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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尸妻周全福李青云全文+番茄

不悦公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迅急地将手中的血玉揣入怀中,血玉透冷,却是一挨身体,竟是诡异地一股温热传遍全身,不似先前的灼热。怪了!不管它,也来不及细想了,紧紧地抓起青铜小剑,本能地想躲,但看到风衣哥先前划的圈,又犹豫了起来。我不是孙猴子,还真的不敢赌。而就在这犹豫的一刹间,门板呼地被撞开,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带起一股的浓雾,呼呼的风吹得我汗毛倒竖。刚想张嘴,却是如风衣哥一样熟悉的动作,一手捂嘴一手压肩,一把压下了我。“嘘!”我半张着嘴哽住了。咔咔咔!第二次阴兵过道开启了。浓雾里裹着白纸人,金属音挤撞在心间,这是要打仗呀,半个时辰过了两次阴兵。这次这些纸人没有理会我们,但我比之刚才更是紧张,少女固有的甜香混着汗香,催开了我身上的每个毛孔。没想到第一次挨着女人的身子...

主角:周全福李青云   更新:2024-12-31 16: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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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全福李青云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尸妻周全福李青云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不悦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迅急地将手中的血玉揣入怀中,血玉透冷,却是一挨身体,竟是诡异地一股温热传遍全身,不似先前的灼热。怪了!不管它,也来不及细想了,紧紧地抓起青铜小剑,本能地想躲,但看到风衣哥先前划的圈,又犹豫了起来。我不是孙猴子,还真的不敢赌。而就在这犹豫的一刹间,门板呼地被撞开,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带起一股的浓雾,呼呼的风吹得我汗毛倒竖。刚想张嘴,却是如风衣哥一样熟悉的动作,一手捂嘴一手压肩,一把压下了我。“嘘!”我半张着嘴哽住了。咔咔咔!第二次阴兵过道开启了。浓雾里裹着白纸人,金属音挤撞在心间,这是要打仗呀,半个时辰过了两次阴兵。这次这些纸人没有理会我们,但我比之刚才更是紧张,少女固有的甜香混着汗香,催开了我身上的每个毛孔。没想到第一次挨着女人的身子...

《美人尸妻周全福李青云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迅急地将手中的血玉揣入怀中,血玉透冷,却是一挨身体,竟是诡异地一股温热传遍全身,不似先前的灼热。
怪了!不管它,也来不及细想了,紧紧地抓起青铜小剑,本能地想躲,但看到风衣哥先前划的圈,又犹豫了起来。
我不是孙猴子,还真的不敢赌。
而就在这犹豫的一刹间,门板呼地被撞开,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带起一股的浓雾,呼呼的风吹得我汗毛倒竖。
刚想张嘴,却是如风衣哥一样熟悉的动作,一手捂嘴一手压肩,一把压下了我。
“嘘!”
我半张着嘴哽住了。
咔咔咔!
第二次阴兵过道开启了。
浓雾里裹着白纸人,金属音挤撞在心间,这是要打仗呀,半个时辰过了两次阴兵。
这次这些纸人没有理会我们,但我比之刚才更是紧张,少女固有的甜香混着汗香,催开了我身上的每个毛孔。没想到第一次挨着女人的身子,竟是在这个地方。
我没色心更没色胆,把个青铜小剑握得紧紧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了。
风衣哥临去时交待我有危险挡不了时,就朝你感觉最阴冷的地方扎下去,可现在,我全身发热,真没感觉到什么地方最阴冷。
良久,咔咔声远去,外面归寂,浓雾也是渐次地化开,能看清楚了。
女子松开手的同时,警惕地朝外看了看,一屁股坐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才顾得上仔细看这个女人,漂亮!柳眉杏眼蜂腰,搁别的地方,这算得上一次标准的艳遇呀。
“我是她妹!”少女说着,收起手中的剑。
刚才光顾着看人,这下子才看清,原来这少女手中,竟是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一把青铜剑。
“你妹呀!”我小心地嘀咕着,轻轻地收起我的剑。
“你妹的!”少女柳眉倒竖,“我说我是胡兵的妹妹!”
美人胚子,辣妹性子!不似风衣哥胡兵的冷傲,胡兵也从未与我提起过他有个妹妹呀?
风衣哥临走时如念经一般再三交待的话还响在耳际,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是他回来了,我也不敢相信出现在我面前的他就是真的他的。
我更紧地抱了青铜剑,狐疑地盯着旁边这张漂亮的脸。
哧地一声,少女笑出了声。可能是看我端坐在白圈中如老僧入定的样子特搞笑吧,少女撇了下嘴,笑着说:“我叫胡甜,瞧你那样,一大男人还怕了一个小女人。”
我的脸一红,但还是没动。这村子怪异,两次阴兵过道,我太相信风衣哥说的话了,这里真的就不是人来的地方。
胡甜伸手入怀,我骇得一跳。
咯咯咯咯!娇笑声,是人的声音,更是少女的声音,却满是嘲弄的味道。
同样一个白粉瓶,却倒出的是黑粉,沿着我周围的白圈洒了去,怪了,居然地上的白粉遇着黑粉,如吸收了一般,转瞬没了,圈没了,但我的命还在。
“怎么样,相信了吧。”胡甜挑着眉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腰酸腿疼迈不动步。
“我哥洒的是千年古尸的白骨粉,我嘛,洒的就是千年古棺的黑棺粉,真不知我哥是哪点相信你了,这怂样,走吧,要想害你,刚才把你推到阴兵里不更省事呀”胡甜好一张利嘴。
不管信不信,反正圈破了,我也还暂时没事,没选择,找到风衣哥再说。
和胡甜走出破屋,村子里阴冷一片,到处是一片残破。
咿呀!
前面突地一声叫的同时,一道黑影从我们前面猛地穿过。
骇得一跳,抬起头,是那半只眼的乌鸦,当空停在了一截断墙上,而那道黑影停了,竟是那半只眼的狗。
鸦在墙头,狗在墙根,合起来的两只眼,盯着我们。
丝丝的冷气从后脊梁呼地蹿起,我本能地伸手一抓,竟是抓到了胡甜的手,透冷,却是安心了许多。
“别说话,别回头,别停下”,胡甜紧挨在我身边,吹出的气呵着我的耳根,心里痒,却是身子发紧。
傍着胡甜朝前走,前面的乌鸦竟是扑地一下飞起,黑狗也是紧随而去。
却是又停下,忽转过来,盯着我们。
再走,依然。
怪了,这似乎是要我们跟着它们走的意思。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的响声,撞着怀里的血玉。胡甜再没说过话,只是不断的热气呵在我的耳根,总算有个活人在身边,僵硬的双腿没有软下去。
风衣哥先前说过,鸦狗有灵。半只眼,阴阳眼,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身后嗖嗖的响声,搞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象许多人在走,但又没有逼近我们,依了胡甜的话,始终没有回头,朝前走,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快到村子边缘了,突地出现一大片树林,森森地在前面。进村子后一直没见过绿色,而此时一见,却是一种深绿,准确地说,偏于黑沉。
呼地一下,乌鸦转瞬飞得没影了,而那条黑狗,也是蹿得不见了踪影。
正自奇怪,胡甜拉起我的手突地朝着树林里飞跑。
猝不及防,差点被拉倒。
“快快快!我哥出事了!”胡甜边跑边说。
这一声倒是让我得了劲,真的假面的怪异的,见到风衣哥一切都没问题了,跟着胡甜疯跑到树林中。
呀呀呀!
眼前骇然出现一座院落,而且里面传出喊杀声。
这里有人?
这村子不是没人么?
胡甜面色一紧,嗖地一声执剑直朝里闯。
我也是忙忙地学着样子拿起剑跟着冲进院子。
果然是风衣哥,却是一圈的黑衣人围着,喊杀声四起。
胡甜呼地冲了进去,两人合力地对付那一圈的黑衣人。
我连剑都拿不稳,瞎划拉一阵,根本进不得这个圈子,没几下一踉跄被绊倒,低头一看,我地个姥姥俟,整个院子象地震过一般,泥土全被翻开了,我正是被新翻的土块给绊倒的。
在那边,翻过来的泥土上,骇然立着一口棺材,泛着森森的青紫色。
铜棺!
我一个激灵。看来,风衣哥找到另一口铜棺了,可时运不济,或许是与看守铜棺的黑衣人交上了手吧。
我立马跑到铜棺跟前,可还没等站稳,一个黑衣人一掌,一下子把我打得几乎快退到院门口。
不疼,不对呀。
那个黑衣人也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那一掌挨到我身上时,我心里一沉,但却是明显地感到了一个巨大的反弹力,那家伙的手掌打在了血玉上。
而就在那一瞬,我看到那个黑衣人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一个忽哨,突地,所有的黑衣人竟是齐齐地住了手,一下子涌到了铜棺前,来不及细看,竟是抬上铜棺,转瞬跑得没影了。
我看戏法一样地看得愣在了原地。
是男女混合的呻吟声把我拉了回来,风衣哥和胡甜,一起倒在了地上,显然是受了伤。
跑到跟前,风衣哥五官都疼得挪了位,勉强坐了起来,我帮着扶起了胡甜,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坐下。
风衣哥点燃一根烟,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胡甜挨着风衣哥坐下。我问:“哥,这真是你妹呀?”
风衣哥白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只是问:“铜棺朝哪个方向走了?”
我用手一指东南方说:“太快了,那些人抬了就跑,别怪我,我看都看不清,更别提追了。”
顿了下,我小心地问:“哥,那青铜棺装的是什么呀,他们那么在意。”
风衣哥深深地吸了口烟,“空的,要装的人还没装进去呢。”
我刚想再问什么,风衣哥却是过去轻轻地扶了扶胡甜,问:“还好吗?”
胡甜嘟着嘴说:“哥,疼死了,再不跟你做这活路了,还一傻呆子跟着,真是的。”
我讪笑着说:“要不要去看医生呀。”
说完我就后悔了,刚被人说了是傻子,还真的就傻了,这荒村子,狗屁的医生呀。
风衣哥一手拉起胡甜,伸出另一只手。我愣愣的,风衣哥一吼说:“拉我一把呀。”
我忙着拉起风衣哥,胡甜也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看来是皮外伤,不碍事。
风衣哥又恢复了那幅冷俊的表情,手一指院里的房屋说:“进去看看,如果没猜错,应该就在里面。”
三人一起走进当院的屋里,很破了,但相较村子里的破屋子而言,还算保存得相对完好。
进去,阴森森的,但却很干净,与外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里有人收拾过,而且隔段时间就来收拾一下,这是我的猜测。
当屋三个红点,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看清了,竟是一个大大的香炉,却是只立着三根红香,正燃着。
红香!?
我一下子想起了看守太平间时张主任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日日按时点这红香的。
此处怎地也点着红香?难道也是要引什么魂么?
咿呀!
屋外忽地又是传来一声怪叫。
乌鸦,黑狗!
我一惊,忙忙慌慌地跑出门,却是只看到两道黑影,朝着刚才铜棺抬走的方向去了。
“别看了,你追不上的。”
不知什么时侯,风衣哥和胡甜也走了出来,立在我身后。
我当然追不上,也根本不想追,我只是弄不明白,这两个东西,怎么就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们。
转身进屋,风衣哥走到香炉前,抽出三柱燃着的香,丢到地上,用脚一下踩熄,脸色阴沉地说:“他来过,他早就来过!”

这一热一冷,我感觉就是风吹裤裆屁屁凉了。
周春看了我一眼,突地一笑说:“我不漂亮?”
我没想到来这么一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急了说不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随随便便就碰你的男人,你相信吗?”
我回过了神。你装吧,反正我光脚板不怕穿鞋的,就跟你装了。
“算了吧”,周春嘴一撇,“你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得了吧,告诉你,我前几天就来了,帮你收拾了屋子,知道你走得急,老地方找到了太平间的钥匙,点了香,还封了青铜棺,一切无事,就你好象有事哦。”
我是真的有事,半张着嘴越发合不拢了。她怎么知道这些的,还“老地方找到钥匙”,她能封青铜棺?她是人还是鬼呀?
全身的汗毛呼地竖起,我退后几步,骇然地看着面前的周春。
咯咯咯咯咯咯!
“就晓得你这猪表情,算了,看在你刚才还本分的份上,不逗你了,老实说,你这工作我比你还熟悉,因为我有个好爸爸呀!”周春咯咯地笑着说。
幸亏刚才没一下子压下去,是试我呀。
“你爸是……”
“周全福!你不是去过我家嘛。”
我彻底懵逼了!
没听周全福说还有个女儿呀。
不过当时我确实没问,尽听他讲断臂的诡事了。
“算了,走啦,你安心上班吧,有事打我电话。”
交换了电话号码,周春象猫一样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愣怔着,这几天的经历,传奇加诡异呀。
找风衣哥,一切都清楚了。我收拾下手机钥匙啥的,到太平间上班。
开门开灯,呛人的烟气咳得我差点流泪。
风衣哥早来了,抽着烟,坐在里间原来的椅子上。
不得不说我此时太喜欢这呛人的烟味了。
“哥,早来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我忙忙地走到风衣哥身边,一迭声地说。
走过香炉时,习惯地看了眼,香点上了,不过是黑香,风衣哥换了吧,真贴心。
“什么不得了了?”风衣哥对我的慌张动都没动,使劲地叭着烟卷。
这家伙,自从上次古碑村回来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此时倒是想到一点,声音沉了许多,不是先前的冷而亮,现在是沉而沙,高人都喜欢装吧。
“青铜棺封了,我们要不要打开看看,那女人还在不在呀?”
“别打开,是我封的。”
啊?
我心里咚地一震,周春说是她封的,风衣哥也说是他封的,到底谁封的?或者说谁都没有封!这一下午发生的事,真的把我绕成傻子了。
“哥,你瘦了,背包找到没,不碍事吧。”
我只能先没话找话,等我的脑子理点头绪再说。但风衣哥瘦了是真,先前高大壮实,现在明显地瘦削了许多。
“俟,和你说个事呀,搞两具尸体出去怎么样?”风衣哥没理会我刚才的话,突地转过脸,对着我露齿一笑。
风衣哥也会笑!?这是第一次对着我笑吧。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搞尸体,那是大事,知道了我丢工作不说,这可是犯法的事。
“搞哪两个?”我先顺着说吧。
风衣哥一指旁边,“就这两个。”
我一看,心里又是一惊,风衣哥指的,就是放在铁架子床上的那老者和那平头青年的尸体。先前这两个家伙一前一后都来找过我,后来风衣哥给我解释了都不是人。
我还一大堆疑问等着问呢,包括周全福突然就多了个女儿的事,而且这女儿还和胡甜几乎长得一样。但现在,显然风衣哥感兴趣的,是搞出这两个尸体。
“哥,搞这尸体做什么?怪瘆人的。”我笑着说。
“玩玩!”风衣哥也是一笑轻松地说。
玩玩?
没事玩什么尸体。这风衣哥是越来越古怪了。
“为难就算了,哦对了,你刚才好象有话要说。”风衣哥没再提尸体的事。
我这下找到机会,忙不迭地说:“哥,甜甜现在怎么样了?”
风衣哥脸上一抽一愣,快快地说:“好好好。”
连着三个好,却瞒不过我的眼睛,风衣哥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甜甜的事一样。他妹他会不知道?
古怪,太古怪了!我心里打起了鼓,风衣哥从古碑村回来后,怎么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他不是一直带着我的风衣哥?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小心地说,“如果不被人发现,又快点还回来的话,我想会没事的。”
我胸口上的红印一直压在我心头,周全福不是说只有风衣哥这个高人能解吗,我还指望着他救我的小命呢,而且一直是我在麻烦他,他就开口这么点小事,我想我还是得赌一把。
“那谢谢了”,风衣哥又笑了,“今天不方便,过几天我来取。”
我其实还想问下风衣哥青铜棺的下落,风衣哥急着站起来走,说还有事。
送风衣哥时,电话突地响了,居然是周春,深更半夜的,这妞还真逗。
逗就逗下呗。
我接通电话:“想我了?”
“屁,是看你来了。”
我一惊,走出门,果然是周春,还提着包东西,想必是宵夜啥的。
风衣哥跟着我走了出来,和周春碰了个对面,两人都是一愣,但风衣哥却是快快地走了。
周春看着风衣哥的背影,问我:“什么人呀,太平间不能随便出入的。”
我接过周春提着的包,果然是宵夜,别说,心里一股暖流涌起。
我说:“一个高人,哦,对了,你爸见过他的,他还救过你爸的命呢。”
周春没有说话,朝着风衣哥离去的方向望了半晌,突地说:“以后别理他,他会给你找麻烦的。”
“什么呀!”我笑着说:“哪天我给你讲下我的故事后,你还巴不得把他请回来呢,对了,你爸还好吧,明天我去看看他。”
周春没有笑,还是说:“离他远点,听我的。”
周春不懂,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倒是真心地谢谢了她的宵夜。
突地想起周春跟我说过,因她爸爸的关系,她对这行的业务不会比我差,加上她刚才对风衣哥的态度,我对她说:“太平间的尸体可以玩吗?”
“玩?”周春怪异地看着我。
我说:“就刚才那人,他会来找我搞两具尸体出去,说是玩玩。”
周春突地脸色煞白,吓了我一跳。
“到时你记得通知我,我们一起对付他。”周春说完快快地走了。
我回到太平间,心里一点也不平静,我看成救命靠山的风衣哥,在周春眼里,恰恰相反。
无意间暼见香炉,不知什么时侯,黑香熄了。正好是周春来的时侯熄的吧,我续上红香,这是我的工作,我暂时管不了什么引魂驱魂的事了。
太简直奇怪了,我该相信谁?
理智告诉我,我该相信风衣哥,因为他带我到过古碑村,而且所有的事,还只有他能摆平。但今天发生的事却告诉我,风衣哥变得太古怪了,还有,周春和风衣哥,是谁在说谎?
脑子绞成一团时,突地,悉悉索索的响动从门边传来。
太平间怕老鼠啃尸,我顺手操起板凳走了过去。
刚才送走风衣哥后,我门是虚掩的。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一团黑影挤了进来。
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狗,乌鸦!
古碑村里我曾经看到的单眼的黑狗和乌鸦!
怪异的是,黑狗把乌鸦驮着。还真的第一次见到这种怪异的组合。
黑狗驮着乌鸦挤进来后,门呼地关上了,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哐地响了一声,风打门吧。
我握着板凳的手在颤抖。不敢动,小时候有经验,狗是你越跑越追。
黑狗吐着长舌,一看就是赶了远路来的,乌鸦在黑狗的背上一动不动。
天!血!
黑狗驮着乌鸦走过的地方,清晰地现出两条血痕,一条是黑狗的,一条是黑狗背上的乌鸦的。
黑狗无声地朝我脚边跑了过来,突地一下一下地蹭着我的裤腿。能感觉到没有恶意,倒象是求助似的。
低头再看,果然在流血,而且是从另一只眼里流出来的,刚才的两条细细的血迹,就是从黑狗和乌鸦的另一只眼里流出来的。
谁这么狠心,本来就一只眼了,还不放过。
黑狗此时吐着长舌,抬起头更起劲地蹭着我。
我说:“是想要我为你们止血吗?”
我的天,黑狗背上的乌鸦竟然点了点脑袋。
医院每个工作间都备着常用医箱,太平间也不例外。
我找出消毒药水,止血棉球。黑狗和乌鸦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
倒不是什么大伤,两只眼都是眼下皮受了伤,象是用什么东西去剜眼睛被迅急地躲开了一样,都伤在眼下,是皮外伤。消了毒,止了血。
搞笑!我倒为这两个东西当了回医生。
“好了,走吧”,我居然有种成就感。
黑狗却是咬着我的裤腿往外拖,乌鸦此时也是飞起,啄着我的衣领往外拖。
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吧。
想起风衣哥的话,这些东西别看不能说人话,可灵着呢。
大半夜了也没事,我锁上门出来,黑狗和乌鸦在我锁门时,居然安静地在等我,我越发地相信了我的判断。
黑狗在前,乌鸦低飞在我的身边,居然没有声音。
明爱医院地处城郊结合部,当时设立的主旨就是为了方便附近的农民也能看上大医院名医生,据说这事还上过报纸得过表扬。一正门两偏门,正门开在小街上,一个偏门后全是餐馆,我和周春吃饭时就是走的那个偏门,另一个偏门就真的有点偏了,平常运尸什么的,走这个门,通郊区,而且不远就是一片待开发的树林子,那次我和风衣哥去古碑村时,就是走的这个偏门出去的。
果然,黑狗和乌鸦把我带出了这个偏门,直奔前面那片树林子。
钻进去,深更半夜进树林子,还真的瘆得慌。
走不多远,突地听到呻吟声,人的呻吟声!
头皮猛地一紧。
黑狗和乌鸦却是嗖地一声没影了,显然就是带我来这里的。
来救人?
毛起胆子,打开手机的电筒光,朝着呻吟处摸了过去。
见到亮光呻吟越发大了,可待我摸近看清时,一下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隔得老远,我都能够感觉到那黑雾里仿佛有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让人本能的有一种害怕不想靠近。
认识风衣哥以来,我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失措过,当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两条腿跟不要命似的撒丫子跟在风衣哥后面跑。
天空之中的光线徒然黯淡了许多,有点像暴风雨之前的变天,整个村子的光线都阴暗了起来。
但我朝着半空之中看去,分明能看到远处的天空还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只有这个古碑村的范围中起了变化!
几乎是眨眼之间,黑雾便将这整个村庄的天空包围了起来,就像弄了个黑罩子罩在了上面。
我心中越发觉得诡异,好在村子的范围并不大,风衣哥和我很快逃到一栋村民的旧屋前。
“进去!”风衣哥冲我大喝一声,然后一脚粗暴的踹开了旧屋的木门,几乎是拖着我冲进了房间。
脚心刚踏到地面之上,风衣哥便是甩手将身后的木门哐的一声关上,而后手上便是传来一股大力,硬生生压着我肩膀让我坐在了地上。
我们两个人都坐在地上,用身体靠着门,避免这扇破门不会被打开。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风衣哥在躲避什么,但是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木门关上的同时,我视线里的光线便是猛然一暗,好像一下子天黑了一般,屋子里也顿时多了一股阴冷的感觉。
我略微转身,透过木门的缝隙往外瞧,却发现外面的景象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甚至有着一些极为奇怪的声音传出。
我张嘴正想问风衣哥怎么回事,却被他一手捂住了嘴巴,竖着一根手指嘘声让我不要说话。
我急忙猛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风衣哥这才松开了手,示意我注意外面的动静。
此时门缝看到的景象漆黑一片,感觉就是那黑雾像海啸一般整个的扑了下来,把整个村庄都吞没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种沉重又奇怪的的脚步声响,就像古代士兵穿着盔甲整齐的在列队行走一样。
我顿时脸色一变,来之前风衣哥就说过,这里已经没有活人,那这些脚步声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联想上风衣哥之前突然变了的脸色,我下意识明白了什么,既然不是活人,那这些脚步声肯定就是死人了!
这下不用风衣哥再提醒,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藏身的地方会被人发现。
只听见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看不到是从哪里过来的,但光听声音都令人不寒而栗。
在知道那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的情况之下,我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但是好在风衣哥及早的提醒的我,我们才能够躲在这屋子里。
要是还待在外面,肯定会遇到这些东西。
就这样,那脚步声逐渐到了我们缩在的房屋之前,我本以为“它们”会直接过去,却没有想到,那诡异的脚步声是到了我和风衣哥藏身的屋前后,居然是停了下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连气息也憋住了,只是眼睛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门缝外面。
在那翻滚的黑雾之中,我隐约能够看见一些白色的人形身影。
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够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张张纸组成的身影。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纸人!
可惜在黑雾之中,我没有办法看清这些纸人的全貌,只能瞥到一角。
我感觉这些纸人似乎还没有发现我和风衣哥的身影,因为他们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有两个白纸人突地站到了我和风衣哥藏身的破木门后,黑雾中眼睛闪着白光。一双白森森的手突地一伸,我本能地一缩,风衣哥死死地压住了我,咚地一声,破木板挡住了。两个白纸人似乎疑惑地看看手,摇了摇头。
就在嘴里那口气快憋不住的时候,这些纸人终于是再度动了起来,就像真正的人那般,摇动着四肢走开了。
他们发出的声音,就是那沉重又诡异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根本不敢相信这些纸人居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如同金铁踏到地面上的声音。
在这波纸人过去之后,那些黑雾才有了逐渐退出的意思,光线也是慢慢恢复。
我估摸着危机已经过去,不过还是不敢随意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风衣哥。
而此时风衣哥已经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了,我立刻明白是真的没事了,立刻大口呼吸着气息,缓解刚才的压力。
“那些纸人到底是什么,太简直吓人了。”我一边吐着气,一边问道。
“活人借路,死人开道,纸人阴兵。呵呵,没想到我还真见到了。”风衣哥反而是露出了冷笑,“这次他们失算了,没想到,这是桃木门,桃木天性克阴,他们没抓到我们。”
原来还真的是这破木板门救了我们,我急忙问:“什么纸人阴兵,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衣哥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纸人就是平常祭奠用来烧的纸人,但它也有镇邪的能力,当古代的兵魂寄生在上面之后,就会成为纸人阴兵。”
“它们是生死边界的守护者,会杀死一切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生命,例如那青铜棺材里面的女尸。”
“那我应该不算啊?”我自己估摸着我也不算什么不该活着的家伙,不由把眼光落到风衣哥身上,“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风衣哥转身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我一眼,我差点以为他要杀人灭口的时候终于听到他回答道:“当然不是,我们只能算是倒霉而已,它们的目的另有其人。”
“谁?”
“那个用整个村子的人命来炼制活死人的人,又或者说,是他留下的东西,如果这一切真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到底啥意思?哥你跟我说清楚点。”我明显跟风衣哥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所以他说的话我大多没听明白和清楚。
风衣哥此刻已经从背包里面拉出了一个小瓶,而后将一瓶白色的粉末往地上倒着。
他好像是在布置着什么,好在没有不理我,一边跟我解释道:“这个村子比想象的还要古怪,尸气成雾,阴兵过道,看来那个人布置的手段非常强大,而且到现在也没有露过面,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身上的诅咒,和那个青铜棺里的女尸有关,但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这桩冥婚不只是女生是活葬,男生恐怕也是活着入葬的,所以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另外一具青铜棺!”
“只有找到它,我们才有机会解开诅咒,也才有机会活着走出这里....”
风衣哥的语气非常严肃,我也感觉他的话有些不对,我们不是来解除诅咒的吗?怎么变成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村子了?
“那我们赶紧去找另一具青铜棺,找到了不就没事了。”我干笑了一声。
“我一个人去,你呆在这里。”出乎意料的是,风衣哥却是摇了摇头,自行挎上了自己的背包。
“我一个人在这里?”我顿时傻了,心想风衣哥这不是要把我一个人扔下吧,那我可就是死定了,那什么瞎了眼的黑狗和乌鸦,还有恐怖的黑雾和纸人阴兵,我没一个懂的。
“这件事情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村子里只有那一具青铜棺女尸,而且已经被运到了明爱医院的太平间,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具青铜棺,而且有人布置了一个天罡阴煞阵,不惜引来阴兵过道来喂养那青铜凶尸,我们意外闯了进来,如果不破了这地方的布局,恐怕就会一起成了那青铜凶尸的养料了,现在这村子里面吉凶难料,你跟着去不但帮不了忙,还会白白丢掉性命的。”
听了风衣哥的话后,我的心情也是沉重了起来,原本好好的一趟村庄之旅,现在却变成了可能会丢掉性命的事情,我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出什么事情了咋办?”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道。
虽然风衣哥说跟着他会更危险,但是凭心而论,要是没有风衣哥在的话,我一个人待在这个死人村的房子里,反而更加没安全感。
风衣哥没有理会我的不愿,直接一把把我拉起身,而后丢到了他画的那个白圈之中。
“刚刚我撒的,是百年古尸的骨灰,它能够隐藏你身上活人的气息,也会对鬼魂和其它邪祟起到震慑的作用,只要你待在这个圈子里面,一般的东西不敢靠近的。”
“就这样?”我坐在那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却是一脸的郁闷,风衣哥这是学孙悟空呢,画个圈就能保证我安全了,也太不靠谱了吧。
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圈的中心盘腿坐了下来,有总比没有好,我可得蹲好了。
此时我只能听他的话,风衣哥要去找另一口青铜棺,可我还绕在太平间的青铜棺里阴冷透骨:给我冥钱的女人,就是轿子里的女人,又与太平间青铜棺里的女人一个样,这说明就是一个人。可按先后顺序,简直不对呀,我收她钱时,是她走进来给我的,她此时已出了青铜棺。而我和风衣哥开棺看到她在后,这说明她又一直是睡在棺材里被锁着的,她怎么在外面?她不是应该睡在棺材里吗?她跟我说的话也不对,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之类的,还流红血眼泪,与她给我钱时笑嘻嘻的神情对不上。只能说明,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一个人!老天!我一个激灵,她给我钱,不是要买路,而是要我帮着她重新睡回本来应该是她睡的青铜棺!争着睡进青铜棺,看来棺材有诡异呀!
一念及此,阴冷绕脊,但我此时真的没有勇气跟风衣哥说出我的疑问,只能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全身抖个不停。
风衣哥对我的没出息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随意从手里将先前挖出来的血玉丢给我,“你拿着这个,或许,对你会有点用。”
想了想,他又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青铜小剑,倒转着刀背递给我,补充道:“如果真有什么突发的事情,拿着这个,往你感觉最阴冷的地方扎下去。”
搞得有点象临终交待一样,我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血玉此时在我的手里,竟然没有了先之前的灼热感,或许是没靠近我胸口吧,总之,拿在手里冰凉透骨。
嗒的一声响,寂静中吓了我一跳。
是风衣哥掏出烟,打燃了打火机,见我这怂样子,竟是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烟,在腾起的烟雾中,风衣哥接着说:“注意,接下来我交待你的话很重要,你不仅要仔细听,还要记牢了!”

周全福!
身下全是血,半倚在一棵树的根部呻吟着。
手机电筒光一扫,周全福的半截断臂倒是好好的没事,那条好的臂惨了,象是从一处刺笼子里抽出来一样,全是血道道,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搭拉在身边,八成还断了。
地上的血就是这条手臂上流下来的。
周全福看到是我时,含糊不清地喊着:“救我!”
看情形,背不了。
我解下裤腰带,将周全福拴在我背上。
最近当然是明爱医院了。
“不要去明爱!”周全福似猜到我的心思一样,在背上含混不清地说。
“别动,依你,挺住!”
我一路狂奔到正路上,拦了车,舍近求远,到了另一家医院。
手臂确实断了。打了石膏,医生说要住院,周全福说什么也不肯。医生无奈交待说,一天来输一次液消炎,还有别动坏石膏,长成畸形别怪我。
今天只能在医院里把液输完了。
走到过道上,喘了口气,衣服全汗透了。掏出手机,给周春打电话。
拨通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拨,依然是这句话。
靠!明白,深更半夜的,不定在哪货的床上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游戏呢。
使了招我玩剩下的呼叫转移呀。
想起周春在我宿舍勾魂的浪劲,我去,真是白顶了幅胡甜的清纯模子。
但突地,心里一丝阴冷划过。
不是因为打不通的这个电话,而是领我来的狗驮鸦。两件事连起来一想,我汗浸浸的背阴冷一片:黑狗和乌鸦偏是伤的那只好眼,周全福诡异地也是伤的那条好臂!
这简直是有人专干伤口上撒盐的活,故意不让你周全呀!
“家属,24床家属!”
一个小护士翘着臀在走道大叫。
周全福的病房传出叫喊声,医生护士正涌进去。
“来啦来啦来啦”!我慌急地答应着。
急忙跑进病房,周全福乱蹬乱叫:我不晓得,我不晓得!
医生护士按的按腿,扶的扶点滴瓶。
一嗓子吼起,“搞什么搞呀,周全福!”
居然比吃药管用,周全福闭着眼安静了。
晚上送周全福回家,周全福一直微闭着眼,任由我搬上搬下。
“周春,周春!”我拍着周全福的门叫周春开门。
我真的希望周春在家,而不是我想的那样。
“她不在家,钥匙在我左口袋里!”周全福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进屋,把周全福放到床上。我忍得心滴血呀,绝口没问他这是怎么了,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有事。这时侯问,我不也成伤口上撒盐的人了。
到客厅喘口气。老旧的两室一厅,另一个房门紧闭着,肯定是夜不归宿的周春的。周全福没老伴,先前第一次来时我就知道了,至于周春,现在才知道。
客厅没茶几,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这么个守旧的家,居然能冒出周春这么个犹物来。
暼见桌上有个像框,也是老式的,还黑白照。是周全福和周春的合影,倒是擦得一尘不染,看得出周全福对这像框挺用心的。
我全身汗透了,还有泥土,沾着周全福的血迹,不收拾,没法见人。
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了。
“周师傅,周春还回来吗,用不用我陪你呀?”
“不用了,你回吧,谢谢了。”
我真的着急收拾身上,没再客气了。
走到宿舍楼下,习惯性地抬眼看一眼四楼顶层。灯光!我宿舍里居然透出灯光!
本来憋着气的心里呼地老火一蹿呀!
尼玛!这年头小偷也玩心计呀!
摸准了我在太平间上夜班,抽空来啦!今晚算该着你了,没想到我去英雄了一把没去太平间吧。
借着路灯光在花坛边摸了块板砖,提着气轻轻巧巧地上了四楼。
深吸一口气,轰地撞开房门,呼地举起板砖!
“云云你疯啦!”
灯光晃眼,娇媚的声音。
周春差点退倒在我的床上。
啊?
“你怎么在我这?”
我举着板砖的手僵在了半空,撞进来的惯性差点让我跌倒。
“死不悔改,钥匙还是放门框上,怎么啦,不欢迎?”
周春上来攀着我的臂拿下板砖,鼓突的双峰刮蹭着我的胳肢窝,灯光下黑蕾丝晃眼。
“你爸出事了,真是的,打一晚上的电话找你,你怎么跑我这来了,快回去快回去!”
“刚来就赶我走”,周春嘟起嘴,“我知道我爸出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哇靠!胸大无脑我听说过,胸大脑残的今儿算开眼了。
我正色道:“你爸手断了,那条好手臂断了,真没骗你,你看我身上这样子,刚刚就是去把你爸弄回来了,你现在快点回去,有什么事我收拾下身上再去帮你。”
“好啦,云云,瞧把你急的,我走还不成吗”,周春说着拿起摔在我床上的小坤包走到房门前,又突地回过头来,手朝墙角一指,对我一笑,“云云,看到没,天亮前别让它熄了。”
周春今天居然穿了双黑鞋子,无声地消失在门外。
关上门我朝墙角一看,燃着三根黑香。
不奇怪。我第一次拜访周全福时,他就给了我黑香。
周春不是说她业务比我熟吗。
算她的体贴吧,我没在意。
进卫生间脱衣服洗了起来。
突然有点可怜周全福。他当时可能也是被生活所逼才去做这事的吧,唉,算同病相怜吧。我想我明天去看周全福时,第一重要的事就是要和周春落实,你再怎么疯也成,但一天一次得带你爸去输液,不然伤口发炎真坏事的。
正乱想着,楼顶一阵隐约的歌声飘进了我的耳里:
“穷养儿,
富养女;
狗驮鸦,
白花花~~”
神经病!小时侯看过“夜半歌声”的电影,你这是要整黎明前的歌声呀。
却突地猛一激灵,“狗驮鸦”?
手上的湿衣服咚地掉到卫生间地板上,我湿漉漉地跑到床边,抓了件衬衫套身上,轰地冲出房门朝楼顶上跑去。
五楼一排房子漆黑,只有一间房子亮着灯,歌声就是从亮灯的房子里飘出来的,正是我宿舍的楼上,怪不得我听得那么清晰。
顾不得礼貌了,直接推门进去。
一桌,一床,一椅,一老者。
老者望着漆黑的窗外,在桌沿上边磕着烟袋锅,边嘴里哼着歌。
我的没礼貌并没有让老者惊讶。
慢慢地转过头来,对我一笑,“来啦!”
头皮猛地一炸,这不是到太平间找过我的老者么,第一次要送我烟袋锅我没要。他不是死了么?尸体就躺在铁架子床上!风衣哥曾明确地告诉我过。
但现在,却是端端地坐在桌子边,磕着要送我的烟袋锅对着我笑。
“你是鬼?”我毛起胆子哆哆嗦嗦地问。
“是呀,你怕啦小子?”老者又笑了,“作邻居这长时候了,才想起来看我呀。”
老者的笑容鼓起了我的勇气,想起风衣哥的话,我索性走了过去。
“老人家,刚才那歌好听,什么意思呀?”
我抓起桌上的烟沫帮他装上一袋,小时侯尽帮爷爷干这个,这业务熟。
点上火,老者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又是一笑,“你小子满灵光的,会来事,就冲你夜夜尽心尽力守着我的份上,告诉你吧,男娃儿穷养才会想着挣钱,女娃儿富养才不会受坏人骗,至于狗驮鸦嘛……”
老者收起笑容,顿了一会说:“这么跟你说吧,看了不该看的要瞎眼,听了不该听的要哑嘴,人畜一般。乌鸦主煞,黑狗压凶,凑一块儿,凶起煞出,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一愣。
老者重又一笑,“别听岔了,是白花花的银子呀,小子,你要发财了。”
此时东方现出鱼肚白,老者砸砸烟袋锅,“算啦,我要回去了,有缘我们再聊。”
满腹狐疑下楼,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还发财?狗屁,就是没钱才会逼到这看太平间,谁会给我白花花的银子。
进宿舍,天大亮了,发现黑香熄了。算了,周春的话也跟刚才那老者的话一样,一本正经瞎扯淡。
心里记挂着周全福,抹了把脸,下楼。
走到院子里,我突地猛一激灵,抬起头,傻缺般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是四楼呀,对呀,我就住顶层的,老旧的楼房顶上都是平顶,上面安了现下时兴的一排太阳能。
哪来的五楼?
根本没有五楼!
刚才的事肯定不是幻觉,手里还有烟沫子味。
突然想起熄了的黑香,还有周春古怪的交待。
黑香驱魂,这是风衣哥对我说的。
天啦,点黑香,是要驱散那些围着我的鬼吗?难道我在太平间久了,被鬼盯上了吗,盯上我作什么?一直压在我心里的胸口的红印,是这些鬼给我下的诅咒吗?
黑香在我没注意时熄了,我才听到了歌声,见到了老者,是这样吗?
身子发紧头皮发麻,脑子煮成了一锅浆湖。
飞一般地跑到太平间,掀开铁架子床上的白布,老者的尸体还在,与平日并无异样。
我居然还帮他装烟还问了他这么多事。
这简直地就叫活见鬼么!
既然老者鬼话连篇,那么,都凌晨了还诡异地出现在我宿舍里的周春,她是怎么知道要帮我点上黑香的?
难道,周春也不是人?

“嗯……呀……”
我整个人突地被猛扑过来的周全福抓得拉直了脚尖!
周全福突然的反应吓了我一跳,窒息的感觉一下让我惊恐不已。
这道血红如眼睛一样的印记,当真会有他说的那么诡异吗?能让这个原本还算冷静的男人此刻玩命的掐着我,差点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急忙喊道:“周师傅,你先放开我啊!”
被我这么一喊,周全福也是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不过他再看向我的眼神,居然如同看向死人一般,让我莫名的心里发颤。此前还多少抱着的那点猎奇心里,被森森的骇然压得无影无踪。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忙问道:“周师傅,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死定了?”
周全福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突然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忘记点香了?”
啊?
我惊得再次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慌乱中使劲点了点头,会问这句话,说明周全福确实懂得一些事情。妈个比地,活人挣死人钱,当真没那么简单。
“唉,看来这都是命。”周全福叹了一口气,像突然没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在椅子上说道:“原本我是想救你这娃娃的,现在看来,你是注定跑不了了。”
此前梦里那紧攥全身冷汗汩涌的感觉嗖地一下又回到了身上。
我顿时急了,周全福这不是故意吊我胃口呀,急忙又问:“周师傅,你就跟我说清楚呗,什么叫我跑不了,长这东西是得了病吗?”
“如果是病就好了,至少还有希望治,可惜这东西比病可怕的多。”周全福的态度也一下子变得和善了许多。
我低下头,抚了把汗浸的脸,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比那梦里孩子苍白的脸好不了多少。
周全福注意地看了看了,咳咳地干笑两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娓娓道来:“你听过农村的粽子吧,就是僵尸,你身上长的就是尸斑,只有粽子身上会有的东西,活人一旦碰到了,就会出现这样的东西,最后变成跟僵尸一样的东西!”
我呆在原地,立刻想到了之前新闻上所说的夜班保安患怪癖暴毙的事情,只感觉背脊发冷,妈呀,难道我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样把手砍掉的话,最好就赶快回去。”周全福又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脑袋完全乱了。脚底板在并不合脚的鞋子里滑了一下,全是汗呀。
“太平间里面有那么多尸体,这尸斑感受到尸气也会安稳一些,一旦离开,尸斑的生长速度会加快十倍,最后让你成为一具真正的尸体!”
说到这里,周全福脸上神情变了变:“我这条手臂就是因为尸斑不受控制,只能切掉整条手臂保住性命……”
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面听到一个人明明白白地跟你说你的生死。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再不能觉得这简直就是扯淡了。
“回去的话我要怎么办?”我有些慌了,僵尸什么的,未免听起来太恐怖了一些。
“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有一个高人的帮助。”周全福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我身上尸斑是白色,可你的明显跟我不一样,红色为凶,你那个,其实是尸咒,也就是被诅咒了。”
“他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人身上带着红色的尸咒,就把这个给他。”周全福叹了一口气,从沙发底下掏出了三根黑色的香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看了看,这黑色的香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有一点,就是跟张主任嘱咐我一定要在太平间中点燃的红香格外相似。
“你回去之后,把要点的香换成这个,性命应该能够保住的。”周全福盯着我格外认真的道。
“高人?”我愣神,有些奇怪的不放心的问:“这高人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他有说过明爱医院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这根香点燃之后,他就会知道,要不是他,我已经死了!”周全福语气坚定,显然对那口中的高人非常信服。
说到这里,我能在周全福这里了解到的似乎也就不多了,虽然对那高人有些不大相信,但是那三根诡异的黑香我还是收了起来。
胸口之上出现的诡异印记,我准备去好好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什么怪病也不一定。
我一直是比较相信科学的,尸斑这种东西小时候也听老人说过,在我看来,只是是一种比较奇怪的疾病而已。就比如一直传说的鬼火,其实就是磷火一样。简直地我是有点阿Q的心里么,这个时侯想要这么安慰自己。
周全福估计是被这病给吓怕了,所以才会信了那什么高人,还莫名其妙的掏出了几根黑香给我。
如果真相信凭着这什么三根黑香就能够保证自己没事,那以后我就直接去庙里烧香拜佛不就得了。
不过那奇怪的老头和平头年轻人,还有最后那掏出了一大包冥币给我的漂亮女人,身上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来历,但是我能够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从周全福家出来之后,我很快回到了医院,可是当我在宿舍翻了半天之后,居然发现自己藏好的那把冥钞不见了!
这个结果让我顿时升起了警惕,那女人给了我红包的事情好像也没有谁知道,而且我离开医院的时间也没有多久,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偷偷打开我宿舍,然后摸走我藏起来的冥钞?
再说了,这冥钞活人拿着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拿去花不成?
可不是活人的话,难道....是死人?
原本我只是随便想想,但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我分明感觉有一股寒意冒上来,脑子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梦里面抬花轿的小孩们唱的童谣。
“红香魂,未亡人~”
“贪财嘴,饱死鬼”
“死人钱,活人命~”
“没了钱,丢了命。”
不知道为什么,这首童谣我记得特别清楚,按理来说,做梦之后应该很快就会忘记梦里面的内容,但是这个梦我却记得特别清楚,甚至连童谣都背了下来。
这根本就不像是梦!
更重要的是,在梦里那些小孩子唱到的最后一句是“丟了钱,没了命!
妈的,这不就是说我现在的情况么?
抬轿子小孩苍白的脸,还有那古怪的金色喜冠大红喜服,就连周全福突地暴跳起来抓住我的身影,还有他那摇摆着的半条断臂,一下子全浮起在我的脑际。
难道这冥币丢了之后,我就要死?
冷气绕脊,冲到宿舍走廊上,凭经验我知道医院这种地方肯定有监控。
果然楼下就有一个。
到了保安室开始查。
几个门卫小子躲我远远的,在他们眼里,同是保安,看太平间的,似乎是另类。
没心思管这些势利眼。
果然查到了,监控上显示的时间是两段,一段是23点17分45秒,一个模糊的老人影子上了我宿舍楼。23点27分19秒,从我宿舍楼下来,脸瘦得快缩到脖子里,只看得清一个大致样子,但我敢肯定,我来后就没见过这个老人。
应该就是他偷了我的冥钱!
但没法声张呀。
难道要告诉医院里的人,我偷偷在床底下藏了一叠冥币,被一个老头偷走了吗?
这样的话,恐怕我第一个就会被押到医院的精神科去。
那冥币对我来说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说真格的,还有些渗人。在我们老家,冥钱就是买路钱,死人下葬沿路丢钱借活人道。
一念及此又是一冷,那美女给我钱,这是找我买路还是类似电视中的桥段“大哥行个方便”?
这说明这女的也不是人呀。
偷了也好,太骇人了!
现在差不多也到了我上班的时间,就没有再追究。
不过被这么一弄,我心里莫名有些发虚,原本准备丢掉的那黑香被我留了下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的如周全福所说的话,这黑香,还对我很重要了。
除此之外,胸口之处的印记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刺痛,等我拉开衣服一看,才发现那红色的印记居然变大了一些,好像在不断的生长。
“尸气!”
草,周全福是说过这话,尸斑离开太平间的尸气会长得快些,这简直是在提醒我离开了尸气么?这尸气是真的么?
我决定明天就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毕竟自己的小命我还非常在意的。
说来也奇怪,回到工作的太平间以后,胸口处的印记似乎是平静了一些。
再次想起周全福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脑子里嗡地一下。
此时真的把“扯淡”两个字放下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看到的,逼得我不得不再次想,对方那套奇怪的理论,不会是真的吧?
这么想着,在天黑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把周全福给我黑香给点上了。
黑香和那红香差不多了,除了颜色不一样,甚至连点燃之后扩散的烟雾都极为相似。以前点红香时,我至多当个工作完成,现在点这黑香,我的手莫明的哆嗦了一下,草,心里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朗朗乾坤,李青云呀李青云,你当初直接拿个砖头敢开瓢的主,现在这是怎么了。
心里虽然不相信那什么高人真能够救自己,但是这黑香都拿回来了,点一下也不会有什么,这是我能自个安慰自个找回点自尊的最后自我开脱了。
算了一下,之前张主任给我说的那几条规矩,差不多都被我违反了个遍。
不过我现在倒是不在乎了,这份工作肯定有什么问题,我胸口都长出那样的怪东西了,再干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呢。
所以我准备等张主任一回来,就跟他正式辞职,然后拿上工资走人!
就在我一边抽烟心里一边带着小算盘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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