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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暴制暴寅将军法海大结局

法海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这狐妖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是炉火纯青。性子本就易怒的孙悟空,自然免不了上当,此刻悟空被母狐狸拦住...便是这公狐狸的可趁之机。“狐妹,你拦着妖猴,我先将这妖龙与妖僧人拿了再说!”纵然是到了这般图穷献匕的时候,这公狐狸依旧不肯放松口风。法海有些想不明白,那个叫狐妹的母狐狸,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精纯的玄门正宗道诀,又有如此高绝的修为,竟然就为了一个这般品行低劣的公狐狸,便放弃了自身大好前程?若是这般,究竟是“自甘堕落”,还是“有情有义”,就要划上一个问号了。小白龙见妖狐凶恶,可他身后便是师父,容不得他有半分躲闪...虽知不敌,但此刻也只能拼尽全力!“师父快走!弟子拦住他!”小白龙开始拼命,一副不管不顾不要命的打法,反而让妖狐投鼠忌器,颇有些...

主角:寅将军法海   更新:2024-12-29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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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寅将军法海的武侠仙侠小说《以暴制暴寅将军法海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法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狐妖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是炉火纯青。性子本就易怒的孙悟空,自然免不了上当,此刻悟空被母狐狸拦住...便是这公狐狸的可趁之机。“狐妹,你拦着妖猴,我先将这妖龙与妖僧人拿了再说!”纵然是到了这般图穷献匕的时候,这公狐狸依旧不肯放松口风。法海有些想不明白,那个叫狐妹的母狐狸,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精纯的玄门正宗道诀,又有如此高绝的修为,竟然就为了一个这般品行低劣的公狐狸,便放弃了自身大好前程?若是这般,究竟是“自甘堕落”,还是“有情有义”,就要划上一个问号了。小白龙见妖狐凶恶,可他身后便是师父,容不得他有半分躲闪...虽知不敌,但此刻也只能拼尽全力!“师父快走!弟子拦住他!”小白龙开始拼命,一副不管不顾不要命的打法,反而让妖狐投鼠忌器,颇有些...

《以暴制暴寅将军法海大结局》精彩片段

这狐妖颠倒黑白的本事,简直是炉火纯青。

性子本就易怒的孙悟空,自然免不了上当,此刻悟空被母狐狸拦住...便是这公狐狸的可趁之机。

“狐妹,你拦着妖猴,我先将这妖龙与妖僧人拿了再说!”

纵然是到了这般图穷献匕的时候,这公狐狸依旧不肯放松口风。

法海有些想不明白,那个叫狐妹的母狐狸,浑身上下皆散发着精纯的玄门正宗道诀,又有如此高绝的修为,竟然就为了一个这般品行低劣的公狐狸,便放弃了自身大好前程?

若是这般,究竟是“自甘堕落”,还是“有情有义”,就要划上一个问号了。

小白龙见妖狐凶恶,可他身后便是师父,容不得他有半分躲闪...虽知不敌,但此刻也只能拼尽全力!

“师父快走!

弟子拦住他!”

小白龙开始拼命,一副不管不顾不要命的打法,反而让妖狐投鼠忌器,颇有些放不开手脚。

法海见状心中暗暗点头,这狐妖原是个外强中干的,只擅欺软怕硬。

此乃他的本性,不是修为道行能够补救的。

他若是也有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觉悟,小白龙早就支撑不住了。

这也就是小白龙趁着狐妖被悟空所伤,这才能支棱片刻...可若是时间一长,等小白龙泄了这一鼓作气的气劲,再而衰,三而竭,也照样改变不了落败的结局。

这个道理小白龙同样知道,所以他在第一时间,便让师父逃命。

可这分心一看,却见自家师父像是被吓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顿时气血翻涌,当即化为龙形,张牙舞爪...将狐妖包裹在身躯内的同时,以龙吟之法贯穿云霄:“师父,快走啊!”

龙吟之中带着急促,似还有恨铁不成钢的哭腔。

小白龙拼死相救的场景,让法海不禁动容...能够收下这般人物为座下弟子,是自己三生有幸。

“阿弥陀佛!”

法海念了一声佛号。

此声宛若洪钟,威声赫赫,滚滚雷云炸响,似从四面八方一同袭来。

单论声势,竟已盖过了小白龙的冲霄龙吟。

这煊赫佛音,灌入狐妖脑海,也让正要痛下杀手的狐妖身形一顿,便是这一个顿挫,本应是击穿神龙逆鳞的一击,却只与龙身擦肩而过。

哗!

小白龙的龙血化作血雨,撒入万窟山。

伴着阵阵异香,明明是生死相搏之情景,竟还引得万窟山百花齐放。

可见真龙之血的功效何其强横。

刷!

正在小白龙还与狐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时候,便又是霞光万道,闪耀夺目。

定睛一看,却见唐僧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件袈裟披在身上,这袈裟乃是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仙娥织就,神女机成。

四角上有夜明珠,攒顶间一颗祖母绿。

非但如此,细细看去,这袈裟上根本浑身是宝,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那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

偷月沁白,与日争红。

正是条条仙气盈空,朵朵祥光捧圣。

小白龙与狐妖心中齐惊:这袈裟绝不是凡物,乃是绝世珍宝!

此乃三藏西行时,菩萨所赠的锦斓袈裟,言说:龙披一缕,免大鹏吞噬之灾;鹤挂一丝,得超凡入圣之妙。

但坐处,有万神朝礼;凡举动,有七佛随身。

闲时折迭,千层包裹透虹霓;遇圣才穿,惊动诸天神鬼怕。

端的是个宝贝袈裟。

此刻披挂于法海身上,佛光色亮,满身红霞,外透元光,前生宝气。

就这番扮相,绝对是灵山第一等门面。

若是寻常凡俗见了,怕是当街便要跪下拜见真佛。

法海将九环锡杖擒在手中,双足微踏,一个纵身便与狐妖在半空之中面对面。

菩萨慈悲向来不是法海的风格,如今狐妖入目之处,便是一尊金刚罗刹,那终于不加掩饰的佛煞之气全部加持在九环锡杖之上,若泰岳横空,携凌然威势向那狐妖横压了去。

那狐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佛法无边。

上当了!

这是狐妖内心深处的第一个想法,究竟是何人害我?

依旧藏着观测的菩萨也是目不转睛,她虽然察觉唐三藏法力不弱,可比这狐妖也不过伯仲之间……竟如此大胆?

“大胆妖孽,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法海一向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轰!

法海九环锡杖重重挥下,半空中出现了横贯半个天穹的锡杖虚影。

狐妖本想要躲闪,却发觉那锡杖凭空变大了无数倍,将整个万窟山都笼罩其中。

不对!

菩萨心中惊道:他自身法力有限,可有了锦斓袈裟与九环锡杖的加持,佛法威能何止增添十倍?!

危!

“五哥!”

此刻狐妹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缠住了孙悟空,而是孙悟空拦住了自己。

强行动用本源真诀,逼退了悟空,狐妹迎着那锡杖虚影便冲了上去,双手雷鸣闪耀,可行至半空,忽面露痛苦之色,顿时泄去了一手力道,只能单手运转真诀神通,另一手托着腹中胎儿。

悟空见状好一阵牙疼。

一来是他终于见识到了师父高深佛法,二来,又是替这狐妹感到不值。

duang!

千钧一发之际,狐妹终于是拦在了五哥身前,掌力与锡杖相交,狐妹嘴角流出鲜血,但终究是震退了法海手中的锡杖。

正想要去看被自己挡在身后的五哥是否受伤,却见一股无形之力,以一种及其精妙的律动,穿过自己,重击在五哥身上。

“噗——!”

五哥口吐鲜血,身形自半空倒飞出去。

狐妹能够清晰看到五哥眼中的神情,从庆幸变作惊骇。

狐妹顾不及许多,也不管法海等人是否会背后偷袭,紧追了下去。

悟空则是大喊一声:“师父!”

小白龙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看的时候,才发觉师父竟被劈天掌力击退,到现在还未停下来。

悟空眼神尖锐,见师父虽然面色略带苍白,但眉目之间,却有飞扬之意,便知师父无碍。

一个筋斗翻至师父身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师父逼停,“师父,您怎么样?

可受伤了?”

知道归知道,关心是关心,并不冲突。

“幸亏有菩萨所赐的锦斓袈裟,这才无恙。”

法海也是暗松了一口气,这狐妹的劈天神掌果真不凡,这劈天二字也绝非夸大之言。

自己还是托大了,用尽了浑身解数,全力施为,也不过是挡住了她单掌之力。

若非她腹中怀着胎儿,一不能用出全力,二也始终未下杀手,只想着退敌...此战胜负难料。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师父何言罪过?”

“趁人之危,如何不是罪过?”

法海话音落下,便飞身而下,向着狐妹与五哥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别过来!”

而此时此刻,狐妹正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拦着重伤的五哥,向着法海发出了警告:“我不管你们是取经人,还是猎妖人,现在,立刻马上离开万窟山。”

“阿弥陀佛。”

法海想到了自己当年初次遇见青白二蛇时,也正是因为妇人分娩,如今这狐妹强行运功,动了胎气,若不及时调理,恐怕胎儿难保。

“施主,贫僧刚才的气劲,虽然贯穿了他的心肺,但并不致命...最多就是废去他半一半儿修为,以后不能仗着法力为非作歹...咳咳!

废便全废了,留下一半算什么道理?”

公狐狸闻言竟还有力气反驳,可见确实性命无忧。

“你虽然本性恶劣,但有这位女施主约束,终究还未做出什么大恶之事,废你一半算是惩戒,留下一半...是让你日后惹到强敌时逃命用的,别因此连累了妻儿。”

法海终究是转了性子,若是放在以前...别说是这俩狐妖,怕是大圣根本出不了五行山,法海还得在上面再加一道咒语。

“刚才那一下,你本能杀他。”

狐妹神情稍稍舒缓了些,但也回过味儿来,转言又向法海询问:“可你为何收了力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轻易不杀生。”

“你这和尚倒也奇怪,别的和尚都是不杀生,你为何是轻易不杀生?

莫非当真是个妖僧?”

狐妹见五哥没事儿,便先放下心来。

“妖僧,也是僧。

圣僧,也是僧。

而贫僧,只是个凡僧。”

此刻大圣与小白龙也来到师父跟前,正巧听到师父这般言语,两人对视一眼,感慨万千。

只能说,好一个凡僧。

“女施主分娩在即,若是信得过贫僧,贫僧师徒便在此为你护法。”

“你们为何要帮我?”

狐妹大为不解,刚才还打生打死,宛若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何五哥一倒下,场面便变得莫名和谐?

果然还是他的问题么?

“贫僧与灌江口的二郎真君一见如故,颇有交情;我这大弟子与真君不打不相识,可谓惺惺相惜,他们俩还有一个约定,等取经功成,当有一场胜负,到时候女施主或可做个见证;这小白龙,是货真价实的西海三太子,与三公主血脉相连...别说施主是真君故交,纵然只是一不相识的路人,若是有难,贫僧也自当鼎力相助。”

“狐妹,你不能相信他们话,狐妹!”

躺在地上的公狐狸还在嘴硬,试图阻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狐妹瞪了他一眼,道:“杨大哥当年亲口说过,只要你练成了劈天神掌,他就来取你性命,如今这位大师废了你一半的修为,岂非正是保住了你的性命?

你得感谢人家救命之恩...我也曾答应杨大哥与道长,绝不传授你劈天神掌,可你花言巧语诓我,让我把神功写下来,你再去偷看偷学...这本就犯了大忌...也罢,也罢,既然全是这劈天神掌惹下的祸端,险些让我未出世的孩儿没了爹...如今干脆就全废了你的修为,日后咱们一家就隐居万窟山,再也不出来!”

狐妹越说越激动,此刻竟然直接举起了手——
见金蝉子“嘴硬”,杨戬直接显现出招牌天眼,银蓝色的光辉将法海笼罩,一眼看去,金光闪耀,佛光四溢,尤其是隐匿在其中的佛戾之气...除了金蝉子之外,整个灵山再无第二人。

两人对视片刻,杨戬无奈一笑:“算了,大师既然不肯相认,杨戬自不强求,只是以为故人相见,能叙叙旧罢了。”

法海沉吟片刻,又开口道:“贫僧虽不是故人,难道算不上新朋么?

再说姓名不过世人假托之称谓,真君又何必太过计较?

亦或者...真君看中的难道只是‘金蝉子’三字而已?”

“哈哈哈哈,原是杨戬着相了!”杨戬大笑几声,“就依大师所言,金蝉子既是故人,杨戬自多多挂怀便是,如今却不能冷落了新朋。”

二郎真君乃是豪爽之辈,只是初初相谈几句,法海便生出相见恨晚之感...一个是玄门护法,一个是佛门高僧,两人虽然出别派,但却一时惺惺相惜。

谈得兴起,法海不免多问了一句:“这刘伯钦...乃是杨戬一记名弟子,于此处护着九州边界,以防妖邪进犯,因感大师玄机,这才降下元神借身相见。”

“真君好神通。”

“呵呵呵。”

这一句称赞,杨戬自然是称得起的,只是说到神通时,杨戬忽笑道:“大师一路西行,怕是要经历不少艰难险阻,化外蛮夷之地更是妖魔鬼怪横行...正好将其一一度化,让彼辈感念佛法高深。”

杨戬想了想,道:“若大师显现出一身修为,恐怕那些妖邪不敢近身...实不相瞒,这些年来杨戬领着梅山兄弟四处狩猎,斩妖除魔...那些愚笨之妖已被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皆是老奸巨猾之辈,恐听闻大师威名,就早早躲了出去...”法海闻言也陷入沉吟之中,不得不说,二郎真君之言确实有道理。

正在思量之间,忽觉嗅到厨房中的肉香味,福至心灵,道:“如此说来,真君...小僧有个秘密就不得不说了。”

“哦?”

杨戬微微贴近了些。

“听菩萨说,吃了贫僧的肉,可长生不老,飞仙成佛。”

“妙哉!”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法海一言,更让杨戬推窗望月,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还得是金蝉子啊,寻常佛门中人,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端的无趣至极,岂能入得杨二郎之眼?

第二日,杨戬真身已到,却也依旧化作刘伯钦的模样,一路护送法海出了山岭。

本意是叫两个小厮抬着行李一路送行,被法海婉拒,最后挑拣了些衣物干粮,取了通关文牒,便轻装上阵。

昨日收服的山猫被杨戬点化,被留在了山庄之中,主要是因为一个骑着老虎的唐僧过于张扬,不利于“钓鱼”...如今的法海禅师,将一身法力内敛,宛若一凡人一般,浑身四溢着长生不老的肉香味。

法海生怕钓不到大鱼,毕竟已得长生不老的妖怪不在少数,他们的念头就是得道成仙了。

就好比白素贞,若非心心念念想要位列仙班,又如何遭受这般劫难。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想要成佛,结果险些成魔,最后散尽了一身的修为,甚至亲手捏碎了成佛舍利;白素贞想要成仙,结果最后结婚生子,却化为了人;许仙贪恋红尘,只想与白素贞白头偕老,岂料却被剃度当了和尚...这莫非便是个人之贪念,红尘因果,如之奈何?

如今重获新生,却也得好生思量,自己所求究竟为何。

两人徒步走了半日,只见对面处有一座大山,真个是高接青霄,崔巍险峻,杨戬开口道:“此地唤作两界山,再往前走乃是鞑靼疆域,便要过界了。”

法海一眼看去,笑道:“这山颇为有趣,竟如五指一般...”莫非此处便是五指山?

还未修成斗战胜佛的齐天大圣便是被压在此处?

一旁化作刘伯钦的杨二郎笑道:“此处旧名正是五指山,也唤五行山,只是当年唐王征西定国疆,才将此处改名为两界山。”

“此山下压着一天生石猴,这石猴也着实不凡,不知何处学来一身本领,受了天庭的招安,号为齐天大圣...后因蟠桃会天庭不曾邀请他,便一怒反了天庭,自此大闹天宫...因本事不济,被人拿了压在此处受罚。”

杨戬正为三藏法师解释,却听那山下猴儿开口大叫:“那化作猎户的杨二郎,休要取笑你家大圣爷爷,当年蟠桃会不曾请我,难道就请你了么?”

“你不帮俺老孙,反而替天庭对付俺...你这厮一张臭嘴,开口便是辱人之语,某自替先母教训尔,与天庭何关?”

杨戬见被识破了变化,也不装了,直接显现出了身形。

这两个颇有过节,反而把唐三藏抛在一旁,先斗起嘴来。

“气煞吾也!”

孙悟空因被压在山下动弹不得,怒声道:“当年若非哮天犬与太上老君先后偷袭,俺岂能失手被你小圣所擒?”

“你这猢狲,借口不少,纵然无哮天犬与老君,某自擒你...小庙后面竖旗杆,尾巴都藏不住,如何与某争锋。”

“师父,你快救我出来,俺老孙要跟此獠大战三百回合。”

孙悟空把一双神目看向三藏法师。

“原你只能支撑到三百合?

某便在二百合将其擒住,且看你是否服气。”

杨戬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润公子形象,唯独见了这没理的泼猴,总是能被吊起一股子无名之火。

法海细看这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虽被压在山下略显狼狈,但一双金睛异亮,光彩夺目,他心知大圣在叫自己。

此番同杨戬走进跟前去,将他身边儿杂草收拾利索,笑道:“你叫谁师父?”

他问的轻巧,却不知道孙悟空心中也在嘀咕,他的火眼金睛善能识破,自不难看出这位长老禅师一身深厚修为,虽比不上他与杨二郎,但行走人间已是足够,哪个妖精敢来吃他啊?

他心里嘀咕着,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问道:“你可是东土大王差往西天取经去的么?”

法海点头道:“正是。”

猴子大喜,道:“师父想必从杨二郎处已知俺老孙来历,当年生性狂妄,目中无人,因而犯错在此受罚,前者有个观音菩萨,领佛旨意,上东土寻取经人。

俺教大士救俺一救,她劝俺再莫行凶,归依佛法,尽殷勤保护取经人,往西方拜佛,功成后自有好处。

故此昼夜提心,晨昏吊胆,只等师父来救俺脱身。

只是...”
老猪见心心念念的翠兰主动开门,反失了分寸,见翠兰还往他身前走,他却步步往后退,又因为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翠兰身上,脚下竟一时踩空,险些翻了出去。

也就是他法力不俗,施展了一个凌空虚踏的法门,复又上了房檐窗边。

他上来的时候,正看到翠兰略带担忧的神情,以及伸出来想要去救他的手,心中好生欢喜...她心里终究是有我。

他往前走,想要先趁势拉住娘子的手,可翠兰下意识就往回缩。

老猪见状一愣,似是有些失望,可下一刻还是咧开一张大嘴,也不知他在傻乐什么。

这副模样,把个好不容易才鼓起胆气的翠兰,又是吓得连连后退,直接退回了房间里,还一把将窗户又关上。

动作十分利落。

可怜刚有了进展的老猪,一遭回到了起跑线。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老猪心中是又喜又悲。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爹一开始就知道我老猪的真面目,若非他一开始点了头,我也不会留在你们庄子上。”

那窗户这猪刚鬣明明一推手便能推开,可偏偏就好似一道屏障结界,将他封锁在屋外。

“他既知道你相貌丑陋,为何还要招你做我的夫婿?”

“这话你怎不问你爹?”

老猪话音刚落,又觉着语气有些不好,连忙补救:“许是看中了我老猪能干活吧,再者说...那些相貌风流的,自有无数女子倒贴,只有我老猪这类食量巨大的丑汉,才愿意做个上门女婿...”大圣心说: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翠兰坐在房中默默流泪,这会儿也不用大圣教她老,她自有一肚子委屈想说:“你既然有变化之术,为何不干脆把我骗到底,偏偏在成亲之时漏出马脚?”

老猪干脆坐在窗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往事,“变来的相貌终究是假的,我真心爱你,自不愿意骗你...只可惜老猪这般相貌,终究入不得你的眼...娘子,我实话跟你说,这次若不成,也是咱们有缘无分,老猪我怕是在这高老庄也待不长久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

那妖怪只是在外面默不作声,要去西天做和尚这种事情,怎么能开得了口?

这一去,便是要入了那沙门,那佛门的清规戒律比天庭的天条还要严苛...就是不知道那唐和尚走到了什么地方,不若明日一早自向东边儿去寻他罢。

翠兰忽伸手捏住大圣变化的耳坠,对着窗外急声道:“你既然要走,现在就走。”

老猪一听翠兰又赶他走,悲从中来,忍不住道:“你只是一贯赶我走,我今儿却不走了,就在窗外与你多说两句话...等天一亮,我给你开了门锁自离了这伤心地。”

这老猪竟然还委屈上了。

翠兰听这老猪所言,心知他误会,急忙拍了拍窗户,也不顾耳朵上挂着的小长老:“你快走吧,是我爹请了一个厉害的法师来降你!”

翠兰面色苍白,她害怕那小长老忽然发作,还伸手捏着耳坠,只是神情畏惧。

她也没想到,这小长老竟然一言不发,似乎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

“娘子,娘子...你是在担心我么?”

这老猪本来低沉的情绪,又有些亢奋,眼见得与翠兰感情“升温”,他如何肯放过这等良机?

便开口道:“不是我老猪夸口,这三界之中能拿得住我的法师,只怕还没有几个。

我有天罡数的变化,九齿的钉钯,怕什么法师、和尚、道士?

就是你爹,我那老岳丈有虔心,能请下那九天荡魔祖师下界,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原本大圣见这猪妖也是个“可怜”人物,偌大的一只妖怪,竟因入了情网悲被一老太公拿捏,其实也有心放他一马。

主要也是大圣见他不肯对翠兰用强,言语之间也是一片真心...但凡他敢做出点出格的事情来,大圣就要金箍棒招呼。

大圣本以为此番又是白来一趟,可如今听这猪妖口出狂言,心生几分桀骜,你既敢说这话,想来是个有本事的,俺老孙高低得领教领教你的本事。

若本领稍弱,俺便放些水给你,送你离去...别叫你遇见了俺师父,管你是什么来历,怕也少不了去一趟阴曹。

他暗中向翠兰传音。

翠兰只道是这小长老讲出一个厉害名字,要将这猪妖吓退,便开口道:“他说请来的法师,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你可怕他?”

不好!

老猪刚听老这名字,心里便先虚了几分。

当年自己在天庭做那掌管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时,跟这妖猴交过手,当时全盛之下,都不是他对手。

如今自己投了猪胎,再加上丧气之下懒惰度日,如何还顾得上修行?

一身本事能有以往七成就不错了,如何能是这妖猴的对手?

“翠兰啊...如今老猪我是非走不可了,你我当真是无缘,竟要遇见这遭瘟的猴子...怕是做不得真正夫妻了。”

遭瘟的猴子?!

高小姐恍然想起,那毛脸雷公嘴的小长老,不正是一个猴子模样?

大圣听了这妖的话,也更加确信这猪妖来历不凡,他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多年,寻常的山野妖精,如何知道他的厉害?

高小姐看到原本坐在窗边儿的老猪,已经起身似乎要逃,却不知为何心里反而难受...下意识问了一句:“他多厉害?

连你竟也惧他?”

“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他刚想要认个怂,却又怕高翠兰因此小瞧了他,便道:“倒也不是我怕了他,是怕跟他动起手来动静太大,打坏了你家的家私...也怕我老猪若真胜了他却也拿不住他,若是这般坏了他的名声,那弼马温定与咱们纠缠不休,再无安宁...”大圣在听他叫自己弼马温的时候,便已有些不想忍了,如今听到妖怪这般言语,便直接化身相见...他听了多时,知道这妖喜爱高家小姐,当不会见这高小姐遇险。

当然,大圣也没有挟持人质的想法,何况现在的高小姐在明面上是这妖怪手中的人质...总不能双方都拿高小姐来要挟对方吧?

大圣自高小姐耳边化作一缕青烟,直接飘出窗外,在半空显现了身形,“好妖精,你孙爷爷倒要看看今日是谁坏了谁的名声!”

“哎呦!

弼马温!”

猪刚鬣抬头去看,正看见大圣提着一根在月光下闪耀寒光的金箍棒站在云头,惊惧交加,这弼马温如何在此?!

大圣的一声高呵,把个高家人也吓得够呛,生怕惹得那妖精大怒,伤了他们家小姐。

却见大圣在半空面色通红,眼冒着火光,“你这猪妖,你可敢跟爷爷去庄外大战三百回合?”

猪刚鬣有心要在高翠兰面前装好汉,自然不肯示弱:“去便去,莫非怕了你这猴子?!”

他也是色厉内荏,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猴子被五行山压了五百年,虽然不知道为何脱困...但想来也是坏了根基,耽误了修行。

我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大圣与天蓬,一个先一个后,此刻飞在半空中,还没有出高老庄,便已经缠斗在一起。

高小姐听的外面动静,连忙将窗户打开,眼中满是担忧。

就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担心这位来降妖的小长老遇害;还是她这妖精夫婿要被法师擒获。

见高小姐开窗,大圣一边动手,还有心情开口安抚她:“高小姐安心就是,老孙今日定保还你一个清白自由。”

那老猪有心说话,可无力开口,几番搏斗终于甩开钉耙,施展了一个厉害神通,将大圣逼退几步,才得空道:“呼哧呼哧——娘子,等我降服了妖猴,便与你洞房成亲!”

俩妖神一前一后,打出了高老庄,斗得是天昏地暗,飞石龙卷,庄子里大人纷纷将小孩锁在家中,有些胆大的闲汉倒也透过窗户缝隙观瞧这一场大战。

高太公见那钉耙与铁棒撞击,险些把苍穹撕开裂缝,直吓得双腿哆嗦,神情恍惚...“他他他...竟然这般凶煞的一个妖怪?!”

老猪也是发了狠,憋着一口气起劲儿就是不肯放松;大圣更不甘示弱,就是要跟他硬碰硬...法海看了片刻,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对着高家人说道:“那妖精不是悟空对手,诸位施主可先将高小姐接出来。”

“哎哎哎。”

高太公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答应,可脚步却迈不开半步,他此刻心中端的后怕,若这猪妖当真不讲道理,要夺他家的翠兰...他如何能拦住?

“还请圣僧同去。”

“阿弥陀佛,施主请吧。”

法海与高太公还有高夫人以及几个丫鬟,一同走到了关着高小姐的院子外。

“这锁芯被灌铁水,如今是开不了了。”

法海伸手一捏,把锁捏断...高老庄的诸位才看了两位妖神斗法,便觉这般技巧倒也寻常...只是感叹,也就是这般随手裂金断石的神僧,才能收服这般厉害的妖猴当徒弟吧?

“翠兰啊,我的翠兰!”

高老太公急忙上楼,口中呼唤爱女的名字,可不知道为何...他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闺女的回应。


这小白龙还准备在师父面前将那黑熊精夸赞两句,却不料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让他羞怒一幕——因为师父的禅房在二楼,地势颇高,因而一眼放下去,视野极佳。

只是许些火焰浓雾,如何能阻碍小白龙的一双龙目?

他看得十分真切,原来是那黑熊精见了金池长老抱在怀中的宝贝袈裟,心生了贪念...竟然一把将那长老复推入了火海之中,他见金池长老已引火烧身,此处又僻静无人之所在,便卷了抢来的袈裟化作妖风而去。

小白龙是又惊又怒,急呼:“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所谓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锦斓袈裟的这样的佛门异宝?

那黑熊精守性了大半辈子,就是想要拜入菩萨门下,本想着今日趁着寺院大火来露脸,可当他一见到这袈裟的时候,便登时忘乎所以...贪念作祟,因而痛下杀手。

“本王传你秘法,让你多活了二百年,想不到竟然是为了今日缘分。”

黑熊精时常于观音禅院之中与金池长老论道,其实暗地里也将观音禅院的底细摸了七七八八...这座观音禅院,虽然挂着菩萨行宫的名号,可这二百多年来从未见过菩萨显灵。

一个妖精纵然是再聪慧能有什么定性?

他在此守了二百多年,早就心浮气躁...本思索着救了大火,算是立大功。

可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发现正殿之内的观音玉像都摔裂在地,整个观音禅院就没有一处不着火的,他又不是一个善水法的妖精...纵然是把火灭掉,这禅院也决然保不住了。

自家行宫都成了这般模样,都没有半分菩萨显灵的预兆,这又是在黑熊精心口上重重一锤。

只觉着自己在此地白白蹉跎了二百多年,自己把这里看成是拜入佛门的敲门砖,可没成想...人家菩萨根本就没把这行宫放过心上。

这火救与不救还有什么要紧?

便是此时,金池长老这个抱着锦斓袈裟的有缘人正好入了黑熊精的眼。

尤其是金池长老怀中的宝贝袈裟,虽然未曾见得全貌,便已然让他挪不开眼睛。

遂恶向胆边生,夺了宝贝,或许能从其中参悟出些个佛法,自行悟道,也不必拜伏做小,看人眼色。

法海见状,对着小白龙道:“先救火吧,那金池长老虽是自作孽,可毕竟是菩萨门下,你也去救他一救,等菩萨来了,便将其交给菩萨发落。”

“师父,您呢?”

“那黑熊偷了为师的袈裟,为师自当取回来。”

法海沉声道:“其实这般善于伪装的妖精,比那些寻常妖怪更加难以防范,若是他来了二话不说直接救火,而非见了袈裟露出马脚,岂不是连你我都瞒了过去?”

“若只是抢了袈裟倒也无妨,可他不该再去害了金池长老,那长老虽然谋夺我的性命,确实该死...可也不该是这般简单下场,更轮不到他一区区野山精怪动手。”

法海说完之后,揣着金钵,提着禅杖便走出了大火。

烈焰焚烧,却不能近他分毫,佛光闪耀,更是红焰肆虐中的别样颜色,那广智和尚正好瞧见了这一幕,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惊惧交加,瑟瑟发抖,只一个劲儿的讨饶。

周围的僧人见广智和尚跪下,也连忙拜见。

正此时,小白龙显化了真身,化作一条白龙在云层之上翻腾,开始施展龙族神通,作兴云布雨的手段...只是救一场火,一个喷嚏的事儿,倒也不算犯了真龙不能擅自施雨的天条。

哗啦啦!

雨水瓢泼而落,火势顿时就被压制。

有众僧见到这一幕,在看沐浴佛光之中的三藏法师,纷纷虔诚下拜,口称“真佛降临”。

法海也不多做理会,趁着他们低头拜见的时候,直接飞上云层,坠在那黑熊精的身后,一路去了黑风山。

除恶务尽,若只是收了黑熊精,这一洞的小妖没了约束四散而去,对凡人世界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且说大圣埋伏在云路上,守着自南海而来的必经之路。

其实大圣并不觉着菩萨会来,那金池长老不过一介凡僧,就算是放火...最后的结果也必然是师父毫发无伤,观音禅院被烧得一干二净。

大圣以己度人,若自己是菩萨,这个关头绝不能露面,就是要假装不知道...若是非要露面,也得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做那个收拾残局的。

否则不论是识人不明,还是御下不严,这两口大锅总会有一件儿扣在头上。

正这般想着,便看南边一云头急速而来,大圣一双火眼金睛瞧得仔细,不是菩萨又是何人?

还真来了?

这下大圣是迷糊了,不知道该说是师父神机妙算,还是自己猜不透师父与菩萨的念头。

难道说师父让自己在半路等菩萨,是让俺老孙给她一个台阶下?

师父让自己拖延住菩萨直至天明,可哪儿有那么容易?

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跳出来,“菩萨,菩萨...您这急匆匆的要去什么地方?

亏弟子在此遇见,不然岂非要错过?”

大圣拦在了菩萨的云路前,唱了一个大喏。

菩萨急停,正恼是谁人敢拦她的去路,看过去时发现竟是那泼猴,再听他言语,心思稍转了转——此刻观音禅院大火,他师父正在火海之中,这猴子却在此处...许是刻意在此处等着自己。

难道是那金蝉子搞乱?

菩萨现在知道三藏法师的法力,自然也知道那火就算是把她的行宫烧没了,也不会烧伤三藏半点。

此刻既然见了猴子,她大约猜出了几分,观音禅院的变故,八成就是金蝉子所为...他让猴子过来,就是要让猴子拖着自己,等他事情办完。

想到此处,菩萨倒也不着急了,只叹那金池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金蝉子得了佛祖真传,只是他的性情趋使,让他的行为颇为激进,眼中揉不得沙子...这关口,先避一避他的锋芒也未尝不可。

否则他们二人相见,反而谁也不好做事。

其实知道了始作俑者是金蝉子,菩萨便也不那么着急了,便顺水推舟向悟空问道:“你这泼猴,不去保你师父西天取经,为何却在此处?”

大圣愣了愣,这菩萨刚才还火急火燎的要往观音禅院去,为何这时节又不着急了,还有心情跟俺老孙闲聊?

“菩萨您不知道,弟子此番是想要去南海找您诉苦的。”

大圣也不细究菩萨转变,反正只要能让自己完成师父吩咐的事情就足够了。

“你这泼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也有叫苦的时候?”

菩萨见大圣虽然是在此地拖延时间,可说话倒也不似作伪,好奇问道:“莫非是你这猴头向来野性惯了,如今受不得你师父约束?”

“不是,不是。”

猴子连连摆手,道:“不是俺老孙受不得师父的约束,是师父肆意起来,俺老孙都拉他不住...以前是俺老孙不知天高地厚,可如今三界处处藏龙卧虎,许多妖精连俺老孙都觉着棘手...偏偏师父此行西天不说避开那些妖邪,反偏向虎山行...若当真遇上了硬茬子,怕祸事不小。”

菩萨心说:金蝉子嘛,是这样的。

悟空见菩萨不说话,又道:“还有一桩事儿得怪罪菩萨。”

“你这泼猴十分大胆,竟还怪罪起贫僧来了。”

观音大士闻言好一阵错愕,笑骂道:“若说不出个长短,今日定不能饶你。”

悟空见菩萨不肯认,还要怪罪自己,也把声音高扬了几分,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道理——
等法海下到山底,杨戬便与师徒二人道别,并言说:“山水有相逢,杨戬便送大师到此处,后有大圣一路护持,西天之行当顺畅许多...大圣,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有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路上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灌江口寻我。”

“俺老孙记得当年你捉我上天庭时,曾在南天门外遣人大呼,把玉帝的赏赐破烂扔到臭水沟里去...”似乎是瞧着杨戬神情不对,又连声打哈哈,“嘿,嘿嘿~当年是俺老孙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真君如今大人大量,不跟俺老孙计较,俺老孙又吃了你的酒,岂能再不识好歹?

等护送师父取经成功,必去真君府上当面赔罪,到时真君别把俺老孙赶出来就是...不过有一桩事儿真君得先应下。”

“什么事儿?”

“当年俺老孙受了老君金刚圈偷袭,输得是口也不服,心也不服...等俺老孙再去你府上时,你我需真正分个高下。”

大花轿子人人抬,不论是孙悟空还是杨二郎,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如今双方再次相见,竟是惺惺相惜。

“哈哈哈。”

杨戬大笑道:“一言为定。”

杨戬这边儿应付完大圣,又向着三藏法师拱拱手,道:“杨戬这就告辞了,且祝大师西行一路顺风。”

杨戬没有多留,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五行山,大圣扭头看向师父:“师父,你且走远些,看俺老孙神通。”

法海向东走了许久,听得大圣呼喊:“师父,差不多了,你寻个隐蔽处躲一躲,俺老孙要出来了!”

见法海靠在一处山石后,大圣一声大呵,便又听见一声炸响,随便伴着猴子肆意狂笑之声,五行山登时四分五裂,所谓山崩地裂不过如此,法海见状惊叹:不愧是齐天大圣。

又见那猴儿在半空一个跟斗,落地时便一把跪在了法师跟前,赤条条浑身绒毛,杂草裹身,虽看似狼狈,可自有一股洒脱意气。

“师父!”

大圣抱着三藏法师的大腿,想是得法师相助离了樊笼喜极而泣,眼中闪着泪光,“弟子,拜见师父。”

“快,快起来。”

法海将大圣一搀,手上运了些力道,却不料大圣力气更大,硬着磕了几个响头。

法海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既拜吾为师,原本是要给你取个法名的,可你有‘悟空’二字,极具禅意...不如贫僧给你取个混名,如何?”

“好好好,请师父赐名。”

纵是修为通天的大圣,亦是一脸期待,自己“孙悟空”的名字,就是授业恩师所赐,可惜他老人家再也不认自己这个顽劣徒儿了。

想到此处,又是心绪翻涌,心说:俺果真是个顽劣之辈,大闹天宫遭了这般罪,师父将俺逐出师门...实是先见之举,否则岂不是连累师门与一众师兄?自己此番也是出了道门拜入沙门,新师父给自己取个新浑名,正是告别以往,开启新生。

只是不知道这位师父能教自己学些什么,若是吃斋还能顶得住,可若还需跟着念佛,实在是...太难为猴了。

“看你似个头陀,不如...便称‘行者’吧。”

“行者...行者...哎嘿嘿...”大圣两只手儿在在胸前交叉打转,还原地翻了一个跟头,嬉笑道:“行者好,行者好,就叫孙行者。”

“怎不见师父脚力?”

悟空左右看看,见行李就背负在身上,好奇问了一句。

“本有一匹马儿,但念及一路上妖魔作祟,故将那马儿放还了去。”

“师父果真慈悲心肠。”

悟空大受震撼,心说:佛门高僧便是如此行事么?

没有马儿,缺少脚力...悟空眼珠子一转,心说:正要让师父观俺能耐。

随拔出了一把猴毛,往地上一吹,道一声:“师父请看。”

便见金光闪过,那猴毛竟然变作了一匹骏马,对师父显摆道:“师父,请上马,且看是否合您心意?

来,师父...把行李给我,弟子扶您上马。”

虽然是轻装简行,其实法海带着的行囊也并不少。

法海笑道:“难为你有心,为师自一步一个脚印去往西天,也是自身修行...此前未曾遇见你时,这行礼为师不也一人背负,这路不也这般走着?”

“师父,师父,那是以前弟子不在,如今既有了弟子,怎好劳累师父?”

见师父不上马,大圣也没有强求,便顺手把行李搭在马背上,见师父看来,下意识解释了一句:“师父,不是弟子不背,可谁知这一路上有什么妖魔鬼怪,若是遇了险,俺老孙得随时出手护着师父...”大圣似是说嗨了,亦或是五百多年的寂寞,让他嘴里的话停也停不住:“师父,要俺说,这些行礼也不用带着,便让弟子背着你一个跟头就翻去了灵山,正巧是十万八千里。”

法海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大圣竟然还是个话痨,一开口便似悬河,听也听不住。

不过听起来也不会厌烦,反而觉着颇为有趣,想到自己此前枯燥且乏味的一生,直到遇见青白二蛇才多了几分颜色,便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若是这般,怕是佛祖要把你我师徒二人一同压在五行山下,再过个五百年。”

大圣本是胡言,却不料师父竟然也能一同玩笑,心中莫名轻松了几分,不是个古板长老,这一路西行当不会太过枯燥。

至于自家师父法力不俗这方面,大圣也觉着理所应当,若当真一个凡僧,如何行得这十万八千里路?

悟空心思灵敏,他知以师父修为,走几步路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如今细细观之才发觉,师父行走全凭体力,并没有调动丝毫法力,心中颇为不解。

可鉴于之前师父所言,他也不好细问,只当是佛门高僧做苦行。

其实法海心中另有盘算,见过杨戬与大圣的本领,他才知自己修行远远不足...再者他心中没底,杨戬虽看不出他的底细,但若是当真就这样去了西天,难免在佛祖面前露出马尾。

为今之计,便是路上稍行得慢些...十万八千里,唐三藏出行时,同唐王陛下言说三年便能回来,如今看来也是他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路崎岖艰险,这才错误估算。

根据佛门典籍记载,三藏西行花费了十四个春秋,也就是说自己一路上修行的时间,颇为充裕。

法海心中暗暗盘算一阵,若是恢复自己全部法力,只需月余...前世法力虽然不俗,但当真与这些神仙之辈比起来,还是相差不少。

因未曾有过对比,法海一时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法力,在这诸天神佛之中,究竟是个怎样的水平。

所幸那舍利被捏碎时,并非全然浪费,另有玄妙与神魂相融,若能将其贯通,自身修为便能更进一步。

毕竟是成佛舍利,证明自己是拥有成佛之姿的,若是再夸张些说,甚至能说自己已经有了真佛根基。

虽然没有真正踏出那一步,但毕已见过其风景。

以往短短二十年,法海便有罗汉神威,如今又得了三藏法师一生佛法感悟,再有容贯于神魂之中的舍利精华相助...法海只觉自己修行之路,一片坦途,望不见瓶颈。

“师父,小心!”

师徒二人一边闲谈,一边儿赶路,却见大圣轻喝一声,竟是把金箍棒抄在了手中,以法海修为,竟没看清他的动作,更不曾看到他的铁棒之前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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