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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林佑年写的小说南风不知意

沐知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最不擅长英语还有....哄林佑年。——《安安日记》*发觉她身后是林佑年,迟申径自往后走,还不忘咂嘴:“哦呦,护花使者还跟到初中了。”“......”程安猫着腰趴在桌上,脸颊跟着发热,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是何反应。中午一放学,于晚就来三班找程安和林佑年去食堂吃饭。根据教学安排,十二点放学,学生吃饭的时间有一个小时,下午一点都得回班午休,两点准时上课。从家到新中起码得半小时,一来一回时间不够用,他们仨早就商量好午饭就留在学校吃。食堂的饭菜还算丰盛,于晚什么都想吃,打饭比较慢,林佑年和程安已经找好座位开吃了。于晚瞅到他俩,乐呵呵地坐在程安旁边,“看我搜刮到什么美食了。”程安扭头,看到于晚的餐盘堆满了红烧排骨、糖醋鱼和小鸡炖蘑菇。“吃这么多...

主角:程安林佑年   更新:2025-01-01 1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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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安林佑年的其他类型小说《程安林佑年写的小说南风不知意》,由网络作家“沐知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最不擅长英语还有....哄林佑年。——《安安日记》*发觉她身后是林佑年,迟申径自往后走,还不忘咂嘴:“哦呦,护花使者还跟到初中了。”“......”程安猫着腰趴在桌上,脸颊跟着发热,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是何反应。中午一放学,于晚就来三班找程安和林佑年去食堂吃饭。根据教学安排,十二点放学,学生吃饭的时间有一个小时,下午一点都得回班午休,两点准时上课。从家到新中起码得半小时,一来一回时间不够用,他们仨早就商量好午饭就留在学校吃。食堂的饭菜还算丰盛,于晚什么都想吃,打饭比较慢,林佑年和程安已经找好座位开吃了。于晚瞅到他俩,乐呵呵地坐在程安旁边,“看我搜刮到什么美食了。”程安扭头,看到于晚的餐盘堆满了红烧排骨、糖醋鱼和小鸡炖蘑菇。“吃这么多...

《程安林佑年写的小说南风不知意》精彩片段


我最不擅长英语还有....哄林佑年。

——《安安日记》

*

发觉她身后是林佑年,迟申径自往后走,还不忘咂嘴:“哦呦,护花使者还跟到初中了。”

“......”

程安猫着腰趴在桌上,脸颊跟着发热,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是何反应。

中午一放学,于晚就来三班找程安和林佑年去食堂吃饭。

根据教学安排,十二点放学,学生吃饭的时间有一个小时,下午一点都得回班午休,两点准时上课。

从家到新中起码得半小时,一来一回时间不够用,他们仨早就商量好午饭就留在学校吃。

食堂的饭菜还算丰盛,于晚什么都想吃,打饭比较慢,林佑年和程安已经找好座位开吃了。

于晚瞅到他俩,乐呵呵地坐在程安旁边,“看我搜刮到什么美食了。”

程安扭头,看到于晚的餐盘堆满了红烧排骨、糖醋鱼和小鸡炖蘑菇。

“吃这么多,不怕把自己撑死。”林佑年揶揄道。

“我就吃怎么了?”于晚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反正某人的饭卡不刷白不刷。”

“哎,饭卡是你抢走的。”林佑年停下手中的筷子,不紧不慢地吐槽着:“你这个姐姐一点都不合格,整天就知道压榨我。”

这次程安没去劝他们俩,径自低头夹着餐盘里唯一一道土豆丝炒青椒,谈不上喜欢,主要是很便宜。

刘云丽没给在学校的午餐钱,还是程书译给的,每周只有三十块钱,她得省着点花。

于晚振振有词地狡辩道:“你那么有钱,我不压榨你,还能压榨谁啊。”

“我姑到底给了你多少零花钱啊,你饭卡竟然有三千块钱?!”

闻言,程安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了一眼林佑年。

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一本正经地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充的三年的伙食费。”

“......”

于晚只觉得他在炫富,假笑道:“大少爷的钱应该花不完吧,我是在替你分忧。”

说着,她把饭卡塞到程安手里,纯属为了气他,“以后我跟安安一起刷你的卡。”

“啊?”程安有些不知所措,想把卡还给林佑年,于晚正直直地盯着她。

每次两姐弟对峙,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一定要顺着于晚。

林佑年挑着眉,嘲笑的语气:“吃成小胖妞了,可别怪我哦。”

“宁愿吃成小胖妞,也不给你留一分钱!”于晚越怼越上头,忽地放下筷子,还把程安一同拉起来。

“安安,我们现在就去刷他的卡!”

程安被她牵引着,往荤菜的窗户口去,程安不好意思开口,于晚就按照自己点的饭菜,重新给她打了一份。

打完菜回来,于晚又将饭卡重新塞进程安的口袋里,提醒道:“不要吝啬啊,使劲花!”

“......”

-

吃完饭回班,一整个下午程安都惴惴不安。

趁着课间林佑年不在,她偷偷从口袋掏出那张饭卡,仔细观看卡的背面,有林佑年的名字还有他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林佑年穿着白衬衫,神色端正,但也能细微地发觉他的唇线上扬,目光囧囧有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安很喜欢盯着他的笑容,很喜欢看他笑起来的模样。

上课铃声打起,她慌张地收好那张饭卡,放在书包最里层。

叶爽站在讲台,冷着一张脸,台下一片寂静。

“上课前我先点同学读一下上午学的单词。”

程安把英语书翻面,去找单词表,还没浏览一眼,叶爽已经指着花名册,“程安,你先来。”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盯着那些陌生的单词,磕磕巴巴地读:“思肉、安提哦、外日儿——”

“哈哈哈.....”全班的哄笑盖过了她的声音。

程安顿时闭嘴,没勇气读下去了。

叶爽敲了敲桌板示意大家安静,走到她面前抢下她的英语书,纳闷地问:“用中文谐音去记单词?你不认识音标吗?”

她摇了摇头,坦白道:“不认识。”

叶爽皱了下眉,随便点着下一位,“林佑年。”

只见男生果断地站起来,昂首自信地发出流利的美式读音,赢得全班的掌声。

“好,宋智宇接续。”叶爽兴致勃勃地抽检着一个又一个同学。

貌似大家的英语水平都不错,只有她是个小白。

小升初不考英语,从小到大程安都没接触过,今天是首次学。

叶爽点名结束,瞅了一眼程安,“放学来我办公室再读一遍。”

“好。”

程安迷迷糊糊地坐下,这才开学第一天,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落后一大截了。

放学后,程安去教师办公室,叶爽刚好有急事回家,就没抽查她。

有种大逃一劫的小庆幸。

程安拿着英语书走出教师办公室,林佑年正在楼梯口,朝她努努下巴,“走吧,我姐还在教学楼等我俩呢。”

他们还像小学一样,照例一同回家。

程安吐了一口气,把英语书塞进书包,没忍住问他:“为什么你和大家的英语都这么好?”

林佑年边走边说:“其实一到四年级就有学,只不过从五年级开始,学校为了让我们应对小升初就取消了英语课。”

原来如此,程安是五年级才转学过来的,刚好错过了。

林佑年补充道:“不过,我是因为我舅妈是英语老师,她天天没少在家辅导我和于晚。”

听到这,程安不由叹气:“看来我真的落后了好多。”

林佑年停下脚步,转眼看她,“知道自己落后是好事,还不赶快补救?”

“我知道。”程安嘟着嘴:“我没学过音标。”

“我教你啊。”

“真的吗?”程安眸色一闪,又警惕地打量着他,“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林佑年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逗着她说:“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你这个学生了。”

“你做梦!”

程安哼哧一声,仰头看他,留意到林佑年竟然又长高了。

她也想长高,否则说不定哪天,他就以身高为名义,让她喊他哥哥了。

程安气冲冲地跑走,不再搭理他。

林佑年追着说:“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

-

周日,于晚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剧,林佑年在房间帮程安辅导英语。

这姐弟两商量好轮流教她,上周是于晚,这周是林佑年。

程安学了两个星期还是读不对,总是记错,就情绪恹恹地趴在桌上。

“林佑年,音标好难啊,我学不会。”

“着什么急啊,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林佑年轻笑了下,鼓励道:“我刚开始接触音标还不如你呢。”

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程安真的没信心。

小时候觉得数学难,可最后她努力努力也能考满分,现在觉得英语难,她怎么努力都没有成效。

每次上英语课她最焦虑,大家的英语底子好,叶爽的授课进度也跟着快了起来,但程安真的跟不上,课下花费的最多时间就是英语。

“我就是....”程安把脸埋进臂弯里,垂头丧气地说:“就是不擅长。”

“那我给你找一个擅长的事,”林佑年戳了戳她,从书页里翻出一张宣传单。

程安懒懒地转个头,读着上面的大字:“青少年绘画比赛?”

“对,你擅长的事情。”林佑年问她:“要不要参加?奖金有五千。”

“参加!”程安顿时精神抖擞,额头从桌上移开。

“那行,我现在就给你报名。”说着,林佑年就去打开电脑,搜索比赛的官网。

程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他操作电脑,动作娴熟至极。

林佑年好像什么都会,房间里那么多飞机模型,平日他操纵无人机就已经让她很震惊了。

程安觉得相比同龄人,林佑年就没有不擅长的事情。

“好了,报名成功。”他转头看她。

程安正歪头瞧着他,好奇道:“林佑年,你难道就没有不擅长的事情吗?”

“当然有啊。”林佑年收回视线,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淡淡地道:“我就不擅长哄女孩子,就比如,你。”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安安日记》

*

程安还是没要到资料费,周一开学当天,一下课,班主任就把她喊到门外单独谈话。

胡自明是个急性子,五十多岁的秃顶,他对程安没什么好印象,每次开家长会程安的家长都不来。

其他同学的家长逢年过节还知道给他送烟酒,但程安的父母连微信都不加他,再加上程安的性格内向,胡自明很不喜欢她。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班级排位时还专门把她往后排塞,跟那些学习差,不学无术的混小子坐在一排。

“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胡自明颐指气使地呵斥:“连学习资料都不买,这个学你还上不上?!”

程安低着头,眼神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承受着这些恶语相向。

胡老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程安都没给他一点回应,他骂够了就自动消气了。

“你回班吧!”胡自明叉着腰,白了她一眼,“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

程安巍巍颤颤地回位,步伐很慢,目光盯着地面,她害怕一抬头,就看见班里同学都在看她,他们一定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谁知一回位,桌上的日记本就不见了,程安慌里慌张地寻找着。

很快就看见同排的三个男生正拿着她的日记本窃窃私语。

“快给我!”程安真的很生气,跑到他们面前要。

迟申刻意把日记本举高一点,挑逗着她:“原来你是孤儿啊。”

此言一出,旁观的两个男生跟着起哄:“程安是孤儿,没爸妈。”

“......”

程安的眼角跟着发酸,很努力地忍着要掉下来的泪水。

忽地,林佑年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趁迟申不注意,抢过了日记本拿给她。

程安接过日记本抱在怀里,迟申还一副要抢的架势,林佑年眼疾手快,挡在她前面跟迟申对峙。

此时正值下课,后面一排乱哄哄的,惹来全班的注意。

于晚从教室外回来,看到这场面很快就猜到那群人又在欺负程安,就跑过去拉着她。

“安安,你没事吧?”

程安抱紧怀中的日记本,摇了摇头:“没事。”

等于晚再回头,林佑年就已经跟迟申在地上撕打着。

林佑年的个头比迟申高,很占优势,迟申被他压在身上,瞬间求饶。

于晚朝后排男生咧咧嘴:“你们谁敢欺负安安,我就让我弟打死你们!”

“你们这群坏蛋!”

班里起了争执,有人去告密把班主任喊过来,胡自明来的时候刚巧撞见林佑年骑在迟申身上。

“林佑年!你给我起来!”胡自明指着他训斥道:“竟然敢打同学!赶快道歉!”

林佑年从迟申身上移开,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没做错事,不道歉!”

“好啊,你这小子无法无天了是吧?!”胡老师处事简单粗暴,威胁着说:“我这就跟你家长打电话,你现在给我出去罚站!”

林佑年转身就走,哼哧一声:“天天一言不合就请家长,真以为我怕你啊。”

“......”

了解到打架的原因是因为程安,胡自明正生气她没交资料费的事情,就一股脑热地让他俩一同在教室外罚站。

彼时正值冬季,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冷风嗖嗖地吹着,把雨水也吹到屋檐下,林佑年的身体往前移动,斜对着她。

程安瞄了一眼他的背影。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带着哭腔。

林佑年回头看她,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什么啊,不就是罚站嘛。”

“从小到大老师就喜欢整我,什么跑操、做俯卧撑、打扫卫生.....”

他掰着手指头,吊儿郎当地说:“还有一次,我还被老师罚去给他们家收麦子,完全被他当成苦力干农活啊。”

原本程安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听到这话,噗嗤笑出了声。

她吸着鼻涕,匪夷所思地问:“人家都是把黑历史遮挡住,你怎么还引以为傲呢?”

“我没觉得这是黑历史。”林佑年挺直腰板,洋洋自得地说:“等我以后长大了,想起我与老师斗智斗勇的那些事迹,这不得光宗耀祖啊。”

程安听得咯咯笑:“说白了,你就是脸皮厚。”

“脸皮厚也是我的优点。”林佑年顺着她的话,说:“你要是有我一半的厚脸皮,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闻言,程安沉下脸,缄默不言,深知自己无法像他这么勇敢。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反馈都是,只要她乖乖听话,顺着别人的心意,别人才不会过度为难她。

林佑年看她又变得不开心,翻了翻口袋,从裤兜里搜刮出想要的东西。

程安的视线映入他紧握的拳头,林佑年卖着关子,悠悠地道:“猜一猜我能变出什么魔法?”

他的手掌猛然张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快拿着,心情不好就吃糖。”

程安缓缓拨开那颗糖,送入口中,这奶糖真的很甜,可是她的心里好苦。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她好想好想赶快长大。

长大后她就能挣钱,不用再寄人篱下,不用整天为资料费发愁,不用接受老师同学的白眼,也不用承受养母的打骂。

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小,几乎听不见,女生的抽泣声变得格外清晰。

程安埋着头,将自己缩在校服外套里面。

林佑年只得蹲在她面前,才能看清她的脸,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地面上。

“这...这糖不好吃吗?”他有些茫然,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还是没把她哄好。

“好吃。”

程安尽力忍住哭声,肩膀在发颤,冷风包裹着在她瘦小的身形上。

大冬天的,大家都在穿着棉袄,只有她还在穿秋季校服外褂,里面露出一件皱巴巴的红色毛衣。

她正准备擦眼泪,脊背就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棉袄,一下子就抵挡住冷风的侵袭。

林佑年正蹲着,帮她整理前面的衣领,他的衣服明显很大,快到她膝盖处。

程安的目光撞上他的,他眉眼弯了弯,笑嘻嘻地道:“我觉得好热,给你穿了。”

“你要是冻感冒了,我姐就该缠着我陪她玩跳棋了。”

于晚最喜欢玩跳棋,林佑年不喜欢,觉得很幼稚,但没人陪她玩时,她就死缠着林佑年。

只要有程安陪她玩,于晚就不会找林佑年。

与他四目相对,程安恍惚了一会儿,林佑年的眼睛跟她完全不一样,仿佛他们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程安不爱说话,眼睛里只有伤感和躲闪,很多同学都在背地里议论她有抑郁症。

无论看多少次,林佑年的眼角都含带着笑意,是那么真诚热烈。

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无论是于晚骂他打他,还是老师惩罚他,林佑年从未生气,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程安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面对打骂,可以毫不在意。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也是后来,程安才得到答案,林佑年并不会一直开心。

-

林佑年的家长就是于晚的妈妈,曹清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

曹清是县里的高中老师,在电话听胡自明说了一通,她来学校先是找到校长,去调查班级监控。

弄清事实真相后,曹清处事雷利风行,带着校长去找胡自明对峙。

胡自明在班里上课,她刚到班门口,就瞧见大冷天两个孩子在外面罚站,刹那间所有的心平气和都烟消云散。

曹清牵着林佑年和程安,让他俩先回位,冷眼瞥着讲台上的老师:“胡老师出来一下吧。”

胡自明顿时愣了一下,料想她就是林佑年的家长,又看到校长也在门口,急忙放下书本让班里的同学先自习。

“你叫胡自明是吧?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

曹清非常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先发制人地说:“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来惩罚我家小孩?”


下一秒,程安再也忍不住,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很疼,真的很疼......”

林佑年,我真的好疼,好疼啊。

还没来得及问,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安安日记》

*

那天林佑年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把程安哄好。

自他们认识以来,他总能不经意间会把这个小女孩逗哭,结尾总是异常相似,一颗糖就可以哄好她。

只有程安自己心里清楚,哄好她的从来都不是一颗大白兔奶糖,而是少年阳光明媚的笑容望向了她。

也只有程安自己清楚,林佑年在她心里一点都不讨厌,一点都不。

起初程安不明白养父和养母去外地的原因是什么,直到八月中旬,她得到答案。

曹清一直不放心她一个小女孩在家,整个暑假都让程安在于家住着。

那天清晨,天色蒙蒙亮,于晚和程安还在卧室睡得正香,玻璃窗半开着,窗帘随风婀娜舞动于屋内和屋外间。

一声长长的警笛声惊扰了整座文和小区,尤其是这栋楼的居民,被这响声扰得心惊胆战。

“好吵啊。”

两个小姑娘昨晚熬了夜,于晚抱怨了一句,径自把头埋在被子里,捂着耳朵继续睡。

程安揉了揉眼睛,悄悄坐起身,下床,走到窗户前去看楼下的情况。

这里是三楼,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有五辆警车,一群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被戴上手铐,警察押送着他们依次上了警车。

程安的右眼皮忽地跳了一下,忙不迭跑出房间,站在于家的玄关处,外面的议论声愈发清晰。

“听说程书译欠人家钱了,债主来要债了。”

“这哪是要债啊,拿着刀和棍棒,这是来要命吧。”

“幸亏程家没人,否则今天这群地痞流氓保不齐要闹出人命。”

“唉,造孽啊,程书译也真是的,怎么会糊涂到去借高利贷?”

程安悄悄露出一点门缝,警察在对面程家门口做好笔录,推搡着邻居们不要聚集,赶快散了之类的话。

程安很想看清楚家门口的状况,正准备把门缝拉大一点,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程安整个人一抖擞,吓一跳。

“别看了。”林佑年把门关好,拉她进屋,斟酌了一下语句:“在你爸妈回来之前,你都不要回家了,就在这待着吧。”

听到这话,程安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刘云丽和程书译带着程肆去外地躲债了。

而她又再一次被抛弃,他们甚至都不顾她的死活。

如果她没住在于家,说不定真如邻居所说的那样,那条人命就是她。

如果她真有什么意外,刘云丽应该会很开心,终于可以甩掉她这个拖油瓶。

曹清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家门,手中的电话还在通着,碰见程安和林佑年在客厅里,兀自把电话挂断。

是她早上发觉不对劲报了警。

曹清现在是县里高一的班主任,凌晨四点钟接到宿管的电话说,班里有个住校生突发肠胃炎,被送去了医院。

挂掉电话,曹清就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打开家门,刚好遇见对面守着一个年轻人,他还向她打听:“这户人家哪去了?”

曹清很警觉,笑嘻嘻地说:“这家人都去外地旅游了。”

她出了楼梯口,又碰见四个年轻人拿着棍棒上楼。

曹清急忙跑远开始报警,随即给林佑年打电话,让他把家门锁死。


林佑年的本色是向日葵:向阳而生,光鲜夺目。

——《安安日记》

*

比赛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开始,两人从车站出来时已经是九点。

程安有些着急,林佑年拦了一辆出租车,不停催促师傅快点。

所幸车站距离艺术展览中心不远,就用了十分钟。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元宵节,市艺术展的人并不多,来的人大多都是参赛考生。

他们跟着工作人员的引领在一楼大厅候场,考场在三楼。

工作人员说,三楼考场设施出了点意外,考试时间会往后推迟一点。

从进门开始,程安的注意力都被这里的艺术品所吸引,好奇地去观摩那些画作。

林佑年看不懂那些东西,干等着有些无聊,“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外面买点吃的。”

“好。”程安笑着应声,“你小心点。”

“该小心的人是你。”林佑年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不要乱跑,就在这一片待着。”

“不许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跟陌生人走,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程安听得脑壳疼,忙不迭推着他赶快走。

于晚还真说对了,他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程安还算听话,就在画展区域徘徊着,准备把所有的画作都看一遍。

这么多画作中,程安唯独久停在一幅向日葵油画跟前,它色彩明艳亮丽,很抓人眼球。

以程安现在的水平,定然是画不出这么美丽的画,而且她对油画的掌握还不成熟。

一想到等会参赛的题目还是油画,程安就不自觉叹了口气。

“小哲,快过来,这副向日葵真的好看。”身后有位妈妈喊着自己的孩子过来欣赏。

“好。”听声音是个男生。

程安很自觉地走向另一边,主动给他们让道。

“向阳而生,光鲜夺目,是向日葵的本色。”

身后再次响起男生的声音,程安莫名被这句话吸引。

回头去看,那幅画面前已经簇拥了好多人,连那个男生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程安没多想,继续去观望其他作品。

“请考生们注意,九点半进考场。”工作人员拿喇叭喊着,“请各位参观者移步二楼,为考生们开道,谢谢配合。”

程安有些茫然地跟着考生们走,路过那幅向日葵画作,捡到了一串钥匙。

应该是刚刚来参观的人丢的吧,程安扫了一眼没见到工作人员,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佑年买完东西,急匆匆地跑过来,“你们要进考场了是吧?”

“嗯嗯。”

话间,林佑年从包里掏出一个饭团和一瓶酸奶给她,“拿着,饿了就用这个垫肚子。三个小时呢。”

“我问过工作人员了,考试期间可以吃东西。”

程安接过手,点头应:“好。”

看了眼手里的钥匙,程安递给他,“我刚捡到的,说不定等会主人就会来这找。”

“我在这等着主人来就行。”林佑年欣然应下,推着她去楼梯口,“快点上去吧,加油。”

程安捂着掌心里的饭团,还热乎乎的,就像林佑年的笑容一样,带着源源不断的温度,给她传送力量。

这次比赛还算人性化,油画所用的颜料画笔考场都一应俱全。

程安进了画室,找到自己的座位,把饭团和酸奶放到画板下面。

只要想到是林佑年送的,她就开心,信心满满地去作画。

-

考生离开后,一楼大厅就空荡荡的,林佑年搬了个板凳坐在那幅向日葵画下面等着。

不知道失主会不会过来找钥匙。

反正也没什么事,林佑年就掏出手机打游戏消磨时间。

等林佑年玩累了,已经是中午了。

程安应该快画完了吧?

林佑年再次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串钥匙,百无聊赖地在眼前晃悠着,竟然发现这挂坠的图案就是一朵向日葵。

这钥匙主人应该是个女生吧?

忽地,一位大高个男生出现,客客气气地说:“不好意思,这个钥匙是我丢的。”

林佑年愣了三秒,旋即把钥匙给他,“物归原主,不枉我在这等了三小时。”

“小弟弟,谢谢你了。”男生轻笑了下,很随和地说。

小弟弟?

林佑年皱眉,不喜欢这个称呼,“咱俩看着一样大吧。”

“我今年14岁,上初一。”男生话音刚落,就有一位穿着警服的叔叔喊他,“小哲。”

他转身回应了一声:“爸。”

“你妈妈呢?”

“我妈在旁边超市买东西。”

“那走吧,我们去找你妈。”警察叔叔揽着男生往外走,“今天元宵节,想吃什么口味的汤圆呀?”

男生回头冲林佑年笑了笑:“谢谢你了,我叫向哲。”

林佑年正回想着他那句“我今年14岁,上初一”,猜想着这男生莫非是留级了吧,竟然比他大一岁。

等他的思绪转回,警察叔叔和男生早已消失于视线。

那个男生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佑年没听清。

下一秒楼梯口熙攘着一群人出来,他急忙起身,去找程安的身影。

林佑年没问她考得怎样,而是想起方才听到的谈话,笑嘻嘻地说:“今天元宵节,我们去吃汤圆吧?”

程安跟着他出去,点头应声:“好啊。”

林佑年:“那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汤圆呀?”

“看你吧,我不挑。”程安想起那串钥匙,随口道,“钥匙还给失主了吗?”

“还了。”林佑年翻着手机找导航,漫不经心地道,“一个长得没我帅还比我大的男生,我还没记住他的名字。”

程安噗嗤笑出声:“林佑年你少自恋了,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比你长得帅。”

“......”

就因为这句话,林佑年记恨了好长时间,干什么都要证明自己很帅,比任何人都帅。

程安只会故意激他,做鬼脸,“你最丑,林佑年最丑。”

这句话谁受得了,更何况是那么骄傲的林佑年。

他才不能忍受别人说自己丑。

有那么一段时间,林佑年真的快被她气死了,总想着要找什么办法治她。

每次她说他丑,他就趾高气昂地说:“小妹妹没大没小的,怎么跟你哥说话的啊。”

程安气得脸通红,吵吵嚷嚷道:“谁是小妹妹啊,你才不是我哥!”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班真的误以为林佑年和程安是兄妹。

这学期开学后,程安总是听到同学们说这样的话——

“程安,你哥去哪了?”

“你哥对你也太好了吧,还知道上体育课时给你送水。”

“你哥哥好帅啊,学习成绩还那么好。”

这些话,程安起初听得不舒服,心里也越来越抵触别人说她是林佑年的妹妹。

但她好像又做不了什么去阻止这些谣言。

直到期中考试的前一天,隔壁班的班花连悦悦偷偷找程安,给她送一大包零食讨好她。

“程安,能帮我追你哥吗?”


程安有个大胆的猜测,林佑年的梦想是......当飞行员?

程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同班同学,唯独没找到他的踪影。

他不会这么不巧,没来听讲座吧。

讲座一结束,程安就忙不迭找着林佑年,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林班长,刚刚讲座上的飞行员计划你应该感兴趣吧?”连悦悦激动地把他堵在走廊,说的正尽兴,“我记得的梦想不是当飞行员吗?”

林佑年点头应了一声:“是的。”

“哇塞,你真的好棒,”女生眉眼当中充满了对他的崇拜,“那你肯定符合要求,年级第一耶,而且你也不近视。”

“那你以后会去哪上高中?去哪上大学?”连悦悦趁机追问,佯装动机单纯,“好想跟你考同一所学校,还跟你当同学。”

闻言,躲在楼梯拐角的程安心口一紧,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期待着他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忽地,肩膀被施加了一个力度,把小姑娘吓得惊慌失措,压制住要尖叫的喉咙。

“小妹妹,胆子这么小啊。”男生一阵痞笑,嘴巴里还嚼着槟榔,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烟味。

你那么完美的人生计划中,有没有我呢?

——《安安日记》



程安没搭腔,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声,再回头去看方才的方向,已经不见林佑年和连悦悦的人影。

当时正是三班的体育课期间,这层楼有正在上课的朗朗读书声,唯独这个楼梯口寂静,没有老师同学来往。

除了迟申把程安堵在楼道间,偏要逗着她,不让她走。

“这么喜欢偷听啊?”迟申每朝她走近一步,她就巍巍颤颤地往后退。

直到把她堵在角落里,他停下脚步,笑的讳莫如深,“林佑年倒是个好演员,把全班哄得团团转。”

“不过,你真的愿意当她妹妹?”迟申垂着眼,勾了下搭在她肩膀上的头发,“要不你以后叫我哥哥,我罩着你?”

程安猛推了他一把,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厌恶地问:“你也配?”

她很讨厌跟这个人交涉,只想着要走,头顶霍然响起一阵谄笑:“那你觉得自己配的上林佑年吗?他喜欢连悦悦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他刻意咬字:“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程安的步伐顿了顿,跑得远远的。

那段时间,程安睡觉都无法安稳,耳朵总是控制不住地萦绕那些声音。

刘云丽说——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少跟那两姐弟待在一起。”

“论家世,论才能,你哪点比得上人家了?”

迟申说——

“他喜欢连悦悦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连悦悦问林佑年——

“那你以后会去哪上高中?去哪上大学?”

“好想跟你考同一所学校,还跟你当同学。”

又想起很久以前,林佑年当着全班的面说——

“她是我妹妹。”

在无数个孤的寂日日夜夜,程安也曾努力过,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些话,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过,程安只能专心投入学习,不断告诫自己,快初三了,要考一所好高中。

不要再去想林佑年,不要再去在意他。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调,他们仨很少在一起吃中午饭,就算偶尔于晚喊他俩,程安也都会找着借口推脱掉。

晚上放学回家,程安的话变得很少,更不会跟他搭话,甚至早上会起早一点,跟程书译的上班点卡在一起,这样程书译就会骑着电动送她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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