿心思缜密,临危不乱,很好。”
林浓眼睛亮亮的:“王爷夸奖,臣妾可是要当真的哦!”
萧承宴轻笑:“浓儿是真聪明,为何不能当真?”一顿,“那香囊,是浓儿自己绣的?”
林浓摇头,说小秘密一样凑近他耳边:“母亲说,臣妾的女工拿出去都可以辟邪了!”
她说完,眉眼间、小脸上都是娇俏柔软的笑意。
比外面的春阳更明媚!
她身上的幽香丝丝缕缕地钻进萧承宴鼻腔,游游曳曳的钻进心口,细细的微痒!
他脱口道:“是该学学了,否则以后孩儿的小衣裳可就只能靠绣女了!”
林浓微怔。
望着他的眸光,惊讶之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惆怅。
以盈动的流光告诉他,她不想破坏他人感情、也不愿意卑微地当个传承子嗣的工具。
“王爷......”
萧承宴没再说话,只是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萧承宴基本都宿在长宁殿。
并未发生什么。
林浓知道骄傲的亲王是在等自己主动,但她没顺了他的意。
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自己是处在上风的!
女使怡然从外面回来,气愤道:“王妃太过分了,禁足了还不安分!长宁殿里里外外全是盯梢的,恨不得贴到正屋的窗户上来监视!把咱们当贼么!”
林浓不以为意:“你该为我感到高兴。”
怡然莫名:“主子,这话可怎么说?”
林浓美眸轻抬,流光温柔且风情:“子桑离真要是笃定她和王爷之间的感情,还会派人这么全方位地监视我么?”
就是因为多疑、不确定,才会如临大敌!
一旦发现一丁点儿不对劲,必定会主动出手算计。
怡然不理解:“王爷钟情王妃,这些年从未主动纳妾,她还有什么不笃定的?”
林浓慵懒轻嗤:“自古以来,男人的誓言和承诺都是最不可信的。在两人相爱正浓时,她的嫉妒、小算计,都是爱的证明,但王爷毕竟不是寻常男子,体面和威严才是第一位。”
“何况如今王爷与秦王相争相斗,急需有实力的朝臣支持,她的任性骄纵,只会让王爷不愉,觉得她自私无脑,登不上台面。”
现代社会只能一夫一妻,男人都做不到一心一意的喜爱妻子,何况是在纳妾如买衣服一样正常的古代皇室?
萧承宴是被寄予厚望的中宫皇子,自小被灌输的就是政治、军事、平衡,以及天下苍生,怎么可能在儿女情长之上耗费精力?
所谓的独宠、钟情,或许十七八岁的时候有几分真,但在宫中压力、子嗣艰难、秦王母子的步步紧逼之下,怕也消耗得所剩无几。
所以啊!
她只需再稍稍添几把火,就能提早撬开这俩人之间的感情裂痕。
“让你们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怡然笑着说:“您亲自栽培起来的丫头,哪个不是伶俐有能力的!咱们又提早收集了不少管事的错处,趁着王妃禁足,几个重要位置已经全部收服。”
林浓让她取了一沓银票出来。
“打赏要大方,实实在在的银子给下去,人才会认认真真地为咱们办事!”
这是宫斗剧给的经验。
怡然应声:“奴婢明白!”
......
四月初二。
烟火节。
萧承宴依照承诺,带着林浓去游湖。
夕阳垂落的事件,人还不是很多,萧承宴知道林浓长久不出门,对什么都好奇,便放缓了脚步陪着她慢慢逛。
虽是烟火节,但沿途都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争奇斗艳!
林浓有很多灯笼,都是父兄给的,但是这么现场看,还是头一回:“等到烟火飞天时,天地交辉,一定很好看!”
萧承宴看着她欢喜得像只小雀儿,眉眼不禁温和:“从前没来过?”
林浓指了指百步外的高楼:“只在那边的观月楼看过。”又调皮说,“阿兄说了,浓儿美貌,在人多的地方会不安全!”
萧承宴轻笑。
这话倒也不错。
他这位侧妃的容貌放在整个京都,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浓淡相宜,娴静敏捷又不失俏皮可爱,很难让人不喜。
林浓笑的灵动,小脸带着一丝浅浅的红晕:“王爷是不是觉着很无趣,都是女孩子爱看的小玩意儿!咱们的画舫在哪儿?稍许玩一会儿,就回去好了。”
萧承宴挑眉。
咱们?
这俩字从她嘴里出来,概括了她和自己,听着倒也顺耳。
“无妨,你慢慢逛着。”
随着一阵嬉笑。
一群小孩子追逐打闹着冲着她们这边而来。
林浓闪躲,撞进了男人怀里。
想退开。
被男人按住了背脊。
林浓顺势靠在他怀里,紧张又依赖的模样。
揪着他衣襟的素手轻轻垂落,试探着去碰了一下他的手。
萧承宴低眉睨着她,那双纯澈的眼睛被灯火点燃,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热情。
反手一扣,将她的手裹在了掌心。
她将会是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母亲,既然肯主动,该有的体面和恩宠,自然是不会少的!
两人就那么牵着手往前走,来到了停靠画舫的地方。
福身应话,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
“王妃体恤,妾身遵命。妾身告退。”
看着林浓离开,子桑离睨了眼手边的糕点,捻了一块儿慢慢吃了。
心情不错。
但她并不就此信了林浓,毕竟丈夫生得俊美、性情也好,还是中宫嫡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皇位!
她可不信真有女人会不在乎丈夫的宠爱!
“盯着她,一举一动都要回禀给本宫知道!要是敢跟本宫耍什么心眼,必叫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贴身女使应声,又道:“想来是不会的。奴婢听说要不是宫中突然下旨,贺兰家都要去林家下文定了!两家本就是世交,自小相识,说不定林侧妃早就交了心,被生生拆散,这会儿且难过着呢!”
子桑离眼神一动:“你哪儿听说的?”
贴身女使回道:“就是贺兰家女郎说的!贺兰公子昨儿目送了侧妃入的王府,回去就吐血病下了。”
“还吐血了?”子桑离惊讶。
竟还有男子这样深情么?
突然有点同情林浓。
“若是如此,那倒真是本宫和殿下毁了她的姻缘了!”
......
林浓知道子桑离一定会盯着自己。
回去后便闭门不出,更警告陪嫁的所有人回避萧承宴,包括他身边的任何人!
以为萧承宴会主动来几次,毕竟还要做给宫里看的。
但一连半个多月,他竟一次都没来。
不过林浓也不急,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直到这日,萧承宴怒气冲冲而来!
一把将正在弯腰作画的林浓从书案后拽了出来。
“林浓,你可真是好手段!本王没有宠信你,你竟要毁了阿离!”
林浓身子单薄,被他拽得踉跄,手腕被攥的生疼,小脸微微发白。
扬起的美眸里是茫然和无措:“臣妾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您弄疼臣妾了。”
萧承宴没有松开半分,一双凤眸席卷着沉怒:“不明白?难道你就真的没想过要怀上子嗣么!母后选了你,难道就没有叮嘱你一定要爬上本王的床么?”
林浓咬着唇,无法反驳。
关于子嗣,婚前皇后再三宣她入宫,叮嘱她一定要在一年内怀上孩子。
她不说话,萧承宴以为她承认,更加愤怒,更有一丝失望。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
“话说得好听,不会破坏本王和阿离的感情,转头就给阿离的糕点里下绝嗣伤身的药!林浓,你怎么能这么阴险!”
说罢,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林浓摔在地上。
手腕砸在了矮几的边缘,很痛。
眉心深蹙,林浓气的不轻。
穿进书来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么羞辱弄伤过!
这笔账,给狗男人记下了!
总有还他的时候!
她撑起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直视他沉怒的目光:“宫中赐婚,就是为了让臣妾为王府开枝散叶,是皇后的期待,更是陛下的旨意。”
“王爷想听臣妾说‘不想要子嗣’这句话,真的是想听臣妾自证,还是想要臣妾背上欺君之罪去死?”
萧承宴:“狡言诡辩!”
林浓目光倔强:“臣妾没有做过,即便王爷要定臣妾死罪,也请王爷把人证物证唤来与臣妾对峙,让臣妾死个明白!”
萧承宴:“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林浓笑了一声,充满了孤立无援的难过和失望:“即便是官府办案,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最有嫌疑,就直接判刑杀头吧?”
萧承宴一怔。
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林浓眼角滚落,声音轻颤:“江宴楼是臣妾的私产,点心还是臣妾吩咐了酒楼里的点心师傅每隔三日给王妃送一次过来,里里外外都知道!”
“要害人,多的是其他隐蔽的办法,臣妾何必把自己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等着人来定罪?何况每次送来点心都是一式两份,王妃的人先挑选,剩下的才是臣妾的。”
“拿来的点心臣妾每次也都会食用,这些王妃安插在臣妻殿中的人应该都看得到,臣妾若是毒害王妃,岂不是也把自己也害了!”
萧承宴凝视她的眼眸。
包含隐忍委屈的泪光之外,没有一点心虚。
让他从得知妻子被人下药的震怒里渐渐平静下来,微微怔住。
但事情没有查清楚,他依然铁青着脸色:“最好不是你!”
他转身大步就走。
听到身后女使的轻呼。
“主子,您的手摔伤了!”
他下颚微绷,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找太医给她看!”
“随本王去酒楼查问!”
......
不到两个时辰,就有消息传进来。
徐家女被打了一顿,送进了静心庵。
那是专门关押犯错官家女眷的地方。
真相如何,再明白不过了。
林浓淡淡一笑:“速度还挺快。”
萧承安再来时,就看着她站在廊下遥遥看着远方。
一身月牙白的衫子,外罩了一件浅青灰纱衣,鸦青的发丝只以一条发带松松绑起,整个人看起来清冷而孤寂,发带被风轻轻吹起,摇摇曳曳着,仿佛她也要乘风而去......
女使提醒。
林浓转身。
四目相对。
萧承宴看到她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了,眼神里有着明显的难过。
心中愧疚。
林浓来到他面前,行了大礼。
没有说话,等着他给自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萧承宴伸手似想要亲手将她扶起,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起来吧!”
林浓没有动,只是仰头看着他。
萧承宴才发现,原来柔弱温顺的女子也是有脾气的。
也是,喜爱自由的女子本该有寒冬的凌冽!
但既然是自己错怪了她,也确实需要给她一个解释:“之前皇后曾有意让徐家女也入王府,不知为何只选了你一人,她为了能再有机会进王府,收买了人给你和阿离下药,想让你们都无法生育。”
“是本王冤枉了你,不该不查不问就说是你做的。”
林浓轻轻咬唇,眸子里裹挟着委屈的泪光,倔强着不肯落下,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还是那般柔弱温顺的样儿:“王爷爱重王妃,王妃遭人算计,会担心愤怒都是正常的。”
之前宫里有个草原来的妃子,和母后很是要好,常做些家乡美食给母后,所以他也曾喝过一次奶茶。
是咸口的,还放了牛肉在里头。
不大合萧承宴的胃口。
但看着小女郎闪亮的期待,不忍心拒绝,接过勺子舀着吃了一口。
没想到是甜口的,但不会发腻。
糯米丸子十分有较劲儿,确实能吃出一股花香来!再对上牛乳,更是鲜亮!
正如林浓说的,从外头回来热热地喝上一碗,十分惬意。
“浓儿手艺好,本王有口福,一回来就能吃上这等新奇的汤饮。”
林浓美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被夸赞的小小孩儿,可得意了。
见他嘴角有一点奶茶,十分自然的给他擦掉了。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萧承宴感觉到她手上的微凉,像是怪异的电流,一下触在了心头上。
他一怔。
本能去探究小女子是否故意。
却见她神态自若,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小事,转身捡起地上的钳子,拔开炭火,挖出底下煨着栗子、红薯,还有芋头。
“王爷吃过吗?”
萧承宴长于皇家,一饮一食都有专人伺候。
这等民间吃法,他外出办差见过,但没有试过。
“不曾。”
怡然手脚麻利的拨了几颗芋头出来。
林浓又将糖、醋和酱油摆到男人面前,让他蘸着吃。
萧承宴表示怀疑,这能好吃吗?
但又忍不住尝试。
发现竟是口感滋味都意外的好,尤其是蘸糖!
林浓又把拷到冒糖浆的红薯对半切,用干净的绸布垫着递给他。
萧承宴照着她说的,挖着吃。
香甜滋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和芋头的香糯完全不一样,但同样好吃。
林浓托腮,小脸莹然:“王爷要是给浓儿冰,浓儿还能给王爷做好喝的冰饮,和奶茶一样惊艳!”
萧承宴笑睨了她一眼:“在这儿等着本王呢?”
林浓眼巴巴看着他。
萧承宴一锤定音:“等入夏。”
林浓轻轻撅了撅小嘴,娇滴滴的轻哼:“王爷和阿兄一样,都不给点商量的余地!不给王爷吃了!”
把红薯芋头都端走,结果不小心碰到了茶盏。
茶水泼了萧承宴一身。
林浓吓一跳,想给他擦,又怕被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的,虽然她就是故意的。
一双手顿住半空不知该怎么办,最后一退好几步远,很抱歉地看着他:“王爷......”
萧承宴倒是不在意:“茶水不烫,没事。”
不过他浅紫色的衣裳被茶水浸成了深紫色,还是那个位置,不更衣就有点失仪了。
好在之前宿在长宁殿,有他的衣裳。
便吩咐了沐浴更衣。
林浓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唤住他的脚步:“王爷,天色已经不早,您该去王妃那儿了!王爷忙碌多日才的回府,王妃定盼着您了!”
她绞着帕子,为自己的疏忽感到焦虑。
半蹲下了身子。
“方才是浓儿思虑不周,光顾这和王爷分享好吃的,竟留了王爷到此刻。”
萧承宴皱眉。
他是她们的夫,在这座王府的主人,要上哪儿、留宿在谁处,自有决策,而不是因为某个人生气或者如何,就得迎奉配合!
林浓尚书之女,又是母后赐婚,善待她是应该的。
如果因为自己先来看望了林浓、在长宁殿洗了个澡,阿离就跟自己闹脾气,就太不应该了!
“无妨,阿离不会如此小心眼儿,你不用这样紧张。”
林浓点头。
上位者,果然都自负且自信,完全不懂女人的嫉妒心哦!
等他进了净房,她拉开了一点窗户,果然看到有几双眼睛悄悄盯着这儿,然后一转身就跑出去通风报信儿了。
怡然小声道:“主子,您刚才要是不提醒,王爷一定会留宿咱们这儿。奴婢觉得,王爷分明对您是有心思的。”
有心思?
林浓可不这么认为。
天潢贵胄。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下位者忽视、拒绝。
如果这下位者容貌姣好、人品出众,那么这个男人一定会主动,甚至流露出“对你是特别”的讯息,当然了,他不是真的心动,而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对方一步步的沦陷,以证明自己的魅力。
换做这个时代的小女子,十有八九会跌进虚假的蜜罐里,无法自拔。
毕竟面的是高富帅嘛!
但她是谈过恋爱、训过狗的现代人精神,可没那么好糊弄,更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在权势浸淫里长大的古代皇子的脑子里,真会有爱情的存在!
而她要的,也从来不是这个男人的深爱!
她林浓。
身在“一夫一妻”制度熏陶下长大的有志青年,让她做妾,绝对不能忍!
当然了,跟天之骄子玩玩诱惑游戏,打发打发这没手机没网络的日子也不错。
掩上窗户,她弯眉一笑。
“这种事,宜缓而不宜急。”
待萧承宴从净房出来时。
林浓拿着本棋谱,在研究棋局。
见他出来,起身福了福身:“送王爷。”
萧承宴以为她会准备一个食盒,摆上奶茶和靠芋头让他带去阿离那儿。
分享一些新奇的东西,按着礼仪来说没什么不对。
但他是皇子,自小见惯了女人争宠的手段,自然知道里头挑衅之意。
像她这样世家大族后院儿里长大的女子,肯定也都懂。
不屑如此,倒也可见其品行高洁,不屑腌臜手段。
“你早些歇着,好好养着身子,莫要贪凉。等开了春,本王带你出去踏青。”
林浓目光湛亮,很期待的样子。
瞧,这不就开始流露他的“温柔”了?
“是,浓儿知道了。”
......
三月的夜风还是冷冽。
吹散了从长宁殿带出来的柔和香味。
萧承宴刚到梧桐殿大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由皱眉。
大门打开。
里头的女使看到他,立马进去通传了。
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
萧承宴负手站在殿外。
子桑离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扶着殿门望着他,轻轻啜泣,悲伤又难过。
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被背后的灯光一照,显露出颤抖的清瘦身段儿。
何等的可怜!
萧承宴自小最不耐的就是女人的眼泪,那是算计争宠的手段。母后因为淑妃虚伪柔弱的眼泪,受过不少委屈。
但他与子桑离有夫之妻,更有患难之情,总归多一些包容。
缓缓叹了口气,上了台阶。
将她抱进了寝殿。
他坐在榻上,子桑离靠在他的怀里落泪:“殿下答应了来陪我用完膳的......”
萧承宴给她解释:“这几日多亏了林尚书的帮忙,才能顺利结束差事。回来时听闻长宁殿请了太医,浓儿手腕上的伤又是本王弄伤的,总要去看一看。”
浓儿?
仿佛一道惊雷,直劈在子桑离心头,身子猛然一震。
不久之前还是林侧妃、林浓,如今竟已经亲密到唤人浓儿了?
怒火和妒意在胸腔里燃烧。
很想质问这个男人,明明是他自己答应了自己,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可子桑离又知道,丈夫是堂堂亲王、天之骄子,质问和哭闹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偏偏贱人有个有权势的好父亲帮她争、帮她抢!
不要脸的贱人!
下贱!
可那些有力支持,是子桑家根本给不了的!
泪意涟涟的眸子微微一眯:“是我乱想了,林妹妹那么通透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故意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呢?何况她心中,也有自己挚爱的男子啊!”
挚爱的男子?
萧承宴眉心皱起,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怎么,外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
子桑离幽幽道:“今日出去应酬,耳朵里确实有落进几句。”
萧承宴脸色阴沉下来。
心腹拱火道:“听说贺兰家早就把林侧妃当自家儿媳,许多次去寺院里上香都要接上了一道去!要不是宫中突然下了旨意,贺兰家都要去林府下聘了呢!”
萧承宴目光凌冽,隐忍着怒意。
难怪!
难怪新婚夜他说永远不会碰她,她一点都不在意!
“从前是从前,浓儿进了王府之后你们哪双眼睛看到她跟人牵扯不清了吗?”
心腹吓一跳:“自、自然是没有的。”
“没有!”萧承宴站了起来,呵斥道:“没有你也敢在背后嚼舌!若是传出去,将本王的颜面置于何地!”
心腹吓的瑟瑟发抖,伏在地上告罪求饶:“王爷恕罪!奴婢不敢胡说,这些都是外面人在传,奴婢以后不敢再提......”
子桑离起身,轻轻抱住他的身子:“别为了外面的风言风语生气,不值当!想来林妹妹也不会是那等不知廉耻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令王爷蒙羞的事!”
萧承宴不想迁怒于她,但心底的恼怒却一时压不下,他扶着子桑离躺下:“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置,你早些安置。”
说罢,便大步离开了!
子桑离留不住他,恨意和害怕化作泪水,刺痛了眼底:“他在意的真是只是自己的颜面,而不是长宁殿那贱人心有所属,没把他放在眼里?”
心腹却看出了另一件事:“王妃,王爷在长宁殿换过衣裳了!”
子桑离一怔,身子猛然踉跄。
“难道他们已经发生管关系了?忙了那么多天回来,他第一时间去了长宁殿,就是为了去跟贱人睡吗?他怎么能......这样!”
心腹阴沉沉道:“林侧妃绝非善类!王妃,得尽快除掉她才行!否则不知道哪天肚子就要大起来了!”
......
萧承宴返回长宁殿。
步伐又急又快,似要擦出火星。
寝殿只有一点点光影,她已经睡下。
怡然看到他过来,脸色还很阴沉的样子,瞌睡全给吓没了:“王爷......”
萧承宴抬手制止她出声,进了内殿。
大手一挥,撩开了幔帐。
床上的女子正安稳,小脸安宁柔弱。
萧承宴突然不忍心。
但一想到子桑离和她心腹的话,肝火再度暴涨,一把将睡梦中的女子给拽了起来。
林浓惊醒,殿中常留的豆油灯火不知何时熄灭,她似乎是一时辨不出闯进来的人是谁!
迷茫受惊的美目和身子都在颤抖,想要后退却无处可逃,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惊惧和怒火:“你是什么人,怎敢这样放肆!放开我......怡然!怡......唔!”
她无法呼救。
用力捶打对方的肩头,也无济于事。
她呜咽着,滚落了泪水,低落在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上。
萧承宴被烫到,猛地一怔。
他的指腹用力摩挲着她的唇瓣。
“我是谁?”
“说!我是谁?”
林浓仿佛才听出是他,紧绷的身子陡然失力,软软倒在了他身上。
然后边哭边捶他:“王爷做什么吓浓儿!太坏了......”
猫儿似的力气。
猫儿似的声音。
低低的,弱弱的,总能引出霸道男人想要保护欲和占有欲。
萧承宴用力攥住她的薄肩,进一步逼问:“回答本王!我是你什么人?”
林浓仰头看着他。
下弦月的光影不是很明亮,但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是能看清眉目,尤其是他锋利的目光,在黑夜里无比湛亮。
林浓心跳突突的,脑子里快速思考分析。
狗男人大半夜得发什么神经?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情形显然不能这么答。
细思之下,想起娘家叫人传来的话,说房间突然盛传她曾与贺兰公子议亲的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到她们私相授受滚了床单一样。
想着这混账男人大半夜这么吓人,定是在子桑离那儿被挑拨了!
他这么恼火,自然不会是因为喜欢不喜欢,不过是因为她名义上已经是他的侧妃,就是他的人、他所有的物,她不争宠已经伤到了他天潢贵胄的自尊心,若是还心有所属,所属之人地位才智都不如他,自然是要气死了!
“您是当朝亲王,是浓儿名义上的丈夫啊!”
名义上的丈夫?
这个答案萧承宴很不满意:“那你心里呢?你心里的丈夫是谁?”
林浓睁圆的眉目里是明显的震惊:“王爷这是什么话?”
“不是臣妾腆着脸非要赖进王府的!王爷自己都拒绝不了宫中旨意,臣妾又能如何?入了王府臣妾不敢随意说话、连气都不敢乱喘,还要臣妾如何?”
“王爷想要臣妾消失,直说就是!何故问出这样羞辱人的话来?”
说得那样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不知哪里摸出了一支簪子抵在了颈间。
萧承宴一惊。
将簪子夺下,远远丢开。
光线朦胧里,那双无辜柔弱的眼眸是汹涌委屈的泪。
他沉声呵斥,却不自觉放低了语气:“放肆!本王不过一问,怎么敢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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